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更)
(v01更)
這人真的太漂亮了。
天空還飄著大雪, 顧秘小心翼翼護著人下車,見車下邊還有小石頭,顧秘還得將旁邊的小石塊踢開。
那媳婦兒下車就凍得小臉通紅, 她自己就穿著厚厚的紅色厚外套, 裏麵的毛衣一看就是很暖和的針織衫毛衣, 她脖頸間圍著一圈柔軟的白色帶絨毛的圍巾,頭上還戴了一個同色的帽子, 雙辮子就垂落在那白淨得晃眼的臉頰邊,真的是襯托得跟個精致小仙女一樣。
在政府大院門口看熱鬧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顧秘書這個媳婦兒有多漂亮呢,漂亮到她們從來沒想過的程度。
那漂亮的大眼睛就跟帶著鉤子似的, 她此時也不知在跟顧秘書說什麽, 那眼波流轉間都十分嬌媚迷人。
高挺圓潤的鼻子, 配合恰到好處的的紅唇,真的是遠遠一看就是個禍水級別的狐狸精。
她們也說不出違心的話,長得這樣一張臉, 是哪個男人不喜歡的?
在這個年代的正常審美來說,這姑娘的臉並不一定符合大眾的審美, 尤其是不一定討女人喜歡, 可好看就是好看, 就算說想在那張臉上找點瑕疵都很難找到。
今天是周六, 政府的人今天也放假, 知道消息偷偷來看熱鬧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此時眾人又瞧著那漂亮媳婦兒轉身,又從車上小心接下來兩個喜氣洋洋的小團子。
小團子是一個男孩一個女
孩, 看起來都胖嘟嘟肉呼呼的, 隻是那眼睛卻漂亮得驚人。
小姑娘梳著兩個小揪揪,小揪揪上還紮著頭花, 身上穿著厚實的綠色外套,下麵也穿著緊身的白色褲子,穿著一雙漂亮的綠色小靴子。
她小手上還戴著帶毛的小手套,那雙小手捧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瓶子,裏麵也不知裝了什麽糖果,一看到爸爸就摸幾顆包裝好的糖果過去,小手一伸就道:“爸爸抱。”
旁邊還站著一個差不多2歲左右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懂事的站在那裏,還時不時注意幾人身邊的行禮,小小年紀就很懂事。
他此時穿著一雙小靴子立在雪地中,即便一身暖洋洋的厚外套套上去,那小身板依然筆挺得驚人,就跟個小衛士似的,看起來又禮貌又乖巧。
眾人見他不時從媽媽手裏接過小東西,要是旁邊妹妹摔倒了,他還去扶起來。
妹妹嘴裏時不時叫一聲:“哇哥,雪雪,玩雪。”
小男孩就說:“不亂跑。”
妹妹就癟著嘴巴,要哭不哭的,可依然乖巧在旁邊等著。
這就是顧秘書的一雙兒女吧?這是龍鳳胎嗎?也實在太好看了。
不是說顧秘書的媳婦兒虐待一雙兒女嗎?
看這對龍鳳胎胖嘟嘟,肉呼呼的樣子,誰家孩子被虐待還能長成這個樣子?
要是可以的話,她們也想將自家的孩子送去這樣的人家養。
當然,在政府看熱鬧的媳婦兒們心底暗道:顧秘書這個媳婦兒膚淺不膚淺不好說,可將顧秘書每個月工資要回去,是應該的。
起初他們不懂,可看著這一對龍鳳胎和顧秘媳婦兒的穿著,這料子版型還有鞋子,真不是普通家庭能穿得起的。
就這一對龍鳳胎身上的穿著,沒有個一百來快拿不下來。
這媳婦兒就隨意給孩子買穿的,都這麽舍得,那吃的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大家都是養過孩子的的,養孩子費錢費時啊。
如果說,顧秘書的媳婦兒沒上班的話,顧秘書差不多90塊錢的工資,的確是要要回去,就一個人養家的話,說不定這點工資還不夠。
一眾媳婦兒心底犯嘀咕,也不知是誰說顧秘書的媳婦兒又膚淺又醜的,這是將她們當傻子呢?
就好像不知什麽時候起,大院裏就傳了這麽個流言。
還有說顧秘書的媳婦兒不愛他,還給他下藥算計他才當了他媳婦兒,看顧秘小心翼翼護著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被算計的啊。
還有人說顧秘媳婦兒是不能吃苦的,顧秘倒黴了,那媳婦兒要離婚丟掉孩子跑路的人呢?人媳婦兒不是來了嗎?
不說多的,至少這一刻一眾嫂子對顧秘媳婦兒好感多了不少。
就是大家心底擔心,顧秘如果要倒黴下放的話,這媳婦兒還真能一直陪著顧秘書嗎?
*
政府大院的幾個媳婦兒見他們東西多,也有不怕被牽連的嫂子上前幫忙。
而司機小王卻是一直忙前忙後幫忙搬東西,因為人多,大家沒一會兒就將葉歡帶來的東西陸續搬到了政府大院顧秘分配的房子了。
前頭顧母一直在同這些嫂子道謝,還拿了一些特產感謝大家幫忙。
有的嫂子接了一起在家裏幫忙,有的嫂子就推說家裏有事離開了。
……
葉歡下車後就一手牽一個走在前麵,對男人的示好她也不搭理對方,她穿著小皮靴走在嘎吱的雪地上,豎起耳朵聽後邊男人和同事聊天。
陳秘書最近也忙,不過他跟顧燁霖共事幾年,也怕他真的一根筋將好好的前程給弄沒了,他今天就特意在政政府門口等著,目的也是勸對方。
他也沒什麽架子,還幫忙擰了一個袋子,他還忍不住看了葉歡一眼,開玩笑道:“這麽幾年嫂子都沒來過南城,大院裏還有人說嫂子怕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哪知道這麽漂亮?原來顧秘是特意藏在家裏。”
顧燁霖腳步一頓,“上不得台麵?”
陳秘書趕緊轉移話題:“這也是從她們女人口中傳出來的,多半是哪個愛慕你的姑娘被你拒絕後傳出來的,現在嫂子來了,也算破了這些流言。”
“不過,顧秘,你看你一雙兒女又聰明又可愛,嫂子也是個漂亮的嫂子,看樣子也不像是能跟你下農場的,你做決定的時候,還是要慎重啊。”
頓了頓,他又提醒了一句、“我聽革委會的人說,是需要你寫批判周書記的批判信,雖然這個事情不容易,可是,南城的經濟也需要你們的,真的你們兩個人都下去了,南城剩下的國營廠子還搞不搞了?”
他說完話後,又給了顧燁霖一支煙,剩下的話他就沒多說了。
這涉及每個人的立場問題,總歸是不好說太多的。
“爸爸,爸爸,要抱。”
小寧溫委屈得不得了,一下車後,爸爸就抱了她一下就放開她了。此時見那個陌生的叔叔走遠一點了,她就蹬蹬蹬地跑到爸爸腿邊要他抱。
旁邊陳秘書走回來時就見到這一個團子,還想抱抱她。
小姑娘將圓滾滾的身子一讓,就抱住爸爸的腿,怯怯地探出個腦袋看陳秘書,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最後還是‘哼’一聲要爸爸抱。
陳秘書在邊上嗬嗬笑。
小姑娘哼一聲也不怕他,還瞪他,直看得陳秘書哈哈大笑了。
顧燁霖放下手裏的蛇皮袋,蹲下將閨女抱進懷裏,伸手在她手心撓了撓,下巴朝陳秘書的方向指了指,小姑娘立馬會意,大聲叫了聲:“叔叔。”
“這可真有禮貌。”
陳秘書看得稀罕不已,他家的孩子都已經七八歲了,大的一個都十幾歲了,此時稀罕這小團子稀罕得厲害。
這次他對顧寧溫道:“小家夥,我是伯伯哦,年紀比你爸爸大,來伯伯抱一下你。”
這次是等顧燁霖都朝她點頭後,小丫頭才讓陳秘書抱了。
大概是整個南城都是大雪,此時大雪簌簌落下,激動得小丫頭一直興奮大叫,讓一隊伍的人都跟著心情頗好。
*
從政府門口所在的街道,到最後邊的政府大院,是要沿著南城北街的街道走,到街道盡頭處拐彎往後山方向走,距離大概也就七八百米的距離,再往裏走就有一個很大的院子,打開最外邊的鐵門,從門衛處進去就是南城的政府大院。
大部分政府單位的人分的房子就在政府大院。
這是一個沿山修建的建築群,房子都不高,都是2層或者4層的低矮平房。
政府大院東邊都是政府領導家屬院分配的房子,西邊則是單身集體宿舍,分配什麽樣的房子,是按照級別和工齡分的。
顧燁霖是書記秘書,他分配的房子本來也可以在東麵,可東邊的房子修建的早,家屬院的人比較多,他當時怕吵,就選了前兩年剛修的新房子,就在南麵那邊的新家屬院,是一排排2樓或4樓的小樓房,整體環境來說,算是不錯的了。
這也是南城最近兩年的經濟環境好了,政府這邊又給家屬院新修了房子起來,不然就顧燁霖這種單身的男同誌都是要去擠單間宿舍的。
……
進了政府大院後,葉歡就特意落後了隊伍,然後牽著兒子的手在家屬院裏轉悠了起來。
雖然說今天還下著雪吧,母子還戴著帽子的,此時雪花漸漸小了,她也不著急回去。
政府大院還不小,房子是分東西南北幾個方向的建築群的,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東園這邊。
說來也巧,她在這裏逛,人家東園幾個嫂子也在討論她呢。
南城的冬天是十分不好過的,常年冰天雪地的,大家要過冬的時候都會提前藏白菜,蘿卜,土豆這些準備過冬。
要是有剩下的白菜,就會醃製一些白菜,蘿卜線等,隻要等味道夠了,早上晚上有個粗糧粥,配點醃蘿卜,酸白菜就是一頓美味的飯菜。
這次政府大院有這麽多白菜,可還得感謝研究院那邊,研究院終於研究出了適合南城這邊天氣的冬白菜,這才讓家屬院今
年的白菜每家都多了不少。
提起白菜種子,就要提起研究院,提起研究院,就要提起顧秘書和前書記周懷謹,這個研究院就是這兩人主力要搞的,看看為南城解決了多少事情。
大院裏真沒多少人希望周書記和顧秘書倒黴的,可真沒辦法,這個年代,誰都怕革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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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記下去,又是上麵的要求,整個家屬院的人也沒辦法。
此時幾個領導家屬在討論顧秘書家分的房子問題,“顧秘書這媳婦兒好看成這樣,看那穿著,哎,也不知能在這邊待多久。”
另一人說:“我聽革委會漆主任家屬說,顧秘書必須要選擇站隊,要是他堅持要跟周書記一起,這房子肯定要收回來的,看那媳婦兒穿的不差,怎麽能跟顧秘書一起下農場吃苦啊?”
這時,又有人問:“聽說顧秘媳婦兒還虐待孩子,今天看孩子也不像被虐待過的,這些流言到底是從哪裏出來的啊?”
另外又有個媳婦插話道:“這但凡是流言,也不是空穴來風,顧秘的確是將大半工資寄回去的,他那媳婦兒真好的話,也不可能兩三年都沒露過麵。”
南城不愧是花城的稱呼,此時整個家屬院外邊的院子都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路邊就有梅花,在花園裏麵就種了不少蘭花。
就這一路走過來,四君子的梅蘭竹菊葉歡都見了不少。
這邊大院花園大概是以蘭花為主題特色,再在東南西北分別以梅蘭竹菊作為點綴的園林風格。
東園這邊梅花就特別多,冬天,正好是梅花盛開的時候,今年下雪早,梅花也不過剛開了些花骨朵,此時母子二人就停在梅花下聽到這一番話。
*
顧寧安聽到這一番話,第一反應是去看他媽媽。
他見到媽媽腳步停下,腳步沒動了。
顧寧安:?
就這一路過來,顧寧安看到的,聽到的情況,都是他媽媽來南城怕是要吃苦,他以為媽媽會後悔的。
就在這時,媽媽彎腰將他抱起來,換了個方向走。
結果他們換了個方向,還是聽到差不多的話。
也不知是誰傳的流言,都是說他媽媽是個‘膚淺的人’‘不愛顧秘,卻將他的錢都要回去,是個付錢的女人配不上對方’。
要麽就是‘虐待孩子,這次來了,多半也呆不久’。
或者就是,‘長得太好看了些,顧秘倒黴了,那房子多半也要收回’等等話,有見過媽媽的,有沒見過媽媽的。
沒見過的就是說他媽媽各種配不上爸爸,是個膚淺又惡毒的人。
見過的就在歎息,他爸爸馬上要倒黴了,他媽嬌滴滴的可能明天就回去了。
當然也不全是這樣,也有好幾處院子的人不準私下說這些,還說‘顧秘為南城做了多少事情,他經常沒空在家屬院待就算了,他媳婦兒來了,大家都去幫幫忙,將流言掐斷,看怎樣將他們這個房子保下來。’
總體來說,說好的說壞的大概6:4這樣的,整個大院說幫忙的是大過說流言的。
可即便如此,顧寧安越聽臉色越凝重,情況很不樂觀,
他此時就一個感覺,他們想要在南城生活下來,對他媽媽來說,這就是地獄難度。
不是環境惡劣的問題,還有他爸爸的處境很不容樂觀,多半還會牽連到他們和媽媽。
顧寧安還想到一個問題,在顧家,他媽媽的確是被偏寵的,有保姆有保鏢,這下換成什麽都她自己來,他都覺得媽媽估計堅持不了一個星期就要回去。
前世,他媽媽是從來吃不了苦的。
當時顧家倒下了,他親媽因為要去工作,就在家裏發了好幾天脾氣。
後來大概是覺得生活太苦了,她受不了了就將他們賣後跑了。
那眼前的媽媽,也會因為忍受不了南城惡劣的環境,將他們賣了跟人私奔嗎?
顧寧安:?
一想到這個,顧寧安心一下緊張了起來,他這世的媽媽也會再將他和妹妹再賣一次嗎?
他是不願相信的。
可他又止不住亂想。
……
母子二人沿著花園過道往回走,才走到梅花園拐角處就碰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顧燁霖遠遠朝二人叫:“歡歡。”
葉歡抱著兒子當沒看到他,直接沿著前麵的雪地往南院那邊走。
顧燁霖隻好邁步跟上去,果然,歡歡就抱著兒子在拐角處沒走,他見歡歡不搭理他,隻安靜將兒子抱過來,安靜地跟在歡歡背後走。
葉歡穿著小靴子,路上的雪將地上的路都擋住了,葉歡有時候踩在雪地的碎石子歪一下要摔倒,男人就趕緊上前拉住她。
“路不好走,小心些。”
見歡歡不聽,他又多補充了一句:“過幾天等雪化了,路上就會更滑,尤其下邊農場的山路,除了泥石流洪水這些,就是普通路,你踩在上邊都是泥,那時,你身上就不要想穿一身幹淨的了。”
葉歡也懶得接他的話,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跟整個大院一樣的想法,是認為她來幾天就走嗎?
葉歡在前麵不說話吧,後邊跟著的父子兩人也隻好不說話。
幾人一直走到南院這邊房子跟前,葉歡都沒吭過聲。
顧燁霖隻好進屋去拿了盆出來,將兒子女兒叫出來,親自給他們洗手洗臉。
等孩子洗好進屋了,水槽邊就剩下顧燁霖和葉歡兩人在。
男人也不嫌棄髒,將她的腳抬起來放在水槽邊的石頭上,親自打水來將她靴子上的樹葉,泥土和雪全都洗幹淨。
男人聲音溫柔包容:“等下這雪化了,你就會更冷了。”
“歡歡,哥給你道歉,不該跟你說那番話,不過南城真的挺苦的,你在這邊待兩天,等媽媽回去的時候,你再帶孩子跟媽媽回去。”
顧燁霖敏感察覺歡歡剛剛好像有一瞬間態度軟化,此時他這一句話一說,她踢開他手轉身就走了。
顧燁霖在旁邊失笑,“這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不知為什麽,顧燁霖居然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改變。
*
文化團
王佳佳發了大火,“我讓你幫我查一下顧秘的媳婦兒,你怎麽可以舉報他,我要跟你絕交。”
劉美嬌在電話那頭道:“你生個什麽氣,他們顧家最後又沒出什麽問題,我好歹是你表姐,他這麽羞辱我,我就給這麽點教訓,你應該感謝我。”
頓了頓,劉美嬌還是安撫了一句:“佳佳,別氣了,表姐要結婚了,你也知道表姐沒有親人了,你來當姐的伴娘。”
“還有啊,我都聽說顧秘要倒黴了,他媳婦兒肯定不會過去的,所以我也沒騙你啊,他媳婦兒的確是對他不好啊。”
劉美嬌還大概說了些證據證明她的話,“就我聽到的,他媳婦兒長得漂亮是漂亮,可她就跟你說的一樣,嬌氣,花錢大手大腳,一天要花很多錢,她在這邊還有工作,瘋了才會去陪顧秘吃苦。”
“就是換著是我,我也不會去的。人,任何時候手裏的權利比較重要。”
王佳佳差點被她表姐這番話給氣哭,“表姐,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還算計他,我要跟你絕交,你的婚禮我也不會來參加。”
“你明明說就是想去關心對方的,結果呢,你看你都幹了什麽。權利,表姐,我等著看你能不能得償所願?”
她氣呼呼地掛了電話,心底還十分不好受。
周書記下放她也收到了消息,是後邊聽他爸的意思,顧秘這次處理不好,就會跟著倒黴。
她覺得顧秘可憐,王佳佳現在倒是期待顧秘的媳婦兒能來,哪怕是來陪陪他也好啊。
掛完電話,王佳佳還是決定去政府大院,看看能不能阻止顧秘犯傻。
誰知她剛一到政府大院門衛室,就聽幾個嬸子在說‘顧秘的媳婦兒帶孩子來了’。
幾個嫂子路過時還歎息說,“這麽漂亮的媳婦兒,也不知如何
選擇,顧秘下農場的話,看她那漂亮樣子,真不像能吃苦的。”
“就是啊,在南城的農場,簡直能要人命。到時他們家屬院的房子應該都保不下來了吧。”
王佳佳:?
顧秘的媳婦兒居然這個時候來了?
她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可嫂子們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的,王佳佳拔腿就往南院那邊跑。
*
南院
葉歡進屋重新換了雙保暖的鞋子後,就出來在院子外轉轉。
這是一棟獨棟的房子,一共是2層樓,6間房,每層三間房,在房間外還搭了個廚房。
在房子外,就在房子的前麵和左右兩邊,還各有一塊土地,在最外邊是將這三塊土地圍城的小院子,小院子裏都種滿了各種蘭花,剩下兩邊的土地種的好像是一些中藥材,兩邊應該是男人搞的實驗園。
葉歡轉了一圈進去,婆婆在屋裏做吃的,男人此時在院子裏陪安安溫溫打雪仗堆雪人。
院子裏的雪應該是打掃過的,此時父子父女幾人要堆雪人還要去旁邊掃雪過來堆。
顧寧安對堆雪人打雪仗都不是特別感興趣,可奈何小寧溫喜歡啊。
臨城不同南城,臨城的天氣比南城要暖和一點,即便是冬天,在顧家四合院內也墊的不厚,小家夥就算是想堆也不成啊。
這次小家夥舍不得三爺爺,葉歡還是用南城‘堆雪人’‘可以滑雪’還有可以像孫悟空一般在雪地裏七十二變,還有爸爸也在那邊,這樣才將小丫頭哄來的。
因為來人比較多,孩子又小,他們這次來並沒坐飛機,而是坐的火車來的。
從臨城到哈省火車坐了三天,再從哈省到南城又坐了大半天的車,就是葉歡都坐得焉焉的,這小丫頭愣是一見到雪就滿血複活了。
整個院子裏都是她蹬蹬蹬跑去抓雪的腳步聲,以及她‘哇哇哇’的大喊大叫聲。
顧寧安瞧妹妹小胖手都凍得通紅,依然興奮地抓雪來砸他。
顧寧安心疼她,想去抓她的手過來給暖暖。
結果,
砰。
小丫頭抓了小團雪一下砸在哥哥鼻子上,頓時雪花四散,將顧寧安一個小臉砸得通紅。
小丫頭可興奮了,“哇,哥哥,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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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此時還有點雪花,雪花灑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讓他眼上很快覆上一層白雪。
他眨了眨眼,瞧著雪地中咯咯直笑的妹妹,他捂住心髒,察覺心跳跳得快了些。前世的妹妹基本都是在哭,她不是在害怕就是在悲傷,在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上,可從來沒這種肆無忌憚的微笑。
好像,這輩子改變的也不隻是他一個。
“安安,溫溫,快來,爸爸給你們堆雪人。”
“要雪人,雪人。”
顧寧溫拍手大叫,跑過去時,又將一團雪球直接砸在哥哥臉上,她才偷偷摸摸從背後繞到爸爸那裏。
怕哥哥等下打她,她還不時偷偷看哥哥會不會發火。
等哥哥一看她,她就嚇得往爸爸懷裏鑽。
這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丫頭。
顧寧安走過去蹲在爸爸左邊,也不特意看妹妹,省得她怕他。
小寧溫偷偷看哥哥,見他不發火,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忽然指著雪,拍手叫:“要兔子,要烏龜,嗚嗚”
對,小寧溫不舍得離開四合院,是因為她的小夥伴之一的小兔子,小烏龜都不見啦,此時吵著要堆烏龜,堆兔子。
顧燁霖看這人來瘋的丫頭,將她拉到雪堆前,教女兒捏烏龜,捏兔子。
見兒子在邊上安靜看著,他鼓勵道:“安安要不要試試?”
顧寧安看了一眼爸爸,他不太想堆什麽雪人,多幼稚,他又不是幼稚的小孩子。
他這念頭劃過,一雙大手握過來,教他握住小鏟子一點一點堆雪人。
他起初還覺得這幾個雪人有點奇怪,怎麽還有兩個小團子?
“爸爸,妹妹?”
這是個人,後邊是兩個胖嘟嘟的大雪人,前麵是兩個手拉手的小雪人。
顧寧安也是從小雪人頭上的兩個小啾啾上,才看出來那是妹妹。
這感覺怎麽說呢?他看著這地上的一家人,還有種奇怪的感覺。
前世的時候,他再見到的爸爸已經身居高位,很少陪他玩這種幼稚到極點的遊戲,可此時被爸爸大手握著,他居然會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
爸爸的手很寬大,就立在他身後,就如厚重的大山一般,能給他很大的安全感一樣。
他抬頭看著爸爸抿唇繼續用鐵鍬堆雪人,就這麽幼稚的遊戲,被爸爸當成什麽藝術品一般對待,他一低頭看,原來爸爸是在用雪雕刻媽媽。
他一會兒回頭看背後的媽媽,一會兒看堆雪人的爸爸,他心底似有所覺,他爸爸心底不知什麽時候有媽媽了,如果不是平時經常看,又怎麽會這麽熟練就雕出這麽神似媽媽五官的雪人來。
顧寧安見媽媽到了南城就氣呼呼的,也沒說過話,想來怕是被爸爸氣到了,她一個平時多要強的一個人啊,爸爸說離婚讓他們別過來的時候,硬是氣哭了。
顧寧安摸著雪地上冰涼的雪,慢慢側身從爸爸懷裏出去,抬起小手抓了妹妹的小手,還順帶抓了個雪兔子就朝媽媽臉上砸。
他是從爸爸懷裏抓的雪兔子砸過去的,從背後看,就好像爸爸順手抓的雪球故意逗他媽似的。
他角度掌握得剛剛好,打人不打臉,他媽媽這次應該是要氣瘋了,顧寧安心底劃過這個念頭。
果然,
雪兔子砸了葉歡一臉,雪兔子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弄得葉歡一臉一脖子的雪花,加上天空飄下來的雪花,頓時將她弄成個雪人。
“顧燁霖。”
果然,人惱火得不行,他媽媽已經氣到連‘哥’都不叫了,直接叫全名了。
眼瞧著媽媽抓了一大團雪球朝他們砸來,顧寧安果斷抓住妹妹的小手就跑,將原地的戰場留給爸媽,不,準確說是將媽媽的戰火引給爸爸。
顧寧溫被哥哥抓著跑的時候,臉上還掛著茫然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眼睛還盯著她的雪兔子,雪烏龜,嘴裏哇哇大叫著‘兔子烏龜’。
顧寧安還能在空隙間給他抓兩個雪兔子雪烏龜跑。
兄妹兩人蹬著小短腿蹬蹬蹬蹬就跑。
小姑娘跟哥哥跑遠了,瞧見媽媽氣呼呼地抓住雪團就往爸爸身上砸,她居然興奮地在邊上拍手大叫,“媽媽,打爸爸。”
顧寧安滿頭黑線:他妹妹簡直是覺得好玩去了,絲毫不知道,這戰場上的火,隨時有燒到他們身上的危險。
畢竟那個戰火是他引火的,爸爸要是一解釋,那他今天的小屁股就要保不住了,非得被媽媽揍扁不可。
……
“打人不打臉,懂不懂規矩啊。”
葉歡大概是真的太氣了,抓住地上的雪球一個接一個就朝男人身上砸去。
砰砰砰的。
雪球瞬間在顧燁霖頭上,後脖頸上瞬間炸開,雪花灑滿了他一腦袋,連後腦勺上的細碎發間都是雪花。
他大概是沒注意後邊的情況,此時被雪球一砸,就回頭看砸他的人。
結果,
又有好幾個雪球分別砸他的臉,砸他的脖子,還有兩個砸在他額頭處。
雪球散開,就如天空飄下鵝毛大雪一般,漫天灑落的雪花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覆蓋上一層漂亮的雪花,他眼睛眨了眨,帶動幾片雪花灑落。
男人連臉上茫然的表情都是跟玉雕一般,宛如高山冰雕玉人一般,
人從頭到尾似都散著一種冰美人的感覺。
下一秒,
男人大概就察覺了葉歡那滿臉的雪花,那雙桃花眼先是一愣,接著就朝葉歡緩緩一笑,那一笑,仿若冰雪融化,萬花盛開一般旖旎。
接著,他不但沒解釋剛剛那個雪兔子不是他所砸,他還順手又捏了幾個雪球朝葉歡砸去。還專挑女人愛美的地方砸。
“顧燁霖,我跟你拚了。”
這次,葉歡是真的快氣瘋了,這男人這次還將雪球往她臉上,脖子上砸,雪花從脖子上滾進身體裏,雪花粘在有溫度的皮膚上,瞬間化成雪水往胸口鑽,冰涼的觸感傳來,她直接抓住雪球衝了過去。
她跑得急,匆忙飛奔間,剛到男人跟前,男人伸腿往前一絆……
噗通。
葉歡穩穩地朝前摔下,她真的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往下撲的。
男人伸手穩穩將她接住,葉歡就直直摔進了男人懷裏。
他將腿一伸,雙手將她接住就將她轉了個身,剛好讓她橫臥在男人腿上,男人低頭叫了聲‘歡歡’,然後手臂抬起她頭一下就含住了她的唇。
‘嗚嗚’
葉歡拿眼睛瞪這不要臉的男人。
男人卻閉上了眼,盡情地吻住她,那舌頭瞬間就闖進她口中,撞開她牙齒闖進去,尋到她舌頭一起糾纏。
她腰被男人死死固定住,另外一隻手困住她身體和腦袋,就跟困獵物一般困在懷裏對她一頓掠奪。
葉歡起初還能伸手推男人,後邊,她的手也被按住了。
男人吻住她,將她憐惜地抱在懷裏,那吻的力量由起初的憐惜,到後邊的漸漸失控……
到最後的時候,葉歡感覺胸前的肌膚一涼,她低頭一看,才察覺胸前的扣子不知何時被改開兩個,在裏麵的毛衣被拉下,雪花灑落進皮膚裏,難怪她覺得冰涼。
男人此時也仿若如夢初醒,他放開她,那張唇此時紅得滴血,還有幾處是被她咬破的。
葉歡身體軟如水,她還是很生氣,她想甩他一巴掌,最後見他臉上脖子上都是她砸的雪球,哼一聲又將腦袋移開。
“打人不打臉知道不。”她氣呼呼問。
“知道,對不起歡歡。”
顧燁霖沒解釋什麽,他將她腦袋重新移回來,二人額頭靠額頭,眼睛對眼睛,四目相對時,男人才低聲哄道:“還生氣嗎?”
“哼。”葉歡移開頭。
“對不起,哥不該提離婚,能原諒哥哥這一次嗎?”
男人細致將她脖子上的雪花拿開,又將裏麵的雪水用指尖碾幹,重新給她將毛衣拉上。
葉歡站起來,哼一聲推開他就跑了,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
顧燁霖被她一撞,手撐在雪地上,緩緩釋放著剛被歡歡引動起來的燥熱,等身上和大腿處的所有觸感全都消散,他又似恢複到平靜溫和的顧秘書時,他重新拿起雪鏟,樹枝,雪人小帽子等,固執將剛剛被兩人踢散的雪人重新堆好。
他又將院子裏過道的雪都打掃幹淨,然後才邁著步子走到側屋邊偷偷朝這邊喵的兄妹兩人身邊。
小丫頭在爸媽剛剛親吻的時候就被捂住了眼睛,此時眼睛被放開沒多久,見爸爸朝他們走來,她一邊拍手叫爸爸,一邊還將手裏剩下的雪兔子朝爸爸身上砸。
小姑娘身高不夠,雪花就砸在爸爸肚子上,雪兔子瞬間砸開成幾片,她也不心疼雪兔子,還興奮地哈哈大笑。
顧寧安;?
他妹妹知道他們大難臨頭了嗎?
顧燁霖也不在意被閨女砸雪兔子了,他低頭捏了捏她的小手,哄道:“溫溫乖,去找媽媽,讓她給你用熱水洗洗手好不好,等下感冒了。”
小寧溫看了看爸爸的樣子,大概是怕被爸爸等下揍她小屁屁,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然後偷偷看了哥哥一眼,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爸爸。”顧寧安站出來,叫了他爸一聲。
顧燁霖‘恩’一聲將他脖子上的雪花撿幹淨,然後又捏了捏他小臉,才道:“下次不可以用這麽大的雪兔子砸媽媽的臉。”
想了想,爸爸又給他捏了個小拳頭這麽大小的雪球,然後道:“這麽大就可以了,也最好不要砸到媽媽的臉和眼睛,你們掌握不好力度。”
顧寧安:??
這是掌握得好就可以?
不對,他爸爸不是來揍他屁屁的嗎?
他以為爸爸要來揍他的,這是什麽意思?
爸爸將他抱起來,還道了一聲:“不然媽媽發火起來,爸爸也是沒辦法幫忙哦。”
顧寧安見他爸爸又親了親他額頭,還笑了下,“不過效果還不錯。”
顧寧安盯著他爸爸真有種驚愕的感覺,前世的爸爸,從來沒有這種笑容的時候,每次都是威嚴,孤寂和深沉若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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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顧燁霖以前是經常下基層的,前麵兩年經濟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他有時候幾個月都在鄉下。
後來南城蘭花,南城人參靈芝等火了,他又一直在忙國營廠子的事情,可以說有大半的時間不怎麽在政府大院裏。
他工作忙,又跟姑娘媳婦兒們都離得遠,也就忽略了家屬院裏媳婦兒們傳的各種流言問題。
既然連聽嫂子們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他自然也很少在家裏吃飯,一般都是在單位食堂解決的多。
家裏不經常做飯,顧母今天下午就一直在忙,忙著打掃房間,忙著清洗各種餐具燒水等,一直等將家裏收拾得差不多了才開始做晚飯。
葉歡這頭洗好手進屋幫忙,才洗了個白菜就被婆婆推出去了,“你這累了一路了,去陪安安溫溫玩會兒,飯菜很快好。”
“餓了有牛肉幹和麥乳精,你先弄點吃。”
葉歡看著婆婆,心底還有幾分驚歎,都幾年了,婆婆還一如既往對她。
索性以後還要在這裏待很長時間,她也不跟婆婆爭,說了一聲“媽辛苦了”。
顧母笑著嗔她一眼:“我辛苦什麽,倒是你,以後在這邊才要吃苦頭,想好了?”
葉歡‘恩’了一聲。
顧母感慨萬千,又是心疼歡歡,又是滿意歡歡,索性最後將歡歡推出去玩會兒。
她還在這裏的時候,能多做一點是一點。
顧母才進家屬大院的時候,隨意聽到的消息,這提著的一顆心就沒放下過,一會兒覺得兒子日子不好過,一會兒覺得歡歡日子不好過,一會兒又心疼孫子孫女,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哦。
……
院子外,剛剛還飄飄揚揚的雪花停了下來,兩個小家夥也不玩打雪仗了,因為他們爸爸有人來找了。
來人是有男有女,其中兩個男同誌一個特別愛笑,一笑就一口大白牙的中年男同誌叫陳秘書,一個個子不高還戴了個黑色眼鏡的男同誌,聽說是叫什麽劉主任的。
兩個男同誌一進來,葉歡就見男人將懷裏的安安放下去接待人了。
葉歡將安安溫溫招呼去水槽邊給二人洗手。
她還在洗著手,就見剛剛跟著兩個男同誌來的幾個嫂子朝她走來。
幾個嫂子手裏還提著菜籃子,幾人朝她遞過來菜籃子,態度還挺好:“哎喲,這是顧秘書媳婦兒吧,長得可真俊啊,來,這是我們家給顧秘送的菜,也來瞧瞧顧秘家兩個小寶貝兒長什麽樣。”
幾人笑嗬嗬遞上來菜籃子,菜籃子裏麵有白菜,有土豆,還有的是那種冬天的老南瓜。
葉歡接過來,沉甸甸的三個
竹籃子,葉歡朝幾個嫂子笑著道謝:“嫂子們好,謝謝嫂子們送來的菜。”
就連葉歡都知道南城經濟很不好,家家戶戶吃飯都成問題,還能給她們送菜來,至少跟他們家是友非敵。
葉歡招呼幾個嫂子進屋坐,她們笑嗬嗬說就想跟她說幾句話,就不進屋坐了。
葉歡隻得將邊上的凳子推過去,讓幾人先下,然後又將安安溫溫叫過來,先將他們手洗幹淨後,才在他們耳邊低語幾聲,兩個小家夥就乖巧跑進了屋。
葉歡將幾個嫂子的菜籃子放好,等婆婆出來拿,她這才笑看著幾個嫂子,“嫂子們,我叫葉歡,不知幾個嫂子怎麽稱呼?”
三個嫂子分別是汪嫂子,杜嫂子,賀嫂子,長相都和善,一個胖一個瘦,還有一個個子很高的嫂子。
胖的那個嫂子姓汪,是縣長秘書陳秘書的媳婦兒,也就是剛剛進去找男人那個愛笑男同誌的媳婦兒,聽對方的話,陳秘書跟男人關係很好,今天想來找她說話的主要也是汪嫂子。
另外兩個嫂子,比較瘦那個嫂子是管財務部門主任的媳婦兒,另外一個身高較高的媳婦兒,也不愛笑,臉長身高也高,顯得她有種冷豔感,身份還挺有來頭,是副縣長的媳婦兒。
葉歡是真沒想到,她今天才剛到,就將這些大佬的家屬全炸了出來。
不過顯然幾人對她都沒惡意,是來跟她說房子問題,還有男人可能被下放問題的。
汪嫂子姓汪,叫汪紅梅,她丈夫是縣長秘書,平時會經常跟書記秘書一起做事情,這幾年為了搞南城經濟,縣長秘書和書記秘書經常是同進同出,所以兩個男人關係非常好。
汪嫂子沒見過她,卻是一直對她很好奇,可頭幾年都沒見過她,家屬大院也在傳她是個嬌氣膚淺還虐待孩子的,真沒幾個對她有好感的。
這次男人要倒黴下放了,她帶著兩個孩子來陪伴男人,大大獲得了家屬大院嫂子們的好感。
汪嫂子說她不確定說這些有沒有用,不過還是提醒道:“歡歡妹子,我家男人跟你家男人算是朋友,嫂子就想來找你說說話。”
葉歡點頭讓她說。
汪嫂子才道:“顧秘書這事兒,我也聽了一些消息,是壞事也可能是好事,得看他怎麽選擇。”
葉歡沒吭聲。
她知道,在原著中男人是跟他領導有這一劫難的,她跟男人相處時間不多,他性情倒是了解一二的,他真要背叛他領導,寫什麽批判信劃開界限的話,也不會連跟她離婚這話都說出來了。
葉歡就笑,笑得一臉嬌媚動人,聲音更是好聽,“嫂子,我家都是我哥做主的,我們都聽他的,他要是做什麽,想必有他的道理。”
幾個嫂子聽她這話,連連看她好幾眼。
長得漂亮,還聽男人話?
重點是這個時候了,還維護自家丈夫麵子的,主要還沉得住氣,就這心性就讓幾個嫂子高看她一眼。
“你倒是個好的,我來說,是想提醒說你家房子的問題,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汪嫂子歎了口氣,手舉起來想拿什麽東西,等手撈了個空才知道毛線不在手上,就收住了手。
恰好這時候顧母帶著龍鳳胎出來,指揮著兩個小家夥端著手裏的花生瓜子到幾人跟前,又給每個嫂子都倒了杯茶水,才微笑著說讓她們繼續聊。
顧母低頭將菜籃子提進去時,還朝幾個嫂子道謝。
葉歡是端了根稍高的凳子放在幾個嫂子跟前,又從兩個小家夥手裏接過瓜子放在高凳子上,才笑著讓幾個嫂子邊嗑瓜子邊說。
幾人都愣了下,大概是完全沒想到他們家條件竟然這般好,這麽奢侈的花生瓜子隨便用來招待客人。
汪嫂子大概是真的口幹,喝了口水,才繼續道:“就是說,顧秘書要是下去的話,這也是很麻煩的,單位肯定要將房子收回去,你們到時候住也是個問題。”
“也問過我家老陳,聽老陳的意思,要是顧秘書……,要是劃清界限的話是可以繼續再上一層。”
再上一層是什麽意思,憑借顧秘書的功績,做個副縣長是可以的,聽上頭的提議是這樣。
最後一句話,是後邊那個副縣長媳婦兒表達出來的。
葉歡就陪著笑,拉住人來瘋的閨女,隻點頭朝幾人道謝。
幾個嫂子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顧秘這一倒黴還是難免的了。
歎口氣,幾個嫂子就朝家屬院外邊的方向指了指,低聲道:“要是不能避免的話,歡歡,你看能不能讓你家顧秘往研究院下放,研究院那邊對外也是農場,可是裏麵條件可比鄉下的農場,牛棚要好。”
“南城天氣惡劣,冬天很冷,身體長期在冰天雪中,到時一身病,身體痛也痛死……”
研究院?
葉歡聽得心底一動,又聽幾個嫂子說,要留在研究院也不容易,不過要是顧秘書去弄應該是可以。
幾個嫂子還想說話,又見院子外有革委會的來。
幾個嫂子都害怕,也就拿了菜籃子,偷偷走了。
幾個嫂子一到外邊,就瞧見院子外探頭探腦的團花王佳佳,汪嫂子拍她一下:“佳佳,你在這探頭探腦的幹嘛?”
王佳佳一瞧見幾個嫂子,拍著胸,腦袋還不時朝裏麵看去,一會兒又回頭問,“嫂子,聽說顧秘媳婦兒來了,是不是?”
汪嫂子打趣一笑,“是啊,長得特別漂亮,不進去看看?”
王佳佳在院子外轉了好久了,她也不知心虛個什麽勁兒,聽到幾個嫂子打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明天再來。”
真的是來時氣勢洶洶,去時偃旗息鼓,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下就焉了。
*
房間裏
陳秘書跟革委會劉主任都坐在對麵,顧燁霖給兩人倒了茶,就坐下沒吭聲了。
劉主任看著顧燁霖,說話態度算不上很不好,他隻是將上頭的意思傳達到。
劉主任道:“你寫信跟你前領導劃開界限,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上頭的意思是你思想沒問題的話,今年政府空缺的副縣長就不從外地調來了,就從原來的人員中擇優而選。”
什麽叫擇優而選,就是有能力者居之。
顧燁霖的功績,肯定是有這個能力坐上的。
見顧燁霖一直不表態,人家還苦口婆心勸說,‘你以前領導落難了,你當了縣長不是能庇護他嗎?’
說完,劉主任又用對方的妻兒來勸,“何況,你還有妻兒來了,你們相處這麽親密,難倒不會影響她嗎?”
頓了頓,他又道:“這種怎麽選擇不知道嗎?你能吃苦,還有你妻兒能跟你一起吃苦不?”
對方倒不是來逼他做選擇的,隻是來提示他的,這一番話說完後,對方就走了。
等人都走後,顧燁霖在屋裏點了根煙,最後站在窗戶前看著雪地裏的歡歡和閨女,不知幾人說了什麽,母女兩人都一直在笑。
顧燁霖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又掐滅了煙頭又點了一根。
等顧母進來打掃時,瞧見兒子腳下好多根煙屁股,氣得想打他,隻是等他一回頭,他一雙眼都是紅血絲,到底收了手。
*
晚飯時,謝其成已經將外邊的情況打聽得差不多了。
不過這個時候不好說話,吃過晚飯後,他就跟去司機小王家裏先睡一晚。
吃過晚飯後,顧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心底歎息:‘這個地方,冬天太冷了,歡歡在臨城都不適合,要住在這裏,還什麽都她自己弄,這以後的日子也不知怎麽辦’
顧母在那裏愁也愁死了。
廚房裏,
吃過晚飯後,顧燁霖就親自打熱水給一雙兒女洗臉,洗腳,還將衣服都給兩個小家夥換了才進廚房。
等進廚房時,見歡歡還站在廚房裏不吭聲。
他走過去,將人抱起來,歡歡‘啊’一聲下意識摟住他脖子。
他將歡歡放在凳子上,重新打了熱水將熱帕子擰幹遞給她,然後又重新打了熱水進洗腳盆裏。
顧燁霖蹲下,將歡歡一雙小靴子脫掉,又將白色的白絨襪脫下來,一雙腳紅彤彤的,還有點腫。
他將歡歡的腳放進盆裏,等她泡好後又將腳拿起來,用帕子擦幹,再重新放在他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替她揉著有點微腫的腳踝。
男人柔聲問:“疼嗎?”
葉歡看著男人根根修長的手指,輕柔給她按腳,
擦腳,夜晚柔和的燈光照在男人俊俏側臉上,眼底有什麽東西滾落出來。
結果,
感動不到一秒,男人又道:“歡歡,這邊真的很危險,要不你明天帶著孩子跟媽一起回去吧!”
剛走到門口顧母顧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