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更)
(v01更)
男人忽然停下了, 葉歡看著男人在看她。
葉歡也沒動,準確說是她現在還沒緩過來,身體軟成水, 手腳似都沒力。
不過她還是不解, 聽說男人一般都會很興奮嗎?怎麽男人忽然停下了?
她叫了一聲:“哥。”
結果男人看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 對著她又一輪親吻後,然後將她衣服扣子全都扣好, 就是已經飛到不知哪裏的褲子也重新給她穿好。
男人抱著她,微涼的指尖劃過她比較隱私部位時,然後重新圈在她小腹上。
男人用雙手將她圈在懷裏,他道:“歡歡, 我們去南城再給你辦一個酒席, 帶你重新去照相, 然後給你一個像模像樣的洞房花燭,有蠟燭,有鮮花, 還有為你精心雕琢的椒房殿。”
葉歡緩了緩,聽著他在那細細地數, “結婚用的四大件, 三傳一響, 哥隻給你買過自行車, 收音機縫紉機和手表都沒有, 結婚的新衣服,一套紅色嫁衣, 一套綠軍裝, 還有你在乎的親朋好友,你的好姐妹, 哥似乎什麽都沒給你備。”
“他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還需要結婚戒指,首飾,以及在月下對你許下一生的諾言。當初都是為了避免你下鄉,才匆匆辦的結婚酒席,領證也是匆忙。你在我們家長大,時間匆忙,就隻給了你彩禮錢給了你媽,因為時間倉促,我們都沒有細細問過你的想法。”
“匆忙的洞房,匆忙的懷孕生子,養子,你的人生還是花一樣的年紀,應該得到一切美好的對待。”
男人聲音很輕,很柔,“對美好婚姻的期許,別的姑娘擁有的,我們歡歡也要有,不能因為有孩子了,哥就這麽匆忙綁架你的一生,我希望我們歡歡,是心甘情願撲進我懷裏的,就跟那天*國安局隱秘部門外那次一樣。”
“而不是一個連對哥笑不敢深笑,哭不敢深哭的的歡歡。”
男人說話時,將她又抱得緊了緊,他才緩緩補了後邊一句話,“哥希望,你這次去南城後,選擇哥,是因為哥是你安全的港灣,不是你懼怕的海浪。歡歡,哥還沒有說愛你,我們慢慢來,你也將你慢慢一點點交給哥可以嗎?”
男人聲音很緩,葉歡在夜色中全都冷靜下來,黑夜中,眼角有什麽東西滾落出來。
她的那點不安,那點委屈,似都在這一番話中得到了妥帖地安撫。
身體的情*欲褪去,她卻傷心得想哭。
她有永遠的秘密不能告訴他,卻因為他一番話身體在戰栗,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想放縱的感覺。
葉歡將身體朝男人蜷伏過去,男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安全感由內而外地溢出,她願相信那一刻,也許男人並不是因為以前的歡歡而說那番話,她情願相信男人是對著後世來的歡歡說那一番話。
可後世的歡歡是永遠見不得光的,她也對占有了這個時代的歡歡而愧疚,她希望這個時代歡歡來世能幸福,卻說不出如何讓她幸福,因為這個時代的歡歡早就不在了。
她卻不願活成這世歡歡的樣子,重複對她那個吸血鬼母親盡愚孝。
思緒回來,葉歡又覺得矯情,這個年代沒有愛情的夫妻多了去,像他們這種有孩子有結婚證的夫妻,有夫妻生活也不過是身體的歡愉,不過是這個年代少娛樂活動的正常活動而已。
像男人跟她說的,要先給她愛情和安全感的婚姻,別說擁有,就是想都跟稀有動物一般了。
她又想跟男人說這個不重要,孩子都有了,一次跟無數次不都一樣嗎?
結果嘛,
等身下一股涼意傳來,葉歡隻能驚歎一聲靠,來那個了。
“哥。”
葉歡一下坐起來,一把推開男人就趕緊起身去找月事帶,這個年代的月事帶,也叫衛生帶,衛生帶不是衛生巾,功能類似,但是效果大不相同。
衛生帶是用布做成幾層的衛生巾形狀,兩邊還有繩子可以套在腰上,就跟小裙子一樣,用完過後洗幹淨還可以重複用,這是有條件的家庭才有這個用,算是奢侈品。
在鄉下有些家庭條件不好的,就是用草紙墊在下麵,有的還用草木灰什麽的,葉歡就無限想念衛生巾,想念改革開放。
在國內的衛生巾進入市場,還是得改革開放到82年後,國內才有衛生巾的生產線。
每到這個時候,葉歡又想,假設這個時候,她在改革開放的時候找人去國外買點衛生巾、尿不濕的生產線進國內來開工廠,她可能幾十年後又是一代富婆。[注1]
打住。
葉歡趕緊拉住自己快放飛的思緒,人各自有擅長,演戲拍電影拿廣告代言才是她擅長的東西,做生意她沒那個能力,真以為改革開放這麽多機遇,誰去都能發財啊?
當然,大數據是這麽說的,可葉歡在現代那些錢,隻要跟做生意相關、投資相關的,她不虧得血本無歸的居然隻有房子。
葉歡:?
她可能是投資圈的黑天鵝。
吧嗒。
電燈打開,男人一臉愕然地看著她嘻嘻索索地翻箱倒櫃,趕緊叫了聲:“歡歡?”
這就尷尬了。
葉歡沒跟男人這麽相處過,她是個大方的性格,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藏起來,然後對男人道:“哥,你睡吧。我出去方便方便。”
顧燁霖問她,“要不要哥陪你?”
葉
歡搖搖頭,她拿起手電筒,讓男人早點睡,她等下出去就來。
葉歡打著手電筒去洗手間換衛生帶的時候,隻覺得今晚係係帶的手都好幾次不穩,心髒完全被陌生又不熟悉的情緒充滿了。
她完全沒經曆過這些,她演戲也演過不少,獨獨這種是她完全沒領悟過的情緒,甚至,心髒那種洶湧得快將人淹沒、就傳說中那種悸動一般的心跳越來越快,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這是什麽來著?
她難不成生病了?
葉歡緊張得今晚連洗手間的電燈都沒打開,就這麽用下巴夾著手電筒照著光,手滑動了好幾下才係好。
等一切都弄好,她手又在水龍頭下連續洗了好幾遍,冰涼的水讓她身體裏滾燙的岩漿慢慢冷卻。
心髒重新恢複了正常,葉歡才長出口氣。沒毛病就好,聽說心髒的毛病非常難治療。
吱呀一聲,葉歡拉開洗手間的木門出去,就看到洗手間外不遠處的人影,如果不是對方手裏有一根猩紅的煙頭,她都不知道那裏有個人影。
猩紅的火光跳動著,葉歡不確定叫了一聲:“哥?”
她拿著手電筒出來沒打開電燈,怎麽這人也不開電燈?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很快扔掉手裏的煙頭,並在地上踩滅火光後才朝她走來,“恩,好了?”
男人說話時,一雙大手握了過來,男人溫柔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怎麽這麽涼?”
男人順勢握住她的手,又放在唇邊哈了下氣,才握住她手往裏走。
葉歡又覺得心髒那種緊張的悸動襲來了,她頭移開了點,任由外邊的冷風吹過,心髒中那種不由自主的悸跳才好些。
她任由男人拉著她手朝屋裏走,才有些好奇問:“哥你出來不是上洗手間嗎?怎麽不去方便就進屋了?”
男人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才失笑道:“哥見你急急忙忙的,怕你亂想,特意在外邊等你的。”
葉歡:?
怕她多想,她不會多想啊?
特意等她,那是將她當成安安溫溫一樣的幼崽了?
重新進到屋裏躺下時,葉歡到底是累了,很快就在男人的臂彎中睡著了。
顧燁霖等她睡著後,身體對她欲*望卻達到了巔峰,他沒忍住將女人摟在懷裏,雙手圈過去時沒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
當他最後手不由自主想觸碰她時,卻摸到了隔著厚厚的布條,忽然頓了下失笑,“你身體到是同哥的期許同步。”
但願等到南城後,他們再次水到渠成的時候,哥想給你一個難忘的一次你都能盡數收到。
而等哥哥跟你水乳交融時,希望你是心甘情願並且歡喜,期許的。
並且,未來餘生相處時,你所有的顧慮不開心都是消散的。
思緒劃過,他又低頭親親她發頂,最後控製了身體良久,到底還是將她抱進去睡了。
*
第二天,男人起身離開。
這是一個雨天,滴滴答答的雨水,將臨城的天空染上一層陰影。
周愛軍因為多耽擱了一天,剛好表兄弟二人能一道走。
才早上,顧二嬸奇怪地起了個大早,在侄子離開前交給他一封信,最後欲言又止看了他好幾眼。
此時周愛軍在最後稀罕龍鳳胎。
顧燁霖在鞋子上係上草繩防打滑,見二嬸的樣子,停下問:“有什麽事情嗎?”
二嬸咬了咬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說月月有事情沒告訴你嗎?她還說了一個,她說你不久會受牽連,多半會受點罪,還想等你落難的時候,她過來陪你培養情分。”
頓了頓,她又糾結道:“不過最後會好,你如果遇到事情,……,最後還是會沒事的。”
她也不敢多說啊,生怕自己說錯什麽,家裏這個市長侄子就被她說沒了呢。
二嬸心底也沒底,鬼曉得侄女說的是真是假,總之以防萬一比較好,她索性去找大嫂說說,幹脆就用侄女那個單子,讓大嫂給侄子準備一些吃的吧。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關心侄子,相反她還很心痛,讓她將侄女遠遠地送走了。
她也很生氣,侄女說,侄子倒黴時,歡歡那個小賤人根本就不會過去陪他,可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啊,倒黴的時候你不陪,後邊可以享受的時候就是市長夫人啊?
她現在對葉歡又有很大意見啦。
顧二嬸想去找葉歡的麻煩吧,偏偏顧家現在寵對方寵得不得了,她隻得壓下不甘心,但是心底到底暗戳戳憋著壞,別給她抓住葉歡的小辮子,抓住了她就讓顧家都討厭那小賤人。
才這樣想,剛一轉身,她就見到小寧安一雙漂亮的眼睛瞪著她。
就小小的個子,身高也不高,還是個奶娃娃,可那雙大眼睛看著她就毛毛的,見鬼了。
不過顧二嬸討厭是討厭葉歡,對葉歡生的龍鳳胎也是真稀罕,“安安呢。”
她剛想蹲下去抱抱他,結果呢,人家看她一眼,小身子一讓就踩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
顧二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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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這頭,顧燁霖拿著手裏的信,打開裏麵的信,隻寫著一句話:‘歡歡未來會虐待孩子,然後將他們賣給人販子後與人私奔了’
顧燁霖心神一愣,手一頓,冷風吹來,信就從手裏被吹出去。
顧寧安追出去在雨水中撿起了信,隻見上麵寫著一句話:‘歡歡未來會虐待孩子,然後將他們賣給人販子後與人私奔了’。
顧寧安第一反應是看爸爸。
他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沒想到才轉個眼睛,那女人又惹上麻煩了。
當然,這些在前世都是真的。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拍手稱快,對前世的媽媽,他會覺得爸爸恨她好,恨她秒,恨她呱呱叫。
他親媽越倒黴,他越開心。
而此時,他心情有點亂糟糟的,對,心底那種煩躁感又來了。
“安安。”
爸爸忽然衝出來將他抱進了房子裏麵,爸爸伸手出來,“拿給爸爸。“
顧寧安見爸爸情緒還穩定,到底是將信給了他。
爸爸卻敲了下他小腦袋,“下次不許衝進雨水中,小心感冒了。”
顧寧安沒點頭,卻問:“爸爸,討厭,媽媽嗎?”
話剛說完,腦袋又被敲了下,“你一天在想些什麽,小孩每天都是要高高興興的。”
“哥,東西都收拾好了,給你和表哥煮了茶水蛋,烙了餅,你跟表哥帶著路上吃。”
葉歡走出來就見男人在給兒子擦頭發,她還奇怪:“這是怎麽了?”
顧燁霖道:“跑去雨水中轉了一圈,可能是跟妹妹一樣,想跟我們一起走。”
顧寧安:?
他爸爸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他看到爸爸將信撕碎扔了後就不管這事兒了,任由媽媽拿帕子來給他擦頭發。
顧寧安:他爸爸什麽意思呢?在意還是不在意?
“哥,你撕什麽了?”
葉歡見兒子一直在盯著男人,還好奇問。
顧燁霖隨口道:“二嬸給的一個單子。”
二嬸給的單子?
葉歡抱著兒子進屋,又叮囑了一番,男人才背起包裹,拿好家裏給他的東西出門。
離開前,男人在門口叫她:“歡歡。”
葉歡走過去,“怎麽了哥?”
男人忽然低頭抬起她的下巴,一個帶著冰涼的唇吻住她,一直等到她唇被吸得麻麻的男人才離開了。
“歡歡,哥去南城備好一切,等你。”
葉歡捂住微微發燙的臉頰,剛點了下頭,就跟兒子那雙眼睛對上。
葉歡;?
這就尷尬了,葉歡捂住兒子的眼睛,抱著兒子送男人出門。
*
“哇,爸爸,爸爸。”
這次男人離開時,小寧溫哭得昏天地暗。
就是男人哄了好一會兒,小丫頭還是哭得一抽抽的,“要爸爸,爸爸。”
爸爸長久不在身邊,在顧寧溫的世界裏,有爸爸的小寧溫,可比沒爸爸的小寧溫幸福多啦。
她哭得可傷心啦。
一直等到媽媽說‘開年過後就帶她去找爸爸’後,顧寧溫才開心地跑去玩了。
顧寧安怕妹妹出事,他從媽媽懷裏下來去追妹妹了。
等院子外響起吉普車的聲音後,葉歡進屋想找曾嫂子說一下她明年的去處,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葉歡見婆婆在掃地,就問曾嫂子呢。
顧母也不太確定,她朝二房的方向指了指,“剛往那個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去你二嬸屋裏了?”
葉歡轉了方向朝二嬸西邊院子去,隻是她才剛走到二房院子外,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哎呀,小丫頭怎麽看著這麽傷心啊,是不是你們爸爸不要你們了?”
顧寧安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就見妹妹氣成河豚,撿了地上的土豆朝那嬸子方向扔,一邊扔一邊氣呼呼道:“壞人。”
那嬸子也不知道才一歲多的小孩子能扔中她啊,咚一聲,土豆砸在她腿上,頓時在褲腳上印下一個印泥,那嬸子臉上就掛不住了:“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啊,一點家教都沒有。”
顧寧安狠狠瞪她一眼,他不想跟這種潑婦說話,也惱了:“你,逗她。”
他就算想罵回去,奈何他還太小了,說話聲音也奶聲奶氣的,根本沒什麽威嚴,對方根本不怕他們,還繼續添油加醋,“對啊,我說錯了嗎?你們出生爸爸就不在家,真要你們,你們怎麽不跟他一起走?”
“嗚嗚。”
顧寧溫流著眼淚,一張白嫩小臉瞬間變得更蒼白了,剛剛早上爸爸才給她梳的衝天辮子都不美啦,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
小寧溫嗚嗚哭著就跑出去找人告狀,誰知道一到門口就撞進了媽媽懷裏。
顧寧溫一看到媽媽就哭得驚天動地,“嗚嗚,嗚嗚,媽媽,爸爸不要,不要我”
她說話時,還哭得奶聲奶氣的,真的是哭得人心碎。
顧寧安看到妹妹哭,也生氣,他就專門挑了滾圓的土豆往趙舅媽腳底扔。
趙舅媽就是被帶走趙嫂子的弟媳婦,她長得本來就微胖,骨骼大,下盤不穩,腳一踩到圓土豆就‘哎喲’一聲摔了下去。
等一看到是顧寧安使的壞,就想扯嗓子罵,結果一回頭就看看到葉歡一張黑沉沉的臉,她一下就泄氣了,“葉葉歡同誌?”
葉歡招呼兒子過去,冷著臉問:“趙舅媽,你這麽大個人了,居然跟1歲多的小孩對罵,可真有家教。”
趙舅媽被這句話懟了個沒臉,便訕訕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逗一下小孩玩,我這不也是關心他們嗎?也沒別的意思。”
葉歡道:“那我也說你丈夫不要你了,在外邊亂搞,你怎麽想?”
趙舅媽差點沒氣死,憋著一口氣道:“歡歡你怎麽得理不饒人呢,還這麽亂說話。”
“那你說孩子爸爸不要他們,就很有禮貌?”
對方被她一句話堵的臉色漲成豬肝色,卻是氣得還不甘心想說話,這個時候大嫂急急忙忙進來了,趙舅媽才不敢說話了。
大嫂主動道歉:“歡歡啊,她是說了什麽嗎?我代舅媽給你道歉。”
葉歡對大嫂沒什麽意見,但是趙舅媽這麽挑撥孩子不行,於是她緩了緩道:“大嫂,這成年人自己沒長嘴巴嗎?需要你來道歉。”
她也不管別人怎麽看,而是道:“小孩還小,我最不喜歡別人在他們耳邊說什麽,我要是再聽到誰說他們爸爸不要她的話,我就以誹謗罪告對方進勞裏坐幾天。”
不能隨意在孩子跟前開玩笑說父母不要她,久而久之,以後他們長大就會在心靈深處認為他們是被拋棄的。
這樣的事情在潛意識裏久了,長大了,孩子為了不被別人拋棄,就會努力壓製自己的喜好,拚命去討好別人,這樣就會形成討好型人格。
一個不懂得尊重自我,隻會討好別人,壓抑自己需求的人,長大就非常容易被渣男三兩句話哄去了。
她們內心深處的不配感,會讓他們長久陷入一種低價值的人身價值觀念中。
前世就是有這麽一個案例,是說一個姑娘父母長久不在家,每次媽媽回去後會騙她先睡覺,然後等孩子睡著了就出遠門打工去了。
在她多年的人生中,父母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哄好她後,然後就偷偷走啦。
後來那個姑娘長大後就一直在對外尋找價值感,她會不斷壓抑自己的喜好,拚命討好別人,後來就被個家暴男騙去家裏,早早發生關係生了兩個孩子,後來被家暴男打得受不了了就跑了,就留下兩個可憐的孩子沒了媽媽。
葉歡還生氣的,是因為溫溫在原著中未來是被校園霸淩而死,這就是一種自卑,討好型人格的一種表現。
她絕對要對這個防微杜漸。
大嫂聽到葉歡這話,臉色明顯就冷了下來,訓趙舅媽:“小孩敏感,怎麽能對他們說這種話呢?”
趙舅媽還很氣呢,“這有什麽啊,你們就是少見多怪,大家誰逗孩子不是這麽逗的?”
葉歡不高興,“我家的不行。”
她還說對方要不介意,她也不介意送對方去公安局,對方總算不吭聲了。
大嫂還特意出來道歉,“不過歡歡,事實才是安撫孩子最好的良藥,我覺得,你還是過去跟燁霖一起比較好。”
這話她倒是不反對,便道:“等開年後就過去。”
其實就是葉歡都沒想到,她別說等到明年年初了,連今年年都沒過,還在漫天大雪中就帶著孩子去了南城。
*
快到十月份了,葉歡又接到侯主任和鄭導的電話,讓她記得去參加《女知青》的首映禮和《紅樓夢》的試鏡。
葉歡掛完電話後,就單獨叫來保姆曾嫂和保鏢謝其成,問問二人的打算。
南城不比臨城,那邊經濟要落後很多,環境也惡劣,一般人都不願意去那邊。
她是要帶孩子去那邊,這兩人沒必要跟著一起去。
曾嫂子得知歡歡小姐讓她做到明年,就讓她回去時,她想也不想就想跪,被葉歡止住了。
“你站著說,別動不動跪。”
曾嫂子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道:“歡歡小姐,我願帶著薇薇跟你一起走。”
“歡歡小姐,工資可以低一點,能有一口吃的就行,不要趕我走,沒了歡歡小姐,我也很難找到適合的工作。隻要能養活孩子,我可以吃一切苦的,何況跟歡歡小姐一起,哪裏能叫吃苦?”
說著,她又要抹眼淚。
葉歡隻得給對方解釋,南城那邊環境惡劣,曾嫂子都說願意一起過去。
葉歡隻好道:“要過去的話,你女兒就要帶著一起走,你看她能不能適應。”
曾嫂點著頭,最後說回去跟女兒商量。
至於保鏢謝其成,他的話就更簡單了,“顧家有空每個月看一下寡母,我願意跟你們一起去南城。”
好吧,
謝其成能力不錯,既然都願意一起過去,她也就不說多的了。
至於他說的寡母,剛好就住在東街這邊不遠處,顧家可以讓婆婆他們一個月看一次,這麽一看,她其實還適合去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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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十月份,葉歡要去省城參加《女知青》首映禮,參禮那天,葉歡就被參加的衣服難住了。
原因是她沒這麽多錢,最後索性跟劇組那邊借了戲服去參加的首映禮。
這也讓葉歡感受到了個人不方便的地方,沒有團隊,沒有經紀人和助理,甚至連讚助商都沒有,處處受限。
所以大家為啥都會直接進製片廠上班,因為製片廠就會給自己單位的演員準備這些。
首映禮整體說挺順利,葉歡事後單獨在電影院外聽了下參加首映禮的各界大佬評估,整體來說還是讚賞大於批評的。
其中有好幾個電視台就動了心思想買《女知青》的獨播權,不過是價格好像還沒談攏。
不過那已經不是葉歡能管的了。
這個年代內陸的演員還是拿的工資製,簡單說,拍一部劇,演員按照級別每個月拿固定工資拍戲,戲拍出來後市場效果如何就跟演員沒多大關係了。
這個時候,國內的電影電視劇還沒徹底放開,國人能有的娛樂方式實在太少。
對大部家庭來說,有收音機已經是非常奢侈,如果哪家能有電視看,那基本上是十裏八鄉混的最好的一家才有。
一個大隊,幾百戶人家,多半隻有大隊長或者村長家才有,社員們忙完後就全部都守在有電視的人家裏,就為了看個新聞聯播或者一些小品。
對電視劇就更是稀罕,基本上是電視裏播什麽看什麽,遠沒有後世這麽挑剔。
所以像《女知青》這種播放權,基本隻要被電視台買去了,不出大的差錯的話,收視率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十月中旬,《紅樓夢》的試鏡開始,安安溫溫要媽媽,她隻得帶上保姆保鏢,外加一對龍鳳胎去首都參加試鏡。
這還是葉歡來到這個年代後第一次到京城,卻沒想到今年的首都十月中旬就下雪了,這個試鏡時間也就長了點,也讓她忘了劇情中一個關鍵點了——也就是今年男人跟其領導似乎要被牽連下放了。
*
南城
十月的南城就開始下雪了,天氣也格外冷,刺骨的冷風吹來,幾乎凍得人骨頭縫裏都疼。
顧燁霖回去就開始備炭火。
炭火是需要提前將山上的木頭砍了帶回去炭窯廠燒,將燒好的木炭拔*出來放進窯門內密封冷卻,等到木炭全部熄滅後再分類,按照木炭好壞品質開始分類售賣。[注2]
木炭與木炭的質量差別很大,不好的木炭會很大的煙,顧燁霖想著歡歡要來,早早就跟碳窯廠銷售部主任預定了不少一等品。
因為炭火煙比較大,炭窯廠都不在市中心,反而在
南城西邊很遠的地方了。
顧燁霖每天下班後就會去備炭火,他也沒想到意外會來得這麽快,起初的時候根本毫無預兆。
他這天下班前,領導還將他叫到跟前跟他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並且還交給他一份‘捐贈黃金’得到部隊給的獎勵,2個當兵名額外加一份嘉獎錦旗,還有一份葉歡要的‘協調大學學習模式協議申請’,部隊這邊也不知她的具體要求是什麽,但是就當給她個空頭支票,到時候部隊這邊會出麵跟學校交涉,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就連給她這個獎勵的部隊都不清楚,她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可以請假,可以走讀,剩下的時間都會按照學校的規章製度來。
可以說能給她這些獎勵的,上頭也出了很大力了。
顧燁霖拿到這些獎勵的時候,是真感激領導,領導當時還拍拍他背,聲音一如往常溫和,“你的工作有目共睹,好好做,任何時候都不要衝動。保全未來比當下重要。”
臨城的事情已經解決,領導說的話,顧燁霖沒反駁,讓領導好好休息他就又去西街讓人給送炭火來。
誰知炭火才裝一半,司機小王就急匆匆來道:“顧秘,領導出事了。”
‘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顧燁霖打死也沒想到領導直接被停職下放了,小王慌得不行,匆匆忙忙來找顧秘商量。
對自己最信任的司機和秘書,周懷謹出事前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給司機小王調動去了外地任職,給顧燁霖保在了縣政府。
因為人事變動不大,顧燁霖根本沒收到任何工作上調動相關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領導家出了這麽大事情。
顧燁霖聽了司機小王的話,急匆匆追去找領導,誰知道,找到領導的時候,他身邊的人傷的傷的,出事的出事。
此時周懷謹等人剛走到一個山穀處,下邊是梯田。上邊是後山,最下邊是一條河,四周都有茂密的樹林擋住,山上還不時有石頭滾落。
此時天空簌簌落下雪花,四周白茫茫一片,更顯得雪地裏的周懷謹身姿單薄,身軀佝僂不少。
也不知遇到什麽了,他在看到有刀砍向領導時,顧燁霖腦海中片刻失神間,人就衝了過去。
咻。
顧燁霖奇怪,他好像聽到有子彈聲音響起,前麵還有幾個二流子打扮模樣的人見人就砍。
顧燁霖壓下心思叫了聲‘領導小心’,說話間衝上去幾個側踢將人踢飛,順帶一把將領導撲倒。
轟鳴一聲。
果然他的判斷沒錯,三枚子彈是夾雜在山上巨石滑落時同時射擊過來的,噗嗤一聲,有一枚射中了周懷謹的腿。
最後有子彈聲朝二人的方向射來。
顧燁霖瞳孔微微一縮,千鈞一發之際他第一反應是推開領導側身避開。
隻是前麵又有刀砍來,他一避這刀就得砍在領導身上,他閉了閉眼選擇踢飛刀將領導推開,噗嗤一聲,有什麽東西射進身體的聲音。
顧燁霖也以為這次會死,卻察覺胸口隻是疼了一下,居然沒事?
他拉開身上穿的鴨絨服,就瞧見兩枚子彈一枚射中了右邊肩膀處帶出鮮紅的血,左邊胸口的子彈居然被裏麵的馬甲帶了下,歪了,子彈頭射進胸口偏下的位置。
顧燁霖:?
他摸了下射中胸口的子彈,眨了眨眼,一時間以為看錯了,子彈頭都沒射進去卡在了胸口處。
顧燁霖一下脫開馬甲看,果然在馬甲胸前心髒處卡住了。
“你沒事吧?”
周懷謹還在咳,他身上被砍了幾刀還在冒血,腿上也受了傷,看到子彈射向自己秘書時魂都被帶飛了下。
顧燁霖壓下心底的悸動,搖頭對周懷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領導,出了什麽事情,怎麽事前都沒說過。我今天不過來,您就準備這麽被帶下去嗎?”
他說話時,心底被一股憋悶情緒包裹住,自古忠義難兩全。
他選擇了領導,就辜負了歡歡。
尤其,歡歡在兩年前就給他寄過來了衣服和馬甲,原來表哥有的東西,他也早就有。
表哥說他欠歡歡一條命,顧燁霖隻是習慣性掩飾情緒而已,哪能真不介意自己女人為別的男人做衣服,救別人的命。
他習慣了不去想歡歡深處的意思,此時,真懂了歡歡的初心,她真的隻是單純救人時,他怕是沒辦法去回應她了。
都是聰明人,隻不過一個細小的細節就能推出很多事情真相來,周家在首都這麽大影響力,領導能在這裏被下放途中還被追殺,多半周家出大事了。
領導被下放,很快他就麵臨選擇站隊的問題。
領導沒給他困難的站隊選擇,而是選擇保全他,直接跟他劃開界限,因為領導自己也難以預料未來如何。
這不是局勢的原因,還有周家政敵的原因,冷風吹來,顧燁霖感覺整個人都木木的,他不後悔與領導站在一處,卻被心髒蔓延而來壓製不住的憋悶壓得疼。
他閉了閉眼,任由冰雪將他眼角覆蓋住那一抹濕潤。他,的確是沒臉要歡歡。
周懷謹歎氣,“你這何必呢,你這一跑吧,將我所有精心安排都打破了。”
顧燁霖看著剛剛還對領導窮追不舍的人,不過眨眼間就全沒了身影,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他想去追吧,周懷謹拉住了他,“一擊不中,對方就會收手,就算告到公安局去,這也隻是一次意外事故。”
“你真沒事?”
顧燁霖搖頭。
周懷謹就坐在雪地裏,他腿下有一堆血,他歎口氣道:“這次事情有點大,你妻兒要來了吧,你現在回去,他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你妻兒。”
“領導,我先帶你去看腿。”
顧燁霖摸了一把臉上的雪花,起身將領導背了起來。
周懷謹推顧燁霖對方也不動,他隻得趴在自己秘書背上歎氣,“你這人就是實心眼,不懂變通。身上那些聰慧都白生了。”
一個最擅長揣摩人心和局勢的人,卻選擇了最笨的辦法來應對這個事情。
周懷謹是沒得選擇,顧燁霖的選擇可太多了。
他見秘書將自己背著在雪地裏健步如飛,隻得一聲聲咳嗽喘氣,“你選擇我,你那個媳婦兒多半不會來了,來了對他們也不好,隻會有很多危機等著他們。”
顧燁霖隻覺得冷風越發冷,心髒的悶痛越發絞得疼了,他背著領導在雪地裏健步如飛,隻悶悶地應了聲‘恩’。
周懷謹還在給他分析局勢,說‘一般人都堅持不了,如果妻兒不支持他,他的生活將腹背受敵。’
顧燁霖一直悶悶地背著領導前行,一直走出了山穀處才看到姍姍來遲護送的人。
顧燁霖也沒管幾人怎麽叫,固執地背著人先去醫治。
對方還想攔他,顧燁霖卻是一腳踢了過去:“知道要將人送到農場,你們怎麽送人的,等有人將他打死再送個死人進農場嗎?”
民兵隊長也隻得道歉:“顧秘書,我們是在前麵被人攔住了。”
顧燁霖跟周懷謹在南城都非常受下邊人尊重愛戴,這種被下放的事情讓他們也很為難。
顧燁霖也不為難他們,“那我要送老領導去治腿行嗎?他腿中了子彈,身上被砍了幾刀,先前跟在老領導身邊的人還昏迷在那邊,司機也受傷了,你們去看看還活著沒有。”
民兵隊長看著兩人猶豫半天,最後到底是沒攔著顧燁霖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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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臨城
十月底的時候,葉歡才試鏡完回去。
葉歡這次試鏡的角色有兩個,一個是寶釵,一個是王熙鳳。
兩個都是重量級別的角色,就連鄭導都沒明白她為什麽要多試鏡一個角色,畢竟這兩個主角在原著中差距太大。
也很難有人能在兩個角色間切換自如,葉歡倒是做到了切換自如,隻是片場導演們看了她的試鏡後也陷入了為難,是沒想好讓她演哪個。
最後索性讓她回去等消息。
葉
歡心底也沒底,因為她上一部《女知青》還因為她這張禍水臉差點被拒絕了,天曉得她這次結果如何。
不過這次葉歡倒是帶著哥哥和妹妹去了長城和大會堂前拍了照才回去。
回到家時,臨城的天氣都奇怪地冷了下來,臨城街道上都打了霜,葉歡覺得今年臨城不是一般冷,將壓箱底的衣服都拿出來穿了。
她是比較愛美的,穿衣服最是講究,可今年天氣不同尋常,葉歡翻了一件軍大衣給自己穿上,就是兩個小寶貝兒都換上了改良版的小軍大衣穿上,腰上還係了根小皮帶,看起來像那麽回事了。
小寧溫簡直興奮得大叫,嘴裏歡喜叫著‘警察’,然後要哥哥跟她玩射擊‘打砰砰’遊戲,整個院子裏都是兄妹兩人玩射擊的遊戲。
等時間一閑下來,葉歡才察覺不正常,因為她都出去這麽久了,婆婆居然說男人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
這可是大大的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還在後邊,顧母說:“你二嬸說,林月月離開的時候,說你哥未來會遇到點什麽事情,你二嬸讓我們備一點餅幹,罐頭,肉醬等用,我起初也不信的,後邊想想這些東西備著你們開年帶去吃也好,也就忙這事情了。”
“不過你哥辦公室的電話打不通了,他走的時候說南城這個時候下暴風雪,多半電話信號受影響了,你也別急。”
葉歡見家裏幾個盆子的肉,嘴角一抽,這得弄多少肉醬啊。
不過聽婆婆這麽一說吧,葉歡也想起來劇情中,男人跟他領導好像是有這麽一個劫,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這些都是屬於設定方麵的內容,她當時接的劇本,也隻是會細看她演的劇本,剩下的資料都是一掃而過,還真不記得這些時間節點發生的事情。
她走到客廳裏,就跪坐在沙發上將男人的電話撥了好幾次,結果,還真打不通。
她放下了電話,隻覺最近心髒老是跳得快,偶爾還會泛著疼,她也不知是為什麽。
叮鈴鈴。
就在葉歡要出客廳時,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喂。”
葉歡又倒回去接起了電話,她有一個預感,這電話多半是男人打來的。
電話接起來,那邊果然是男人打來的,“歡歡?”
“恩。”
葉歡剛準備跟男人說一下她最近去試鏡的事情,卻聽男人在那邊猶豫了會兒,忽然道:“歡歡,我們離婚吧。”
男人的聲音仿佛在低泣,緩緩後,他又解釋了一遍:“哥記得剛結婚的時候,答應過一段時間等影響小點了我們就離婚。”
葉歡:?
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葉歡所有的歡喜都僵在了臉上,心底還有一股悶悶的難受襲來。
她是個要麵子的人,誰跟她說離婚,她是決計不會多挽留的性格。
可這一刻,葉歡被心髒處蔓延而來的憋悶感窒了一下,她停頓半晌沒說話。
卻聽那邊繼續道:“本來說讓你跟孩子開年初來的,現在這邊不太適合你,就別帶孩子來了。”
話說得好聽,還是拒絕嘛。
她還記得男人離開時,將她抱在懷裏,說‘別的人有的,歡歡也要有,嫁衣,三傳一響中的縫紉機手表和收音機,還有結婚戒指,以及在月下對她許下相伴一生的諾言。’
這是發生了什麽,才短短一月,昔日的諾言全變成了兩句話‘離婚’‘別來了’。
葉歡覺得心好疼啊。
她不是原主,所以男人那些話也變得脆弱不堪嗎?
男人聲音繼續傳過來:“哥還依稀能想起我們新婚之夜時,你中了藥,你哭得肝腸寸斷,滾落一串串淚珠讓哥成全你跟心上人一起。”
“我那個時候,怕你會惹上流氓罪,表哥也不同意,你去必定討不了好。”緩了緩,那邊才繼續道;“現在不一樣,你對表哥有救命之恩,他會善待你。”
“我跟表哥聯係了,他那邊安頓好了……,他那邊答應了你帶孩子過去。”
葉歡真覺得她過來後,越發耐得住性子了,她遲早有一天,要這男人跪著將這些話收回去。
他知道不知道,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跟刀子一般捅在她心上。
好在葉歡在現代都演了多少戲了,她最穩定的應該是情緒,她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問:“你意思是讓我帶著哥哥妹妹,嫁給表哥的意思嗎?”
那邊愣了下,停頓了大概有幾秒的時間,很快就肯定道:“哥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男人緩了會兒才解釋道:“是說,讓你帶安安和溫溫跟舅媽一起去表哥部隊下待一段時間,並沒說讓你嫁……”
這話說到這裏,對方自己都停頓了,讓將孩子送去了,很難解釋得通了。
葉歡閉了閉眼,她想起來原著中男人跟他領導有一劫難,多半,男人遇上什麽事情了。
對方多半想保全她和孩子。
她也就不計較對方這態度了,反而問:“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顧燁霖在那邊心髒猛烈跳動了一下,他已經好多個晚上沒睡了,他此時雙眼都布滿了紅血絲,幾乎是每說一句話,心髒處蔓延出來的疼都能讓他說話遲緩。
想到歡歡是個敏銳的人,他選擇了多解釋一句:“是出了點事情,那邊要我站隊,我多半不會選擇背叛領導,所以,怕是家裏都不安穩了。”
“表哥的人品你相信,除了他,哥也不知道將你托給誰更能讓家裏安心的了。”
緩了緩,他習慣性地多安撫一句:“乖,聽話。”
“哥哥對不起你。”
就是這一句‘乖’‘對不起’,葉歡剛剛壓在眼角的淚滾了出來。
她現在很想打人。
不過打人很不優雅,她壓了壓心髒,等情緒恢複冷靜後,才問:“哥,你心裏有沒有我,想不想孩子?”
*
‘想不想’?
他想得要命,卻是願意讓歡歡歡喜成長,健康幸福,平安喜樂。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聲音也恢複了平靜,“你知道表哥這次肯定不會迂腐,部隊安全,總能庇護你們一二,就是家裏知道我這邊的情況,也會同意哥這個決定的。”
葉歡鼻頭一酸,她想起來原著中,顧家全家倒黴下放,顧家什麽都沒要,最後隻用盡全力將原主和龍鳳胎保了下來。
隻是誰也沒想到最後原主選擇將一雙兒女賣了後,與人私奔了。
是這些劇情都避不開嗎?
葉歡覺得顧家這些人都有點傻,她也懶得跟對方掰扯
,隻是問:“你最近的地址在哪裏?”
男人那邊還在說顧家出事時,領導親自打電話到市局,省局盡快幫忙督促破案。
又說這次周家幫忙‘上交黃金’後給她申請到的好處,包括兩個當兵名額,包括她以後上大學可能有的方便等。
葉歡捂了捂心髒,隻是又重複問了一句男人的地址在哪裏。
那邊大概是習慣了對她有問必答,隨口就將地址說了出來。
葉歡隻說了一句:“哥,你都沒問過我,怎麽知道什麽就是對我好的了。”
“我也不等年初了,我收拾一些東西,馬上帶安安和溫溫過來。”
她說完,就聽那邊連續叫了幾聲“歡歡……”
話音很快就中斷了,因為葉歡掛斷了電話。
叮鈴鈴。
叮鈴鈴。
客廳的電話像瘋了一般,一次次地響了起來。
葉歡索性將電話線拔了。
等這些都做好後,她將眼角和臉上的痕跡都恢複後才起身,誰知一轉身就對上了門口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顧寧安安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媽媽眼角好似有哭過的痕跡。
他也不知想了什麽,就邁著小步子過去,站在他媽媽跟前,一時間沒說話。
顧寧安暗歎:果然,他爸爸選擇的是領導。
他媽媽應該不會過去了吧。
他也不怪她,畢竟過去也是受苦,他爸爸的選擇也能理解。
想著她多半難過吧,顧寧安給了他媽媽一個懷抱。
他一個小小奶娃娃,那懷抱才多大,他小手張開的時候,葉歡都以為兒子要抱。
她主動抱了下兒子,她耳邊忽然響起三叔的聲音,他蹲下來,研究了下她眼角的淚痕,最後想想朝她張開手臂,歎氣道:“歡歡寶貝兒,想哭就哭吧。”
“沒有人笑你,等你哭夠了,三叔打電話給你罵他,這臭小子從小就這樣,有什麽事情都自己扛。”
不知道為什麽,三叔這一句安撫的聲音,瞬間將葉歡壓在心底的情緒全引爆了。她就這麽抱著兒子,抱住三叔的手臂哭得昏天地暗的。
那個男人,真的好過分,他從來沒想過信任她,隻想將一切都大包大攬似的,他覺得他能將一切事情都解決了是吧?
“乖,我們歡歡寶貝兒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你想做什麽我們都支持你。”頓了頓,他又哄道:“等下三叔給你去叫人,家裏肯定排著隊幫你去罵人。”
他順勢將娘兩抱了抱,給她極大的安全感後,再一下下拍著她背,等她哭聲小了後才放開他們。
葉歡情緒得到極大地釋放,眼淚濕了懷裏顧寧安一整個脖子。
她被三叔這話逗笑了,還抬著淚痕的臉看他;“三叔也讚同我去找哥嗎?”
三叔一雙桃花眼看著她,頓了頓,才道:“理論上來說,是不讚同的,可歡歡想去,就去。”
想了想,他大概用手給她比劃了下可能會吃的苦,才道:“隻是這樣,歡歡要吃苦頭了,我們都舍不得。”
葉歡聽三叔在邊上幫她罵男人,不知怎的,心底那股鬱氣就散了,她想了想覺得男人還挺慘的,她也就笑了。
後邊,
三叔果然信守承諾,將顧家幾個偏心她的人叫來,不知他說了什麽,然後幾人輪流打電話過去將男人罵了一通,那邊沉默了會兒後,就說同意讓他們過去,不過不能帶保姆和保鏢,隻能她跟兩個孩子過去,不然那邊肯定會馬上牽連她。
葉歡想了想就答應了。
而這頭,電話掛了後,顧燁霖沒舍得掛電話,他抱著電話,久久無言。他麵上波瀾不驚,內心一會兒被翻江倒海的激流拍打得歡喜,一會兒又被滾滾的海浪拍進湍急的河流。
顧燁霖此時心底隻有一個感覺:他家歡歡呢,真的是有將一個人逼瘋的本事,瘋是瘋,他卻覺得甘願為她去死也行了。
……
葉歡定月底去南城。
去之前,還要備不少東西去的。
她帶兩個孩子去肯定不成,顧家是有人送她的,
這期間,原主的媽媽不知從哪裏聽到消息,知道男人被下放了,硬是來讓她跟男人離婚,還說就是選擇周愛軍都比男人強。
顧寧安跟顧寧溫兩人在外邊聽到了,去叫了林大林二過來,讓兩條退役警犬朝外婆一頓撲。
最後,沈嬌梅被狗追著跑了好多圈後,終於氣呼呼甩下一句話:“你這個傻子,不聽媽的話,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我是你親媽,還能害你嗎?”
害不害不知道,葉歡平靜讓對方回去後,不過三天後,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外加送他們的人和龍鳳胎坐上了去南城的火車啦!
*
南城政府大院
南城最近的大雪越發大了,政府大院裏最近發生了件大事,就是南城縣政府的周書記倒黴了,被下放了。
而其中作為書記秘書的顧燁霖,多半也是要倒黴的。
顧秘書長得好,能力非一般的強,一來南城就做了好多成績出來,簡直是整個政府大院的風雲人物不為過。
整個政府大院和研究院愛慕顧秘的姑娘,幾乎是排成了長隊。
誰知道顧秘書卻是結婚了,幾乎是整個政府大院都知道顧秘有個又嬌又作的媳婦,一天在家不好好養孩子,還將顧秘每個月錢都要回去了。
整個政府大院,有幾個不為顧秘可惜的,這麽個膚淺女人如何能配得上經才絕倫的顧秘?
尤其此時,顧秘書即將要倒黴了,政府大院好幾個媳婦都在院子裏聊天歎息,“顧秘書是真的倒黴,怎麽碰上這麽個媳婦兒啊?這麽幾年都不肯來南城不說,還又是要錢又是虐待孩子的,可憐咯。”
另外一個媳婦兒也歎息一聲接話道:“是啊,顧秘好的時候都不來,現在顧秘馬上倒黴了,這次要知道顧秘書的情況,怕是要離婚了。”
一眾人唉聲歎氣,心底想,這女人以前就虐待孩子,這次怕是要丟棄顧秘和孩子們跑了!
此時正好是雪天,幾個政府大院的媳婦都在院子醃白菜,呼嘯的寒風和漫天的雪花簌簌落下,將整個南城籠罩在一片銀裝碩果中……
整個南城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將南城裹在一片白銀中。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知誰在外頭忽然叫了一聲:“天呢,顧秘書媳婦兒來了,今天早上顧秘早早就跑起來去接媳婦兒去了。”
“聽說顧秘那嬌氣媳婦兒帶著一雙兒女來陪他吃苦了。”
還在政府大院的眾人一聽就覺得不可能,不過還是都丟下手裏的白菜追了出去。
眾人起初還不信,
可一走到政府辦公室門口時,一個個皆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
真的,真的,顧秘書那又嬌氣又膚淺的媳婦兒,就在寒冬臘月、漫天雪花中,真的帶著一雙兒女來陪他吃苦了。
尤其瞧著顧秘小心翼翼哄著人下來時,眾人眼底閃過陣陣驚豔:‘流言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