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鴉場
琴酒?一個笑話罷了。
喜歡藍眼睛的人也就罷了,組織裏誰還沒有個特別的xp?但是喜歡到光明正大包養小明星還和組織裏的臥底糾纏不清,這就很惹人詬病了。
況且就連波本都已經走出來了,隻有琴酒偶爾還會恍惚,他的手上戴著一支藍寶石的手表,組織裏有眼睛的都認出那是蘇格蘭的東西,流言蜚語頓時傳得更厲害了。
“真沒想到。”貝爾摩德和琴酒見麵的時候,視線也忍不住掃了那塊手表一眼。
“朗姆的人過來嘲諷也就罷了,你也來看我的笑話?”琴酒惡狠狠瞪了貝爾摩德一眼。
貝爾摩德連忙解釋:“當然不會,gin,我們可是一國的。”
“和你一國?”琴酒撇了撇嘴,他不要命了嗎?
貝爾摩德沒在意琴酒的嫌棄,而是用肩膀輕輕撞了下琴酒,示意他看不遠處正在做射擊訓練的波本,說道:“他並沒有所表現出來的那麽不在乎蘇格蘭。”
琴酒不動聲色,貝爾摩德是表演的天才,就算臥底再如何訓練,在演技這方麵也不是貝爾摩德的對手,會被看出端倪很正常。
“朗姆最近在大力栽培他,如果能除掉他,對於朗姆來說也會是不小的打擊。”貝爾摩德慫恿著琴酒,這可是報複朗姆的好機會。
組織的成員對於一個臥底念念不忘,放在琴酒這種人身上沒什麽,最多被組織裏麵的人議論一番,但波本現在可沒有這樣的地位,放在他的身上就是重罪。
在組織裏,疑罪從有,琴酒若是從這方麵入手,找到波本在意蘇格蘭的證據,相信就算是幹掉他先生也不會說什麽。
琴酒點上了一根香煙,完全沒對貝爾摩德的話做出任何反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貝爾摩德不滿。
琴酒扭頭,張嘴,白色的煙霧撲了貝爾摩德滿臉。
“嗬。”組織裏冷酷的topkiller冷笑,警告她:“貝爾摩德,我不是卡爾瓦多斯。”
想拿他當槍使?貝爾摩德還沒有那個資格。
在組織裏,琴酒隻是“那位先生”的武器,其餘任何人都沒資格掌控他。
琴酒離開了,貝爾摩德僵硬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發白,但片刻後卻又恢複冷靜,她以前也幫了琴酒那麽多忙,那塊木頭最多警告她一番,不可能真因為這種事情和她撕破臉。
真可惜啊,讓朗姆大受打擊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貝爾摩德完全沒想親自對波本出手,她和朗姆的關係雖然差,但兩人從來都沒有撕破臉過,最多在旁邊看個戲罷了。
深夜,波本完成了組織的任務,一個人順著廢棄的鐵路走著,那輛眼熟的黑色保時捷就這樣出現在了暮色中。
遠遠地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車型,走近了看,才發現裏麵的人也這樣眼熟。
琴酒?
波本的心底升起警惕,他單手插兜摸上口袋中的小刀,另一隻手則仿佛輕鬆地放在方便掏槍的位置,笑著朝琴酒打了聲招呼:“怎麽?這麽晚了跑這裏來遛彎?”
琴酒沒說話,甚至沒有將車窗降下來,一張臉臭得好像是茅坑裏的石頭。
在發現波本的身份已經完全被他看穿之後,為了增加波本的存活率,蘇格蘭在琴酒麵前幫他說了一肚子的好話,甚至連兩人是幼馴染的事情都說過了。
弟弟的幼馴染啊。
琴酒不爽,更多是對公安的。
派遣這兩個人來組織臥底的公安高層到底是腦子有病還是和這兩個人有仇?一個少見的金發黑皮、警校第一外加一個親哥在當警察並且令人一眼兄弟也就罷了,這兩個令人特有記憶點的家夥竟然還是幼馴染?還是警校同期的風雲人物?
這已經不是腦子有問題可以說明的了,派他們來臥底的家夥絕壁和他們有仇!
“上車。”琴酒終於降下了車窗,冷冷說道。
波本沒有上車,站在車子外麵笑眯眯地打量著琴酒。
琴酒也沒有催促,隻用格外冰冷的眼神與他對視。
終於,波本投降一般聳聳肩膀,打開車子上了副駕駛,問:“有事?”
琴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開口:“我和朗姆的關係不算好。”
波本了然,那豈止是不算好,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琴酒隨後的一句話令波本愣住:“但是在蘇格蘭的事情上我不會騙你,蘇格蘭會暴露是因為朗姆。”
波本手指一緊,但很快恢複如常。
他身體朝後倚靠在椅背上,抬起頭懶洋洋地看著琴酒,聲音帶了幾分惡劣:“沒想到啊,你對那顆藍寶石這樣念念不忘,竟然連這都調查出來了。所以你今天找我做什麽?因為我是朗姆的人,故意要報複我?”
真是討厭的老鼠。
琴酒不喜歡波本偽裝出的惡劣性子,更不喜歡他的反複試探,但還是承認:“我的確喜歡藍寶石。”
雖然那顆藍寶石指的不是蘇格蘭。
波本的視線卻不自覺瞥向琴酒手腕上的表。
琴酒察覺到他的視線,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冷道:“這不是蘇格蘭那塊。”
波本沒有反駁,他知道不是。
hiro將表拆掉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表帶上有一條淺淺的劃痕,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但剛剛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那道劃痕。
就算不是又如何?琴酒特意買了和hiro一樣的手表,是故意要和他戴情侶款嗎?
hiro之前還讓他放心,說琴酒根本不是那麽意思……這他怎麽可能放心!
不過現在hiro已經死了,波本便也沒有了擔心的必要,隻將苦悶全部吞入心底。
“要不要和我一起對付朗姆?”琴酒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波本一愣,仔細打量著琴酒的表情,發現他沒有在開玩笑後問:“是因為朗姆還是因為蘇格蘭?”
“這似乎沒有區別。”
“怎麽能沒有區別呢?如果你說是因為蘇格蘭,那我就可以向boss舉報你了。”波本的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惡劣的笑容,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厭惡的惡意。
琴酒抿起嘴唇,波本做出了決定嗎?就算蘇格蘭因為朗姆而“死”,他也要繼續留在朗姆身邊?
琴酒的心底翻湧起濃重的不悅,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車子開到繁華路段後便將波本趕下了車。
這些臥底在組織的老鼠們一個個飛蛾撲火,琴酒阻止過,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琴酒沒有回家,他偶爾也會有心煩意亂的時候,也會去比歌舞伎町更加混亂的場合。
今天的鴉場格外熱鬧,一過十二點,之前的平靜被打破,鴉場的客人與演員也換了一撥,四個衣著清涼的美女手扶鋼管,火辣的身材此起彼伏,惹得周圍人一陣陣吹口哨。
從正中的舞台上移向左麵,“馴獸師”手握著鎖鏈的一端,另一端則是早已被馴服的老老實實的“野獸”,金發碧眼的“獅王”是其中最受歡迎的角色,每個夜晚都可以拍賣出上千萬的高價。
右側的小舞台則是未馴化的“野獸”,喜歡刺激的人往往會選擇那個,不過需要後果自負。
從地上通往地下,良好的隔音建材阻隔了槍聲與哀嚎,整個地下室都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腥煉獄,手持武器的獵手與手無寸鐵的獵物對比強烈,實力的巨大差距令獵物隻剩下逃命與絕望,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他屬於這裏,琴酒想。
如果不是屬於這裏,他該感到恐懼與不安,但是隻要一踏入這裏便仿佛進入了他所熟悉的領域,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親切。
就算再如何說服自己,就算再如何清醒地明白自己愛上了一個警察,琴酒也還是屬於這種地方。
他和高明是不一樣的,像是高明那樣的風光月霽,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踏入這裏一步。
琴酒的臉上帶著半遮麵的暗金色麵具,在這裏無人過問他的身份,獨特的麵具便是每個人唯一的銘牌。
“凱撒大人,您來了!”藍眼睛的小童看著還未成年,十分熱情地跑過來招呼:“要去下麵玩玩嗎?”
“不了。”琴酒欣賞著辣妹的熱舞,擺了擺手讓對方退下。
“珍妮弗,快過來!”小童朝旁邊喊了一聲,一個擁有著鳳眼的金發女人走了過來,被小童品頭論足地進行介紹:“這是鴉場最近的新貨,還沒被人開過,但已經**好了,凱撒大人要不要試試看?她的嘴巴可是很厲害哦~”
珍妮弗看起來被**的很好,十分熱情地朝琴酒身上撲。
琴酒沒有推開她,小童的眼睛頓時又是一亮,要知道以前琴酒過來的時候可從沒對誰表現出過興趣,這次說不定能成。
“大人可以試試看,保證一次就讓人流連忘返!”才十幾歲的小童曖昧地朝琴酒眨眨眼睛。
琴酒今天真的很不開心,蘇格蘭暴露,卡慕假死,波本又完全不聽勸,一個個沒人能讓他省心,如果高明在就好了,就該把他也丟去地下室好好教育一下他那個頑固的弟弟。
不過……
琴酒又擔心,萬一丟下去後變成兩個固執的家夥呢?畢竟警察的愚蠢是會傳染的。
“凱撒大人,您長得真是太雄壯了,我好喜歡!”珍妮佛說著便要抱住琴酒親上一口。
她的確抱到了琴酒,但還沒親上的時候,便被一聲槍聲震得完全沒了動作。
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本來站在副舞台大聲拍賣著今天素人商品的拍賣師頭部中彈,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這裏的打手立刻要動手,但看到是凱撒開的槍又都一個個色變停住。
琴酒一把將不知死活的女人推開,槍口還冒著硝煙,他單手一撐跨過圍欄,三步並作兩步到了今天的拍賣品身邊,與對方那雙藍色的鳳眼對上。
“這個人我要了。”琴酒抽出一張銀行卡丟在地上,開槍打斷對方手腳的鎖鏈,將人攔腰抱起在眾目睽睽下離開了鴉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