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酥鍋
◎蹄筋兒也被煮得爛乎，啃得糯嘰嘰◎
“老板在嗎？”
聽見有人詢問, 顏煙從廚房出來，看見兩個麵嫩的女孩子進店, 想起了什麽：“你們是kk和小鬆許？”
女孩怯生生說：“老板忙的話，我們可以等你不忙的時候來。”
顏煙：“沒事，現在我不忙，你們先坐一下。”
留下的kk和小鬆許手足無措，看一眼圓桌邊的沈沐和顏老板的姥姥姥爺，心裏遲疑著，他們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們……
進店時的勇氣，像是皮球泄了氣，很想拔腿就跑, 但是顏老板已經進廚房給她們做飯，這樣走掉不太好。
心裏天人交戰之際, 聽見沈沐招呼她們：“別站著了, 坐啊。”
兩位老人也是慈眉善目, 笑眯眯看來。
頓時kk和小鬆許放下戒備, 坐到圓桌的另一端，盡量不打擾到她們。
圓桌另一邊，沈沐和姥爺繼續交談……
廚房裏，顏煙打開冰箱。
裏麵有剛才包牛肉餃子, 剩下的肉餡兒，這會兒十二點左右, 包餃子來不及，顏煙決定給她們做個牛肉洋蔥麵。
牛肉跟洋蔥丁大火爆炒, 另一隻鍋裏放入清水, 大火煮開, 燙個掛麵。
這邊牛肉澆頭做好, 掛麵也燙熟了，燙點青菜，葷素搭配。
兩碗牛肉洋蔥麵端上桌，kk發出驚歎：“好香，好豐盛，謝謝顏老板。”
小鬆許：“謝謝顏老板。”
顏煙：“不客氣，你們慢慢吃，吃完要給我好好幹活。”
話落，kk和小鬆許立馬沒太大心理負擔，反正她們是幹活抵債，又不是吃白食。
kk嘬著麵條，跟小鬆許邊吃邊聊：“唔，居然是牛肉澆頭，好好吃，顏老板這樣真的不會虧嗎？”
小鬆許：“確實好香。而且我感覺顏老板剛才故意那樣說，讓我們沒有心理負擔。一會兒我要給她把玻璃擦得幹幹淨淨，才能對得起這碗牛肉麵。”
kk認同她的看法：“我也要好好做工抵飯錢。”
顏煙給的麵條很多，澆頭也很足，油水很大，kk和小鬆許吃到撐。
後麵顏老板問她們夠不夠，要不要再煮點？
兩人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吃得很飽。”
飯後，小鬆許負責擦玻璃，kk做店內清潔衛生。
做完衛生，kk和小鬆許離開。
顏煙想了一天，給周律師答複，她決定按照對方給的最優方案，先發出律師函警告，警告不行的話，繼續起訴。
這種官司周期長，勞心勞力，獲得的賠償與付出時間不成正比，所以周律師是不太建議她起訴打官司。
跟周律師溝通完，時間來到下午，姥姥姥爺精神頭萎靡了些，回去午休。
店裏隻剩下顏煙和沈沐。
進入十月下旬後，部分桔皮由青轉黃，甜度增加，九分甜，一分酸。
沈沐剝了個桔子：“煙煙，你吃嗎？”
顏煙把鹵味放進鹵桶裏，定好時間，接過沈沐遞來的桔子，拿起兩瓣塞到嘴裏：“好甜。”
沈沐：“吃了我的桔子，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顏煙側頭：“你土匪啊，吃你個桔子，還會提要求，先說說看是什麽事情？”
沈沐委委屈屈一望：“上次登門，阿姨說過，讓你有時間帶我回家吃飯，你是不是忘記了？”
他像隻柔軟小綿羊，看著好好欺負的樣子。
顏煙忍住想要欺負他：“我跟父母說一聲。”
沈沐嗯一聲，揚唇。
跟黃秀蘭和顏國華打過招呼，顏煙抬眸說：“她們說好，下班了去市場買菜。”
沈沐的唇角，瘋狂上揚。
下午，周婭到店時，見到前麵排著兩位顧客，感覺可能有希望買到鹵鵝。
昨天顏煙店裏臨時請假休息一天，周婭隻好吃播別的美食，結果流量下滑得很嚴重，不到平時的四分之一。
每次店裏推出新品，周婭在直播間裏吃新品鹵味，流量都會突破一個新高度。
上次吃粘米團子，還有鹵豬腦花，她的直播間觀看人數曾經一度突破五位數，一天漲粉五六百人。
今天推出的新品鹵鵝，她勢在必得。
李阿姨到店後，店裏開始正式營業。
聽到排在第一位的食客買走一斤鹵鵝，周婭心頭不由哀歎。
半隻鹵鵝也隻有兩三斤，隻能期待排在第二名的食客不買，她還是有希望的。
排在前麵的食客拎著幾隻袋子，裏麵都是打包的兔腰串串 ，買這麽多，吃得完嗎？
緊接著周婭麵上一喜，買這麽多兔腰，應該吃不下鹵鵝。
她感覺自己穩了。
很快，她聽見前麵的微胖男人哀嚎：“我最喜歡的鵝腹居然被買走了，看來有很多人跟我一樣識貨。算了算了，剩下帶鵝腿的半隻鹵鵝，給我全部稱了，看一共多少錢？”
過完稱，藍天拎著鹵鵝準備離開。
身後的食客說：“哥，這份鹵鵝能不能賣給我，我可以多出點錢。”
藍天眼睛一瞪：“你看我，像是差這點錢的人嗎？”
周婭：“我不是這個意思，哥，我隻是太心急想買鹵鵝，不好意思。”
藍天掂量掂量鹵鵝的分量：“這點才不到一斤半，要是多點，我可以分給你些，這些不夠我塞牙縫。”
周婭感覺自己太冒失，連連道歉。
在後麵食客的催促下，趕緊上前拿出昨晚的預定單。
半隻鹵鵝，一半被剛才買兔腰串串的食客買走，另一半被顏老板的男朋友買走。
周婭更不敢找沈沐，問他賣不賣？
是店老板的男朋友又怎麽樣，照樣也要排隊才能買！
周婭隻怪自己出門太磨嘰，早點到店裏排隊就好了。
隻能晚上在群裏問問看，明天還有沒有鹵鵝賣？
周婭離開後，距離店鋪快要關門時間，沈圓姍姍來遲。
一進店，她抱怨：“有什麽好催的，一直催我，晚點我去你小區拿也是一樣的。”
沈沐：“晚點，我不在小區。”
沈圓順著他的話，問：“不在小區，你在哪兒？”
沈沐抿唇一笑：“我去煙煙家吃飯。”
他去顏煙家登門拜訪的事情，沈圓還是聽家裏人說的。
昨天畫展，雙方家長簡單見了麵。
顏老板的父母對她二哥滿不滿意，沈圓不知道。
反正她奶奶對顏煙挺滿意，恨不得立即把未來孫媳婦兒拐回家，已經準備相看聘禮了。
今天二哥又去顏老板家吃飯，約莫顏老板的父母也是滿意的。
以前沈圓在某平台看到一個問答——
擁有一段被雙方父母祝福的戀愛，是什麽體驗？
這不就是嘛！
父母認可，彼此歡喜，互相奔赴……
沈圓打趣道：“過不了多久，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了吧！”
沈沐腦補了下婚宴場景，顏煙穿婚紗的模樣……
“太，太快了。”雖然他也很想，畢竟他和顏煙隻認識不到兩個月，以顏煙的理性，不會太草率的進入一段婚姻。
他理解她，所以也願意放慢腳步。
送走所有顧客，鎖上店門。
在公交站台等候間隙，沈沐擔憂問：“我今天穿這身，真的沒問題嗎？”
顏煙給予肯定：“休閑裝很好啊，不過昨天畫展你穿的西裝，也很帥氣。”
說完，她想到什麽：“比你特意穿的老氣西裝好看，哈哈。”
沈沐輕垂長睫。
沈圓說的沒錯，她們女孩子都喜歡西裝的硬朗正裝。
雖然她老是笑話他，但是她誇他帥氣耶。
那就原諒她。
掏出鑰匙開門，兩人在玄關換好拖鞋。
瞧見廚房方向傳來的燈光，沈沐對她說：“我去廚房給叔叔幫忙。”
走到廚房，他敲了敲門。
黃秀蘭開門，見到他：“你們這麽快到家了，到客廳裏坐，飯菜還要等下。”
沈沐說：“阿姨好，我來幫叔叔的忙，您到客廳陪煙煙吧！”
黃秀蘭愣了下，畢竟讓客人幹活不太好。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沈沐一麵卷起襯衣袖子，一麵說：“我總不能白吃白喝，要做工抵飯錢。”
kk和小鬆許，被他學了個十成十。
黃秀蘭稍一愣神，讓開了道。
“叔叔好，這些菜是要擇的嗎？我馬上洗個手擇，一會兒我能在邊上看著您做飯嗎，煙煙喜歡吃您的飯菜，等我學了做給她吃。”身旁，傳來沈沐的聲音。
顏國華心裏冷哼。
別以為拍他馬屁，自己會給他好臉色：“隨你，你願意看就看。”
他的聲音不鹹不淡，沈沐擇好了菜，又主動幫忙切配菜。
廚房的空間狹窄，轉不開太多人，黃秀蘭走出廚房，捂嘴笑。
讓他學吧，反正小沈學了，也是造福她閨女的胃。
客廳裏，顏煙收到周律師的來電。
大意是他剛才收到山寨店主的電話，對方大約是查了周律師打過的一部分侵權案例，害怕了。
或許也有受到抵製，在江大論壇熱度頗高，導致店家沒什麽生意，又害食客吃壞了肚子，被投訴舉報整改，一係列措施下來，對方決定馬上拆除侵權的招牌，並且跟周律師請求，讓幫忙說好話，不要告他們。
這個結果，顏煙比較滿意：“謝謝你，麻煩周律師白跑一趟。”
周律師：“不白跑，我出行的車費，還有谘詢費，後續賬單我一起發給你。”
顏煙：“好的。”
掛掉電話，顏煙看見黃秀蘭從廚房出來。
她正準備往廚房走，被黃秀蘭一把拉住：“別去湊熱鬧，讓你爸跟他單獨呆著。”
顏煙不解，還是聽了媽媽的話。
廚房裏，在顏國華的指揮下，沈沐把雞塊和四個豬蹄子、幾塊五花肉一起碼到鍋裏，逐一碼上炸豆腐、藕片、海帶和白菜，調上一碗喜歡的料汁，澆下，需要用小火煮兩三個小時。
也可以放豆角、豆皮，比較耐煮的蔬菜，都可以一起放進去煮著吃。依據個人喜好，有些人家還會用魚、羊、牛肉做這道酥鍋。
如果時間趕來不及，可以像顏國華這樣用高壓鍋壓，四十分鍾左右即可。
酥鍋油水足，再做一道清淡口的湯水，解膩潤口。
沈沐片好的草魚，被顏國華拿來打成魚丸。
……
廚房外，顏煙閑著也是閑著，換上鞋子到樓下超市買來二十斤大米。
二十斤大米沉甸甸，顏煙覺得還好，就是拎著怪勒手。
回到家，她掌心裏勒出點點淤紅。
上次看老爸扛在肩上，還安慰她說不累，騙人！
見她盯著手心，黃秀蘭過來瞧一眼：“勒到了，活該，你下樓不跟我說一聲，不然我給你搭把手。”
說著，她牽著女兒的手：“來，我給你揉揉，把血給你揉開就好。”
顏煙齜牙咧嘴，哼唧：“疼。”
黃秀蘭說：“要不你一次性買十袋大米，好像超市裏十袋起送。”
顏煙：“我問過，人家要十袋五十斤的大米起送，我怕買太多，放著受潮。”
說話間，沈沐從廚房探出個頭來：“阿姨，煙煙，可以洗手吃飯了。”
淤血揉散了些，聽到吃飯，顏煙以為終於脫離黃秀蘭的魔掌：“媽媽，吃飯了。”
黃秀蘭不放過她：“最後一根手指頭，馬上好。”
聞聲，沈沐走來：“怎麽了？”
顏煙安慰他：“沒事。”
沈沐連忙看向黃秀蘭，見阿姨麵上沒多大起伏，應該沒有太大事，於是回：“都是叔叔做的，有酥鍋，還有魚丸蘑菇湯。”
顏煙：“哇，今天你有口福了。”
沈沐：“我還沒吃過酥鍋，今天第一次聽說，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顏煙回：“好吃的，可香了。”
黃秀蘭說好了，她立馬往廚房過去。
用高壓鍋燉出來的酥鍋，不加一滴水，白菜裏含有大量水分，顏國華正在大火收汁兒。
黃秀蘭幫忙端飯碗，收完湯汁的酥鍋，也被端出。
雞塊、豬蹄子和五花肉，飽含大量的油脂，被燉煮出來，吸飽了油脂的蔬菜，軟軟塌塌，一鍋油汪汪。
帶皮的五花肉，肥瘦相間，裏麵的肥油被煮出來，吃起來肥而不膩。
瘦肉部分，軟嫩不柴，醬汁都被煮進去，很入味。
依照各家不同口味，有酸甜口，有香辣口，她們家今天做的醬香風味。
豬蹄子也好啃，皮質軟乎乎，一口連帶皮質膠質全部嘬到嘴巴裏，蹄筋兒也被煮得爛乎，啃著糯嘰嘰。
雞塊爛乎到，牙齒一嘬，立刻骨肉分離。
醬汁流油，流到嘴角，顏煙拿紙巾擦拭掉。
連吃幾塊雞肉後，她眼睛又瞄上了煮得軟軟的白菜。
整片的白菜葉，燉了許久，梗子嚼起來略有些脆甜，葉片也是軟軟的，恨不得入口即化。
整片白菜葉，比掰成段的炒白菜好吃。
海帶也是糯糯軟軟的，一抿即化。
煮出的藕片不脆不粉，很入味，有點類似鹵藕片的味道。
經過長時間的燜煮，炸豆腐被煮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吸飽了醬汁肉汁。
一口咬下，在口腔裏爆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