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更)
(01更)
“等等, 你說革委會為何衛東求情,最後怎麽判對方死刑了?”
顧燁霖一下就從楊局話中抓到重點。
何衛東是革委會的人,正常不是保出來嘛, 這還巴不得對方死得不夠快。
楊局緩了緩道:“因為後來革委會領導又說, 他們單位要以身作則, 維護法律的公正性。”
對於顧秘先前提出的問題,楊局又道:“何衛東指認的人是叫許清林, 可何衛東人證物證俱不足,同時我們派人去查證過許清林,對方有不在場的證據。”
“許清林跟這次涉案人員皆不認識,他的身份背景可以查, 他在市文工團上班, 父母皆是烈士, 因為一開始沒人撫養他,曾經在鄉下流落成孤兒,後被其親戚撫養, 從小學到中學一直到高中都表現很好,進市文工團也是先進積極分子。”
說到這裏, 楊局等顧秘消化完這些信息後, 繼續補充:“後來, 就是我們現在查到的了, 他早年去到香港的姑姑得知他的存在, 前兩年就以親人的名義,再通過港府那邊申請引渡過去了。我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他進香港後沒多久就出國深造了。”
“就是說,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作案動機, 也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作案能力, 對何衛東指控的,何衛東的人證物證皆不足以指控對方。”
到最後的時候,楊局語重心長道;“顧秘,雖然你的妻兒受驚受傷,爺爺受傷,我們都深感同情和悲痛,可是我們不能因為私欲牽連無辜的人員進來,這次對你說的嚴判,重判,市局省局也說了,這次殺人案件影響惡劣,我們會斟酌受害者及其家屬的意願來判,就比如這些本身身上案底不多的混混,是判10年還是18年,還是15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們會斟酌參考受害者家屬的意願來判。”
見對方不吭聲,楊局又退一步道:“再退一步說,顧秘,就算是何衛東說的都是真的,可現在香港還沒有回歸,我們現在還插手不到香港那邊的政府,何況,本來就證據不足。”
他以為都說到這一份了,顧秘總算會服氣了,誰知對方簡直是油鹽不進,最後還道:“許清林?”
“楊局,何衛東我認為判得過重,可能無期更適合。那些混混當街砍人,還隻砍婦女兒童老人,他們自己命賤就不將別人的命當回事,今日放出去砍的是我的妻兒,不定明日砍的就是楊局的妻兒,您說是不是?”
楊局被他說的毛毛的,全身冷汗都出來了,輕咳一聲:“那顧秘的意思是?”
顧燁霖道:“我家孩子才1歲多,要是10年就放出來,豈不是他們對著10歲的孩子跟切瓜一樣砍?”
顧燁霖還能想起來歡歡說的,他當時問了她一句,這些人中以判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多一點,她希望怎麽判。
歡歡當時的原話是:“哥,至少13年以上吧,我們家安安跟溫溫都太小了,等對方10年出來特意報複怎麽辦?他們那個時候才10歲,根本沒自保能力,怎麽說也得等孩子15歲以上吧,我們到時候多讓他們學點武術,爭取自保。”
他當然不會讓妻兒活在這種擔憂中。
楊局都無語,這放出來肯定要思想改造好才放,不過嘛,顧秘說的也有道理。
楊局:“那就都判在1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顧秘如果是沒有疑問的話,我們這邊要準備結案了。”
楊局都以為這個事情塵埃落定,卻又聽對方道:“楊局,何衛東要是改判無期的話,我相信公安能保他在勞裏性命無憂吧?”
“至於許清林……”顧燁霖頓了頓,道:“他如果是清白的,誰都不可能冤枉他,如果,他真的不清白,請楊局到時發通緝涵。”
“所有的罪犯,如果真的有罪,不是出國就能逃脫法律的製裁,至少,他在國內一出現就得被通緝。”
楊局此時才覺顧秘的難纏,這本也是正常訴求,他輕咳一聲道:“這個當然。”
電話掛完,楊局擦了擦汗,才讓警員去叫杜霖來經手這個案子,讓結案。
顧家人,就丟給杜霖去通知吧。
*
葉歡收到判決通知的時候,結果還不是公安局的公安同誌告訴她的,而是此時一心給她獻殷勤的王廠長說的。
王廠長長得跟個彌勒佛似的,一雙眼睛笑起來就跟貓咪閉眼一樣,簡直喜慶得不得了。
偏偏他身邊跟了個齊耳短發女助理,女助理長得不算漂亮,可做事認真,做事一板一眼的十分負責。
能讓這樣長得不算漂亮,性子還不討喜的女性角色有出頭機會,葉歡對王廠長印象不錯,就答應了對方,在中秋前給他今年的新月餅講一期月餅文化。
這可差點沒讓王廠長哭著叫姑奶奶了。
王廠長對著她一番彩虹屁後,就跟她說起了‘東街公園砍人案’的判決情況。
他說完,還要跟她同仇敵愾一番,還將她英勇保護孩子的行為大加讚賞,並且對這次幕後主犯一個被判無期,一個被判25年有期徒刑,還有砍人的幾個混混和趙二狗等都判死刑表達對法律的認可。
葉歡都感歎,這王廠長作為國營廠長,簡直麵子裏子都踩在腳下去吹捧人,這絕對是一個人才。
不過,葉歡聽到這個消息是真高興,因為她最擔心的那些混混,她還以為隻能判個10年呢,那個時候龍鳳胎都還太小了,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全都15年以上,那她也要放心很多了。
讓人揪心的案子破了,葉歡一接手工作,‘臨城兒童故事會’節目熱度又重新成了全國前十的兒童廣播節目。
葉歡的第一播音主持地位穩穩排在首位,這下,那些還在觀望的國營廠負責人都排隊來找她合作。
一合作她的獎金就朝她招手,葉歡覺得整個臨城的天也
藍了,花也香了,人生仿佛又進入另一種巔峰的感覺。
‘東街公園買凶*殺人案’破了,不但葉歡覺得天空藍了,水清澈了,就連觀看省城電視台法製節目的整個省城人都狠狠鬆口氣,也覺得心情舒服得不少。
可這些舒服的人中,絕對不包括市文工團團花劉美嬌。
……
作為文工團團花劉美嬌,她長得漂亮,家庭背景還好,工作前途也不錯,她這種就是傳說中出生在羅馬的典型代表。
可劉美嬌卻過得不舒服。
原因,則是她媽媽明明留給她的房子,還有不少陪嫁嫁妝全都要被她爸轉給後娶小媽生的兒子。
劉美嬌砸了杯子沒用,摔了枕頭也沒用,隻憋著一口氣想將她爸連同繼母那對母子一並捅死。
她還有點遺憾呢,那些混混被判刑了,暫時出不來了。
因為有著這個案子影響,整個南省從省城,到市區,再到縣城都進行了新一輪嚴打,現在外邊就是你拿著錢都暫時找不到混混去給你捅人。
憋屈萬分,可她卻無能為力,誰讓她沒助力呢。
她爸倒不是重男輕女,人家說得可漂亮了:“不管兒子女兒都是我的種,家裏的家產和資源一開始就說了的,誰有前途就給誰。”
“你說那是你媽的嫁妝,她都死了還有什麽嫁妝,這幾年活動沒看到啊,誰家的房子保下來的,你以為你媽那幾套房子沒有我還能剩下?”
“我也說了,你自己水平不行,你要是乖乖找個有能力的人幫你也行,反正爸爸絕對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真的就將家產和資源都給兒子。女兒出息,我也馬上給你,隻是你做到了嗎?”
“家族資源要集中培養一個人才能壯大,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
這些話氣得劉美嬌當場就想捅死她爸。
好在她還有理智,還知道不能做犯法的事情。
叮鈴鈴。
家裏的電話響起來,她沒心情接,結果電話一直響,她隻好接起來。
電話裏傳來一聲嬌俏可人的聲音,“咦,表姐,你怎麽不接電話?”
電話接起來了,是哈省那邊的表妹王佳佳。
她媽死了,對小姨媽家的表妹她還有兩分疼愛,聽到表妹聲音,她打起精神安撫她,“怎麽了佳佳?”
王佳佳顯然心事重重,“表姐,我遇到一個人,他人特別好看,能力也很強,重點是他身上的氣質吸引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特別為普通人考慮,就他那張臉,不管是去文工團還是去拍電影,一定收視率很高。”
“可你知道他在幹什麽嗎?”
“幹什麽?”劉美嬌對她說的人不感興趣。
王佳佳說起這個還挺佩服的,“你知道我們南城吧,一開始公路都沒修通,在村裏的人要出來鎮上趕個集要走好多個小時,那些山路海拔高,地勢陡峭,敢走的就沒幾個。”
“可我們這邊山裏因為常年積雪,好多地方經常有餓死的的人。說起來冬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餓死的,”
每個人大概都對自己的家鄉還是有點感情的,王佳佳感歎道;“我小時候還會捐些衣服給山裏的小孩,可我爸爸說,我這樣的行為杯水車薪,要想發展起來,除非來個很會搞經濟的領導過來,並且還要舍得吃苦的,能深入基層的,能真正來個為國為民的好領導才有可能改變。”
王佳佳說話還心碎得很,“可是南城這邊的縣長書記調動過來一波接一波的,可這邊天氣惡劣,這些領導過來沒待多久不說,還一個個搞下業績就跑了,他們將南城當成了一個跳板。我氣死了,可我爸說這都是正常現象,這邊天氣惡劣,就連本地人都渴望調動出去,又有幾個願意回來。”
劉美嬌一直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回應幾句;“恩,然後呢?”
“然後啊,就是我開頭跟你說的那個,然後,我們南城這邊兩三年前調動了新的書記和秘書過來,你是沒看到,那書記秘書簡直長得就跟港台明星一般的臉,俊得我們整個文化團和研究院的姑娘都紅了臉。”
她感歎道:“就他長那樣的,我覺得待個兩天就要調走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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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佳道:“你知道嗎?他每個周末隻要有時間,就會騎著自行車去鄉下考察環境,親自與那些村民下稻田試種稻穀。
他親自實踐種植麥子,果樹,還有發下去的藥材等。”
“我剛剛說過,我們這邊山路不好走,我都遇到好幾次山體滑坡,有時候是坍塌,或者是洪水,或者是暴雪在膝蓋那麽深厚,他愣是這樣一趟趟下去親自檢查南城下邊各鎮、公社和山裏的山地土壤。又親自去研究適合這些地方的農作物,或者藥材等。”
“這幾年來,他寒暑不懼,真的讓鄉村那些本來種不活農作物的地方,重新種上適合的藥材、蘭花等。”
她說到這裏,聲音還有點悶悶的,“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新調動來的領導不會成功。”
王佳佳:“可是表姐你知道嗎?就在去年,我們這邊就算是鄉下的人都能吃上粗糧了,聽說餓死的少了好多好多。而原因,就是這個書記秘書出去外邊尋找出路,後來突然將我們南城的蘭花,靈芝和人參帶火了,所以有不少國營廠子來收購這些東西,大家就吃上粗糧了。”
“後來這邊的領導,還提倡修路,將市裏到南城的的路擴修了好多,後邊,按照縣委那邊的意思,還要將南城和鎮上各公社的公路全部打通,我……”
說到這裏,她才捂住胸口道:“我真的好喜歡他。”
王佳佳氣悶道:“我本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跟他表白,結果他跟我說他結婚了,後來還打電話去我爸那裏舉報我爸,我後來差點腦袋都被我爸削掉了。”
劉美嬌就差沒說一聲活該了,卻聽表妹道:‘表姐,你是不知道他多優秀多能幹,我就沒見過他這麽能說服人的,好像所有困難在他那裏都不存在似的。”
“有多優秀?”她心頭一動,想起了她爸。
“多優秀,就是隻要他要做的事兒,就沒不成功的。”頓了頓,王佳佳又心痛道:“可誰知這麽好的一個人,你知道多少人喜歡他嗎?結果,”
劉美嬌總覺得表妹太過感性,她配合問:“結果怎樣?”
王佳佳在那邊挺氣憤的,“結果,他有個媳婦兒,是給他下藥才在一起的。”
“男人有什麽好心疼的?”劉美嬌隨意道。
這話一出來,她就差點被她表妹將頭皮給削下來了,“表姐,那是你不知道他那個媳婦兒有多過分。”
“聽說他這個媳婦兒又嬌又作,一天在家不好好養孩子,還將顧秘每個月的錢都要回去了。”
王佳佳氣呼呼道:“連我都碰上他好幾次沒錢吃飯,每頓就吃個饅頭或者饃饃配鹹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把工資都給家裏。”
“就這,他媳婦兒還不好好養孩子,還虐待孩子。”頓了頓她憤慨道:“不但如此,聽說那女人有心上人,在新婚之夜就爬床,幾乎是將顧秘的臉踩在地上。”
最後她是真氣憤,“既然有心上人,為什麽不離婚,還將顧秘每個月工資都要回去,怎麽有這麽膚淺的女人?”
‘顧秘?’
劉美嬌耳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隻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
卻聽她表妹忽然說:“表姐,我後來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顧秘書好像就是你們南省的人,他是臨城人,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那媳婦兒真的這麽不堪嗎?她真的有心上人嗎?”
劉美嬌:?
“你從哪裏聽來的他這個媳婦兒是這樣的?”
緩和一下,她才聽到自己聲音問:“你是說,他跟他那個媳婦兒在一起,是因為他媳婦兒給他下藥他們才在一起的嗎?”
“他媳婦兒還有心上人?還在新婚當晚背叛他?”
劉美嬌呼吸有點急促,她家裏需要一個成才的的人,她就能得到家裏的錢,她家裏的房子就不會被那對母子搶占了。
如果是真的話?這個男人得多能承受,都被他媳婦兒這麽戴綠帽子了,還能這麽護她?
那,這個男人得多負責任啊?
“是啊表姐,所以你幫我查查吧。他就算不娶我,至少也娶個能好好愛他,疼他,心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吧。”
“好。”
劉美嬌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麽低低應下。
掛電話後,她馬上打開電視,轉到‘臨城東街公園砍人案’的播報解說。
別人不知道,劉美嬌知道,這個案子中葉歡和她兒子差點被砍,本來這個案子要輕判的,因為這是個‘殺人未遂案’。卻沒想到這個男人不知找到什麽
證據,最後所有凶手全都重判了。
她當時還聽她爸遺憾說:“你們姐弟二人,不說有這個顧秘一半的能力,哪怕是有他的韌勁兒和與人周旋的能力,我的所有東西都給他。”
她在臨城的時候,說愛慕顧秘也不過是因為他那張臉,以及他臨城的影響力可能對她有幫助,她才對他動過心思。
可聽表妹這麽一說,這人,多半是真不隻看起來這麽簡單了。
*
就在劉美嬌一會兒想著去臨城查查表妹想知道的事,一會兒又想著去查人家的事不太好時,這天她的辦公室裏來了一個年輕姑娘。
來人嬌嬌弱弱的,長相像小百花,跟她那個討厭的後媽有的一拚。
可那姑娘會說話,進來後將她一頓誇,又說重了她的心事。
“劉同誌,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個活動很快就要結束了,你爸爸的職位不會做很久了。”
劉美嬌厭惡死了她爸,巴不得他快點倒黴。
可對方說的另外一句話將她打入了地獄,“你爸爸為了給小兒子鋪路,給你挑了個對象,對方看起來什麽都很好,可是他是個家暴男,甚至好賭成性,未來你會淒慘而死。”
劉美嬌:?
她氣得控製不住給了對方一耳光,“這位同誌,這麽一見麵就詛咒人,我打你一巴掌不冤吧。”
對分捂住被她打的臉,也沒哭,“劉同誌,同是女同誌,我隻想你過的好。”
“我知道你不信,這也隻是我夢到的,不一定準,不過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
“總之,有這麽幾件事你記一下,首先你舅舅會摔倒癱瘓,你媽媽的房子和嫁妝都會給你弟弟……”
劉美嬌冷冷地看著她,忍住繼續抽人的衝動,問她,“你有什麽目的?”
那姑娘搖搖頭,忽然道:“我在臨城看過你幾次,你都特意追到廣播電台去見我表哥,應該挺喜歡我表哥的吧。”
“不過我跟你說,你是不可能有機會的,因為表哥他是非常負責任的人。”
“歡歡給他下藥後,隻發生了一次關係,他就將歡歡當成了寶。”
“表哥人很善良的,隻要他跟誰發生了關係,就算他不娶對方,那也一定會負責到底。無論對方遇到什麽困難,表哥都一定會幫忙的。”
劉美嬌握住拳頭,眉頭就緊緊皺在一起,“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他結婚了。”
“知道啊,哎,我就是想說,我表哥跟歡歡結婚後,他們直到現在都再沒有發生過關係,你看歡歡漂亮吧,可他們依然沒有同房過,可見他們不是男女之情。”
“而且,我表哥跟歡歡說過,等孩子的稍微大一點就會跟她離婚。”緩了緩,對方道:“我是說,你這樣的危機,有沒有想過去找我表哥幫忙?他要是了解你的情況,肯定願意幫你一把的。”
劉美嬌難以置信:“你說真的?顧秘真跟他媳婦兒結婚後,除了下藥那次後,就再也沒有同過房?”
“是啊,我說的你完全可以去查啊。”
對方說完後就離開了,劉美嬌依然難以置信,新婚夫妻居然還一直什麽關係都沒有?
*
臨城
就在‘東街公園買殺*人案’判決下來時,還在臨城的周愛軍簡直忙到飛起。
他一邊要去查臨城潛伏其中的‘間諜’,一邊還要去查許清林的資料,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
本來案子的事情解決了,他剛能鬆口氣,結果他就收到了一封信。
打開信時,周愛軍都傻了。
表弟這次離開時,托他查兩個人,一個何衛東一個許清林。
另外,還給他留了一份顧家職位表和顧家四合院位置圖給他,讓他看看能不能查出來是誰給的這份顧家資料。
結果到好,查出來這份資料居然是葉歡當年親自畫的,也不知怎麽就流落出去了。
周愛軍:?
他煩躁地薅了一把寸頭,他表弟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瘋?
想了想,周愛軍還是準備給表弟打個電話,一來說一下案子的事情,另外一個是他想提醒表弟注意一下歡歡,是不是真的走歪了?
表弟真的了解他這個媳婦兒不?
這個歡歡啊,以前都交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
還敢輕易將顧家這種資料送出去?
……
叮鈴鈴。
周愛軍是選擇在外邊的電話亭打過去的,那邊還挺忙,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
“我還說找你,你還記得先給我打過來了。”顧燁霖簡單將顧家的事情說了下,就低聲道:“你幫忙處理一下,以歡歡的名義捐給你們部隊吧,我要給歡歡爭取個名聲,你看怎麽談判你去。”
周愛軍:?
周愛軍隻覺天雷滾滾,他甚至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捐多少?”
“一箱小黃魚,還有一些字畫。都是在家附近撿到的。”
周愛軍:……
靠,他怎麽撿不到?
呸呸呸,他是想顧家為什麽會有小黃魚?還有這麽多。
這個事情,比他剛剛收到信還要讓他覺得離譜。
“行,這個事情我跟我們基地政委商量一下,不過好處的事情我可不敢跟你保證。”
他說完,又跟對方說了一下案子,結果,表弟的話讓他舌頭差點打了結:“何衛東是我特意保下來的,當一個事情處處都透著巧合時,本身就不對。”
“我懷疑這個案子的凶手還在國內,先前讓你查的許清林的消息,繼續查著,關鍵時刻我回來一下。”
顧燁霖說著,又讓他有空去看看何衛東後,他才道:“本來革委會應該是保下何衛東的,結果直接判了死刑。我怕對方會滅口,你去問問何衛東,他如果聽到對方的聲音,還能聽出來不?”
周愛軍眉頭一下就凝了下來,兄弟兩人合作時間也多,他一下就懂了表弟的意思,“你懷疑誰?”
“許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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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愛軍手微緊了緊,就聽他表弟說了好多關心歡歡的話。
他有心想跟對方說信的事情,可表弟提到歡歡的時候,真的很高興,他實在是不忍心打斷表弟的好心情。
可,不說的話?
他猶豫了會兒,問:“表弟,你知道歡歡……”
“什麽?”那邊疑惑的聲音傳來。
周愛軍想了想,罷了,他欠了歡歡的救命之恩,他提前給她攔了這一次消息,希望她後邊真不要做什麽作死的事。
周愛軍一會兒又覺得他還了解歡歡的,一會兒又覺得完全不了解她,就比如將顧家的資料給對方,這得蠢成什麽樣啊?
是嫌棄顧家死得不夠快是吧。
周愛軍緩了緩道:“你讓盯的人,我讓人關注著。不過我也仔細查過,許清林出現得真的太清白了,跟這次案子毫無關聯。”
“不過你既然這麽說,我繼續讓人查著。可無論資料怎麽查,這許清林真特麽神了,真像去香港了一樣。”
這可是有公安的人也查了這麽久,這公安係統總不會查錯人吧。
周愛軍:“不過你說他還在國內,我就想這人沒這麽大膽吧?”
周愛軍換位思考,他如果是幕後凶手,他敢在這麽多人找他的情況下,還待在國內嗎?這人是個瘋子吧。
周愛軍頓了頓,還是提醒表弟,“你放心吧,這個事兒我先回顧家看看怎麽弄?你說的其中一樣倒是好捐,另外那些怎麽處理,我瞧瞧再說。”
“不過表弟,你那個媳婦兒。”
“怎麽?”
周愛軍:“我就是說啊,你家歡歡啊,你得多關注一下她的交友情況,省得交友不慎,會將你坑得慘不忍睹。”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一個心有所屬,還心生外向的媳婦兒,未來隻會成為你的拖累,說不定還會背後給你一擊。”
顧燁霖:……
顧燁霖:“你先有個媳婦兒再說。”
周愛軍那叫一個氣啊,他這都是為了誰啊?
周愛軍:“老子馬
上去談一個。”
結果他聽到表弟一聲無所謂的聲音傳來:“請便。”
周愛軍:?
再說,再說他一生氣就懶得管這事兒了,不過他可能就是犯賤,越被對方氣,他還就越對這個事兒好奇。
他難道真是個犯賤性格?
*
快晚上的時候,周愛軍就到了。
不過他一到就先去逗弄下小龍鳳胎,隻是小寧溫哼一聲不鳥他。
曾嫂子說葉歡小姐還沒下班,不過顧家人都說他來後就可以直接去找老爺子。
曾嫂子還貼心問他:“周團長,你晚上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去買菜的時候單獨備一下。”
周愛軍硬是要抱小寧溫,聞言還覺得挺新奇,這有保姆感覺就是不一樣哈,他還關心了一下曾嫂子,“曾嫂子好點沒啊?我記得你傷得很重。”
“至於吃的嘛,隨意弄就行了,我不挑嘴。”
小寧溫就吵著要吃肉肉,“肉肉,肉肉。”
“哎呀,我們小寧溫想吃肉肉啊,那要不表叔伯抱你去買肉罐頭。”
曾嫂子在邊上小心翼翼道:“周團長,小溫溫還沒長好乳牙,吃不了肉罐頭。”
周愛軍訕訕的,他又沒養過孩子,哪裏知道這些。
曾嫂子見龍鳳胎都圍著周團長,便道一聲:“今晚家裏有魚,周團長有沒有忌口,吃不吃辣?”
曾嫂還真沒做過飯給周愛軍吃,前麵兩個月她都在養傷,她照顧不好顧家的客人,自然小心問著顧家這位親戚。
周愛軍一點不在意,他吃辣,讓曾嫂子隨意。
他舉起拳頭給小寧安碰碰拳,又捏了捏他的小肉臉,被顧寧安啪一下拍了下去。
“嘖,這脾氣還挺厲害。”
他又偏偏要揪揪他可愛的小耳朵,弄的小家夥對他怒目而視,周愛軍覺得可好玩了。
哎呀,他覺得小孩子有意思,可讓他馬上找個媳婦兒生孩子吧,他自己又好像沒那個心思,他其實就是覺得女人很麻煩。
看看一個歡歡,還不是他招惹的呢,他純粹是無妄之災,對方也不知什麽時候愛慕上他,搞得他裏外不是人。
不想搭理她吧,偏偏現在還欠對方一個救命之恩,看吧,這次那封信還得要他給直接截了。
反正在他眼裏,女人真的太麻煩了,現在也就隻能稀罕稀罕龍鳳胎這樣子。
他見小寧溫不理他,他特別能屈能伸,笑嘻嘻在小寧溫跟前蹲下,抬手拍拍肩膀道:“來,小溫溫,來表叔這裏,帶你架高高。”
小寧溫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著他,那漂亮的長睫毛眨呀眨,奶聲奶氣再伸出幾個手指:“那要,三個?”
她也不懂三個是什麽?總之她太喜歡這個運動了。
周愛軍直接將她抱在脖子上,讓她抱著寸頭,就在顧家院子裏一圈一圈走過去走過來的,跟遊魂一樣,偏偏小寧溫高興得咯咯直笑。
周愛軍也覺得心情大好,但是,他總覺得今天有一雙眼睛在掃射他,他一回頭,果然跟小寧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對上。
他樂了。
“怎麽,小安安是不是也想玩?”
顧寧安將頭一歪,奶聲奶氣道:“才不要。”
“哎喲,你這小家夥怎麽就這麽口是心非呢?”他嘿嘿笑著,伸手將小寧溫抱下來,然後放到左邊肩膀上,又直接一把將小寧安抱在右邊肩膀上,然後就這樣一手扶一個,就在院子裏架高高。
“哇哇,咯咯。”
整個院子裏都是小寧溫的歡笑聲。
她一邊笑,還一邊‘駕駕駕,快快快’。
周愛軍哭笑不得,他是發現了,這小丫頭就是個人來瘋,也不知道隨了誰。
突然,周愛軍臉色就一凝,他說怎麽這麽熟呢,原來跟他性格很像?
周愛軍幹咳一聲,還是不要跟人搶小閨女了,不然表弟能撕了他,可是他好喜歡怎麽辦啊?
周愛軍壓下心思,又拍了拍小寧安的胳膊,樂嗬道:“小安安,我跟你說啊,你這性子會被你妹妹欺負的死死的懂不,會哭會笑的小孩才能吸引大人注意。”
顧寧安:?
他想翻白眼,他明明是在想,要如何讓表叔伯同意跟他們一起去外婆家。
他想讓對方去外婆家轉悠轉悠,看能不能認出哪個是間諜?
可是嘛,被當個小孩坐在肩膀上,還跟妹妹一起,這種感覺也是挺新奇的。
顧寧安又一想,他們出生爸爸就很少在身邊,他忽然覺得,好像有爸爸在身邊,就像表叔伯這樣帶著他們轉轉,好像感覺也不錯。
至於媽媽,
顧寧安心情複雜,他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多跟她接觸好,好像越接觸,他簡直不由自主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越來越愛管她的閑事了。
……
幾人走到客廳外窗戶處時,還聽到屋裏有聲音傳來。
周愛軍仔細聽,才發覺是他姑姑的聲音,此時他姑姑卻是已經沒有溫柔的樣子了,反而一反常態比較強勢:“燁霖,你也看到了,這次要不是歡歡,我們一家都得倒黴了。”
“我也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邊如何,總之,你要好好對歡歡,如果不好好對她,那也沒關係。”
顧母緩了緩氣息,然後才道:“我們也不勉強你,但是以後的家產,孩子等,都隻給歡歡不給你啦。”
也不知那邊怎麽回的,周愛軍還聽她姑姑似在抹眼淚,然後問:“那你說說,你現在對歡歡什麽心思?”
忽然偷聽了個牆角的周愛軍:?
救命啊,他姑姑是被人換了個人嗎?
現在他姑姑到底是表弟的親媽,還是歡歡的親媽啊?
這才多久啊,表弟的親人變成了歡歡的親人,那表弟是誰的孩子?
“好好好,我會好好跟歡歡說說,爭取明年開了年後,就讓歡歡帶孩子去找你,你那邊好好安排,少讓她吃些苦。”
“好。”
顧燁霖一聲無奈的聲音傳過去後,才聽他媽笑了。
他現在也有種感覺,他好像不是親兒子了,他變成被嫌棄的上門女婿感覺,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不過聽說歡歡開年後過來,顧燁霖喝了口茶後,還是覺得今天的茶水格外清甜。
他媽生怕他變心了,真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啥都用上了。
他也不知該用什麽心態來評價這事兒,隻預感他未來的日子應該是不會太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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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晚上的時候,曾嫂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有糖醋白菜,豬肉粉絲,青椒炒蛋,剩下一個紅燒魚,還有一大鍋的燉鴨,燉鴨裏麵還有燉的口感剛剛好的藕節。
曾嫂的手藝是真的好,加上現在精細糧食是真的很珍貴,也是真的很好吃,那軟軟的白麵饅頭,一塞進嘴裏咬下一口後滿嘴都是鬆軟香甜的味道。
這哪裏是香甜味道啊,這是大團結的味道。
周愛軍這些天一直在外邊跑,就跟個野人一樣,這些肉香味,精細白麵饅頭味,他幾乎是一口一個能吃掉十個。
他看著大家都看他,他也沒不好意思,吃了一塊又辣又細膩,還好吃得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的魚片,然後擦擦嘴巴,才看著顧家一大家子,笑道;“別都看著我啊
,都吃啊,至於你們擔心的事情,表弟已經跟我說了。”
“我回來就是辦這個事情,還加看看龍鳳胎的。”
顧老爺子高興了,然後讓他多吃點,等吃完後去他的書房,周愛軍自然滿口說好。
……
“寶貝兒,慢點吃。”
今晚的魚特別大,在靠近魚腮,魚肚子處的嫩肉都特別嫩,她就打了一小碗清水放在桌上,然後夾了魚刺最少的魚肉放在清水裏清洗一下,再細心將魚刺清理幹淨,再小點小點的喂小閨女。
小閨女一直吃米糊糊,一般味道都比較淡,這忽然一吃上帶點辣和各種調料做出來的魚肉,小家夥吃得吸溜吸溜的,不知道多香。
葉歡是又怕小閨女被刺卡到,又擔心她吃不了味道太重的等下拉肚子,本來是隻打算讓她嚐嚐味就算了的。
結果,她剛喂一小塊,小姑娘眨巴著小嘴巴,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她,那長睫毛眨呀眨,她還小手拉著她的手,奶聲奶氣道:“媽,媽,要吃,肉肉。’
顧奶奶在邊上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一塊接一塊的魚肉都夾在清水碗裏,嘴裏還笑嗬嗬哄道:“好好好,都有都有,都給我們小溫溫吃。”
她說完,又看了看顧母懷裏的顧寧安,也用公筷夾了魚在他小木碗裏,也哄道:“來,我們安安也有。”
顧寧安不愛吃魚,是嫌棄魚刺特別多。
他前世的時候小時候是沒那個福氣能吃到魚,長大了,真每天盯著各種金融kl線,一天腦子都在盯著盤,哪裏有時間吃魚?
一般都是什麽方便吃什麽,凡是這種需要做瑣碎工作的食物,通通都不會到他的飯桌上。
至於說找保姆伺候他,對不起,他真有被害妄想症,生怕哪天有人再將他賣一次,或者再被打著長大。
太奶奶說讓他吃魚,他就直接操著小奶音道:“不吃。”
結果話音剛落,他親媽就給他塞了一快拔過魚刺的魚肉進來。
魚肉一開始有點涼了,還有點腥,可是這個魚做的好,魚肉細膩,味道是又辣又香還有魚的鮮嫩感,他在媽媽一雙鼓勵的眼神下,下意識用乳牙咬了幾下。
他一開始是真嫌棄,他是怕有刺卡到他。他還是個小奶娃,那小喉嚨被卡住,那疼也疼死。
他還打算等下吃到刺就吐掉。
結果,一直等到一塊鮮嫩的魚肉進了小胃裏,胃部傳來暖暖的飽脹感,他竟然奇異地覺得,其實魚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吃。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顧寧安:?
果然啊,跟他媽待一起久了,就容易變成小孩子。
才這般想,耳邊又傳來媽媽的聲音:“好不好吃,我將刺弄幹淨的,但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刺,你吃慢一點,有刺就吐出來哈。”
說話時,又塞了一小塊魚肉進來。
顧寧安下意識就看向了他媽媽,結果看到他媽媽一雙眼睛都看著他,整個人都透著緊張。
“吐,吐”
恰好這個時候小寧溫裝著吐刺出來,這下眾人都嚇住了,還問:“啊,是有刺嗎?小溫溫有沒有事?”
特別是葉歡,她也以為有刺沒弄幹淨,趕緊將閨女小嘴巴掰開看,結果小家夥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她,小舌頭舔著小嘴巴,“還要吃。”
葉歡快給小閨女嚇住了,伸手拍了下閨女小手手,“不準這麽一驚一乍嚇媽媽。”
她本來還打算擺個嚴肅臉嚇一嚇小家夥,結果,‘啵’,小家夥一個親親親來,葉歡心都快給萌化了。
她仔細看了看小家夥吐出來的魚肉,沒有刺,應該是剛剛她教安安的時候,小閨女特意在邊上搞怪呢。
小姑娘見媽媽高興了,可機靈了,又張開小嘴巴等著媽媽投喂。
葉歡隻好又先喂小閨女。
曾嫂中途來了幾次說將小姑娘抱到邊上去喂,小姑娘小嘴巴憋著就要哭。
好了,葉歡隻好一邊自己吃一塊,接著又給閨女弄一塊,等全程喂下來後,發覺小家夥已經吃了一個圓滾滾的小肚子了。
她吃飽了,就自己跑下去要去跟貓貓玩,葉歡還叮囑了好幾句才開始吃飯。
她一端起碗就對上小安安的眼睛,小安安第一次對上她道了一聲:“辣。”
顧母趕緊給喂了水,他就安靜吃了點米糊糊下去跟妹妹玩了。
他出去時,還看了他媽媽一眼,他察覺一上桌後,她一直在照顧妹妹和他,十分有耐心,她不知道她自己的飯菜涼了嗎?
他又覺得她有點傻,她先自己吃飽了,然後再喂他跟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前世的時候,他媽媽可不會先管他們的,都是自己吃飽了才會看他們吃的怎麽樣。
*
晚上的時候,周愛軍跟顧父二叔三叔去了顧老爺子的書房談事去了。
顧寧安陪妹妹了會兒妹妹就讓她自己玩了,他邁著小短腿去找表叔伯,想著尋找機會跟他說話。
可他等到外邊月亮都已經高掛了,結果人還沒出來。
後來,他就被媽媽抱去洗臉洗腳腳了,大概是太累了,顧寧安今天特別早就感覺眼皮特別重。
“困了就先睡。”
媽媽給他換了小睡衣後就將他放在**睡覺,他隻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就睡了過去。
睡過去前,他還聽到妹妹一陣接一陣的笑聲傳來,跟著還有貓貓的‘喵喵喵’聲,他還在擔心她被貓抓了。
很快就傳來媽媽讓妹妹不要拉貓貓,等下被咬了。
有媽媽管著,他就放心睡過去了。
……
顧寧溫今晚真的玩得太瘋了,她追貓貓追的太高興了,家裏大人叫了好幾次都沒叫住。
結果貓貓跑的太快,不過眨眼就跑進了房間。
小姑娘踩著小短腿蹬蹬蹬就追了進去,結果,進去沒多久就傳來小姑娘哇哇的哭聲。
葉歡:?
她還在擰毛巾準備給小閨女洗臉呢,結果眨眼就不見了。
等她追進去時,好家夥,小姑娘額頭上撞了個包包,此時坐在地上捂著包包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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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更)
夜間的時候,顧寧安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就聽到妹妹在一抽抽地哭。
他睡眼朦朧中睜開眼睛,一轉身就瞧見妹妹額頭有個大包包,他媽媽此時一邊用冰塊給她敷,一邊給她呼呼吹吹的。小丫頭一抽抽的哭的好不傷心。[注1]
結果在媽媽幾聲呼呼中就睡了過去。
他是真心疼,怎麽轉個眼睛就撞了個包包了?
顧寧安心底還有點情緒,可他看著妹妹在媽媽懷裏一抽抽睡過去,睡著了還緊緊拉住媽媽的衣服,他也就沒發作情緒。
最後他瞧見媽媽將妹妹放在**睡好,又將褲子尿片這些都放好後,他媽媽就起床了。
顧寧安也不知她要幹什麽,就睜著眼睛看著她的身影在屋裏移動,不一會兒,他就瞧見媽媽去拿了毛線和一些柔軟的布和舊棉花出來。
她將舊棉花塞進布裏,然後用針縫好,又親自拿了毛線來,然後將房間所有露出來的角都纏了一遍。
這是個很細致的活,所有的桌角,桌子四周,床腳,衣櫃腳等纏了一遍。
可衣櫃上邊就不好纏了,他就見他媽媽去搬了好幾個蛇皮袋進來,然後將舊棉花塞進去,然後衣櫃前後和最外邊的一麵都放了這種柔軟的袋子。
有的袋子棉花不夠了,她就用舊衣服塞進去,顧寧安打著哈欠看她整整忙了好久,到最後他都撐不住時她還在弄。
她一邊弄的時候,還一邊嘀咕:“到底還是不好用,要是有貼的就好了,這小孩隨便一撞就是個包包,簡直防不勝防。”
顧寧安又聽她說:這個年代養孩子,還真挺難的。
他其實想問她,她說這個年代是哪個年代?
睡意再次襲來時,他又想起來了前世,前世他們其實也經常摔摔撞撞的,身上還經常被蟲子咬得到處是疙瘩,可也不會有人心疼他們。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得眼前的媽媽,跟前
世的媽媽不一樣,這個媽媽更蠱惑人,更容易讓人眷戀上她。
*
第二天早晨,警衛員陳立軍就回來了。
他回來還先跟葉歡道歉,意思他當時有點任務出去了。
葉歡擺手表示不介意,她也是聽男人知道的,他們這些人都是有任務在身的。
本來要將黃金和字畫弄在身上帶走,其實還是要冒挺大風險的。
兩人為了不暴露出來,都是背的一個大的的那種牛仔包裹,裏麵裝衣服,然後將黃金和字畫塞在最裏麵,這樣就不會太惹眼。
加上兩人都身份特殊,一般人隻要看他們證件都不會過多為難。
問題出在崽崽身上,兩人都背著包裹要離開了,結果哥哥和妹妹抱著兩人的腿不讓他們走。
小安安一向是懂事的,安靜的,這樣的情況很少見。
兩個小家夥還抱著哭,嘴裏一直說:“看,外婆。”
葉歡:?
葉歡蹲下去,蹲下去哄了好一會兒都沒哄開。
院子裏都是兩個小家夥的哭聲,一副硬是要將人留下來的架勢。
可要將黃金和字畫帶走,這對顧家多重要啊。
眼看孩子不撒手,家裏人都握住小安安的手,想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
顧寧安看了一眼顧家人,心底暗道:罷了,這些人自己把握不住,也不能怪他。
結果,他一下被媽媽抱住了,還聽他媽媽對表叔伯說:“表哥,你能不能多留一天?我看他們特別黏你。”
“歡歡你知道我的情況的。”周愛軍哭笑不得,他倒是能多耽誤一天,可這個事情不是早點處理早點好嗎?
結果,他卻聽到一句讓他以為耳聾的話,“表哥,你說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又說處理顧家這次事情不能算報恩裏麵的,那我能不能用這個救命之恩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話都說到這了,周愛軍讓她說。
葉歡便道:“我用那個恩情換一換今天孩子的訴求,他們以前都不這樣的,這次不知道為啥死命抱著你的腿不放開。將小孩手指一根根掰開,這個行為不太好。”
周愛軍都以為她瘋了,“你用恩情,給我換這個?”
見葉歡點頭,他脫口而問:“為什麽?”
葉歡蹲下時,隨口想起前世的育兒視頻,道:“一個從小被善待的孩子,長大一定不虧待這個世界。”[注2]
她道完,才低頭哄兩個寶貝兒:“寶貝兒,你們想讓表叔伯陪你們什麽,媽媽跟他說,你們不要這麽抱著,先放陳叔叔先走,好不?”
顧寧安愣愣地看著她,此時隻有一個念頭:他媽媽大概是真的瘋了,用這樣的救命之恩換這樣的小要求。
一個團長的一條命就這麽不值錢?
她知道,有這個恩情在,她可以讓表叔伯為她賣命一輩子嗎?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他。
結果他媽媽卻在這個時候,一把將他們抱下來,然後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顧寧安:?
顧寧安又想起前世的時候,他們無論要什麽都是被吼,玩具一放亂家裏就是大吼大叫。
從此以後,他們無論做什麽都跟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後來無論多害怕多想要一個東西,都不敢再叫。
就小孩來說,他們就是正常的需求都不被滿足,何況還是今天這種,在大人眼裏的無理需求,還用恩情來換?
他寧安總覺得他媽太蠢了。
顧寧安低下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胸腔中跑出來。
……
別說顧寧安,就是周愛軍都傻了,他咬了咬腮幫子,心底暗道一聲真要命。
這女人平時挺聰明的,有時候又挺傻的。
傻得人根本不忍心苛責她,傻的可愛,也難怪他表弟栽了。
周愛軍蹲下*身來,一隻手抱一個小團子親了一下,然後道:“陪孩子行,用這個還恩情倒是不用。”
說完,他又問:“你想我怎麽陪孩子?”
葉歡說試試讓孩子說。
顧寧安從愣神中回過味來,奶聲奶氣道:“看外婆,外公,大舅舅,二舅舅……”
葉歡真的是人都傻了。
*
這一天,連葉歡都沒能去上班,龍鳳胎今天真的興致特別好,真的是去將他外婆家,外婆單位,外公單位,甚至媽媽的兩個繼兄單位都去逛了一圈,回來時,都已經傍晚了。
周愛軍自然是走不了。
偏在這個時候周愛軍又接到一個電話,出去又收到一封信,信上的內容讓他神情都凝固了。
周愛軍回來的時候,看到兩個小團子在練習走s型路,結果兩個小家夥一直不好好走路,被歡歡捉住兩人教訓:“都說了,不可以用這種內八字走路,以後形態會很難看……”
轟一聲。
周愛軍總覺得那行為有點眼熟,一時間沒想起來,等聽到歡歡這話,他忽然一拍腦袋拔腿就往顧家客廳跑。
叮鈴鈴。
電話打了好久才接通,周愛軍真的是頭一次覺得棘手,道:“表弟,你家這事兒攤大了,你要不回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