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鴻傷的很重,要在**趴幾天。
他在小廝的伺候下吃飯喝水,恢複了些體力,頭腦清楚後,就讓人去請江浩嚴,說他傷得很重,想見伯父。
江鴻:【係統,你說江浩嚴會來嗎?】
係統分析:【江浩嚴這兩天都忙瘋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能來,那說明他還是很喜歡宿主,昨晚隻是異常。】
江鴻聲音虛弱,【一兩個人異常就罷了,那麽多人異常嗎?】
昨晚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
一想到昨晚那個場景,驚鴻心裏還是冰涼窒息。那麽多之前很喜歡他的人,一個個站在他的對立麵把他推向瀾王的酷刑。
太傷了,他都不想麵對那些人,一見到他們就想到那個場景,就壓抑難受。
係統:【先看看吧。】
江浩嚴來了。
他匆忙趕來,問江鴻:“怎麽了?有什麽需要嗎?”
麵對他真切的關心,江鴻眼淚一下出來了,“二伯,昨晚真不是我啊。”
江浩嚴坐在他床前歎了口氣,愁得不行,“昨晚懷黎叫瀾王來確實不該,這在自家的發生事,本來不用鬧這麽大的。”
江鴻立即點頭,“二伯,我真的好疼好委屈啊,昨晚一整晚我一下都動不了。”
江浩嚴:“可是,這件事也沒辦法了,我最近又特別忙,等忙過去這一陣再補償你吧。”
江鴻噎了一下,但也能接受。實際上,隻要江浩嚴還和以前一樣向著他,隻要一切正常他就安心了。
他說:“二伯去忙吧,我不會給二伯添麻煩,就是這聘禮和嫁妝的事,你得跟皇上和堂兄好好說說,我們江府還有這麽多人要養活呢。”
“你說的對,等下我先去給皇上匯報新的婚禮策劃,看看皇上的意思,再去跟懷黎說。”
“嗯嗯。”江鴻忙點頭,“二伯快去吧。”
瀾王關於聘禮和嫁妝的建議被皇上當場否了,“堂堂皇室親王成親,還要占親家的便宜,他怎麽想的,傳出去也不嫌丟人!”
李公公去瀾王府傳皇上的話,陶瀾立即說:“本王昨晚在江府親耳聽到江府下人說,江浩嚴要扣下所有嫁妝,讓江懷黎帶一半聘禮回來怎麽了?”
江浩嚴:“……”
李公公又去禮部找江浩嚴傳皇上的話,“懷黎跟親王成親,你們江府吃了大虧不成?連嫁妝都不想給!”
當著下屬的麵,江浩嚴羞憤欲死。
他沒有說過要扣留懷黎的嫁妝!他們江府也是要麵子的!
都是昨晚江鴻跟江懷黎說,被下人聽到了。
江鴻跟懷黎說這個做什麽!
最後這件事由皇上定下來了,嫁妝和聘禮的多少由兩家各自決定,聘禮給江家,嫁妝由江懷黎帶回瀾王府自己用。
他自己又給聘禮添補了九件,同時讓江昭容給添了九件嫁妝。
可能也是意識到時間是真不夠用了,任由禮部和瀾王這麽扯下去,這大婚江懷黎不反抗,也沒法進行了,他親自來敲定瀾王大婚的策劃。
一邊看禮部新改的婚禮策劃,一邊看兒子提出的修改建議,一邊頭疼地罵人,據說那天中午皇上喝了六杯參茶,罵了一個時辰,才讓人把他定下來的婚禮策劃丟給禮部。
這是皇上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麽細致地敲定婚禮策劃,連他和皇後的大婚都沒這麽費心過,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對這個兒子獨一份的恩寵了。
皇上一項項定下來的,不管是禮部,還是瀾王都不敢反對了。
當天下午,就有人來給江懷黎量體。
江懷黎以為隻用量體做婚服,沒想到他們量了他的指圍和頭圍。
量無名指時,江懷黎問:“這是要做什麽?”
禮部的人說:“是要給江公子做結婚戒指,瀾王說結婚要有結婚戒指,就是指環。”
說著他揮手讓後麵的人掀開盒子,每個盒子裏都裝著一塊綠玉。
“這是剛從內庫挑選出來,請江公子選一塊做結婚戒指吧。”
江懷黎問:“瀾王呢?”
“瀾王已經選好了,他選了一塊血玉。”
君子愛玉,在大晟綠玉有能帶來好運的寓意。江懷黎配合得仔細查看,選了一塊綠得清透的玉。
接著是量頭圍,江懷黎說:“我不想帶鳳冠。”
“公子放心,不是鳳冠。”禮部原本是定了鳳冠霞帔的,瀾王府給的意見說江懷黎本是男子,不該帶鳳冠,如果非要帶,要帶瀾王府給的東西。
他們把圖紙拿給江懷黎看,“是一個接一個圓弧連起來,中間這裏最高,以金為冠胎,這幾個凸起來的地方都會鑲嵌寶石。”
江懷黎應下,這確實不是王妃的鳳冠,隻要不是女子佩戴的鳳冠他就能配合。
“王爺說,這是大晟獨一無二的,屬於江公子的。”
連江安聽了都說:“少爺,這些東西都好有趣。”
確實有些新意,讓一直抗拒這場婚禮的江懷黎,有了不多的一點好奇。
瀾王大婚倒計時,八日。
京城傳聞,瀾王外袍被江府人弄髒,瀾王夜闖江府,把人打了個半死,兩邊結下難解的恩怨。
京城又傳,瀾王府和江府就聘禮和嫁妝一事扯得不死不休,就離譜,不是隻有民間那些沒錢的人家才會在聘禮和嫁妝上扯皮嗎?京城各大茶樓酒樓紛紛有人現身說法,在聘禮和嫁妝上扯皮的婚姻,婚後多不幸。
瀾王大婚倒計時,七日。
今日京城沒什麽刺激傳聞,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婚禮緊鑼密鼓的籌備。
瀾王大婚倒計時,六日。
今日也沒什麽刺激傳聞,禮部、瀾王府和江府都忙得不行,據說當日江府進出不下百人。
江懷黎試婚服就試了好幾次。
先試衣胚,有細微不合身都會下去改,改到完全合身,再剪裁出沒刺繡的兩套成衣,再試一遍,確保沒問題,再交給兩批繡娘分別繡製。
還有剛打磨好的戒指要試要調整,還有頭冠,婚鞋等等。
甚至還有妝娘上門,問江懷黎要不要試試妝容。
當宮裏的嬤嬤來,想教他夫妻同床之事時,江懷黎終於在疲憊中冷下了臉,客氣地讓江安送嬤嬤出門。
這件事傳到陶瀾耳中,瀾王同樣生氣,他讓樂康帶了封信去安慰江懷黎。
信上寫:“懷黎勿氣,我們不需要,就算有一天你需要,按理也該由本王教你,本王不會讓她踏進江府半步了。”
江懷黎:“……”
樂康說:“王爺聽後很生氣,立即寫了這封信來安慰江公子,江公子可好了些?有話讓奴才帶給王爺嗎?”
江懷黎:“你們王爺其實可以不用安慰的。”
樂康默了片刻,應“是”。
回王府後,陶瀾果然問起江懷黎的回應,樂康立即說:“江公子看起來很好,他說王爺不用掛念憂心他。”
陶瀾滿意地繼續試婚服了,“他心裏終於認可一點我的身份了。”
樂康:“王爺和江公子馬上大婚了,江公子當然認可王爺夫君的身份。”
陶瀾瞥他一眼,“你不懂,這種事可不是該由夫君教的,少年啟蒙……”
“總之,我有義務給他科普引導,讓他形成正確的性觀。”
樂康開始聽不懂了,他說:“王爺說的極是。”
江懷黎以為婚前他隻需應付這些,繁瑣疲憊但也不難應付,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沒想到,第二天就出現了讓他緊張的事。
是江紹光來跟他說的這件事,“孟老進京了,今晚就在江家給他接塵吧。”
江懷黎愣了一下,立即說:“不行。”
能讓這位曾經的帝師稱一聲孟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他是江懷黎的外公,孟秋庭。
當世大儒,桃李滿天下,這個天下不僅指大晟。
和孟家比,江府可以說是簪纓世家,不敢在孟家麵前說是書香門第,孟家才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孟秋庭不入朝堂,隻詩書傳天下,備受天下文人推崇尊敬,說是天下文人之首也不為過。
他隻有一個女兒,還是老年得女,就是江懷黎的母親,孟瀟雨,也是當世才女。
前幾年孟瀟雨去世,江懷黎自覺該替母親在他麵前盡孝,想把他接到京城來,孟秋庭拒絕了,他道:“孟府又不是沒人了,乾州遍地是外公的門徒,懷黎隻管好好讀書。”
現在他卻進京了。
算算日子,應當是皇上賜婚的消息剛傳到乾州,他就起身了,不遠千裏,以年邁之軀。
他進京的目的,江懷黎自然知道。
可是沒用了,他和瀾王的婚禮如箭在弦,孟秋庭強行阻止隻會備受責難。
“暫時不要讓外公來江府。”江懷黎又一次拒絕。
他不能讓外公來江府,不能讓他靠近江鴻。
孟秋庭進京的消息很快在京城權貴之間傳開,他不在朝堂,但地位超然,不少人想要見他,包括江鴻。
養了兩天傷,稍微好一點的他,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艱難地爬起來,跟係統說:【我要見孟秋庭!我要報複江懷黎!我要讓他失去最後一個親人!】
江懷黎比他先一步出門,他知道孟秋庭落榻在哪裏,當年母親曾在京城購置了一間別院,作為外公進京時的住處。
可是他沒向那裏去,他先去的是瀾王府。
見了陶瀾,他欲言又止。
陶瀾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你不會又要帶本王去求誰吧?”
江懷黎:“……”
見他沒立即開口,看起來不像是要他去求人的樣子,陶瀾鬆了口氣,一副無奈的表情看著他,“又沒衣服穿了?”
“我外公進京了。”江懷黎直接說出他來的目的,“我想讓他知道,我心悅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