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付滄興懷裏被紮透了的兔子被他隨手扔在陷阱裏, 兔子白色的皮毛被血染紅,死不瞑目。

當然不可能是真紮,雖然蘇橋很希望陸瓷能一匕首把付滄興紮死, 但事實證明想要收拾這個極度有野心和實力的變態可不容易。

按照原著劇情,陸瓷也是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價, 才贏來了這份解脫。

陸瓷拿著匕首回到蘇橋身邊。

蘇橋抽出那柄匕首, 替陸瓷擦幹淨後遞給他。

“我覺得比起槍,好像匕首更能讓你覺得安心。”

蘇橋記得原著中有個片段說,陸瓷從小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要放一柄匕首壓在身下。

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心安。

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雖然被**期困擾,但陸瓷還是向隻剛剛長出尖牙的小獸一般, 對著她掏出了自己的小破刀。

陸瓷捏著手裏的匕首, 將它藏進袖口。

“跟學姐在一起, 很安心。”

蘇橋一愣, 她轉頭看向陸瓷。

男人認真地看著她, 一字一句, 滿眼真誠,“我會永遠追隨學姐。”

那副真誠, 仿佛說的是神聖的婚禮誓言。

蘇橋張了張嘴,然後輕輕笑了笑, 欣慰的像一個老母親。

陸瓷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乖了,讓蘇橋忍不住起了一點惡劣的小心思。

她逗他道:“那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麽, 你就去做什麽?”

“嗯, 學姐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因為, 她是他的神。

-

老兵遠遠看到一個捂著腹部靠坐在樹下的新兵。

新兵腹部都是新鮮的血跡,明顯就是受傷了。

聽說這些新兵們已經形成了不小規模的團體,等到他將這個人抓住,就能拷問出其他新兵們藏匿的地點了。

老兵興奮不已,當即就衝了上去。

按照這些老兵們的實戰經驗來說,如果是在戰場上,估計還不會輕易上當,可怪就怪在他們太輕敵了。

這就好比捕獵老手看到捕獵小白,認為自己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壓他。

輕敵,是兵家大忌。

蘇橋就是利用了老兵的這個心理,才會想出這樣的計策。

老兵走到付滄興麵前,掏出手裏的槍一把抵住他的額頭,“喂,你們其他人呢?”

付滄興被槍指著腦袋,露出那張滿是油彩的臉。

從這張臉上,你看不到任何恐懼。

付滄興的視線穿透老兵,落在不遠處。

蘇橋和陸瓷正躲在那裏。

蘇橋手裏拿著槍,好整以暇地蹲在樹上,似乎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喂,問你話呢!”

老兵脾氣不好,對著付滄興的臉就是一拳。

付滄興被打歪了頭,視線依舊集中在老兵身後的蘇橋上。

蘇橋緩慢舉起了槍。

槍口對準的卻是付滄興。

付滄興眯眼,坐在那裏,正當老兵對付滄興這個啞巴的憤怒積攢到極點的時候,蘇橋出手了。

“啪”的一聲,消音槍沒什麽聲音,隻發出低沉的“噗噗”聲,不過對比那種震耳欲聾的槍響來說,確實是安靜了很多。

老兵被當場爆頭,朝付滄興的方向砸了過去。

付滄興抬腿,一腳踹開。

在這群新兵裏,在付滄興和老兵還在糾纏的時候,還敢這樣毫不猶豫主動開槍的人,確實隻剩下天賦出眾,還有神槍手之稱的蘇橋了。

眾人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隻有付滄興看向蘇橋的眼神透著一股興味和冷意。

這女人剛才確實在盼著自己死吧?

有新兵過來收拾老兵的屍體,拖著扔進那個深坑裏。

付滄興抬手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跡,站在蘇橋身邊開口,“被別人救,我還是頭一次,挺新奇的體驗。”

蘇橋給消音槍裝子彈,“死亡也是挺新奇的體驗,你想不想試試?”

付滄興聳肩,“蘇副教官,你為什麽總對我充滿敵意?”

蘇橋上下掃視付滄興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到他滿是油彩的臉上,“大概是……看你長得醜吧。”

付滄興:……

雖然付滄興並非是那種自戀的人,但按照現在的人類審美來說,他肯定是算帥的一掛。

“好了,繼續吧,誘餌。”

付滄興:……

-

用人當陷阱這招實在是好用。

沒一會兒,他們就抓到了十幾個老兵。

這些老兵有的死了,有的傷了,還有一些半死不活的。

距離狩獵結束隻剩下半個小時。

新兵們犧牲的人數差不多又是一半。

老兵那邊大概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來這片的老兵明顯減少。

他們或許正在醞釀著什麽反攻計策。

畢竟就連他們也不會想到,明顯就是處於劣勢的新兵們會突然有如神助,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他們大半老兵給噶了。

蘇橋走到其中一個老兵麵前,俯身看他,“喂,你們的聯絡信號是什麽?”

老兵冷哼一聲,偏過了頭。

蘇橋聳肩,站起身,抬腳踩在老兵的肩膀上,然後使勁往下一踹。

老兵聲音淒厲地倒地,一隻胳膊托在地上,明顯是肩胛骨那裏都被蘇橋給踹裂了。

蘇橋也不想這麽粗暴的,不過沒辦法,弱肉強食,這裏可不是聖母應該待的地方。

“都埋了吧。”

蘇橋抬手,點向……付滄興。

剛才付滄興癱坐在大樹邊,滿身兔子血的當誘餌,誘了十幾個老兵,因為怕蘇橋來不及出手(?),所以自己手裏的消音槍都快要打冒煙了,現在又要去處理這麽多屍體。

付滄興朝蘇橋看了一眼,慢吞吞撐著樹起身。

蘇橋朝他笑了笑,然後輕輕往水潭的方向抬了抬下顎。

陸瓷看到付滄興跟蘇橋的對視,也看到了蘇橋對付滄興笑。

他垂首貼在蘇橋身邊,等付滄興走後,才慢吞吞的開口,“學姐,我不行嗎?”

蘇橋正在思考著什麽,聽到陸瓷的話,神色一頓。

她轉頭看向他,“嗯?你說什麽?”

“學姐,我不可以嗎?我也可以當誘餌,我也可以幫上學姐。”

“嗯……這種事情不太適合你。”

在蘇橋看來,陸瓷還是幹幹淨淨,乖乖巧巧的待在她身邊最好。

畢竟誰知道付滄興那個終極變態會做出什麽事來。

陸瓷沉默下來,他盯著自己的軍靴,暗暗攥緊了匕首。

三分鍾後,付滄興回來了。

他身上濕漉漉的,臉上還有挨揍的痕跡。

油彩入水,並沒有化開,大概是什麽高檔的油彩料子吧。

“行了。”付滄興朝蘇橋道。

蘇橋點頭,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中,跟付滄興打起了啞謎。

陸瓷轉頭看一眼付滄興,然後又看一眼蘇橋,最後,他伸手牽住蘇橋的手,陰暗的眼神落到付滄興臉上。

付滄興神經敏銳的注意到陸瓷的視線,他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打腫的一邊臉,朝陸瓷無聲吐出一個字,“汪。”

-

那個被付滄興故意放走的老兵果然在十分鍾後,帶著一團老兵過來偷襲。

彼時,蘇橋他們這波人正在休息,隻餘下幾個看起來不怎麽機靈的守夜。

三個小時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

新兵們都已經放鬆警惕。

老兵們咬牙,勢必要在今日將這些新兵們盡數剿滅!

老兵架起槍支,正準備對著新兵們開始掃射,下一刻,他被一槍爆頭。

老兵們頓時慌了,紛紛左右四顧。

隻見那些躺在地上睡覺的新兵哪裏是什麽真人,而是用樹枝和石頭做出來的假人。

再看那些石縫、高樹上,都蹲著人呢。

他們人手一柄槍,早已在這個地方搶占到最佳地勢,隻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上當了!

老兵想要撤離,可早已進入了新兵們的包圍圈。

新兵們雖然沒什麽實戰經驗,但在蘇橋和付滄興的指揮與帶領下,最終將這次偷襲的老兵們全部俘獲。

哨聲響起,夏日的光刺破夜空,帶來晦暗的明亮。

眾人抬頭看天,感受到了一種如獲新生般的重生。

天上傳來飛機的轟鳴聲,大家霍然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跑!”

“找掩體!”

“入坑!”

為了預防昨天的事情再次上場,大家紛紛進入早就找好的掩體或者挖好的坑裏麵。

還待在外麵的老兵被無差別射擊。

飛機橫掃一切,足足持續了十分鍾。

十分鍾後,哨聲再次響起。

鮮血、硝煙,到處都是彈殼的殘痕。

蘇橋攥著陸瓷的手,將他護在身下。

“別動。”

陸瓷掙紮不過,躲在蘇橋懷裏。

陽光刺破縫隙,落到蘇橋臉上,她抬起頭,臉上有灰塵的痕跡。

陸瓷伸手,替她將麵頰上的灰抹去。

“安全了。”

蘇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

皇家軍事基地辦公室內。

身穿華貴禮服的男人正在挑選今天要穿戴的寶石,他的辦公室大門被人敲響。

“殿下。”

“進來吧。”

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打開,走進來一位穿著白色軍裝,手上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

他的銀發長到腰肢,被紮成馬尾,走動之時跟著輕微晃動。

身為王子殿下的侍衛長兼秘書,玉真昕已經跟在這位王子殿下身邊三年了。

“怎麽樣了?”王子殿下挑了一顆藍寶石佩戴在胸前,然後盯著鏡子看。

“新兵……贏了。”玉真昕低著頭站在那裏,匯報戰況。

王子殿下手裏的寶石一下就朝玉真昕砸了過去,原本還算俊朗的麵孔此刻扭曲成一團。

一旁的侍女被王子殿下的表情嚇到,立刻跪到了地上。

“贏了?那麽多人,打不死一個新兵營?”

“是有四大家族的人混了進去,幫助新兵營贏得了勝利。”

“誰?”

玉真昕將手裏的資料送到王子殿下麵前,“是蘇家蘇橋。”

王子殿下低頭,看到玉真昕遞過來的資料,冷哼一聲,“是她,那個傳說中的軍事天才啊。我原本以為她這幾年平平無奇,是被那場車禍撞壞了腦袋,沒想到在這等著本殿下呢。”

玉真昕站在一旁,眼皮上是被寶石砸出來的青腫痕跡。

王子殿下隨手將資料扔給玉真昕,然後低頭拽起地上的侍女就按著後腦勺親了一口,語氣溫柔的安撫,“你怕什麽,本殿下還能吃了你嗎?”

侍女被親懵了,她的臉上浮現出紅暈。

“殿下……”

玉真昕將頭垂得更低,王子殿下朝他伸手。

玉真昕將槍取出,雙手遞給他。

殿下抬手,槍支對準侍女,“來,張嘴。”

“殿,殿下,殿下饒了我吧,求求您了,殿下……”

侍女聲淚俱下的求饒並未引起王子殿下的任何憐惜,他甚至顯出幾分不耐。

男人一把抓住侍女的嘴,強行將槍口塞進去,隻聽“砰”的一聲,侍女應聲倒地。

殺了個人,王子殿下的心情爽了。

他將槍扔給玉真昕。

玉真昕掏出帕子給殿下擦手。

“準備舞會吧,讓我們歡迎,凱旋的戰士們。”

-

經過兩天兩夜的廝殺。

新兵隻剩下十個人。

其中蘇橋隻認識兩個。

一個是朱甜甜,另外一個就是僥幸被留下了一條命的嚴寬。

麵對蘇橋,嚴寬根本就連出現都不敢出現在她麵前。

在新兵中,嚴寬也從一開始的領導者,變成了被孤立的人。

他沒有辦法,隻好打入了付家那邊。

作為付家的資助者,付家那邊對嚴寬靠近的態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彼時,十個新兵,除了嚴寬,剩下的九個都在討論今天晚上宴會的事情。

狩獵活動似乎是過去了。

可今天的宴會真的就是宴會那麽簡單嗎?

上麵的意思是,為了歡迎各位家族精英們的到來,以及在狩獵賽中活下來的新兵們。

因此,王子殿下特意為大家準備了這場宴會。

昨天還在森林裏跟死神麵對麵,今天就要在金碧輝煌的大堂內推杯盞酒。

除了幾大家族的精英們能沉住氣,剩下的新兵們可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宴會還沒開始,他們就跟老兵們杠上了。

能進入宴會的老兵都是有等級的,比如現在,那個正將槍支對準新兵們的老兵就是第一天時,攔在門口拿走蘇橋他們武器的軍官。

他身形高壯,穿著一襲白色軍裝,緊繃到肌肉迸發。

新兵們沒有武器,靠著一身正氣跟這個軍官吵完架後,麵對槍支,又想起了在森林之中,被死亡支配的恐懼。

“小畜生們,以為自己現在踩的是誰家的地盤?”

一眾人中,除了陸瓷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漂亮臉蛋站在原地之外,其餘人都下意識被嚇得後退一步。

那兩晚對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那位小橋,他們現在早就已經死在那片森林裏了。

昨日回到新兵宿舍,大家終於能自由走動。

然後發現那位小橋並非新兵,大家猜測或許是某位家族的人。

今日眾人過來宴會,也就是想見見這位小橋,沒想到還沒碰上,就遇到了這個人。

老兵跟新兵的衝突從一開始就確定下來了,因為那場狩獵賽。

老兵們的隊友死了一百多人,新兵們也損傷慘重。

這是一場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兩隊人之間,就算是走路的時候麵對麵碰上,都能因為誰先進門而拔槍相向。

那個軍官挑中了無意間站在最前麵的朱甜甜。

那把槍抵住了朱甜甜的額頭。

“今天就算我在這裏殺了你們這群小畜生,也不過就是風裏多幾捧灰。看看,不過就是一把槍,都被嚇得哆嗦成什麽樣子了,哈哈哈哈……”

周圍響起一陣嘲諷的笑聲,新兵們漲紅了臉,又氣又惱。

軍官的話說的沒錯,從那場狩獵賽來看,皇家軍部的人就沒準備讓他們活著出去。

既然都是死,那麽就算要死,他們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新兵們對視一眼,正準備上前。

“這麽熱鬧。”一道聲音插進來,朱甜甜身前出現一個人影擋在她麵前。

蘇橋單手握住那柄槍,緩慢轉動軍官粗壯的手,硬生生的把槍頭從朱甜甜的額頭轉移到了軍官自己的額頭上。

“這麽危險的東西,您可要收好。”

“啪嗒”一聲,蘇橋突然打開了保險栓。

軍官瞬間麵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蘇橋繼續笑道:“不過就是一把槍,您怎麽嚇成這樣?”

“噗……”朱甜甜第一個笑起來。

隨後,剩下的幾個新兵們也跟著笑了出來。

蘇橋終於鬆開那人的手。

軍官麵色扭曲,手腕疼得厲害,幾乎連槍都拿不住。

“你,你是誰?”

蘇橋歪頭,“蘇家蘇橋。”

周圍安靜了五秒,隨後爆發出激烈的談論聲。

“蘇,蘇橋?”

“居然是蘇橋……”

“天呐,是活的蘇橋。”

還能是死的嗎?

蘇橋好笑地搖了搖頭,朝身後的新兵們揮手道:“別都堵在這,去玩吧。”

難得的宴會,吃了好幾天食堂大鍋飯的蘇橋看到精致的佳肴甜品,也是胃口大開。

新兵們可舍不得離開蘇橋,將她團團圍在中間,你一嘴我一嘴的說著崇拜之情。

直到另外一位大佬的到來。

穿著黑色軍裝,戴著白色手套的付滄興從大門口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圍在眾人中間微笑著擺手的蘇橋。

女人穿上了白色軍裝,比起他被熨燙的一絲不苟的軍裝來看,蘇橋的軍裝上麵有些許褶皺。

這個女人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細心。

雖然付滄興不明白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敵意來自何方,但在昨日的狩獵場上,他們分明配合的很好。

一句話也沒說,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麽。

可惜了,是個alpha。

如果是beta,說不定還有發展機會。

Alpha天生的獨占欲和攻擊性讓他們無法容忍被壓製,因此,就算有AA戀,大部分也都是打的你死我活最後上法庭。

從蘇橋的表現來看,付滄興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可比她表現出來的強硬多了。

不好壓製。

甚至可能會被反殺。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一點,付滄興對蘇橋的興趣居然更大了。

“初次見麵,我是付滄興。”付滄興走到蘇橋麵前,朝她伸出手。

蘇橋低頭,看到付滄興手上的白色手套,撚了撚自己指尖的餅幹屑道:“我有潔癖。”

付滄興:……

“學姐。”陸瓷掏出帕子,給蘇橋擦了擦手,然後又從旁邊拿了一杯橙汁送到她嘴邊。

蘇橋喝了一口橙汁,又拿了一塊小餅幹遞給陸瓷,“嚐嚐,這個不錯。”

陸瓷就著蘇橋的手吃了一口小餅幹,然後笑得眉眼彎彎,“好吃。”

突然被晾在了旁邊的付滄興:……

“您,您是付將軍嗎?”

付滄興年紀輕輕就是將軍級別了,跟蘇橋這種才堪堪隻是副教官的根本沒辦法比。

“你好。”麵對另外的人,付滄興收起了淺淡的笑,整張臉顯得嚴肅而沉默。

過來的人是嚴寬。

“我,我是付家的資助者,我畢業於皇家軍事學院……”

“嗯。”付滄興不等嚴寬將話說完,便徑直轉身離開。

嚴寬站在原地,怔怔盯著付滄興離開的背影,麵色陡然漲紅,然後又變得極其蒼白。

-

宴會終於開場。

大廳的燈全部熄滅,隻剩下二樓一束光,打在二樓一個凸起的小陽台上。

二樓客廳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一樓跟二樓之間是鏤空的。

站在一樓的眾人往上看去,小陽台上,一棵移動聖誕樹走了出來。

來人穿著華麗的宴會服,上麵鑲嵌了無數寶石,金色的頭發,俊朗的麵容,原本還算是一個帥哥,可惜因為身上太多的寶石,所以讓人忽略了他的顏值。

“歡迎諸位前來參加我的宴會。”

“我親愛的新兵們,親愛的老兵們,親愛的……家族精英們。”

移動聖誕樹的手突然指向正在吃小蛋糕的蘇橋。

蘇橋舉著手裏的小蛋糕,被那束光打在臉上,嘴角還掛著奶油。

蘇橋抬頭,跟聖誕樹對視。

聖誕樹朝她露出森白的牙齒,雙手按在欄杆上,低頭俯視她。

被針對了。

蘇橋低頭,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蛋糕。

付滄興搖晃著紅酒杯走到蘇橋身邊,“蘇副教官,看來你被我們王子殿下盯上了。”

蘇橋吃完一個小蛋糕,接過陸瓷手裏的橙汁喝了一口。

“天才總是會被針對,不像您,人緣那麽好。”

付滄興:……

-

整場宴會,除了開頭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之外,後麵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蘇橋吃到一半,麵前突然出現了一位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一頭銀發,男身女相。

蘇橋記得他,剛才就站在太子殿下身後,想來應該是太子的人。

“您好,太子殿下邀請您到二樓去。”

從宴會開始的時候出現了一下之後,這位太子殿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一樓。

而從蘇橋觀察來看,一樓的人確實有被陸陸續續的請上樓。

這樓上,到底有什麽?

蘇橋蹙眉,努力回憶劇情,可因為實在是太久遠了,所以除了幾個重要劇情點之外,她實在想不起來這種小事了。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邀請,蘇橋當然不能拒絕。

“學姐。”陸瓷拉住蘇橋的手,抬眸看向銀發男人。

銀發男人眼觀鼻,鼻觀心。

蘇橋安撫地拍了拍陸瓷的手背,提起精神,跟上這位銀發男人。

銀發男人是個beta,可身上卻縈繞著各種各樣信息素的味道。

蘇橋心中疑慮更甚。

電梯從一樓到二樓,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出現在蘇橋麵前的是一條寬長的走廊。

鋪著昂貴的地毯,兩邊掛著沒什麽品味的畫像,沒穿衣服的男女們赫然在畫紙之上。

“請您跟我來。”銀發男人習以為常,引導著蘇橋往前走。

蘇橋目不斜視的同時,有忍不住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

真是……十分有藝術氣息的畫作們。

兩人停在一扇的客廳大門前。

“這是王子殿下,專門邀請您來參加的,內部宴會。”

隨著二樓這扇華麗的大門被打開,印入蘇橋眼簾的,是一片糜豔景象。

衣冠楚楚的軍官們身邊都有好幾個omega伺候。

除了omega,還有beta,甚至容貌長相堪比omega的alpha。

刺鼻的信息素直撲門麵而來,蘇橋下意識捂住口鼻後退一步。

客廳正中間,高貴的太子殿下坐在那裏,眯眼享受著omega的服務。

信息素的味道太多,這些omega大概是都利用藥物進入了**期。

蘇橋的腦子跟炸開了一樣,呼吸道內充斥著各種信息素味道,她無法呼吸,麵色漲紅的後退,直到退到牆邊。

“我不參加。”蘇橋咬牙吐出這四個字後,扭頭就走。

普通alpha如果麵對這麽多omega信息素的**,立刻就會喪失理智。

蘇橋卻還能保持著神誌,打開消防通道的門。

不能去一樓了。

她要去找抑製劑。

今天出門前打的一支抑製劑,在碰到這麽強烈的omega群信息素後,已經失效了。

蘇橋從一樓和二樓的窗戶口跳了下去。

剛剛落地,她的腳一崴,就摔了。

麵前出現一雙黑色的軍靴,蘇橋視線上移,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陸瓷。

月光下,男人的臉美的像畫,罩著一層朦朧的光色,像突然墜入凡間的月下仙子。

“學姐?”男人擔心地皺眉。

宴會上,陸瓷的視線一刻都沒有從蘇橋身上移開,在玉真昕將蘇橋帶走之時,陸瓷也迅速跟了上來,隻是一直躲在樓梯間。

直到蘇橋推開樓梯間的門,他才提前一步跳了下來。

沒想到,蘇橋在他身後也跟著跳了下來。

“離我遠點。”

蘇橋腦子漲疼的厲害,語氣態度也差了許多,她一把推開陸瓷的手。

男人站在那裏,嗅到蘇橋身上雜亂的,屬於別的omega的味道。

離她遠點……別的omega的味道……

“學姐。”

蘇橋正混亂著,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陸瓷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低暗下去,“為什麽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