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臨夏, 天氣悶熱。
皇家軍部門口聚集了十幾輛搖曳著不同旗幟的軍車。
半個月前,皇家軍部朝所有擁有自治權的自治州將軍發布了邀請函,邀請其軍部區域內的精英前來皇家軍部參觀學習, 屆時將由太子殿下親自指導教育。
既然是太子殿下親臨,那麽前去皇家軍部的人就不可能是小官。
家長們都在各自的軍部忙著坐鎮, 因此, 這項任務就落到了小輩們頭上。
聽說四大家族都派來了自家比較看重的孩子。
蘇橋坐在軍用車上,身上蓋著毯子,閉著眼睛小憩。
兩年時間, 蘇橋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略看過去,隻能發現她身形纖細不少,頭發也比從前短了。
因為長發實在是不適合訓練, 所以蘇橋就將頭發剪了, 不過在半年前, 她升任副教官之後, 就開始重新蓄了起來。
現在頭發的長度也不過剛剛過肩, 隻能勉強紮起來一點。
都說堪堪過肩的頭發是最難看的, 不過好在蘇橋這張臉生得清冷漂亮,不管是什麽發型都能壓得住。
發尾被修剪的齊整, 略微淩亂地搭在她的脖頸和肩膀上。
女人閉著眼,眼睫細長, 肌膚白皙。
兩年的軍部生活並未將她的皮膚曬黑,這大概要歸功於原身天生的好基因。
“聽說皇家基地從今年皇家軍事學院裏挑了一批尖子生吸收, 有些還是四大家族裏早就培養好的學生。”林柳坐在駕駛位上, 單手搭著方向盤,“從前可沒有這樣的動作啊。”
就連這次的大聚會也是第一次。
蘇橋雖然閉著眼, 但並沒有完全睡著。
她的手指點著胳膊,眉間微蹙,顯得有些煩躁。
陸瓷已經一個月沒有聯係她了。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因為最近軍部事情太多,她無法脫身,所以隻好讓管家和保鏢幫忙去找人。
那邊還沒傳來消息。
“這皇家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林柳朝外麵看了一眼。
他們被堵在大門口近三個小時,不吃不喝倒是沒什麽,主要是需要解決生理問題。
坐在車子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已經有人跟在大門口站成一排的守衛吵了起來。
帝國除了四大家族之外,還有很多其它的小家族。
按照自治州劃分統治區域,也類比於古代的藩王製度。
帝國有十幾個自治州,其中最富饒的地塊分別都在四大家族手中。
越富饒,兵力越強盛。
皇家最忌憚的便是這四家,因此這幾年都將四大家族的孩子們拘在帝國內,也頗有質子的意思。
因為各個家族們擁有自治權,所以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還能設置自己的旗幟圖案。
四大家族的軍服除了付家是黑色的外,其餘都是白色的,隻在細節上麵處理的不一樣,還有就是軍徽也跟旗幟一樣由各家自己設計。
大部分家族的軍服顏色都稀奇古怪的,紅橙黃綠藍靛紫,乍一看跟彩虹開會一樣。
蘇橋終於睜開眼,陽光下,她的眸子透出漂亮的琉璃色。女人歪頭貼著車窗朝外看了一眼,前頭幾個穿著橙色軍服的人已經跟守衛吵起來了,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動手了。
“那是梁家的,聽說是從邊境一路爬到帝國來的鄉下軍,行事最為粗魯野蠻。”
怪不得會被當槍使,第一個衝上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家軍部這是在晾著他們,挫挫銳氣。
隻有這些愣頭青直挺挺地衝上去,還覺得自己挺英勇。
四大家族的車子穩如泰山,蘇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繼續給陸瓷發消息。
蘇橋:【人呢?】
蘇橋:【出什麽事了?】
一連發了好幾條,都沒有回複。
蘇橋皺眉。
“哎,動了。”
林柳一直在關注著前麵的情況。
梁家的人一鬧,居然真的有人出來了。
出來的人穿著白色軍裝,肩膀上掛著軍銜,看起來級別雖然不高,但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立刻就挑起了梁家軍的怒氣。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兩幫人劍拔弩張,其餘家族的人坐在車內不動如山。
前麵扭打在了一起,然後就是一道槍響。
領頭的梁家軍人被子彈貫穿肩膀,倒在地上哀嚎。
那個身穿白色軍裝的軍官冷哼一聲,收起槍,然後大手一揮。
他身後走出來幾十個戰士,背著最新型的長槍,走到車子前敲響車窗,然後從裏麵收繳兵器。
林柳皺眉,“這是怎麽回事?從來沒有聽說過進入皇家軍部還要收繳兵器的。”
“還有,這些人就這麽肆無忌憚嗎?”
那個被打穿了肩膀的人除了自家人關照,皇家軍部的人根本就連管都沒有管。
還是其它家族的人帶了急救的東西,替他先行止了血。
這邊,已經查到他們這裏了。
林柳朝蘇橋看了一眼,蘇橋望著車窗外,她前麵不遠處四大家族之一的付家,已經將槍支交了出去。
付家的車是防窺探玻璃,從蘇橋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什麽,隻能看到後座微微打開了半邊窗戶,然後伸出來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即使戴著手套,也能看出其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那人將手裏的銀色手,槍遞給士兵。
那槍看起來價值不菲,明顯就是貼身佩戴的好物。
“叩叩叩……”蘇橋這邊的窗戶也被敲響了。
“請您繳槍。”士兵站在那裏,腰杆挺得筆直。
蘇橋打開半邊窗戶,將自己的槍扔了過去。
蘇橋的配槍當然比不上付家的,甚至就連接過她配槍的士兵看到這個型號,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沒辦法,這兩年蘇家確實越來越窮了。
因為不願意搜刮民脂民膏,軍費又太貴,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跟上更新換代的年代。
也怪不得會被踩在四大家族最底下。
收繳了槍支,大門終於打開。
一輛輛車子魚貫而入。
看來,這是一場極其明顯的下馬威。
進入軍部之後,蘇橋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然後發現手機信號被屏蔽了。
做的這麽絕?
被人引導著,大家的車停在一處空地上。
有人過來接待,還是剛才那個開槍打人的軍官。
“大家請下車。”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紛紛打開車門下車。
蘇橋夾雜在人群中,視線隨意往前一瞥,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顧蜚聲,周瀾錦。
都是老朋友呀。
視線再往上移,站在最前麵的男人身高腿長,穿著顯眼的黑色軍裝,戴著白色手套,背對著她。
“那是付家的大少爺,付滄興。”林柳提醒蘇橋道:“居然連他都來了,還被晾在這裏等。”
“歡迎諸位來到皇家軍事基地,我代表太子殿下表示誠摯的歡迎。”
夏日陽光猛烈,蘇橋站的地方沒什麽陰涼地,她抬頭朝日頭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刺得閉上了眼。
周圍都是高牆,不像皇家軍事基地,更像一座預先設置好的牢籠。
周圍的討論聲此起彼伏,都在討論今天是什麽情況。
“今日,大家先行修整。”話罷,這位軍官便扔下一眾人,徑直離開,態度不可謂不狂妄。
林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對勁。”
蘇橋已經打開後備箱,將自己的行李箱取了出來。
林柳走到她身邊,低聲討論,“太子殿下沒有出現,光讓一個小軍官出來說話,還把四大家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晾在這裏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知道。”蘇橋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
林柳:……
“我就不應該跟你出來。”
“不是你硬要跟著我出來的嗎?”
林柳麵色微變,“蘇家隻能有一個繼承者,既然蘇聿白不能來,那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來。”
生恐她占了蘇聿白什麽好處?
邀請函到達蘇家軍事基地的時候,蘇聿白正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蘇橋一合計,就準備自己過來,沒想到林柳也跟著過來了。
雖然皇家軍事基地的態度不怎麽樣,但安排的住處還不錯。
蘇橋得到了一間單獨的屋子,有一個小陽台和一個衛生間。
雖然這比起皇家軍事基地來說略顯寒酸了那麽一點,但看這皇家軍事基地的態度,能有這麽一個獨立的房間,還真是人家開了大恩德了。
蘇橋將行李隨手往床底下一塞,然後掏出手機繼續尋找信號。
沒有,連電話都打不出去,別說上微信了。
蘇橋索性放棄,她走進浴室裏沐浴。
時間來到晚上六點,林柳過來找蘇橋一起去用晚餐,在皇家軍事基地的大食堂裏。
因為今天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所以食堂裏有些擠。
烏央烏央的一群人,跟基地內的原住兵們發生了一點矛盾。
原住兵們看不起這些外來者,外來者們也看不慣這些原住兵,連打個飯都能因為飯多飯少的問題吵起來,那些帶著槍的原住兵們直接掏槍,甚至打開了保險。
吵鬧聲一下就安歇了下來。
看起來前頭在門口的那場下馬威還是很有用的。
“橋姐。”蘇橋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蘇橋扭頭,正對手顧蜚聲那雙碧色的眸子。
這廝命真硬。
蘇橋,“這裏不能插隊。”
顧蜚聲:……
顧蜚聲隻好排到另外一邊的隊伍上,想繼續跟蘇橋說話,卻發現人實在是太多了,隻好作罷。
臨走前,顧蜚聲提醒蘇橋道:“回去看看自己的行李。”
-
蘇橋回到自己的屋子,發現自己的行李被人翻過了。
那人似乎沒找到什麽東西,翻得很亂,肆無忌憚。
聯想到今天白日裏那些人做的事情,蘇橋不用猜都知道是皇家軍事基地搞的鬼。
收繳武器,屏蔽信號,將家族精英都聚集在這裏,真的就是簡單的交流會?
“叩叩……”蘇橋的門被人敲響。
她走過來,打開門,林柳站在門口,“我的東西被人翻過了。”
“嗯。”蘇橋點頭。
林柳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你的也是?我們現在怎麽辦?這裏肯定不對勁。”
“既然引我們進來,就一定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另外幾家是什麽動靜?”
“其他三大家都沒什麽動靜,隻有一些小家族鬧著要出去,被趕了回來,還有開槍的。”
“死人了嗎?”
“死了。”
蘇橋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頭,“先睡吧。”
林柳一把按住她的房門,“你現在還睡得著?”
“睡得著啊。”蘇橋稍微一用力,就將門給關上了。
林柳:……
林柳罵罵咧咧回去了,蘇橋走回到床邊,沒有脫衣服,徑直裹著被子閉上眼。
淩晨一點,蘇橋睜開眼,眼中滿是清明。
她從枕頭底下掏出那張紙條,打開,上麵寫著房間號。
這是剛才臨走時,顧蜚聲塞給她的。
蘇橋很頭疼,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她要怎麽出去?而且她怎麽知道這會不會是顧蜚聲給她設下的什麽陷阱?
蘇橋躺在**沒有動。
半個小時後,她的窗戶被人推開。
那人動作很輕,可還是驚醒了淺睡眠的蘇橋。
那人走到長邊,低頭看向鼓囊囊的被子,然後抬手。
“啪”的一聲,顧蜚聲的雙腿被人猛地一踹,他跪到了地上,俯身的時候看到了躺在床底下的蘇橋。
顧蜚聲疼的麵色青白,說話的時候嗓音都扭曲了,“兩年不見,橋姐果然不一樣了。”
-
蘇橋從床底下爬出來,坐在床沿邊掀開被子,裏麵是她帶過來的衣服擺成的人形偶。
顧蜚聲唇角一抽。
他隻是想拍一下而已,用得著下這麽狠的腳嗎?
“有事?”蘇橋聲音冷淡。
“我不是給你房間號了嗎?”顧蜚聲的膝蓋疼的厲害,他懷疑蘇橋這兩年去軍營練的是鐵砂腳。
“到處都是攝像頭,出不來。”
“我帶了屏蔽器。”顧蜚聲從懷裏掏出一個機器扔給蘇橋。
蘇橋歪頭,“給我幹什麽?”
“橋姐,我們現在可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
“哦?”蘇橋冷淡地垂眸,“怎麽說?”
“聽說你在軍隊兩年沒出來?怪不得消息這麽滯後。兩年前,皇帝病重,將權利移交給太子,這位太子是個暴君,崇尚暴力治國,武裝統一。”
“短短兩年時間,他不止一次的對敵國發動進攻,還瘋狂擴充軍隊,將周邊自治州的優秀人才都網羅到了自己手裏。現在,這位太子殿下的軍權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將我們給各個擊破了。”
原來這就是太子殿下組織這場活動的原因。
“是臣服還是毀滅,都在這次遊戲裏。”
“你的意思是,如果外麵的人臣服,我們就是質子。如果外麵的人毀滅,我們就是棄子。”
顧蜚聲點頭道:“沒錯。”
“所以你是想臣服,還是毀滅呢?”蘇橋反問顧蜚聲。
顧蜚聲笑了一聲,“我當然是跟著橋姐。”
蘇橋盯著顧蜚聲沒說話。
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鍾,她才再次開口道:“我聯係不上陸瓷了,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他?他不是被招安進皇家軍事基地了嗎?”
果然,顧蜚聲的消息比她快的多。
蘇家的消息網也實在是太不行了。
“他在哪?”
“最後麵那棟樓,是新招安進來的新兵住的地方。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今天晚上有狩獵活動,是專門給新兵們準備的遊戲。”
“狩獵活動?”
“算起來,今天應該是第一次吧?畢竟這批新兵剛剛來一個月。狩獵活動是皇家軍事基地的傳統,一開始跟皇家軍事學院一樣,用的顏料彈,讓老兵去打新兵,這次嘛,改換成真槍實彈了。”
“意思也就是說,隻要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顧蜚聲的臉在黑暗中帶著詭異的笑。
蘇橋手裏的槍抵上他的額頭。
顧蜚聲:……
“你哪裏來的槍?”
“帶進來的,你難道沒藏?”
顧蜚聲:……他當然藏了。
“橋姐,我幫了你這麽多,你這麽對我,不好吧?”
“我們可不是朋友,我會付給你報酬的,謝謝你的情報。”
顧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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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拿著顧蜚聲給的屏蔽器貼到走廊上。
下一瞬間,原本還亮著燈的攝像頭們都熄滅了。
四周安靜極了,她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從三樓的窗戶翻身躍下去。
穿過巨大的操場,又繞過幾棟建築物,避開巡邏的官兵,蘇橋成功來到顧蜚聲所提到的那片正在進行狩獵的林子前。
按照規矩,皇家老兵對新兵進行狩獵訓練,今年由太子殿下親自改革,使用真槍實彈,可死可殘,還能用自己殺死的新兵數量去領取獎勵。
這座皇家軍事學院,已經成為皇家的遊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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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穿梭在黑夜的森林之中,這裏的森林比在皇家學院的更加可怖陰森。
沒有清場,遺留下諸多野獸痕跡也就算了,就連麵積都大了數倍。樹木高聳入雲,遮天蔽日,偶爾還能聽到野獸的嚎叫聲。
在這樣的地方進行野外狩獵,成為被追鋪者,沒有武器,不熟悉地形,簡直就是任人宰割。
太子是要將這些人趕盡殺絕。
蘇橋攀上一棵樹,她低頭俯瞰這一片全貌。
夜色太黑,隻一點月光薄弱的籠罩下來,她靜心辨認著四周,直到聽到第一聲槍響為止。
蘇橋迅速下樹,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奔跑過去。
風掠過鼻尖和麵頰,蘇橋的心髒迅速跳動起來,她嗅到空氣裏彌漫出來的血腥味。
-
三分鍾後,蘇橋到達地點。
安靜的水潭邊,一具屍體浮在那裏,穿著迷彩服,臉朝下,身型纖細,黑發浮在水麵,是個男子。
蘇橋靜等了一會兒,四周沒有任何動靜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抬腳走過去,用隨手折斷的一根樹枝將屍體撥弄過來。
少女一隻手拽著那屍體的衣服將其拖曳到岸上,然後翻過來一看。
是張陌生的臉。
不是陸瓷。
看到屍體時,蘇橋沒什麽感覺,將屍體從水潭裏弄上來的時候,蘇橋也沒什麽感覺,直到看到這張陌生的臉,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身後傳來一點窸窣碎響。
蘇橋猛然回頭,手裏的槍已經對準麵前之人的眉間。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子站在蘇橋麵前,他穿著普通的迷彩服,可周身就是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
他長高了,甚至比蘇橋要高出半個頭。
男人的頭發並未剪短,依舊是兩年前的那個長度,正好遮蓋住腺體位置。
他脖子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幹淨白皙的手指伸出,緩慢握住蘇橋的□□,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帕子,輕輕的替蘇橋擦拭幹淨她手上的水漬。
“學姐,別弄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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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都偏愛這張清冷淡薄的臉。
兩年未見,男人的臉長開了很多,那股從眉宇間透出的薄色在黑眸的映襯下越發明顯。雖清冷,但因為omega的體質,所以細看之下,還是能瞧見一點清豔的冷感。
黑色的發絲在風中搖曳,都能勾纏人心。
蘇橋仿佛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糜爛的,盛開的,在淤泥裏綻放的玫瑰。
可實際上,她什麽都沒有聞到,陸瓷將自己的信息素掩藏的很好。
“沒事吧?”蘇橋的嗓音有些幹澀。
甚至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一股奇怪的陌生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聊天兩年多,見麵陌生如狗?
陸瓷笑了笑,那股清冷的疏離感瞬間破碎,那如同月亮墜入手中。
男人向前一步,將蘇橋擁在懷裏。
從前的蘇橋跟陸瓷一般高,現在她卻能被陸瓷抱在懷裏。
“學姐,我好想你。”
蘇橋老臉一紅。
“你想我嗎?”
蘇橋的老臉更紅了。
陸瓷什麽時候變成這種人了?他的人設難道不應該是清冷倔強鋸嘴葫蘆型嗎?
哪裏學來的騷話?
“嗯,很擔心你。”蘇橋輕輕推了推他,沒推開,便索性放棄,繼續說話道:“給你發消息也沒有回複,擔心你出事。”
男人眉眼下垂,目光落在蘇橋臉上,就如同一隻柔軟又虛擬的手,憐惜而留戀的從她的麵頰上撫過,仿若帶著無盡的思念之情。
“這裏的信號都被屏蔽了,我收不到消息。”說完,陸瓷將臉貼在蘇橋的麵頰邊,然後微微低頭,看向她的後頸。
黑色的頭發蓋住了蘇橋的脖頸,陸瓷什麽都沒有看到。
也無法嗅到蘇橋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學姐怎麽會過來的?”
“太子殿下召開的交流會,應該是一場政治變革鬥爭,現在外麵一定很亂。”
當然,裏麵更亂。
蘇橋略微有些無奈,“現在這裏很危險,你能先把我放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