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更)
(v01更)
《女知青》上映了。
《女知青》終究還是沒跟《婦女主任》打擂台, 提前選在了年前這一波上映。
據說還是上頭要求的,葉歡也不知上頭要求是什麽,是號召大家下鄉當知青嗎?
說來也奇怪, 葉歡在《女知青》裏麵隻有一個鏡頭, 就是男主回憶裏的一個回眸笑的鏡頭, 然後她在劇裏就咳血而死了。
她作為一個引子推動男主下鄉,又因為女主跟她這個角色有一雙相似的眼睛, 推動男女主愛情發展。
所以這個角色會火,完全出乎了導演們的意料之外。
就是侯
主任在電話那邊都很興奮。
也不知他從哪裏要到她這邊的電話給她打過來的。
侯主任在那邊激動得不行,他問:“歡歡,你看《女知青》沒, 你因為一個背影火了, 好多看了《女知青》的觀眾都在尋找男主的初戀。你知道不知道, 你現在成了好多人口中念念不忘的熒屏初戀。”
大概是太激動了,侯主任的興奮得整個人仿佛都在放光。”
“鄭導還說,你去試鏡的《紅樓夢》最終角色還沒定下來, 我想《女知青》後,那邊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這個年代的人淳樸, 葉歡會火, 不僅僅是她這個初戀角色的長相讓人印象深刻, 最主要是它裏麵傳遞了一個精神, 這個精神一直激勵著男主艱苦奮鬥自強不息。
侯主任在那邊說的口幹舌燥, 問葉歡一個新人第一次拍劇就有這麽好的反響,感覺如何。
還問她看到自己的劇了沒?
葉歡:?
她這裏沒有電視啊, 所以她真不知道《女知青》已經上映了。
整個南城家裏有電視的, 就沒幾個人家有,她也才過來安頓沒多久, 也不可能跑去別人家看電視。
這個時候,葉歡又冒出來一個念頭,這馬上要改革開放了,她如果去倒賣家電,她開個家電市場,這不說多的,這就單位的每個有能力的家庭都有一台電視,她豈不是都發了?
這家電可多了去,這就有電視,洗衣機,電風扇,熱水器等。就南城這種天氣,洗衣機和熱水器,絕對屬於熱銷品。
咳咳。
葉歡趕緊將思緒拉回來,不得不說,七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時候,實在是太多機遇了,就她一個不擅長投資做生意的人,居然都冒出來這麽多賺錢的方法。
真的是有遍地是黃金的感覺,可奈何她真沒這個天賦,也沒這個財運,隻得將這些機會與她擦肩而過啦。
葉歡輕咳一聲才將她的思緒拉回來,然後她問,“侯主任,你知道鄭導的《民國風雲》什麽時候試鏡不?”
《民國風雲》是一部諜戰片,還有一個名字叫《諜戰風雲》,這是一部電影,葉歡還是心儀的。
可是活動還沒結束,這個劇本就一直壓著不敢拍。
侯主任那邊就說快了快了,應該等上頭批複下來,同意了就可以開始試鏡。
侯主任那邊問她,“《民國風雲》不一定拍,但是《地道戰》是一定會拍的,鄭導一直沒有找到女主,等找到了女主多半就開始了,鄭導還問你有沒有興趣去拍。”
這個事情,鄭導找過她,不過給的角色不是女主,是裏麵一個風華絕代的風塵女子,為了掩護裏麵的主角逃離抓捕而死。
葉歡一直猶豫,她不想將自己的印象定死在花瓶和靠臉出境的印象上。
她想了想,道:“《紅樓夢》那邊,你也說多半要出結果了,我就怕檔期衝突。”
當然,她也不覺得現在是好時期,緩緩後,葉歡又說:“等《婦女主任》上映後,我再回鄭導這邊。”
說完,她又問,“侯主任,圈內有沒有比較好的經紀人,我需要一個為演員服務的經紀人,功能就類似你們單位,專門給演員接戲的經紀人。”
這個還真為難住了侯主任,他還打趣問,他這樣的行不行?
行肯定是行的,可也要侯主任願意離開他單位才好啊。
現在的電影製片廠的確是沒電視台,廣播電台這些單位福利待遇好,但是製片廠絕對是不缺錢的,這也是讓人眼紅的單位。
在單位待著,既舒服又受人尊重,還有編製,是實打實的鐵飯碗。
另外單位還包分房,還解決看病和孩子上學等,真沒幾個人願意辭職給人做經紀人的。
現在國內的演員還屬於是拿工資拍戲的時候,人家是單位讓拍什麽就拍什麽,根本沒得挑的時候。
不過,侯主任還是給她推了幾個方向,一個是有可能的話去香港那邊挖掘經紀人,一個是自己培養,現在要找工作的人太多了,給她當經紀人,頂多是說沒有編製而已,其實就是類似她請保鏢和保姆一樣,錢到位了,大把人想去當她經紀人的。
葉歡:?
應該說反了吧,是香港那邊的經紀人想簽有潛力的演員吧。
現在內陸和香港還沒通關,好吧,事情又陷入到了怪圈裏,還是得等,等活動結束,等改革開放。
其實香港和內陸還是可以通的,隻是要通過特殊申請才可能。
不然鵬城那邊的海關是幹嘛用的?
隻是這幾年因為活動,香港的人也不怎麽來內陸,當初多少人往那邊跑的,要是想回來,怎麽也得等明年活動結束。
二人又聊了一些有關《婦女主任》的進度問題,這個主要是在跟電視台談,最後定哪個電視台買去播。
目前是有幾家電視台在接洽,隻是具體合作還沒談攏,可能也就是最近的時間就能定下來了。
當然最好的是中央台,中央電視台的流量要大很多,就算最終這部電視劇的反向一般,可上過中央電視台電影電視劇的演員,名氣和身價都會不一樣。
製片廠的演員的話,可能就是有升職加薪的機會,要是外邊找過去演戲的,像葉歡這樣的,就會多很多導演和製片廠找她拍戲。
這是一個很正麵的事情。
葉歡都靜靜地聽著,等那邊侯主任都說完了,又丟出來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問她要不要去南省電影製片廠上班。
這要是別的人的話,早就高興得瘋了。偏偏葉歡拒絕了。
在掛電話的時候,侯主任還嘀咕了一句:“對了,你知道省城電視台那邊在找個舞蹈演員嗎?”
葉歡問找舞蹈演員幹嘛。
侯主任思索了會兒,才說:“你知道春節聯歡晚會吧,今年南省這邊要在春晚送一個舞蹈隊去,還缺個領舞的,電視台台長就來我們製片廠找舞蹈演員,我聽說你一開始是出生文化團的,還是歌唱團那邊出來的,我就是這麽一問,就是不知道你舞蹈功底如何,在春晚領舞,這可是在全國人民麵前領舞,出不得差錯,所以一直猶豫著沒將你的名字提名過去。”
這個消息將葉歡炸得腦袋嗡嗡嗡響,上春晚啊。
這可不是單純為不為錢的問題了,而是名和資源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春晚太好刷觀眾的好感了。
葉歡也穿過來這麽久了,她當初第一次當電視劇女主都沒這次這麽興奮,這麽的熱血沸騰。
這可是七八十年代的春晚啊,還是以領舞的身份去的話,這待遇,還是她在現代已經是當紅的時候才被邀約去的了。
現在啊,她在這裏還沒什麽名氣呢。
她輕咳一聲,壓下激動,然後跟侯主任說:“主任,對,我的確是歌唱團出身的,舞蹈是沒問題的,主任可以將我的名字報上去。就是不知什麽時候要進行排練?”
侯主任明顯對她沒什麽信心,問的時候還狐疑問,“歡歡啊,這可是出不得差錯的哦,要當真出了狀況,我這個推薦人都要受到牽連。”
葉歡也不知怎麽讓對方相信,幹脆用未來一個人情,讓他報上去,她說:“主任,真正決策的人是在電視台那邊,我要是真不行,電視台的人也不敢拿春晚開玩笑是不?”
“另外,我欠你個人情,你也知道我拍戲還不錯,以後你有劇本找不到人拍的時候,隻要劇本不是太坑,我
都答應優先答應你那邊。當然,也可以是別的人情,你看怎麽樣?”
這是個相當大的承諾了。
現在葉歡名氣還不大,所以還感覺不出來,等她以後名氣大了,這個人情代表的意義就大了去了。
侯主任是看過她拍戲的,輕咳一聲說不要什麽人情,將她名字報過去。
這一通電話真的是打的兩人都精神大振,雙方都對對方滿意得要命。
電話掛完,葉歡全身沸騰的細胞都沒平息,她拍拍臉後還坐著緩和好一會兒才恢複。
*
隻是等她一回頭,就瞧見安安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那漂亮的眼睛專注得令人驚訝。
她回過頭來才察覺這是陳秘書的辦公室,也得虧現在是休息時間,這個時候,她是真覺得家裏應該要安裝個電話了。
可她還沒確定在哪裏定下來。
畢竟家屬院的房子,是說住到年底。葉歡打算搬出去時,要不在男人租的地方安裝個電話。
她走過去將兒子抱起來,“安安,怎麽進來了,不是說在外邊等媽媽嗎?”
顧寧安看著媽媽,他那雙大眼睛都藏著大人看不懂的心思。
他最近有了點危機,爸媽分開的時候就鬧離婚,現在爸爸下放了後就沒跟他們再聯係過,偏偏媽媽最近開掛了一般,這簡直將爸媽兩人的差距拉的越來越大了。
就他都知道最近陳秘書對他媽的熱情不是一個度兩個度,他都有家有孩子的人,怎麽每次看到他媽媽雙眼跟放光一樣?
顧寧安是後來跟大院的孩子接觸才知道,最近南城廣播電台開播了,結果廣播電台那邊的人發昏招,強迫大家每天聽南城廣播電台的節目。
還越是單位的人越強迫,這種神操作,他簡直是聞所未聞。
那陳秘書這個態度,就是媽媽去南城廣播電台上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在反而是他媽媽對廣播電台沒多大興趣了。
因為他發覺他媽媽最近在沉迷‘打黑工賺錢’,咳,也不是‘打黑工’,而是她跟爸爸留下的兩個黑市的人在合作錄磁帶賺錢。
也不知他們去哪裏弄了個十分廉價的錄音棚。然後他媽媽就去清唱兩首歌曲,弄一盤磁帶就是2首歌曲,一盤磁帶是200塊錢,他媽媽一共去錄10盤磁帶,一共就是2000塊錢,對方還說要將媽媽的這幾盤磁帶作為母帶用,還單獨給媽媽3000塊錢的買斷費,所以他媽媽幹這一票,一下就要賺5000塊錢。
5000塊錢,按照她媽媽在臨城上班的工資來算,一個月58塊錢,一年也就600塊錢,5000塊錢就相當於他媽媽工作十年。
他媽媽能不沉迷嗎?
這錄音還花不了多少時間,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他媽媽等這個月將後續的磁帶錄完,授權專利弄出去,他媽媽一下就要變富婆啦。
誰還記得下放在下麵受苦的爸爸?
這次聽電話裏的意思,媽媽拍的劇不錯,又加上廣播電台的人一個個來找媽媽,這些都增加了顧寧安的危機感。
顧寧安看著媽媽,眉頭都凝了起來,這樣,到底影不影響他們離婚啊?最重要的是,會不會影響他跟妹妹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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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媽媽抱著出去時,陳秘書還在外邊逗妹妹,一出去門口,顧寧安就看出陳秘書有話要跟媽媽說,他就主動牽著妹妹的手出去等。
果然,他剛劃過這個念頭,就聽陳秘書叫住了媽媽,“弟妹,我讓小劉看一下安安溫溫,你在這喝杯茶再走?”
現在已經下班時間了,葉歡看了看已經跑出去的孩子,又聽陳秘書找她喝茶,她遲疑問,“這會不會耽擱陳秘書你?”
她來人家辦公室接電話,就夠耽擱時間了,這還喝茶?
她走到門口,還見兒子朝她招手,說他帶妹妹在走廊處玩,葉歡又叮囑兩人別跑遠,才倒回去了。
總不能真穿上褲子不認人吧,葉歡在陳秘書這裏接了好多次電話,這人情欠大發了。
“不會的,反正下班了,我這也算是為公,算加班。”
陳秘書嗬嗬一笑,招呼著她坐下,然後親自出去外邊給她泡了茶水端進來,又給她倒了一杯茶後,這才道:“這事兒,本來應該去你家找你的,可你最近好像一直在出門,今天碰上了,索性想問一問你的想法。”
聽話聽音,葉歡一聽這話就知道陳秘書要談的是廣播電台的事情。
此時外邊已經接近夜幕了,辦公室的門並沒關嚴,外邊的冷風吹進來還凍得人直哆嗦,這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凍僵的手都多了一絲溫暖。
她就坐在門口,陳秘書為了好說話,並沒坐在辦公桌前,索性也端了凳子坐在她對麵,二人之間放的有張小凳子,上邊還放了一些水果。
陳秘書讓她別客氣,可以隨意吃。
葉歡看著他,這人不對勁兒,她便實話實說,“陳秘書,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說就行,我哥的事情就勞你一直在跑動,我又多次耽誤你時間來接電話。”
陳秘書聽她這麽說,嗬嗬一笑,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些,弟妹是個灑脫的性子。
陳秘書最近實在是被折磨夠了,每天上班都痛苦得耳膜嗡嗡嗡的,太陽穴更是突突突地跳,偏偏他們還逃不了,這麽操蛋的事情,他們不知要經曆到何時才會停止。
現在就連領導都被折騰的精神不濟,可他們要搞南城的經濟,有時候是幹部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服從集體的整體利益。
可也不是這麽折磨人的啊。
陳秘書壓著想弄死廣播電台那幫人的心思,調整好情緒,臉上掛上溫和的笑,“那個弟妹啊,這樣說,我就直說了哈。”
“你應該也聽說過‘南城廣播電台’開播了吧,我知道上次劉主任去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們領導其實也不讚同他們管廣播電台。現在沒動對方呢,是因為對方身份特殊。”
葉歡問怎麽個特殊法?
陳秘書幹咳一聲,那視線也不看她,隻說:“主要就是他們家裏有革委會的人,我們也隻是想將工作做好,有時候,也不得不在某些方麵做些讓步。”
“你的事情領導聽說後就很生氣,讓我去廣播電台那邊交涉,起初的時候交涉得不太順利,一開始對方堅持讓你在幕後。”
陳秘書:“後邊,領導打了電話過去,對方才慢慢鬆口,說‘你可以不用做播音主持,就給你一個打雜工做,每個月給你30元的工資’,我想也知道你不會同意,就沒找你說過。”
葉歡靜靜聽著都覺得驚奇,領導打電話過去,對方都這樣,也難怪能跑去對她說出‘做替身播音主持’的事情來,這的確不是一般的囂張啊。
辦公室裏繼續響起陳秘書的聲音,“後來領導發火了,對方倒是鬆口了,說讓你去廣播電台上班,你還是做播音主持,不用做誰的替身。做替身這個事情,我們領導是堅決反對和批評的。”
緩了緩,陳秘書有些為難道:“就是工資問題的話,大概是按照40塊錢一個月給你,然後播音時間的話要聽他們的安排。”
都知道葉歡在臨城肯定不是拿這個工資的,但是相對來說,這個結果算不錯的了。
陳秘書本來得到消息就要去找人的,結果跑了幾趟家屬院都撲空了。
弟妹比他這個縣長秘書還忙呢。
他說完,見弟妹不吭聲,陳秘書也顧不上藏麵子了,便道:“本來按照領導的意思,這工資怎麽也不能低於你在臨城廣播電台的工資,可廣播電台這個項目當初是周書記牽頭的,這後邊也得是新來的書記管。”
“這樣,我們領導就不好插手太多了。”說到這裏,陳秘書還特意苦哈哈道,“弟妹,你可能不清楚,我們起初去跟對方交涉的時候,對方可囂張了。”
葉歡拿視線瞧對方,“怎麽說?”
陳秘書:“對方說‘縣長算什麽,給他個臉他就得感恩戴德了。他一個
縣長管這個幹什麽,這個部門要管也得是書記管’,就因為這樣,所以領導也很為難的。”
葉歡:“這、這麽囂張?”
葉歡都驚呆了,她張大了嘴巴,真的是被震住了。
她知道南城廣播電台的人會發昏招,但是也沒想到對方這麽能發昏招,這也太找死了。
縣長好歹是南城的二把手,也是書記的副手,要搞好一個地方的經濟和管理工作,書記和縣長是要經常合作的。
革委會是現在厲害,可明年活動就結束了啊。又不是70年,是馬上76年了。
葉歡撐頭笑,對手發昏招拖自己後腿,她都不知說什麽好。
陳秘書見弟妹大張著嘴巴,就知道這個程度可以了。
要葉歡多了解一下,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個笑麵虎,他麵上在笑心底就不知他想幹什麽,就是誰被他坑了都不清楚,如果這次不是被廣播電台的人折磨得太狠了,他都不會這麽積極想讓葉歡趕緊去廣播電台上班。
陳秘書不但愛笑,他還特別放得下身段,他還笑著將葉歡一頓誇後,又好一通示弱希望她能先去做著播音主持。
就那態度,殷勤得不得了。
說完,他還總結性發言:“現在廣播電台那個劉主播實在是不太擅長播講了,弟妹你這邊就先去上著班,有什麽不好的,我們後邊再慢慢商量。”
葉歡看他這個樣子,心底笑都要笑死了,麵上卻穩得住。
她道:“陳秘書,我做工作需要高度的自由性,劉主任本來就不高興我,這後邊又是譚縣長施壓他才不得不讓步,我去的話,廣播電台的人不配合,我也帶不火節目。”
“在臨城的時候,我做節目,都是有兩個人給我打下手的,這兩人不但彈唱功夫一流,本身的音色也好,就劉麗麗的聲音,跟她合作,我不覺得我能弄好。”
想了想,她又問,“再說,這個廣播電台既然是書記在管的話,現在還不知道新書記是什麽情況,我就暫時不去了。”
葉歡是覺得時機還不夠,另外一方麵她還忙著錄磁帶賺錢,這後邊一個月她還想回一趟南省電視台那邊排練一下舞蹈,到時候參加今年的春晚,她現在是真忙呢。
雖然還沒選中,不過葉歡覺得,隻要見了人,她就有把握拿下。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則是葉歡覺得她的話語權還不夠,還沒到縣領導們覺得她很重要的地步,領導們又怎麽會去下牛棚裏將男人和他領導請回來的地步。
就是說,當初研究院周院長說的‘時機適合’,那什麽樣的時機適合?
那一定得領導級的人親自來請她的程度,當初在臨城沈縣長都親自讓林秘書來請她,給了她很大的自由度和福利待遇,她才答應的。
現在南城嘛,的確還是時機還不對,這不,廣播電台裏對她還有敵意的人都沒收手,她怎麽會去?
葉歡拒絕了陳秘書的提議,這可是將陳秘書虐得夠嗆。
他一個平時都是笑哈哈的臉,一下變成苦哈哈的臉,送葉歡出門的時候,他都覺得他耳膜還疼。
這特麽的,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不過這個廣播電台的確是書記在管,現在也不知康書記是個什麽態度,陳秘書隻好去請示領導。
他看弟妹這個樣子,稍微一點法子,是真沒法打動她去上班。
下班後,陳秘書都在想一個問題,什麽樣的情況,能讓弟妹好好去播講節目?
要讓廣播電台再這樣弄一段時間,他非得被弄成神經病不可。
*
葉歡帶著兩個孩子出了政府門口,曾嫂就過來接手抱哥哥。
因為還在上學,最後曾嫂的女兒就放在顧家住著,要等她女兒今年上完課,等開年後再來南城。
至於保鏢謝其成,則買回來了1000多斤的糧食回來。
這些糧食,精細米麵粗糧都有,最好的精細大米3毛-3.2毛錢一斤,300斤就差不多100塊錢,同樣的麵粉也是100塊錢左右,再買了一些大豆,糖,還有一些玉米麵等,前後差不多300塊錢。
買的東西不貴,麻煩的是運輸,南城這邊不好找,單獨花費在路上的錢,請的人工錢都花了差不多100多,最後回來後也就剩下不到200塊錢。
葉歡最後也沒收回來,索性直接將男人在外邊租的房子剩下一年的房租全部付了,一個月18塊錢,一年也差不多200塊錢了。
不過有了租的房子後,這些糧食索性有地方放了。
葉歡還沒搬出去,是她最近真的忙,忙著賺錢呢。
她這人就是從來沒缺過錢的人,前一個月,她剛過來這邊,存款一下沒了,工作沒著落,男人又下放,房子又麵臨被收回去,她真的是過的隻有這麽焦躁了。
現在弄一下磁帶,去黑市走幾圈,忽然身上又有了1000多塊錢,這後邊還有3000多塊錢等待入賬。
而廣播電台的對手又開始發昏招,加上《女知青》她那個角色的大火,現在還加個可能會有的‘上春晚’機會,葉歡頗有點覺得自己又開始走向人生巔峰的感覺。
曾嫂沒抱到的小寧溫,索性抱著小寧安跟著走在雪地裏,此時雪停了,她見歡歡小姐一直在笑,她也笑了,“歡歡小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今天很高興。”
葉歡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她覺得這事兒有意思極了,便將從陳秘書那聽來的,有關廣播電台負責人幹的事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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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嫂子比葉歡還驚訝,她幾乎是雙眼都瞪圓了,“罵罵縣長?”
在曾嫂子的認知裏,在一個縣城裏,縣長好像就是最大的官了,這還有這麽膽子大的人嗎?
這倒是曾嫂跟這些領導們打交道的少,她不知道,這個年代來說,國營廠子的領導,特別是效益好的國營廠領導,真的是敢跟政府領導拍板子的,這個時候的國營廠幹部也是可以調動到政府單位上班的。
葉歡就發笑,“這還不止呢,陳秘書說的很含蓄,他說廣播電台的主播播的不好,好像是單位每天都要聽一會兒南城廣播電台。”
何止是播的不好啊?簡直是魔音擾耳啊,偏偏還強迫一眾單位領導們組織所有單位的人聽,這折磨就上升了不止一個程度了。
沒人喜歡被強迫聽什麽東西,何況是本來就折磨人的播講方式,搞得最近整個南城的人都活在水深火熱中,偏偏因為對方是革委會那邊調動過去的,愣是誰都不敢去說。
私底下有人一投訴,人家就是說書記管。
可前段時間,書記還沒調來呢,眾人就隻好去縣長那投訴。
縣長能怎麽辦,他自己被折騰得頭暈腦脹,還得出來安撫眾人,別提心底多窩火了。
他倒是對廣播電台施壓了,最後又讓陳秘書來請葉歡去廣播電台上班,這不,葉歡才剛將人拒絕嗎?
“啊。那歡歡小姐去上班嗎?”
兩人一人抱著個團子朝大院走去,沿途的雪,嘎吱嘎吱地響,葉歡興致來了,硬是踩雪地聲都踩成了一段有節律的聲音。
她沒說去還是不去,隻意外說了一句:“我們今晚回去也聽聽南城廣播電台的節目。”
葉歡:這到底是有多難聽,才讓陳秘書提起廣播電台時,那表情精彩得就跟唱戲一樣,一會兒變一個樣。
*
葉歡今天本來興致就很高,她還因為春晚節目被激發了舞性,她很想跳一段。
可廣播電台這個事情的好奇心都壓下了跳舞的興致,她一回到家,就去二樓將家裏的收音機插上電,然後調台。
期間她不知南城廣播電台的頻道是多少,還讓曾嫂去問下隔壁院子的嫂子。
家屬院裏,就葉歡他們分的房子,左右鄰居都隔得不遠,曾嫂子去隔壁問的那家嫂子,那嫂子還是有工作的,人家就在家屬院的幼兒園裏當老師,老師姓李,是個三十多歲的嫂子。
李老師人很和善,熱心又體貼,聽到曾嫂子問南城廣播電台的頻道時,她眼底閃過同情。
她一邊給曾嫂子寫了南城廣播電台的頻道號,還善意提醒道:“一開始可能有噪音,聲音別調太大了,尤其家裏有小孩的話,小孩可能不太適應。”
曾嫂十分感激,並朝對方道謝後才離開。
李老師拿著個水瓢在院子裏感歎,“哎,又不知哪家單位被強迫了,真可憐啊,怎麽下班都還要聽呢?”
……
曾嫂子將南城廣播電台頻道號拿回來時,將隔壁嫂子的話說了出來。
葉歡哦了一聲,就將廣播電台調好了。
結果,
等一打開收音機調好頻道,不一會兒就從收音機裏傳來劉麗麗的聲音。
“啊”
小寧溫啊的一聲就趕緊捂住耳朵,蹬蹬蹬蹬地跑到隔壁房間了,奶聲奶氣叫了聲:“妖怪,哪裏,跑?”
她最近聽媽媽講西遊記,她就記住了個‘妖怪哪裏逃?’,此時聽到這聲音,她下意識就叫了出來。
顧寧安也在收音機旁邊,小孩子真聽不得這種噪音加魔音,震得他耳膜一跳跳的。
他下意識就覺得好刺耳。
這裏麵在播報天氣預報,劉麗麗聲音本就不是特別好聽,加上她咬字不清,有口音,說話沒有韻律感,還經常卡殼,緊張,這播出來就比較難聽了。
可怕大家聽不清,她播講的很大聲,說的特別費勁兒,這就讓大家聽得更難受了。
葉歡趕緊將收音機聲音調小,又捂住兒子耳朵,將他推去房間裏,她反而倒回客廳,認真聽了一下。
她心情不錯,手點著懷裏的磁帶,拍著節律來,都發現沒辦法將對方這聲音納進去。
對,葉歡做節目在做音樂,她會將講話的聲音,按照音樂的韻律播講出來,所以聽她播講節目就當聽一首好聽的曲子了。
可劉麗麗什麽都不懂,她著急,越急就越容易出亂。
難怪惹出這麽多事情來?
但是,劉麗麗在很努力的表演了,並沒當縮頭烏龜不演講完,這點來說,還不錯。
她將收音機關了,曾嫂子就一言難盡問:“歡歡小姐啊,她這聲音都可以去做播音主持嗎?”
葉歡還說,對方還曾經來找過她,對方希望將她的聲音作為對方的節目呢。
曾嫂子當時的表情就是一言難盡了。
最後她覺得歡歡小姐受委屈了,說今晚做啤酒鴨給她吃行不行。
別說,這邊居然還有國營啤酒廠,準確說是青島那邊有國營啤酒廠,這邊是最近兩年去那邊引進過來的啤酒廠分廠,這也是出乎葉歡意料之外。
兩個孩子都喜歡吃這道菜,她就讓曾嫂去做。
最近的葉歡同誌暴富了一筆,她就讓謝其成去黑市中買了雞鴨回來。
最近小院的日子就是過的美美美的,因為怕將味道傳到隔壁院子去,還要想辦法將房門關了,偷偷在家裏做的。
*
等曾嫂下去後,葉歡重新打開了收音機,調到了音樂之聲,隨著此時收音機裏的音樂起舞。
剛好裏麵的音樂剛好是特別適合跳芭蕾的音樂,她當即拖下了厚外套,還將鞋子也拖了,換上一雙比較貼腳的襪子就在客廳裏跳起了芭蕾舞。
她身姿輕盈,舞姿優美,幾乎是在起舞的時候全身心融入進去了。
那就是全身都仿佛在發光一般,那舉手投足間都美得跟個仙子一般……
在房間門口的顧寧安顧寧溫兄妹兩人都看呆了。
小寧溫小胖手拚命地拍手,她興奮得哇哇大叫,雙眼都仿佛在放光,嘴裏奶聲奶氣大叫,“媽,美,媽美。”
小丫頭不懂什麽叫舞中精靈,她就是個最愛臭美的,對一切美的東西都拒絕不了,尤其看到媽媽居然能將一條腿直接成一字馬舉到頭頂時,她就覺得媽媽美,這一刻的媽媽,比她最喜歡的頭花都讓她喜歡。
尤其媽媽抱著腿轉圈圈時的輕盈姿態,她隻覺得她小手都不夠拍了。
她媽美,比她兩個頭花還美。
要葉歡知道她跳了二十多年的舞蹈,在閨女眼底就比頭花要漂亮一點點,也不知做何感想。
顧寧安是從媽媽的起舞開始看的,那芭蕾舞的腳尖,沒個舞蹈功底根本做不出來。
其實他媽媽跳出來還有些不協調,可那滑出去的舞姿仿佛刻錄進骨子一般,她跳舞時全身心都融入進舞蹈中了,那一刻,簡直就跟舞蹈藝術家一般,真的一顰一笑都美到了骨子裏。
就連顧寧安前世見過這麽多舞蹈表演了,依然覺得他媽這舞蹈跳得不差,而且,芭蕾舞,在國內有幾個跳得起的,那就是跟鋼琴一樣,完全是家庭條件特別好的家庭裏,才可能會培養。
放現在來說,那就是屬於家裏有條件將家裏的大家小姐送出國那一撥,才可能有這實力。
他媽媽,
為什麽會跳這麽熟練的芭蕾舞?
他握緊了小拳頭,又想到了他那下放的爸爸,心底的危機感又奇異地增加了。隱藏中的媽媽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偏偏爸爸下放前,兩人還在鬧離婚。
那兩人是不是會離婚?
顧寧安奶呼呼的小臉都皺了起來,他能被封為股神,是他擅長分析金融局勢,天生就有能與人在金融盤中廝殺的天賦。
對感情,他真的不懂。
尤其媽媽這展現出來的一麵,將他心底那點不安激發出來了,他們現在還太小了,他還不能獨立生存,尤其還不能將妹妹帶出去獨立生存。
顧寧安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媽媽,通過她還在跳舞的舞姿與前世媽媽的背影相融,兩人背影漸漸融合又分開,最後仿佛又劃開成兩個影子。
他此時心底蔓延過好幾種情緒,酸酸澀澀的,就跟泡進了檸檬汁水中一般,又難受又酸澀。
眼前的媽媽,是前世的媽媽嗎?
很快,他又將那點疑惑全都拋開了,前世媽媽有的記憶,這世媽媽也有,她就是……
他固執地相信這樣的媽媽才是在身邊的,他不願意將她當成陌生人了,如果是陌生人,陌生人照顧了他們這麽久,然後再說一句‘我不是你們媽媽’,然後就走了……
顧寧安當時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心髒有一股憋悶感傳來,這種疼,來得太快,一下讓他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哥,哥,不哭。”一雙軟乎乎的小手來給他擦淚,顧寧安一把將妹妹抱在懷裏。
他如夢初醒,心底不斷告訴自己,這就是他們的媽媽。
“妹妹,哥哥一定,保護好你。”
他抱緊了妹妹,又感覺多了一點真實感。
……
‘啪啪啪’
一舞畢,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拍掌聲,葉歡回過神看過去,才見團花王佳佳不知何時早已經在門口被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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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跟著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姑娘,那姑娘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一臉都是被滋潤得很幸福的樣子。
兩人從門口走進來,王佳佳幾乎是滿眼驚豔地問:‘嫂、嫂子,原來你還會跳這麽驚豔人的舞啊?”
“怎麽來也不出聲?”
葉換停下後拿帕子擦著頭上和脖子上的汗,她招呼兩人過來坐,又去窗戶前對樓下叫了聲‘曾嫂,有客人’。
曾嫂‘哎’一聲說就來,葉歡就沒特意去泡茶水了。
擦幹汗水,她重新穿上衣服和拖鞋,這才問兩人來意。
隻是,這旁邊的姑娘還眼生的厲害,她還挺奇怪的,王佳佳怎麽會帶姑娘來她家。
“嫂子,我來就看到這麽優美的舞姿,哪舍得叫你啊?”
王佳佳嘿嘿笑著上前,幾乎是雙眼帶星星眼看著她,“嫂子,我現在收回以前的話,就憑借你這一舞傾城的能力,去文化團,領導肯定開掉我要你。我是有眼不識泰山,白長了這雙眼睛了,嫂子你是光,你就是我的偶像。”
葉歡聽得哭笑不得,這姑娘簡直跟一開始的形象差太多了。要不是對方一直幫她推前推後的推孩子出去買東西,帶她熟悉環境,她也不會跟對方走這麽近。
這不,一纏上就甩不掉了。
“說吧,有什麽事情找我,你這話誇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說完她下巴朝屋裏沙發上坐著比較羞澀的清秀姑娘問,“這位是?”
“嫂子,她叫曾柔,也是文化團的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們最近被南城廣播電台折磨得快神經質了,快快,嫂子,用你的磁帶救救我,我需要洗一下耳朵。”
曾嫂將泡好的花茶端了上來。
葉歡接過後,給兩人一人倒了杯茶,笑問:“有沒有這麽誇張?”
王佳佳都是家裏的熟人了,她也沒將自己當成外人,就坐在沙發上對她大倒苦水。
王佳佳:“嫂子,你是不知道,最近真的是太苦了。本來靠近年關我們的訓練量就大,這要參加演出的地方就多,偏偏廣播電台那邊就跟有毛病一樣,每天都要我們在訓練前聽半個小時的收音機節目。”
王佳佳真的快被折磨得瘋了,再這麽下去,她都想辭職不幹了,結果被她爸一頓削。
後來她回去問過她爸爸,這麽下去她是受不了怎麽辦?
結果她爸給她支招,讓她來找嫂子。
王佳佳將這些都分析給葉歡聽,後又轉話題道:“嫂子,你想想嘛,我們都是文化團,本身就是會唱歌跳舞的,對聲音本來就有要求,結果,每天被這收音機節目一頓逼,搞的我都不敢開收音機了。”
她喝口花茶,然後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真的太恐怖了,結果我們
主任還要我們去調整,搞得大家都快崩潰了。”
葉歡在邊上安靜聽著,又讓對方自己去放磁帶。
這姑娘真的高興得跑去將磁帶放進唱片機裏,然後打開了音樂。
屋裏響起舒緩輕柔的音樂聲,在屋裏的兩個小家夥就跑出來了,小寧溫跑到客廳來,硬是憑借記憶,將剛剛媽媽跳過的舞姿做了幾個動作出來。
因為她太小了,又奶呼呼的小丫頭,做動作做著做著就開始‘嘿哈’‘嘿哈’做一字,手裏比劃射擊動作,嘴裏還叫著‘妖怪,哪裏,跑’
直將客廳幾人逗得哈哈直笑。
王佳佳太稀罕小寧溫了,嘴裏叫著小公主,直接衝上去抱著小寧溫稀罕好久,最後等小寧溫不要她抱了,才將小公主放下去了。
大概是真的被折騰慘了,這次王佳佳到家裏來,將她所有磁帶都聽完一遍才意猶未盡離開。
離開前,她忽然抱著葉歡的手臂,感歎道:“嫂子,我知道劉麗麗暫時不可能從廣播電台下去,可是嫂子,你什麽時候去廣播電台上班啊?”
“嫂子,就憑借你這嗓子,要是能天天聽你播講,我能幸福死。”
葉歡敲她一下,也沒說什麽時候去廣播電台上班,隻是問兩人要不要留下吃飯,結果這兩姑娘跑得比兔子還快,還說糧食珍貴,哪裏能在別人家吃飯?
隻是也不知是不是葉歡的錯覺,兩人離開的時候,那個叫曾柔的姑娘看了她好幾眼。
*
吃過晚飯後,顧寧安就察覺媽媽將他們支開,單獨跟謝叔叔在一樓茶室商量事情,他帶著妹妹走到門口聽到她媽媽說明天要去黑市找田叔叔和文叔叔他們錄剩下的磁帶。
他大約算了下,媽媽每次出去能弄兩盤磁帶,一共出去個5次就夠了,不過也有個問題,如果被人舉報就麻煩。
一個‘投機打把’,一個‘薅資本主義尾巴’,幾乎是每一個罪名都要被抓的。
他們是在外邊單獨租房子弄的一個簡易錄音棚,設備什麽都是淘的二手的,可周圍有人聽到聲音,還是會好奇去看的嘛。
等一看到就容易出問題,那謝叔叔就是去外邊放哨的?
顧寧安又在想,他媽媽小心翼翼去‘打黑工賺錢’,頂天了也就賺5000塊錢,然後田叔叔和文叔叔兩人去倒賣的話,那能賺個一萬塊錢,就很厲害了。
這些人賺錢當然比不過他,他現在想的是,他要不要現在就開始去參與賺錢呢?
他媽媽現在好像很缺錢的樣子。
他牽著妹妹的手,又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腦海裏想他身上賺個一萬塊錢,然後被人搶錢然後拋屍的畫麵。
顧寧安:?
顧寧安歎氣,到底還是太小了啊。
他還是要先找到前世那個特別能打的雇傭兵,走前世的路線,先將人救了,然後有這麽個人形大殺器在身邊,他這小身板去賺錢,才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可是想想,對方現在還在國外,他還在國內,顧寧安有一瞬間被心底的危機感淹沒,他剛剛居然冒出去一趟美國的念頭。
打住,他還是個小奶娃,連機場都出不了的小娃娃。
……
“怎麽了?兩個兩個小家夥在門口也不出聲,媽媽要是開門撞到你們怎麽辦?”
顧寧安看著媽媽沒吭聲,他想說‘媽媽去黑市危險’,可到口的話卻不知不覺吞了下去。
到他媽媽這個地步,如果不是真的沒選擇,她也不會走這步,但願不要出任何事才好。
“媽媽抱。”
妹妹就跟小團子一般撲進媽媽懷裏,顧寧安看媽媽抱起妹妹,還不忘拿隻手牽著他,他掙了下,到底是沒甩開媽媽的手。
媽媽他們帶去了廚房,親自給他和妹妹搓腳丫子,等手腳都洗幹淨了,還將他們的小腳丫都按了一遍,等手摸著他們的腳丫子暖和了才穿的新襪子。
然後又將他們換下來的襪子,全都泡在盆裏,等全部都洗幹淨了,洗手後才過來親他們。
等親完後,媽媽就去拿指甲鉗給他們剪手指甲腳指甲。
他在燈光下看著媽媽認真剪指甲的樣子,又想起來大院西園那邊曹家的兩個孩子,冬天了,他們的指甲沒人剪,那指甲就朝肉裏長。
要是指甲旁邊有倒欠,然後他們就一直撕,就經常都將手指頭都撕得血淋淋的。
顧寧安小大人般歎氣,沒親媽的孩子像根草啊。
等將指甲都剪完,顧寧安又看著媽媽將他們的指甲幾麵都磨平,然後將他們手都擦幹淨後,又單獨塗抹了護手霜,最後才給他們戴上手套。
這邊天氣太冷了,他們手保護得好,還好。可妹妹喜歡將帽子扔了就出去玩,最近妹妹的耳朵有點點凍瘡,可將媽媽急壞了,就是夜晚的時候,媽媽好幾次起來給妹妹塗藥。
一邊塗一邊心疼,嘴裏直念:“都說要戴好耳套了,看癢吧”
她說完,還要跑過來將他沒凍瘡的耳朵都塗抹一遍才放心了。
顧寧安:?
其實他身上沒有凍瘡,就是妹妹也不嚴重,要說凍瘡真嚴重的是曹家的兩個孩子,白天他看到他們一直抓手,就問他們,沒人給他們塗藥嗎?
曹大壯看著他,要哭不哭說他們沒媽媽,親媽不要他們了,後來爸爸娶了個後媽。
後媽在人前對他們很好,還拿很多東西回來給他們,就跟真的很疼他們一樣,實際上,在私底下他們都沒吃飽過,他們要吃東西,必須要靠搶的。
起初的時候,曹大壯兄妹來搶他跟妹妹的東西的時候,他都會使勁兒教訓曹大壯。
後來,他看曹大壯對掉在地上的白麵饅頭,都像狼崽子一樣撲到地上搶來吃,有時候甚至會跟他們家的福旺搶東西吃後
,他就不收拾曹大壯了。
曹大壯就跟前世的他一樣,也經常在地上撿東西吃,跟狗狗搶狗糧吃。
他還會特意跟媽媽多要點零食,多做一些吃的喂福旺,實際上會拿個幹淨的碗放旁邊,這樣就能讓曹大壯跟他妹妹能吃得飽點了。
這天晚上,顧寧安還是在想,爸爸媽媽離婚了還是不太好,真離婚了,爸爸娶個後媽進來,那他跟妹妹,是不是要跟西園那邊曹大壯他們一樣了啊?
就因為睡前想到這個,這天晚上,顧寧安又夢到前世他牽著妹妹的手去要吃的,最後被狗追著跑了好千米的心酸曆程。
顧寧安:?太可怕了,他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
時間轉眼進入到12月份,南城的天空又飄飄揚揚下起了雪花。
就在這冰天雪地中,12月份葉歡接連被幾個大好消息砸懵了。
首先是因為《女知青》的熱播,她也有了一定的熱度,所以《紅樓夢》的角色定下來了,那邊導演問她想演哪個角色?
葉歡說都可以,後來,導演就給她定了寶釵的角色。
並跟她強調《紅樓夢》開拍時間在開年後一兩個月,讓她空出時間來。
另外,南省電視台也邀約她去試跳一下舞,要是能過關的話,今年的春晚舞蹈就多加她一個。
葉歡幾乎是整個人都沐浴在歡喜中,同月,葉歡去黑市將最後幾盤磁帶錄完,拿著最後的尾款,成功抱著她的5000塊錢巨款,帶著保鏢保姆和龍鳳胎回南省去訓練了。
……
同一時間
南城各單位依然被南城廣播電台的節目折騰得水深火熱中,
眾人真的是苦‘南城廣播電台’久也,卻是敢怒不敢言。
這天,南城縣政府開會完的時候,秘書例行將收音機拿上來,將頻道調整到了南城廣播電台的節目。
康書記例行聽了一會兒收音機,他隻覺這聲音刺耳,就問:“怎麽廣播電台這個樣子?”
秘書回說,“領導,這個廣播電台是前書記弄的,現在是該您管。”
康書記聽了一會兒就頭暈腦脹,他問這樣的人怎麽能進廣播電台的?
下邊的人說,這是他同意的?
康書記隻覺得腦袋疼,他怎麽不知道他安排人去了一個部門,他自己還不知道的?
康書記耐著性子問,“你們這個樣子弄不起來的,以前書記怎麽說的?”
陳秘書說,“前書記本來是說過,要將臨城廣播電台的葉主播弄過來的。”
康書記一下就記起來了,他還有點驚訝,“葉主播,就是臨城音樂會那個?”
下邊人就說是,還道那是很早前的一個節目了。
康書記有點意外,問:“你們能請到她?我記得是當紅的主播,還是排名前幾的那種。”
他當然不會說,他私底下也會聽那個節目。
誰知道辦公室裏眾人麵麵相覷,最後支支吾吾說,人家葉主播不單來了,還被廣播電台的負責人給得罪了。
康書記:?
康書記太陽穴一突突地跳,再聽著收音機裏麵的聲音,隻覺得腦袋裏麵嗡嗡嗡的快炸開了。
康書記大發了一頓脾氣,一邊讓人去廣播電台查看,一邊小心派人去請臨城當紅主播葉歡來談。
秘書幾次去找人,這個時候葉歡卻出了門。
秘書回來時說‘葉主播’回南省臨城了,這個消息差點沒讓書記心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