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睡一會兒, 蘇橋的身體就越來越不舒服了。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似乎是發燒了。這樣的身體狀態可扛不住晚上的狩獵。

蘇橋掀開被子起身,準備去醫務室要顆退燒藥。

剛來這裏, 蘇橋還不熟悉,轉悠了一圈, 終於找到了醫務室。

皇家軍事基地有一座醫務樓, 樓棟很高,足足有三十多層,裏麵裝修的很幹淨, 各種各樣的器械也配備著,說是醫務室,還真是委屈它了。

蘇橋從自動門進去,在門口看了一眼指示路標。

內科、外科、神經科……等等, 正常醫院有的分類它都有, 還有一個失眠、針灸、拔罐、按摩、康複科等等。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 蘇橋還真挺想去試試這個按摩科的。

她按照路標指使, 找到了掛號的地方。

醫務樓裏麵人不多, 蘇橋坐在外麵等了一會兒, 就叫到她了,正準備進去, 聽到隔壁醫生診室傳來了幾道嘈雜的聲音。

“一個omega,還不是給人上的貨色, 裝什麽清高?”

蘇橋眉頭一擰,她一個拐彎, 走到了隔壁診療室門口, 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開診療室的門。

隻見寬敞明亮的診療室內, 一個黑色短發,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清秀有餘,魄力不足的內向少年穿著一件白大褂,正一臉局促的被三五個大漢逼到牆角。

這幾個大漢身上穿著藍色軍服,看起來像是某個小家族來的人。

蘇橋單手點了點唇角,然後視線往門口一瞥。

門口的介紹欄上是一張卡片,上麵有診療室內醫生的介紹。

【付滄瀾,內科主治醫生,博士學位……】

付滄瀾?

這個名字很眼熟,姓付……蘇橋回憶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原著中攻一付滄興有個弟弟好像就叫付滄瀾,雖然出現的次數比較少,但性格卻極好,在一群瘋批之中被冠以小天使的稱號。

付滄瀾這個小天使可跟周瀾錦這種偽劣產品不一樣,人家是真天使。

雖然主打的是內科,但架不住人家是個天才選手,內外兼修,有時候還能幫忙做點藥劑,抑製劑之類的東西,甚至如果你有精神方麵的問題,小天使也非常樂意幫助你。

原著中,陸瓷被渣男f4折騰成那樣還活著,就是因為小天使的全力救助,幾次將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裏麵已經進展到強製脫衣服了。

蘇橋抬手抽出門口的卡片,是硬質塑料。

長方形巴掌大的卡片從門口飛入,直接紮入那正扯著小天使領口往下拽的豬蹄。

診療室內爆發出一聲慘叫,濺起的血滴在付滄瀾的臉上,他眨了眨眼,神色呆滯。

“啊啊啊!”豬蹄叫的更大聲了。

蘇橋覺得很吵,她抬手推開診療室的門,一拳一個把人解決了以後直接扔了出去。

“你是什麽東西,知道我們秦家……”

“不知道。”

對麵:……

“你,你給我等著!”那個手背上還紮著塑料片的秦家男人顫抖著手,放下狠話後被身後的人連滾帶爬地扶走了。

蘇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然後轉頭看向付滄瀾,“沒事吧?”

付滄瀾局促的整理好衣服點了點頭,“沒事,謝謝。”

“303號蘇橋,請到一號診療室……”外麵傳來廣播聲,蘇橋朝付滄瀾擺了擺手,轉身走到隔壁去了。

付滄瀾愣了愣,忍不住跟著走了過去。

“要一顆退燒藥。”

“你發燒了嗎?”聲音從身後傳來,蘇橋扭頭,看到跟著自己進入一號診療室的付滄瀾。

“啊,對,發燒了。”

“打退燒針比較快。”

打針啊。

蘇橋不怎麽想打針。

看出蘇橋的不願意,付滄瀾忍不住笑了笑,“剛才我看你那麽厲害,沒想到還怕打針。”

蘇橋:……

蘇橋麵色有些紅,“厲害跟打針又沒什麽關係。”

付滄瀾與那醫生道:“這是我朋友。”

那醫生本來就因為剛才付滄瀾被欺負時沒有出麵,所以正顯得尷尬,便連忙道:“那你帶過去吧。”

“好。”

就這樣,蘇橋莫名其妙跟著付滄瀾進了他的第二診療室。

算了,反正付滄瀾醫術不錯,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小天使。

“先量個溫度。”付滄瀾從抽屜裏取出一支極其古老的水銀溫度計。

蘇橋:……

“現在你還用這個?”

“這個是最準確的。”付滄瀾將水銀溫度計遞給蘇橋。

蘇橋放到腋下夾著,然後就百無聊賴地坐著等。

付滄瀾開始問蘇橋的疾病史。

“發燒第幾天了?”

“第一天。”

“有什麽症狀嗎?”

“頭暈、惡心、想吐,身體發麻……”

“以前有過什麽病史嗎?”

“嗯,車禍。”

付滄瀾打著病例的手一頓,他伸手推了推眼鏡,“你叫什麽名字?”

“蘇橋。”

“蘇家的……蘇橋?”

“嗯。”

-

十分鍾後,蘇橋將腋下的水銀溫度計遞給付滄瀾。

付滄瀾擦拭幹淨之後仔細看了一眼,“三十九度,高燒。”

原來真的發燒了,怪不得她走路的時候都頭重腳輕呢,剛才打人的時候也沒了分寸,拳頭重了點。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藥。”說完,付滄瀾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蘇橋一個人坐在裏麵,觀察了一下這個診療室。

用藍色簾子隔斷出前後,簾子後麵有一張白色的床,簾子前麵是辦公桌椅,側邊有個白色衣櫃,衣櫃旁邊是一個洗手池,上麵放著一瓶洗手液。

蘇橋單手撐著下頜,神色有些倦怠。

身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蘇橋還以為是付滄瀾回來了,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陸瓷。

陸瓷穿著皇家軍事基地老兵的衣服,顯然是混進來的。

“你怎麽來了?”

陸瓷顯然也沒有想到蘇橋會在這裏。

“我來找抑製劑。”

啊,想起來了,陸瓷是以beta的身份進入皇家軍事基地的,根本不會配置抑製劑。

“聽說這裏的抑製劑都有人專門管控,我等一下多配一點,你先回去,你們新兵是不能出宿舍的,等一下我給你送來……”

蘇橋的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軍靴敲擊瓷磚地麵的聲音。

蘇橋神色一凜,迅速拉著陸瓷的衣領躲進了衣櫃裏。

簡單的鐵皮衣櫃,不大,平日裏是醫生們用來掛自己的白大褂或者日常衣物的。

現在擠了兩個人。

鐵門衣櫃輕輕晃動,然後歸於平靜。

按照皇家軍事基地的手段,如果被他們發現陸瓷這個新兵擅自離開新兵樓的話,說不定他會被就地槍決。

那麽多把槍直接掃過來,就算蘇橋是仙人都救不了他。

診療室二的門被人推開,軍靴的聲音走了進來。

蘇橋屏住呼吸,一隻手按著陸瓷的嘴,側耳傾身著外麵的響聲。

那人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瞥了一眼電腦。

電腦上麵是蘇橋的病例。

男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撚了撚,視線在二診療室內逡巡一遍,最後將視線落在那個單薄的衣櫃上。

蘇橋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正算計著等一下是直接衝出去把人打暈呢,還是打暈呢?

“哥,你怎麽來了?”付滄瀾小天使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橋鬆了一口氣。

突然,她感覺有一隻手搭上了她的後頸。

蘇橋下意識抬頭,正對上陸瓷的臉。

昏暗的衣櫃內,因為alpha天生的體質原因,所以她的視線還算比較清晰。

高挺的鼻梁,柔軟如薔薇花瓣的唇瓣,白皙的肌膚,精致清冷的眉眼,連每一根頭發絲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媚色。

男人斂著眉眼,蘇橋的視線有一瞬恍惚,無法看清男人的表情。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發頂,修長的指尖抵上她的後頸腺體,隔著阻隔貼,輕輕揉捏。

像是無意識的動作,更像是有意識的撩撥。

鐵皮櫃裏的空氣不知為何突然變得粘稠起來,蘇橋的呼吸略加重了幾分後,努力穩住。

她半個身體伏在陸瓷懷中,視線向下,似乎是想努力避開那隻手,可卻被按住了後頸。

蘇橋不敢大力掙紮,她盯著男人脖頸上那個皮質項圈。

黑色的皮質項圈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因為主人將它保養的很好,所以看不太出來是件舊物。

因為外麵還有人的緣故,所以蘇橋不敢掙紮。

陸瓷視線往下,看到一顆毛絨絨的黑色腦袋湊在他身前。

看起來……隱忍又好乖。

陸瓷的眸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欲念漩渦,他俯身,湊到蘇橋的脖頸間嗅了嗅。

他的氣息打在她的肌膚上,帶起一陣古怪的顫栗,蘇橋差點沒站穩,還好陸瓷單手托住了她的腰。

外麵的交談聲還在繼續。

斷斷續續的,蘇橋已經聽不清楚了,大致上就是付滄興聽到了有人來找小天使鬧事,便過來看看他。

小天使不著痕跡地擋住自己的電腦屏幕,然後伸手抓了抓頭發,“沒事,那些人已經走了。對了,哥,我有事跟你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這裏又沒人,就在這裏說吧。”

付滄興隨手拎過一張椅子,長腿一搭,坐了上去。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交叉置在大腿處,身形往後仰,冷漠淩厲的眉眼如同隱匿在黑深洞穴之內的暗石,渾身都透著一股睥睨的霸氣。

付滄瀾麵色微僵,神色略微著急的朝診療室門口看了一眼。

付滄興無聲低笑,視線瞥過那邊的鐵衣櫃,雙眸微眯。

-

十分鍾後,付滄興終於被付滄瀾勸走。

衣櫃門被猛地打開,蘇橋從裏麵衝出來,伸手扶住付滄瀾的辦公桌,站在那裏大口喘氣。

嗬嗬嗬……喉嚨裏灼燒一般,像是吞了一口火,她也不知道那口火是從哪裏來的,隻是從跟陸瓷貼到一起之後,她的身體就突然變得很奇怪。

“學姐,你沒事吧?”

陸瓷伸手去扶蘇橋,在觸及到蘇橋的手掌時,被她猛地一下揮開。

“沒,沒事。”

她到底是怎麽了?

蘇橋摸著自己好像被電了一下的手掌,迅速後退三步。

空氣裏沒有陸瓷信息素的味道,也沒有她的。

鼻息間都是醫務樓消毒水的味道。

“你,你剛才……”蘇橋捂上自己的後頸,那裏還殘留著被把玩的酥麻觸感。

陸瓷站在潔白的地磚上,他身後是光亮的白牆。

男人垂著眉眼,黑發細膩柔軟,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株無力自持的慵懶玫瑰。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扯開領口,露出漂亮的鎖骨喉結線條。

腺體散發出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並不濃烈,可就像是糜爛的罌粟一般,勾引著蘇橋與它一起沉淪。

陸瓷垂眸,聲音很輕,帶著歉意,“抱歉,學姐,我的**期好像到了。”

“我……控製不住。”

-

獨屬於陸瓷信息素的味道瞬間彌漫在整間診療室內。

蘇橋一方麵擔心突然有人進來,一方麵又擔心陸瓷失控。

突然,她想到什麽,快速在付滄瀾的辦公桌內尋找起來,然後果然在最下麵的那個抽屜裏找到了抑製劑。

付滄瀾是omega,他的身邊一定會備好抑製劑。

找到了!

“快!”

蘇橋將抑製劑拋給陸瓷。

陸瓷低頭盯著這支抑製劑,沉默了一會兒後抬手,將其注射入自己的身體裏。

抑製劑入體,身體的排斥現象十分明顯。

陸瓷咬著牙,額頭有大顆汗水滴落。

終於,一支抑製劑打完。

他脫力一般垂下手,手裏還緊緊攥著那支抑製劑,修長的脖頸上能看出緊繃的肌肉線條和暴起的青色經絡。

抑製劑並未平複他的欲念,反而就像是匯入大海的細流一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陸瓷抬眸,看向還在替她翻找抑製劑的蘇橋。

女人穿著簡單的運動服,黑發紮起,露出貼著阻隔貼的後頸。因為發燒,所以她麵頰有些紅,那是漂亮的胭脂紅,像碾碎的花瓣,粘在指尖,滲出來的紅。

“找到了三支,先給你。”

蘇橋將付滄瀾的抑製劑搜刮完了。

“我等一下再跟他說。”

“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們在老地方見麵。”

-

安靜的新兵宿舍樓內,陸瓷站在走廊盡頭。

他單手夾著香煙。

細長的香煙被他夾在指尖,飄出嫋嫋白色煙霧,被風一吹,盡數淹沒在夏日晨風之中。

折騰一夜,大家都睡了,隻有陸瓷一人靠在這裏。

一根香煙燃盡,陸瓷舔了舔唇,嚐到苦澀的味道,混雜著煙氣,盡數往腹內吞去。

脖頸後麵的腺體又開始癢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衝破出來,撕開他的皮肉,將裏麵深深紮根的東西顯露。

陸瓷咬牙,顫抖著指尖又抽出一根煙,點燃。

煙霧繚繞起來,陸瓷深深吸了一口氣,夾著香煙的手還在輕輕顫抖。

吸完三根煙,陸瓷從口袋裏掏出蘇橋給他的抑製劑。

這種普通的抑製劑根本就無法控製住他的信息素。

現在,陸瓷完全在靠自己的忍耐力撐著。

“主子。”一道低低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陸瓷輕瞥一眼,在看到來人是誰後,雙眸微動。

陸瓷沒有搭話,他扔掉手裏的煙屁股,用腳尖踩滅。

“這是抑製劑。”

那人遞過來一支抑製劑,跟普通的抑製劑不同,他給陸瓷的是一支藍色的抑製劑。

陸瓷略顯煩躁,可還是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拉高自己的衣袖,將抑製劑紮進去。

藍色的抑製劑緩慢被退進去,陸瓷揚起脖頸,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鬆弛下來,身上的燥熱和煩鬱也跟著被壓抑下去。

他聽到那人道:“您的分化已經控製不住了,請您盡快……”

“滾。”

半年前,有個人找到陸瓷,叫他“主子”。

那個時候,蘇家給的加強版抑製劑已經對陸瓷沒有效果了。

他困擾於自己身體的變化,無法去醫院,也無法尋求別人的幫助,而他最想見的人又遠在千裏之外。

直到那一天,他去往黑市,遇到了那個人。

陸瓷將用完的抑製劑拋給那人,“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那人戴著白色手套,捧著抑製劑空瓶,聲音很低,“您還會需要我們的。”

-

清晰的軍靴敲地聲回**在走廊上。

直到停在一處插著一麵藍色旗幟的宿舍前。

“叩叩”兩聲,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屈起,在門上敲了兩下。

“誰啊!”裏麵爆發出不悅的聲音,一個穿著藍色軍裝的男人出來,手上還纏著一半的紗布。

門打開,男人一愣,抬頭。

他麵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軍裝,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

神色淡漠地垂首,安靜地看著他。

“認識付滄瀾嗎?”

“誰?那個omega**醫生?”

付滄興低頭,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隻戒指,調整了一下角度,在那人還要再說話的時候,猛地一拳揮了上去。

那人龐大的身軀直接從門口飛到宿舍裏麵,砸到後麵的床鋪。

男人的嘴巴歪了,下頜裂了,麵頰鼓起一大塊,滿嘴的血肉和被打掉的牙齒。

宿舍裏麵剩下的幾個人都驚呆了。

他們站在那裏,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你,你是誰?”

付滄興慢條斯理地走到裏麵,隨手關上了門。

“舌頭總說些不好聽的話,不如我替你拔下來,再給你從喉嚨塞進肚子裏。”

付滄興蹲下來,身上的黑色軍服露出微微的褶皺痕跡,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戳開男人手上的傷口,緩慢而堅定的撕開血肉,直到抵住骨頭。

鮮血淋漓,浸染了半隻白色手套。

男人已經疼得抽搐,幾近暈厥。

付滄興低頭,看到男人下麵遺溺出來的東西,眉頭皺起,嫌惡起身,然後隨手扯下被弄髒的白手套,扔到男人身上。

“嘖。”

-

軍靴踩著地磚的聲音緩慢遠去,猶如惡魔的腳步,敲擊在眾人的心髒上。

宿舍外麵,藍色的小旗幟掉在地上,被人踩了一個血腳印。

宿舍裏麵,無一人生還。

眾人終於相信,為什麽有人會叫付滄興為“天生的惡魔”。

長了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樣,卻能毫無表情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

吃了一顆退燒藥,蘇橋覺得身體好多了。

她換上陸瓷的迷彩服,趁著軍用車開入森林之時,躲在車底,一路跟了進去。

車子停在森林一處,蘇橋從車底滾出來,裏麵的新兵戴著眼罩,手上戴著手銬,被老兵從裏麵推出來。

蘇橋安靜地躲到一旁,等那輛軍用車走了,她才看到新兵終於依靠自己的力量卸下身上的手銬,然後取下眼罩,並……蹲在地上哭。

蘇橋:……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家族的精英種子選手?

蘇橋走過去,踢了踢她的小腿。

“誰家的?”

哪家人家培養出來這樣的廢物啊?

“我,我是蘇,蘇家的資助生……就是,就是蘇橋學姐的家……”

被指名道姓的蘇橋:……

其實看起來可能也沒有那麽廢物。

算了,自己家的人還能放著不管嗎?

“跟上。”

新兵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在蘇橋身後。

她的哭聲就沒有停過。

“你昨天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我找到一個山洞,因為太害怕,所以,所以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就,就已經結束了。”這是一個alpha女生,看起來不過二十,長相清麗,說話的時候還在打哭嗝。

“你,你是誰啊?”

蘇橋摸了摸臉上提前畫好的油彩,“我叫小橋。”

“我叫朱甜甜。”

“小豬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啊,小橋姐姐。”

“你下次出來狩獵,能不能別化妝?就算化妝你能不能畫個防水妝?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

沒有防水功能的化妝品在小豬的臉上糊成一團,再搭配上她那頭亂糟糟的長發,在幽暗的森林裏,被月光一照,簡直比貞子還貞子。

小豬麵色一紅,“我,我,我就是想死的好看點。小橋姐姐,你知道的,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這些化妝品還是我好不容易才藏著帶進來的……”

說著話,小豬還在往口袋裏掏,然後掏出一支口紅送到蘇橋麵前,“小橋姐姐,口紅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

蘇橋:……

媽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怪不得蘇家沒落的這麽快。

-

蘇橋領著小豬去到跟陸瓷說好的地點碰麵,路上,她碰到好幾個老兵,從他們的交談裏,蘇橋聽說這次的獵手增加到了三十個。

新兵昨天死了一半,就剩下七八十個人了。

再加上被繳械,不熟悉地形,今天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小橋姐姐……我,我害怕。”

蘇橋一轉頭,對上小豬那張被化妝品糊的亂七八糟的臉,麵色平靜的回答,“我也害怕,能不能把你的臉離我遠點。”

小豬:……

“哎,學姐,你……是不是在易感期?”小豬小心翼翼地踮腳湊到蘇橋脖子後麵聞了聞。

“你的味道,都溢出來了。”

一般來說,alpha的信息素對於alpha而言,是相斥的。

因此,小豬說完這句話後,便捂住了鼻子,迅速往後退。

**?

難道她不是發燒?

她的**期,提前了半個月?

從前總是很規律,因此蘇橋隻以為是發燒了,沒想到居然是**了?

**期的alpha堪比野獸,蘇橋雖然沒有嚐試過,但原著中寫的很清楚。

像付滄興那種人冷靜自持的人都能變身成欲望的怪物,像她這種沒什麽自製力看本小黃書都能臉紅心跳的,那還不得出盡洋相?

以前都是在易感期的時候直接注射抑製劑,從未發生過失控現象。

先回去補個抑製劑吧。

按照她現在的狀態,也不可能再加入戰鬥了。

想到這裏,蘇橋立刻就要離開,沒想到腿一軟,正撞到一個人。

“學姐。”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蘇橋愣愣抬頭,看到麵前的陸瓷。

他已經繳獲了一柄長槍,背在身後,單手攬著她的腰肢,將她托抱起來。

“你怎麽了?”

蘇橋單手摟在陸瓷的腰上,她呼吸略急,脫口而出,“你的腰還是跟以前一樣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