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集團小少爺x工地工人
朱小愛算是顏控, 雖然和季初燕不怎麽熟,但是季初燕畢竟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她左看右看都覺得喜歡, 被季初燕這麽一喊, 頓時笑得牙花子都快出來了。
“誒~”她問,“你幾歲來著?”
季初燕說:“我二十了。”
朱小愛一驚:“你才二十啊?臥槽, 你和我哥差了七歲, 你們這性格南轅北轍, 怎麽當上朋友的?”
話一說完, 嘴巴又被捂住了。
“少說點話。”鄧明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朱小愛很少被自己表哥這麽略顯粗魯地對待,她立即明白過來——自己表哥在不高興。
但她不知道鄧明薑在不高興些什麽, 遇到朋友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看人家季初燕笑得多開心。
想歸想, 但她不敢說。
嘴上的手鬆開, 鄧明薑不鹹不淡地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無聊,過來這邊走走。”季初燕像是早就想好了台詞, 說得那叫一個流利,還往後指了一下,“我在那邊吃飯, 順著這條路就過來了。”
鄧明薑問:“哪邊吃飯?”
“那邊。”
“哪個飯館?”
“就、就一個川菜館。”
“叫什麽名字?”
“……”季初燕答不上來,表情肉眼可見的慌亂, 他撓頭說,“我、我直接進去了, 沒記飯館名字。”
鄧明薑咄咄逼人的態度讓朱小愛直皺眉頭,她抬起胳膊撞了撞鄧明薑的腰側:“哥,你問就好好問, 這麽凶幹什麽?”
說完,她驀地想到什麽, “不對啊,那邊不是湖嗎?哪兒有什麽川菜館?”
季初燕:“……”
他後悔一直在這裏蹲點了,早知道先去樓上找一家店吃飯。
季初燕心虛得不敢直視鄧明薑的眼睛,他穿得不少,背後的冷汗涔涔而下。
還好鄧明薑的目光沒在他身上停留太久,隻道:“我去書店,你呢?”
季初燕摸摸下巴,垂眼看著自己的腳,雙手背在身後,吞吞吐吐地說:“我沒什麽事幹,也去書店看看好了。”
“好啊好啊。”朱小愛高興地說,“那一起唄。”
季初燕沒有應聲,忐忑不安地抬眸看向鄧明薑。
鄧明薑已經把頭轉了過去,說了句隨便,然後邁開步子朝書店裏麵走去。
季初燕眼睜睜看著鄧明薑走到前麵,臉色發白,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他像一隻老鼠,從地溝裏爬出來,偷偷摸摸地、戰戰兢兢地走在街道上,可他腳下的路不是水泥地,是一層薄如蟬翼的冰。
他真正體會到了如履薄冰的感覺。
他的命運全交在鄧明薑身上,隻要鄧明薑的步伐稍一沉重,他腳下的冰就會破碎,他不知道會掉向何方。
下場總歸不是好的。
季初燕呆呆站在原地,直到被朱小愛扯了下袖子。
朱小愛心裏真是奇怪極了,她哥和季初燕是朋友,前幾天還一起吃過飯來著,怎麽一轉眼就跟仇人一樣?
她不清楚她哥和季初燕之間發生過什麽,為了不讓季初燕尷尬,她拉著季初燕往書店裏麵走。
一邊走一邊說。
“哎呀,我哥可能心情不好,悄悄跟你說,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才被我大姨念叨過。”
季初燕問:“阿姨念叨他什麽?”
“還不就是希望他多出去走走,不要老宅在家裏,開闊一下心胸、陶冶一下情操、豐富一下生活。”朱小愛想著季初燕是鄧明薑的朋友,說話倒沒多藏著掖著,她長籲短歎地說,“我哥那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內斂了,你知道是哪種內斂嗎?”
季初燕說:“他不愛主動,也害怕主動。”
“嘿,你怎麽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朱小愛驚喜地拍了下巴掌。
她和不少人說過他哥內斂,那些人都覺得她哥那叫成熟、穩重、靠譜,內斂多好啊,走低調路線,不張揚、不突出、悶聲幹大事,這不是一個好的品質嗎?
可她不這樣覺得。
她覺得她哥像一個盒子,盒子封得死死的,外麵還掛了一把鎖,鑰匙不知道去哪兒了,鎖孔也生鏽了。
她哥不是不願意打開盒子,實在是那把鎖掛得太久,要找鑰匙、要清理鎖孔裏的鏽、還要麵臨打開盒子後可能無法恢複原樣的風險。
久而久之,那把鎖不再是掛在盒子外麵,而是從盒子表麵長了出來。
他哥心頭也掛了一把鎖。
很難打開的鎖。
她知道僅憑她哥自己根本打不開那把鎖,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到別人身上,她看中了何寒,可惜何寒一直猶豫、一直徘徊、一直保持著他的禮貌和邊界感,何寒在鎖前站了很久,卻連手都沒伸出過。
朱小愛恨鐵不成鋼,從兜裏掏出兩塊黑巧,一塊遞給季初燕,一塊撕了包裝放進嘴裏,嚼得嘎嘣嘎嘣直響。
季初燕看著手裏的黑巧,一時愣住:“這是你買的?”
“對啊。”朱小愛說,“怎麽了?”
季初燕想到鄧明薑吃的那兩塊黑巧,代替了陳皮糖的位置放在鄧明薑的兜裏,他原以為是哪個曖昧的人給的,沒想到黑巧的主人是朱小愛。
刹那間,盤旋在心頭的最後一絲陰霾散去。
季初燕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別人就好。
是朱小愛就好。
太好了……
朱小愛吃著第二塊黑巧,書店裏的人不多,他們在的這片區域頗為安靜,她翻著書的時候不得不壓低聲音。
“我讓我同學從國外帶的,帶了好多,你喜歡的話回頭我給你拿兩盒,不要你的錢。”
季初燕笑道:“好啊。”
朱小愛看著那雙烏黑的眼睛和雪白的麵頰,愣了兩秒,忍不住在心中感歎,何寒和他長得真是有些像啊,要是何寒也這麽好看的話,感情路上會不會順利一點呢?
也不一定。
畢竟她哥不看臉,她哥就需要一個不要臉的人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她經常纏著她哥,可太清楚她哥吃哪一套了。
而且還要男的。
唉……
真的很難。
“那說好了。”朱小愛說,“我之前拿了幾盒給我哥和何寒,他們不愛吃就算了,何寒還老是悄悄把我給的黑巧塞在我哥兜裏。”
季初燕笑容一凝,呆了片刻才說:“鄧明薑兜裏的黑巧不是你放的嗎?”
“我往他兜裏放黑巧幹什麽?”朱小愛疑惑地歪了歪頭,“我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我都是一盒一盒地給。”
說完又說,“他兜裏那些黑巧都是何寒塞的,明知道我哥不吃還塞,真浪費。”
季初燕愣道:“你哥吃的。”
“啊?”
“你哥吃的。”他說,“我看到了,吃了兩塊。”
朱小愛一臉神奇:“我哥不喜歡吃甜食,但他兜裏經常裝一些陳皮糖,裝了又不吃,何寒就把黑巧塞給他,陳皮糖全拿走自己吃了,我以為我哥不吃呢,原來是要何寒塞給他才吃,真的是……”
聽著是抱怨的話,但朱小愛的語氣裏隱隱夾著一絲興奮。
季初燕卻猶如被人打了一棍子,全身麻木。
何寒……
就是那個咖啡廳的老板。
之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聽完朱小愛的話,吃飯時注意到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他逐漸意識到了什麽。
另一頭,鄧明薑選好資料書在收銀台等著,等了小半個小時,朱小愛也拿著一本資料書出來了。
季初燕跟在朱小愛後麵,像丟了魂一樣。
鄧明薑一起結了賬。
朱小愛家就在附近,十幾分鍾的腳程,向兩人告別時,她對鄧明薑強調道:“下周三,三天兩夜,記住哦!”
鄧明薑點頭:“去吧。”
朱小愛目光一轉,轉到了季初燕身上,她表情一喜,張口就問:“小季你去不去c市……”
“朱小愛。”鄧明薑聲音一沉。
朱小愛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她皺著眉頭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鏈的手勢,對季初燕揮了揮手,轉身溜了。
鄧明薑手裏提著裝了資料書的塑料袋,單手插兜,看向季初燕:“坐公交、打車、走路,選哪個?”
季初燕知道鄧明薑這是有話跟自己說。
“走路。”
他剛剛用手機搜了下,從這裏到酒店走路要四公裏,得走上一個小時,他們可以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