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更)
(01更)
周愛軍單腳跪在沙發上打電話的, 他還補了一句:“這是有人要對付你家啊。”
顧燁霖現在手裏有個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完成,他現在肯定回去不了。
上班的人,有時候也不是他想回去馬上就能回去的, 至少還要提前跟領導說, 領導那邊協調好了工作才有可能離開。
這次還要領導幫忙, 顧燁霖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他沒說自己的事情, 先問了一句:“出了什麽事情?”
按理如果隻是黃金字畫問題的話,他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麽大事值得表哥這麽急給他打電話。
顧燁霖第一反應是跟案子有關的事情, 可沒想到, 表哥說的還不是這個事情。
因為涉及的事情還有點多, 周愛軍斟酌一番,一條一條講:“我這幾天暫時還不能離開,黃金和字畫放在這不安全, 我將我的警衛員叫來辦這個事情。”
“顧家這個事情太邪門了,你知道不, 這次搞不好你家歡歡, 還有顧家全家都得被牽連在裏麵。”
能讓一個軍官說這種話, 顯然這個事情很不小。
顧燁霖坐直了身體, 問:“是跟你的任務有關?”
周愛軍整理了下語言, 便將今天他本來要去處理黃金字畫離開的,後被龍鳳胎抱著腿不讓走, 歡歡用‘救命之恩’換他陪一天孩子的事兒說了。
最後還說, 今天也不知兩個小家夥是怎麽回事,非得要去他們外婆家, 還有那個便宜外公和兩個舅舅的單位都去逛了一圈。
葉歡的繼父是肉聯廠的副廠長,兩個繼兄則是在紡織廠工作的,這還是當初組織上安排給葉歡和她媽的工作,後麵換給兩個繼兄的。
兩個小家夥去到廠裏,葉歡這邊還跟門衛交涉呢,結果一轉眼孩子就撒丫子跑了,還專往人多的地方跑。
周愛軍就去抓兩個小孩回來揍屁屁,一開始人多他也沒注意,還是回家看到龍鳳胎學走路,他靈感一閃,腦海中才閃過一個畫麵,有些日本間諜藏在國內的時候,他們還是很難完全掩飾一些習慣性動作的。
比如這個走路走姿,則是源於他們從小喜歡跪坐,所以會有一些內八。
他剛剛聽歡歡教訓兩個小家夥時,問他們哪學來的,小家夥就奶聲奶氣道‘外婆家’。
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周愛軍後背都出了一身汗,“我懷疑,這個間諜就在你這個嶽父和繼兄的單位,當然,現在還是懷疑,我們也不能隨便去抓人,得要先找到證據才是。”
顧燁霖眉頭微皺:“你有幾分把握?”
周愛軍道:“七八分左右,隻要是間諜,就不可能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所以我還得先確定是哪幾個人,然後才會上報。”
“間諜要順利被抓的話,這次你家歡歡,還有兩個孩子就立下大功勞。”緩了緩,周愛軍又道:“可間諜的事情牽連甚廣,又剛好跟歡歡繼父一家有關,我記得,你嶽母家有好幾人的工作都是你們家協助安排的。”
“所以,戰火是完全可以燒到你家的,也不知你嶽母家發現沒有?”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是衝著顧家來的?”
周愛軍點頭,“你家被舉報的事情加上間諜,事情就有點大,足夠你們全家倒下。是不是間諜我也隻是懷疑,還沒證據。”
緩了緩他解釋了一句:“黃金字畫+舉報+引誘歡歡+殺子砍人,這是要致你家於死地啊?”
這真的,周愛軍想了想,這上邊的任何一個條件,都可以讓顧家傷筋動骨,何況還是這種一環套一環的來。
周愛軍不知不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這背後的人不說天賦,就說這一環接一環的設計手段,真是狠人級別。
這犯罪人智商絕對高。
這是個頂級人才啊,這種人才就不說在別處,丟進部隊裏麵,說句遭人打的話,這種都是十分適合做布局的將領人才。
周愛軍歎氣,
隻可惜什麽都好,結果用在這種設計害人上了。
這麽一說,周愛軍似想起了什麽,他幾乎是跟他表弟同時出聲:“所以,設計舉報和砍人的凶手,是同一個人?”
顧燁霖:“是許清林。”
周愛軍是將幾件事合成一件了。
顧燁霖卻是直接點出了名字。
周愛軍幾乎脫口而出“不可能。”
許清林是他親自去查過這個人的,包括公安局也去查過,不然他不會忽略掉對方。
不過他表弟本身就是心思縝密的人,表弟敢這麽說,他就不得不認真去想這個事情的可能性了。
周愛軍問:“為什麽?這個許清林從頭到尾都沒有作案時間和作案能力,我們查來,許清林出國了……”
他說到這裏,才想起表弟前兩天才跟他說,‘許清林可能在國內’。
周愛軍:?
靠,他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這他媽,這背後的人怎麽跟他表弟一樣,都心機一個比一個深。麵對背後的人,他總覺得就跟麵對另外一個表弟一般。
他就想想表弟這些年展示出來的能力,如果是表弟要設計陷害弄死他的話,他自己能不能逃過?
周愛軍手軟,這個答案居然是不能!
周愛軍:?
有這麽個強大又心狠又高智商的犯罪人才在背後,周愛軍覺得脖子都涼颼颼的。那顧家呢?能逃過嗎?如果他們沒提前發現的話,好像也不能。
打住,不能再想了。
那是許清林嗎?
可這跟許清林的資料是完全不符合的,許清林的檔案資料來看,那就是一個先進積極分子,上學的時候幾乎年年第一,他在同學老師和同事眼裏,都是一個十足十的好人。
周愛軍問:“為什麽懷疑許清林?他的檔案簡直太清白不為過,在公安那邊,他也是有不在國內的證據。”
他本來以為表弟要給他很多證據來證明的,結果他表弟很直接來了一句:“直覺,和太多巧合。”
周愛軍:?
顧燁霖又似感歎什麽一樣:“你看他人好像隱身了一樣,不管是舉報顧家,還是搜出來的黃金字畫,還是‘買凶*殺人’的套路,是不是像迷霧一樣?”
“你再注意想一下何衛東的話,何衛東說對方跟他聯係時也像迷霧一樣。”
“他還塑造了自己不在國內的證據,所有這些都太巧合了。”
周愛軍抓了一把短短的寸頭短發,“是巧合,可怎麽將許清林跟顧家聯係起來的?”
顧燁霖這次沉默了好久,最後才不得不吐出他不願意說的話:“是歡歡。”
是啊。
許清林跟顧家唯一有牽連的東西,竟然就是一個人——葉歡。
“那他的作案動機呢?如果這次間諜都能被他利用的話,這不但是要將你們顧家搞死,也要將歡歡她娘家一起搞死吧?”
對啊。
這說來說去,動機都說不通。為什麽?得是什麽仇恨,恨到要一層一層的套環,一個扣一個的,務必讓對方死的?
還有啊?黃金。
周愛軍忽然問了一句:“你是說黃金字畫都是對方陷害的話,你們這次的黃金一共多少啊?這什麽人能拿的出這麽多黃金呢?”
他還以為是一箱小黃魚呢。
結果顧燁霖給他丟了個炸彈過來:“是兩廂小黃魚,和一箱大黃魚。這如果被舉報的話,顧家肯定逃脫不了的。”
“那,是什麽樣的人有這麽多錢?”這麽多錢,在國內哪裏還存在啊?早被打成大資本家了。
這次就連顧燁霖也不知了,“我也想不出動機。顧家不可能有這樣的敵人。”
顧燁霖將顧家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拉出來想,還包括顧老爺子時就開始往下數,還包括他爸,二叔,三叔,甚至是兩個出嫁的姑姑們都拉出來想,依然沒有這樣的仇人。
至於顧燁霖自己,他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政敵,也不是這樣背後一環扣一環地來的。
“那就奇怪了,那會不會是我們思考的方向錯了呢?”
事情就好像永遠有層朦朧的迷霧在眼前一樣。
這次顧燁霖倒是給了肯定的答案:“沒有,是許清林。”
顧燁霖:“一個人隻要存在就有痕跡,做事就會有熟悉的痕跡在,他這手法跟約歡歡出去的套路一模一樣。”
周愛軍問他怎樣?
顧燁霖語氣有點淡淡的生氣,“藏頭露尾。”
周愛軍不吭聲了,在比心思縝密上,他是比不過表弟的,不過他別的地方強啊,周愛軍不介意這個。
尤其表弟心底有數他就放心了,這個事情其實能確定幕後人是誰的話,危機就小很多了。
舉報的話,將黃金字畫處理好就行。
至於間諜的話,到時候鎖定對象後,以歡歡或者顧家的名義舉報,反而能當成功勞。
目前來說,他多出點力,鎖定範圍找間諜就容易多了。
他當時是輕輕看過一眼的,間諜好像是在歡歡繼父辦公室看過一眼?
周愛軍想到這裏就打算掛電話了,其實他心底還有點事,就是他收到的那封信,他怕說了表弟會發瘋便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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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忽然說歡歡,後來又沒說了,是不是歡歡有什麽事情?”
好了,周愛軍不打算說,表弟自己問了?
周愛軍:?
他吞了吞口水,回答慢了點,那邊有催促了下,“是什麽?”
得,這都知道了。
周愛軍想了會兒,還是決定跟表弟說一下,他是怕這信跟幕後的人有關。
周愛軍也就將那封信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我先給你打下預防針,我本來是不想跟你說的,怕說了影響你們的感情。”
那邊這次倒是略頓了頓,道:“你說。”
周愛軍:行吧,人家都不在意,他在意個什麽勁兒?
周愛軍:“你不是讓我盯著那些人嘛,並且讓注意著歡歡那邊來曆不明的東西嘛,我這有兩件有關歡歡的事情要跟你說。”
周愛軍說的事情一共有兩件,兩件他都覺得是個炸彈,他總結了一下道:
[第一件事:就是我們查的那封舉報信一起的資料:一個是顧家眾人職位表,一個顧家四合院地形圖:這兩個都是以前歡歡寫了流落出去的。
至於第二件事:則是我今天在外邊請的人截胡了一封信,信是給歡歡的,信上說‘她願意配合將顧家搞垮的話,他就告訴葉叔的真相。]
周愛軍這話一說,電話那邊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氛圍十分的詭異,周愛軍以為電話線占線了呢,他隻好再叫了句:“表弟,表弟,你有聽到嗎?”
那邊還是十分的寂靜。
他有聽到。
顧燁霖聽到電話聽筒裏的聲音,他撐著桌子,手撐著胸口的位置,隻覺得今天大概是吃的東西吃壞了胃,胃**得厲害。
低頭時,有什麽東西滾落下去,他分不清是汗珠,或者還是什麽?
他甚至有兩分茫然,腦海有瞬間的空白。
顧燁霖握住聽筒的手指微微發白,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再一想,表哥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顧燁霖長呼出口氣,他此時隻覺得心抽了起來,那種被人一把捏住心髒的窒息感再次傳來。
他還能聽到表哥感歎一句:“也不知以前的歡歡怎麽想的,她不知道,這個落出去,顧家會倒下嗎?”
顧燁霖肚子也跟著抽痛起來,他捂住憋悶的心髒,低頭的時候,這次他察覺眼中有什麽清涼水滴滴了下去。
此時他在想
:顧家這麽疼她,她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人,願意背叛顧家嗎?
……
周愛軍見對方遲遲無聲,他先道個歉,“可能也是我沒查好,歡歡,歡歡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你想當初我那樣的情況,她都讓姑姑送馬甲來,讓我避開一個死劫。她人很好。”
周愛軍一說,又想抽自己,嘖,這說了還不如不說呢。
他換了個角度道:“我覺你是不是多關心下她和孩子,也許這其中還有什麽誤會?”
顧燁霖:“我知道,她從小生活在顧家和幾個叔叔伯伯家多,她真的養壞了我們都不知道這些,我們要負擔很大責任。”
他以為表弟要瘋的,卻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答案,這個時候,周愛軍倒是覺得他表弟對歡歡是真的喜歡。
一個人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去責怪,能這麽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不是疼愛到骨子裏就是胸襟極度寬闊。
至少,他還做不到這麽豁達。
他家要是養這麽個白眼狼,全家疼她疼成眼珠子似的,結果她反手給你一刀,他看在往日的情麵上不打死她,肯定也要一腳將她踢出去,從此再不要出現在眼前來。
周愛軍還沒將這個事情往外說,就是想顧家如果知道了,對歡歡還能像現在這麽疼她嗎?
周愛軍緩了緩問:“現在這封信,你怎麽看?”
顧燁霖就一句話;“不要讓她做犯法的事情,一般情況我們都能護住她。可犯法的事情,我們也救不了。”
就像新婚之夜,歡歡給自己下藥,給表哥下藥,哭著求他成全她跟心上人一樣。
當初就是流氓罪,流氓罪就救不了她,所以他給她解了藥……,還答應過後就離婚放她去找心上人。
後邊又相處一段時間,孩子都這麽大了,他每晚上都聽著歡歡的聲音入眠,他的頭疼和失眠竟然奇跡般慢慢恢複了。
加上身體每次一碰上歡歡就不由自主產生渴望,他,就再沒提過離婚的事兒了,倒是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麽大隱患。
顧燁霖頭一次想一個人死。
不得不說,背後的人的確厲害,這離間計和一個接一個的設局,幾乎都是要讓顧家死無葬身之地。
用歡歡作為突破口嘛,
顧燁霖現在感受到這殺傷力了,宛若一把刀子深深地捅進了心髒,瞬間紅通通的血染紅了他的視線。
周愛軍還問他,懷疑這信是誰送來的?因為這次上邊並沒有署名?大概對方也沒想到,在很早前,他們就插手讓人截信了,這些信都到不了歡歡手上。
“許清林。”
顧燁霖沒什麽懷疑道:“如果說以前還是懷疑,現在能確定了。”
周愛軍大張著嘴巴,忽然‘草’了一聲:“太毒了吧,真陰損,我靠,這防不勝防啊?如果說對方很早就開始布局的話,豈不是很早就在歡歡身邊了。”
周愛軍舌頭麻麻的,“可是歡歡怎麽一直沒說過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周愛軍都是能帶隊訓練還能指揮戰役的,他要不懂戰術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所以這是典型的裏應外合啊。
周愛軍頭一次覺得表弟有點慘。
所以嘛,他就說過,顧家這種對歡歡簡直病態的偏寵,本身就有問題,你說顧家人要知道真相,氣也得氣死。
“那這信?要給歡歡看一下嗎?或者顧家要知道嗎?”周愛軍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早點死了好,還是欠歡歡一個救命之恩,然後卡在顧家和她之間為難死好?
顧燁霖:“不用給顧家。”
“至於歡歡……”顧燁霖想了想,他想起了二人發生關係後的種種,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歡歡一直很怕他,還有她說起夢想時的眉飛色舞。
以及她說她要成長,不想成為誰的附庸,也不願被誰庇護。
顧燁霖忽然道:“給歡歡看吧。”
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她願意飛,就放她飛翔。她飛累了,他會重新將她護在羽翼下。
不管昨日如何,他始終願意再給二人一次機會,未來還很長……
周愛軍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有心想為歡歡說什麽,好像說什麽都不對,他掛電話還聽表弟道:“你要出門時,先將外邊危險處理一下再出去。”
周愛軍無語,不過還是滿口答應才掛的電話。
*
他這剛一轉身呢,結果就看到一個奶呼呼的小寧安站在他身後,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忽明忽暗地盯著他。
那一刻,周愛軍總覺得這小奶娃看著他的眼神很奇怪,看得他毛毛的。
“咳咳,小安安,你在這多久了?”
周愛軍大長腿走過去,然後在他跟前蹲下,一張臉笑得賤兮兮的,他哄道:“不管你聽到什麽,都不要跟家裏人說好不好?”
他說話時還伸出手指跟他拉鉤,然後哄道:“到時表叔伯父帶你去買肉罐頭。”
顧寧安想翻個大白眼。
他哪裏想到,這才轉個身,那個女人忽然有了這麽大的麻煩,這是足夠將她踢出去了吧。
顧寧安:?
他想不管那個女人。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對這樣的結果,肯定拍手稱快。
可是現在嘛,
顧寧安煩躁得很,他竟然有點討厭看到她哭,如果顧家的人討厭她的話,她應該會哭的吧。
看那個女人這麽拚命地想避開顧家的危機,那是將顧家當親人的吧。
顧寧安盯著表叔伯,還在想著他要是大嘴巴的話,他要怎麽將對方弄走呢?
結果,還好這個男人還算是個男人,知道欠他媽媽救命之恩,沒有這麽蠢將這些消息露出去。
真要知道他媽媽做的那些事情,顧家人不捅死她也恨死她。
他以前是不會跟人玩勾手指這種幼稚遊戲的,可為了解決那個女人的麻煩,他還是伸出了手指,跟表叔伯一起小指勾小指,然後兩人的大拇指應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記住哦,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說出去。”
說完,他就將顧寧安駕在脖子上,然後駕著他出了客廳去院子外繼續當遊魂,順帶吹吹風,醒醒腦子。
*
顧家院子裏,夜晚的電燈燈光不是很亮,都八月份的天氣了,夜晚有點涼,冷風吹來,吹得院子裏的合歡樹葉子嘩嘩響。
八九月的季節,剛好還是桂花開的時候。
種在顧家院子的桂花是一顆金桂和一顆月桂,這夜風一吹來,一股股鋪麵而來的桂花香簡直香得人鼻尖都癢癢的。
葉歡就很喜歡桂花香,她最近都不愛在單位分給她的房子裏待,就愛往家跑。
她此時打了熱水出來,剛好給小閨女洗臉,洗腳腳。
顧小妹在邊上打來熱水,邊倒熱水,邊小心翼翼瞧她:“嫂子,你後悔不?”
顧小妹將小侄女的小腳丫放進小木盆裏,還往四周看了下小安安,結果人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後悔什麽?”
她剛給女兒洗臉呢,這小家夥根本不配合,將小腦袋偏來偏去的,就是不洗臉。
她一邊跟閨女說‘她臉上被雞鍋鍋拉粑粑在臉上了,要是不洗的好臭臭,等下就不香了’,這麽哄了兩句後,小家夥哇一聲就哭了。
還趕緊將小臉歪了過來,嘴裏還嚷嚷著‘媽媽,洗,幹淨’。
葉歡哭笑不得,她趁機又給小閨女將臉,脖子,還有小耳朵都來回洗幹淨,就聽小妹的聲音傳來,“就是今天早上啊,你說用救命之恩換表哥留下來陪安安和溫溫玩一天啊。”
顧小妹道:“這是多小一個事兒啊。”
葉歡隨意道:“對大人來說,這可能是個小事兒。”
她也不覺得這是個什麽大事兒,便道:“可對小孩來說,他們眼見即世界。他們吸收的信息就這麽多,如果一直得不到滿足,未來成年後,就會一直會對外尋求這種感覺。”
“就是說,對安安和溫溫來說,可能幼年的一個小點創傷,在未來他們可能要花無數多的時間去修複。”
顧小妹聽得愣了愣,都看了嫂子好一會兒,才糾結問:“那嫂子,你知道對一個團長來說,救命之恩是多大的恩嗎?”
“就是說用一個不算很大的小事,去換一個救命之恩,你不覺得虧嗎?”
在大家看來,她那個時候的決定,有點吃虧,說直白點,有點傻氣。
“呃,怎麽說呢?”
*
葉歡挽起閨女的衣袖,將她小胳膊出來,將帕子重新過了水擰幹,然後將這一雙爪子仔細洗幹淨。
然後緩了緩才說了這麽一句話。
葉歡道:“至於表哥嘛,本來不過是隨手的事情,他卻背負著救命之恩。你說他一個經常上戰場的人,隨時記掛著別人救命之恩,能安心嗎?”
“他們這些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應該得到善待。”
剛聽了個牆角的周愛軍顧寧安:?
兩人剛一走到院子外邊就聽到了這番對話,顧寧安看著他媽沒吭聲。
周愛軍停下腳步,他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啊。
他抬頭望漆黑的夜空,忽然劃過一個很荒謬的念頭:他這輩子是不是做了一個最虧本的買賣?
他的眼睛不會騙他,剛剛歡歡那番話是發自真心的。
他覺得:一個女人懂的心疼一個家人,懂得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再醜都漂亮:何況她還不醜。
周愛軍:?
他好酸,他忽然有點羨慕表弟了。
至於那封信,周愛軍總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對,還是等下親自問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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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顧小妹一下就聽懂了,她嫂子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卻不想表哥背負什麽救命之恩,能用小事換掉更好。
她張大嘴巴看著嫂子,忽然間覺得,當嫂子的孩子也挺幸福的。
此時葉歡已經給閨女洗好腳了,正準備去叫不知跑哪裏去的小安安來洗臉。
卻忽然聽小妹道了一句:“嫂子,嫂子你真是個菩薩。”
“菩薩?”
葉歡:?
她看著顧小妹,嘴角一抽:“你詛咒我吧?”
“小妹,你知道菩薩什麽意思不?”
在現代的時候,人家說菩薩,是說那些長得好看的男人或者女人,免費讓他們一飽眼福,就是類似那些身材超級好,還不穿衣服給人看的,才叫菩薩。
顧小妹:“那就天使,我覺得我哥娶到你是燒高香,嫂子你進門是我們幾代人的福氣。”
頓了頓,她還盯著嫂子道了一句:“嫂子,我覺得,我要做你的孩子,會以做你的孩子為榮。”
“怎麽說話的?”
葉歡起身追著要打她。
顧小妹趕緊起身就跑,“嫂子,說錯話了,我是說我要做你的孩子會覺得幸福。”
“越說越不像話了。哪有這麽比喻的?”
葉歡哭笑不得,非得拍她一下才痛快。
姑嫂兩人在院子裏打打鬧鬧,卻給了這個院子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顧寧安抱著表叔伯腦袋,一雙眼睛就盯著兩人打鬧了好一會兒。
顧寧安:看她玩得這麽開心,好像他插手一次也不是那麽別扭了。
*
葉歡這頭等跑累了就不追了,隻是一停下來,就察覺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院子裏。
葉歡:?
“我說去哪了?原來是讓表叔伯架高高啊,安安,乖,下來媽媽給你洗腳。”
顧寧安還沒說話,周愛軍就駕著他走到洗腳盆前,然後將小家夥放了下來。
等葉歡給兒子洗腳時,卻聽表哥叫她等下去找他。
周愛軍道;“等下我有點事情跟你說,就在桂花樹下。”
晚上,在院子外說話,比兩個人在屋裏說話要好些,他等下聲音放小一點就成。
豎著耳朵聽兩人對話的顧寧安:?他等下要不要將人給支開?
……
給兒子洗好小腳腳,又給他將襪子小鞋子都給他穿好,又打水洗了把臉和手。
她見周愛軍在院子外等她,她便將龍鳳胎交給小妹,然後才走到桂花樹下。
葉歡問:“表哥,有什麽事啊?”
桂花樹就種在顧家院子比較外邊了,此時院子外的電燈燈光已經射不過來了,她來的時候,還見周愛軍手裏有手電筒。
他看她走過來,還看了看院子外的情況,察覺沒什麽人後,他還挺意外的。
周愛軍將表弟給他的那個‘顧家眾人職位表’‘顧家四合院地圖’,還有後邊送過來的信,都遞給歡歡。
“歡歡,我今天給你這些,是覺得你跟我查到的不一樣,所以我選擇跟你交代一些東西。”
他將手裏手電筒一起給她,盡量放緩聲音道:“歡歡,我也問過表弟,也是他的意思,我們都選擇相信你,你可以跟我們說說,這個許清林是什麽人嗎?”
“還有,你為什麽會將顧家的資料流落出去,還剛好跟舉報顧家的信在一起?”大概是怕嚇著她,周愛軍壓低聲音道:“如果有遇到什麽麻煩,都要跟我們說知道嗎?”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你隻需要知道,全天下人都可能背叛你,可我是一定要還你一次的。”
周愛軍說話的語速並不快,可是說的每一句話都將葉歡炸得外焦裏嫩。
她接過手電筒,先照著一下原身這位心上人遞過來的東西:
[一個地圖,一個職位表,兩封信。]
前麵個她不懂什麽意思,後麵兩封信,一封是說前麵這個顧家地圖,還有顧家眾人職位表,這兩個東西是出自她的手。
應該是說,是原主所寫,然後給對方的。
至於後邊一封信,葉歡一看到字就人都傻了,這上邊就寫了一句話‘想要知道葉叔以前的消息,帶孩子來xx路號,並且配合將顧家弄垮。’
葉歡:?
葉歡: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原來原主還真的跟對方有聯係啊?
原著中,原主是跟許清林私奔的。
可葉歡穿過來後並沒有許清林的信息,這讓她怎麽回答?
這簡直是將她放在火上烤啊。
這問題她真的回答不了,她一回答就會掉馬甲啊。
她是穿過來的,沒有這一段記憶,所以不知許清林是誰,長什麽樣?這些通通都不清楚。
可是,
現在原主給對方的地圖和職位表,查出來是原主弄的,那就是說,兩人是認識的。
葉歡抬頭看了看周愛軍,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歡歡?”
見她不吭聲,周愛軍又說了一聲,“根據表弟的意思,設計這次‘你們東街公園砍殺案’和‘叫人販子將龍鳳胎抱走’,還有砍你傷你和孩子的那些混混,可能就是這個叫許清林的出錢,讓何衛東弄來的。”
“還有,顧家的舉報,以及你們這次家裏挖出來的黃金字畫,”周愛軍本不想說的,可剛剛那樣的歡歡,他總覺得這樣的歡歡,是善良的。
他還是堅持將後邊的話說了出來:“還有傍晚的時候,安安和溫溫的走路姿勢,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事。”
“什麽?”
周愛軍道:“你娘家和你繼父家,很可能跟間諜有關。”
哄。
一道天
雷瞬間炸在頭頂,瞬間將她炸開了。
葉歡覺得嗓子有點啞。
葉歡心底忽然就劃過幾個重複的話:難怪,難怪顧家全家都倒黴了。
葉歡:舉報受賄+價值40多萬受賄黃金字畫+謀殺+間諜?
這每一個下來,都夠顧家死得透透的。
再加上後邊原主還將一雙龍鳳胎賣給人販子了,也難怪文中的小男主和他大佬爸爸這麽恨原主。
葉歡演過這麽多電影電視劇,此時依然覺得,原主這膽子和操作真的太狠,太騷了。
葉歡:“所以哥知道了這個事情,是嗎?”
她隻覺得手腳都麻麻的,救命,她現在拿到的是什麽修羅場劇本?
周愛軍點頭:“是,歡歡,顧家多偏寵你你清楚了,你哥怎麽對你你也能感受到,還有你的孩子在,你不能跟對方聯係了,也不能捅顧家刀子。”
“我周愛軍的一條命隨時可以給你,可不能給一個會背叛養你將你當姑娘疼的家人。”
葉歡:?
她現在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葉歡哭笑不得,她長出口氣,然後指了指客廳的方向,然後道:“表哥,我去給哥打個電話行嘛?”
“還有,表哥,我不會做傷害孩子和顧家的事情。”
她想了想,然後道:“我,可能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周愛軍:……
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這話。
*
葉歡去給男人打電話的時候,奇異的,那邊電話接起來很快,也或許,男人一直在等著她這個電話。
“歡歡?”
葉歡此時聽著男人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哭。
她解釋不清楚。
卻又擔心孩子受傷害,這種感覺不算很好。
她真的哭了,“哥,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也對不起,我可能做了什麽對不起顧家的事情,可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許清林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葉歡這邊還在委屈呢,卻聽對麵笑了起來。
真的,男人在笑。
葉歡都懵了?
她懷疑男人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占理,雖然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可是原主做的啊,她現在穿在原主身上,總不能隻享受好的,這些壞的不接受吧。
現在最大的問題都不是她清白不清白的問題,而是,這個許清林到底是不是幕後凶手啊?
許清林是誰?他在原著中,是原主的私奔對象啊、
可如果這樣一個能設計環環相扣手段的心機犯罪分子盯著龍鳳胎,她能不害怕嗎?
這個許清林在原著中可是能活到最後的存在,這種人當你的敵人,還是對孩子要下手的人,這讓葉歡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人這時候溫柔的聲音傳來,“歡歡,你別哭,先聽哥說好嗎?”
“歡歡,我高興,很高興你誠實將這些感受告訴哥,隻要你說的,哥就相信。”
“至於幕後凶手,不管他是不是許清林,哥都會保證不會讓他再出來傷害你和孩子。”男人聲音低沉沙啞,甚至有幾分醉意,“歡歡說不記得了,我們就不記得了,這個不重要。”
“歡歡,重要的是以後不管有什麽情況都第一時間告訴哥。”
男人聲音真的太溫柔了,甚至跟微風拂麵一般,細細將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卸掉了。
男人又說,信的事情放心,他都會處理。
這就是給她吃定心丸,家裏的事情不用她擔心,意思就是,不會讓家裏人因為她以前的事情對她有什麽意見。
“一切都交給哥處理,一切都有哥。歡歡,晚安,做個好夢。”
葉歡掛完電話後,都覺得男人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響徹,她隻覺整個耳朵都癢癢的,這感覺太不錯了。
好像剛剛還堵在她胸口的那一團氣,一下就散了。
葉歡在心底忽然劃過一個念頭:這就是現代大家說的,感情1+1>2的那種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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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第二天周愛軍就離開了,離開前他將黃金和字畫帶走了,他並沒說他要做什麽。
不過,他單獨叮囑了一下葉歡,讓她別管外邊誰找她,都不要單獨去見。
至於間諜的事情,他會處理,到時候她配合以舉報人的身份出現,她和顧家就能從這個事情中抽身。
另外,他還提醒顧家人將剩下的一部分趕緊該怎麽處理就處理了,怕的是遲則生變。
顧家眾人也擔心這個,所以顧父就早早聯係了葉歡爸爸以前的老領導了。
也不知他們怎麽商議的,沒過幾天,就有人親自來見顧老爺子和顧父。
具體怎麽商議的,葉歡就不清楚了,不過他爸爸以前的警衛員還來看了她一下,離開時還道:“老領導還掛念團長,葉同誌有空可以去看看老領導。”
葉歡朝對方道謝後,對方才離開的,離開前隻說不會讓這些事情波及到她。
葉歡看著那一身軍裝的警衛員,隻感覺原身這個爸爸可真厲害,都犧牲了十幾年了,恩澤還能庇護到她這個‘女兒’,必定是個很優秀很傳奇的人。
等顧家這些事情都處理好後,顧家頭頂上的天空終於是藍了,進出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掛上了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顧小妹還說她談戀愛了。
葉歡:?
她當時正在忙中秋月餅文化的事情,也顧不上她這邊。
她看家裏都沒說什麽,她也沒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全身心給各種月餅寫故事,由她這麽一波帶貨後,臨城的‘素月月餅’‘玉兔月餅’‘五仁月餅’等在全國竟然火了。
以至於中秋節這天的電視台裏,包括省城電視台,中央電視台等還專門播報了她的‘月餅文化’,這一反向帶貨,居然將她‘臨城兒童故事會’帶的更火了,節目居然一路殺進全國收音機最火前三節目。
這一個劇情的發展走向,也是葉歡沒預料到的。
就在這個時候,鄭導打電話來告訴她,‘婦女主任’要在國慶後舉行首映禮,讓她有空過去一趟。
順帶,讓她有空準備一下,到時候去參加《紅樓夢》《地道戰》《諜戰風雲》的試鏡。
“謝謝鄭導,我一定抽時間跟單位請假,到時候準時參加。”
葉歡如今也算是個名人了,不過不是電影電視明星,她是收音機的明星人物,但凡喜歡聽收音機的,就沒幾個不喜歡她的。
因為她播講節目生動有趣,聲音繪聲繪色就跟在現場一般,大家都猶如身臨其境去經曆她講的那些。
加上大家實在太喜歡她的聲音了,這期間,葉歡又收到幾個給她拋橄欖枝讓她跳槽的。
對方給的一個版權還挺讓她心動的,是這個年代剛剛解禁的小說播講節目,對方拿了這個時代最熱的小說:叫《路遙》的版權來找她,這些都被葉歡拒絕了。
因為,明年年初,她就打算帶著孩子去找男人了。
她現在還在頭疼呢,到時候她要怎麽跟廣播電台宋主任,還有縣委領導沈縣長說她要調動南城了?
……
半月後
時間進入到九月,整個南城的天空瞬間被一股冷空氣襲卷,大家都默契地穿上了秋衣秋褲,甚至那些不耐冷的人家,已經翻出了大衣穿了起來。
南城這邊因為海拔高,天氣惡劣,一般到十月份就開始下雪。
今年南城的經濟條件改善了不少,縣委領導們都重視公路基建的投入,這一年南城改變最大的,除了出現勃勃生機的各種蘭花人參和雪蓮花的種植外。
另外,從市區到南城的公路改善了不少,而從南城到下麵的鄉鎮公社等公路,也擴建了好幾條。
今年南城下邊的鄉鎮公社都慢慢有了錢,可對於糧食,這邊還是太稀缺了。
因此他們還是得去外邊去買糧。
下邊公社大隊太多了,如果大家都跑到一個地方去買糧,很有可能造成前麵的公社大隊買走了糧,後邊的公社大隊去會撲空,造成沒糧可買的情況。
再加上這個年代出門還有安全等風險,所以,南城縣城領導們就牽頭統一調配,由下邊各鄉鎮自己申請要去哪個地方買糧,剩下別的鄉鎮就換另外一個地方買糧,這樣就能方便大家了。
而這個事情涉及的的細節就太多了,所以最後也是由顧燁霖牽頭去組織的。
對南城來說,每一年的買
糧都是大事,故上次周愛軍說讓他回去他才走不了。
不過,到九月份的時候,顧燁霖陪著下邊的人去買糧,連續忙了十多天才回來,此時他整個人都好幾天沒休息好了。
好在做完事情後,領導終於給他批複了:“本來要到十月份後才好給你批假,不過我看你挺急的,就提前給你批,等你看哪天走,寫個申請過來就行。”
顧燁霖這次是真高興,“謝謝領導。”
“去吧。”周懷謹看他疲憊得不行,本打算跟他說南城廣播電台著手準備的消息給壓了下去。
至於周家處理黃金的事情,要過幾天才有消息來,所以周懷謹索性都不說,等後邊自己秘書返回後再說吧。
*
此時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顧燁霖疲憊是疲憊,可他還記掛著家裏的情況。
主要記掛兩件事:一是他表哥不知道鎖定間諜身份麽?
第二,最讓顧燁霖放在心上的事情,大概就是許清林了。
每個斯文儒雅的人心底,都是有一條底線的,妻兒家人的安全就是他的底線了。
而顧家這個背後的敵人,在‘臨城東街公園砍殺案’結案後,還有信送到歡歡手裏,這事兒的確是讓顧燁霖生氣了。
尤其,對方還引誘歡歡對付顧家,這個事情簡直不能忍。
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顧燁霖剛打算給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一聲接一聲的電話聲響起,顧燁霖心髒猛烈跳動起來,他急忙接起了電話:“喂。”
“哎喲,我的祖宗耶,你可總算接電話了。”
“查到了?”
周愛軍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我說,你這是去哪裏了,這電話都打爆了,結果一直找不到人。”
顧燁霖問他,“是不是有消息了?”
周愛軍覺得頭疼,“間諜的幾個對象我倒是鎖定了,我叫了我的警衛員盯著的,另外陳立軍也過來了,這邊倒是不急。”
“你這次請到假沒?這次有點消息了,但是還不確定。”
顧燁霖問是什麽,周愛軍就道這次又截到一封信,這次是從豫省那邊發過來的。
顧燁霖手緊了緊,“這次寫的什麽?”
周愛軍道;“隻說,‘想知道葉叔消息的話,讓歡歡帶兩個孩子去豫省,他才會見她’,不過我們的人撲過去,那邊什麽都沒有。”
“為什麽讓帶龍鳳胎啊?你家是不是捅了人販子窩,不對,是你家歡歡,是不是被盯上了?”
都可以想的,如果這信落在歡歡手裏,她肯定會赴約,那誰曉得後邊什麽等著她?
顧燁霖差點將電話聽筒捏斷,“人在那邊?”
“不確定,你等我一下消息確定一下,我到時跟你一起去追,你先確定隨時能走。”
*
顧燁霖掛完電話,極度憤怒下他情緒反而冷靜下來,又開始加急處理剩下的工作,能處理的就先處理,不能處理的,他就將重要程度,緊急程度做了一個計劃表。
等將所有事情處理完後,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他今晚晚飯都沒來得及吃,還是司機小王聽領導的給他送了一份來。
他真就吃一點,後邊一陣困意席來,顧燁霖就提著飯盒回家,這次還是小王跟著一起的。
小王跟顧燁霖分的房子不在一個方向,可都在政府大院,可回去也不遠。
他今天是過去想蹭一下顧秘的磁帶的。
可以說,在聽音樂方麵,顧秘這裏可以說是頭一份。
“你自己聽吧,顧燁霖太累了,回來連房間都沒進,自己從自己包裏拿的幹淨睡衣去洗了個冷水澡。
別人的身體體質撐不住,對顧燁霖來說還不成問題。
等他洗澡出來後,結果發現小王似乎走了。
顧燁霖今晚心情還有點煩躁,為了好入睡,他還喝了兩口藥酒,然後才穿著厚厚的睡衣走進屋裏……
也不知今晚怎麽回事,這人參酒酒勁兒足,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
隻是一走進去,剛一碰到床他就驚得問了聲;“誰?”
說話時,順勢拾起靠窗桌上的砸過去,哐當一一聲,一聲慘叫聲宣響起“啊”
一個身影床簾中掉了出來,看輪廓和剛剛的聲音應該是個人。
還是個女人。
顧燁霖魂都給她叫出來了,他第一時間掉頭就往門外走。
“站住。”
顧燁霖在門口停住。
因為對方的話讓他停了下來:“顧秘書,你今晚出去,不知有沒有人相信你的清白?”
“我隻要一個流氓罪,就會讓你下農場。”
“你是誰?想怎麽樣?”
他還沒回頭,對方就站了起來,道:“我中藥了,幫幫我。”
顧燁霖懶得搭理她,直接掉頭就往門外走。
在屋裏的人都傻了,她有感覺到被羞辱,忽然叫住了顧燁霖:“不是說你很願意助人為樂嗎?”
顧燁霖煩躁得額頭一突突地跳:“不是你弱就有理,就要幫。”
顧燁霖腳步都沒停,直接去叫了大院的民兵,說家裏遭了賊闖入,有人入室盜竊。
如果這個人了解顧秘書的話,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趕緊跑。
結果,
對方不走,還想以此威脅顧秘書,結果直接被民兵抓了個正著。
她直接說了她身份,還哭著問了一聲:“為什麽葉歡可以,我卻要被你報警抓走?”
她還說了下家裏的情況,結果話都沒說完,就直接被民兵帶走了。
顧燁霖站在門口,還能聽到對方放狠話的聲音:“顧燁霖,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
顧燁霖有點潔癖,房間被待過他都待不下去,重新拿了被子出來就在外麵沙發上睡覺。結果越睡,身體越熱。
他才知道,自己著了道。
也難怪對方可以做出如此無腦又孤注一擲的事情來。
這一晚,他也沒睡好覺,泡了大半個晚上的冷水澡,在後半夜時才聽著留聲機裏歡歡的聲音重新入睡了。
這隻是發生在顧秘書生活中一個不起眼的插曲,卻不知它如蝴蝶翅膀一般,在未來幾天將蝴蝶翅膀扇到了臨城。
他第二天就將家裏幫忙打掃的小時工保姆直接一起告了,甚至家裏東西全都清洗了一遍,洗不幹淨的索性直接扔了。
兩天後
叮鈴鈴
電話響起來,電話裏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找到背後的人了,在閩省。”
那邊沉默了會兒,後壓著情緒道:“我們馬上過去。”
周愛軍恩一聲:“行,我先跟你跑一趟,正好跟你商量一下,怎麽讓間諜露出馬腳,最好我們能來一次人贓並獲。”
*
同一時間,就在顧燁霖那邊直接南下閩省,然後一路開著車對前麵的人窮追不舍時,
臨城,
葉歡今天下午還沒下班,就感覺心髒突突跳。
結果一向跟她不對盤的團花周佳,和播音主持沈紅梅都跑來對她說;“葉台長,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們顧家好像被舉報私藏黃金字畫,革委會的人將你們家圍起來了。”
葉歡蹭得下站起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