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龍輦掉了個頭, 緩緩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鬱靈隻是想逗逗皇帝,絕對沒有要與他親近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 “還是先回宮吧陛下。”
“宮外才好,宮外沒有人瞧見。”蕭鐸重複她的話。
鬱靈:“......”
所以, 自己沒事逗他做什麽?他學起來很快!
鬱靈坐近些, 此時龍輦外頭都是騎馬的侍衛,她倒是有些拘謹。
蕭鐸一把扯過她, 將她摁坐到懷裏,一雙手掌如鐐銬般。
鬱靈:“別、”
輕輕的吻落她額頭。
“熱得額頭都是汗。”蕭鐸抬手撥開她額間的發絲,隨口的一句話, 聲音好聽得要命。
隨著他的動作,鬱靈心間狠狠一顫,要命。原以為他會如強勢一些吻她,他這樣溫柔, 弄得她心慌意亂的!
鬱靈臉頰蹭地一下紅了。
做什麽這麽溫柔?裝什麽裝啊他!
蕭鐸凝視著她, 鬱靈覺著自己的臉越來越紅, 不管不顧的埋入男人白皙脖頸,同樣是人, 他身上一絲汗都沒有,她甚至能聞見他衣袍上淡淡馨香。
“方才膽子不是很大麽?”蕭鐸在她耳邊問。
這耳語般的聲音叫鬱靈心髒怦怦直跳, 問題是他語氣更溫柔了!
她直起腰身, 捧了男人的臉去吻他。
......
從郊外碼頭到皇宮不過半個時辰, 待馬車進了宮門, 鬱靈拾起衣裙穿戴, 動作急切,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
“一會兒龍輦停下, 朕命他們走開便是了。”
“不、不、別,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鬱靈壓低了聲音道。
她簡直昏了頭了,若沒有記錯,方才一開始蕭鐸隻是想吻她,後麵是她主動褪了衣衫......
怎麽會這樣?這還是在馬車裏!
鬱靈真想此刻就挖個地洞鑽進去!怎麽就情不自禁了?就因為他輕輕吻她一下?就因為他輕輕撫她的發絲?
蒼天啊,她隻是貪財,她不是好色之人啊!
蕭鐸一襲素淨衣袍被她揪得微亂,修長白皙的脖子上布著她留下的淡淡痕跡。
鬱靈瞧著,無一不懊惱,自己方才真如同中了蠱一般。
荒謬!
***
幾日之後,朝臣們再度提起立儲一事,皇帝已經近而立之年,不但後位空懸,連親生子都還沒有。
今日太後壽辰,宴上有新鮮進貢、快馬加鞭送入皇城的蜜瓜,鬱靈坐在貴妃身邊,她知道貴妃愛食蜜瓜,於是親手拿了柄刀,仔細切了起來。
“兒媳拜見母後,兒媳攜睿兒給母後祝壽。”切瓜時,廢太子妃竟帶著兒子來了宴上。
太後今日心境很好,“快快過來,坐到哀家身邊來。”
太後左手邊坐著蕭鐸,右手邊的位置還空著。既是太後壽辰,蕭鐸也並未下令驅趕她們。
“鐸兒,你還記得當年你看上的是敏兒麽?”太後道。
嗯?
鬱靈動作停頓了片刻,蘇敏是廢太子妃的閨名,所以蕭鐸原本要娶的是廢太子妃?!
太後見皇帝並未反駁,拉過皇帝的手,“你與蘇敏青梅竹馬,隻是可惜當時你的兄長也看上了敏兒,當初你父皇已經有意立他為太子,母後怕你若是強娶敏兒,鬧得兄弟不和睦,這才沒有答應你與敏兒的婚事。”
原來如此,所以蕭鐸與廢太子爭奪皇位竟然為了他的太子妃嫂嫂?不過蘇敏生的確實我見猶憐,今日一襲茶白色宮裙,格外清新脫俗。
太後,“這些年哀家心裏也愧疚,眼看著你當年納了顧氏與鬱氏,卻空著王妃的位置。如今又空著皇後之位。”
鬱靈低著頭仔細切,原來狗男人還挺深情!
邊上貴妃確實神色凝重,鬱靈覺得事不關己,她繼續切瓜......
鬱靈心中替顧貴妃不值得,當初入主皇宮時,原本說好過幾年要封她為皇後,如今若竟要被蘇敏截胡了,那貴妃......
她心疼貴妃,料理後宮這麽久,唉......
鬱靈將甜瓜鮮甜的那部分切好,排列整齊,裝入碟中。哼,狗男人不配吃好吃的甜瓜!她翻看了瓜皮,用銀刀將果肉刮下來,她嚐了嚐,嗯,果然不甜。
鬱靈交代綺羅,將這些送去給陛下。
她則將切好的甜瓜送到了貴妃手邊,顧貴妃垂眸瞧了眼果盤,欣慰地與鬱靈對視一眼。
蕭鐸是全程留意著嫻妃切瓜的,他眼看著她將果肉裝盤,想著自己不喜食太甜的東西,她又自作主張了。
也看著她從瓜皮上切下白乎乎的果肉,那些一看就不甜,估計是留給她自己吃的。何須她節省?進宮的甜瓜多的是。
而且那麽多宮人,何須她親自動手切瓜?若是弄傷了手,又要哼哼唧唧哭。
蕭鐸看著,嫻妃切完瓜放下匕首,囑咐了宮人幾句,肯定是叫宮人將那一碟瓜給他送來。
他收回視線,他一個人怎麽吃得了那麽多。
然而等綺羅過來,蕭鐸瞧見的卻不是那碟鮮甜的瓜果,而是白乎乎的切成片的果肉,是瓜皮上那些,一看就知道滋味不如何。
男人皺眉,凜冽的眸光頓時又移了過去。
嫻妃正端著果盤笑意盈盈地往貴妃麵前遞,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的果盤。
邊角料?他沒有看錯,確實是邊角料。
“劉歇,嫻妃給朕吃的邊角料麽?”蕭鐸詢問身邊的劉歇。雖然親眼所見,但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鐸兒你怎麽了?”太後的話被打斷。
蕭鐸這才留意太後一直在他耳邊說話,“母後說什麽?”
趙太後隻當兒子太歡喜蘇敏的緣故,“哀家是說如今哀家想通了,我國前朝便有先例,今日哀家同意你封敏兒為皇後。”
蕭鐸看了眼蘇敏,“兒臣並沒有這層意思。”
太後拉過蕭鐸與廢太子妃的手,“你別不好意思,哀家知道這都是你一直以來的夙願,如今蘇敏也答應了,但是哀家有個條件。你膝下無子,你要立蘇敏為皇後,那便也要過繼蕭睿這個兒子!封他為太子,將來把皇位傳給他。”
蕭鐸仔細聽了,瞧著靜心打扮過的蘇敏,又瞧著一臉敵意的侄子蕭睿。
“今日母後壽宴,不談此事。”
“好,先不談,你好好想想。睿兒難得進宮一次,哀家看了歡喜,那就讓敏兒與睿兒陪哀家在福寧宮多住幾日。”太後道。
蕭鐸瞧著果盤裏的瓜果,漫不經心道,“這等小事,母後做主便是。”
趙太後喜笑顏開,若是孫兒蕭睿能坐上太子之位,那她可就太稱心了!
蕭鐸心裏壓著怒意,麵色冷峻地瞧向嫻妃的方向。
鬱靈抱起了貴妃養的玩寵,白色獅子狗團團,團團鬧著要吃桌上的果皮,鬱靈就拿起一片遞到他嘴邊,團團還真啃起來了,真有意思。
她完全沒有留意那道幽幽的視線。
宮宴結束之後,鬱靈回到清寧殿,沒想到皇帝也跟著來了,不是將廢太子妃留在宮裏了麽,這她怎麽不去蘇敏那兒呢?
“嫻妃,朕問你一件事。”
“陛下請說。”
“你知道廢太子妃?”
“臣妾知道、”她今日才知道這些皇室辛秘,空置的後位原來是給他嫂嫂留著,也算是難得的情種了。
“當年朕尚且年少,那個時候蘇敏也是待字閨中。蘇敏有一日得了太後賞賜的瓜果,她將瓜心的果肉給了太子,而是將瓜皮上削下的果肉給了朕。你覺得蘇敏更愛誰?”
這需要問麽?
“陛下還真的是當局者迷!”鬱靈道,“將瓜果甘甜的部位給太子,蘇敏自然喜歡的是太子,瓜皮的果肉無味,她給了你,自然是因為不喜歡你啊......既然陛下問了,臣妾說得都是實話,陛下不要這樣看著臣妾。”
鬱靈被男人盯得背後生出一陣涼意。
“愛妃還知道粘著瓜皮的果肉無味啊。”蕭鐸道。
“臣妾自然知道,臣妾又不是傻子。從前在江南啊,一到了夏日,家中就有無數新鮮瓜果,下人們切給臣妾的瓜果都是瓜心最甜的!”
等等,說的不是廢太子妃的事麽,怎麽說起瓜果了。
“臣妾不是阻攔陛下封蘇敏為皇後,陛下做什麽決定,臣妾是沒有異議的。”鬱靈生怕皇帝因為她阻攔而再度降她為嬪。
“你沒有異議?即使朕封蕭睿為太子?”
當然有異議!蕭睿是廢太子之子,倘若哪天蕭鐸駕崩,她所幻想的好日子那可全部灰飛煙滅了,說不定蕭睿會命她殉葬呢。
“這些事都該是陛下自己做主的,臣妾萬萬不敢左右朝綱。”橫豎貴妃會出手,她隻要抱著貴妃大腿就成了。
蕭鐸目光寡淡,“嫻妃,你既知道連皮的果肉無味,怎麽還往朕麵前送呢?”
啊?
鬱靈朱唇微啟,蕭鐸方才問那話的目的正是為了套她的話呢。
“臣妾那是、那是知道陛下不喜食甜,才切了瓜皮上的果肉給陛下,清爽消暑,最是合陛下口味!臣妾絕對沒有慢待陛下的意思!”
蕭鐸此刻哪裏會被她三言兩語蒙騙,“朕瞧見了,你抱著貴妃的狗喂他吃瓜皮。”
鬱靈:“......”
如!臨!大!敵!
“解釋啊,嫻妃。”蕭鐸更靠近一步,鬱靈嚇得後退,“你方才親口說的,會將瓜心最甜的那部分給心上人吃,為何不給朕?”
這怎麽解釋?
鬱靈哪裏想到蕭鐸會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哭了,“臣妾承認自己嫉妒廢太子妃!”
鬱靈揪住皇帝的袖子,抽抽搭搭,“今日臣妾知道陛下對蘇敏一往情深,臣妾不甘心,才故意給陛下送去那等無味的瓜果,好叫知道臣妾心裏是苦的!陛下問臣妾是否介意封蘇敏為皇後,臣妾自然介意!臣妾怕陛下有了她就再也不來臣妾宮中了!”
“朕何時答應要封旁人為皇後了?”蕭鐸質問。
“可是方才太後說陛下是為了蘇敏空置後位置、”
“朕不立皇後,隻是因為朕覺得後宮無人堪匹配皇後之位。”蕭鐸眸光孤傲,她最好真是因為吃醋才給不給他食甜瓜。
狗男人的意思就是她不配當皇後?他很高貴?雖然她也不想當皇後,當個富貴閑人就挺好。
行了,忽悠過去了。鬱靈命綺羅拿來甜瓜,“臣妾親手切甜瓜給陛下,陛下不要生氣了。”
好煩。
鬱靈將甘甜的瓜瓤切成四四方方,用長簽喂給到蕭鐸唇邊。
蕭鐸依然並未消氣,“朕不喜食甜。”
鬱靈:“?”
方才鬧著要食甜瓜,這會兒又不食了。
鬱靈抱著果盤也坐到椅榻上,她這個嫻妃如今是越來越難當了!幹脆自己用長簽插著果肉吃了起來。
蕭鐸幽幽地瞧著她。
鬱靈吃了幾口,又笑著將一小塊瓜果遞到皇帝麵前。
蕭鐸這才一口咬下吃了。
“哎呀,陛下不要生氣了,臣妾往後切了甜瓜都會給陛下吃的,真的真的。”鬱靈打蛇隨棍上,坐到蕭鐸懷裏,討好地親他一口。
狗男人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下一瞬間就被反過來按到椅榻上,麵前的男人冷麵冷心,伸手去解她的腰封。
也顧不得她皺眉。
他口中殘留著瓜果的香甜,漸漸地還有彌漫開的血腥味。
他故意的。
她一雙手細白手腕被扣著按在頭頂,隻能別開眼不言語。
衣襟微敞,膚若凝脂,被他弄得不自覺輕嚀。
“你下次再這般,朕就殺了你。”蕭鐸移開唇,與她額頭相抵,冷聲威脅道。
鬱靈心口起伏,他的氣息淩冽而危險,她都不明白為何他如此惱怒,隻能無措地點點頭,一雙軟綿的小手掙脫束縛,去解他的玉帶。
沒有去內室,就如此在椅榻之上。
***
隔日慕容循缺席朝會,直至午時才來禦書房請罪,“昨夜太後壽辰宴,臣實在時喝得爛醉如泥,清晨都沒能醒來,故而才缺了朝會。”
蕭鐸鄙棄地瞧他一眼,“罰俸半個月。”
“這都要怪臣那些姬妾,平日裏爭寵討好,臣昨夜醉成那般,竟無一個人過來侍候!”慕容循道,“都是些虛情假意之人,今夜我再裝醉,回府之後命人廣而告之,我看誰沒有過來探視我,我將她們通通發賣了!”
蕭鐸手上的筆微微停頓。
太後的壽辰宴連著擺三日,這是第二日,夜裏的酒席比昨日的更加豐盛,太後心情好,“再過陣子便是選秀,母後做主,將蘇敏一道納入後宮,暫時不封後,怕引人閑話,暫時就封一個妃位,再正式將睿兒過繼給你。隻是少不得要叫嫻妃受點委屈,讓出個位置來。”
鬱靈正飲酒,“?”
這倒黴事怎麽又落她頭上?
太後瞧著她不大樂意,“照理說,按著嫻妃的出身,得生了皇子才能封妃。”
太後明裏暗裏這樣說,皇帝在邊上也不幫著說話,顯然就是默認了這層意思,狗男人果然靠不住。不就是沒生下一兒半女麽?後宮也不止她一個妃嬪,這麽多年沒有子嗣,誰的問題顯而易見。
太後:“怎麽?嫻妃你不樂意?”
“臣妾自然一切都聽陛下的。”
蕭鐸,“母後,此事還是留到選秀之後再議吧。”
太後很不滿地瞪了鬱靈一眼。
鬱靈則是在心裏腹誹,蕭鐸這可真不得了,搶了他皇兄的皇位,如今又要占人的妻子了,還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
今夜的宮宴直至午時才散,蕭鐸酒醉,劉歇並幾個太監扶著他登了龍輦回養心殿。
貴妃吩咐,“嫻妃,你今夜去侍候陛下。”
正準備回宮睡大覺的鬱靈:“......”
為何每次倒黴事情都是她?這個後宮沒她就不成了?!
鬱靈不情不願地登上龍輦,見蕭鐸正靠著閉目養神。
“陛下沒事吧?”
蕭鐸沒反應,看來真醉得不輕。
車裏還坐著劉歇,鬱靈知道劉歇從不喜歡她,她不敢放肆,掏出手絹擦拭蕭鐸的臉頰,再怎麽不喜歡蕭鐸,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然而此時皇帝竟然輕輕握住了她左手手腕,“別走。”
鬱靈也不好掙脫,“臣妾在這陪著陛下,哪裏都不去。”她柔聲安撫道。
下車時,鬱靈幫著攙扶蕭鐸,身型高大之人壓在她肩頭沉甸甸的,好不容易將人攙扶到內室龍榻上,劉歇道,“奴才去取碗醒酒湯,娘娘先替陛下將外袍脫下來吧。”
鬱靈照做。
她坐在床沿,解開蕭鐸衣襟扣子,等等,她如此這般細心周到做什麽?說不定等選秀之後,他就狠心降她為嬪了?
“陛下?”
“陛下?”
蕭鐸沒反應,想來是睡著了。
鬱靈起身要走。橫豎蕭鐸醉死了,她再怎麽裝作殷勤,他也看不見,何必白費功夫。
“娘娘,醒酒湯端來了,還請娘娘親手侍候陛下喝。”劉歇撩開幕簾進來。
“陛下已經睡了,還是不要吵醒他吧。”鬱靈敷衍道。
“明日還有朝會,陛下此時若睡了,明日起來必定頭痛,還是將陛下叫醒,吃了醒酒湯再睡。”
鬱靈無法,隻能折返內室,劉歇幫著將蕭鐸攙扶著靠到床欄,將蕭鐸叫醒。
蕭鐸睜開眼眸,看到的是鬱靈那張諂媚討好的臉。
原來他睡得這麽淺啊,鬱靈萬分慶幸方才沒有借機打他那麽一下。
“陛下飲醒酒湯吧。”
“嫻妃你一直在照看朕麽?”
鬱靈點頭,“是,臣妾不放心陛下,飲酒傷身,往後陛下還是少飲為妙吧。”鬱靈句句關切。
蕭鐸飲得確實多,但也不至於道醉到不省人事得地步,隻是頭痛罷了,飲了醒酒湯又要睡下。
劉歇拿了空碗退下,“陛下酒醉,內室裏就不放冰了,娘娘為陛下扇風吧。”
鬱靈:“......”
你怎麽不扇?什麽事都推到她身上,豈有此理。
鬱靈扇了會風手腕疼,瞧著蕭鐸這次真的睡死了,“陛下?”
沒反應。
她將扇子往邊上一扔,人也跟著躺倒皇帝身邊。
鬱靈側過身看著男人的睡顏,“生得真好看。”
她伸手輕輕觸碰他高聳的鼻梁,再到薄唇,然後是刀削般的下顎。
鬱靈忍不住湊過去親在男人臉頰。
“累死了!酒量差就少喝些!喝醉了還折騰人!早知如此我宮宴過半就開溜了!”鬱靈自言自語抱怨。
蕭鐸眼睫微顫。
此時鬱靈被外頭的動靜吸引了,蘇敏端著一碗湯羹進來,“嫻妃娘娘。”
蘇敏沒料到寢宮裏有旁人,“母後命我送醒酒湯來。”
鬱靈了悟,太後這哪裏是要蘇敏送醒酒湯,明明就是送蘇敏自己。
“陛下已經飲過醒酒湯了。”鬱靈道。
“既、既然如此,我告退了。”蘇敏也有些窘迫,她進宮這兩天,蕭鐸並未單獨召見過她,所以她並不明白蕭鐸的態度。
“等等,嫂嫂留步。”鬱靈叫住蘇敏,她起身扶了扶額頭,“嫂嫂我在宴上也飲了酒,有些頭疼,恐怕今夜照顧不了陛下。嫂嫂替我照顧吧。”
“這恐怕不太合適吧?”蘇敏心裏躍躍欲試,又礙於麵子。
“怎麽不合適,很合適!”鬱靈可不想留在這一整夜,特別是蕭鐸萬一吐起來,那得多惡心。
“就這麽說定了,嫂嫂,我先走了。”
鬱靈把爛攤子一甩,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