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時代頂層總裁辦公室。

傅時一、沈漾和荷蘭A**L公司中國區經理陳璐三人坐在沙發上。

陳璐是中荷混血, 之前一直負責A**L公司與時代的項目,這次SI12項目落地,她被派到中國出差。

“剛剛電梯裏遇到的美女, 傅總應該認識吧, ”陳璐接過傅時一遞來的茶盞, 送到鼻下聞了聞,抬眼時微微挑眉:“喜歡她?”

沈漾坐在一旁, 聞言不禁咳嗽兩聲。

陳璐聽見,掃了沈漾一眼,不以為意繼續觀察傅時一, 見他默默不語,勾唇笑了笑。

“她, 心裏也有你。”

傅時一倒茶的動作一頓,茶水從盞子裏冒出來, 他放下蓋碗, 端起茶盞麵不改色的飲了一口,抬頭看向陳璐,平靜開口。

“說點正事吧, 這次SI12項目能成功, 多虧你幫忙,我與沈漾訂了餐廳,晚些給你和那幾位荷蘭總部員工接風洗塵。”

陳璐見傅時一轉移話題, 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會, 喝了口茶, 隨即吐了吐舌頭:“苦, 從小喝不慣這個。”

她放下茶盞, 正色道:“傅總放心, 我定盡全力推進SI12項目順利進展。”

沈漾從旁接話:“你來負責,我們自然放一百個心啊,之前要不是你透漏給我們韓國公司的事,說不定我們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陳璐聳了聳肩,目光流轉到傅時一身上。

“那傅總呢?可放心我?”

“自然,陳小姐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陳小姐對時代的幫助,傅某一直記在心上。”

陳璐聽完笑了笑:“好啊,那傅總可要記得欠我一個大人情哦。”

梁秘書敲門進來,手裏提著牛皮紙袋。

“傅總,紀小姐剛剛上樓來,讓我把衣服交給您。”

傅時一坐在沙發上,聞言眯起眼睛,目光定定落在紙袋上。

沈漾瞄著傅時一的臉色,對梁秘書道:“放下,出去吧。”

陳璐看到放在手邊茶幾上的袋子,伸頭朝裏麵瞧了瞧,見是件風衣,便道:“正好,我沒預估好中國的天氣,穿少了,傅總把外套借我穿吧。”

陳璐話落半晌,見傅時一不應,撇了撇嘴。

“剛剛還說感謝我呢,現在一件衣服都不舍得了?”

陳璐想了想:“紀小姐送的,剛剛那位美女不會就是紀小姐吧?”

傅時一暗蹙了蹙眉:“我休息室裏有幾件新的,一會拿給陳經理挑。”

“我就穿這件。”

陳璐說著提起紙袋,拿出裏麵疊的板板正正的風衣,展開就套在身上,她整理了一下領口,雙手摸到口袋,動作突然一頓。

陳璐伸手摸進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掀開蓋子,看到裏麵靜靜躺著的寶石手鏈,不禁咂舌,隨即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向傅時一,扣上蓋子,彎腰將首飾盒放在茶幾上,慢慢推給他。

“這個太貴重了,我可不敢借用,傅總要仔細收好啊。”

傅時一聞言垂眸,視線停在首飾盒上,即使不打開,他也清楚這裏麵裝得是什麽。

她倒是將他的東西還的幹淨。

傅時一心裏突然煩躁的厲害,起身拿起首飾盒,轉身走向辦公桌,留給陳璐和沈漾一道背影。

“接風宴晚上七點,這段時間陳經理自便吧。”

*

紀瑰夏回到咖啡店,一刻不閑的讓自己忙碌起來,但心上還是像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著,比以往更嚴重,五髒六腑都跟著疼起來。

紀瑰夏手撐著台麵,低頭閉上眼睛。

她又在難過什麽呢?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啊。

可為什麽她心疼得像是要被絞碎了。

“紀姐,你知道嗎?隔壁街那三家咖啡店都閉店了,我今早來上班時看到的,房子玻璃上都貼了出租。”

小唐剛做完一杯拿鐵,走過來和紀瑰夏搭話。

孫果聽見,停住送咖啡的腳步,回頭憤憤補充一句:“他們幹了那麽缺德的事,多半也是沒臉再在CBD待下去了,搬走更好,看見他們就來氣!”

紀瑰夏抬頭看向小唐:“都搬走了?”

“對,都走了,有一家牌匾都拆了。”

紀瑰夏沉默起來,三家同時搬走,這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叮鈴鈴’側門的鈴鐺響起。

紀瑰夏聞聲看去,看清來人時有些意外,再看到她身著的黑色長風衣,心上微微一沉。

陳璐和艾米推門走進來,兩人走到吧台前,拉開高腳椅坐下。

陳璐看清紀瑰夏的臉,不禁一愣,隨即勾了勾嘴唇。

艾米是時代的員工,之前負責和陳璐對接,兩人算多年“網友”,陳璐這次來中國出差,自然要見一見麵。

“璐璐,你想喝點什麽?這家的特調非常好喝。”

“聽你的,”陳璐雖然和艾米聊天,注意力卻一直放在紀瑰夏身上:“但要我請客。”

艾米點了兩杯浮生沼澤,合上菜單:“那等下我請你吃飯。”

陳璐笑了笑,目光飄到咖啡機後的紀瑰夏身上,微微提高聲音。

“今天不行。”

“怎麽?已經有約了?”

“是呀,你們傅總,請我去他家裏共進晚餐。”

耳邊是艾米驚歎的聲音,紀瑰夏指尖跳了一下,雖然迅速移開,但被燙的地方還是迅速紅了起來。

十指連心,果然很疼。

紀瑰夏低垂著眼眸,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將萃取好的咖啡液倒入雪克杯裏,再兌入梨汁抹茶金酒與兩大塊方冰,充分搖晃融合。

紀瑰夏將現場製作好的特調倒入兩隻瑪格麗特杯中,推給陳璐和艾米,對兩人微笑了笑。

“兩位請慢用。”

隨後轉身走出吧台,直奔儲藏室,關上門,無窗又未開燈的儲藏室裏黑漆漆的。

紀瑰夏背靠門板,指尖灼燒著的疼直傳心尖,她像是擱淺的魚,此刻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想起沈漾的話,是她“天理難容”無情無義在先,如今她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難過呢。

她已經耽誤傅時一許多年,難道要自私的將他一直耽誤下去嗎?

紀瑰夏調整好心情,攥起被燙紅的指尖,走出儲藏室,回到吧台前,座位上的兩人已經走了,台麵的空杯子上留下兩人不同色號的口紅印。

*

紀瑰夏今日提前閉店,趙長安打來電話說幫她找到了新店鋪,約了房主去看房。

下班前紀瑰夏和小唐孫果說了咖啡店會在月底搬家的事,詢問兩人願不願繼續跟著她,孫果沒有異議,小唐說要考慮考慮,看新店的地址離住所遠不遠。

紀瑰夏鎖了店門,站在街邊等趙長安。

熟悉的黑色汽車從眼前駛過,停在了時代大樓前。

紀瑰夏轉頭看去,不禁與一道沉冷的視線隔空相遇,傅時一站在汽車旁,在他身邊是剛剛在她店裏喝咖啡的混血美女。

陳璐順著傅時一視線看去,觸到街邊孤孤單單的身影,低頭整理了一下風衣的領口,隨後笑著開口。

“傅總這麽紳士,應該知道要幫女士開車門吧?”

傅時一應聲收回視線,拉開後排車門。

又一輛白色汽車從遠處駛來,停在街邊,趙長安急急忙忙從車上跑下來。

“不好意思,當事人第一次開庭,有些緊張,耽誤些時間,等急了吧,冷不冷?”趙長安跑到紀瑰夏身邊,遞來一瓶牛奶:“還熱乎呢。”

紀瑰夏的目光從遠處傅時一身上收回,落到趙長安身上,看到他遞來的牛奶,遲疑片刻,抬手接過來。

紀瑰夏對趙長安一笑:“謝謝。”

趙長安順手接過紀瑰夏肩上的背包,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我們先去看房子,然後去我家吃魚吧?同事去俄羅斯出差,路過邊境遇上漁民鮮打上來的魚,這季節肉質最肥美。”

紀瑰夏走到車門旁,停了停腳步,轉頭向時代大門看去。

傅時一還如方才那般站在原地,城市亮起的霓虹燈落在他身上,她們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他看來的目光也變得模糊。

紀瑰夏握著玻璃瓶的指尖緊了緊,她先收回目光,轉身坐入副駕駛。

白色汽車駛遠,陳璐看著身邊駐足沉默的傅時一,低身坐入車內,隨後笑著對他喊道。

“傅總,還不出發嗎?我很餓了。”

去餐廳的路上,陳璐時不時觀察一下身邊的傅時一,他全程冷著臉,一直看著窗外,隻留給她一個側影。

陳璐大聲歎了口氣。

“傅總,尊重我一下好不好?就算你現在心裏想著別的女人,也不要這麽冷落我,難道要我找你的司機聊天嗎?”

傅時一聞言,轉頭看向陳璐,淡淡開口:“陳經理想聊什麽。”

“聊聊剛才那位紀小姐吧。”

傅時一皺了皺眉:“陳經理要是聊工作,我正有些問題要與陳經理討論,若是聊私事,傅某沒有打探別人私生活的習慣。”

陳璐對傅時一的不解風情是早有領略,聞言忍不住吐槽道:“你能追上人家姑娘才怪。”

“傅總,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訣。追女孩是需要手段的,可不能像你這樣。”

陳璐觀察著傅時一的表情,賣了會兒關子,才慢悠悠開口。

“首先,你得學會讓女人吃醋。”

傅時一聞言,麵色不改,心裏卻不禁冷笑。

吃醋?

紀瑰夏那沒心肝的女人會吃醋?

她非但不吃醋,還要去什麽男人家裏吃魚。

傅時一頓時覺得胸腔裏堵得厲害,按下車窗,用力扯了扯領結。

手機震動,傅時一看到來電顯示,抬手接通。

保姆哭泣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傅先生,太太她…太太走了……”

*

醫院走廊裏站滿了人。

何明語躲在傅時一身後,捂著臉低聲啜泣。

“傅時一,怎麽說我也是何家的長子,是你們的大哥,你不認我可以,但何明語從小在何家長大,今天必須跟我回去。”

何明昊站在何家眾人中間,儼然擺出一副長兄如父的架勢。

沈漾從旁看著,不禁嗤笑一聲。

“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包辦婚姻呢?”

何明昊聞言掃了眼沈漾,又看向傅時一,緩了緩語氣。

“傅總,大家同在商場上,何必鬧得不愉快呢?今天你賣我一個人情,讓我把小語帶回去。”

何明昊話落,見傅時一依舊不讓步,又威脅何明語。

“你今天要是乖乖和我回家,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你若再不懂事,那你以後別想再回何家了。”

何明語躲著傅時一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聽見何明昊的恐嚇,哆嗦了一下,帶著哭腔求道:“大哥,我不想嫁給陳銘,他一堆情人,髒都髒死了。”

何明池丟了嘴角的煙,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大哥,還和他們廢什麽話?”他話落,直奔傅時一身後,伸手想要去抓何明語。

何明語被何明池的舉動嚇的驚叫,死死摟住傅時一的胳膊。

傅時一一手護著何明語,一手推開何明池,眼底皆是冷意。

沈漾原本靠牆站著,見架勢不對,大步上前,攔住何明池:“光天化日,就想要拐賣婦女了?知不知道拐賣婦女兒童判幾年?”

何明池仗著人多,已經打算好搶人,回頭與何明昊交換了個眼神,抬起拳頭就掄向沈漾。

“你不就是跟在傅時一身邊的一條狗嗎,這麽著急跑出來護主啊。”

沈漾側身躲開,聞言正要還手,卻發現何明池先被一腳踹翻在地。

沈漾一愣,轉身看到傅時一,不由一樂,接著大步上前,又朝何明池身上補了一腳:“你個何家的走狗,亂吠什麽!”

醫院走廊頓時熱鬧起來,何家雖然人多,但也沒占到便宜,一個個都掛了彩。

臨走前,鼻青臉腫的何明池還不忘向沈漾放狠話:“你等著!早晚要你好看!”

回去的路上是何明語開車,她幾乎哭了一路,又害怕又自責。

沈漾坐在副駕駛,被哭聲吵得頭疼,抽張紙吐了口血沫,看向何明語。

“大小姐,你快別哭了,就算你不是時一的妹妹,我倆是個爺們也不可能丟下你袖手旁觀,你別自責了,好好開車。”

何明語抹了把眼淚:“可是你和時一哥哥都受傷了,要不還是去下醫院吧。”

“這不才從醫院裏出來,我倆就是皮外傷,回家塗點藥水就行了。”

沈漾拉下擋光板照鏡子:“就是可惜我這張帥臉。你們何家那幾位兄長,全是爛人,賣妹妹換前程,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死,要我說,都死了得了。”

沈漾話落,透過鏡子瞧了瞧後排的傅時一,自坐上車他便一直沉默。

“誒,時——”

‘刺’一聲尖銳的響貫徹整個車廂,緊接著傳來‘咚’一聲悶響。

何明語猛踩刹車,抱住方向盤開始發抖,她白了臉色,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沈漾,哆嗦著嘴唇。

“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

紀瑰夏接到沈漾電話時,趙長安剛剛從廚房端出豆腐魚煲,砂鍋裏的湯汁還‘咕嚕咕嚕’翻滾著。

趙長安脫掉手上的隔熱手套,觀察到紀瑰夏微白的臉色,不由問道。

“小夏,誰的電話,出什麽事了嗎?”

“我,我先走了。”

紀瑰夏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好一會回過神,立即站起身向外走。

趙長安一愣,連忙追上去:“是出什麽事了嗎?我送你吧。”

“沒事,對不起,我先走了,不用送我。”

紀瑰夏快步走到玄關,穿上鞋,拿起掛在門口衣架上的背包,推門就走。

趙長安站在家門口,看著紀瑰夏頭也不回,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頹廢的歎了口氣。

紀瑰夏一路跑出趙長安家小區,在路邊攔下輛計程車,報了醫院的地址,她跑得太激烈,心髒在胸膛裏‘咚咚’亂撞,嗓間有些許血腥味。

“師傅,麻煩您開得再快點。”

紀瑰夏不知自己催促了多少遍,車終於停在醫院外,她下了車又一路跑進醫院大樓,甚至沒有耐心等電梯,推開安全通道的門,一口氣跑上十層。

紀瑰夏在手術室外見到了靠牆而站的沈漾,和坐在一旁長椅上抹眼淚的何明語。

心跳聲在耳畔劇烈的似要衝破鼓膜,紀瑰夏看著亮燈的手術室,忽然覺得雙腿灌鉛,走得每一步都沉重又艱難,她朝沈漾走過去,看到他眼角的淤青,和刮破的臉頰,用力咽了咽嗓間的腥甜。

“時一呢?他…他怎麽樣?他有沒有事?”

沈漾看著麵前,通紅著眼睛,語帶哭腔的紀瑰夏,既意外又心虛,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玩笑開的有點大。

“你、你還真來了啊。”沈漾幹笑兩聲,撓了撓頭。

“你說什麽?”

紀瑰夏愣愣瞪著沈漾,眼眶裏的淚掉出來。

“時一到底怎麽樣?你說他很嚴重?手術多久了?他傷到哪了?”

沈漾看見紀瑰夏的眼淚,有點不敢再開玩笑,抬手指向前麵。

“他在那呢。”

紀瑰夏聞言一愣,順著沈漾手指的方向,轉身看去。

醫院的吸頂燈將走廊照得亮如白晝,傅時一站在幾步外,往日一絲不苟的西裝此刻也生出褶皺,燈光照亮他清冷麵容上隱隱地傷痕,他投來的目光深邃亦複雜。

紀瑰夏看著身後安然無恙的傅時一,懸在刀尖上的心落了地,可漸漸地她又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處境的尷尬。

紀瑰夏想起什麽,匆忙背過身,低頭擦幹臉上的淚,抬起頭正對上沈漾一臉調侃的壞笑。

紀瑰夏咬了咬牙,攏了下肩頭快要滑落的背包,轉過身低頭快步奔向電梯。

她路過傅時一身邊,埋頭加快腳步,卻還是在擦肩而過的刹那,被傅時一握住了手臂。

紀瑰夏試著掙脫,卻在下一瞬,傅時一轉過身,拽著她向外走。

空曠無人的外掛連廊,晚風吹著兩人的衣服作響。

紀瑰夏用力掙脫開傅時一的手,轉身要走,又被傅時一從後拽了回來。

“放手!”

紀瑰夏瞪著傅時一,被淚浸過的眼眸濕漉漉的。

傅時一垂眸俯視身前的人,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許久,才慢慢鬆開了手。

“紀瑰夏,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做賊心虛嗎?”

紀瑰夏咬了咬唇,移開視線。

“你想多了。”

“是麽,”傅時一挑了挑眉,反問道:“那你來醫院做什麽?”

“醫院是你家開的嗎?我憑什麽不能來?”

紀瑰夏心裏越是局促,表麵越像是隻刺蝟,她話落不願再和傅時一糾纏下去,轉身就走。

傅時一看著紀瑰夏逃走的背影倒沒阻攔,隻是緩了兩步,跟了上去。

紀瑰夏快步逃出醫院大樓,站在路邊等計程車。

不久,一輛熟悉的黑色汽車停在了麵前。

紀瑰夏低頭,透過車窗,看到了駕駛座上的司機小張。

“我送你回家。”

傅時一的嗓音伴隨在微涼的晚風裏,從身後傳來,一並傳入耳朵裏的,還有他沉穩靠近的步伐。

紀瑰夏感受到傅時一的靠近,撇開頭,背對著他,硬邦邦開口。

“不用。”

“不用也得用。”

傅時一眯了眯眼睛,抬手攬住紀瑰夏的腰,拉開車門,力度強硬地將她塞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