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蘇橋身上的武器和通訊設備都被收走了, 任憑她怎麽解釋自己隻是一個簡單的雇傭兵,這個男人也始終無動於衷。
“我要上廁所。”蘇橋動了動自己跟男人連在一起的手腕。
男人牽著她走到一簇草叢邊。
銀色的手銬發出細微的聲響。
蘇橋:……
她咬牙,“我不想上了。”
男人又牽著她回去。
油鹽不進。
蘇橋坐在副駕駛上, 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我有些冷。”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 然後從後座撿了一件衣服外套扔給她。
蘇橋將外套披在身上, 閉眼。
外套下,她正拿著一根鐵絲在解手銬。
聲音很輕,動作也很輕, 怕被男人發現,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男人隔著外套按住了。
空氣一瞬凝固,蘇橋抬眸看他。
“手癢。”她說。
“我給你撓撓?”透過純黑色的墨鏡, 蘇橋看不清他的臉, 卻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揶揄。
“好啊。”蘇橋歪頭看他。
車內陷入一陣古怪的安靜, 男人突然掀開外套, 露出她捏著鐵絲的手。
蘇橋:……
-
男人似乎精通蘇橋所有的小把戲。
三個孩子被放在越野車後麵, 看著蘇橋跟身邊的男人鬥智鬥勇。
年紀輕輕就已經非常明白的小花跟身邊的孩子道:“哥哥說, 這個叫打情罵俏。”
蘇橋:……
“老大,廢墟裏麵的那些狗崽子怎麽辦?”一道粗實的聲音在車窗門口響起。
男人的視線朝身後一轉, 對上三個孩子純真的視線,然後毫不猶豫道:“燒了。”
越野車開出廢墟一段路, 蘇橋透過後視鏡,看到漫天火光從廢墟裏延伸出來。
“我們現在去哪?”蘇橋轉頭詢問身邊的男人。
“十五區。”
“你是十五區的人?”
男人不再說話, 隻是專心開車。
蘇橋索性閉上眼, 往後一靠,開始睡覺。
三個孩子坐在後麵, 擠擠挨挨的,小花小小聲道:“我要回去找哥哥。”
“她叫小花,是個孤兒。”蘇橋閉著眼說話,頓了頓,又道:“大概率他們都是孤兒,你準備怎麽安置?”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蘇橋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銀手銬,也沒有了說話的欲望。
越野車一路飛馳,到達十五區與十四區的混合點。
蘇橋看著破開了一個口子的邊境網,臉上難得的露出焦躁情緒來。
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找到顧蜚聲的話,他一定會逃出去。
“喂,你們是雇傭兵吧?”
越野車繼續飛馳,眼看馬上就要進入十五區,蘇橋伸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我要雇傭你們找一個人。”
越野軍用車陡然停住。
側邊是鐵網,旁邊是廢墟一樣的斷壁殘垣。
男人從喉嚨裏吐出來兩個字,“找誰?”
蘇橋掏出顧蜚聲的照片遞給男人看,“他。”
男人的視線透過墨鏡盯住那張照片,不知道為什麽,蘇橋似乎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失望。
“他是誰?”
“顧蜚聲,不認識嗎?”
顧蜚聲的名號確實很響亮,畢竟他曾經也是熱門的四大家族繼承人之一,隻是現在變成了狼狽的喪家犬。
“認識。”男人淡淡道:“是你情郎?”
蘇橋:……
“不是。”
“那你找他幹什麽?”
“關你什麽事?”
“需要了解雇主的需求。”
“你同意了?”
真的是雇傭兵嗎?
蘇橋的眸中閃過一絲懷疑。
“給多少錢?”男人從口袋裏掏出手銬的鑰匙。
蘇橋輕輕吐出一口氣,“一千萬。”
“這麽少?”
確實,顧蜚聲的身價可是很高的。
“一千萬定金,人找到了以後再給剩下的錢。”蘇橋晃了晃兩個人手上的銀色手銬,“給我鬆開吧。”
一年的時間,女人的容貌並未有多少變化,隻是頭發剪得很短,堪堪到耳下,更襯得整張臉冷淡漠然了幾分。
“我憑什麽相信你。”男人又將那個鑰匙收了回去。
蘇橋:……
“你們拿走了我的卡,裏麵有錢。”
“得去銀行確認。”
話罷,男人踩著油門,直接衝入十五區。
-
對比十四區,十五區的情況顯然好多了,如果不是剛剛經曆過戰場,蘇橋無法想象這會是一個正在打仗的地方,其繁榮程度堪比帝都。
越野車混入人群中,男人越開越偏僻,直到來到一處福利院前。
這是一個位於十五區某市區郊外的福利院,雖然地處偏僻,但是裏麵的設施與設備卻很完善。
男人拎起蓋在他跟蘇橋之間的外套,胡亂往兩人的手上一裹,就將手銬擋住了。
他打開車門,讓蘇橋從副駕駛先下。
蘇橋拽著他,從副駕駛下來。
後座的三個孩子也被抱了下來,他們站在一起,神色惶然。
男人走到福利院門口,熟練的跟門衛大叔打招呼。
“阿生,又來了。”
原來男人叫阿生。
阿生點頭,給大叔扔了一包煙,大叔給阿生打開門。
阿生帶著三個孩子往裏去。
剛剛走出沒多遠,正在院子裏玩耍的孩子們看到男人,立刻圍攏過來。
他們或抱著他的大腿喊他“阿生哥哥”,或站在那裏盯著他看,或直接要抱。
“阿生哥哥,她是誰呀?是你女朋友嗎?”被阿生抱在懷裏的女孩好奇道。
阿生偏頭看了一眼蘇橋。
蘇橋道:“不是的。”
“我以後是要嫁給阿生哥哥的。”女孩占有欲極強地抱住阿生。
蘇橋:……
“阿生,你來了。”院長收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
那是一個中年omega婦人,穿著杏色的風衣,裹著同色係圍巾,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上很多。她的麵容慈善而溫柔,孩子們一看到她,便從阿生這裏圍到她那裏去。
“從十四區帶過來的。”阿生將那三個怯生生的孩子推到院長身邊。
院長掏出餐巾紙,給他們擦了擦髒兮兮的小臉蛋,溫柔的詢問他們的名字。
三個孩子初到這裏,驚惶不安極了。
周圍的孩子紛紛過來安慰,很快,孩子們的恐懼被緩慢撫平。臨走前,小花抓著蘇橋的衣角問她,“姐姐,哥哥什麽時候過來?”
“他很快就過來了。”蘇橋安慰了一下她,手往口袋裏麵摸,卻什麽都沒有摸到。
身旁突然冒出一顆紅色的蘋果,被塞到小花手裏。
蘇橋的視線被蘋果吸引,她轉頭看向阿生,發現阿生也正低頭注視著她。
蘇橋迅速轉開目光,跟著阿生上了越野車。
“現在去哪裏?”
“這個時間點,銀行已經關門了。”阿生打開車裏麵的音樂,帶著蘇橋來到附近的一處旅館。
旅館很小,環境還沒有蘇橋前幾天住的那家好。
“要幾間房?”
“一間。”
“兩間。”
蘇橋和阿生同時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蘇橋感受到手腕上的拉力,閉上眼,偏開了頭。
最終,兩人要了一間房。
等明天銀行上班,這個叫阿生的人就會拿著她的銀行卡去銀行確定裏麵的數額,到時候,這該死的手銬就能被解開了。
蘇橋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躺在**的阿生。
“隻有一張床,你看著辦。”他裹著被子翻身。
房間很破,白色的床單上還有奇怪的汙漬,隔壁的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音。
蘇橋咬牙,“我坐著就行了。”
-
蘇橋坐在一張椅子上,另外一雙腳搭在另外的椅子上。
她仰頭睡著,卻因為隔壁的聲音,所以根本無法入眠。
“我的藥。”忍不了了,蘇橋伸腳踹了一下身邊的男人。
男人動了動,問,“什麽藥。”
“藍色的瓶子。”
男人起身,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十分鍾後,蘇橋的藥被送了過來。
“沒有水。”
這個房間裏連瓶水都沒有準備。
阿生朝送藥的人道:“水。”
那人急匆匆出去,又急匆匆回來,帶了兩瓶水過來。
蘇橋接過,擰開,往嘴裏塞了三顆藥,然後喝了一口水灌下去。
男人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吃藥,喝水。
“為什麽吃藥?”寂靜中,男人開口。
“一直在吃。”
“這是什麽藥?”
“安定神經的。”
“有什麽事,讓你神經不安定嗎?”
“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蘇橋放下手裏的水瓶,仰頭看向男人。
她的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嫌惡的冷漠。
阿生伸出手,一把掐住蘇橋的下顎。
“我以為像學姐這種人,不會需要這種東西的,畢竟,你沒有心。”
房間裏很安靜,除了隔壁時不時傳遞過來的不健康聲音。
蘇橋的瞳孔驟然睜大,她盯著麵前掩藏在黑色麵罩下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顫抖起來。
“怎麽,一年不見,學姐不認識我了?”
男人發出一道嗤笑。
房間很小,有一個很窄的窗戶。
男人就站在那扇窗戶前麵,夕陽的光刺目而絢爛。
夾雜著春日的微涼氣息,男人抬手,推高了墨鏡,露出一雙黑沉的眸。
蘇橋的呼吸驟然一窒。
她緊盯著男人的臉,下意識伸手想要扯掉他臉上的麵罩,卻又不敢。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顫抖。
直到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拉下了這個黑色的麵罩。
麵罩緩慢滑落,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單薄的唇。
一年的時間,男人變了太多。
從前,他的容貌雖清冷孤高,但並無銳利的棱角,如同一朵純潔的茉莉花,散發著倔強的氣息。
此刻,他的容貌乍看之下似乎沒有變化,可若細看,眉梢眼角,皆是難掩的銳色。像一柄終於開封的寶劍,也像純白的茉莉生出了玫瑰的尖刺。
那尖刺又銳又利,猝不及防的紮了蘇橋滿手鮮血。
她怔怔看著麵前男人的臉,眼眶微紅,一顆眼淚從眼眶滑落。
陸瓷麵色微滯,可下一刻,他便諷刺出聲,“學姐,久逢初見,你怎麽嚇哭了?”
男人的指腹擦過她麵頰上的淚珠,因為用力,所以留下一片紅痕。
與此同時,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突然在空氣裏散發出來。
絢麗的,**的玫瑰,此刻卻帶著糜爛陰鬱的氣息,如同地獄中攀爬而出,帶刺的藤蔓緊緊絞出蘇橋的身體,強迫她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來對抗。
“你……不是omega嗎?”
蘇橋下意識伸手想去按住自己的後頸,卻被陸瓷搶先一步。
男人粗糙的肌膚貼著她的後頸,慢條斯理撕開她的阻隔貼。
屬於蘇橋信息素的味道瞬間濃鬱起來,帶著強烈的攻擊性朝陸瓷湧過去。
蘇橋雖極力克製,但奈何自己身體的反應可比腦子快多了。
兩股信息素交纏在一起,互相壓製。
蘇橋的額頭冒出冷汗,陸瓷卻是一副悠閑的樣子。
“學姐沒聽說過二次分化嗎?”
二次分化。
蘇橋聽說過。
“你二次分化了?什麽時候的事?”
“現在問這些有意義嗎?學姐,我這裏,可是想你很久了。”陸瓷抓著蘇橋的手,按住自己心口。
“你那一槍,打的可真準,差一點,我就死了。”陸瓷眸色陡然幽暗下去,他盯著她,似乎是想從她臉上找到一點後悔亦或者是心疼的表情。
可是沒有。
她就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除了剛才的那一滴淚,她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麽情緒變化。
蘇橋單手按在身邊的桌子上,她低垂著頭,聲音低啞,“不是沒死嗎?”
淡漠到近乎冷酷無情的語氣,成功刺激到了情緒本就不穩定的男人。
下一刻,蘇橋被陸瓷按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水摔在地上,蓋子沒有擰緊,水流了一地。
陸瓷的手掐在蘇橋的脖子上,兩人靠得極近。
“我沒死,學姐是不是很失望?”
蘇橋垂下眼簾,淡淡道:“你是來報複我的?那動手吧。”
陸瓷掐在蘇橋脖子上的手緩慢收緊,他的視線略過蘇橋因為窒息所以皺起的眉頭。
脖子上的手鬆開了。
陸瓷站直身體,看著躺在那裏的蘇橋,笑了。
“就這麽死了,不是很可惜嗎,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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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被拷在了床頭。
她躺在那張**,怔怔盯著天花板。
男人從浴室裏洗澡出來,看到乖乖躺在那裏的蘇橋,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喝水。
藥物已經開始散發作用,蘇橋的神經變得遲鈍起來。
她的眼睛跟著陸瓷亂轉。
男人隻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露出上半身。
曾經纖細流暢的身體線條變得壯實不少,穿著衣服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看來,果然是不一樣了。
從omega變成alpha,身體素質肯定也會跟著提升。
唯一沒有變的大概就是那頭黑發了吧,甚至比她的還要長上一些,覆蓋住後頸的腺體,有些類似狼尾。
陸瓷套上衣服,轉頭,正對上蘇橋的目光。
他走過去,雙手撐在蘇橋身側,語氣一如既然的溫柔,仿佛又回到了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
“學姐,你受傷了。”
受傷了,哪裏?
陸瓷從自帶的背包裏拿出藥膏,然後抬起蘇橋的下顎,替她揉捏脖頸上被自己掐出來的紅痕。
“不用了。”蘇橋回神,冷淡地偏過頭。
陸瓷抹著藥膏的手一頓,然後強勢的將蘇橋的腦袋掰回來,“學姐,你現在沒有資格說不。”
蘇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吐出一個字,“哦。”
陸瓷:……
陸瓷曾經幻想過很多次,她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驚訝?恐懼?後悔?欣喜?
可什麽都沒有。
她望著他,眼神極度平靜,甚至就像是在看一個剛剛認識的路過的人。
在她眼裏,他一點都不重要。
他從未在她的心裏留下過半點痕跡。
陸瓷抹藥的動作下意識重了幾分。
“唔……”蘇橋悶哼一聲。
陸瓷動作一頓,放緩了幾分力氣後,又厭惡地皺眉。
“蘇橋。”
“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陸瓷用力攥緊手裏的藥膏。
蘇橋呼吸之際,都是那股藥膏的味道。
她皺了皺眉,“能不能換個幹淨點的旅店?實在不行,這床單能不能換一條新的?”
男人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盯著她,“剛才為什麽哭?”
蘇橋眨了眨眼,“你的麵罩太髒,灰塵進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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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距離旅店半個小時車程的小別墅。
小別墅看起來一直有人居住,裏麵的衛生打掃的很幹淨。現在,蘇橋被帶進了一間客房內。
有獨立衛浴,還有陽台,雙人大床房,看起來環境很不錯。
手銬換成了鐵鏈。
鐵鏈大概有十米的長度,夠蘇橋在這個房間內活動。
鐵鏈連接著一個皮質項圈,如果蘇橋沒猜錯的話,這個項圈裏麵大概率裝了定位係統和其它一些能知道她任何活動的新科技。
蘇橋洗了一個澡,穿著浴衣從裏麵出來的她看了一眼手腕上戴著的半舊項圈,深吸一口氣,將它拆下來,然後推開陽台的推拉門。
這個房間的風景很好,前麵就是一大片人工湖。
蘇橋蓄力,揚手一拋。
“啪嗒”一聲,東西掉進人工湖裏。
下一刻,客房的門被陸瓷推開,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看到站在陽台處的蘇橋。
“就算你跳下去也不會死。”
“是啊,太低了。”蘇橋盯著樓下的草地,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天的大火。
他抱著她,從二樓墜下,墊在她身下,說,“我會保護你。”
物是人非,如今,她與陸瓷,大概是隻能你死我活了。
蘇橋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圈,走回臥室。
餐盤放在桌子上,是一碗清粥。
蘇橋坐下,沒有負擔地吃了一口。
味道不錯。
“你放心,顧蜚聲我不會放過的。”
留下這麽一句話,陸瓷轉身要走,卻被蘇橋叫住,“等一下。”
陸瓷眯眼,“怎麽,你還要給他求情?”
“不是,”蘇橋動了動自己光禿禿的腳趾,“我沒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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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瓷臭著臉,牽著蘇橋,來到自己的衣櫃。
“快點。”
蘇橋看著隻有黑白灰三色的衣櫃,沉默了一會兒後挑了幾件單薄的衛衣。
“你的褲子,我穿不了。”
陸瓷又長高了,而且身型變得高壯,蘇橋隻能勉強挑了兩條運動褲,係繩子的那種。用力勒緊之後,才勉強穿上。
“明天我讓人送來。”
“要純棉的,舒服。”
陸瓷:……
蘇橋抱著陸瓷的衛衣回到自己的客房,她看著還站在那裏的男人,歪頭,“你要看我換衣服嗎?”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男人的哪根神經,陸瓷猛地一下砸門而去。
蘇橋站在那裏,低頭看了一會兒手裏的衣服,然後緩慢套上。
樓下傳來說話聲,蘇橋扯了扯自己掛在床頭上的鎖鏈,勉強打開門,走到二樓欄杆處。
她站在欄杆處往下看,陸瓷正跟幾個穿著軍裝的人說話。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這幾個人穿的是十五區的軍裝,而且軍銜還不低。
其中一個人注意到樓上的動靜,抬頭的時候正對上蘇橋的目光。
男人瞳色震顫,下意識張大了嘴。
陸瓷看到玉真昕的反應,也跟著抬頭。
蘇橋趴在欄杆上,朝老朋友揮了揮手。
“蘇家蘇橋……怎麽會在這裏?主子……”
“我抓的。”陸瓷神色淡漠,“人質。”
“可是我們正在跟帝國那邊商量合作的事……”
“所以要人質。”
玉真昕:……這邏輯真的通嗎?
“主子,如果被帝國那邊知道您抓了蘇家蘇橋,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你們不說,誰知道?”
站在陸瓷身邊的軍官們紛紛低下了頭。
隻有玉真昕滿臉的擔憂。
他抬頭看向蘇橋。
蘇橋轉身,回到了客房。
半個小時後,她的房門被敲響。
玉真昕出現在門口。
“來了。”蘇橋躺在**,跟玉真昕打招呼。
玉真昕看到蘇橋脖頸上的項圈,再看一眼那根鐵鏈。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您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是我自願的,你應該能看出來。”蘇橋的手指勾了勾鏈子。
玉真昕繼續壓低聲音說話,“一年前的事,我沒有告訴主子。”
“嗯,不要告訴他。”
玉真昕霍然抬頭看向蘇橋。
他原本以為蘇橋會將一年前的事告訴陸瓷,可顯然,她並沒有打算說的意思。
可下一刻,蘇橋又道:“有些後悔了。”
玉真昕下意識將手搭到了腰間的槍上。
蘇橋歎息一聲道:“沒想到他會變成alpha。”
玉真昕怔怔看向蘇橋,“Alpha?”
“嗯?不是嗎?對了,你能不能把陸瓷的手機偷給我?這項圈應該連著他的手機,隻要把手機拿到手,我就能把這個東西弄掉……”
“我盡力。”玉真昕道。
“嗯,麻煩你了。”
兩人陷入一陣寂靜,玉真昕道:“為什麽不告訴他?”
蘇橋抱著膝蓋,將臉擱在上麵,然後歪頭看向窗口,“活著就好。”
呢喃過後,蘇橋再次看向玉真昕,“其實我並不是要你一直給我消息,隻要知道他還活著就好。可是,你卻一次消息也不肯告訴我。”
當時,蘇橋跟他說了那個計劃後。
玉真昕是懵的。
他不知道蘇橋要做什麽,可如果不聽她的,那他跟陸瓷必死無疑。
秉持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玉真昕同意了。
可他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並沒有給蘇橋遞回任何關於陸瓷的消息。
因此,蘇橋並不知道陸瓷回到了十五區,也不知道陸瓷二次分化的消息。
她甚至,不知道陸瓷是活著,還是死了。
“……對不起。”
“沒事。”蘇橋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帶著釋然的輕鬆,“活著就好。”
“蘇橋,對於你來說,陸瓷意味著什麽?”玉真昕真的看不懂她。
蘇橋想了想,然後搖頭。
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