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辣鹵蘑菇
◎水靈靈的蘑菇，嫩滑，好鮮啊◎
一天前，小琴提出跟男友分手。
徐峰見挽留不住，於是列出幾張賬單。
收到前男友徐峰的賬單，讓她還錢，小琴當場就懵了。
她和徐峰在一起時，每次對方請吃東西，或是送節日禮物，小琴也會回贈差不多價值的禮物。
見小琴捧著手機愁眉苦臉，玲玲問：“我聽別人說徐峰給你花了很多錢，是不是那個賤男人又纏著你？”
小琴：“不是，他向我索要戀愛期間的費用，我這個月零花錢不太夠。”
“那個摳搜男人讓你掏錢，你還真打算掏給他？”玲玲看小琴跟看傻麅子似的，對她恨鐵不成鋼：“真是太天真，你不是給他買過禮物，我知道的就有一雙名牌運動鞋和墨鏡，你把付款記錄找出來。”
小琴查找付款記錄時，玲玲一目十行瀏覽完徐峰發來的賬單，越看越無語，簡直了。
“我還以為花了他多大一筆錢，26元的兔頭，1元的綠豆冰棍，12元一碗湯粉，15元一杯奶茶，三毛一根的頭繩，2元的鑰匙扣……哈哈哈，這是什麽奇葩摳搜男？”
玲玲嘖嘖了兩聲：“這男的太雞賊，昨天給你下跪求和，見你決心分手，立馬列出一張賬單，一點不肯吃虧。你太天真玩不過人家，我幫你發論壇裏，讓大家看看這是個什麽狗男人？”
小琴怯生生說：“這樣不太好吧！”
玲玲瞪她：“你個慫包，人家到處宣揚給你花了多少錢，你頭上扣個吃人家喝人家的物質女黑鍋，你很光彩嗎？”
小琴被瞪得縮了縮脖子：“那，那發吧。”
發完帖子，小琴的付款記錄也整理出來了，扣掉徐峰發來的賬單總金額，她給徐峰花的錢整整多出一千多塊！
恰好這時，論壇上的帖子熱度發酵，被扒出貼主的室友是之前吃兔頭得腸胃炎公開道歉的男女主人公，吃瓜群眾沒想到這麽快吃上後續的分手瓜。
帖子裏，有兩個id自稱是徐峰的朋友，上躥下跳，汙蔑小琴是物質女，帶節奏。
差點把吃瓜路人被帶偏到溝裏，玲玲及時上線甩出付款證據，並且喊話讓徐峰趕快還錢。
這個反轉，吃瓜路人表示今天瓜瓜真美味啊！
再一瞅，樂嗬得不行，前男友自己穿名牌，給女友送假貨口紅……
螺螄粉沒有螺：【什麽三毛一根的頭繩，兩元的鑰匙扣，都要找前女友還錢！這什麽摳搜男！！窮瘋了吧！！！】
暴富暴美暴瘦：【摳搜男還造謠人家女孩子物質，我看你不是徐峰朋友，是徐峰本人吧，快點還錢！】
起床困難戶：【還錢，謠螂！】
純情少男：【雖然我是男的，我也為有這種同類感到恥辱。】
……
吃完午飯，一家人帶上趁手的工具，上山祭祖。
上山裏掃墓祭祖期間，顏煙發現進度值一直陸陸續續增加，一會兒加1，一會兒加2，加1，加3……
起先顏煙一直觀察它們增長的規律，試圖找出源頭，後來見它沒有任何規律，暫時拋到腦後。
下山途中，顏煙帶著小侄女兒玩耍，姑侄倆手裏一人一根小木棍，小路兩旁生長的野草，全部遭了殃。
顏茉指著草木豐茂的一處，大喊：“姑姑，那個是不是蘑菇呀！”
高度近視的顏煙眯眼瞧了瞧，沒瞧出來。
她下意識掏出手機，點開拍照模式，鏡頭拉近，一簇簇灰白色的蘑菇，形似把小扇子，像是平菇。
顏煙對顏茉說：“你在這裏站著等姑姑，別亂走。”
顏茉乖巧點頭。
顏煙手持木棍，扒拉開雜草，開辟一條道路，來到倒塌的樹木麵前，她沒忍住，驚呼：“我的天。”
走來的宋錦見原地隻剩女兒，不見顏煙，女兒指著一處，宋錦探頭看去，聽見顏煙的驚呼，忙問：“顏煙，發生什麽事了？”
顏煙：“嫂嫂，你快來。”
宋錦抱著女兒走來，往前眼前滿地生長的蘑菇，雙眼放光：“我的天啦，這麽多，這是平菇吧！”
顏煙不確定說：“應該是。”
她招呼堂哥、大伯父伯母和顏國華和黃秀蘭一塊兒來，經過長輩們的鑒定確認為平菇，小輩們喜滋滋開始采摘這一片。
黃秀蘭嘖嘖稱奇：“這麽多，得有一二十斤啊！”
顏國華從地上撿起一片落葉，內藏水汽：“應該是昨晚剛下過雨，早一天來都沒有，你們運氣真不錯。”
顏國棟接過話茬：“還是年輕人視力好啊，剛才上山我們都沒發現。”
顏煙小心翼翼采摘下一大簇平菇，到手足有半斤多，她不好意思說：“小茉茉發現的，我也看不清這麽遠。”
黃秀蘭：“讓你平時少看點手機，她近視眼四百多度，這樣下去眼睛廢了。”
顏煙：“……”
把十多斤平菇運下山，等待吃完飯的間隙，堂嫂帶著顏煙在家後麵的竹林挖筍子。
這時候的小筍子剛剛冒頭，剝完皮，露出裏麵翠玉般的新綠，色澤如羊脂白玉，新鮮，嫩生生。
一鋤頭拋下去，挖出個筍子，讓人非常有成就感，顏煙越挖越有勁頭，吃不吃無所謂，主要是喜歡挖筍子。
宋錦挖筍，女兒給她拾筍子，分工明確，顏煙自個兒挖，自個兒撿，挖得比嫂子和侄女兒還多。
宋錦看出來了，小姑子是真愛挖筍子啊！
看著滿滿收獲，顏煙雙手叉腰。
在大伯父伯母家吃完晚飯，後備箱裏塞進幾隻大編織袋，裏麵有土豆、黃瓜、萵筍、竹筍和蠶豆。
臨了，又被大伯母塞來一雙小母雞和新鮮水靈的一把藕帶。
還有她們在山裏采的山珍，平菇嬌嫩，經不得顛簸，用泡沫和稻草墊著，放到最上麵。
顏國華的後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顏煙的堂哥堂嫂那邊也是如此。
堂嫂宋錦打量著處理好的小母雞，大伯母在一旁提醒：“回去放冰箱裏冷凍室，放一個月沒事，多熬點雞湯給孩子喝，最補人了。”
宋錦和丈夫不會殺雞，公婆公爹格外體貼，總是會事先處理好。
夜幕降臨，天色暗沉下來，宋錦回：“知道了，媽，我們開車回去，你們在家多保重身體，別太勞累。”
兩輛車相繼駛出村子，村口的大黃狗狂吠不止，駛離遠後，村子重新恢複平靜。
在小道上行駛，進入高速後，顏煙和堂哥堂嫂揮手分別，各自奔向不同的歸途。
過去很久，顏煙發現進度值增加保持停止，截止目前，現在總共增加27% ，目前進度63%，還剩下37%進度值。
她盯著透明對話框，若有所思。
群裏小夥伴有人按捺不住問她，今天接不接單？
顏煙確定接單後，手機一陣叮叮叮，群裏消息飛速滾動。
藍色的天空：【我要預定120串兔腰，30個鴨翅，6根鴨脖，一共多少錢，我轉你？】
五顏六色的顏回複藍色的天空：【是不是不小心多按了一個0？】
藍色的天空回複五顏六色的顏：【120串兔腰，沒有錯，快給我算錢，轉你。】
圓圓的兔腦殼：【嚶，回來了，我要五個兔腦殼。】
酸辣洋芋絲兒：【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我要兩個鴨頭，三個鴨脖，素菜串串每樣兩串。】
……
黃秀蘭同誌歪頭看來，顏煙非常識趣地放下手機。
休息一天，群裏小夥伴們太熱情了，今晚預定單子爆單。
顏煙估算了下，明天的預定單，加上散賣的鹵味全部賣完，她的單日營業額能突破2000元大關！
刨掉所有成本，利潤大概有800元左右。
投入的成本3500元，已全部回本，甚至她還小賺了幾千元。
從上自下瀏覽一遍剛轉賬的付款記錄，顏煙笑得見牙不見眼，一臉財迷樣。
叉腰，她可真是牛叉壞了！
數錢很歡樂，第二天處理兔腰，差點把顏煙累斷腰。
今天顏煙要的兔腰比平時多，惹得陳誌鵬打趣她：“顏老板生意越來越好啊，以後承蒙多多關照。”
顏煙：“也就運氣好，遇到個愛吃兔腰的顧客，可能上回沒吃夠，以後不一定常來。”
陳誌鵬嘿嘿笑：“要手藝好，才有顧客肯上門，照這樣發展，過不了多久顏老板就能開店創業做大生意。”
開店，算是顏煙目前這一階段的夢想吧！
天天晚出晚歸，風吹日曬，顏煙做夢都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店鋪。
鋪子租金太貴，現階段，她承擔不起。
等顏煙清點完，陳誌鵬趕著給下一個商戶送貨。
揭開蓋子，不鏽鋼桶裏，一堆等待處理的兔腰，看得黃秀蘭懷疑人生：“這玩意兒有那麽好吃嗎？”
廚房飄**著一股臊腥氣，中午吃的美味平菇也不香了，熏得黃秀蘭差點yue了。
默默套上口罩，隔絕了部分氣味，廚房裏的窗戶全部打開，散味通風，氣味沒那麽濃烈。
平菇經不起存放，多放兩天，表麵會滋生一種白菌，不是發黴，也能吃，但口感極差。
同樣竹筍也是，多存放一天，鮮味隨之消散分，老了口感不好。
昨晚回家後，顏國華同誌連夜處理一部分平菇和竹筍，開水燙一燙，裹在保鮮袋，放冰箱裏存放。
另一部分，顏煙有自己的用處。
反正家裏吃不完，天天吃，也不叫個事兒，她可以鹵好了拿去賣啊！
平菇和竹筍，她各準備了二十串。
拍完照，發到群裏，也不管手機叮叮響，顏煙開始整理出攤的工具。
來到小吃街入口，立刻圍上來一群女孩子，人頭攢動，約莫有一二十號人，把顏煙搞懵了。
有人問：“這個是便衣煎餅嗎？”
另一個女孩子說：“粉色小吃車，好像是，我看大家都跟著她，我們也趕快跟上，不然一會兒搶不到了。真好奇她家鹵味到底有多好吃，這麽多人來買？”
新來的顧客找不到顏煙的攤位，隻好在小吃街入口安靜等待顏煙，老熟客嫻熟自發的排好隊。
顏煙開著電三輪，身後烏泱泱一群人跟著，跟逃難似的。
外麵鬧饑荒了嗎？
看把這群小姑娘餓的。
“讓一讓，挪挪腳，等我過去咱們開始出攤。”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顏煙終於從人群擠出來。
“我預定的三個兔頭，這是昨天的付款記錄。另外要平菇和竹筍各來兩串，一共多少錢？”拿到食物，蔣小雨從人群擠出來，立刻被隊伍後麵的女孩問住：“她們家鹵味除了兔頭，別的怎麽樣？我們看學校論壇上有人說又香又辣，吃了還想吃？”
蔣小雨沉吟道：“都不錯，不過我最愛啃兔頭，吃不了兔頭的，可以選擇兔腿和鴨翅，不過看今天的情況，排到你們的時候，大概鹵貨賣完了。”
“啊，這樣啊，我們剛知道她家鹵味好吃，特意來的。”兩個女孩對視一眼，一臉失望。
蔣小雨微笑：“下次記得早點來，或者可以加老板的群，在群裏預定。”
“好的，謝謝你。”兩個女孩雖然失望，仍沒有從隊尾挪開，猛吸了吸空氣裏漂浮的濃鬱肉香，混合著辣椒和鹵湯的異香，饞得人口水噠噠。
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來都來了，不到黃河心不死。
十來分鍾後，顏煙扯著嗓子喊：“後麵別排了，沒了，全賣完了，明天再來吧！”
聽見這個噩耗，兩個女孩年輕的麵孔皺成一張苦瓜，看來她們今天運氣不太好。
添加小吃攤老板的群，還提示群員已滿，兩個女孩和其它沒有買到鹵味的食客們等待顏煙建2群，把她們拉群裏時，來了個皮夾克的紋身男，打包拿走了好大一份鹵貨，看得人羨慕不已。
有心想要問對方買點，掃見對方手背上大片的紋身，有些發怵，不敢開口。
用餐區，宋誠跟人通話：“這種小事也來找我，請你們是來吃幹飯的啊！必須拿出個解決辦法，解決不了，給我卷鋪蓋走人。”
掛掉電話，宋誠一撩眼皮，餘光掃見藍天拎回一兜打包盒，整齊地放到桌上。
揭開打包盒，不見鹵味，反而率先聞見一股濃烈香氣，鹵料的草木芳香與肉類分泌的油脂調和，孕育出一種獨特馥鬱的鹵香。
它們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地往人鼻腔裏鑽。
猛吸一口香氣，口腔裏快速分泌著唾液，嗅覺，味覺，被調動起來。
餐盒裏，鴨翅身上流動著幹玫瑰色流質的油脂，它骨頭裏的骨髓，是極鮮美之物，令人回味無窮。
套上一次性手套，宋誠拿起鴨翅，緊縮的眉心，忽而舒展開來。
兔腰子蘸上紅紅的幹辣椒粉，吃完鴨翅，來一串兔腰，吃著幹香，吃到後麵越吃越辣，喉嚨冒火，又舍不得放下。
越辣越爽，越想吃，跟自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