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上犯下
自己的血氣往下流, 反過來怪我?
程意綿撤離唇齒的桎梏,捧著他的臉,眼神炙熱而堅定:
“你對我很好, 很愛我, 我也一樣。剛才那是逗你玩呢。”
身子不再緊繃, 他聲音清淺卻很溫柔:“我經得住所有玩笑, 唯獨有關感情的會當真,崽崽,以後別這麽吊著我。”
“好。”
陸聿北低頭在她唇上淺貼一下便放開,“你現在困麽?”
感受到肚子上還未退散的火熱, 程意綿縮縮脖子,不敢扭動身子, “你想幹嘛?”
“山裏空氣好,能看到星星。”
“我知道,剛才拉窗簾的時候看見了。”
“隔著層玻璃多沒意思, ”繼續壓著會失控,陸聿北抱她起來, 手指勾著睡衣領,把淩亂的部分疊回原位,“屋頂視野不錯,我帶你去看星星吧。”
遲鈍的大腦轉動,程意綿這才明白,“你渾身那麽涼,是去屋頂看星星了?”
“嗯。”
“看完才想起我?”
陸聿北似笑非笑,躲避的眼神似乎隱瞞了什麽。
“真的很美, 保證你一見難忘。”
在大城市很難見到繁星,她有些心動, 或許離3號公開日越來越近,被同事發現的糾結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陸聿北亮出手上的鑰匙,“別擔心,不會有人闖進來。”
“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去。不過你要先出發,我得換身保暖的衣服。”
“行,”陸聿北起身,拿起床邊的衝鋒衣穿上,走之前捧著她的臉在額頭親親,“我在樓梯口等你。”
“好。”
程意綿翻箱倒櫃,在另外一側摸出來厚實的保暖褲和衝鋒衣,竟然跟陸聿北剛才穿的那件是情侶款。
他是什麽時候塞進去的?
準備這麽充分,有備而來?
來不及多想,她換上衣服,關掉屋內燈光,打開一道門縫聽到外邊靜悄悄,探頭張望不見一個同事,快速合上房門走向左前方的安全通道。
這家民宿共三層,感應燈被她的腳步聲震亮。
陸聿北等在拐角處,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並蒙上了眼。
“你準備驚喜了?”絕對是的,要不然誰家男朋友上來就捂眼。
他站在背後,貼著耳朵輕喃:“到了再看。”
幾步台階的時間,程意綿從頭想到尾,實在猜不到他在皮箱裏塞了什麽禮物。
聽到門後“哢嚓”的落鎖聲,往前走了數步沒有停下的意思,程意綿忍不住胡思亂想,“你不會要把我拉到邊邊上吧,我跟你科普一下,三層樓的高度摔不死人。”
陸聿北的好心情全被她這句話澆滅,“我拉你跳樓,我有病啊?”
“萬一你是記仇,故意教訓我呢。”
“不是程意綿,你腦袋裏裝的什麽,我那麽愛你,跳個屁樓。”
程意綿咧嘴一笑,嬌憨的樣子煞是可愛,連陸聿北剛積攢的氣都消沒了,“活躍一下氣氛嘛,別當真。”
如果眼神能當武器,她的頭頂絕對會出現一個大坑。
他瞪的!
腳步停下,陸聿北說:“到了。”
“事先提醒,待會兒看到別激動地叫出來,否則給樓下的人聽到,我就隻能攤牌了。”
“我是見過世麵的人,不可能會被你的驚喜嚇到。”
手掌慢慢挪開,有絲光隔著眼皮透出來。
程意綿看過網上不少表白和求婚視頻,有關驚喜,無非就是花呀,燈啊,擺顆心表達,誰知這一切輪到她的時候,竟激動得講不出話。
彩燈氣球編織的兩道拱門在黑夜裏像天上串聯的星辰,恍如置身夢幻世界。
十一張掛著她照片的氣球被繩子底下的重物拉住,懸浮在空中,地上灑滿玫瑰花瓣,正中間是彩燈環繞999朵玫瑰擺出來的愛心。
鮮花搭建成的雲梯,終點是寫著“程意綿,我愛你”的超大塊雲朵板。
“我說過給你一個正式的告白,結果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各種工作纏身,”陸聿北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單膝跪地的隆重像極了求婚,打開首飾蓋子,裏邊赫然躺著一隻價值不菲的翡翠手鐲,“程意綿,我發誓會用自己的餘生來愛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在那隻手鐲上,此刻是夜晚,周圍隻有彩燈,手鐲整體通透,雖不是滿綠,可這點點綠色飄在其中,猶如清晨山中彌漫的薄霧,仙境一般越看越有韻味。
難怪有錢人喜歡收集玉石寶物,這靈氣,誰看了不迷糊!
晚來的表白在它麵前竟變得無關緊要了。
陸聿北朝她招手,“我幫你戴上。”
程意綿吞咽口水,“咕嘟”聲聽得一清二楚。
“它看起來不便宜,你確定送給我?”
“嗯。”
有不占便宜王八蛋呀!
而且他月初表白的時候說,什麽都給她。
不再扭捏,把左手遞過去,套在手腕上的翡翠手鐲自帶溫熱,暖著她的感覺非常舒適。
“喜歡嗎?”
程意綿的目光舍不得移開,嘴角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喜歡,非常喜歡!”
陸聿北彎腰與她持平,把臉湊過去,“喜歡的話你就親親我。”
程意綿抬手圈住脖頸,小雞啄米似的啾咪了十下,把人親的心花怒放。
“行了,再親別人就聽到了。”
她趕緊捂住嘴,豎著耳朵聽四周動靜,好在一片寂靜中隻有風聲和樹葉沙沙的碰撞聲。
“不是要看星星嗎?”看一眼四周環境,連簡陋的連坐墊都沒有,“我們席地而坐?”
陸聿北變戲法似的從別處拿來一張毛毯,上前幾步坐到那顆心中中間,拍拍屁股下邊的床墊,“我鋪好的,很厚很舒服,來。”
腳踩花瓣有點心疼。
吹開幾塊落腳地,小心翼翼爬上床墊,翻身躺在他臂彎處,享受加厚保暖的待遇。
不遠處的玩偶成了他們的靠背。
山中夜晚有霧,而且是能看清楚的。
程意綿全神貫注地盯了會兒,甚至用手當作聚焦工具也沒有見到。
“除了星星,看不到霧。”
“你說山嵐?以咱們所處的地理位置,大概淩晨三點才有。”
“啊?我忍不到那時候。”
“等以後有機會,我陪你熬夜看。”
程意綿點點頭,“好。”
天上的星星在黑夜裏發光,
依譁
它們閃爍著自己獨特的光芒,仔細觀察還能捕捉到地球自轉的影子,所有美好在這刻盡收眼底,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幸福,她輕聲呢喃:
“北貝。”
“嗯?”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而且光是玫瑰花就有上千朵,還要提前買道具,通電。”
陸聿北摟著她,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震動,“確認關係後,知道月底要來民宿,我就著手準備了。”
程意綿恍然大悟:“你晚上來屋頂凍得手腳冰涼,原來是布置場景啊?”
“對。”
“我洗澡花了半個小時,你動作蠻快呢,陸總好像很有經驗。”
陸聿北捏了捏她的鼻子以示懲罰,“有讓民宿的兩位員工幫忙,下午就把場景布置好了,我晚上查漏補缺。”
剛才被手鐲迷住,這會兒感動的心回歸本位,她鼻頭酸澀,覺得這一切美得像夢那般不真實。
“北貝,謝謝你這麽用心給我準備驚喜。”
“你謝過了。”
“哪有?”
陸聿北扭頭,指指自己的右臉頰說:“那十個吻就是感謝。”
“你好容易滿足,”程意綿抬手放在他臉上,紅唇湊近,在寒冷的夜晚溫暖著對方,驀地,她慷慨激昂道:“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
“慈善活動結束,下周一我們公開關係!”
陸聿北挑挑眉,精打細算的樣子好像對這個決定並不滿意,“不錯,起碼提前了三天。”
“三天能發生好多事呢,”程意綿彎起唇角,眼睛裏滿是水霧地看著他,說:“如果你不同意,我們還是依照原計劃吧。”
“別,就下周一了!不能亂改。”
程意綿躺回自己暖熱的位置,笑得很開心。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7月底最後一天返程的夜晚,新聞播報實時災害,青市往北200公裏外的朗州省,全省因一場持續時間長的特大暴雨,導致流域性洪水多發,致災情況嚴重。
雖然在災難來臨前就已經安排百姓撤離,但有部分群眾不重視此次洪水災害,拒絕撤離。
目前已經有30多萬人遭受洪澇災害,救援隊失聯5人。
拓邦集團連夜開會,準備物資和救生艇連夜出發派去支援。
遍布朗州省的14000多快遞網點,鏈接視頻會議,網點已經將快件轉移到安全區域存放,撤離途中損毀的快件,待災情結束照例賠償。
比拓邦集團總部先一步,朗州省的快遞小哥已經參與到當地的救災救援中。
陸聿北讓他們把廂式貨車用在運輸人員上,幫助轉移受困群眾,並派十二輛收派車作為轉運車,協助政府工作人員前往防汛搶險的第一線進行人員疏散、物資轉運等防汛工作。
災情麵前人人有責,拓邦集團總部的員工連夜報名,加入救援隊伍。
誰家沒有點困難和麻煩事呢。
然而個人的利益在救災搶險麵前,早被拋諸腦後了。
鍾蓉的奶奶剛出院,還沒歇上兩天她便報名參加救援。還有財務部的總監,孩子出生滿一周,他也積極報名,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程意綿自然是義不容辭。
在陸聿北緊鎖眉頭,吐出反駁的話語時,她率先把戰火引到他自己身上:
“我會遊泳,你教的。”
“可是……”
“你能報名為什麽我不可以,就算你不答應我跟著拓邦集團的救援小組去,我也會加入其他救援隊。”
主打一個‘我要幫忙,你別婆婆媽媽’的決心。
陸聿北明白勸她不去,她也不會聽,隻能把心一橫點頭同意:
“行,到時候你跟著我別亂行動。”
“沒問題。”
連夜奔赴現場搶救遇難人員。
受冷暖空氣和台風影響下的朗州省,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的降雨。
打開短視頻和新聞,到處可見災難現場。
洶湧的洪水席卷大片麥田,淹沒村莊房屋,城市道路癱瘓,到處可見湍急水流。
更有不少人被困車裏,為了躲避越漲越高的洪水,丟家棄業爬向高處等待救援。災難結束後,自會給受害者補償。
當地幹部在撤走前就把政策講得明明白白,“這不是拆遷征地,不是你們用來發財的機會。”
可這種生死關頭,總有一些固執不聽勸的人搗亂,張口胡亂開價,甚至放出狠話:“你們這些嘴上通知撤離的人,懂不懂什麽叫沒有家的痛!”
失去家園可以重建,沒有命這輩子就什麽都沒了。
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麽,莫非當作了拆遷賠償?
暫且不談,這些人自有解決對策。
拓邦集團成立的救援小組在31日上午8點趕到現場,沒有一刻停歇,接到任務的下一秒出動救人。
從白天忙到夜裏12點,隻休息五個多小時,第二天天還沒亮繼續投入救援工作當中。
他們分秒必爭,全力以赴,唯恐錯過一條生命。
來到被困400多戶居民的小區時,樓房已被洪水淹至三樓,趕往現場搶險的四艘救生艇挨家挨戶搜救。
陸聿北轉移到最後躲在四樓的一家五口,一會兒沒注意,跟在身後不遠處的程意綿不見了。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心提到嗓子眼,不管眼下雨勢漸大和水位線漲高,他開著救生艇,在11米渾濁不見任何生機的水麵上尋找。
一聲接著一聲,船上的人也幫忙,五分鍾過去沒有聽到半句回應,所有人都急了。
“小夥子,你同事會不會被困在我們小區裏了?”
“她如果真在小區裏,我也該看到她開的那艘救生艇,況且我們喊了那麽多遍,她早該聽到了。”
或許是聯想到最壞結果,陸聿北不爭氣地紅著眼眶,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塑料雨衣和手背上。
“或許已經回去了?”
在船上的小孩兒害怕地哭起來,“媽媽,我們怎麽還在水上,我好餓好冷好害怕。”
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8歲女孩一聲嗬斥嚇得弟弟閉住哭哭啼啼:
“就知道哭,就你餓就你冷,我們不是嗎,別妨礙大哥哥救人。”
終於在一個轉角,淹沒小區南邊主路的對麵,陸聿北看到飄在水上,抱著電線杆做支撐,滿身疲憊的程意綿。
他喊出口的聲音撕心裂肺,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程意綿!”
聽到熟悉的聲音,程意綿扯出一絲微笑看他,可因為剛才下水救人,加上耗了十幾分鍾一直泡在水裏,體力早已透支。
船上的人勸他,“這水急得能把人瞬間卷走,我們找找附近有沒有能用的工具,你先別跳進去。”
陸聿北脫下厚重礙事的雨衣,不管不顧一個猛衝下了水。
冰涼的水浸透四肢百骸,還未跟它們較量,便被抽走力氣差點動彈不得。
陸聿北咬牙忍著,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同時控製住身子不隨著湍急的洪水亂轉,用力遊到對麵。
責怪的話剛要說,他就看到程意綿右手死死抓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提出要求的聲音有氣無力:“快,先救他。”
不能一下帶兩個人脫離險境,陸聿北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漂著塊木板,他遊過去將其帶回來,讓程意綿靠著電線杆抱好。
接過她手上的男人後,一肚子問題在這一刻全部變成:
“我把他送到對麵,很快的,你一定要撐住等我。”
“好。”
人在危難關頭,往往會迸發出意想不到的潛力。
陸聿北把人扛上船,迅速遊回剛才的位置。
泡在水裏時間過長的人唇色慘白,漸漸失去知覺,抱著木板的身子往下墜,水位線貼著下巴,再晚一點點,程意綿就滑到水裏了。
陸聿北將她喊醒,捧著她的臉哈出熱氣,而這點微弱的溫度無濟於事。不敢耽擱分秒,轉身將她背在身上,單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唯恐自己意識不清醒把她丟掉。
短短一分鍾的時間,像經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他唯有不斷跟她講話,才能保持頭腦清醒。
“你怎麽跑到這裏了?”
“有人呼救。”
“你的救生艇呢?”
“衝走了。”
任由眼淚模糊視線,他被凍得瑟瑟發抖,聲音顫不成調的狀況下,仍舊清晰地表達著:“程意綿。”
“嗯?”
“還差一點了,一定要堅持住,不要睡。”
背上的人沒有回答,陸聿北拚命地撥水,跟湍急水流抗衡。
“你還沒有帶我去見你的家人,我沒有正式提親,你不能睡。”
依舊沒有回答。
手掌之下的溫度除了涼,其他再也感受不到。
陸聿北瘋了似的拚命劃,終於遊到安全區域,抵達救生艇旁邊。
船上的人搭把手將他們拉上去,獲救後重複拉起啟動索直至發動機啟動,駛向應急避難場所。
萬幸的是,所有人都脫離了危險。
程意綿昏迷到晚上才醒來,掀開眼皮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人,抬手覆上失去溫度的手背上,衝他溫柔一笑,說:
“北貝,我餓了。”
“好,我現在去拿吃的,好好躺著等我。”在這一刻,陸聿北才真正活過來。
“嗯。”
暴雨持續到當月5號才停歇,雖人人筋疲力盡,但危難沒解除前,大家不敢放鬆警惕。
第二天,洪水開始慢慢退去,危險也進入了尾聲。
拓邦集團於上午撤離朗州省。臨行前的晚上,陸聿北喊程意綿出去散步。
木橋上的兩個人一前一後,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蛙鳴,他們這一路誰也沒有開口。
她知道,陸聿北要搬出幾天前下水冒險救人的片段說教了,受不了壓抑氛圍在兩人之間發酵,程意綿索性乖乖認錯:
“你想罵就罵吧。”
“我為什麽罵你?”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剛學會遊泳就拿來救人,結果差點敗在技術不好而……”
“程意綿。”打斷不吉利的詛咒。
她轉身,看向路燈下修長挺拔又安全感滿滿的人。
陸聿北張開雙臂,輕喚:“過來。”
程意綿抬步跑過去,跳起來撲進他懷裏。
這一刻,她早已顧不上會被人發現,也不管別人看到會怎麽說怎麽想,唯一的念頭是把這個男人占為己有。
將程意綿緊緊抱住,似要揉進懷裏,懷中溫熱的身軀趕走困擾多天的噩夢。緩過神後,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陸聿北聲線微顫,開口的話撞在她心上:
“我不是要怪你。”
“那你想打我?”
陸聿北忍不住笑出聲,“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的心可真大。”
“我的心隻有拳頭一點,除了裝下親戚朋友,剩下的都是你的位置。”
突然甜言蜜語攻擊,程意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腳尖觸地妄圖掙脫。
陸聿北放她下來,眸光在她臉上稍作停留,忽然不滿地抱怨道:“崽崽,你是不是該把我公開了?”
“在這裏嗎?”
“嗯。”
程意綿捏著他胸前的扣子,別扭了半天才開口:“明天上午就回滬城了,回去再說?”
“說好的3號,已經逾期兩天了!”
“畢竟大家剛結束救援工作,有些人還處在失去家的無助中。我們突然手拉手出現慶祝在一起,是不是太缺德了。”
“我沒說讓你大肆炫耀,”陸聿北的語氣透著絲寵溺和無奈,他的寶貝女朋友好像……這幾天忙暈了?
“不炫耀怎麽叫公開?”
陸聿北提醒:“朋友圈。”
“哦,”掏手機的動作僵住,程意綿微愣,很是意外,“你的要求就這麽簡單?”
雖然他們談了一個月從未拍過一張合照,但這個顯眼包怎可能一個朋友圈公開就滿足了,他絕對有刁難人的花招在後邊。
“你的,我的,麵向的人可不止同事。”
還有爸媽,直係親屬,遠房表親,同學朋友,甚至還有列表中對其有意思卻一直沒說出口的人。
程意綿把手機遞給他,壓抑內心的情緒,鎮定自若道:“你手長,你來拍合照。”
“好。”
剛入鏡,程意綿轉頭凶道:“不要原相機!”
陸聿北在她手機上一通操作,幾乎把大半軟件點個遍才找到美顏相機。
“我怎麽擺姿勢,抱著你?”做出在背後圈住腰肢的姿勢,擋得太嚴實便踮起腳尖摟住脖頸。
覺得不妥,程意綿改為雙手環抱胳膊,躲在後邊。
“你怎麽非要站我後邊?”
“站後邊顯臉小呀。”
抬手捏捏她的臉蛋,“本來就小,而且長得漂亮,不需要找角度。”
“那不行,公開照得拍漂亮點,而且我連妝都沒化,我……”
未盡的言語被他用行動堵上,大掌貼著她的後腦勺不許逃離,舌撬開細白的牙齒,帶著燙人的溫度,攻城略地不放過任何角落,他們呼吸逐漸加重,彼此的氣息在某一個節點撞上,同奏。
在這個漫長的夜晚,舌尖的追逐交纏,驅趕隱藏在心底的驚魂未定。
鬆開纏綿時,陸聿北抬手按下快門,捕捉兩人視線交匯中暗流湧動的情意。
官宣戀情之前,陸聿北在工作軟件發布了一則通告:【自今日起廢除不許辦公室戀情的規定】
轉到朋友圈界麵,一前一後發布喜訊。
程意綿:「是我的@Eli/圖片.jpg」
陸聿北:「崽崽,我永遠都是你的@程/圖片.jpg」
搶回手機,看到修改不成,刪了也不是,已成定數並有點讚和祝福的官宣消息,沒經自己手的程意綿心裏著實有些失落:
“你好幼稚啊,哪有官宣是你自己發的。”
“而且我還打算百度一下肉麻又有深度的情話搭配。”
陸聿北笑著說:“任何情話,都比不上簡單的兩個字,永遠。”
“歪理,”程意綿打開攝像機對準兩人,執意道:“我要再拍一張重發。”
這下,某人就不配合了。
“別跑。”程意綿追上去。
陸聿北腿長,幾步把她甩在身後,“困了,回去睡覺。”
“拍完照再睡,你若是不答應,我半夜偷拍你流口水的樣子做官宣。”她咬牙切齒地威脅。
陸聿北無所畏懼:“拍唄,反正拍醜了丟臉的又不是我。”
啊咦,這人心眼太多了,就知道她追求完美,故意拿這句話堵她。
程意綿軟下態度,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可是那張照片的我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被你的美色所迷呢。”
“不呆傻,你特別漂亮。”
又給我洗腦!
程意綿反口咬在他胳膊上,隔一層麵料用牙齒輕輕硌著。
陸聿北將她打橫抱起,眼看離應急避難場所越來越近卻沒有放下的意思,程意綿苦苦求饒。
“我錯了,我不拍了,你放我下來。”
“喊句好聽的。”
“北貝。”
“少三個字。”
程意綿很有骨氣,不畏強權閉口不言。
幾秒鍾後,一道求饒聲撕破黑夜。
“我說我說。北貝,我愛你。”
燈光照亮他們所在的木橋,平靜無波的湖麵倒映出互相依偎影子,重疊前,他沉聲回應:“我也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