第52章

蕭鐸殺鬱靈的心都有了, 隻是殺了就可惜這纖穠有度的身子了,她是他這些年用金銀堆砌養成的人,在席榻間最合他心意, 什麽宜美人,暫時比不了。

鬱靈神魂天外, 尤其是那手掌熟稔地來扯細綢帶。

“嫻妃娘娘呢?”

她又聽見蔡全的聲音了, 貴妃命蔡全來送她落下的披帛,蔡全正四處尋她。

遠處的聲音在靜謐夜晚格外清晰。

“嫻妃娘娘還未歸來。”小宮女道。

“這個時辰, 嫻妃能去哪裏呢?”

水藍色綢帶纏繞在蕭鐸指間,往上攀附,纏繞他肌理分明的小臂, 小臂自身後輕輕環過她的肩。

此時男人的唇輕輕地印在她脖後。

她心髒一顫。

蕭鐸的手骨節分明,略帶薄繭,輕觸她衣襟邊緣。

“還記得那日朕過來麽,嫻妃, 你的肩帶落下。”蕭鐸在她鬢邊耳語, “朕很喜歡。還有你飲水時, 水珠流淌、朕也喜歡、”他從不掩飾對她身子的喜愛,她總能輕而易舉地叫他、

鬱靈被溫暖的氣息包圍, 她又聽見遠處的宮女的對話,絲毫不敢動彈, 連說話都不敢。

蕭鐸是個肆無忌憚的人, 她越是這般乖巧, 他就越想欺她。

鬱靈攥緊了手心, 更深露重, 她的額間沁汗了。

遠處的聲音消失了,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陛下、”這短促的輕喚叫蕭鐸心情大好, 竟敢胡亂編排他,現在知道怕了?

“怎麽了?愛妃?”

腳步聲消失了,但是鬱靈更加驚恐,她知道蔡全沒有走遠,可能盯著此處看。

蔡全立在廊下,遠處院牆邊似有人影晃動。

“蔡姑姑?”綺羅迎麵而來。

蔡全收回視線,“綺羅?嫻妃娘娘呢?”

“嫻妃不在紫宸殿麽?”綺羅反問。

“愛妃?”

耳邊的一聲呢喃叫鬱靈瞬間回魂。男人微微俯首,埋入她鬢發濃密的脖間,“好香、”

他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你為何不專心一些?”

這樣若有似無的聲音,鬱靈簡直要瘋。

蕭鐸覺得這般比手持刑鞭一點一點折磨人更有意思。

......

廊下的聲音已經消失許久了,院牆那頭,鬱靈清晰得知道侍衛來回巡邏了七趟。

蕭鐸拾起鬱靈落在地上的衣裳,伸手給她。

鬱靈背靠在絳色牆上,怔怔地回過神,不肯接,瓷白小臉滿是怨意,瞪他,蕭鐸他就是個瘋子!!

雖然從前也荒唐,但他從不在外頭、

蕭鐸抿了抿唇,破天荒得並未譴責她什麽,反而紆尊降貴,親自將手裏的外裳為她披到肩上。

轉身朝著清寧殿走去。

鬱靈揪住他的手臂,將人拖住,“你做什麽?”

“去清寧殿沐浴。”蕭鐸稀鬆平常。

遠處寢殿裏有宮人在門口,而蕭鐸此刻......

他的衣襟微敞,脖間有她留下的抓痕,他臉上的神情明顯是雲雨過後,他是皇帝自然不在意宮人的目光。

但是鬱靈在意。

“你要在這站著麽?”蕭鐸道,他是天潢貴胄,自小的習慣叫他很容易忽略奴仆。

“臣妾再站一會兒......”

一起回去的話,她往後還有什麽顏麵在皇宮裏生存下去。

“欲蓋彌彰。”蕭鐸評價道,“你當宮女都是傻子麽?”

鬱靈臉上生熱,“陛下回偏殿沐浴吧,橫豎宮裏都知道你近來寵幸宜美人。”

所以旁人想不到她頭上。

“你還嫌棄朕?”

隨他怎麽樣,但她是個要臉麵的人!

蕭鐸駐足不走了,“嫻妃,你真的無所謂麽?”

啊?

鬱靈睜著迷茫的眼睛,“什麽?”

蕭鐸三兩步靠近,男人的視線在黑暗中也難以叫她忽略,鬱靈眼神躲閃,往後退到牆邊。

“朕這幾日去宜美人寢宮,你無所謂麽?”蕭鐸的目光不似從前高傲,聲調也稀鬆平常。

可就是叫她心髒狂跳。

“你不喜歡與朕親近,那方才又算什麽?”蕭鐸質問。

此時此刻,鬱靈覺得蕭鐸與從前判若兩人,從前的蕭鐸很好糊弄,現在的他清醒得可怕。

“這麽多年,你若說你不喜歡,你說無所謂,那朕往後也不會再、”

他的語氣很輕,但比疾言厲色時更叫她心驚。

鬱靈抿著唇,不知該如何說。

“臣妾,一點也不喜歡宜美人住在清寧殿。”至少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

“答非所問。”蕭鐸撇下她朝正殿走去。

此時天還未亮,鬱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有些心急,方才蕭鐸看她的眼神裏似有些許失望。

她想到底怎樣的答案才能讓他不失望。

回想這段時日,其實她沒想象中快活。

她來到廊下,瞧著寢宮門口幾個小宮女,她們都在偷偷打盹,她提著裙擺飛快地躲進了寢宮。

蕭鐸在浴殿沐浴。

鬱靈坐到椅榻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記得那日蕭鐸問她類似的問題,她的回答是願意與宜美人一同侍候皇帝,蕭鐸聽了也不是很歡喜。

所以,其實他想她說不願意麽?

鬱靈頭一次陷入糾結,她還是喜歡從前的那樣子,她沒有這麽多煩惱。

蕭鐸從浴殿出來。

鬱靈有點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虛,明明是蕭鐸拉著她做了荒唐的事!

“陛下往後,不要再這樣了,臣妾不喜歡。”

“好,既然你不喜歡,往後朕便少傳你侍寢。”蕭鐸道。

他語氣難得溫和,態度也很好,但鬱靈總覺得哪裏不對,仿佛在與她擰著。

“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鬱靈瓷白的臉上紅暈未退,這樣的蕭鐸太難應付了,他一邊擦拭這頭發,一邊就這麽凝視著她。

好似一灘溫潤的泉水,卻叫她無處遁形。

“朕希望你說,不喜歡朕親近宜美人。”蕭鐸直白地說,“隻要你說了,朕往後就再也不去那處。”

啊?

“臣妾不是善妒的人!”鬱靈道,狗男人不會給她下套吧!“臣妾怎麽可能說這樣的話!”

“你是在意的吧?”

“臣妾在意什麽?”

“你自己心裏知道。”

“臣妾不知道!”

“朕這幾日不來,你這幾夜睡得如何?”

“臣妾睡得很好。”

“哦、”

“哦什麽?”

“那朕往後都去宜美人寢宮。”

“不許!”鬱靈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下來,鬱靈捂著自己嘴,她說什麽?她說不許?

“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她倉皇解釋道。

“嫻妃,你可以嫉妒。前陣子不是還纏著朕問喜歡你還是喜歡許才人、”

“臣妾沒有嫉妒!那是因為陛下將清寧殿正殿都讓給了許才人,臣妾才生氣的!”

“嫻妃。”

“什麽?”

“其實你不討厭與朕親近,方才一直纏著朕。”

“我才沒有纏著你......”鬱靈快哭了。

“去沐浴麽?”蕭鐸轉換話題。

“我、”

“還是你還想要?”蕭鐸語氣尋常地問她。

還想要?

“臣妾才不要!”

蕭鐸淡然看著嫻妃攥著拳頭據理力爭,忽然覺得有些可愛。

“哦,受不住了?那你往後不要到處宣揚朕不舉,朕如何,你最清楚。”

哦?

哦?

鬱靈扭頭往浴殿走,他怎麽變得這麽可惡啊!!那輕蔑的一句哦,簡直叫人惱火!

此時此刻,好勝心徹底戰勝了她對蕭鐸的恐懼。

“陛下,你知道民間有俗語,叫做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蕭鐸認真聽了,他放下布巾。

他以前沒發現,現在發現了,其實嫻妃從來都不算乖順,她平日裏看著人畜無害,但其實她是一隻幼貓,不是何時就用爪子撓一下。

蕭鐸緩緩靠近,“朕倒是第一次聽說。”

誒?

鬱靈過完嘴癮正得意呢,整個人就被蕭鐸單臂圈起,帶去了浴殿。

隔日清晨,鬱靈從榻上醒來,她覺得......她才是牛。

宜美人搬走了,搬去了空置的寢宮,成了一宮之主,這叫許才人羨慕不已。

“娘娘,你昨夜去了何處?”

“吃得有點撐就出去閑逛了片刻。”鬱靈有點心虛。

“原來如此,難怪奴婢找不到娘娘。”綺羅道,“隻是,娘娘頭上那支禦賜的金簪呢?”

鬱靈立即摸了摸發間,蕭鐸賞的那支沉沉的,仿佛在上頭蓋了座宮殿的簪子不見了,可是她一點兒也不願意回想。

“丟了就丟了,那麽多簪子。”

不多片刻,小宮女進殿,“綺羅姐姐,我清理院子時發現了這支金簪,你瞧瞧是不是嫻妃娘娘的?”

綺羅接過金簪,“還好找到了,這簪子價值連城!你在何處尋得?”

小宮女去了門口,手指著不遠處院牆,“就在那處。”

“想來是嫻妃娘娘散步時不小心落下的。”

此時鬱靈正在內室屏風之後更衣,抬手扶著額頭,懊惱至極。

***

慕容循挨了打,還要進宮謝恩。

鬱靈下午去禦書房找皇帝商量宮宴之事,意外撞見了慕容循,他臉色極差,見了鬱靈也沒有往日的油腔滑調。

眼神甚至不敢看她。

“他怎麽了啊?”鬱靈悄悄問蕭鐸。

“覬覦旁人的妾室。”

哦,並不意外的回答。

“臣妾聽聞他後院美女無數,想來那人的妾室格外貌美。”

蕭鐸瞥了她一眼,“還行。”

慕容循在地上跪著,他已經完全不敢對嫻妃有半分非分之想了,皇帝這次是真的起了殺意,甚至革了他的職。

“沒事就出宮吧,朕不想見到你。”蕭鐸道。

慕容循不敢反駁,隻能磕頭退下了。

“他覬覦旁人的妾室,有做很出格的事情麽?”鬱靈好奇。

“沒有。”

“那他隻是肖想一下?陛下罰他罰得好重啊。”鬱靈道,“陛下以前對慕容循其實一直很縱容。”

蕭鐸並未繼續這個話題,看著她手裏厚厚一疊紙,“找朕商量宮宴的事?”

鬱靈點頭。

“坐過來。”蕭鐸示意她坐到他懷裏。

鬱靈:“......陛下不太好吧,光天化日。”

“你腦子裏就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鬱靈:“......”到底誰腦子裏才是烏七八糟的事?老色胚!

她還是坐到他懷裏,蕭鐸左臂從她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腰,細聞她發絲馨香。

“肖想也不行,朕不許。”

啊?

蕭鐸拿過她手裏的成堆的單子,貴妃病了,沒有人指導嫻妃,內務府那幫人估計也等著看她笑話,無人幫襯,她操持宮宴也確實難。

“這就是你平日裏懶惰不肯管理宮務的緣故,如今貴妃病了,你便頂不了事。”

鬱靈:“......”

臉上哀怨,可惜無法反駁。

鬱靈:“陛下是準備幫臣妾還是想一直訓斥臣妾到太陽落山?”

蕭鐸從筆架上取了一支筆塞到她手裏,“朕說你寫,飛雲長公主的駙馬不出席宮宴,劃掉。”

“為什麽不出席?”鬱靈很好奇。

“聽聞駙馬已經搬出公主府。”

“哦,感情破裂,臣妾也覺得長公主早該休了駙馬,那個男人敢在長公主眼皮底下納妾,活得不耐煩了。”

鬱靈一不小心就說了心裏話。

“陛下選幾個美男子去開導長公主吧,不要叫她一個人傷心。”

蕭鐸盯著身前的人,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肩身,瞧著乖乖巧巧。

“你有什麽好推薦?”

“就之前貴妃壽宴上那位琴師就很好看,長公主還讚賞人家的琴技呢。”鬱靈答得飛快,“何不請他去公主府上,與長公主切磋切磋琴技?”

“還有。”

“還有公主府的侍衛該換一換了,內苑幾個月前新來的那兩個侍衛,瞧著容貌出眾,外加武藝超群,上一回家宴上那負心漢駙馬喝醉了要打長公主,還是他們教訓了駙馬。命他們去守衛公主府,他們必定樂意。免得馬哥負心漢駙馬沒錢花了又回公主府,長公主又鬼迷心竅!”

“還有呢?”

“還有就是、沒有了、”鬱靈話鋒一轉,她好像不該在皇帝麵前誇其他的男子。

身後的男人抱著手臂,眼神冰冷而不善。

“臣妾都是為了長公主才記下來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蕭鐸評價。

“若是長公主見了那琴師,必定會很歡喜的。”

“你的話若少一點,動作快一點,朕也會很歡喜。”

鬱靈埋頭開始改。

她見識了蕭鐸做事有多效率,原本以為要花幾日才能做完的事,蕭鐸這架勢仿佛今日就要處理完畢。

她的手好酸啊。

但有了蕭鐸的指導,她受益良多,往後再操持宮宴就都知曉了。

宮宴上如何排座位變是個大學問,大臣家眷、皇親國戚、誰該挨著誰坐,誰家互相不往來,若非蕭鐸指點,她就要犯大錯了。

整整兩個時辰,直至日薄西山,事情已經處理了大半。

蕭鐸並非坐懷不亂之人。

嫻妃認真寫字的樣子,有些可愛。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有大氣的銀飾瑪瑙戒點綴,添了幾分精致內斂的君王氣勢。

手指漸漸纏上她的發梢,輕撫她後背。

鬱靈不喜歡蕭鐸碰她的頭發,動了動企圖甩開。

“你最好還是、”蕭鐸警告她,“別動。”

說話的同時下頜抵在她孱弱的肩上。

“陛下這樣,臣妾寫不了字。”

指尖輕輕劃開衣襟,“這些事也不必今日全處理完。”

蕭鐸明明是個雷厲風行之人,他不喜歡官員拖遝。

鬱靈輕咬薄唇,低著頭繼續寫字,他的手臂堂而皇之地戲弄她。

蕭鐸俯首埋入鬱靈頸側,咕噥著說要她。

又溫柔又強勢

“等臣妾寫完膳單。”鬱靈臉頰泛起淡淡微紅。

蕭鐸抽離她手心的筆,迫使得她轉過身,他輕嚐她唇角。他沒有等的耐心。鬱靈知他強勢,便也沒有拒絕,捧著蕭鐸的臉,仰頭去輕貼他漂亮的下頜線。

此時外頭劉歇稟告說是王長明求見,鬱靈立即從他懷裏彈了起來,扯好衣襟。

蕭鐸手心驟然失了溫度。

片刻之後,蕭鐸宣王長明進殿。

蕭鐸將慕容循的權柄交給了王長明,王長明今日是來稟告吏部諸事。

“嫻妃娘娘怎麽在禦書房?”王長明語氣不善。

鬱靈知道王長明是個很刻板的人,對任何女人都不太友善。

“她來商議宮宴之事。”

“臣妾告退、”鬱靈抱著厚厚的紙頁要走。

“今日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就坐到邊上寫。”蕭鐸不許她走。

王長明眼神不善,他不喜歡太漂亮的女子,禍國殃民。

鬱靈不大樂意,明明方才蕭鐸還說這些事不必一日之內就處理完的。

王長明翻開筆記,開始稟告吏部諸事。

蕭鐸靠在禦座前,漫不經心地瞥了鬱靈一眼,示意她最好現在就提筆寫。

鬱靈:“......”

鬱靈眸光定定地盯著他,聽著王長明枯燥無味的聲音,她沒有辦法認真。

蕭鐸頸側有她方才留下的吻痕。

鬱靈低下頭強迫自己專注寫膳單。

片刻之後,鬱靈又有問題要問蕭鐸,此時蕭鐸神情懶懶。王長明的聲音毫無起伏,聽著叫人昏昏欲睡。

他察覺到鬱靈的目光,側首瞥她一眼。

鬱靈睜著晶瑩潤眸,悄無聲息地與他對視著,男人眼眸深邃,他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想,別總問他。

少女眸光清純,下意識地啟唇輕輕咬住了白玉禦筆的筆頭。

蕭鐸的眸光瞬間就凝住了。

鬱靈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耳根在一瞬間紅透了,倉促移開視線不看她。

鬱靈:“???”

她沒有故意勾引他的意思!!

蕭鐸麵如寒霜,鎮定自若的聽王長明稟告完畢。

“夜深了,宮門即將下鑰,出宮去吧。”

王長明行了一禮,眸光不屑的瞥向邊上的嫻妃,“陛下,美色誤事。”

鬱靈猛得一顫,難道自己的小動作被他瞧見了。

“臣的意思是往後禦書房這等重地,妃嬪就不要來了。”王長明告退。

待殿門一合上,蕭鐸的目光別殺了過來,鬱靈一臉無辜,歪歪腦袋,“陛下,怎麽了?”

蕭鐸微眯了下狹長雙眸,“這個時辰了,你是打算先用膳,還是先將事情做完,還是繼續......”

“繼續什麽?”鬱靈淺淺一笑,“臣妾還是先將宴會的事情處理完,陛下要求的。”

鬱靈覺得,皇帝似乎比較想吃她。

她留意到,蕭鐸的耳根仍舊是紅的,鬱靈繼續執筆寫字。

蕭鐸不置可否,“坐過來寫。”

鬱靈又被蕭鐸拉著坐到懷裏,手卻來解她的綢帶。

鬱靈:“???”

這個老色胚!

“臣妾想將事情處理完......”

“你寫你的。”

......

少女軟了腰肢,無力地伏到冰冰涼涼的金絲楠木禦案上,手中緊緊攥著筆,蕭鐸他有異於常人。

蕭鐸不許她躲懶,拉她直起腰身,“你既然這麽想將事情處理完,繼續寫,不要停下。”

她衣裙妥帖地坐在他懷裏,額間汗津津的。

男人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摩挲她的唇,“方才故意的?咬筆頭?”

鬱靈一個字都寫不了。

“愛妃,上次那句民間俗語怎麽說的,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陛下你的話怎麽那麽多?!”鬱靈忍不住抱怨。

這種時候,蕭鐸沒有惱。

深夜才用晚膳,鬱靈餓極了,她是牛,她才是牛,她往後再也不挑釁蕭鐸了!!

“累死了......”用完膳後鬱靈不禁感歎,宮宴還有許多要籌備的。

“朕來處理。”蕭鐸神清氣爽地拿起筆,輕蔑地斜睨了趴在禦案上精神不濟的鬱靈。

鬱靈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陛下對臣妾真好,臣妾都不知該怎麽報答陛下才好了。”鬱靈開始溜須拍馬,作為貪戀富貴的妃子,定期的阿諛奉承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伸手圈住了蕭鐸的脖頸,仰頭啄吻他的臉頰。

他生得真好看啊。

鬱靈每次盯著蕭鐸的臉,總會發自內心感歎,除了脾氣陰晴不定之外,蕭鐸幾乎是完美的。

他耳輪仍舊通紅,鬱靈壞心眼地去吻。

引得蕭鐸瞬間扭頭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鬱靈老實了,他才重新開始寫字,“這段時日你也辛苦了,一會兒去朕私庫裏看看,有什麽想要的。”

哇!

鬱靈眸光熠熠,又去吻蕭鐸,“臣妾最喜歡陛下了!”

狗男人還挺愛聽奉承話!那她再說一些吧。

蕭鐸放下筆飲茶。

鬱靈與他貼得很近,“臣妾從江南回來時帶了許多好看的衣裳,陛下還記得麽?好有好多件沒有穿給陛下看。”

“咳!”蕭鐸嗆到了。

向來麵若冰霜的男人,此時此刻有些狼狽。

鬱靈真的很想笑,但她一笑就完了,所以她忍著不笑。

蕭鐸放下茶盞,繼續執筆寫字。

裝得還挺正經!

“明日就穿給朕看。”蕭鐸忽得道。

鬱靈:“......”

她隻是隨口一說,老色胚是真的一點不客氣。

這日之後,鬱靈與皇帝度過了一段荒唐的時光,她隻是隨口一說,皇帝卻要她每日都穿那些衣裳給他看,箱子裏的衣裳一件比一件更誘人。

半個月後宮宴,自從慕容循挨了打,徹底在皇帝麵前失寵了,這次宮宴甚至都沒有讓他參加。

慕容循心急如焚,宮宴開始之前,他冒死進宮,“臣當日隻是隨口一說,真真不敢再對嫻妃娘娘有任何非分之想!陛下就饒了臣吧!”

蕭鐸從屏風之後走回來,今日宮宴他不著龍袍,著一襲常服,意在君臣同樂。

他眸光倨傲地看著慕容循,“退下。”

慕容循懊悔萬分,從前他怎麽在蕭鐸麵前口無遮攔,皇帝都不會介意,唯獨因為嫻妃、因為嫻妃、

“陛下可知,真正覬覦嫻妃之人從來不是臣,而是司徒玨!”

蕭鐸置若罔聞,準備離開禦書房。

“陛下身上這件衣袍是司徒玨的!並非嫻妃親手所製!”慕容循使出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