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討厭的警察
“你不是回長野了嗎?”將諸伏高明帶上車,琴酒目不斜視地開車,語氣卻悶悶地。
旁邊沒有傳來回話,琴酒便語氣更加不好地質問:“你為什麽會在鴉場?”
如果他今天沒有心血**地來鴉場一趟,高明是不是就要被別人買走了?
他一個警察,還是長野的警察,為什麽會在東京的鴉場?
“開口啊?啞巴了?你以為你不說話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琴酒忍不住吼出聲,扭頭卻對上高明黑沉沉的目光。
終於,諸伏高明開口了:“那個女人抱你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躲開?”
琴酒一窒,聯想到剛剛的場景,頓感手足無措。
諸伏高明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戳了戳琴酒的嘴唇,語氣毫無感情:“她剛剛差點親到你。”
“現在是我在質問你!”琴酒妄圖將主導權搶回來,氣息卻已經有些不穩。
諸伏高明皺眉深思,又問:“你以前經常去鴉場嗎?”
琴酒:……
“去過幾次?做了什麽?碰沒碰過那裏的女人……或者男人?”
琴酒一陣窒息,這種被警察問話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見琴酒不說話,諸伏高明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阿陣,那裏很亂,你不該去。”
“那裏有多亂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問的是你!”琴酒強作鎮定。
諸伏高明目光幽深地打量了他一會兒,說道:“我之前的確坐上了返回長野的列車,在車上的時候被人迷暈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鴉場,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便被人推著上台了。”
琴酒一愣,沒想到高明這次回答得這樣幹脆。
“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琴酒頭皮發麻,又道:“你可是個警察,說被迷暈就被迷暈了?”
“聽說正因為我是警察,他們才會選中我的,畢竟拍賣警察這種事情很刺激。”
琴酒:……
的確是鴉場的風格了。
鴉場的人知道高明是警察,所以肯定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高明就算再如何精明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那樣一個地方盯上,自然落了下風。
諸伏高明已經將事情解釋清楚了,他直直地盯著琴酒,意思很明顯:該你了。
琴酒抿緊嘴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去那種地方很奇怪嗎?不,一點都不奇怪。
恰恰相反,如果他真的純潔到連那種地方都不知道才奇怪。
他們組織的人去那種地方尋歡作樂是很正常的,畢竟可能下一秒便會死在不知道哪個任務之中,高明的問題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可是……高明是他的男朋友。
哪怕琴酒曾和他單方麵分手,對方依舊拿足了“正宮”的派頭。
“我沒有和那裏的人發生過關係。”琴酒不喜歡那些人,也從來不會勉強自己和誰逢場作戲。
除了高明。
迄今為止,他所有的逢場作戲,都是為了讓高明不被懷疑。
“我剛剛殺了人。”琴酒破罐破摔,冷漠地說道:“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我將那個拍賣師殺死了,高明,我們兩個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琴酒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收緊,他是個壞人,而且殺人不眨眼,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高明的麵前殺人。
這昭示著以前所有的騙局都被揭露,也昭示著兩人之間關係的破裂,他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琴酒明白高明是怎樣的人,身為一個警察,高明更容不得這樣的違法犯罪,他在動手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晚上不好打到車,我送你去賓館,之後我們就不要聯係了。”琴酒決定放棄了。
他放走鬆田陣平,救了景光,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
因為他本性難改。
琴酒想,他這樣的人就算可以偽裝一時也不可能偽裝一世,終究是要被高明一腳踹開的。
現在自己放手,大家都能落個體麵。
“你又在自說自話了。”諸伏高明眉頭輕皺,不滿地看著琴酒,說道:“從以前就是這樣,你想做什麽從來都不會和我商量,你當年可以不告而別,現在又單方麵向我提分手。”
兩次了。
諸伏高明沒辦法容忍。
“停車。”
琴酒冷著臉,“夜已經很深了,這裏打不到車……”
“停下來。”
琴酒抿緊嘴唇,隻能聽諸伏高明的話停車,等著對方摔門離開。
可是高明並沒有打開車門,而是撬開了琴酒抿緊的嘴唇,身材修長的男人解掉安全帶,半攏著身體逼近琴酒,從口腔內將他胸口的鬱氣全紓解在兩人的唇齒相交間。
明明諸伏高明在力量上遠遠比不過琴酒,此時此刻卻占據著絕對的主導權,當他強勢起來的時候琴酒幾乎是無力抗拒的。
琴酒也根本不想抗拒。
銀發的青年在一怔之後摟緊了高明的腰,力道大的仿佛希望他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暮色為兩人提供了完美的庇護,讓他們都可以肆無忌憚。
許久之後,伴隨著兩人粗重的喘息聲,高明低沉著嗓音說道:“那個拍賣師是壞人,阿陣,我還不至於分不出好壞。”
琴酒低笑:“你就是分不出好壞。”
否則的話,怎麽能選擇他呢?他就是高明身邊最壞的人了。
“我會約束你,以後不會再讓你輕易殺人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到生死關頭,不要對人下殺手。”諸伏高明認真地看著琴酒。
琴酒想拒絕,他本來就在這樣邪惡的組織,本來就是最壞最壞的人,怎麽可能受人管束,而且還是在這樣的事情上。
可是諸伏高明的低吟就在耳邊:“答應我好嗎?阿陣。”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琴酒的耳畔,連帶著令他的脖子都泛起紅暈,有種莫名的戰栗。
太犯規了,琴酒想,他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知道了。”琴酒沒好氣地推開高明。
“以後也不要隨便提分手了,我不答應。”
“嗯。”這一次,倒是比之前答應得輕快。
“但是你今天又和我提了分手,我很難過。”
琴酒一愣,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高明,高明剛剛親得那麽凶哪裏有難過的意思了?
但是諸伏高明此刻幽深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哀傷,令琴酒仿佛被什麽燙了一下,又連忙移開目光。
“所以我要懲罰你。”
琴酒撇撇嘴,沒反駁,愛怎樣怎樣吧。
“懲罰你將手機給小景,我想和他說說話。”諸伏高明話鋒一轉,懲罰也變得不對勁兒起來。
琴酒立刻警覺,警惕地打量著諸伏高明,問:“你想做什麽?”
諸伏高明卻隻是笑了下,並未回答。
琴酒沒有再追問,頭疼極了。
可惡,就算知道這其中有陰謀,他也還是沒辦法拒絕。
“你們兩個說話,我不能聽?”
“最好不要。”
確定了,高明果然有陰謀!
琴酒咬牙切齒,但還是沒有拒絕,他對高明有著絕對的信任,就算知道對方有陰謀,那種陰謀也不會傷害到他。
“明天吧,他住的有些遠。”琴酒惡言惡語:“知道他已經暴露了,還有自殺傾向,好像都不見你擔心他。”
“我為什麽要擔心?”
“啊?”
“他的自殺被你攔下了,而且他現在在你那裏,我很放心。”諸伏高明並不是不關心自己的弟弟,他隻是相信阿陣可以將小景照顧好。
琴酒被說的有些臉熱,立刻轉移話題:“你知道他還有朋友在組織臥底嗎?”
諸伏高明一愣,顯然這個出乎他的意料。
“降穀零。”
諸伏高明的眸光閃爍了下,他其實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零君?”
“看樣子你知道。”
“嗯,據說是在東京交到的朋友,兩人關係一直很好。”既然琴酒已經都知道臥底的身份了,高明便也沒有隱瞞,他和景光一樣,在為降穀零的存活添磚加瓦。
“我沒想對他動手,你不用這麽提防我,事實上景光一直想讓我保他,但是今天我和降穀零談了談,他似乎並不希望我插手他的事情。”琴酒表情嘲諷,真是不知死活,以朗姆那樣多疑的性格他的身邊是好待的嗎?想要為景光報仇也要先活下來才行。
“我想零君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你們警察是不是都這麽討厭?”
諸伏高明笑著問:“我也討厭嗎?”
琴酒剛要說“是”,嘴唇突然被諸伏高明的手指點住。
諸伏高明指尖微涼,但點在琴酒的唇上,不知為何卻讓琴酒的唇感到熱了起來。
“你這裏不討厭我。”
他的手指輕移,又撫摸到了琴酒的喉結,感受著對方喉結的上下滑動。
“這裏也不討厭。”
諸伏高明再一次問他:“阿陣,你討厭我嗎?”
琴酒回過神來後身體快速後撤,將車子重新打著火說道:“別鬧,開車呢。”
諸伏高明不緊不慢地為自己綁好安全帶,卻再次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總是要問一個明白,因為他喜歡聽琴酒說出來。
“不討厭。”琴酒斂了斂眸,小聲又急促地給出答案。
高明又露出了笑容,他的戀人說真心話的時候總是這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