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麻辣炒雞

◎雞肉鮮嫩不柴,雞皮q彈入味兒,辣得嗓子冒火◎

聽說推出新品, 有手工酸梅湯,排在隊伍前麵的食客立馬說:“給我帶兩杯。”

現在很少有手工熬的酸梅湯, 大部分商家圖省事方便,都是買酸梅湯濃漿,或是酸梅湯粉衝兌,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她們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出門幾步路就到了,占據天時地利,本來是過來取昨晚預定的五香兔排。

聽說有酸梅湯,立馬決定給自己買一杯,給孫女兒帶一杯。

老人住在二樓, 身體還算硬朗,爬上爬下很利索, 掏出鑰匙開門, 屋內的孫女兒正在寫作業, 聽見動靜立馬迎上來:“奶奶, 你買了什麽好吃的?”

老人晃了晃手裏的打包盒和兩杯酸梅湯:“買了甜甜最喜歡吃的兔排,還有給你買的酸梅湯。”

甜甜是留守兒童,父母到一線大城市工作,把甜甜交給奶奶撫養。

甜甜湊鼻到打包盒聞了聞, 聞到熟悉的濃鬱肉香,眼睛明亮起來:“真的是兔排, 我最愛吃兔排了,這個黑糊糊的是可樂嗎?”

“不是可樂, 這個叫酸梅湯, 比可樂好喝多了, 你快嚐嚐看。”

奶奶插上吸管, 遞給孫女兒。

甜甜吸了一口,酸得小臉擠成了苦瓜:“酸酸甜甜的,好喝,我喜歡。”

老人囑咐說:“少喝點,奶奶把兔排炒一炒,馬上洗手吃飯。”

“好。”甜甜抱著酸梅湯,回到書桌前繼續寫作業。

*

來買酸梅湯的人很多,除了學生,還有許多附近居民住戶。

顏煙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人跟她一樣的想法——想喝手工酸梅湯。

沈圓和鬱南知也沒想到,一杯小小的酸梅湯,惹得附近好多居民特意過來排隊購買。

這個點兒,太陽還沒完全落下,有點曬,還好她們出門打了把遮陽傘,隊伍如龜速緩慢移動,終於排到店門口。

店內,冷空調開得很足,一掃燥熱。

涼風習習,吹得人的胳膊,泛起了雞皮疙瘩。

終於排到她們,拿到昨晚預定的鹵味,又各要了一杯酸梅湯,鬱南知幫姐妹邱可帶了一杯,邱可臨時有事,來不了。

來的路上,心心念念期待了一路,沈圓迫不及待插上吸管,猛吸一口。

強烈的冰冷席卷了整個口腔,像是密密麻麻的尖刺,靈台一激,昏沉的腦袋都清醒了些。

屬於烏梅的酸甜,在舌尖徘徊,一股涼爽從心口蔓延到四肢。

此刻的室外,大地被烈陽炙烤了一整天,熱浪一波波襲來,沈圓感覺像是置身於冰川雪地,緩解了渾身的燥熱與煩悶。

沈圓對鬱南知說:“我感覺比衝調的好喝。”

鬱南知點頭:“酸酸甜甜的,好開胃,感覺我又餓了,幸好預定了鹵味。這個夏天不喝肥宅快樂水,我打算改喝酸梅湯。”

話音剛落,聽見店裏的顏煙喊:“酸梅湯賣完,後麵專門來買酸梅湯的別排了。”

沈圓和鬱南知相視一笑:“哈哈,咱們運氣真不錯。”

鬱南知:“幸好咱們買到了,不然今晚我饞得都睡不著覺。”

店內,顏煙忙得不可開支,她在考慮要不要招個兼職。

她這邊賣出一半鹵味的時候,顏國華到了。

他回廚房找了一次性手套、口罩和廚師帽,過來給顏煙幫忙。

所有鹵味賣完,顏國華摘掉口罩對顏煙說:“我看你這裏人流量挺好,還有很多附近居民,可以捎帶著賣點番茄,五百斤應該能賣掉。”

顏煙反問:“為什麽把銷售人群定在附近居民,是因為把番茄當做蔬菜賣?我覺得以前的老品種番茄可以生吃,酸甜多汁,完全可以當水果賣嘛!”

一語驚醒夢中人,顏國華一拍大腿:“我真是著相了,你這個想法不錯,到時候看具體銷售情況。你這邊暫時先定個五百斤,分三次運來。”

一次才一百多斤,顏煙有信心賣掉。

五月底,馬上迎來六月初。

老家村裏番茄綠油油,還沒紅,經銷商不收他們番茄了。

六一早晨,顏煙收到來自父母的禮物。

黃秀蘭送的是上次和顏煙逛商場看的雪紡碎花連衣裙,1299一條。

顏煙嫌貴,沒想到還是被媽媽偷偷買下來送她。

一千三,能買到好多好吃的,顏煙可肉疼了:“謝謝媽媽。”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顏國華。

顏國華送的禮物很樸實,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看到顏國華送女兒一隻鍋,黃秀蘭眉心微蹙:“我不是給了你一千塊?”

顏國華:“是啊,這個鍋要一千一,我還往裏貼了一百塊。”

黃秀蘭很會抓重點:“貼一百塊?每個月我才給你50塊零花錢,你哪來的一百塊?”

說漏嘴,顏國華求救地看向顏煙,被顏煙無視掉。

就她爸這點智商,黃秀蘭同誌多盤問幾句,立馬露餡兒。

以防引火燒身,她決定主動出擊。

顏煙裝作一臉茫然:“我爸沒跟你說嗎?”

顏國華不可置信,說:“賣父求榮啊!你不地道。”

於是在黃秀蘭的拷問下,顏國華一五一十老實交代自己用周末雙休時間給女兒做兼職,掙點辛苦費。

黃秀蘭攤出手心,顏國華老老實實從鞋盒裏翻出一點點積攢的辛苦費。

一紮紮紅票子,惹得黃秀蘭眼皮子直跳:“還有呢!”

顏國華心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沒了。”

黃秀蘭:“我平時給你零花錢,換季給你買幾身衣服,你還不知足,還要偷偷攢私房錢做什麽?”

仿佛能預料到這些私房錢被全部充公,顏國華蔫頭耷腦:“我看上一套餐具,八百多,再攢攢就夠買了。”

黃秀蘭想到櫥櫃裏堆著的七八套餐具盤子,平時吃飯用都用不過來,挺占地方,但別人家的男人要麽熱衷釣魚,不著家,不管老婆孩子,要麽染上賭博的惡習……

顏國華就這麽點愛好,也就隨他去了。

黃秀蘭妥協說:“行叭,明天下班你來接我,我去瞅瞅是不是真的好看,好看咱就買。”

這句話,在顏國華的意料之外:“真的,老婆,你對我太好了,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顏煙牙酸,又來了,又來了。

她穿著拖鞋噠噠,回到臥室。

關上房門,看殺妻案,碎屍案冷靜下,防止她戀愛腦長出來了。

又一天過去。

清早,清點完凍貨,顏煙煮完酸梅湯,等待冷卻。

哎,她歎氣,太忙不好,太閑也不好,有點無聊。

這個點時間還早,不知道姥爺今天是不是又出門釣魚。

給姥爺打電話,那邊傳來呼呼刺耳的風聲,雜音。

姥爺的聲音中氣十足:“我在外邊,有個釣友說他在這條野河上了很多貨,今天我特意過來試試。”

說得顏煙心癢癢,想到自己買回來隻甩過一次的魚竿:“姥爺,我也想去。”

姥爺立馬拔高了嗓音:“行啊,你來跟我做個伴兒,我把定位地址發你。”

從顏煙店裏打車過去要二十多分鍾,能耍會兒,她立馬打了輛網約車過去。

姥爺來得早,提前搶占了個絕佳釣魚台,頭頂有樹蔭,不會被大太陽曬懵了。

顏煙收起遮陽傘,看姥爺幫她更換魚鉤,掛魚餌。

姥爺手裏忙著,跟她囑咐說:“你下午要開店,一會兒早點打車。”

顏煙應聲:“好,知道了。”

這麽大太陽,依舊不減釣魚佬的熱愛。

放眼望去,河渠兩邊錯落有致的遮陽傘,像是呼啦啦舒展的牽牛花,為這片綠意盎然的野外,點綴了幾抹豔麗風景。

河邊的風很大,裹挾著水汽,吹得很舒服,倒不熱。

顏煙突然猛嗅了嗅鼻子,她在風中聞到了肉香。

隔壁釣坑裏,傳來拆食品包裝袋發出的響聲。

循著聲音,顏煙扭頭看去,是一對年輕男女,似乎是夫妻。

男的眼睛死死盯著浮標,女的身旁扔了一隻大透明塑料袋,裏麵裝著各種各樣的果幹、肉幹、豬肉脯、辣條啥的。

大概是來跟著玩兒的。

女人頭戴遮陽帽,身穿防曬衣,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在塑料袋裏翻找,從裏麵掏出一包零食,剛才發出的動靜,就是這個傳出的。

拆開包裝袋,露出裏麵醬色的、表皮烤幹水分的一個風幹雞翅膀。

牙齒撕扯,連雞皮帶走部分雞肉,被扯入嘴巴裏。

肉質絲絲縷縷,很像平時吃的風幹牛肉,隔得老遠,都能聞見風幹雞翅的香氣。

見顏煙盯著旁邊,旁邊姥爺發現異樣:“餓了,才十點吃飯有點早,給你點個外賣,你吃啥?”

顏煙不是餓了,是被饞得眼睛餓了。

她拒絕了姥爺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在網上看看。”

翻找一圈,隻有黃燜雞米飯、雞公煲、炒雞、烤雞和炸雞,就是沒找到風幹雞翅。

隻好退而求其次,她給自己點了個青椒炒雞,問姥爺想吃什麽,姥爺不挑嘴,說都行,她又點了個不加青椒的青椒炒雞。

點完外賣,之後就是不停查看外賣信息,確認外賣小哥的坐標,生怕對方找不到人。

這一片,經常有釣魚佬點外賣,點個午飯,點個冰飲喝喝啥的,外賣小哥們早已見慣不怪。

以為又是個整天不著家,不管老婆娃娃的釣魚佬。

顧客一遍一遍查看的信息反饋來,外賣小哥狐疑:“這是個餓死鬼投胎嗎?”

把餐食交給顏煙,見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後,外賣小哥稍稍錯愕。

轉而惋惜,年輕小姑娘有什麽愛好不好,非要跑來釣魚,把自己曬得黑漆漆。

不過她皮膚挺白,大概是剛來的,與這裏其它曬成醬油色的釣魚佬,顯得格格不入。

顏煙帶著兩份餐食,給姥爺一份,她一份。

姥爺不能吃辣,顏煙給他點的清淡口,特意交代店家不要放任何辣椒,隻有雞肉和洋蔥。

她這份滿滿的青紅辣椒,雞肉表皮裹著濃濃的老抽,看著就很有食欲啊!

淺嚐一口,舌尖麻麻辣辣,青紅椒又脆又辣,辣得顏煙鼻尖冒出細密汗珠,張嘴斯哈斯哈。

爆炒的雞肉鮮嫩不柴,雞皮q彈入味兒,辣得嗓子噴火。

她一塊雞肉,扒一大口米飯,賊下飯!

老爺子掃一眼她飯盒裏致死量的辣椒,搖搖頭,低頭扒自己的飯。

他的飯不辣,雞肉吃起來還算新鮮,自然比不上家裏保姆做的飯菜,畢竟吃個外賣,咱不能要求太高。

吃完飯,把生活垃圾全部裝到一個袋子,一會兒離開的時候拎走。

這時候,顏煙才正式開始進入狀態。

她甩杆,旁邊姥爺捧場:“這竿甩的漂亮。”

顏煙放下魚竿,從口袋裏摸出個口香糖,剝了糖紙,放嘴裏嚼著:“姥爺,你吃不吃?”

老爺子:“我不吃,我用礦泉水漱漱口就行。”

正嚼著口香糖,顏煙瞧見浮標動了,水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拽著:“姥爺,是不是有魚咬餌了。”

“按照我的經驗,沒這麽快吧!”說完,老爺子就看見顏煙提起魚竿瞧了瞧,以她被洗髓丹改造過的極好視力,一眼看清水裏一個巴掌大的影子:“好像是條鯽魚。”

這魚不大,不用溜,她一下子提溜起來。

把魚提上岸,門外漢的顏煙怕傷到魚嘴,不知道怎麽摘下來,幹瞪眼看著姥爺。

老爺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安慰自己,運氣,外孫女隻是運氣比較好而已!

天知道,他一大清早趕過來,臨到中午,水箱空****,隻有水,連片魚鱗都沒有。

老爺子手把手給顏煙示範:“這個不難。”

他取下鯽魚,放到手掌心比劃著,然後小心翼翼放到水箱裏。

顏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又甩出一杆,眨眼間,浮標又動了。

一扯,又上貨一條鯽魚,比剛才那條小點。

顏煙這邊一直上貨,姥爺跟坐了冷板凳似的,一直沒有咬餌。

以他的經驗,不應該啊!

又等幾分鍾,不見咬餌,老爺子收回魚線,發現魚鉤上的餌料被魚兒吃掉,卻沒咬魚鉤。

隻吃魚餌,不咬魚鉤,這些魚太狡猾了。

不到半小時,水箱裏都是顏煙釣的鯽魚,她把手裏的魚竿遞給老爺子:“姥爺,我得回去開店,把我的好運氣給你,多釣點魚,一會兒你來店裏找我啊!”

這話說得,老爺子愛聽:“好,你有事先去忙,我去找你。”

因為昨天很多顧客沒買到酸梅湯,今天顏煙特意熬了兩桶,順便停掉花生豆漿,改賣冰鎮酸梅湯。

大夏天,熱得一身膩汗,誰愛喝滾滾燙燙的花生豆漿呢?

來一杯冰鎮酸梅湯,解暑消夏,冰冰涼涼,喝得很舒服啊!

營業結束後,她在廚房清洗廚具,聽到大堂傳來熟悉的聲音:“煙煙,姥爺來找你了。”

顏煙從廚房探出個小腦袋:“等我兩分鍾,馬上好。”

*

十幾分鍾後,黃秀蘭和顏國華從菜市場出來,兩人從公交車下來,穿過馬路,遇到個熟麵孔的老太太:“秀蘭啊,你閨女兒帶著你爸來看你來了,趕緊回去吧!”

黃秀蘭疑惑不解。

她爸來,怎麽不事先跟她說一聲?

隻有她爸一個人來了,老太太沒來,老太太一個人在家?

難道兩口子又吵架,冷戰啦!

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來到小區門口,望著來來往往的住戶聚集在一起討論,黃秀蘭心裏的不妙直接達到頂峰。

湊近一瞧,謔,正中央放著一隻水箱,爺孫倆蹲在水箱旁被圍觀。

聽說是釣的純野生的鯽魚,不是養殖魚,來往許多住戶挺心動,紛紛停下,詢問賣不賣?

顏煙搖頭:“不賣,就是拿給你們看看,這都是我跟我姥爺釣的。”

剛才問話的住戶:“???”

圍觀住戶:“???”

湊熱鬧的保安:“???”

顏煙發現剛才她說不賣的時候,突然來了個+999,狠狠漲了一波威望值。

還差五千。

還差一千。

黃秀蘭哀歎,完了,她閨女被她爸帶壞了。

趁著閨女和老爺子沒發現,黃秀蘭拉著顏國華悄悄溜走。

顏煙輕咦了一聲:“剛才好像看見我爸媽的臉,一閃而過。”

今天滿載而歸,姥爺麵色紅潤:“煙煙,今天跟姥爺回家吃飯去。”

顏煙正有此意:“好嘞,姥爺。”

在姥爺小區門口又攢下一波,可以兌換第三顆了。

來到姥爺家,姥爺挑出幾條大的,顏煙帶回去兩條,給保姆兩條,其餘的打算放了。

釣魚嘛,圖個樂趣,很少有今天這麽開心。

正樂嗬,顏煙拆掉糖紙,拿出個東西塞進嘴裏:“爺爺,這是新出的糖果,你嚐嚐看。”

糖果入口即化,不等老爺子細細品嚐:“嗯?這是什麽糖,好像沒什麽味兒?”

顏煙隨口胡謅:“這種糖不含糖,就是這個味兒。”

她一臉篤定,老爺子被她糊弄過去,還真以為又是她們年輕人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零食。

顏煙又如法炮製,給姥姥嘴巴裏塞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