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敏緩緩步入內室, 她也說不準蕭鐸如今對她是什麽意思,當初蕭鐸與太子一道求娶她,她為了前程選了太子, 後來蕭鐸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將她的夫君囚禁在宗人府大牢。

但他並未對他們母子趕盡殺絕, 如今蕭鐸沒有子嗣, 太後叫她入宮為妃,並且將睿兒過繼給皇帝, 她是肯的,母子倆算是有了強大的倚靠,往後也不必提心吊膽。

蘇敏來到龍榻邊, 伸手去解蕭鐸的衣襟,想為他更衣。

榻上的男人忽得輕喚了聲,“愛妃......”

“陛下,我、”蘇敏想說她不是嫻妃, 但如此好的機會, 若是今夜真能發生什麽, 那太後所期許之事就板上釘釘了,即使皇帝不喜歡睿兒, 她為皇帝誕下一位皇子,那皇帝看在親生子的份上, 也會對她的睿兒和善幾分。

蕭鐸飲了醒酒湯就淺眠片刻, 他隱約能感覺到嫻妃能為他寬衣。

嫻妃很好, 比慕容循的姬妾好太多了。

蘇敏的手忽得被握住, 按在男人心口。

蕭鐸睜開眼眸,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那張臉。

“陛下......”

“嫻妃呢?”男人語氣不善,視線環顧四周。

“嫻妃娘娘說頭痛, 回清寧殿休息了。”蘇敏道,“我來伺候陛下更衣休息吧。”

兩日以來,蕭鐸初次用正眼瞧蘇敏,蘇敏出身世家,家中父兄族親仍舊在朝中為官,若她真心誠意能入宮為妃,那他的皇帝寶座必定會更穩固。他年少時,也確實動過迎娶她為正妻的念頭。

“不必你伺候。”蕭鐸道,“回福寧殿去吧。”

蘇敏明顯感覺蕭鐸的抗拒,不急,慢慢來,過段時間他會知道她是真心誠意地想臣服於他。

“遵命。”

蕭鐸後仰靠到床欄上,他酒意消散,徹底清醒了。

嫻妃離開了啊......

腦子裏隱隱約約浮現幾句話,似乎是嫻妃在他耳邊說的,抱怨他喝醉了,還早知如此她在宴上就開溜了,話裏的意思,與她平日裏諂媚討好的模樣大相徑庭。

***

隔日清晨,慕容循去禦書房與皇帝商議事情,主動說起昨夜宿醉之事,“太後生辰宴上的酒可真烈啊,我連著醉了兩日。”

“昨夜你的姬妾可照顧你了?”蕭鐸問。

慕容循麵露尷尬,“平日裏說得對我多麽情深,關鍵時候跑得人影都沒了,仆人照看的我!”

“所以你要將她們都發賣了?”

“那倒不至於。”慕容循心想,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那麽心狠,“她們不過是嬌養慣了,懶得照顧酒醉之人,對臣還是有情意的,上次臣生病吃藥,需要人血做藥引,一個個的都要用自己的血入藥呢。這些姬妾生得漂亮,都是臣好不容易納入後宅的,哪裏舍得發賣。”

“比嫻妃還漂亮麽?”蕭鐸認真問他。

“怎麽?陛下有興趣?”蕭鐸道,“最漂亮的是洛兒,勉強與嫻妃不相上下吧。”

蕭鐸是見過洛兒的,“不相上下?”

“那是更漂亮些?”

“朕覺得嫻妃比她貌美萬倍。”

慕容循:“......”真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承認嫻妃漂亮,但萬倍也不至於。

“朕問你一件事。”蕭鐸猶豫著開口,“倘若你的一個姬妾照顧酒醉的你,此時另外一個女子過來,姬妾便主動離開,那你覺得她對你有情意麽?”

“自然是沒有。”慕容循道,“若一個女人喜歡臣,在那種時候必定是悉心照料,若她走了,那便是將臣拱手讓給別人!自然是沒有情意的!”

“怎麽?陛下覺得哪位娘娘對陛下沒有情意?嫻妃麽?”

“自然不是她。”蕭鐸道,“朕怎麽會在意她呢?”

“那是廢太子妃蘇敏?”慕容循覺得此事也頗有意思,得虧太後想得出來這招。

蕭鐸不言語,慕容循就當皇帝默認了,“所以說陛下昨夜裝醉,試探了一下廢太子妃的心意?結果怎麽樣?陛下幽禁她的夫君,她難道沒趁著陛下酒醉動刀弑君?”

“再多話,下個月俸祿也沒了。”蕭鐸道,“司徒怎麽還不來?”

慕容循瞧著皇帝臉色不好,看來他對這位廢太子妃還是有舊情的。

“臣能不能問陛下一件事,若前太子妃對陛下真沒情意,陛下會如何處置她?”

“殺了。”

夜裏鬱靈從貴妃寢宮回來時,見皇帝又來她寢宮了,不知從何時起,他來得越來越頻。

“臣妾侍候陛下沐浴。”

“不著急,愛妃過來坐。”蕭鐸示意她坐到他身邊。

她乖乖巧巧地坐過去,“陛下有何吩咐?”

“昨日是你喂朕喝的醒酒湯?”

鬱靈:“是......”

“瞧見廢太子妃後你就走了?”

“是啊、”鬱靈的笑含著深意,“陛下可有抱得美人?臣妾是不是很識相,見廢太子妃過來,臣妾就跑了。”

“所以你是有意走開?”蕭鐸認真詢問她。

鬱靈點頭,他看似不太滿意?

“朕不省人事,你卻走了?”

鬱靈:“......那臣妾留下與廢太子妃一道照顧陛下,恐怕不太好吧?”她覺得自己還是很矜持的人,即使這個老色胚威逼利誘,她也不肯的!

“你就放心將朕交給蘇敏?”蕭鐸拔高聲音。

“難道陛下還害怕失身了麽?”鬱靈脫口而出。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既然陛下有意納她為妃,昨夜兩人一起共度良宵也無妨嘛。”

他怎麽還矜持上了呢?裝模作樣的,好像被蘇敏照顧,他吃了多大的虧似的!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為朕著想?”蕭鐸道。

“臣妾真的是為陛下著想啊。”

“難道不是你犯懶不肯照顧朕?”

誒?他怎麽猜到她的心思,鬱靈睜著無辜的眼睛,依偎過去抱著蕭鐸的胳膊,“臣妾心愛陛下,怎麽可能會犯懶不照顧陛下呢?!這話簡直傷透了臣妾的心!!”

蕭鐸指了指地上,“跪著。”

鬱靈眼瞧著蒙混不過去,皇帝肅著一張臉,眼神危險,她便緩緩地跪下了。

“你身為朕的妃嬪,理應在朕酒醉時悉心照顧。”

鬱靈:“......那後宮的妃嬪也不止臣妾一人,陛下若要罰跪,應該連著淑妃她們一道罰。”

“敢頂撞朕?”

“臣妾沒有頂撞陛下,臣妾說的都是實話。”

為何每次倒黴的都是她啊?就因為她娘家遠在蘇州就好欺負了麽?!該死啊。

幸而跪了片刻,蕭鐸起身去浴殿沐浴了。夜裏還要與他同床共枕,鬱靈想想就氣,聽著腳步聲遠去,鬱靈軟了腰肢跪坐到地上。

“跪好、”清冷的聲音自身後想起,鬱靈回頭看了一眼,狗男人在浴殿門口看她呢。

鬆懈得太早了。

鬱靈小臉糾結成一團,在心裏腹誹了皇帝八百遍。他近日是不是太閑了,怎麽總揪著她給她穿小鞋啊,先是甜瓜,再是醉酒。

她鬱靈不過是想當一個富貴閑人,在後宮悠閑地過日子,她到底有什麽錯啊......

聽著動靜,蕭鐸從浴殿出來就進了她的內室,看架勢要監督她跪一整夜。

膝蓋好痛。

內室有幕簾遮著,鬱靈跪了大約半個時辰,又準備偷懶。

“再動,朕有的是手段懲罰你。”蕭鐸覺得自己就是對嫻妃太過寬容,如今她都忘了做妃嬪的本分了,有必要好好敲打她。

鬱靈徹底不敢偷懶了,他的鞭子可不是開玩笑的。

夜裏悶熱,涼泉浸潤過的身軀感受著暑氣。

蕭鐸頭一次留意,嫻妃榻上的被褥比他的更軟綿,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與嫻妃雪白脖間的香氣一模一樣。

還有,這四周幔帳怎麽都是淺淺粉霞色?與嫻妃唇瓣的顏色一樣。

不能想了,蕭鐸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又惱火地睜開,眸光淩厲地看向外室跪著的人。

此時鬱靈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了,這會兒昏昏欲睡,她自認自己是沒錯的,就是幾次犯懶不盡心,被皇帝抓到了而已,她隻是運氣不好,她沒有錯。

“嫻妃,你睡了?”

“啊?臣妾沒有!”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故意高聲回答,以掩蓋自己困倦的聲音。

蕭鐸忽然很想撫一撫她軟綿的腰肢。

“你過來。”

“臣妾不敢,臣妾犯了錯,不敢不跪,陛下不用心疼臣妾!!”鬱靈才不過去呢,天兒這麽熱,她不想侍寢。

“朕叫你過來跪。”低沉的聲線透著危險氣息,鬱靈不得不聽從吩咐。

來到榻邊,蕭鐸示意她到榻上來跪著。

她的床榻軟綿,這比跪在地磚上要好,鬱靈沒有多想就脫了鞋襪。

蕭鐸很冷靜地瞧著她,這是一張無比乖巧的臉,若非他親眼所見,他不敢相信她真的切了瓜過的邊角料給他。

偏偏每次她都有說辭。

“嫻妃,你是不是沒那麽喜歡朕?”

蕭鐸忽然問她,鬱靈都傻了。她怎麽可能喜歡他?不,他以為她很喜歡他麽?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是喜歡陛下的!”鬱靈道。所以就別叫她跪了吧,她困得很啊。

蕭鐸沒言語,忽然抬手按低她的腰。

“陛下?”

“別動、”

昏暗的幔帳之中,他的氣息叫她心間發顫。

蕭鐸開始剝她的外裳,他一直都是這般隨心所欲的。

鬱靈不喜歡這等屈辱之感,卻也隻能被他將雙腕扣在枕上。

肌膚白若凝脂,涼如美玉,周身的暑氣便消了。

承寵數年究竟是與旁人不同的,這纖穠有度的身姿,分分寸寸正好合他的心意。

他輕吻她許久。

“愛妃、”

伴隨著這一聲輕喚,鬱靈的額頭險些碰到那精雕細琢的床欄。

“為何要將朕拱手讓給旁人?”這種時候蕭鐸忽得問她這樣的問題。

鬱靈答不上來,這會兒腦子是混沌的,一張口便是輕嚀聲。

天將亮時,鬱靈仰躺在榻上,一雙軟綿的手揪在金絲楠木榻床欄的雕花間隙,他不許她鬆開手。

內室真正安靜下來,她的右膝還被他握在掌心。

鬱靈側開眼眸,她不喜歡蕭鐸的眼神,明明兩人做過親密的事,他打量的眼神這樣高傲冷漠,而她覺得屈辱,自己脆弱模樣在他眼底一覽無餘,她完全為他掌控著。

她白得炫目,蕭鐸知道自己方才失了控,若她有孕就麻煩了。

“嫻妃,記得喝避子湯。”蕭鐸命令。

鬱靈心頭一沉,他很少做那樣出格的事,所以她也鮮少喝避子湯。其實他不吩咐,她也會喝,隻是他這一句還是叫她心頭不適,仿佛在提醒她,她不過是個玩物。

她的沉默叫蕭鐸不滿,他不想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你不願意喝麽?”

鬱靈緩過氣來,坐起身,“臣妾自然會聽錯陛下的吩咐。”

長發傾灑肩身,襯得雪肌愈加迷人,簡直美得不可方物,蕭鐸忽得抬手,想撫一撫她的發絲。

鬱靈笑了笑,“臣妾去沐浴。”

蕭鐸放下懸在半空的手,垂首看著狼藉的榻,似乎還不夠,但嫻妃已經去沐浴了。

鬱靈沐浴完回到內室,隻想倒頭就休息,豈料蕭鐸霸占了大半張榻,“到邊上跪著反省,朕不是命令過你麽?”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怎麽可以過河拆橋?!無情的男人!!!

“可是臣妾的膝蓋疼死了。”鬱靈語氣盡顯不滿。方才他還抱得她要窒息,轉眼就不認人了!而且這是她的寢宮她榻啊!

蕭鐸閉著眼,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樣子,“跪著反省。”

鬱靈:“???”

他怎麽不去死啊?

她一張小臉糾結倔強,很不服氣,卻也隻能揪著裙側跪在榻邊。

啊,她恨死他了!她一點都不喜歡他!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會喜歡他!

***

大約是她咒罵得太狠,月底時蕭鐸竟病了,在朝堂上當場暈了過去。要知道他體魄強健,鬱靈自進譽王府起就不曾聽說過蕭鐸有何小病小災,畢竟禍害遺千年嘛。

鬱靈被貴妃帶著去養心殿探視皇帝。

太醫稟告說,“貴妃娘娘,陛下病是心火太盛所致,這病非同小可......”

貴妃憂心忡忡地繼續詢問。

蕭鐸躺在龍榻上,邊上圍著太後,太後領了蘇敏,還有蘇敏的兒子,淑妃德妃許才人十幾個妃嬪也圍著龍榻,正哭著。

鬱靈走近些,抱著手臂冷眼瞧著。

不是要選秀女麽?不是要納蘇敏為妃麽?不是要降她為嬪麽?不是總欺負她麽?不是拿著鞭子耀武揚威麽?

哼,蕭鐸他也有今日!

此時蕭鐸睜開眼。

這個角度,其他妃嬪伏在龍榻邊緣哭,蕭鐸正好瞧見站在人群外抱著手臂一副事不關己的鬱靈。

她甚至是有些不耐煩的。

鬱靈感受到蕭鐸凝滯的眼神。

鬱靈:“?”

“陛下......”她也跟著湊到床沿,“陛下終於醒了!!”

“臣妾擔心得要命!!”

她哭嚎的聲音直接蓋過了太後與淑妃她們。

蕭鐸靠坐起身,“母後,兒臣怎麽了?”

太後擦拭著眼淚道,“你在朝堂上暈倒,禦醫診脈說你連日操勞,心火甚旺,絕不能再管理朝政了,得安心喝藥將養......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蕭鐸眉眼掃過龍榻邊緣,妃嬪們各個哭成淚人,嫻妃哭得最凶。

所以方才嫻妃那般涼薄的眼神......是他的錯覺。

蕭鐸遣散了哭哭啼啼的妃嬪們,說自己無礙,叫她們不必擔心。

太後卻執意要留下親自照顧皇帝。

顧貴妃道,“母後不必擔心,這兒有臣妾照顧,若陛下再有不適,臣妾再派人通知母後。”

趙太後對這個小兒子的感情普普通通,她確實是擔心的,但往長遠考慮,若此刻蕭鐸就這麽去了,那被關在宗人府大牢的大兒子便有救了。

“那貴妃你悉心照料著,若有什麽事,即可過來稟告哀家。”趙太後吩咐,“行了,除了貴妃以外,其他人各自回宮去吧,不要打擾皇帝休息。”

鬱靈扭頭就要走。

“嫻妃,你留下幫著本宮照顧陛下。”

鬱靈:“......”

她就知道,壞事總能落到她頭上!!!

貴妃何必將照顧蕭鐸的事情攬到她自己身上呢?太後身體康健,年紀也並不大,叫她照顧不是正好?貴妃明明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顧貴妃一直咳嗽著,小太監將煎好的藥送來,貴妃便叫鬱靈伺候皇帝吃藥。

鬱靈唯能照做,這後宮裏,平日有什麽好處也分不到她頭上!偏偏這種事她每次都逃不掉!

“陛下喝了藥,一定要快些好起來,否則臣妾心裏空落落的。”鬱靈也不笨,在蕭鐸麵前她還是要裝一裝的。

“朕無礙,歇息幾日就好了。”

“陛下怎麽無礙,禦醫說陛下有性命之憂呢!”鬱靈脫口而出。

蕭鐸將湯藥咽下去,“性命之憂這種事,就算有,你也得瞞著朕,不是麽?”

啊?

鬱靈:“......”

鬱靈:“陛下這是掩耳盜鈴,臣妾可不能做欺瞞陛下的事!”

她覺得自己得提醒皇帝安排後事,未雨綢繆,皇帝也別怪她說話難聽,否則到時候他真的撒手人寰,那她與貴妃不就任由廢太子與太後拿捏了麽?

深夜,貴妃咳得越發厲害,皇帝命她回紫宸殿休息。

貴妃好不容易應下,“嫻妃,你留下好好侍候陛下,倘若陛下有何不適,一定要派人來紫宸殿告訴本宮。”

鬱靈:“......”

貴妃簡直借花獻佛嘛,嘴上說著好聽,要留下照顧皇帝,現在又成了她鬱靈的事了,她難道就不累嗎?

“臣妾遵命,貴妃回宮休息吧,一切都有臣妾在呢。”

貴妃離開後,鬱靈侍候皇帝用膳,雖說他病了,但胃口比她還好,她給他布菜,手腕酸得很。

等到了夜裏,蕭鐸靠在龍榻上看書,鬱靈道,“陛下休息吧,臣妾回清寧殿了。”

“你留下。”蕭鐸放下書冊,輕輕捏住她的手腕,將她往龍榻上拉。

鬱靈:“?”

蕭鐸是什麽意思?

鬱靈:“那臣妾不走,就在邊上照看陛下,陛下休息吧。”

怎麽?當她鐵打的啊?

蕭鐸伸手,輕扯她腰間細綢帶。

啊?鬱靈愣了愣。

好啊!他病成這樣還有這樣的心思?!

鬱靈嚇得掙脫他的鉗製,“禦醫囑咐的,要陛下好好養著,陛下還是收起這份心思吧!等陛下好了,臣妾再侍候陛下。”

蕭鐸身著寢衣,衣襟微敞,他胸膛寬闊,鎖骨與脖頸也十分好看,溫潤的容顏,偏偏有一雙淩厲深沉的眼眸,就這麽凝視著她。

他生得真好看啊......

但鬱靈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心動!

蕭鐸還是將她拉到麵前來,嫻妃於他而言就如同蠱毒一般,隻要她在他跟前,他無時無刻不想要她,“朕無礙,朕都是裝、”

鬱靈快哭了,掙脫蕭鐸的手,這個人病了,哪來的這麽大力氣啊,她是抵死不從的!

“萬萬不可!如果陛下死在臣妾身上,臣妾可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