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耳垂紅
很快王嬤嬤便被請了出去,她聽著裏頭的歌舞聲起,不知宋也對溫遲遲如何做想,心急的不行,但在長柏的注視下,她也不好長留,隻期待將才給溫遲遲用的那香粉能快快起作用。
王嬤嬤一離開院子,宋也的神情便冷了下來,目似寒潭掃過溫遲遲,在她麵上略微停留了片刻又掃了過去。
一盞茶後,宋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輕笑了一聲,揮手讓人退下。
溫遲遲剛抬腿往外去,就聽見宋也涼涼地開口:“我讓你走了嗎?”
聞言溫遲遲腳上的步子頓住,不知緣何,她總覺得裏麵悶悶的,許是燃了銀骨炭的緣故,她低著頭,“公子。”
宋也看著眾人離開後將門掩上,頓了頓道:“王嬤嬤要你給我賠罪。”
宋也這一番話是說給旁人聽的,溫遲遲卻見識過他的脾性,不敢怠慢。她連忙道:“惹了公子不快,是我的不是。”
宋也問:“你道歉時就是這般姿態嗎?”
溫遲遲此時正脆生生地站在宋也麵前,低著頭,一點都不敢看向宋也,臉頰上已經染上了薄薄的紅霧。
聽見宋也的話,溫遲遲咬緊了嘴唇,立即跪了下來。
她正要給他磕頭賠不是時,宋也從善如流,“罷了,來給我斟盞茶吧。”
溫遲遲忙從地上起來,半分不敢耽擱,立即走到宋也麵前,斟了盞茶水遞到了宋也手中。
宋也就著茶水喝了一口,提點她,“袁氏秉性乖張,恃寵而驕,你躲著她點,不要惹是生非。”
溫遲遲垂下眼眸:“知道了,多謝公子提醒。”
“我答應保下你的家人,卻從未承諾護住你,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上,這幾日若是......”
宋也的話說到一半便頓住了,溫遲遲這才抬頭瞧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盯著自己。
溫遲遲愣了一下,麵前的人明明清秀俊朗,麵露淡笑,但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壓著她,令她很快挪開了眼睛。
宋也的視線落在了她給他遞茶的手上,又很快落到了她的臉上。
溫遲遲頭低的更低了,此時被看的如芒在背,她倒覺得這室內愈發悶了。
宋也打量了會兒,收起臉上的笑意,用手沾了點水,點到溫遲遲麵上。
宋也出手極快又極輕,溫遲遲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就著沾在手指的粉末端詳了。
宋也撚著手指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溫遲遲正要搖頭,身上一輕便落到了宋也懷中。
脂粉味濃,溫遲遲想起將才躺在他懷中的琵琶女,不由地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掙紮。
溫遲遲不經意間流露的厭惡自然沒逃過宋也的眼睛,他冷冷地道:“溫氏,我同你合作的時候當真沒想到你這般沒腦子。”
溫遲遲對這突如其來的責備有些遲疑,“我不理解公子的意思。”
宋也冷笑道:“你若是有本事明白我的意思,能別人下了藥都不知曉嗎?”
溫遲遲聽了這話覺得身體越發熱了,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是我臉上這香粉不對勁嗎?”
宋也沒回答她。
晌午之時,宋銘被便這京城中的紈絝拉過去了喝了好幾盞酒,宋銘自然也沒忘了他。
宋也雖也表現得風流,但甚少搭理旁人,這杭州的紈絝便覺得這京官心高氣傲,自是沒有同為京官的宋銘親切,因而宋也隻略微在那坐了會兒便回來聽曲了。
飲了酒,此時這滿室生香,溫暖非常,他一時也鬆懈了起來,竟沒留意到溫遲遲的異常。
她遞來的一盞茶飲了下去,裏頭沾了她麵上帶著**的香粉。
此時四周便是連一個人都沒有,都被他屏退了。
兩個中了**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是沒什麽也得有什麽。
在女子身上栽跟頭,倒是他平生第一次。
宋也幾乎被自己氣笑了。
宋也正眼瞧溫遲遲,隻見她膚如凝脂,淡雅脫俗,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這是徐成的妾室。
他雖不恥,卻也不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何況徐成也沒少給氣給宋銘受,隻這個將死之人宋也倒沒有計較,如今想來卻有幾分意思。
他向來不是一個會壓抑自己的。
宋也抓住溫遲遲的手,柔聲道:“伺候人會嗎?”
溫遲遲想起王嬤嬤幾番叮囑,如今又見著宋也這般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饒是先前做過了心理建設,卻也還是怕,她連忙掙脫開宋也的手,“我不知道那香粉的厲害,王嬤嬤按著我,往我臉上撲,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公子你莫要急,我去喚郎中。”
宋也見著溫遲遲臉色透紅,卻對自己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當下放溫遲遲起來。
“我隻給姑娘一次機會,你踏出這屋子便別再想回來。至於什麽人給你解藥,今夜過後何等下場都與宋某無關。”
溫遲遲的腳懸在半空中,頓了頓又落了回來,她局促道:“我.......姿色平庸,公子閱人無數,我在公子麵前自是自慚形穢的,我萬不能玷汙了公子。”
宋也聽出來了,這小姑娘不光怕自己,還嫌棄自己。
他父親去世,守孝三年如今剛滿,未婚妻飛上枝頭做了宮中娘娘,他又政務繁忙,自是沒碰過女人。
他懶得解釋,反而譏諷道:“那姑娘覺得是我閱人多呢,還是徐成禦女多?”
溫遲遲臉色更加潮紅,“我沒有那個意思。”
宋也同她扯了那麽多,隻覺得內心煩躁,他閉了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而後問:“姑娘還走嗎?”
見著溫遲遲沒動,宋也指了指自己的膝,“自己坐上來。”
溫遲遲不自在了一會兒,才在宋也的注視下走了過去。
“會伺候人嗎?”宋也將她重又撈到了自己的懷中,盯著她,重又問了一遍。
在這室內忍了這般久,溫遲遲早就渾身難受,就像螞蟻在周身爬一般,她試探性地貼著宋也,見著他沒有推開自己,這才更加大膽地貼著他。
“我......我不太會。”溫遲遲搖了搖頭。
可不是不會麽,否則都這般了,手還這般規矩貼在自己的腰上。
宋也低笑一聲,輕輕一勾,她身上輕薄的衣裳盡數落了下來。
宋也瞧著起伏的溝壑,眸子倒是晦暗了幾分。
宋也扶著她的腰肢,淡道:“我還沒開始,眉頭別這樣擰。”
下一刻,溫遲遲眉頭卻擰得更深了,一行淚險些掉下來,她當真是恨急了宋也毫不留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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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黑深了,徐府內上下都點了燈。
宋也半靠在椅子裏,看著衣裳一件件快速地滑過遲遲的後背,將她的身子攏了起來,“姑娘很著急嗎?”
溫遲遲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我必須得走了,若是被旁人發現了,我......”
溫遲遲說到一半,話便卡在嘴邊了,成婚時是要入洞房的,她若失了身,遲早是要被發現的。
她手頓了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便再不說話。
宋也給她倒了杯茶,“疼嗎?疼的話歇會兒再走,不急。”
溫遲遲隻當自己沒聽見這句話,飛快地整理身上的衣服就要溜走。
宋也自己喝了茶,等了片刻,便見溫遲遲將門“撲”地一聲關上,又回來了。
宋也不意外,重新倒了盞茶遞到一邊,“後麵沒有狗追你。”
還未等溫遲遲說話,便聽見外頭傳來了幾聲腳步聲並著婦人的嘈雜聲。
宋也將溫遲遲的神色收在眼底,示意她坐。
溫遲遲依著宋也的意思才坐下沒多久,隻聽見外麵嘈雜的聲音越發大了,她拉了拉宋也的袖子,“公子這兒可有可以遮蔽之處?這隻怕是少夫人的聲音。”
宋也的眼神壓來,見著她扯著自己的袖子,眉頭皺了皺,“慌什麽。”
溫遲遲訕訕地收回手,不安地往向窗外,“不行,公子,少夫人怕是已經趕來了。”
宋也本不想搭理她,但見著她已經渾身發抖了,怕她掉鏈子這才淡淡道:“她不敢進來,你不出聲,這人就不是你,懂了麽?”
溫遲遲怔了怔,還未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子一空。
宋也抱著她到了門前的圓桌上,俯首含住了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陣細喘。
室內燭光偏暗,而室外火把一排排照著,登時將屋外天地照得透亮似白日。
圓桌前的人影落在窗紙上,影影綽綽。
“嗐呀,瞎了眼了!”袁秀珠一走近便見者了這樣的畫麵,臉略微紅了一瞬,但到底是經過人事的婦人,瞬間鎮定了下來,“我瞧著是什麽樣的光景呢,原來是這樣!那溫氏女來這一來這麽久,原來是在這與他人苟合呢?”
溫遲遲聽見袁秀珠叫自己的名字一怔,宋也不耐地撫上她的背,示意她不要亂動,聽自己的。
袁秀珠在外頭冷嘲熱諷了一番,見著內裏的人沒有停的意思,顯然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裏了,瞬間怒火中燒,領著小廝便要推門而入。
長柏將人攔在外麵,“少夫人,我家主子雖是你府上的客人,但萬沒有這樣的事。”
袁秀珠連連冷笑,“客人?我瞧他明日便要卷鋪蓋走人了,不過是個九品官,竟在徐府撒潑,他知道那女子是什麽樣的人嗎?來人,給我打開這門,我倒要看看這對野鴛鴦!”
她手下的小廝正要推門而入,隻見安撫使袁立疾步走了過來,朝著袁秀珠就是一巴掌,“混賬!今日在婆家撒潑還不夠,還要鬧到大人麵前嗎?”
袁秀珠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愣住了,“爹,你打我!”
“你跟我走!丟人現眼的什麽模樣?”袁立怒喝道。
袁秀珠不依不饒:“那你瞧瞧裏頭的是什麽人啊?那是徐成院子裏頭的妾,那京官可有將這兩浙路轉運使放在眼裏?我倒看未必!”
袁立聽著她的話便覺得七竅生煙,他恨恨地道:“你腦子壞了,你不瞧瞧那姑娘在哪裏呢?”
袁秀珠眼神一瞥便看到了宋銘領著溫遲遲往她這兒來。
溫遲遲垂眸道:“少夫人,你當真誤會了。”
袁秀珠驟然往那窗紙看,隻見那兒哪裏還有什麽人啊。
袁秀珠此時腦子倒轉的快,“你什麽時候出來的?你到底使了什麽花招?”
溫遲遲道:“我不明白少夫人說什麽。”
袁秀珠見著她裝的一副無辜樣,她爹都快被蠱惑住了,內心惱怒,“你少裝!”說著便要揚起手打她。
就在這時,那扇緊閉的門驟然被推開了,宋也披著衣裳出來,一副被打攪了好事的模樣,“少夫人可對我這紅顏有何異議?”
他身邊站著的,正是換衣裳給溫遲遲穿的那位姑娘。
王嬤嬤此時卻長了腦子,使勁地朝袁秀珠使眼色。
袁立立即對宋也賠禮,抓著袁秀珠嗬斥了一通,抓著她就走。
宋也視線從袁立身上落到溫遲遲身上,頷了頷首,便叫長柏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