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鴨肉火鍋
◎飄著一層紅色油脂，是二荊條裏的辣椒素，◎
瞄一眼父母, 她們一個整理冰箱，一個收拾屋子, 見沒人注意自己，她從桌上拿走兩個青桔子，藏在口袋裏，躡手躡腳開門。
門縫吱呀一聲，立刻引起了黃秀蘭同誌的警覺。
“洗完澡，還出去？”
麵對黃秀蘭的拷問，顏煙含糊說：“我突然想吃零食，下樓買點薯片。”
她的確要下樓買薯片，買薯片的時候, 順便跟男朋友見一麵，也不算對父母說謊吧！
算算時間, 她和沈沐認識才一個月。
上次父母追問她和沈沐的關係, 顏煙還信誓旦旦, 她們隻是朋友, 讓父母別多想……
來到樓下，經過拐角，遠遠瞧見小區門口立著一個人影。
顏煙小碎步跑過去，遞出青桔子：“沈沐, 這個給你。是我老家種的桔子，酸酸甜甜, 可好吃了。”
又說：“你吃了，不許生我的氣。”
他說：“我早不生你的氣。”
沈沐接過桔子, 遞出自己手裏的保溫盒：“我也給你帶了好吃的, 我給你燉的山藥老鴨湯, 撇去了浮油, 不胖人。”
顏煙覺得他真乖，真好哄。
雖然不太餓，但是男朋友燉的愛心湯，還是要喝的。
揭開保溫盒，異香撲鼻。
借著昏暗的路燈，可以看到湯水清亮，表麵隻有少量油花。
鴨肉滋補，健脾養胃，顏煙啃著鴨腿，肉質緊實，山藥綿綿的，又糯又香。
沈沐垂眸剝著桔子皮，在旁提醒：“你把肉吃了，少喝點湯。”
顏煙點點頭，湯裏嘌呤高，雖然鮮美，晚上不宜多喝。
剝掉桔皮，他細致摘幹淨桔瓣上的白絲，問顏煙：“你吃嗎？”
啃完一隻鴨腿，顏煙有點膩味，她一手捧著飯盒，一手拿著湯匙，騰不出手。
於是就著他的手，她叼走桔瓣。
桔子的酸甜清新，很好地緩解了油脂，顏煙又低頭舀了一勺湯水喝，結束這場戰鬥。
吃完，她把飯盒還給沈沐，見他愣神：“怎麽了？”
沈沐結巴：“沒，沒事。”
顏煙又說：“你陪我去超市，我要買點零食。”
“好。”他垂眸，大拇指摩擦著剛才遞桔子的指腹。
超市裏。
沈沐拿著購物籃，顏煙抱起一堆薯片塞進去。
她邊往裏麵放各種零食，邊扭頭問：“你喜歡吃什麽，我給你也買點？”
沈沐搖頭：“我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顏煙對他說：“真可憐，那你體會不到垃圾食品帶來的快樂享受。”
沈沐的眼神飄忽：“那是因為，我有別的快樂享受……”
一抬眼，他發現顏煙又奔去旺旺雪餅的貨架前，無奈搖頭。
沈沐要幫忙結賬，被顏煙打斷：“我自己來。”
沈沐知道她不愛欠人情，從前他給她送吃的，她也會回贈水蜜桃和番茄……
但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
回去的路上，沈沐突然停下：“煙煙，有件事我要很鄭重的跟你說：“現在我是你男朋友對吧？”
等她點頭後，沈沐又說：“以後我們一起出去，可以讓我買單嗎？”
顏煙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嗯一聲：“好，讓你買單。”
到小區門口，兩人互看了一會兒，直到顏煙收到黃秀蘭的來電。
接完電話，顏煙：“我媽催我，我該回家了。”
沈沐把零食袋遞給顏煙：“晚安，好好睡覺，明天我能約你出來逛街嗎？”
顏煙想了想：“明天要去姥姥姥爺家，好像不行，後天吧！”
約定好時間，顏煙拎著一兜零食回家，發現顏國華正坐在沙發。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瞥來目光：“怎麽去了這麽久？”
顏煙答非所問：“買的東西有點多，有點沉，爸爸，你怎麽還沒洗澡？”
“把冰箱收拾完了，歇會兒去洗。”說著，顏國華沒去浴室，推開房門。
黃秀蘭問：“人回來了？”
顏國華壓低了聲音，回：“回來了，秀蘭啊，咱們閨女要被外麵的臭小子拐跑了。”
黃秀蘭一頭霧水，茫然看來。
顏國華痛心疾首：“身上一身鴨子湯的味道，別以為我聞不出來。”
黃秀蘭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別生氣。”
顏國華從鼻孔裏冷哼一聲：“我不生氣，明天我也要做鴨子湯，要做的比臭小子的好喝。”
……
昨晚才喝了一份山藥燉鴨湯，今天中午又在姥姥姥爺吃到蘿卜燉鴨，白蘿卜燉得軟軟爛爛，一點不輸土鴨子。
在姥姥姥爺家吃飽喝足後，她們打道回府。
國慶假期，馬路上車流擁堵，平時開車十來分鍾，愣是在路上堵了近一小時。
比端午節出行的人潮還多，剩下幾天的假期，顏國華本打算帶著家人外出旅遊，想到擁堵的路段，景點裏排成長龍的遊客隊伍，還是覺得留在家裏鹹魚躺比較好。
這時候去外麵玩，景點到處是人，活受罪。
最後，一家三口決定老老實實窩在家裏。
顏煙窩在沙發裏玩手機，感覺時間過得好慢，開店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忙裏偷閑玩會兒手機，會感覺很愉悅。
不開店的時間，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手機也沒那麽好玩了。
收到沈沐的信息，顏煙掃一眼看電視劇的父母，拿著手機回房間。
她給沈沐打視頻，很快對方接通。
畫麵裏的人摘掉圍裙，沈沐說：“煙煙，我去清洗下，馬上回來。”
他離開鏡頭後，顏煙看到後麵的背景似乎是畫室。
很快沈沐回來，拿著手機來到客廳：“今天去姥姥姥爺家玩得開心嗎，吃了什麽好吃的？”
顏煙一一回答。
夜深後，兩人互道晚安。
次日，在家吃過早飯，顏煙洗頭，換上一套新衣服，往臉上拍粉底液，畫眉毛，塗上豆沙色口紅。
她櫃子裏有個小包，以前跟室友一起買的，單肩帶背著累，她很少背它。
顏煙把手機裝包裏，背著走出臥室：“爸爸，我跟朋友出去玩了，中午不用做我的飯。”
顏國華跟黃秀蘭對視一眼，說：“你晚上早點回來。”
“好。”顏煙應一聲，邊開門，邊掏出手機：“我馬上下樓。”
電話裏傳來沈沐的聲音：“嗯，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來到小區門口，顏煙四下環顧，隻看到路邊停靠著一輛轎車，沒看見沈沐的人。
車喇叭響了一下，成功吸引住顏煙的目光。
緊接著，沈沐走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過來啊，愣著幹什麽？”
真可愛，他很少看見顏煙發愣的表情。
顏煙驚訝：“哇，這是你新買的車？”
沈沐：“買了放車庫裏，平常乘坐公交車很方便，所以一直沒時間開。”
顏煙羨慕了。
果然是有錢人，說買房就買房，買車跟買玩具似的。
坐進副駕駛座裏，顏煙盤算著自己手裏的幾十萬存款，約莫能付個二居室的首付。
聽說房價還會下跌，顏煙不是剛需，覺得還可以等等。
主要是貸款利息太高了，不著急的話，她想攢夠全款。
旁邊傳來沈沐的聲音：“煙煙，你今天很不一樣，很漂亮，就是臉色白慘慘，看著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顏煙：“……”
不就是沒打腮紅！
見沈沐一臉著急，甚至差點拉她去醫院看病，顏煙隻好解釋：“我很好，就是塗了個粉底而已。”
以前在學校宿舍，幾個小姐妹出去玩，都會化妝打扮，穿得漂漂亮亮。
自從上班後，每天被工作折磨得身心疲憊，顏煙覺得素麵朝天很好，很舒服。
難道很久不化妝了，她技術退步了？
道路擁堵，車輛停停走走。
半小時後，她們來到繁華熱鬧的遊樂場。
見沈沐盯著碰碰車，挪不動路。
顏煙問：“你想玩這個？”
沈沐瘋狂點頭。
“幼稚。”顏煙嘴裏嫌棄他，又說：“那你先陪我玩鬼屋，我們再玩碰碰車。”
沈沐結巴：“鬼，鬼屋。”
顏煙好奇看來：“你怕啊，那算了。”
沈沐挺了挺脊背，信誓旦旦說：“我不怕，我可以保護你。”
“如果你害怕的話，還是別勉強了。”
“不勉強，我陪著你。”
進入鬼屋後，四周一片黑漆漆，這家鬼屋的布置並不血腥，越往裏走，綠光陰森森。
沈沐看向身側的顏煙，感覺還好。
前方傳來其它遊客拔高的尖叫聲，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經過一條道路，空間狹窄，僅能供一人通過。
顏煙主動走在前麵，眼神四處搜尋著場內的布置。
沈沐走在後麵，前方突然冒出一個穿著僵屍服的人形傀儡，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不見顏煙的背影，身前是怪異的傀儡，後脖子處似乎有人吹來一口冷氣，沈沐嚇得停在原地。
身體下意識地後退，想要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大腦意識先一步掌控住身體。
不行，他要保護煙煙……
下一秒，視野裏出現一隻纖長的手掌，扒開傀儡，傀儡機關重歸原位。
顏煙朝他伸出手：“別害怕，抓緊我。”
驀地，沈沐心頭的恐懼如煙雲消散。
全部注意力，被她遞來的手掌，所占據。
她要帶著他往回走，沈沐心頭惴惴：“我沒關係的，我們繼續闖關吧！”
顏煙問：“你確定？”
沈沐遞出自己的手，目光堅定地點頭。
她包裹住他的手，冰涼的手指被熱度溫暖，手背帶起了一陣電流，沈沐呆在原地。
他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從她手掌心傳來的溫熱，驅散掉周圍的恐怖氛圍。
從陰冷的環境走出，室外晴空高照，陽光落到人的身上，暖洋洋。
沈沐低頭，看向顏煙抽開的手。
頭一次覺得鬼屋的路程，好短好短，要是時間再長一點就好了。
他提議：“我們再玩一次鬼屋吧！”
顏煙看他跟看傻子似的：“別浪費錢，這家不恐怖，一點不好玩。”
又說：“我們去玩碰碰車。”
從遊樂場出來後，她們一起去沈沐提前預定的餐廳吃飯。
下午逛公園，因為是假期，公園景點裏的遊客好多。
她們坐在長椅吃冰淇淋，光線透過樹蔭的縫隙，撒下斑駁的光點。
時光靜謐，而美好。
下午回到家，顏煙收到葉嘉的信息，她考試通過了，通知假期後去學校報道。
顏煙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恭喜你，太好了，等你以後考上江大，就是肖芸的小學妹。”
葉嘉：“我會努力的，肖芸也說按我現在的成績，再努力提高二十幾分，很有可能考上江大。”
*
假期臨近尾聲，明天大家陸陸續續返校，顏煙店裏準備開始營業。
她提前給果農和養殖戶打好招呼，免得掉鏈子。
進入十月份，水蜜桃退市。
小龍蝦也要退市。
過了九月份，小龍蝦的蝦殼鈣化變硬，不長肉，殼厚不入味，味道大不如前。
一大早，顏煙收到老家送來的農產品，幾箱青桔子，以及處理好的整隻雞鴨，泡沫箱裏放置冰袋，一路保鮮送到她的手裏。
新鮮的雞鴨，不需要焯水，用清水浸泡一小時，泡出裏麵的血水。
浸泡好的鴨子切成塊狀，因為用的是老家散養的土鴨，脂肪層不厚，聞著沒有太大的腥氣。
清水衝掉鴨肉塊上的血沫，按照炒雞肉火鍋的方子，多加幾片老黃薑，去腥增香。
豆瓣醬炒出紅油，烹出二荊條的辛香和辣椒素，加入鴨肉一起大火爆炒，醬油、食鹽、五香粉、黑胡椒和料酒調味，給鴨肉上色。
冷水泡開的香料，老鹵湯、秘製紅油和清水，大火煮沸，轉至小火燜煮。
顏煙嚐了下湯，味道比正常吃著稍微鹹一點，正好。
三十分鍾後，關火。
湯水上飄著一層紅色油脂，那是二荊條裏的辣椒素，看著很漂亮。
顏煙拍了照片，發到群裏——
五顏六色的顏：【@所有人，今日新品土鴨火鍋45元一斤，三黃雞火鍋45一斤，剛上市的酸甜桔子，6元一斤，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哦！】
呱呱：【好便宜的雞肉，是正經土雞嗎？】
細嗅梅香：【想念奶奶家做的土鴨湯，下雪的時候，往土鴨湯裏燙菜吃，暖手暖腳，特別舒服。】
圓圓的兔腦殼：【出鴨鴨火鍋了，我一定要試試。】
小雨漫步：【這個桔子不錯，光是看著已經酸倒牙，開始分泌口水。】
美少女戰士：【這個青桔子，會不會很酸啊？吃不了太酸的，喜歡酸甜口。】
今天也很餓：【哈哈哈，你們還在問，我已經出發了，衝啊。】
貴了說貴了，便宜的，又怕太便宜，不敢入口。
顏煙哭笑不得，她低頭打下一串字。
五顏六色的顏回複呱呱：【土雞很正經。79元一斤的土雞，是養了一年份的。45元一斤的土雞，是120天出欄的三黃雞，價格差在養殖時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