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竺葵
◎【二合一】◎
青磚白牆的兩層樓房內, 男人脫了外套,有些疲憊地坐在書房裏。
不一會兒,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 他恢複正常坐姿, 看起來又是那副嚴肅模樣。
“燕秋哥, 今晚吃餃子,您看怎麽樣?”
“你看著安排就是了。”
他一向不愛在這些事情上費心力,吃食上也不挑,往常王梅英都直接拿主意, 也不會特意過來問他, 今天來顯然是有別的事情。
“燕秋哥,您今天是怎麽了,看起來不太高興,可是哪裏不舒服。”
顧燕秋張嘴, 想問問她是否知曉情況,末了沒問, 他總要自己去看看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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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蘇妍都在給周東陽補英語,他的基礎進步起來還挺快,隻是補習起來比較困難而已。
但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而且蘇妍還在他旁邊安了個小凳子, 給他的同桌小葡萄。
小葡萄唱著媽媽教的字母歌, 對學習還充滿熱情, 猶未感受到自己將來的悲慘生活, 唱著唱著還能和她草莓姐姐互動一下。
作為一隻成年公貓, 它現在和草莓姐姐這個名字哪個字都不大搭邊, 晚上也不知道去勾引了那家小母貓, 這會兒身疲力竭,懶洋洋躺在葡萄腳邊,有一下沒一下回應著她的逗弄。
隻有葡萄的熱情絲毫不減,時不時還能和媽媽說兩句話。
隻不過她低估了作為老師的媽媽的嚴厲性,因為三心二意,她被罰了,對著同桌爸爸唱了十遍字母歌。
唱到後麵,她都忘詞了,媽媽還是沒告訴她,三心二意是什麽意思,她決定今天不理媽媽了。
可是回頭想和爸爸告狀,發現爸爸趴在媽媽耳邊說悄悄話,還在笑她,她也決定不跟爸爸說話了,她們兩人才是一家。
夫妻兩絲毫不知道自己就這麽把小閨女給得罪了,上完課吃完飯,想去逛逛公園。
佟秋梅知道他們學了一天也累了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主動抱過小葡萄,她先照看著。
小家夥跟爸爸媽媽拜拜後,非要奶奶帶著她出去玩,佟秋梅想著倒也可以去附近走走,好久沒去她老姐妹家看看了。
剛走過拐角,便看見上次那輛車,隻見錢老姐的小姑子下來後,隨即往車後座,似乎是裏麵有人不肯去。
隻見她說了幾句沒動靜,跑到車另一邊,和車裏人嘟嘴說了幾句,露出個羞澀笑容,而後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下了車,轉到另一邊,把上次那個燙傷小宇的小胖子抱了出來。
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小胖子老實了,一步三回頭看著男人,而後跟自己媽媽進了錢老姐家。
佟秋梅的角度隻能看到男人背麵和側影,但不難看出,除了身在高位的威嚴,這人作為父親的一麵很是平和。
看著這一幕,心底倒是難得地生出幾分羨慕,倒不是眼紅別人的家世良好夫妻和睦,隻是看到剛才撒嬌的小胖子,難免想起自家兒子小時候。
他爸在時就不是個會疼人的,覺得兒子就不能嬌養,所以對孩子分外嚴格,像胖子一樣九、十歲的年紀,隻要他在家,就得跟著鍛煉跑操。
後來死鬼離開了,孩子小小年紀就得撐起一個家庭的重擔,總是比別人家孩子過早地成熟。
人人都羨慕她命好,有個這麽乖巧能幹的孩子,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多麽希望孩子能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陷入回憶裏的佟秋梅不知道,他兒子這會兒正被兒媳攛掇著偷公園裏的桃子,更沒發覺,引起她回憶的男人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位同誌,我想請問一下,我們,是不是認識?”男人嗓音低沉醇厚,有種經過歲月沉澱後的穩重溫和。
佟秋梅以為是自己剛才太過直白的目光,讓人家感覺受到了侵擾,被人找上門來問罪。
沒想到一把年紀還能犯這種錯誤,她有些羞愧,也沒敢抬頭看人,低頭道歉:“對不起,我隻是一時沒注意,無意冒犯您二位。”
她雖然不喜歡那個小姑子,但這件事卻是她理虧。
男人困惑地看著自己不知為何伸出去的手,趕緊放下:“同誌您誤會了,我是覺得,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佟秋梅沒想到是這樣的走向,不過這聲音她確實覺得有些熟悉,緩緩抬頭,整個人就定在了那裏。
一時間兩人對峙,小葡萄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好奇地歪歪腦袋:“爸爸?”
佟秋梅反應過來,連忙把孩子往上摟了摟,遮住自己大半張臉,沒什麽起伏的聲音從孩子身後傳來:“同誌您認錯了,我就是個鄉下人,哪裏認識您這樣的人。我家裏還有些事,抱歉,失陪了。”
男人眼見著人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想追上去說些什麽,卻覺得腦子抽痛,話語也不知從何說起。
晚上兩人回來,蘇妍就發現她媽魂不守舍的,毛衣織著織著就開始出神。
而且連著一兩天,門都不肯出了,做飯時更是連她一個廚房小白都能分得清鹽糖,佟秋梅卻幾次差點弄錯。
蘇妍把發現跟周東陽說了,怕出意外,喊他去做飯,自己試圖跟婆婆談談,可佟秋梅卻不肯說。
算起來她這種狀況就是從那天她們出去逛公園後回來有的,蘇妍想問問女兒發生了什麽,但又感覺她媽既然不願說,她們這樣套話不太好。
周東陽卻沒這麽多顧忌,三兩句從女兒嘴裏知道了個大概,是什麽像爸爸的爺爺說認識奶奶。
蘇妍隻以為是她媽遇到了騷擾,畢竟佟秋梅長得漂亮,即便四十出頭,但自己樂觀豁達,現在生活順心 ,又有蘇妍給她專門弄的護膚膏,保養得宜,出去說是三十也有人信。
但周東陽卻並不這麽認為,被人追求這事她媽身上不沒出現過,但從來不會失魂落魄。
盡管猜測不同,兩人最後的落腳點卻是一樣的,那就是這段時間要把她媽作為著重保護對象。
不過幾天,佟秋梅又恢複了往日模樣,對著對她出行嚴防死守的兒子媳婦,她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最近她也不怎麽外出,每天陪陪孩子,繡繡鞋墊,這樣寧靜祥和的日子,她很是珍惜。
至於那天的事情,就當是那人精神出問題了吧!
世間相似之人何其多,一個南方鄉下泥腿子,一個首都高位者,兩人明明八竿子打不著。
而一牆之隔的巷子裏,男人又一次徘徊在這裏,麵對警衛員困惑的目光,也沒多做解釋。
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馬上就要去南方出差一段時日,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zai'q離開前再見人一麵。
而他身後,穿著裙子皮鞋的女人,卻偷偷抓緊了手帕。
金秋九月,丹桂飄香,蘇妍和周東陽也迎來了新學期。
隻能說不愧是首都大學,高手雲集,第一學期蘇妍還能憑著專業知識上的實踐優勢,拿了前三的獎學金,現在卻已經感受到學習壓力。
不僅是她,中午睡覺的時候,一整個宿舍都是這個樣子,大家基本吃完飯就開始學習,午睡半小時又起來上課。
分秒必爭的樣子,讓蘇妍懷疑自己夢回前世高中生活。
不過好在除了看成績的獎學金,首都大學非常注重學生的全麵發展,另設有誌願服務、幹事創業、學社實踐、勤勞樸素、學術科研等多項各門類獎學金。
這類獎學金對學業要求隻需要不掛科,其他佐證材料則是針對申領這一方麵。
蘇妍倒沒有參與這個,按理說她上學期籌辦了一個中醫藥社團,哪怕還在起步階段,但拿出來評比也還看得過去。
可是已經拿了學業獎學金,這個獎勵競爭激烈,需要準備的資料又多,她就不太想參與。
她起頭創建中醫藥社團,沒幾個人時,莫秀霜當副社長,一直和自己互相鼓勵,兩人一起熬了不少大夜,想組織規劃,做申請資料,這些蘇妍都記在心裏。
她平時學習也很努力,隻是因為英語等學科有些薄弱,所以這次差那麽一兩分,與學業獎學金失之交臂。
蘇妍自然希望她能選中,宿舍的其他人也沒什麽意見,作為室友自然支持她,大家還一起幫她分析得獎概率。
隻是沒想到,臨到前一天,莫秀香突然也抱了一份材料進來,表示她也參加了,希望大家不要厚此薄彼。
每項獎學金隻能選一人,有人勸她換一個,減少內部競爭,但她不肯換,還逼著大家做選擇,眾人也隻得說大家都是看材料的,不會因為是室友就盲投。
對此莫秀霜倒是沒什麽意見,獎項這事大家各憑本事。
評比由學生投票評選和老師材料評審按□□比例組成,勤勞樸素出來生活作風,還要參考家庭條件,宿舍老大姐黃鳳英自然高票獲選。
學社實踐這項自然是進入了白熱化,最後莫秀霜還是以近十票的優勢勝出。
接下來就是送材料階段,本來應該由班長送,但他也是這次的申請者,要避嫌,所以輔導員把收材料的事情交給了她這個學委。
這也是個燙手山芋,評比完是下午,她又不能直接交輔導員,蘇妍決定直接把材料拿回,已求萬無一失。
不過評完她要先去宿舍,等著周東陽下課來接她一起回去。
她回宿舍的時候沒人,把材料放自己**,她先去上了個廁所,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不對勁。
她理好的材料明顯被人翻過,宿舍此刻沒人,但觀察一圈,還是讓她有了發現。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見人推門進來:“唉,蘇妍你在呀,我還以為宿舍沒人呢?”
“沒人阻礙你偷拿別人材料是吧!”蘇妍並不想和她拐彎抹角,材料從她手裏丟了,就是她的責任。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呢?”她若無其事笑了笑,背對著她坐在了桌子旁,假裝照鏡子。
“聽不懂沒關係,現在有門技術叫指紋檢測,可以從人觸摸過的東西上提取出指紋,我收上來的資料短短幾分鍾內在宿舍裏被人動過,少的正好是莫秀霜的幾份資料。”
感覺眼前人脊背一僵,蘇妍一點都不同情,繼續道:“宿舍裏,莫秀霜失利對誰有益,已經很好排除了,就是不知道,學校會怎麽處置這種偷盜加陷害同學的行為,我記得學生手冊上好像寫的是……”
“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被迷了心竅,你不要告發我好不好,蘇妍,算我求你了,大學才剛開始,我不想被處分退學。”
見她承認了,蘇妍也不打斷她,等著她繼續說。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憑什麽,我們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明明我們一直差不多,我成績甚至還比她好點。可是上了大學,一切都變了,她成績比我好,還做了副社長上台演講,甚至我一直和大家搞好關係,但最後評選她還勝過了我。”
“那些都是她努力得來的,你想要可以自己正大光明去爭取。”
對方卻並不聽她話,自顧自道:“我們明明是一樣的,憑什麽她樣樣比我好,學習,人緣,甚至我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她還和他在一起,這才短短半年,她憑什麽比我好這麽多。”
蘇妍並不想再聽她這些埋怨:“你拿走的東西呢?快點交出來。”
在蘇妍銳利的眼神下,她還是不情不願地把東西從各個洞裏掏出來,由於放進去過於暴力,現在已經皺皺巴巴的了。
蘇妍示意她弄平整,她很是屈辱一般撫平,嘴裏繼續嘀咕憑什麽。
蘇妍聽煩了:“憑什麽?憑你在看小說的時候她在奮筆疾書,憑你在睡大覺的時候她在四處奔忙,憑你在上課走神的時候,她在認真聽講思考。”
“可是該學的我都學了,而且她這些,黃鳳英不也做到了,還做得比她更好,起得比她早睡得比她晚,上課比她認真筆記記得比她細,那黃鳳英成績還沒我好呢,她憑什麽?”
“所以你到底是跟誰比?”
蘇妍耐著性子跟她講幾句:“跟莫秀霜比,你沒人努力比人差點很正常,跟鳳英姐比,你沒人努力比人好,那她是不是是也可以說你憑什麽?”
莫秀香顯然被問住了,但她似乎並不願意承認,猶自強嘴:“那努力的人多了去,總不能誰都比得上我吧!”
蘇妍不想再理她,拿過猶未平整的材料,抱著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我給你兩天時間,這件事我希望你主動跟她交代,不然我會直接告訴她和輔導員。”
莫秀香呆在原地,東西也拿出來了,她沒想到蘇妍還這麽狠。
蘇妍心裏同樣憋著一肚子氣,簡單的一件事情,怎麽就讓她碰見這麽多魑魅魍魎。
她還不好直接和莫秀霜說,畢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她和莫秀霜關係雖不錯,這種事情還是不好過多參與。
路上難免埋怨周東陽,今日要不是等他回趟宿舍,也不會有次無妄之災。
對周東陽來說何嚐不是無端指責,課程早就選下的,不是他能左右。
可現在媳婦明顯在氣頭上,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在這種時候跟她講道理的二愣子了,所以幹脆閉嘴,等她發泄完再說。
蘇妍卻發現不對,推了推他:“你怎麽不說話,有沒有在聽我說?”
周東陽:還是躲不過。
“噓”正準備回應媳婦兩句,突然發現不對,蘇妍順著他目光看去,也皺起眉頭。
佟秋梅走在前麵,一個男子正跟有些鬼祟地走在後麵,看著人進了巷子,還加快了腳步要追上去。
周東陽加快車速追上去,蘇妍立馬叫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不待佟秋梅轉頭,男人竄進了巷子裏。
周東陽下意識拔腿準備追上去,想起剩下三個家人在巷子裏,終究不放心。
立馬喊人回家,看著人進院子鎖了門,才沿著剛才人跑的方向追去。
蘇妍不放心問佟秋梅,不過奇怪的是聽了她的話,她媽除了有些神情恍惚,並沒有表現出害怕來。
她隻能歸結於人是有點嚇壞了。
晚些時候周東陽回來了,看他陰著張臉,估摸著是沒有追上。
蘇妍也隻能安慰他:“既然見到人,咱們先去報案,這幾天讓媽先別出門,觀察幾天,那人總會露出馬腳。”
周東陽可有可無地點點頭,神情也有些恍惚,蘇妍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說了跟沒說一樣,隻能寄希望於警察能在這幾天就抓到人。
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蘇妍覺得那人看著穿著舉止,不像是雞鳴狗盜之徒,指不定裏麵有什麽誤會。
但不管怎樣,這總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周東陽什麽都沒說,把眼前人抱在懷裏,頭靠在她肚子上,千般情緒不知從何說起。
有心問她看法,可想想,還是等自己確定再說。
沒想到佟秋梅聽兒子媳婦話沒出門,這天家裏卻迎來了一位客人。
來人正式錢老姐家的小姑子,雖然算起來比佟秋梅年輕幾歲,穿著打扮又更為時髦,可仔細一看臉蛋肌膚,便會發現佟秋梅其實更勝一籌。
不過眼下也沒人注意這些,佟秋梅打開門,就是錢老姐充滿歉意的臉。
她也不知道這小姑子發什麽瘋,非要來看看她這位姐妹,還說她不和她來,就自己過來。
怕她幹出什麽出格的事,隻得跟來。
佟秋梅倒是沒什麽太大感觸,但女人穿著帶點跟的皮鞋,一件大衣,一進門鼻孔朝天,主人還沒有說什麽,她就自己先進來了。
佟秋梅看見她,沒來由想到那天看見的男人和孩子相處的場景,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女人卻已經自顧自看了一圈,麵上露出些不屑來,稍稍側頭往菜園裏看了看:“這什麽?一股味。”
老錢嬸拉拉她衣袖,示意別人家裏,讓她禮貌些,對方卻置若罔聞。
看在老姐妹的份上,佟秋梅也沒和她過多計較:“純天然綠色有機肥。健康無汙染無公害,不信你仔細聞聞,還有股暗香。”
這說詞還是兒媳婦教她的,果然,對方也不是很懂,卻下意識跟著她的話聞了聞,隨後捂鼻皺眉道:“什麽東西?”
“噢,大糞!”見人真上了當,佟秋梅目的達成,雲淡風輕道。
女人指著佟秋梅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一句話來,想到自己剛才特意聞了什麽,沒忍住跑出門去惡心去了。
錢老姐沒想到溫溫柔柔的大妹子還有這一招,暗中衝她比了個大拇指,裝作關心追上去:“妹,你還好吧?”可別給吐大街上了,晦氣!
女人自然沒真吐,院子裏也不是真糞水,到底是家裏自己住的,城裏糞水也沒那麽好取。
而且裏麵種菜,每個小格子四周妍丫頭都種的天竺葵,說是驅蚊草,這會兒花正開放,芳香馥鬱,紅粉如蝴蝶般點綴四周,株頂花開密集成簇,宛如一個個紅繡球。
分明格外好看幹淨,偏偏這人不請自來,還有胡亂點評嫌棄她和兒媳婦的一番心血,佟秋梅自然要惡心惡心她。
不想這人還很頑強,被惡心後不忘自己此行目的,再次折返,對著佟秋梅橫眉豎眼:“所以說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住進了城裏也成不了城市人,什麽臭的破的都玩家裏搬。”
佟秋梅坐在椅子上看著對方,她其實沒明白這人今天前來的目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別覺得有幾分姿色就想些不切實際的事,山雞就是山雞,永遠也變不成鳳凰,別以為燕秋哥多看你兩眼,你就有什麽不同。”
佟秋梅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可能跟那天那個男的有關。
心裏卻又挺不屑的,明明那天主動搭話的也不是自己,怎麽不知道管好她男人。
正這麽想著,就聽一個年輕的女聲響起:“我還當什麽事呢?原來有狗跟著到我家附近晃了一圈,這人不好好拴住自家的狗,倒來怪我家住這地太招搖了。”
蘇妍說著抱著書進了家門,沒有指名道姓,但話是一點不客氣。
佟秋梅聽著說出她心坎話的,可不得是她的好兒媳嘛!
“哎呦,妍兒回來了,陽子呢?”
“他說還有點事。”
“餓了不?媽給你端飯來,今天做了你喜歡的剁椒魚頭。”
“早就餓了,回來就有飯吃的感覺太幸福了,媽媽我可真是愛死你啦!”
“沒大沒小的。”佟秋梅敲敲她碗沿,示意她別口無遮攔的。
蘇妍作勢捂嘴,想起來她們這一輩還挺忌諱人說死的,趕緊轉移話題。
“哎,咱還在咱家門口站著呢?不會她家狗不見真賴咱了吧,那可怎麽辦,媽媽我怕!”
末了不忘補一句:“哎呦,錢嬸,我不是說你吼!”
蘇妍雖不知前因後果,但也從女人後麵幾句話大概知道是個怎樣的狗血故事。
看來那位小姑子背後的大人物也不怎麽樣嘛,一會兒是跟保姆不清不白,一會兒又貌似對她婆婆有些非分之想,可見是個私德不休的油膩老男人。
也好在她婆婆不是個戀愛腦,不然真被這麽個男人騙了,不是平白惹一身騷。
女人見兩婆媳一唱一和,話裏話外擠兌她,卻又並不與她正麵對方,又氣又急,可眼看著要到下班時間了,她也不好再多耽擱。
隻能放下狠話:“你們給我等著。”然後氣勢洶洶走了。
蘇妍看著人去如閃電,也有些懵,她以為還有一番唇槍舌戰呢!看來是她想多了。
感歎完,喂完葡萄不到一會兒,就聽錢嬸家的小宇過來敲門,蘇妍開了門,氣喘籲籲:“嬸嬸嬸嬸,不好了!”
“怎麽了?”
蘇妍剛想讓他休息一下慢慢說,便聽他道:“周叔叔打架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作者有話說:
【別名:洋繡球、入臘紅、石臘紅、日爛紅、洋葵、驅蚊草、洋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