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心跳混亂不堪, 空氣腥甜像黏糊糊的蜂蜜。
皮膚止不住生理性發燙,但顧意弦飄著的思緒冷靜了,遊戲再刺激把自己玩進去得不償失, 況且顧家的養育之恩以其他方式也能報。
不清不白的吻就當作被狗咬了。她忽略脖頸耳垂間的燥熱, 腫麻的唇, 扶著江梟肄的額一推,手撐池簷利落出水。
吊帶裙貼合火辣曲線, 渾圓飽滿的臀, 因起身動作收縮擴張, 因地心引力彈跳。
江梟肄挪開視線,有種原始的渴望卷土重來, 在體內倒轉翻騰, 迫切地需要一根卷煙一瓶烈酒, 或別的什麽來紓解。
“四哥, 人要做在能力範圍之內的事, 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好運的。”
略冷淡的語氣讓江梟肄回神,同時洞悉到顧意弦話裏更深層的言外之意。
指腹無意識蹭了蹭停有痛感的唇,他帶著遺留的溫度伸出了手。
顧意弦對求助不為所動。
童年經曆或天性如此,顧意弦感情信奉利己主義, 深知自己的優勢,足夠的經濟與絕對的美貌, 愉悅自己最重要,過去的人生除了顧檠這個紕漏,全都是遊戲, 當然不能否認付出真誠投入感情, 可以更好沉浸,提高體驗感。而江梟肄作為不可控的變數, 像一場突襲的風暴,顧意弦清楚感受到他既危險又迷人的吸引力,他的主動出擊讓她無法置身事外保持遊樂的心態。
無法預知結果,所以不能再招惹,及時止損永遠是最明智的選擇。
“溺水後沒力氣。”江梟肄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虛弱,就像剛剛強勢入侵的人不是他一樣。
“......”
顧意弦低覷著還泡在水裏的男人。
江梟肄的領口與領帶被扯亂,鬆鬆散散,鎖骨、白襯衫上全是暈洇的血跡。
他用手背碰了碰有掌印的左臉,“再猶豫兩秒,可就沒人幫你查身世之謎了。”
她漫不經心地說:“世界上未解之謎那麽多,不差我這一個。”
“小弦。”微妙的停頓,隔開,江梟肄繼續下一句,“我應該能幫這兩個字找回前綴。”
他看著她輕輕笑,異色虹膜氤氳了些水汽,像雨後的一片綠野,天空霧藍浸沒,每泛起漣漪便是一次悄然而隱晦的悸動。
顧意弦生硬地偏過頭,伸手,一隻手很快搭上來,她用力拉拽,他借力從水池撐起,站直雙腿,行動輕輕鬆鬆。
“四哥恢複得很快。”她捋卷發邊擰水,邊朝他笑,眼尾勾翹嘲弄。
江梟肄動作微頓,若有所思,慢條斯理解開鈕扣脫掉襯衣,“嗯,你也看到了,我身體素質還不錯。”
不就是雙開門,窄腰,幾塊硬梆梆的腹肌,又不是稀奇事,顧意弦瞥過去。
光滑深色皮膚散發著水涔涔,濕透的西褲貼緊大腿,處處輪廓清晰,新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
很辣。
“......”
哦。
正在這時,左邊的阻斷門開了。
裴瑞帶著遊樂園一批工作人員與蒲甘衝了進來。
“四哥!”
所有人滯住。
一男一女大半夜,渾身滴水、衣衫不整、斑駁血跡,古怪又曖昧的氛圍裏透出靡亂的色.欲。
江梟肄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披在顧意弦肩頭。
“滾出去。”
嗓音肅冷氣場全開。
裴瑞和蒲甘同時抖了下,趕緊拉著被凶懵的員工背過身,哐地聲關上門。
顧意弦不走心地說:“四哥,你剛剛嗆了水,還是注意保暖。”
她揪起西裝領,卻被潮熱的手掌按住,她火速避開接觸。
江梟肄緘默而專注地整理顧意弦的衣領,然後站在麵前垂睨她,很靜,很近。
他的唇瓣還有她咬破的傷口,赤.裸健碩的胸前幾道淺淺抓痕。
無不昭示剛剛經曆過一場怎樣的曖昧糾纏,室內愈發悶窒浮躁。
“四哥,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遊戲該結束了。
顧意弦往後退了一步,不再看他,心口的熱氣在蒸燒,“剛剛的吻......”
“怎麽。”
江梟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她收斂氣息,輕描淡寫地說:“就當支付今天的加班費。”
——你說過隻看重投入與回報,那麽這就是交易的一環,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個吻而已不必當真,聽懂了嗎?
江梟肄看著她姣好的側臉輪廓,凸起的喉結攢動醞釀了一些話,但最終化成低啞的輕笑,“好。”
顧意弦鬆了口氣,同時有一團氣壓到心頭,兩股勁力,往相反的方向爭較撕扯。
她把這歸結於荷爾蒙與多巴胺作祟,隻需冷靜就能化解,“其實我今天是因為養父母那邊出了些事,心情不好,想請幾天假回去看看。”
此地無銀三百兩。
江梟肄的表現非常平靜,走了兩步,彎腰撿起踢在一旁的涼鞋,輕放在顧意弦跟前,很慢地說:“斷絕關係還能這麽有孝心。”
“人之綱常,畢竟養育我多年。”顧意弦的謊話信口拈來,為輕鬆脫離這場遊戲。
“你說得對。”他直起身,輕和渙散的目光落在璨亮澄明水池。
她笑著道謝,“謝謝四哥。”
幾秒後,江梟肄的目光重新聚攏於顧意弦的笑靨。
他的咬字清晰,平直口吻帶著深意與不容反駁,“三天假期足夠。”
顧意弦眼底劃過絲訝然,隨即掩飾,“沒問題。”
反正三天後,她早就溜了。
他雙眼緩定沉鬱深悉,垂在側腿地手指跳動一下。
提高分貝確保門外的人聽見,“裴瑞。”
門開了道縫隙。
“衣服。”
裴瑞從縫隙裏鑽出來,目不斜視走過來遞上衣服與毛巾,卻還是瞥到男人左臉被扇出的掌印,驚到差點摔進水池。
江梟肄把毛巾扔給顧意弦,沒再看她,利索套上襯衣,語氣冷淡,“萬小弦,速度穿好你的鞋。”
他轉身,一套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回榆寧。”
·
流連街4號,華貴大氣的中式宮廷風格建築,金碧輝煌的五個大字“南楚俱樂部”,入會費20000美金,年費1500美金,除此之外對會員身價及聲譽有著嚴格的審核製度,Gallop旗下以城市名命名的頂級俱樂部,各國口味餐廳,世界水準的酒廊、雪茄生蠔吧、運動設施,康樂按摩設施應有盡有,國內極富盛名且首屈一指的高端商務會所。
在一片金碧輝煌中,紫檀木屏風後,隱藏著千金難求的寧靜和溫情。
桌麵擺放一塊懷表,時間停滯在十二點。
江梟肄垂睫看著,修長的指心不在焉地撥弄表蓋。
直到包間門再次打開,屏風出現一個身影。
男人走路非常慢,頭微微朝下,鏤空透出了他的白色連襟衫。
他收起懷表,抬頭。
兩人對視戰火十足。
顧檠低頭調整中式盤扣,雙手交疊在一起,再抬頭,黑眸裏是勢在必得的不屑,“聽說江先生最近遇到了麻煩?還願意見我,真好。”
江梟肄坐姿鬆散,答非所問:“顧先生的衣服不錯。”
“你也是。”
“謝謝。”
談判中長桌靠門的座位具有次級權重的,相對應的首位代表掌控全局。
顧檠反客為主慢慢坐在長桌靠門的那一邊,笑著說:“萬關散打,縱橫MMA,雖都是格鬥,江先生猜猜哪種更厲害?”
江梟肄不為所動,從煙盒拈出根卷煙,金屬火機哢擦響,他的腮邊迅速凹陷,吐出大團白霧,“我在實戰種學習的格鬥,那裏並沒有太多的技巧,隻有弱肉強食,而被咬死的,往往都是曾經有肉吃的人。”
墨綠的眼睛醞釀無形的威壓,他的口吻平淡,“就像你一樣。”
這句話撕開了兩人禮貌客套的試探,房間的氣氛緊張到極點。
顧檠沒心情耗,自從顧沭做了蠢事,顧意弦連電話都不接,隻要江梟肄現在鬆口把人送回來,他可以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於是主動打破僵持,“你我心知肚明這場戰爭因何而起,停火很簡單。”
“煙鬥不錯。”江梟肄轉移話題。
顧檠忽然笑了,亮起純白煙杆,“確實不錯,有人特意幫我做的。”
江梟肄的指腹摩擦火石,焰在指間跳動著。
不過是妹妹送給兄長的玩意。
“還親手刻下一句土耳其語。”
他瞥了眼。
藍焰倏地熄滅。
威士忌倒進玻璃杯,高濃度烈酒一點即燃,火焰在酒麵熊熊燃燒。
江梟肄抬起杯底,嘴唇發麻,喉間灼燒到胃腑,酒精瘋狂刺激粘膜。
他麵無表情一飲而盡,踱步到長桌另一頭首位坐下,更明亮的燈光讓五官包括有傷口的唇角清晰。
當看到顧檠表情凝固,江梟肄卡住杯口旋了圈擺正位置,語氣刻薄:“顧大公子,不過區區十年半載,就變成此情可待成追憶,當時已惘然了。”
“我也沒想到江家老四和外界傳得如此不同,甘願成為遊戲裏被玩弄的人。”
他不自覺又看了眼純白的煙杆,漫不經心地說:“人生如戲,每個人不都是棋子。”
也許是這句話太沉重,亦或各懷心思,兩人沉默許久。
“江梟肄,你根本不了解她。”
顧檠闔上眼,麵色頹然疲憊,他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爭論,他隻想讓顧意弦回到身邊。
“她愛大海,是因為波濤起伏能衝浪,她愛青翠的高樹,是因為可以伐木做船去遠航,海與樹本身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天生的探險家隻會對驚奇洞穴感興趣,她會為了一探究竟全力以赴,柔情似水,而一旦她發現隻是個洞穴而已,就會心硬如鐵瞬間抽離。”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覺,但你應該懂對弈的人不會愛上棋子。”
江梟肄吸了一口煙,起身俯視顧檠,眼底難掩嘲謔,“你有空在這與我說教,不如回去算算華森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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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寧家宅的主樓再無人看守,門口又拴上了四條加納利獒,家仆們大氣不敢出,隻敢偷偷扒著玻璃窗看坐在花圃溫室裏的男人,花枝莖葉在雨裏頹敗,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蒲甘和裴瑞在外保持緘默,從與顧檠會麵後,江梟肄的氣場就變得冷厲駭人,他們大致能猜到這些反常和從榆寧消失的古怪女人有關,奇怪的是,江梟肄撤掉了跟在她周圍的人,就像一切到此結束的感覺。
蒲甘的肩膀被拍了拍,回頭,“珺婭姐,您怎麽來了?”
江珺婭含著根煙,並攏兩根手指勾了勾,裴瑞立刻掏出火機點煙。
溫室不能抽煙,她深吸幾口給了裴瑞,一語不發到白棚打開門。
男人慵懶地躺在木藤椅,長腿交疊,右手鬆垮反吊,瓶口掐在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
左前方是一片紫色玫瑰,腳邊有幾個空掉的酒瓶,以及一支砸碎的煙鬥。
他很警覺,聽到動靜立刻循聲淡淡一瞥,見是自家長姐又轉過頭,喝了幾口酒,嗓音有些啞,“小彥還不夠你操心,跑到我這來了。”
“我還不能來看看自己弟弟了。”江珺婭走過去手搭在藤椅靠背,看了眼他的唇,笑著說:“阿肄,什麽時候有閑情雅致欣賞玫瑰了,我記得你以前覺得路易十四精貴難養,還準備全部鏟了換藥材。”
江梟肄虛著眼,情緒全部掩藏於濃密睫簾之下。
南楚四大家族的破爛事不少,想要握住權力,坐上王座,不可能順風順水,更何況是最年輕的掌權人,沒點手段怎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存。敞開心扉等於暴露弱點,對任何人。
江梟肄一直有所覺悟,習慣被懼怕,被瞻仰,被算計,習慣孤獨,隻是現在看著這片紫色,想起了某些畫麵。
他並不想談及,看穿一切,直點主題:“華森的事不用擔心,顧檠撐不了多少天,伍和也沒資格來威脅,你隻需要跟進直播那邊的事宜,不必操心。”
江珺婭輕歎,“你還真是個合格的商人,很好的商人,一點也沒變。”
“改變什麽。”江梟肄語氣淡薄,他伸出手在半空,好像在與魔鬼握手,“改變別人眼裏認為壞的一麵,少做些陰狠毒辣的手段,讓江家、縱橫、Gallop所有人餓肚子,被人踩在腳下,所有操蛋的話,操蛋的生意現在都由我來接手,還想要什麽樣的改變。”
“別再說這種天真愚蠢的話了。”
沉默蔓延。
姐弟之間雖沒有勾心鬥角,但也從未有過理解。
許久地麵多了瓶空掉的酒瓶。
“聽說昨日在水族館你下水了。”
“嗯。”
“好像還是有改變的。”江珺婭拍了拍江梟肄的肩膀,“阿肄,我想隻有一件事能蒙蔽你這種聰明人的眼睛,喪失理智清醒,不計得失。”
江梟肄緘默不語,彎腰折了一朵玫瑰拈在指間,倒刺刮在皮膚表層,又用另一隻手觸上了唇瓣。
荊棘刺進皮膚表層是單純的痛感,捏住傷口的疼痛卻帶來微妙而遲鈍的快感,以及渴求充實、占有虛幻的欲望。
他掀開眼簾,森綠瞳孔一直以來的混沌散去,不那麽願意承認的猜想愈來明晰。
“是什麽?”
“愛上一個人。”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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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寶奉區隱匿在蔓圍之中一家名為GHG高端護體美容館中心,它的頂樓同名GHG法律事務所,其營業範圍涉及廣,包括不限於低價為已婚婦女提供離婚方案,提供心理谘詢,資助學習等,雜七雜八,隻要有需求無論以公或私都承接——顧意弦的秘密基地,至今已經營業三年。
老板和員工們早早等在電梯口。
朱可是事務所明麵的老板,她當年不止在孤兒院被顧意弦解救,日後還受到大筆資助與培養。而GHG一些員工大部分都來自孤兒院的女孩,她們多多少少受過顧意弦的援助,可以說GHG是顧意弦忠實擁護者的大本營。
私密電梯叮的聲。
女人穿著Sportmax裸咖色包臀西裝裙,卷發高高束起,神情慵懶的像條露出尾巴的狐狸。
她們笑著上前迎接,朱可調侃道:“大小姐,終於舍得來看看了。”
“嗯,”顧意弦興致不太高,“小蕾還沒到?”
“在路上。”
員工們打完招呼回去工作,顧意弦與朱可往休息室走,走廊磨砂玻璃隔間坐了幾位年紀三十多的女人,其中一位穿著雍容華貴,卻難掩疲態。
她掃了眼,誰知女人正好回頭,兩人視線對上,女人急匆匆起身拉開門,衝上前。
“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顧意弦抱臂,直言了當,“有什麽事?”
竇麗姝在賭局當天也在Gallop Cruise,她一眼就認出顧意弦是站在江家老四旁邊的女人,“能不能請您幫我與江先生說說,我願意幫他裏應外合整飛牧。”
不是,這女人以為自己和江梟肄什麽關係,說這種沒分寸的話,顧意弦本來不想搭理,但被飛牧二字勉強勾起幾分興趣,“換個地方說。”
“好的。”竇麗姝點頭。
朱可偷笑,低聲道:“早聽小蕾說那個江家老四特別寵你,看來傳言非虛。”
“閉嘴。”顧意弦在女生裏很高,今日又穿了粗跟靴,輕易摟住朱可的肩膀,這兩日因水族館那個吻失眠許久,現下心裏揮不去的煩躁讓她麵色不虞,“遊戲已經結束了。”明天一切就緒,她就會從江梟肄的視野裏消失。
朱可啊了聲,收到警告眼神,聳聳肩。
竇麗姝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家長裏短,譬如仇祺福不止家暴,搞婚外情,養女人,還喜歡玩些變態的角色扮演,多年讓她喪失人權尊嚴。
顧意弦自動過濾沒營養的廢話提煉最有用的信息,猜到行為動機後,她睜開眼,喝了口特製的花青素飲品,放下玻璃杯終止這場對話,“你的個人財產與飛牧農業的公司財產混合了嗎?”
竇麗姝太久沒接觸外界,一臉迷茫,“什麽意思?”
朱可解釋:“夫妻共同債務應當共同償還。”
顧意弦靠向朱可肩膀,神情懶散,語氣輕飄飄:“所以最正確的辦法是,在飛牧破產前,從你家親親老公的口袋把存款、房產、股權whatever,全部掏出來,然後放到另外一個人的口袋,接著再和你家親親老公說再見,懂了嗎?”
沒等人回話,她露出純良無害的笑容,細長的眼眶盛滿輕蔑淡薄,“我可以幫你一起玩這個遊戲,合法的讓你家親親老公變得‘一毛不拔’。”
竇麗姝起了身雞皮疙瘩,但莫名覺得在顧意弦這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那是一種強大的氣場與力量感,即使作為女性的她,也覺得麵前的人有種致命吸引力。
朱可對顧意弦的惡趣味感到好笑又無語,撥了撥她的卷發,語氣縱容:“咱能別一口一個親親老公行嗎?”
“那麽多年現在才想離婚肯定因為愛情啊,怎麽不是親親老公呢。”顧意弦歪頭,戲謔地看向竇麗姝,“你說是吧,竇女士。”
竇麗姝:“......”糟心。
朱可無奈,“你吃火藥了,陰陽怪氣的。”
火藥沒吃,倒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顧意弦一想就來氣,竇麗姝還偏偏提江梟肄,那就別怪她黑心收額外的手續費。
“回歸正題,我幫你有兩個條件,第一,除正常費用,我要抽取三個點的辛苦費。”
“隻要能成功,五個點。”竇麗姝很大方,她以為顧意弦是江梟肄的人,倆人分別幫自己搞定財產轉移和整垮飛牧,非常信任,繼續問:“第二個條件呢?”
想到江梟肄昨日訊息提及的信息,顧意弦麵色微變,但笑意不減,“問問你們那個圈子,顧家二十三年前有什麽大家隻敢在私下討論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