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更)
(01更)
何衛東被抓了。
被抓時, 他正準備偷渡去香港。
公安們將證件拿出來的時候,他首先抱住腦袋,帶著哭聲:“不是我, 我也是被騙了, 冤枉, 我真的冤枉啊。”
何衛東就是說他是冤枉的;“公安同誌,我真不是什麽幕後指使者啊, 我也沒幹什麽,我就提供了信息,別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公安才不管他冤枉不冤枉,先帶他回了臨城公安局審問。
公安黑著臉道:“有什麽話回公安局再說, 朱魏紅的口供是她去買凶*殺人, 聯係人販子行凶都是受你指使, 你少狡辯。”
*
臨城
夜晚的夜風有點涼,葉歡就撐著傘在外邊幫忙,是幫忙將排水溝裏的水排出去。
臨城東街這一塊的房子, 大部分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自建房居多,但是66年的時候活動開始,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私營房屋統一上交的有不少。
顧家的四合院沒有上交, 是因為顧家三代紅軍走過來, 當時顧老爺子和顧父等人身上的軍功不少, 老爺子沒有要國家分配下來的房子,對組織上提出申請, 希望將自家的老宅作為分配的房子住, 至此,顧家的四合院才保留下來。
顧家這個四合院有多大呢, 比一般的三進院子還大,另外在四合院外邊圍了一圈的土地都是屬於顧家院子有的。
另外在四合院的背後還有一個大的池子,都統一用圍牆圍起來的,這樣一算下來就更大了。
在臨城,顧家這份待遇的確算獨一份兒。
可沒法子,當年老爺子是立過一等功的,退休後分配的房子應該也是一層。
加上顧家三個兒子本來應該分配的房子都沒要,按照眾人的職位來說,分配下來的房子麵積也差不多有四合院1/3大了,組織上自然就同意這個申請了。
這就是後世那種類似城中村的土地,後院的荷花池就是顧家唯一的一塊自留地,並不是很大,大概有一畝兩分地左右。
顧家平時就種了些藕在裏麵,現在私人都不允許做生意了,裏麵的藕都沒人動過。
自從葉歡說要找金子後,提的一個地方就是顧家後院的荷花池。
這要找,就需要將水全部放幹,還要將這些藕全部挖出來,這還不算,還要往下挖,又不能弄出很大動靜,別提有多為難了。
大家都沒想過真的能挖到金子。
今晚還下著毛毛雨,大家都穿著蓑衣下去挖的,顧三叔這一聲音吧,真將眾人的視線拉過去了。
連葉歡都跑下去了,不過她還沒下到池底就被顧母阻止了:“你身體還有傷,別下來。好好待著。”
顧家男人們很快將那個箱子挖了上來,整整好幾箱子的小黃魚,手電筒的光射過去都能晃得人眼睛疼。
葉歡看著一根根金條,她當時心底就隻有一個念頭:按照
現在黃金的金價,這些小黃魚的購買力,有好多好多。
就是一句話,好值錢好值錢。
70年代初的時候,黃金的價格大概是15元一克,到70年代末,黃金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每克120多的高位。
小黃魚不是真的是魚,是黃金做成的,一根小黃魚大概是31.25g,在現代的時候一根小黃魚大概2萬左右,一根大黃魚20萬,這一箱小黃魚一共有4排,每排5根就是20根,這初初一算就是40萬。
就算換到這個年代,一根小黃魚也差不多3800一根,一箱差不多8萬,這裏兩箱小黃魚16萬。
還有一箱大黃魚,大黃魚是小黃魚的十倍左右重,這有整整10根大黃魚,一根大黃魚差不多3.8萬左右,這全部算下來得有38萬的價值啊。[注1]
這幾箱黃金算下來整整四十多萬。
四十多萬!
得想想這是什麽年代啊,這是一個普遍工資才30多,50多,80多的年代,四十多萬,就是按照葉歡現在的工資來算,她一年才500多的工資。
40萬她得工作800年!!!
當年的萬元戶就相當於現代的百萬富翁,就是說,差不多有40多個百萬富翁同時住在顧家院子裏,然後一同來搞顧家。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誰這麽有錢,咱就是說,等到改革開放的時候,拿去創業成為未來的百億富豪,千億富豪他不香嗎?
財帛動人心啊,葉歡如果不是現代根本不缺錢,就是她看到這些黃金都會心動,何況這個年代的人。
這麽多錢,就用來陷害顧家的話,顧家這樣都不倒黴,簡直就是沒天理!!!
雨水太大了,葉歡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聽著四周滴滴答答的雨水聲,她看向了顧家老爺子和顧家幾房男人。
結果,她發現他們也都在看她。
妖孽三叔甚至‘嘶’一聲笑了後,一向愛形象的人結果一下坐在田埂上摸了把臉上的雨水,感歎一聲:“歡歡寶貝兒呐……”
這一聲未盡之言,卻都在無言中。
老實話,顧家就算全家人下放下去,將這筆黃金藏起來,等以後平反了再將黃金挖出來,又是一個大家族。
顧父也看了葉歡一眼,他還戴著個黑框眼鏡,抿唇沒說話。
顧二叔問:“爸,這些小黃魚怎麽處理?”
對,怎麽處理還是個問題。
太敏感了。
你上交吧還不行,人家要問你出處,你說挖的,那人家要問你,你是不是藏起來了啊,還有沒有多的啊。
上邊沒人,根本就護不住這次事情。
顧老爺子這個時候看向了葉歡;“歡歡,你覺得是就這些了嗎?”
葉歡:?
她仔細想了想,原著中好像沒有說出哪裏有這麽多黃金,應該是差不多了。
估摸當初挖出來後,黃金應該是被人貪了一大部分,然後用1/3就足夠顧家全部倒黴了。
不過男人特意提了一個地點,就在後山處,她不知要不要讓大家去看看。
“應該是沒有了吧,我們都挖了好幾個地方了。”頓了頓,她又道:“哥說後山山頂處他們經常去玩那,可能要去看看?”
她還是提醒了一句:“這種可能是字畫絲綢這些?”
葉歡也不確定,老爺子就點頭:“顧家四周都會去看看,那歡歡,你覺得這些黃金怎麽處理好?”
這個問題問個小姑娘,顧老爺子也幹得出來。
一是本著這個事兒是她提出來的,她的意見大家要尊重考慮。
第二也是為考驗她,她現在的身份算是顧家的長孫媳了,顧燁霖未來隻會越走越遠,再有一個得力聰慧的媳婦兒,顧家隻會越來越好。
以前的葉歡都寵著,顧家從來沒想過將她培養出來獨擋一麵什麽的,那是因為她爸爸犧牲在前線,大家生怕她這個血脈也沒了,所以就跟護瓷娃娃一般護著,生怕她夭折了。
現在看來,歡歡隻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葉歡哪知道這個年代怎麽處理這些好啊?她隻是道:“哥應該有安排,我覺得跟哥打個電話是比較好的。”
緩了緩,她又道:“爺爺,我們不太適合去處理這個事情,剛好表哥在臨城,我覺得要交給他處理一部分,再讓哥找人處理一部分,是上交還是捐,估摸要看哥和爺爺你們的意思了,我畢竟還是太小,還不太懂這其中厲害關係。”
現在年代多特殊啊,顧家又在特殊時期,這些黃金肯定是不可能藏下來的。
“恩,就讓你說的辦。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們來做就好了。”
葉歡點頭,後續的事情用不上她,她就回去了。
*
葉歡打著傘回去,全身衣服都濕了,夜雨飄進來,她整個額前的碎發都濕了,全身手腳也冰冰涼涼的。
顧家在外邊的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葉歡本來打算去燒水的,婆婆讓她先去休息,等下再出來洗澡。
葉歡也擔心孩子,她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往東廂房去。
夜晚,外邊的路燈不是太明顯,葉歡打著手電筒進屋,隻是還沒打開門就被門前的小身影嚇一跳。
眼前的小安安就站在門口,也不知他什麽時候醒來的。
她急忙脫下外邊的濕衣服,趕緊牽著哥哥的手進屋,讓他在凳子上坐下,等全身都換了幹的外套。
她見哥哥安靜地看著地上,一時間安靜乖巧得不像話。
她走過去握住他的小手,觸感冰涼,柔軟。
“安安怎麽起來了?”
顧奶奶和小妹在家的,不然她也不敢一起出去找金子。
她將兒子抱在懷裏,雙手捧著他的小手,搓了搓,然後又哈了一口熱氣,聲音溫柔問:“寶貝兒,是做噩夢了麽?”
她見兒子一直不說話,這小手又冰涼得不行。
葉歡親了親他,讓他乖乖待在屋裏,又去廚房打了熱水進來給他洗手,一直等到兒子的小手都暖和後,她又喋喋不休跟他交代:
“寶貝兒,晚上不要一個人在門口,晚上下雨了天氣涼,這樣吹冷風會很容易生病。”
見他腳也沒多暖和,索性還給他泡了下腳,等他腳都暖和了才他重新放在**,她低頭親了親他,溫聲道:“乖,寶貝兒睡吧。“
她將兒子的隔尿墊重新換了後,又摸了摸小溫溫的尿片,等重新給小閨女也換了一條幹淨尿片和小秋褲時,一抬頭,就察覺兒子還沒睡,還在安靜地看著她。
葉歡樂了,問他:“怎麽了寶貝兒,今晚一句話都不說,還跑在門口站著。”
“沒站,坐的。”顧寧安忽然開口。
這聲音一聲正經的,又逗得葉歡笑了,“好好好,不站,是坐著的。”
葉歡一
接話才察覺不對,這小家夥晚上不睡覺,就跑去門口坐著像話嗎?
她隻好用外邊有狼外婆會抓小孩的故事來嚇他,這大晚上的,要是他哪一天晚上往外跑,才叫嚇人呢。
顧寧安直接忽略她的故事,而是奶聲奶氣問:“金子,有嗎?”
*
這幾天臨城連續下雨,顧家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挖金子,可想而知顧家這段時間有多雞飛狗跳。
即便葉歡不用親自挖泥,可她要幫忙排水溝,泥水有時候也會濺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她剛剛換了外邊的衣服,可脖子上都是泥。
就是額前的留海上都是雨水,她一個打小沒吃過什麽苦的人,竟然堅持這麽久,這點讓顧寧安十分意外。
每天晚上顧家的人出去多久,他就會站在門口等多久。
尤其看著屋簷下滴滴答答的雨水,他好多次都以為顧家堅持不下去,也以為他媽媽堅持不下去,
結果,他們一天接一天地堅持。
前世的時候,他媽媽是最不能吃苦的,更不會為他口中一句‘金子’去忙這麽久。
他記得前世媽媽那塊手表不見了,妹妹被打慘了,他抱著妹妹也被打慘了。
他告訴媽媽,手表被外婆家的小舅舅拿走了,讓她回去問問就知道。
結果他媽不但不相信他,反而將他打了一頓,讓他不要隨意亂說。
可是,小舅舅就在西街那邊被打得血淋淋的,當時他外婆和親媽去將小舅舅帶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是他戴著一塊女士手表炫耀,然後那邊的混混就讓他將手表給大家戴戴,小舅舅不願意。
小混混們惱羞成怒,不但搶了小舅舅的女士手表,還將他教訓了一頓。
顧寧安又看著眼前的媽媽溫柔將妹妹的小手塞進被子裏,見妹妹要醒還安撫兩句,
眼前這個親媽,不知不覺和前世親媽身影漸漸重合,又被暴力重新分開,這兩人都是他媽媽,好像又不是同一個類型的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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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顧寧安愣愣地看著她,心底有個疑問,她真的不會懷疑他嗎?
他現在原則上還是個‘小嬰兒’,還傻乎乎地去挖了這麽多天。
其實這個事情是很沒有結果的事,找金子何其難。
要是全家人忙了幾個月,結果什麽都沒有,她知道她會在顧家慢慢遭人厭嗎?
即便顧家眾人寵她,可一個人老是搞事情,大家再有耐心也會厭煩的。
其實,她完全可以享受著顧家眾人的寵愛,然後等顧家眾人倒黴時,反正大家還心疼她,到時候也會想辦法將她保下來。
她有什麽風險嗎?沒有。
偏偏她跟顧家眾人說了。
顧寧安覺得他親媽有點蠢,可這種蠢,卻讓他此時心底一股怪異的暖流襲來。
前世他身邊的人都太聰明了,或者說,像這麽蠢得不顧自己會不會被人責怪,依然願意去做實事的人太少了。
顧寧安閉眼不想看她,卻聽她忽然笑了出來,他聽到媽媽道:“找到了哦,咱們安安真的是我們全家的小福星,這下顧家的危機算是能過去了吧。”
她說完,又嘿嘿笑,自己在那邊感歎:“天拉,好多錢,真的是發了,發了啊。”
“今天要是換成任何一家人,大家估計都要打架,但是顧家卻是這麽融洽,沒有一個人想偷藏,嘖,果然是主角的家族啊,這心可正得不行。”
“要不是我也曾很有錢過的話,真的會被那些小黃魚晃花眼……”
她大概是以為自己孩子聽不懂她說的什麽,所以自顧自在那裏高興。
殊不知此時聽到她話的顧寧安都驚呆了。
難以置信的顧寧安:?
真的真的找到金子了?
顧寧安一震,所以顧家這世的命運會不一樣嗎?
他媽關燈出去時,他媽還在他耳邊說:“寶貝兒,你這下可算是救了顧家了,你可真是個寶貝兒。”
顧寧安:?
她自己不知道,她才是救顧家的人嗎?
她的話也好奇怪,什麽主角?
還有,她既然這麽喜歡金子,也不知道會怎麽處理這些黃金?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也是做白用功吧。
對顧寧安來說,他前世最多的就是錢,這輩子想要錢也很簡單。
顧寧安聽著那女人輕快的哼唱聲,在心底暗道:要是這個女人以後不將他跟妹妹再賣了,也不做傷害他們的話,這次顧家上交的金子有多少,他再大一點,就給她賺雙倍回來。
可千萬不要犯蠢啊,為了點錢,將他們都搭進去。
也不知外婆家那個間諜到底是誰,等這次表叔伯來,再多去外婆家多幾次吧。
要是家裏沒有的話,那就他那個外婆的單位,便宜外公的單位,還有他媽媽那些繼兄單位也多去走吧。
他們都不認識間諜,從部隊出來的表叔伯還有家裏的保鏢見到了,能認出來不?
隻是,
他要如何提示那邊有間諜,卻不會讓他的行為顯得怪異呢?
對顧寧安來說,他想提示一下間諜的事情,可他明明說過隻幫他媽那一回就夠了,這又插手的話不是自打嘴巴子嗎?
顧寧安:?
顧寧安將被子蓋住腦袋,對他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厭煩不已,他怎麽忽然變這麽心軟了?
顧家就算倒黴,反正過幾年也會平反,而這世,他隻要稍微長大一點就完全能自己去生存了。
那管她幹什麽?讓顧家厭惡她不是更好嗎?
顧寧安在心底唾棄自己前世從刀山火海中走過的人,居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所以他前世活該這麽慘。
*
第二天的時候,顧老爺子沒先說怎麽處理黃金的事情,也沒有讓葉歡給顧燁霖打電話。
他是又帶著顧家人去了一趟葉歡提過的那個地點,可都沒發現什麽。
本著以防萬一,葉歡還是建議帶謝其成去瞧瞧,一般那種地方要藏東西的話怎麽藏?
還有顧家四合院周圍,也是一樣的,如果要藏東西,藏在哪裏能多年不被發現,卻又能在關鍵時刻給對方致命一擊。
也不是葉歡特意想將人心想這麽壞,可她前世參演的電影電視不少,基本上什麽劇情都見過。
她還演過兄弟血親反目相互坑對方的劇情呢,而這次顧家挖出這麽多黃金來,葉歡實在想不通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那這些黃金,又是誰埋的呢?
這些黃金連顧老爺子都不清楚,那難不成是祖上埋下去的不成?
可如果是祖產的話,不應該顧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啊。
謝其成是特種部隊退役的,找這個人是找對了。
果然,沒幾天後,顧老爺子和顧家幾個男人,外加一個保鏢謝其成就滿臉凝重地回來了。
他們果然在山上以前顧燁霖他們常玩的地方,往地下挖出了一個箱子,箱子裏都是現在嚴打的字畫和禁書。
裏麵還有個單子記錄,最後落筆是顧家。
當時顧老爺子看到這些東西就差點暈過去了。
真的,這些東西任何一個流落出去,都足以致顧家於死地:價值40多萬的黃金,還有這些字畫啊。
顧老爺子隻覺天旋地轉,全身血液一股股從頭上湧,顫抖著手道:“天要亡我顧家啊。”
顧父也手都不穩了。
他當時還拿著鋤頭,鋤頭砸下去直接將腳趾頭砸破皮他都沒知覺,心底隻有一個念頭,他們前麵疼了歡歡十幾年,這一次可算是全都還回來了。
顧三叔當時看著那些字畫,坐在地上,真的是傻了。
他捧起來這些字畫一看,真的,每一副都是珍品,有明朝大書法家的書法,有的還更早,還有唐伯虎的老虎圖,牡丹亭也有一副。
他捧著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真的,這些全部都是他的興趣愛好,如果不是現在剛好是活動的話,他見到這些寶貝兒都忍不住想摸一摸,想擁有它們。
至於現在嘛,
他摸著摸著,忽然眼眶有點熱,然後他就笑了:“爸,歡歡說我們全家都被下放了,還被帶去問話了,還說我在她夢裏很憔悴,”
他摸著被夜風吹出來的淚意,意有所感問:“爸,你說是不是昭軍哥知道我們要倒黴,所以特意托夢給歡歡告訴我們,讓我們避開這個劫
啊?”
夜風吹過,他隻覺得心疼得厲害,那樣一個人啊,就那樣犧牲了。
再一次找到東西的地方,卻是在他們以前一直練習打靶的地方,這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一個人死了,大概也是要護著他們的吧。
歡歡呢。
的確是他送給他們的寶貝兒。
是顧家所有人的寶貝兒。
*
第二天的時候,顧家開了一個家庭會議,當然,參加的還是隻有顧家三房男人,外加一個顧母,還多了一個葉歡。
這個就是顧家幾個小輩都沒說,而是大家先做決定,大跟要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才會說了。
這次會議主題有三:
[一是這些黃金字畫怎麽處理,讓誰去處理,怎樣才能讓顧家避開麻煩,最好還能替顧家留個好印象,至少不影響顧家後輩的發展,如果能在領導那刷刷好感就更好了。
當然了,這本是危機,顧家眾人也不抱這個希望,讓顧家從這次事件中脫身是最好的。
第二:則是商議,顧家這個四合院要不要上交?
他們當時是將組織分配給他們的房子名額讓了出去,然後申請才保留了顧家的四合院。那現在這四合院上交了,他們住哪裏?
現在單位分房還是個十分緊張的問題,本來按照顧家二老的級別分房沒問題,可他們將名額讓出去後,他們現在想再要,組織上會給解決嗎?
而顧家三兄弟的單位倒是能給他們重新分房,可以前的分房指標已經讓出去了,現在他們要分房,可以,但是要等單位有空房了才會分房。
那什麽時候有指標?那分的房子,又是什麽樣的?
所有這些問題都不是他們屁股一拍,單位就會給解決的,單位又不是他們家開的,還能你想怎樣就怎樣啊?
第三:這個事情肯定需要告訴顧燁霖的,誰去打?以及顧燁霖的想法是什麽?現在顧家年輕一代培養的人就是顧燁霖,這種重大事情是肯定需要參考他建議的。
另外則是顧燁霖是真的有能力,一般隻要經他手做的事情,很少有出問題的時候,這種大事,怎麽能不聽他的?]
身處這個時局,才知道這其中的洪流有多湍急,顧家眾人又沒有金手指,又不像葉歡是從後世穿來的。
還是穿進了書中,對於書中每個人物結局,以及時代變革統統了然於胸。
她知道,這個活動明年就會結束,她還知道男人和她兒子未來都會是一代大佬。
甚至顧家每個人被下放後,未來也會平反。
所以她反而是顧家眾人中最淡定的。
她看了看大家,最後道:“爺爺,爸,二叔三叔,我覺得四合院可以暫時不上交,如果,單位有特別好的分房指標也許可以考慮這個。
不過,我們黃金上交上去了,應該能換一個好的印象,隻要過了明年就好了。”
“至於黃金如何處理,怎麽處理?我覺得哥應該心裏有數,我們可以打電話問問先。”
對這個,葉歡還真不擔心,這不是還有原身的心上人周愛軍在臨城嘛,他可是欠她一個救命之恩呢。
這恩情可以要回來了?
葉歡:咳咳咳,他們這不是互幫互助嘛。
大家想也是這樣,所以最後顧老爺子決定,讓葉歡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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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葉歡是第二天中午,卡著男人中午午休的時候打的電話。
那邊聽到葉歡的電話後都緩了好一會兒沒吭聲,顯然,這個事情男人也不是那麽平靜。
顧燁霖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來,“歡歡,你告訴爺爺他們,將字畫和黃金分散,一箱給表哥周愛軍,捐給那邊的部隊,他現在是團長,他那個政委我聽說過,是個正直的人,也不會讓我們吃虧,讓他去處理一部分。”
“大黃魚多的那一箱子,可以將字畫分一些進去,給警衛員陳立軍,到時候我找領導欠個人情,讓他家裏出麵處理這個事情,問題不會很大。”
葉歡前麵都還能聽懂,後邊一句沒聽懂,她問:“哥,誰是警衛員陳立軍啊?我們家什麽時候有警衛員了?”
“就是後來那個保鏢,他當時剛好休假,後邊又接了個任務,領導知道你的情況後,就讓我給了一半的錢意思一下,順帶請他到我們家保護一下你,這次你受傷,是他忽然收到一個消息,然後去查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去了。”
葉歡嘴巴都張大了,她記得男人的領導就是未來一路提拔他的大佬,哪料到對方還管她們家這種小事啊?
葉歡又問,“那還有一部分呢?”
那邊這次沉默了一瞬,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而剩下那一部分,去找葉叔,也就是嶽父的領導捐,嶽父生前都是團長了,他是烈士,你是烈士遺孤,你去捐,老領導一定會更加看顧你的。”
“歡歡,我們這次黃金的事情不上交,以你的名義捐。”
葉歡‘啊’一聲都驚呆了,為啥要以她的名義捐啊?這不是好處都她得了,名利都給她?
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顧燁霖緩了緩又道:“這些領導目前來說,都是既能兜住這個事情,又願意護住我們家的情況,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爭取到一個好處來。”
葉歡問什麽好處?
男人還笑了笑問,“你想要什麽好處?人家都是打著不要好處的,你這還問的明目張膽的。”
“傻啊,有好處還不要?”
男人咳嗽一聲問,“你想不想去中央電視台工作,或者中央廣播電台上班,給你爭取?”
中央人民廣播電台?
真的是相當體麵又熱門的單位了。
可現在孩子太小了,她答應男人要去臨城,如果不去臨城的話還差不多。
葉歡緩了緩才問,“哥,你不是讓我帶孩子來臨城嗎,不管是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還是中央電視台,去哪裏工作的話都要去首都吧。”
顧燁霖就不吭聲了。
總不能人夫妻結婚了,還一直分隔兩地吧,孩子也需要爸爸這個角色。
男人就問葉歡想要的話,想要什麽。
葉歡就笑:“哥,你們領導真這麽厲害嗎?要是真的我想就可以的話,我想以後我掛靠的單位,能允許我去香港拍戲。”
見對方不吭聲,葉歡又補充了一句:“或者,我以後的單位能同意我去拍戲,包括,要是以後上大學的話,大學能允許我住在校外,然後有一定的請假自由去拍戲。”
葉歡想的是,還有兩年恢複高考了,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去考大學?
可是大學期間她都不能去拍戲的話,那好像又沒有什麽必要考了?
男人這次才是真的笑了,“你這戲癮還真大,這還沒影的事兒呢,你就已經能想上大學,還有去香港拍戲了。”
不過男人聲音倒是愉悅多了。
葉歡心情也好,她還跟男人說了一下未來的行程:“國慶過後,鄭導讓我去試鏡《紅樓夢》,還有一個民國諜戰電影。”
“然後,《婦女主任》和《女知青》也要在明年年初上映了,你說我開心不?”
嗬嗬。
男人這次真的笑出了聲,他說:“到時候我一定記得看。”
這話葉歡愛聽。
二人又溝通了一下,男人說他會去聯係表哥和那個警衛員,還有家裏人他都會打電話叮囑怎麽處理這個事情。
總之,這個事情不用她的腦袋想這些事情了,讓她好好修養。
葉歡又說了一下‘東街公園砍人案’的主謀何衛東被抓了,隻是案子陷入了僵局,公安那邊好像沒審問出來。
顧燁霖又說他會去跟進這個案子,讓她乖乖養傷,還說廣播電台那邊怕是急瘋了,過不了幾天,估計領導就會去催她上班了。
葉歡掛完電話後,還坐在沙發上緩和了下情緒,才去叫顧老爺子和顧父跟男人溝通去了。
*
果然,男人就是預言帝,第二天林秘書就來了。
葉歡在家已經修養一個多月了,她節目的熱度,沒有了她這個當紅播音主持在,‘臨城兒童故事會’熱度已經從全國兒童類節目前五掉出了十幾名之外。
眼看著這熱度越掉越快,廣播電台的宋主任和縣裏領導們都坐不住了。
這馬上就是中秋,中秋就有糖果廠的月餅要找銷路,不然單靠臨城的單位內銷,這才多少訂單啊。
因此最近葉歡這位大紅人不上班,最急的竟然變成了國營糖果廠的廠長,他最近可積極了,不但積極跑公安局盯案子,還每天跑去廣播電台和顧家催人上班。
可最近一個月顧家都說要重新翻新一下房子,人家給的原因還是房子漏雨,那你能去打擾嗎?
沒法子,糖果廠的廠長就隻好去廣播電台和縣政府那邊去堵人,就說葉主播安全得不到保障,人家都不願來上班了。
政府領導能說什麽?
現在國營廠子也是事業單位,事業單位拿的也是鐵飯碗,人家還可以調動到政府上班的,一般國營廠收益好的廠子領導,那是可以跟政府領導們拍桌子的。
好吧,林秘書這個萬能住手可不就被派過來了?
可是,他們去的時候還被關在了顧家四合院院子外,院子外門關的死死的,敲門,還沒應。
*
那葉歡在幹什麽呢?
她在跟曾嫂講話,這個點剛好中午飯點的時候,顧母在廚房做飯。
顧姥爺子和顧奶奶在院子一邊編嬰兒背簍,順帶給兩個小家夥編竹席,這個竹席是用來換舊的竹席的。
顧寧安就坐在邊上看太爺爺鞭竹席,一雙眼睛就時不時看向親媽和妹妹那邊。
葉歡在喂妹妹吃輔食呢。
孩子現在快一歲半了,家裏的輔食就是用胡蘿卜,山藥,花菜,混著攪碎的肉泥全燉在一起,再加上大米一起做成米糊糊,這樣功能就全些。
小家夥比較好喂,再給她微微加點鹽油,她就可愛吃了。
家裏隻有哥哥才挑食,妹妹可好喂養了,葉歡每次喂妹妹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都說有的孩子是來報恩的,有的孩子是來報怨,葉歡就覺得妹妹是來報恩的,特別省心,特別好喂,還特別黏她。
葉歡喂一口妹妹,就瞪一眼兒子,那個估計就是來報怨的。
結果兒子還是不理她,也不說乖乖過來等著她投喂。
葉歡:……
*
好吧,她還是讓站在邊上有些戰戰兢兢的曾嫂坐著說話。
曾嫂在醫院養了整整一個多月的傷才養好,現在也是外傷養好而已,這裏麵的骨頭還得養養。
這次曾嫂,葉歡住院的錢倒不是她掏的,是顧家的總賬裏出的的,即便這樣,葉歡中途買了幾次補品送去醫院,她也花了有將近小一百呢。
曾嫂傷到了骨頭,葉歡對忠心保護孩子的保姆,她是舍得出錢的。
但是,要不要再用以前的保姆,或者說要不要請保姆,她在猶豫。
大概是被搞怕了。
她不是不信曾嫂,而是曾嫂有短板,曾嫂子有個女兒在老家,人家背後的人一捏住她女兒,曾嫂就沒辦法好好做事了。
這簡直是防不勝防。
曾嫂也不敢坐,直到葉歡說抬頭會脖子疼,曾嫂才坐下了。
“歡歡小姐,如果公安局證明我是清白的,能不能讓我單獨來收衣服去洗。”
她放緩聲音解釋了一句:“歡歡小姐在上班,顧奶奶年紀又大了,家裏沒個幫忙做事的人總歸是不方便。”
“歡歡小姐要請保姆的話,歡歡小姐對我多少還熟悉點。要是重新選一個來,很難保證安全。”
頓了頓,她又道歉:“對不起,我知道歡歡小姐不相信我,可總相信公安局的判斷吧。我保證下次無論有什麽意外的情況,我都先跟歡歡小姐說。”
葉歡沒吭聲。
這次孩子被嚇到了,加上有顧家的事情在,她才特意請了一個多月的假。
她在想,要不要再請久一點多陪伴孩子。
曾嫂說的她知道,她是覺得他們家未來越走越遠,以後保姆,保鏢,助理等都很重要。
要是誰都可以用助理保姆的家人威脅她的話,這也太糟糕了。
“你說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也不是非得要請保姆,我可以請假或者辭職帶一下孩子……”
葉歡察覺她這話說完,就有好幾道視線看她。
她抬頭一看,就跟兒子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眼對上,那一刻,葉歡居然從兒子的眼睛裏看到了情緒,她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一個一歲多點的幼崽,有什麽情緒?
連她的話都聽不懂。
“歡歡小姐……”
曾嫂子卻是要哭了。
就連顧奶奶都有點不忍,曾嫂子如果這次謀殺沒作亂的話,其實平時她工作是真做的不錯,勤奮肯幹,還特特別願意幹。
可歡歡沒發話她就不說好話,而是將安安抱過去哄他吃米糊糊。
葉歡剛打算說話,外邊就響起了敲門聲:“葉主播,葉台長……”
葉歡:?
這聲音她好像有一個多月沒聽這聲音了。
“來了。”顧奶奶去開門,就瞧見林秘書和王廠長等人在門外。
“歡歡,林秘書宋主任他們來了。”
*
“葉歡同誌,你休息得怎麽樣了?”
林秘書幾人可不是空手上門呢,人家拿了麥乳精和水果上門的。
這個年代的麥乳精和水果都是稀罕物,這一手禮物可真是分量足足的啊。
葉歡指了指邊上的長凳子讓幾人坐,聽林秘書這麽問,她實事求是回:“挺好的呀,恢複得還可以。”
林秘書一噎,恢複得還可以,您還不知道回去上班啊?
“那葉歡同誌有沒有困難啊,這個,領導說群眾有困難就要多幫幫。”緩了緩他又道:“今天宋主任和王廠長他們的意思呢,都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能回去上班了?”
葉歡就跟聽不明白他話一樣,繼續道:“哥哥跟妹妹這次受了驚嚇,我想多陪著孩子。”
林秘書一噎,這不是說來幫忙來了嘛。
聽話聽音,林秘書哪裏不懂,這是案子沒判下來,不痛快呢。
林秘書先是道歉,說公安局那邊他們領導都在催,務必讓公安局盡快破案。
另外,林秘書又說:“來前,領導說你這邊繼續上班,如果需要人的話,不管是保鏢還是保姆,都可以給介紹人來。”
話都說到這一份上,再拿喬就沒意思了。
葉歡看了一眼緊張得額頭都在冒虛汗的曾嫂子,到底還是心軟了,一個女人死了丈夫,帶著一個女兒,還被家裏的婆婆和大伯哥打,也夠慘的。
她也聽說曾嫂子家那個小女兒在家經常被大伯下黑心打,罷了,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葉歡指了指曾嫂子,道:“林秘書,保姆我不打算換了,不過還真有個事情要請你幫忙。”
林秘書讓她說,
葉歡便道:“曾嫂家裏有個女兒,今年才10歲,她爸爸不在了,所以在家不安全,這次,我家這個保姆就被人威脅了,威脅的原因還是她在老家的女兒。”
“我就想林秘書能不能看縣裏的小學弄個名額,讓她插班進去。你也知道,我這請她也算是私下請的,不算單位,沒法給她安排學校。”
其實顧家的人脈,要搞定這個名額還是沒問題,但是有送上門的便宜不占,她又不是傻子。
林秘書推了推眼鏡,隻覺得顧秘書這媳婦兒,難搞得很,又精明又懂拿捏尺度,重點是,還不會讓人討厭她。
可真是個人才。
林秘書見她明天願意去上班了,自然答應了。
曾
嫂子這次是真的結結實實朝葉歡跪下了,聲音帶著哭音:“謝謝歡歡小姐,謝謝歡歡小姐,你就是我和翠翠的再生父母。謝謝歡歡小姐,歡歡小姐你是個好人,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葉歡:?
她看了看林秘書和宋主任看過來的眼神,趕緊將人拉起來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跪啊,她還不想去革委會喝茶。
好在這裏都是自己人,倒是沒人舉報她。
宋主任還看著她,朝她點頭後,也是說讓她明天去上班,然後會一起督促公安局那邊盡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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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公安局
何衛東進公安局後,聽了朱魏紅的指控,詭異地安靜了好幾天,就是什麽都不肯交代。
這天就連周愛軍都跑去公安局看情況了。
這天剛好是杜霖審問何衛東,問他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何衛東一開始還不肯說,周愛軍在邊上看了會一會兒,後來對杜霖說讓他跟何衛東單獨待一會兒。
也不知周愛軍對何衛東說了什麽,何衛東這天就交代了。
杜霖讓他說,“說說吧,你為什麽要指使朱魏紅給顧家龍鳳胎下藥,下藥不成,事後又收買保姆聯係人販子拐賣孩子?
你不單喪心病狂置同學友誼不顧,更是哆竄朱魏紅花錢請混混公然在公園行凶砍人,你知道不知道你這行為性質相當惡劣,對社會危害也大。”
杜霖說到最後氣得拍桌子。
是別人他都可以接受,最後居然查來是兩個同學對歡歡下手,他不能接受。
還說這個男人愛慕歡歡,他家歡歡有這種愛慕者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這再多兩個命都丟了。
何衛東聽到他提葉歡低下了頭,大概在深夜的時候,他或許有過愧疚吧。
頓了頓,何衛東才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杜霖更氣,問對方為什麽這麽做。
何衛東完全不肯說,直到杜霖說了‘這次案件性質影響相當惡劣,對社會危害性影響極大,對主要犯罪人員都要嚴判重判,他要是說不清楚有力的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他的判決將會是無期或死刑’,這一句話才算是徹底打破何衛東的防線。
他道:“明明都沒死人,怎麽會這麽重?”他的理解中,頂多3-7年,天翻了也就10年的牢獄之災。
可杜霖打破了他的幻想:“因為,混混在公園當街砍殺老人小孩和婦女,這個案件的影響實在太糟糕了,要怪就怪你心狠又碰上省城電視台都來報道了。”
人家就是要嚴打作標杆,為‘臨城治安’樹立標杆威信呢。
何衛東這次終於捂臉哭,說他什麽都不知道。
“對,我是受人指使的,我不是幕後的人。”
杜霖就問他主謀是誰?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結果何衛東全部都搖頭。
杜霖都快氣吐血了,就聽何衛東道:“真的,公安同誌我怎麽會會有膽子買凶*殺人呢?我跟顧家無冤無仇。”
何衛東越說越有信心,道:“我就是沒錢花了,我想出人頭地,我想在單位裏更進一步,所以,所以我才聽對方的蠱惑了。”
杜霖安靜聽他說,就聽到了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何衛東在革委會想拿點錢去給領導好升職,但是,他一個年輕人哪裏這麽多錢呢?
何家也就是工人家庭,要說缺吃的肯定不可能。
可他想出人頭地,想讓葉歡後悔她拋棄他,然後選擇了一個有前途有能力的顧秘書結婚,他不甘心,他就要成為一個厲害的人讓她後悔。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一封信和5000塊錢,然後就有個電話打進來,讓他去給葉歡送信。
就是送一封信而已,對方給的報酬就是5000塊錢,5000塊錢什麽概念啊?是差不多是何衛東10年的工資啊。
這一筆天降橫財,簡直得的太容易了。
於是他就找了愛慕他的朱魏紅去送這封信,並且心安理得將這份錢拿著了。
然後,
後邊的故事來了,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是隻要能將龍鳳胎弄走,不管什麽手段,他就有小半箱小黃魚的報酬。
他一開始當然不信了。
他其實也討厭葉歡那對龍鳳胎,男人哪裏能容得下自己喜歡女人身邊的幼崽呢?
對方簡直就跟他心底的蛔蟲一般,他心底想什麽對方就滿足什麽?
他就試探性讓朱魏紅去收買龍鳳胎身邊的保姆,讓給龍鳳胎下藥。
他都沒成功呢,
可是他收到了報酬,整整5根小黃魚,他拿去換了整整一萬塊。
七十年代的萬元戶,什麽概念?那些黑市的倒爺幹個十年也賺不了這麽多錢。
然後,對方又問他想不想升職,
想的話,對方給他錢讓他鋪路,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請人去教訓一下顧家人,尤其是顧老爺子或者顧家人也可以。
不就教訓一下嘛。
對方這次還要求他將龍鳳胎送走,這個事情成的報酬是整整20根小黃魚,差不多7萬塊錢,就去教訓一下顧家的人,再將龍鳳胎弄走,這真的是太簡單了。
有這7萬塊錢,他可以幹的事情太多了。
這都不算,這還隻是訂金,對方說,他要能成功將顧家舉報下來,最後送他一份大禮。
大禮是什麽呢?是差不多價值30萬的小黃魚。
30萬!!!
30萬什麽概念,30萬就代表一個月30多塊錢工資的普通工人,要整整工作1000年,也代表他這輩子可以不做任何事情直接醉生夢死一輩子。
財帛動人心,他都沒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就動心了。
說完,他還激動道:“你知道多少嗎?他說給我30萬的錢,30萬呐,給你你也會做的。”
杜霖聽了半天,還是沒消氣,不過他是公安嘛不能帶私人感情,既然錢是物證,杜霖就問他:“錢呢?”
“你不是說小黃魚嘛,小黃魚呢?”
“錢、錢被花光了。”
杜霖又問:“你說對方指使你的,那這個對方是誰?叫什麽名字,什麽單位上班的?你說他給你送錢送小黃魚,那誰可以當你的人證,總不能你直接一口說是誰就是誰吧?”
這辦案都要講究人證物證還有動機的,對方的動機是什麽?
何衛東都快要瘋了,他此時忽然道:“沒人能為我作證,我就是家門口有一封信和錢讓我送到,後邊每次的報酬都是在家樓下筒子樓後邊的山腳下埋著的。”
杜霖:……
你去哄鬼還有人相信。
“你等於說人證物證都沒有,你說對方給你打電話了,電話號碼呢?”
何衛東頹廢地坐了下去,“我不記得電話號碼,後來我家電話也壞了,也沒任何電話號碼。”
說完,他忽然精神一震道:“許清林,肯定是許清林,信上葉歡去見的人就是他,凶手肯定是他,你們趕緊去抓人。”
杜霖氣得拍桌子,“就是說你人證,物證都沒有,就懷疑一個人,然後就要讓我們靠你的懷疑去抓人?”
“對方動機呢,你說的這個許清林以前就在市文工團,身家清白,早就通過特殊申請去香港那邊,然後出國了。”
何衛東難以置信,“出國了?不可能。”
可是他說的不可能,公安局去查來就是這樣,還是香港那邊政府以引進人才,通過特殊渠道引進過去的。
“而且,他在這個事情之前早就去香港了,你非要說人家聯係你,他的作案動機呢?作案時間呢?”
何衛東一下跌坐了下去,嘴裏直嚷嚷‘不可能’。
這個案子到這裏,就一切都明朗了,就何衛東為貪財殺人。
可錢他說是別人給的,問題他沒人證物證,反而他認真查他還要多個罪名,叫‘偷盜公共財產罪’,罪加一等。
偷盜公款類似。
你說你小黃魚是在山腳下挖的,那就是屬於你的了?那是屬於國家的財產。
何衛東一臉頹敗,直說自己冤枉。
杜霖將這個案子稟報上去的時候,楊局那邊就接到了好幾個電話,讓結案了。
同時,杜霖跟楊局申請後,又帶著公安去市文工團查那個許清林。
結果這個許清林身世清白得不行,人家從小就是烈士的孩子,因為父母雙亡靠家裏親戚養大,最後在這邊上學工作,再到後邊香港那邊有個親姑姑引渡過去的。
然後,這個許清林三點一線,從來沒出過市區,跟葉歡、何衛東和朱魏紅都不認識。
這個話,就是反過來去問葉歡,朱魏紅,包括何衛東自己,他們都不認識許清林。
好了,那你怎麽將這個案子扣到人家許清林頭上?
重點是公安去查了何衛東說的挖黃金地點,什麽都沒有,證明何衛東在說謊。
至此,這個案子到這可以結案了。
……
案子判得很快,在判決結果出來之前,楊局單獨給顧燁霖打了個電話。
楊局道:“顧秘書,這個案子最終的主謀犯人是何衛東和朱魏紅,何衛東在後邊出計謀
,朱魏紅為主要實施人,兩人作為此案的主要犯罪人,按照案子的惡劣程度應該判的無期。
可是,何衛東是革委會那邊的人,市縣革委會主任都說這是‘謀殺未遂’案子,要維護法律的公正性,所以頂多是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但是經過市局那邊反饋,最後定這個案子兩個主要犯罪人朱魏紅是25年,何衛東是死刑。
剩下的混混中,砍傷人的那幾個主要人員除了本身的‘謀殺案’外,他們本身就有案底在身,是嚴打的重點人員,他們還有強*奸罪,這些罪加起來,這幾個主要混混,加上趙二狗全都是死刑。”
“還有剩下的混混,身上案底不多的就是按照‘謀殺未遂’來定罪,就是10-18年。”
顧燁霖接到電話,手差點捏碎電話聽筒:“這個案就這樣結案了?你說何衛東說還有人,是誰?”[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