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集團小少爺x工地工人

幾分鍾後, 鄧明薑和季初燕先拿著選好的泳褲去結賬了。

還在糾結的兩個男員工一臉驚奇:“你們這麽快?”

季初燕把裝了泳褲的袋子甩到肩後,齜牙一笑:“天天摸著,心裏有數。”

兩個男員工:“……”

酒店的溫泉還要往山上走, 一行人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臨近年關,來的人不少, 他們十幾二十人的數量著實有些規模, 便原地散開。

朱小愛不想跟著她哥幾個男的, 於是和兩個女生走了。

鄧明薑帶著季初燕和何寒以及之前買泳褲時碰到的兩個男員工一起, 幾人又往裏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處清靜的地方。

溫泉被茂密的綠植隔成大大小小的密閉空間,水質清透, 邊上圍了一圈鵝卵石, 小路入口處放了兩個藤編的收納筐, 專門用來裝他們的衣服。

他們出來時特意換上了酒店的浴袍,把浴袍一脫, 人就可以泡進去了。

但不知怎的,幾人都沒動,你瞅著我、我瞅著你, 表現頗為尷尬。

還是季初燕毫不在意地脫下浴袍將其一裹,塞進收納筐後, 長腿一邁,坐進了溫泉池裏。

溫熱的池水撲到鵝卵石上, 白色的霧氣淹沒了季初燕的腦袋和露出來的肩膀,他將雙手往兩旁一搭,抬頭看向還站在入口處的幾人。

“你們還站著幹什麽?不下來嗎?”

兩個男員工率先反應過來, 紛紛脫了浴袍下水。

何寒跟在他們後麵。

鄧明薑走在最後,等所有人都下了水, 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始脫浴袍。

把浴袍疊好放進收納筐裏,還沒下水,池子裏響起一陣驚呼聲。

“臥槽!”

“你身材咋這麽好?”

兩個男員工的眼睛都看直了。

何寒背對著鄧明薑,聞言回了下頭,又飛快地把頭轉了回去,他沒什麽表情,安靜地捧起熱水打濕自己的肩膀。

兩個男員工還在大驚小怪。

他們認識鄧明薑的時候就是冬天了,鄧明薑穿得厚,來了咖啡廳也不怎麽脫外套,他們隻知道鄧明薑個子高、不胖,卻沒想到脫了衣服的身材這麽好。

再低頭看自己泡在水裏的身體,兩個男員工頓時後悔來這個隊伍了。

人比人,氣死人。

鄧明薑卻沒什麽反應,找了個空位坐下,語氣平靜地說:“你們去工地上搬兩個月的磚,也能練出身材。”

兩個男員工切了一聲。

“工地上又苦又累,受那份罪幹什麽?要練身材也去健身房練啊。”

“說說唄,你在健身房練了多久?起碼一兩年吧?”

鄧明薑說:“我沒去過健身房。”

“那你在哪兒練的?”男員工驚訝地說,“自己在家買了器械練的?”

鄧明薑不鹹不淡地說:“我在工地上練的。”

兩個男員工頓時沉默了。

下水後就沒怎麽說過話的何寒終於把目光投到鄧明薑身上,他眉頭微皺,臉上也有著藏不住的詫異。

“你在工地上幹過?”

鄧明薑嗯了一聲。

“你……”何寒愣愣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即便鄧明薑他爸破產自殺,也不至於讓鄧明薑去工地上幹活掙錢吧?而且鄧明薑回來後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鄧明薑一點都不了解,尤其是過去的十多年,在他這裏隻是一片空白。

兩個男員工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紛紛問道。

“聽老板說你在a市上大學,怎麽又去工地上幹活了?”

“兄弟,你這人生經曆真夠豐富。”

“在工地上幹活怎麽樣?累不累?但我聽說搬磚掙的錢很多,一周的工資抵我們普通人一個月。”

沒等鄧明薑開口,季初燕嚷嚷起來:“你們怎麽不問我?我也在工地上幹過。”

“你?”男員工不信。

“對啊。”季初燕拍拍胸脯,“我。”

男員工賊一笑:“那你的身材怎麽沒練出來?”

季初燕:“……”

他練身材幹什麽?鄧明薑有身材就行了。

算了算了。

這話不能說。

不過季初燕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真的不太行,經常暈車不說,溫泉泡得久了也有些頭暈眼花。

下山的路上,他雙腿一軟,險些從石板梯上栽下去,還好前麵走著鄧明薑,他一腦袋撞上鄧明薑的後頸。

鄧明薑依然走得穩穩當當,然後轉身伸手,拎起他的後衣領,讓他站直。

季初燕眨眨眼睛:“腿軟。”

鄧明薑問:“手軟嗎?”

“手不軟。”

“那你爬著下去?”

“……”

季初燕的俊臉唰地一垮,幾步衝到人群前麵,每一步都走得鏗鏘有力,絲毫不見剛剛的軟綿。

後麵的朱小愛把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開口:“哥,你也真是的。”

鄧明薑看她:“我怎麽?”

“你故意惹人生氣。”

鄧明薑沒有解釋,這麽多人看著,他不可能把人背下去。

回到酒店的後花園,季初燕還在生氣,憋紅了一張臉,看也不看鄧明薑一眼,鄧明薑一靠近,他就趕緊走開。

燒烤晚會是酒店方自己想出來的,第一次辦,所以下了很多心思,辦得格外隆重,酒店裏到處貼著燒烤晚會的宣傳海報。

這會兒已是六點,距離燒烤晚會的開始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一行人各自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鄧明薑和季初燕走在人群最後,前麵的人都走得沒影了,他倆還在慢吞吞地往前挪。

鄧明薑問:“腿還軟嗎?”

季初燕頭也不回:“要你管。”

鄧明薑加快腳步走到他的身旁:“我背你回去?”

“不需要。”季初燕冷言冷語,腦袋上的火氣還沒滅掉,“我手不軟,爬也能爬回去。”

“行吧。”鄧明薑說完,邁開步子走到前麵。

房間裏隻有一間浴室,他早些回去也好錯開兩人的洗澡時間。

結果才走出一段路,身後響起季初燕怒氣衝衝的喊聲:“鄧明薑,我說不需要你就不能多問幾次嗎?”

話音未落,季初燕衝了上來,直接跳到鄧明薑背後。

鄧明薑反應迅速地伸手托住對方的屁股。

季初燕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將他摟得很緊,兩條修長的腿也緊緊夾著他的腰,就是穿著浴袍不太方便,不過季初燕可不管那些。

鄧明薑站在原地把人托穩,才繼續往前走。

“你都說不需要了,我還一直問,不是很煩人嗎?”鄧明薑說。

“我又不覺得煩。”季初燕在鄧明薑耳邊磨牙,“剛剛你再問一次,我肯定就答應了。”

“才怪。”鄧明薑說,“你會一直拒絕,等我走了又來後悔。”

季初燕被戳中了,惱羞成怒地張口咬住鄧明薑的耳朵,但他舍不得使勁兒,隻是用牙齒輕輕地、慢慢地磨,磨完又用舌尖舔。

鄧明薑往旁歪了歪頭:“很髒。”

“我又不嫌棄你。”季初燕哼哼,垂著的兩條長腿輕輕一晃,他把臉貼著鄧明薑的脖頸,望著已經被夜色染得藍黑的天空,“鄧明薑,你不覺得我們這種關係很奇怪嗎?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侶,真的好奇怪。”

鄧明薑說:“你不是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嗎?”

“……”季初燕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我胡說八道的你也信啊?”

鄧明薑輕聲一笑,沒有說話。

“我之前想就算和你確定不了關係,也可以先從朋友做起,至少不是陌生人,不會讓其他人搶先,可現在我又覺得不夠,你可以和何寒哥是朋友,我也可以和小愛姐是朋友,朋友的範圍太廣了,萬一最後我們真成了朋友怎麽辦?”季初燕趴在鄧明薑邊上碎碎念著。

“不會的。”鄧明薑說,“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

季初燕一下子不高興了:“為什麽?我現在還是連當你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

鄧明薑言簡意賅:“我不和朋友上床。”

季初燕:“……”

來到房間門外,鄧明薑讓季初燕自個兒站著,他拿出房卡把門打開。

季初燕跟著進去,把門關上。

“鄧明薑。”他喊,“我之前想等你考完再說,可你考試的時間太長了,考完本科又要考研,加起來至少要兩三年的時間,而且你也不確定自己會去哪個學校,b市還是c市,到時候你帶著宋阿姨一走,我就真的連你的頭發絲都摸不到了。”

鄧明薑轉身看他。

季初燕忐忑又認真地說:“我們可以先確定關係嗎?”

鄧明薑沒有吭聲,臉上看不出情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季初燕有些挫敗,他知道自己被拒絕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然而話都說出來了,他不想打退堂鼓。

“以後你專心考試,主動的事就讓我來做,我不會打擾到你,你隻管按照自己的計劃走。”

哪怕鄧明薑對未來的計劃裏壓根沒有他的存在。

可他總不能坐以待斃,即便硬生生地擠,也要在鄧明薑的未來裏擠進一隻手或者一條腿。

總得有他的存在才行。

想是這麽想,心裏還是難過的。

他不該在前兩次拒絕鄧明薑,他以為鄧明薑觸手可及,結果鄧明薑像是看不到頭的天梯,他拚盡全力地往上爬,爬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往下一看,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爬出多少距離。

季初燕挺委屈的,倒不是委屈鄧明薑的態度,而是委屈自己的進度,太慢了,他真的很想快一點。

忽然,頭發上略微一沉。

鄧明薑的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聲音從上方傳來:“又要哭了?”

季初燕抬眼瞪他:“你才要哭。”

鄧明薑的語氣很淡:“小少爺最愛哭鼻子了。”

“那還不是被你氣的。”季初燕紅著臉說,“鄧明薑,你太氣人了,我在你身上生的氣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多。”

鄧明薑收回手,和他對視:“你也可以選擇不來找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季初燕繃不住了,眼眶一紅,但他拚命忍著不讓眼淚往下掉,“你以為我想在那個破地方呆嗎?你臥室的麵積都沒有我臥室的衛生間大,空調還不製熱,吹著吹著就涼了,尤其淩晨的時候,冷都冷死了,還有你們那兒的公交車,我坐一次暈一次,我在a市從不坐公交車,下午泡的溫泉也髒死了,水麵上還有漂浮物,以前都是我爸找人現挖一個溫泉讓我泡,我這麽做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喜歡你,有你在,我就不在意那些了!”

說著說著,淚水還是湧了出來,大顆大顆地劃過臉頰。

季初燕閉了閉眼,直接將頭扭向一邊。

這時,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拇指接住了落下的一顆眼淚。

鄧明薑將人摟進懷裏。

季初燕哭是哭得厲害,同時不忘順著杆子往上爬,立即把臉往鄧明薑的脖子上一貼,整個人都靠了上去。

“那我們確定關係了啊?”季初燕抬頭問道。

“嗯。”鄧明薑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季初燕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感覺今天的大起大落都交代在這兒了,他抹了把臉,嘿嘿笑道:“我是你的什麽?”

“優樂美。”

“優樂美是什麽鬼?”季初燕兩眼一瞪,“你要說對象。”

“好。”

“再問一遍,我是你的什麽?”

“對象。”

季初燕仰頭看著鄧明薑好看的輪廓和挺拔的鼻梁,心裏怦怦直跳,情不自禁地伸長脖子親了親鄧明薑的下巴。

他感覺鄧明薑會拒絕或者躲避,但鄧明薑沒有,低了下頭,嘴唇貼到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