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鬱靈剛到奉天寺, 就被傳召回去了,原因竟然是蕭鐸不許她離開皇宮。

她是囚犯麽?

她回清寧殿,氣氛凝重。

“誰準你擅自離宮?”蕭鐸質問她。

啊?

貴妃當時說她可以不必向皇帝稟告就去奉天寺的, 隻是她現在不能出賣貴妃。

“臣妾有進出宮的玉牌......”

所以嚴格來說,以她的地位其實是可以進出皇宮, 也不必向皇帝稟告。

“拿來、”蕭鐸居高臨下地朝著她伸出手。

鬱靈:“......”她戰戰兢兢地交出玉牌。

“朕問你, 宜美人的事你知道麽?”蕭鐸收起玉牌,質問鬱靈。

“臣妾知道的、”

“你同意?”

鬱靈其實並不想宜美人與她同住清寧殿, 她喜歡一個人住,但是如此說的話,皇帝必定會說她善妒。

“嫻妃, 你同意麽?”蕭鐸追問。

鬱靈點頭,“臣妾覺得宜美人很好。”

“好,確實很好。”

蕭鐸與她擦肩而過,走了, 走了?鬱靈望著蕭鐸遠去的背影, 他沒有離開清寧殿, 而是......而是去了東側偏殿,宜美人所居之地。

鬱靈心裏升騰起異樣之感, 她不懂蕭鐸,明明他也沒事吩咐她, 為何要傳她回宮呢?

偏殿的燭火一夜未滅, 鬱靈也沒睡著, 清晨就去了紫宸殿告知貴妃。

“臣妾也不知道陛下為何召臣妾回宮。”

貴妃麵色不好, 瞧著病殃殃的, “大概是因為你去江南數月,陛下思念你, 不忍再與你分別。”

“這怎麽可能?”鬱靈道,“陛下扭頭就進了宜美人的寢宮。”

“陛下昨夜並未留宿你寢宮?”貴妃忽得問。

鬱靈搖頭,“沒有、”老色胚見了新人,哪裏還會想著她?

“正好,本宮近日夜裏睡不安穩,你就多陪陪本宮吧。”

“臣妾遵命。”

鬱靈覺得隻要自己抱緊貴妃大腿,往後福氣連綿不絕,至於蕭鐸,他愛寵幸誰就寵幸誰,與她無關!

橫豎他早晚精盡人亡!

皇帝一連五日宿在清寧殿偏殿。

鬱靈倒是無所謂,她樂得清閑,每日夜裏都去紫宸殿陪貴妃。這日夜幕降臨,鬱靈又打算去紫宸殿,紫宸殿小廚房的禦廚比她的禦廚更好,貴妃命人備的也都是她愛吃的膳食。

廊下無人,她沒有規矩地蹦跳了幾下,心情甚好,卻在轉彎處與來人撞了個正著。

他怎麽又來了?

“陛下、”

“又去紫宸殿?”

“是、”鬱靈恭恭敬敬,“貴妃近日身子不大好。”

“你夜裏還挺忙。”蕭鐸幽幽道。

“哪有陛下忙。”鬱靈脫口而出,他連著五夜去宜美人寢宮,通宵達旦。

蕭鐸眸光凜冽起來。

“貴妃還等著臣妾呢......”

蕭鐸就這麽看著她,眼神十分不善。

“臣妾瞧著陛下眼下發黑,著禦醫好好補補吧!”

過完嘴癮她就跑了,是真的跑了,怕蕭鐸揪住她。

天氣漸寒,貴妃舊疾發作,臥床不起連宮務都料理不了了,正好月底皇宮宮宴,這重擔就落在了鬱靈身上,鬱靈叫苦不迭。

鬱靈從紫宸殿出來,覺得頭好痛啊!

蔡姑姑憂心,“貴妃,將宮宴這麽重要的事交給嫻妃,這能成麽?畢竟這是陛下登基以來,第一回 正兒八經地宴請群臣,娘娘辦起來,還頗費工夫呢。”

顧明月靠在榻上,“連宴請的賓客名單都會叫嫻妃苦惱好幾日。本宮就是要陛下知道,這宮裏沒了我,不成。”

宮宴的許多事情都要征得皇帝同意,鬱靈硬著頭皮來禦書房。

說起來她是頭一回為因為正經事過來。

皇帝倒也沒為難她,她很順利地進去了。

鬱靈表明來意,將一大疊單子呈到皇帝麵前,“請陛下過目,若沒有異議,那就在單子上蓋章吧。”

蕭鐸看著亂糟糟的單子,“若你是臣子,蕭鐸早就削了你的官,這些都是什麽?”

鬱靈歎氣,她這幾日已經忙得要發瘋了,才勉強得了這些成果。

“這張是參宴之人的名單。”鬱靈道。

蕭鐸匆匆掃了一眼,“不對,拿回去重寫。”

“哪裏不對。”

“自己想。”

鬱靈:“......”

他故意的!

“臣妾覺得很對。”

“那朕蓋章,到時候宴上出了事,你一力承擔。”蕭鐸拿起私印作勢要蓋。

“等等等等,臣妾再改改。”鬱靈按住皇帝手臂。

蕭鐸這才放下私印。

“陛下告訴臣妾吧......哪些要改......”

蕭鐸麵色如常,“朕還有事,沒空指導你。”

“陛下有何事啊?臣妾可以幫陛下效勞麽?如此陛下快些做完,就抽一點空指教臣妾。”

蕭鐸站起身,眸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麵前的少女一臉殷勤,瞧著十分樂意幫他做事。

鬱靈也是滿腔熱血,隻要能辦好這場宮宴,她辛苦一點不算什麽,仰著腦袋,所以皇帝到底要去做什麽?

蕭鐸神色淡然,“朕要去後宮臨幸妃嬪。”

鬱靈臉上的神情完全僵住了。

“怎麽?愛妃要代朕去做麽?”蕭鐸語氣幽幽地詢問,全是嘲諷。

很好,這個理由很充分,而且這是她完全不能效勞的!!非常優秀!!

不,她其實也可以效勞一下,“橫豎臣妾已經在這兒了,臣妾侍候陛下也一樣,節省下的時間,陛下幫臣妾看看宴會的名單。”

鬱靈覺得這個提議甚好。

“朕現在對你不感興趣。”

鬱靈:“......”

哦,不感興趣了,喜新厭舊的狗男人。

鬱靈感覺什麽裏子麵子都沒有了,揪過禦案上的單子,“臣妾告退了!!”

她在禦書房門口與前來議事的慕容循撞了個正著。

“嫻妃娘娘?”慕容循目光流連於她,“娘娘從江南回來了?”

鬱靈與他擦肩而過。

慕容循一邊瞧著嫻妃遠去的背影,一邊朝裏走,險些被門檻絆倒,“嫻妃娘娘去了趟江南,回來以後愈加得風姿綽約了。”

不愧是皇帝的女人,美得心驚,若是嚐上一嚐,那得是多銷魂啊。

慕容循瞧見皇帝臉色極差。

“陛下與嫻妃娘娘起了爭執?”

蕭鐸沉默不語。

“聽聞陛下近日有了新歡宜美人,新歡舊愛的住在一個屋簷下,難免要鬧,嫻妃娘娘吃醋了?”

“朕就不該將她從冷宮接出來。”

慕容循聽了,“那陛下預備將嫻妃重新打入冷宮?”瞧著皇帝的臉色,這一次是真厭惡嫻妃了。

“可惜了這等美人。”

蕭鐸聞言,緩緩抬眸看向慕容循。

慕容循瞧著有戲。

“你喜歡嫻妃?”蕭鐸幽幽地問。

“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喜歡嫻妃?嫻妃她生得玉骨冰肌,清純貌美。”慕容循繼續觀察皇帝,臉色很正常,於是他決意不裝了,“陛下可是徹底厭棄嫻妃了?”

蕭鐸抬手按住麵前的茶盞,“是又如何?”

這就好辦了!!!

“陛下,不如將嫻妃賞了臣?”慕容循眸光熠熠,“實不相瞞,臣頭一回見到嫻妃就喜歡,苦於她是陛下的女子,如今陛下既打算將她打入冷宮,不如臣使點手段,金蟬脫殼,叫嫻妃詐死,改頭換麵,當臣的妾室!!陛下放心,必定辦得、啊!!!”

滾燙的熱茶潑灑開來,慕容循被燙得失聲驚叫,茶盞哐當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

晚膳時後宮傳開消息,慕容循被罰了五十個板子,皮開肉綻,隻餘下半口氣吊著。

禦書房裏,蕭鐸泡了半個時辰冷泉。

深秋時節,這樣是要生病的,劉歇不敢勸,陛下向來縱容慕容循,今夜也不知怎麽的,忽得發難下了這麽重的手。

而且皇帝接連寵幸了宜美人好幾夜,怎麽還泡冷泉?

案上奏疏堆積如山,蕭鐸隨意翻看幾本,其中有一本是內務府總管彈劾嫻妃的,宮宴相關,說嫻妃代貴妃操辦宮宴不得力。

“去傳嫻妃來禦書房。”

“是嫻妃?不是宜美人?”劉歇隱約覺得皇帝這幾日在與嫻妃較勁,皇帝這麽做,不就是率先敗下陣來了麽?

蕭鐸拿上奏疏,披上外袍往外走,“朕去清寧殿。”

“那陛下是去嫻妃宮中還是宜美人那兒?”劉歇好奇問道。

蕭鐸一個眼神,劉歇就閉嘴了。

鬱靈在清寧殿榻上睡得很沉,內室裏置著炭火爐,溫暖如春。

門口的動靜將她吵醒了,待鬱靈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毫不意外見熟悉的身影離開幕簾來到床沿。

蕭鐸以前政務繁忙,夜裏有需要時,經常這麽突然出現。

男人身披氅衣,麵如寒霜,就這麽看著麵前迷迷糊糊的人,手裏拿著彈劾她的奏疏。

鬱靈睡迷糊了,喃喃喚了一聲陛下,跪坐起身就伸出一雙玉臂去勾男人的脖頸,如從前一般,討好地去吻男人緊繃的下顎。

軟綿小手習慣性地去解、

唇瓣一觸碰到男人冰涼的肌膚,鬱靈就清醒了。

鬱靈跌回榻上,她在做什麽?她這是在做什麽?!

少女麵上的神情瞬間清明,伴隨著驚愕,“陛下?”

鬱靈心髒重重一跳。

她自然知道慕容循的事,想想都後怕,蕭鐸這幾日心情不好,自己前兩日竟還調侃他。

蕭鐸忽得抬手,鬱靈嚇得往後一縮。

她這般反應,將他惹惱了,蕭鐸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垂落到身側。

鬱靈尷尬極了,“臣妾方才睡迷糊了,不知道是陛下,臣妾、”

不、不對她知道是他,她隻是、隻是忘記蕭鐸近日更寵愛宜美人了。

“臣妾不是要親近陛下。”

“既沒有這層意思,那就將衣裳穿好。”

鬱靈這才發現,自己寢衣的肩帶往下滑落了,露出潔白雪肩,還有...

皇帝坦****地看著。

“而且即使你有這層意思,朕也、”

男人指尖冰涼,輕輕劃過她的纖穠有度的手臂,而後替她扶好了肩帶。

“沒有興致。”

鬱靈一個激靈。

蕭鐸將奏疏扔到她懷裏,“好好看看。”

內務府的人竟然彈劾她,若換做從前,自是不敢的,隻不過近日宮裏宮外傳遍了說皇帝寵幸了宜美人,底下的人見風使舵踩她一腳罷了。

“臣妾知道了,必定更加盡心操辦宮宴。”鬱靈道,“陛下深夜前來,就為了這樁事麽?”

鬱靈下榻穿鞋,去桌邊倒水,方飲了一口便嗆到了,水珠落到脖間往下蔓延。

蕭鐸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忽得甩了下氅一角,匆匆走了。

鬱靈拿著水杯:“......”

莫名其妙。

蕭鐸沒有踏出院門,而是......去了宜美人宮中,他就那麽喜歡宜美人麽,已經連著寵幸數日,還說對她沒有興致。

鬱靈抿了抿唇。

她整夜未睡著,隔日清晨就聽綺羅說宜美人來拜見。

鬱靈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宜美人,隻要想到宜美人昨夜與蕭鐸......

但是這若傳出去,估計又有朝臣彈劾她了,說她嫉妒。

鬱靈還是梳妝打扮見了宜美人。宜美人生得清秀,這架勢看著不是來耀武揚威的。

“嫻妃娘娘,臣妾有一事請教嫻妃。”宜美人戰戰兢兢,瞧了眼綺羅。

鬱靈便叫綺羅先出去了。

“嫻妃娘娘,從前侍寢的時候是如何的?”宜美人壯起膽子問。

啊?這種事宜美人怎麽問得出口?

“也是那樣的麽?”宜美人追問。

這若是要形容出來,與那些香、豔的話本何異啊?鬱靈一點都不願意與宜美人分享!

“陛下他......”宜美人,“每夜來臣妾房中,不許臣妾靠近,也不許臣妾同榻而眠,臣妾真真不懂該如何侍候陛下了。”

鬱靈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曾碰過你?”

宜美人點點頭,“臣妾都是按照教養嬤嬤吩咐的做,臣妾、”

鬱靈想起來了,蕭鐸昨夜還說,沒有興致。

這就說明了問題所在。

“這大約不是你的緣故。”鬱靈話鋒一轉,勸慰宜美人,“大約陛下他......身子不好了。”

宜美人眨眨眼,“娘娘的意思是?”

雖然鬱靈從前總是在心裏詛咒蕭鐸,但是她沒想到蕭鐸有朝一日會真的這般。

難怪他接連寵幸宜美人,宜美人是新人,必定不會聲張出去。

“本宮命禦膳房多燉一些補身的膳食,你勸陛下吃下去吧。”

宜美人經此一點撥,恍然大悟!!

“陛下瞧著,身軀健壯,容姿出眾、”

“可是裏頭不中用了。”鬱靈感歎。她也說不清自己什麽心情,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感,又覺得有些可惜,蕭鐸年紀輕輕的。

“或許補一補會好的,你也別太擔心了。”鬱靈還安慰宜美人。

嫻妃娘娘可真是個好人。

宜美人很聽話,決定晚上的時候勸皇帝進補。

夜裏鬱靈正用晚膳,蕭鐸踏入她的寢宮,“你今夜還是要去貴妃宮裏麽?”

鬱靈點了點頭,“貴妃病重,臣妾不能不管。”

難道他今夜要他侍寢?這說明他的身子沒有問題?

“陛下今夜還去宜美人宮裏?”鬱靈問道。

“自然、”蕭鐸道。

“那陛下快過去吧,不要讓宜美人久等了。”

“宮宴名單已經寫好了?不需要朕幫忙?”

“陛下政務繁忙,臣妾已經弄好了。”鬱靈道,“陛下快去宜美人宮裏吧,臣妾也要去見貴妃了。”

“很好,愛妃對貴妃很是忠心。”蕭鐸丟下這麽一句話,冷著臉離開。

皇帝在吃貴妃的醋?不至於不至於。她對皇帝也還不錯,比如今日她命小廚房煮了一桌的補品,此刻就擺放在宜美人偏廳的膳桌上。

她隻能幫蕭鐸到這裏了,餘下的就看他自己了,她曾多少次提醒他縱欲傷身,聽不進去,這下好了吧。

廢了吧。

蕭鐸進偏殿。

“陛下。”宜美人戰戰兢兢起身行禮。

“聽聞你今日去了嫻妃宮裏?嫻妃她、對你態度如何?”蕭鐸詢問。

“嫻妃娘娘態度和善,對臣妾甚好,臣妾初來乍到有許多不懂的規矩,嫻妃都一一告訴了臣妾。”

宜美人小心瞧著皇帝的臉色,為何她說嫻妃好話,皇帝反而龍顏不悅?

“陛下用過晚膳了麽?臣妾伺候陛下用膳吧。”

“朕沒有胃口。”

“陛下多少吃一些吧。”宜美人勸道,“這些都是補身的。”

“朕不必進補。”

“這可都是嫻妃特意命小廚房做的,給陛下進補的,是嫻妃的一片心意。”宜美人道。

蕭鐸瞧著一桌的山珍海味,這可都是大補之物,“嫻妃吃醋了。”

啊?宜美人不明白。

“她這是告訴朕,在你寢宮中停留太多日了。”蕭鐸道。

“嫻妃娘娘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聽說陛下身子不好,才特意命小廚房做的這些補品。”宜美人脫口而出。

“朕身子不好?嫻妃說的?”

宜美人如臨大敵。

“嫻妃說朕什麽?”蕭鐸步步逼近。

宜美人是個很有義氣的人,她不能說嫻妃壞話,“嫻妃沒說什麽,嫻妃隻是說快入冬了,該給陛下進補了、”

“再說謊,朕連你們兩人一並罰。”

宜美人被嚇哭了,“嫻妃說陛下裏頭不中用了......”

***

鬱靈在紫宸殿侍候貴妃喝完藥,又折返清寧殿。

夜深人靜,她在廊下又偶遇了皇帝,蕭鐸他似乎專門立在此處等著她,可是他不應該在宜美人的寢宮麽。

他這是什麽神情?

“陛下”

鬱靈展露笑顏,走近蕭鐸,“更深露重,陛下還沒休息呢?”

“愛妃還挺關心朕的身子。”

“自然。”鬱靈有些得意,“陛下已經食了補品了?”

清暉之下,蕭鐸麵如冰霜,鬱靈被皇帝稱得纖柔嬌小。

鬱靈心想著自己好好表現一番,於是她牽過蕭鐸的手腕,“陛下不必過於擔心,臣妾偷偷問過禦醫了,陛下可能這段時日過於操勞才這般的,可能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臣妾會偷偷命小廚房的禦廚給陛下燉好多補品!”

看她多賢惠,他還說什麽對她沒有興致!

“愛妃,你的偷偷真的是偷偷麽?”

“啊?”

“朕怎麽覺得你在幸災樂禍,大肆宣揚。”

“臣妾怎麽會宣揚陛下不舉呢!”鬱靈驚呼道,雖然她也有幸災樂禍的成分,但是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娘娘,你的披帛落在紫宸殿了。”長廊末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貴妃宮裏的蔡姑姑。

誒?!

強大的力道拽著她離開了廊下燈火之處,鬱靈覺得骨頭都要斷。

蕭鐸拉著她躲到牆邊陰影處,鬱靈被狠狠摁在牆上。

瓷白小臉緊緊貼著牆,“陛下?”

“別出聲。”

蕭鐸自問不曾對嫻妃凶狠過,隻是她這幾日實在是、實在是、“朕好想掐死你。”

待廊下的人走遠了,鬱靈才敢喘氣,“陛下為什麽要掐死臣妾?臣妾還命人給你燉了補品。臣妾對陛下多好啊,陛下為何恩將仇報?”

蕭鐸知道了,嫻妃真的嫌命長。

“明日宮裏若是傳出什麽荒唐的話,朕就、”

男人的手掌掐著少女纖細的頸後,慢慢地收攏。

“誰告訴你朕身子虛了?”男人切齒低語。

鬱靈趴在牆上,背後男人的胸膛如同銅牆鐵壁。

“啊?陛下沒有麽?”鬱靈此時後知後覺,“陛下自己說的沒有興致。”

男人的手又用了幾分力。那就算是她誤會了!所以蕭鐸這樣生氣!

清寧殿院中四下無人,萬籟寂靜。

身後的人不言語,但漸漸的,鬱靈臉上泛起紅暈。

“陛下,秋風瑟瑟,還是回寢宮吧。”鬱靈提議。

蕭鐸沉默不語。

蒼穹之下的皇宮靜謐而宏偉,恍若蟄伏於大地的巨獸。

清寧殿的宮牆下,鬱靈後頸的灼熱手掌收攏,男人危險的氣息噴灑她白皙脖間,引得鬱靈心髒狂跳。

牆的那頭偶爾有巡邏的侍衛經過。

即將入冬,天氣寒涼,身後的胸膛堅實而溫暖。

“愛妃不如親自試試,朕是不是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