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柴火雞
◎雞肉被煮得軟爛，牙齒一撕，立刻脫骨◎
豬圈的味道, 挺大。
手裏剩下的半個紅薯，吃不下了, 顏煙扔進食槽裏，不浪費糧食。
午飯桌上，大伯父伯母商量著家裏養的公雞太多，自家一個月吃一隻雞，還多幾十隻，多的打算拿到鎮上賣。
顏煙正低頭扒米飯，聽了：“你們的公雞，可以按市價賣給我啊！”
大伯父顏國棟看來：“家裏還有二十多隻大公雞，你要這麽多做什麽？”
“可以做鹵雞, 或者雞肉火鍋。”顏煙想到嫂嫂宋錦寄來的鹵雞，那種濃鬱的肉香和藥香, 叫人戀戀不忘。
她店裏關於雞的鹵味較少, 隻有虎皮鳳爪和酸辣檸檬雞爪。
最近天氣轉涼, 酸辣檸檬雞爪銷量大不如前, 她打算暫時下架。
顏國棟沉吟道：“保守起見，你先少拿點去賣，賣得好，剩下的我都給你, 省得我去鎮上跑一趟。”
顏煙點頭。
地方特產的鹵雞，都是自家吃飯的家夥, 保密配方，隻傳自家人。
顏煙不打算千裏迢迢去取經, 她可以嚐試做別的味道啊！
例如椒麻雞、燒雞、醬油雞、五香鹵雞、荷葉雞, 還有軟到酥骨的扒雞等等。
其中扒雞需要用到的, 是幾個月出欄的嫩雞。
飯後, 大人們去田裏幫忙抬稻穀，顏煙坐在院門口，幫忙看家。
她喝著酸奶，傻狗趴在腳邊，直勾勾瞅著，等待顏煙喝完，就輪到它了。
十幾分鍾後，顏國華和大伯父用電三輪車，運來幾大袋稻穀，鋪在地麵曬幹。
顏煙得了個幫忙看穀子的活兒。
大家門口曬著穀子，經常有麻雀過來偷吃穀子。
這些鳥雀呼朋喚友，經常成群結隊過來禍害莊稼。
一兩隻鳥雀，不打緊，放開了吃，也吃不了多少。
怕就怕，幾十上百隻的麻雀群過來偷穀子。
看到有麻雀，顏煙坐在小板凳裏，懶洋洋地揮手驅趕。
幾次反複後，這些麻雀們逐漸膽肥，她揮手驅趕，它們依舊啄穀子，撒歡地啄。
顏煙隻好放下手機，起身驅趕。
等稻穀全部運來，不需要顏煙幫忙看著。
一群小孩經過，有個穿黃衣服的小男孩跟顏煙說：“我們去撿穀子，你去不去？”
顏煙不明所以，跟著去了。
現在的稻子，幾乎全部采用機器收割，難免會有一些漏網之魚。
小孩們撿機器漏掉的一根根稻穗，積攢起來，可以拿去喂雞喂鴨。
顏煙跟著撿了幾根，有點像當初抓知了猴的感覺。
蠻好玩的。
這裏有一根稻穗，那裏又發現一根稻穗，好多，好爽，越撿越上癮。
有點像顏煙看過的趕海直播，一直上貨，爽翻了。
天色不早，小孩們要回家吃晚飯，顏煙才戀戀不舍跟著回來。
她撿到一小捆稻穗子，收獲頗豐。
大伯母見了，把她誇了又誇：“咱們煙煙可真能幹，撿了好多稻穗回來。”
顏煙把稻穗扔進雞群裏，看它們爭前恐後低頭去啄，成就感滿滿。
吃過晚飯，大伯母把院裏葡萄架罩著的細網，取下：“現在的麻雀太狠了，用網子罩著，都把葡萄啄爛了。”
摘細網時，大伯母突然一驚一乍：“豁，這裏麵還鑽進來一隻麻雀，看你往哪裏跑。”
大伯母一把捉住小麻雀，往空中一拋，問顏煙要剪刀。
顏煙趕緊回屋裏找剪刀，遞去。
哢擦一聲，一串葡萄被剪下，顏煙伸手接過。
這串品相不錯，紫裏透黑，熟透了，看著就很甜。
第二串表麵有幾顆果實被鳥雀啄了個洞，又沒吃完，隻能摘掉破損的果子扔掉，看著很可惜。
大伯母又摘來一串，顏煙趕忙說：“夠了夠了。”
她把葡萄拿到水龍頭下清洗，用盤子裝著，端來院裏。
大伯母還嫌不夠，又切了個腦袋大小的西瓜，一起端來。
顏煙撚起一顆葡萄，葡萄紅到發黑發紫，圓潤飽滿。
輕輕一嘬，皮肉分離，汁水充足，果肉甜如蜜糖。
經過一整個夏季的陽光暴曬，積累的糖分沉澱，造就了葡萄甜酸甜酸的絕妙口感。
牙齒輕輕一抿，果肉化作一汪葡萄果汁。
顏煙感歎：“剛摘下的葡萄好甜，好多汁。”
大伯母笑嗬嗬：“幸好今年罩了細網，去年沒罩，全被麻雀給禍害完了。”
姥爺頷首：“麻雀泛濫，對莊稼造成的破壞不小啊！”
顏煙一口氣吃了十幾顆葡萄，這才把目光放到西瓜上。
紅紅的西瓜瓤，沙沙的，還在淌西瓜汁，好誘人。
她拿過一瓣西瓜，入手冰冰涼，是提前放冰箱裏冰鎮過的。
咬下西瓜瓤中間最甜的一角，水分好足，沙沙的瓤，像是包裹著的無數小水珠，齊齊在口腔裏爆開。
冰冰涼涼的瓜瓤，消夏解暑，令人一掃燥熱。
沒有收割機轟隆隆的聲音，夜晚的空氣很清新，頭頂密布星辰，圓月高懸。
中秋節快到了。
麵前擺著洗幹淨的幾串葡萄，頭頂是碩果累累的葡萄架，鄉村的夜晚靜謐，偶爾有兩三隻的知了，斷斷續續鳴叫。
手心涼涼的，顏煙低頭，西瓜汁流了她一手。
黃秀蘭拿著蒲扇，給顏煙扇風，驅趕著蚊蟲。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夜深了，大家陸續準備洗澡。
作為夜貓子的顏煙，堅持還要玩會兒手機，最後一個洗澡。
剛才在院裏葡萄架乘涼，手機一直響，有群消息，也有朋友圈點讚評論。
群消息裏，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一張美食圖片，引起群友公憤，於是大家本著互相傷害啊，誰怕誰，紛紛甩出手機裏的美食圖片到群裏。
陸陸續續，有受害者表示已經打開外賣APP，準備點外賣解饞了。
顏煙不小心打開群消息，看到兩麵金黃的炸雞，紅油湯裏泡著的螺螄粉，裹滿了辣椒粉的炸香腸……
很好，她的眼睛被饞到了。
可惜這裏點不了外賣。
她不敢多刷群消息，怕被饞死。
退出群消息，點開朋友圈，點讚幾百加。
看到沈沐的點讚，顏煙愣了下。
“煙煙，該你去洗了。”黃秀蘭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顏煙退出朋友圈界麵，關掉手機屏，回：“來了。”
剛才眼睛看餓，趕緊洗澡。
洗澡睡覺，睡著就不饞了。
村子裏安安靜靜，一覺睡到天明，好安逸。
顏煙起床時，撞見大伯母背著竹簍，帶上鐵鍬，準備外出。
她急急喊：“大伯母，等等我，我也去。”
大伯母無奈：“我去挖紅薯，地裏很髒的。”
顏煙低頭看腳上的小白鞋：“沒事，回來刷鞋底就好了。”
於是，大伯母返身回雜物間，給顏煙找來工具，一雙膠鞋，一把鐵鍬。
黃秀蘭站在田埂瞧。
顏煙和大伯母麵朝黃土背朝天，挖紅薯。
因為沒有挖紅薯的經驗，顏煙一鐵鍬下去，哢擦一聲脆響，鏟破一個紅薯。
她用手扒拉開泥巴，看到紅薯從中劈開，成了兩截，心情哇涼哇涼。
大伯母安慰她：“沒事沒事，反正最後都是喂豬，洗洗還能吃。”
想到昨天的豬食，顏煙：“……”
有大伯母這句話，她立馬放心大膽地挖。
看起來不起眼的一棵薯藤，下麵的泥巴裏居然長出好多好多紅薯，個頭小點的，有七八個，大的也有四五個呢！
黃秀蘭幫忙撿紅薯，她喜歡撿妯娌刨出的紅薯，個個完整，漂亮。
顏煙那邊的，不是這裏刨傷了，就是成了兩半，看著糟心。
很快，顏煙也找到技巧了，離紅薯根莖遠一點，就不會刨壞紅薯。
在顏煙的幫助下，提前十幾分鍾挖完今天的量。
挖來的紅薯，顏煙挑了一個洗幹淨，去皮生吃，哢擦哢擦，口感脆脆的，跟啃蘋果似的。
她趕緊安利給姥姥：“紅薯生吃，是清甜的，好吃。”
架不住外孫女的熱情，老太太接過她遞來的一小塊生紅薯：“嗯，脆甜。”
知道她們愛吃紅薯，大伯母特意挑了一些紅薯洗幹淨，去皮，切塊，放到電飯鍋裏，和米飯一起燜煮。
灶膛裏，也被扔進幾個紅薯，等待溫度把紅薯炙烤熟透。
顏煙幫忙添柴火，把灶裏的火燒得旺旺。
很快，聞見烤紅薯的香氣。
哎呀，皮有點烤焦了，她趕緊用火鉗把紅薯翻個麵，挪到離明火遠一點。
鐵鍋裏，煮著柴火雞。
雞肉煮半小時後，加入熱水泡開的幹豆角，土豆塊、藕片、幹木耳，還有一些曬幹的菌菇，喜歡的配菜都可以丟到鍋裏一起煮。
約莫十幾分鍾後，顏國棟用玉米麵揉成麵團，分成一個個小麵劑子，貼在大鐵鍋的邊緣，蓋上鍋蓋，繼續小火燜煮。
十分鍾後，貼在鍋沿的玉米餅子熟了，終於可以開吃。
一家人在廚房圍坐，中間是一隻大鐵鍋，裏麵滿滿的燉菜。
雞肉被煮得軟爛，湯汁都煮進去了，很入味，牙齒一撕，立刻脫骨。
配菜裏麵的土豆煮得粉糯糯，一抿，化成了土豆沙沙。
因為燉煮了很久，藕片軟綿綿。
黑木耳脆嫩，菌菇很有嚼勁兒，因為富含的氨基酸，使得它越嚼越鮮美。
皺皺巴巴幹豆角也被燉得爛乎，吸飽了雞湯汁，有自然曬幹的豆角清香，百吃不膩啊！
剛才顏國棟揉玉米麵團時，玉米的清香飄來，勾人心弦。
顏煙用鍋鏟輔助，從鍋沿邊拿起一個玉米餅子，迫不及待咬一口，甜甜的，濃濃的玉米香，還不錯。
顏煙吃過李春桃奶奶做的玉米餅子，她們是用新鮮玉米和麵粉做的。
大伯父貼的玉米餅子，用自家磨的純玉米麵製作，有一點點粗糲的口感。
吃完一個玉米餅，顏煙看大家用玉米餅蘸湯汁吃，她有樣學樣，也學著蘸了柴火雞的湯汁。
吸了湯汁的玉米餅，好驚豔！
配上軟爛脫骨的柴火雞，好迷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