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4更)
(v01更)
“你先別急, 我就是打電話跟你說一聲,你爺爺昨天帶安安和溫溫去東街公園玩,然後就一堆混混拿著刀砍他們, 你爺爺先讓保鏢和保姆帶孩子走, 他一個人應付那些混混。”
“保鏢擔心你爺爺, 後來將孩子藏好後就倒回去,才救了你爺爺一條命。”
顧母說完都覺得驚心動魄, 這當時不知道多凶險。
顧燁霖心下有不好的預感傳來,又問:“媽說歡歡去救孩子,怎麽回事?”
“還不是那些該死的人販子,真的是喪盡天良, 將家裏保姆砍傷一個, 還將孩子搶走了, 歡歡當時剛好收到消息提前回來,她也不知用什麽針射到對方後搶回了孩子。人販子一怒就拿刀砍歡歡和安安……”
顧母這幾天完全氣得呼吸都不穩了:“那些人販子絕對是故意的,一般人販子看到家長來不是都嚇跑了嘛, 他們到還好,搶不動就用刀砍, 歡歡被砍了兩刀, 一刀在肩膀, 一刀差點直接落在臉上了……”
“還有安安, 安安才一歲多的小孩, 對方直接將他一腳踢飛出去了,要是摔下來, 直接得成肉餅。”
她一開始都說著不要讓兒子擔心, 可說著說著才察覺她什麽都說出來了。
她本來是想跟兒子說,不用擔心, 家裏還有人的,誰知道這最後說出來全跟告狀一樣。
咚。
那邊有什麽東西掉落下去一般,顧母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燁霖,燁霖……你有沒有在聽?”
顧母也是敏感的人,她察覺這話說完,她兒子估計是要生氣。
可他也是上班的人,哪裏能說走就走?
況且顧家這麽一大家子,哪裏用得著他回來去處理這些事情。
“媽,我在……”
顧燁霖握緊電話的手指根根泛白,握電話的手背也青筋畢現。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情緒從心底蔓延而過,一股極致的疼從心髒處蔓延而出,就跟有一雙大手忽然攥緊心髒一般,那一刻他隻感覺呼吸急促,胸腔一股悶痛席卷而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這股悶痛都沒好轉,等緩和了好一會兒情緒,他才聽到自己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問:“歡歡跟安安如何了?”
他問話時,鼻頭酸酸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從眼眶中滾出來。
尤其聽到歡歡和安安差一點就跟死神擦肩而過,先前咬住的唇瞬間一股鹹腥味傳來,他用手撐住頭,問:“是誰做的?”
顧母的聲音還很氣憤呢,“杜霖今天還去醫院說了:他們不承認那般砍人的混混和人販子是一夥的,人販子砍歡歡跟安安,是因為歡歡將他們惹怒了才這樣。”
“我呸。這幫遭天殺的,當眾殺人,搶孩子,還要殺孩子,就該通通判死刑。”
顧母嘮嘮叨叨說一通,大部分都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憤慨,現在更是又氣又急,十分惱怒道:“他們說人販子的罪不能判死刑,是因為孩子保下來了,人也沒死,說要判成什麽‘未遂’罪,這都弄不死這些人,我就帶著婦聯的人去公安局鬧過一回。你爸和楊局還將我和你杜嬸周嬸給勸回來了。”
“也不知他是哪邊的,不顧自家家人,還不讓我們去說理。”
女人做事跟男人做事不一樣,平時的顧母不是這樣的,她自己去處理過多少家暴的事情,可現在自己孫子孫女和當閨女疼的歡歡都差點丟命了,她可不就瘋了?
全無理智不說,她還怨上了不讓她鬧的顧父。
目前顧家最瘋的應該是顧母,顧奶奶和顧三叔,最平靜的當屬顧父。
不過顧父已經好幾天沒歸家了,聽說去了幾趟公安局,剩下的時間一直在查那些混混和人販子的身份來曆,還跟政府那邊反應了一下臨城的公共治安問題。
最近公安局是真的相當忙,不單要忙東街公園砍人事件,還要忙著去抓臨城四處流竄的混混等,弄得臨城那些平時出來搗亂的二流子都不敢亂出來了。
顧燁霖一直安靜地聽著他媽在那頭說話,他就跟一尊雕像一般坐著等他媽發泄情緒,才又問了一句:“現在歡歡跟安安,溫溫呢?有沒有生命危險?”
顧母說了一通才知道還沒說這個,她緩和了一口氣才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好在最後關頭你表哥跟杜霖趕到,接住了安安,將人販子抓住了。”
“我聽他們說你表哥發瘋,將那些人販子都砍了兩刀,要我說直接當場打死他們才好,反正都是些當街殺婦女兒童的,死不足惜。”
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是部隊軍官,一個是公安局警官,他們就算是再惱怒都還記得不能殺人。
“你不要太擔心,真的是歡歡那丫頭命大,第二刀傷到了腦袋,縫了好幾針,臉上有不少擦傷。”
頓了頓,她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才道:“安安跟溫溫都是嚇到了,溫溫還好沒傷到,安安是一隻胳膊直接脫臼了,後背被踹了好大一塊烏青,小孩這麽小那後背就是脊柱,我都不知道傷到脊柱沒有,醫生非說檢查來沒有大礙。”
她現在是處於對什麽都懷疑的狀態。
顧燁霖坐著聽他媽說歡歡的情況,聽著聽著,他一時間沒注意茶水都打翻了,還有點燙的茶水燙在手臂上都沒反應。
外邊助理進來看見,就感覺顧秘就跟失了神一樣,忙叫一聲:“顧秘顧秘,你沒事吧。”
說著就要拿帕子給他擦手臂,顧燁霖擺手讓他先出去。
滾燙的茶水燙到手臂肯定是疼的,可他沒什麽知覺。
隻覺得心疼得厲害。
尤其聽到親媽說歡歡為了救兒子,當時下意識低頭
,將腦袋和臉對準那刀時,他隻覺全身都處在寒冬臘月一般,整個人都凍成了雕像。
那是她最愛的臉。
後來再聽說兒子忽然衝出去撞了下那人販子,最後被一腳踢開時。
他低頭用手按住心髒,等那種陌生的鈍痛緩和一下,他才木木地說了一聲:“是應該用法律去判決。”
顧母聽了氣悶。
連兒子都這麽說,她隻好緩和一下道:“我知道了,隻是我們都沒在現場,讓歡歡和孩子都受驚了,你有空要好好安撫一下他們。”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也別擔心,這次你爺爺也去找了部隊的老領導喝茶了,還有你爸爸,你二叔三叔這幾天都沒閑著,這些跑了的人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抓住了。”
顧母說著,又擔心兒子亂來,讓他別隨意亂請假,家裏這邊還有他們在雲雲。
隻是說的最後的時候,她疑惑問了一句:“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啊,歡歡說不相信一個二流子有這麽大能量。我也不相信啊。”
“可我們顧家這麽多年與人為善,做工作也是兢兢業業的,就是跟人紅臉都少有,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能讓對方專門挑我們家老人和孩子下手啊,尤其還對我們最看重的歡歡和孩子下手,對方那心肝也不知爛成什麽樣。”
這就是顧母最不理解的地方,你說你要報複,那你好歹對著有反擊能力的吧。
還對著小孩和老人來?
呸呸呸,對著誰來都不行,天地良心,顧母真覺得顧家這一次災來得莫名其妙,她也是不相信一個混混真的敢來殺顧家的?
顧燁霖恩了一聲,又安撫了親媽一句,最後他才聽到自己木木的聲音:“媽,歡歡回來了,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顧母恩恩應著又說了好幾句,諸如‘讓他好好對歡歡,不要做對不起歡歡的事情’雲雲才掛了電話。
一直到那邊聽不到聲音後他都沒掛電話。
他心底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判得輕,還有人沒抓到,幕後人還不知道是誰,他一下子就差點失去歡歡和孩子。
顧燁霖壓住胸腔中翻湧而出的怒火,他閉上眼不斷釋放情緒,等人恢複理智後他才撥通了好幾個電話……
他想:那些人自己命賤,不將別人的命當回事兒,那他們的命也別要了。
……
顧燁霖撥通了太多電話,後邊一個重要會議都缺席了。
周懷謹將司機小王叫進來問一下,才知道顧燁霖大概是家裏出了事情。能影響這麽大的,想來也不是小事。
他也沒直接讓人去問顧燁霖,而是在中午午休的時候給臨城那邊去了個電話。
臨城東街公園砍人的事件影響非常惡劣,縣政府這邊還是林秘書接的,聽到前縣長打電話來問顧家的事情,他還挺意外的。
意外歸意外,他還是說了一句:“顧家老爺子和葉副台長,還有兩個孩子在公園裏出了點意外。”
周懷謹就問是什麽意外。
林秘書實在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沒隱瞞,隻說是有人拿刀在那邊砍人,還不隻一個人砍人。
周懷謹都聽愣了。
他還是知道葉副台長是誰?那是他秘書的媳婦兒。
自己老婆孩子差點被人砍死了,也難怪顧燁霖工作出現第一次失誤。
周懷謹說話就特別有意思了,他輕咳一聲才感歎道:“你們領導工作壓力還是挺大的呀,以前我們在臨城的時候,為了好跟別省國營廠子合作,每年都會在臨城舉行專項嚴打活動,就是針對這些惡性犯罪事件。看來,最近臨城治安不太好啊,這怕是要影響未來廠子的合作了。”
這話,不就是打臉麽?
你沈縣長在我後麵接手的工作,以前都好好的,到你這就出這麽大的事情。
這還不算,周懷謹說話還會專門戳人心窩子:“林秘書說的葉副台長就是你們廣播電台的葉歡同誌吧,葉歡同誌是個好同誌啊,她主持的節目在全國都排進前五了吧,這影響力也不小,這要是你們遲遲破不了案子,這影響怕是不好啊。”
“這人才嘛,就要在適合她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也不知葉歡同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南城廣播電台工作啊?”
林秘書真的是人都傻眼了。
這些領導都這麽多心眼子嗎?
這是明晃晃來挖人啊?
林秘書簡直是氣得想罵娘,這治安也不歸他們縣政府管啊,出這麽大的事情,領導不氣嗎?
他們領導和政府的人,這都開多少會了,就為了打造‘文名出行,安全臨城’會議主題。
好了,現在周書記要來挖人了,他們能不慌嗎?
別忘了,顧秘書就是周書記的秘書啊,這將葉歡同誌調動到南城去,這也屬於夫妻團圓,到時候他們還拿什麽來留人?
林秘書幹笑兩聲,就說領導很重視這個事情,已經開了好多個會議在討論這個事情的後續處理了。
那邊這次倒是沒說什麽,反而還跟他道謝後才掛了電話。
林秘書一掛完電話,不知不覺中出了滿頭的汗,心道這些領導就是難應付啊。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後,就急忙去找領導反應了一下剛剛電話的‘精髓內容’。
這弄得沈縣長真的是焦頭爛額,最後又給縣公安局那邊去了電話,讓對方趕緊破案,別弄得整個臨城都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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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南城
周懷謹掛完電話後,又讓司機小王將辦公室中的顧燁霖叫來。
他這次還是在辦公室裏見的顧燁霖,他辦公室也很簡潔,可簡潔中透著一種大氣。
一張辦公桌幾個凳子,座位背後一塊牌匾,四周掛滿了不少人送來的錦旗,桌上除了一台電話,放筆的筆筒外,就是堆得高高的文件,剩下就是一麵小紅旗,還有就是喝水的茶杯。
辦公室四周也很簡單,就是南城特色的幾盆蘭花,靠門處還有一盆萬年青,真的是相當幹淨了。
顧燁霖進來後,他就看到對方一雙血紅的眼睛,他秘書整個人憔悴得沒眼看,重點是對方那一雙平和的眼睛變了。
人還是那個人,也好看,可讓周懷謹心驚的是對方眼睛中有了某種執拗和瘋狂。
周懷謹歎氣,到底還是年輕了些,看來還是要放在身邊多曆練曆練才能放出去任職啊。
他給顧燁霖倒了杯茶水,然後又將紅*皮書給他翻翻,最後又將南城整個工作計劃方案,以及以前整理的臨城工作報告都遞給他看。
這是二人一起經曆的,如何將一個經濟貧困的縣城一路帶到經濟繁榮的樣子。
他等顧燁霖看著文件,也等他那些瘋狂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後,他才開口道;“小顧啊,我們做人民幹部的,要承受的還不隻這些。”
“我知道,不管誰處在你的位置都難以承受這種傷害,好在,人沒事,你做任何事情都要保留底線,維持本心。”
“幹部更要以身作則,能承受常人難以承受之磨難方可成大器。”
枯燥又繁複的條目讓顧燁霖慢慢冷靜下來,他握緊了手裏的策劃方案和工作報告,一時無聲。
見他不說話,周懷謹又重複了一句:“不犯罪,不做超底線的事情,我這裏就永遠有你的位置。”
顧燁霖緩和了會兒,才說了進屋來的第一句話:“領導,我不會做違法的事,隻是這些人當街砍殺的是婦女兒童,還有老人。”
“這種人也不會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這種人不從重頂格懲罰,正義難以得到聲張,人民也難以放心出門。”
他握緊手裏的茶杯,越說情緒越冷靜,但是說的話卻是讓人心驚:“這些人就是賤命一條,
他們不在意自己性命,所以也將別人的生命當成兒戲。”
“領導,這次這些人砍的是我的家人,我還尚且算比普通人門路多一點,那下一次砍殺的是普通人,是毫無反抗的普通人的妻兒,您說,他們可有反抗的餘力?”
“歡歡……”他頓了頓,聲音都是澀澀的,“她是烈士遺孤,是我葉叔灑滿了鮮血想要保下來的遺孤,我們總不能說因為身份就不管,就讓罪犯逍遙法外吧?”
周懷謹一噎,他是那個意思嗎?
他坐回凳子上,揉了揉眉心問:“你想怎麽做?”
顧燁霖道;“領導,我就是要讓每一個犯罪都得到它應有的懲罰,這些不將人命當回事兒的人都接受他們該有的懲罰,”
這話說得多漂亮。
周懷謹知道他意思是什麽,他也懶得戳穿自己秘書真實的想法。
可有一點顧燁霖也說得不錯,這個事情影響很不好,一是這個事情影響惡劣,還有則是葉歡的影響力真不小,一鬧出去就是大影響。
另外嘛,則是周懷謹護短,這麽多年了身邊就跟著這個秘書。
他喝了口茶緩了緩,“我以周家的名義,給臨城省委領導打個電話吧。”
顧燁霖都震驚得抬了頭,後搖搖頭道:“領導,不用如此,您出來這麽多年都沒驚動過家裏。”
周懷謹還樂嗬了,這腦子還清醒著呢,“我就是要你知道,你身後還有我,做事別被情緒控製了,我願意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就要你記得,任何時候你都要保持底線,維持初心。”
顧燁霖是個人才啊。
他惜才,哪能讓這麽個小事毀了他。
還是年輕人啊,做事就憑一股衝勁,是好事也是壞事。
在周懷謹這種早就經曆過大風大浪人眼裏,這個事情真的小的不能再小了,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一場謀殺未遂和人販子搶人不成殺人未遂嘛。
真的太小了。
人還活著就是萬幸的,隻是要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周懷謹又問他要不要請假解決這個事情?
顧燁霖搖頭,隻說等兩天看情況解決得如何再說。
顧家一大家子在,其實真用不上他,尤其領導還給市局那邊打電話的話,這個事情就顯得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哪裏用驚動市公安局那邊?
*
臨城顧家
其實顧家顧老爺子、葉歡和一雙兒女在東街公園受傷後,顧家真沒閑著。
葉歡帶著龍鳳胎在醫院住院時,顧家幾乎就全家人都出動了。
顧家眾人做了啥呢?
首先是大房一家之主的顧父就去找了縣公安局楊局喝茶,著重強調了這個事情的嚴重性,這除了從公眾安全方麵提意見,還強調了這個事情擴大影響後,對臨城經濟的打擊。
這還不算,楊局那邊走完,他就給縣政府寫了一份‘東街公園砍人事件’對對臨城經濟發展的負麵影響倡議書,要求對這個事情的所有罪犯進行從重從嚴懲罰,否則會影響那些來找臨城合作的外省國營廠子。
試想一下,你好好的跑去臨城找這些國營廠合作,好了,你白天覺得臨城公園的風景不錯就去看一下,結果冒出一大群人見你就砍。
這是白天啊,都不是晚上,可見這些犯罪分子有多猖獗,有多目中無人。
他們就是告訴世人,他們不怕政府,不怕公安局,這臉打得夠響吧。
那以後外麵的國營廠子哪個還敢上臨城來?
顧父這話還不是空穴來風,他列舉了一係列事件來支撐他的觀點:這首先第一點就是葉歡本身的影響力,她隻要在收音機節目中說一句:她和一歲多的嬰兒在公園被砍了。
那收音機前的觀眾得怎麽想?
另外,則是這些罪犯挑選下手的人實在太可惡,專挑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嬰兒和老人下手,那以後臨城還有人敢出門上班嗎?
人家在公園可以砍人,能不能在你上下班的時候來砍你幾刀?
這個文件一上去,可不就引起縣領導們更加重視這個事情了?
……
至於顧母嘛,她是婦聯的,她就以婦聯的名義,以‘保護婦女兒童安全’為由去政府,公安局派出所等要求嚴懲這次砍人的人販子和混混。
顧二叔和顧三叔行為就要內斂很多,他們則是以‘維護臨城特殊事故安全’為由聯係了部隊和刑偵部那邊,讓他們重視這個事情,表達一個主題:可能有危害臨城安全的不法分子來臨城了。
鬼曉得他們是不是國外排來的間諜分子潛伏在臨城多年,就是伺機竊取什麽安全情報?
他們的證據就是這次參與砍殺的混混中,有臨城本地的混混,裏麵居然有高手,這事兒邪門吧?
混混潛伏這麽多年,忽然爆發出來就是砍人的惡性事件,那下一次活動得是什麽?
這個事情本來是臨城公安局的事情,這次還真驚動了臨城的駐紮部隊。
部隊這次的任務,也不是做別的事情,就是跟周愛軍和杜霖他們聯手去抓在逃的人。
有這幾分助力一加固,在逃的人都跑出了省城還全被抓了回來……
按理說,所有參與這次事件的人都被抓到,那就該立刻審問調查結案了。
偏偏,
顧家緊咬不放,覺得這是預謀性事件,不是突發性事件。
顧家的人堅持認為背後還有凶手,十幾個混混和幾個人販子幹不了這麽大的事情。
這麽多人盯著,楊局能有什麽辦法?
現在顧主任每天來一趟公安局找他喝茶,沈縣長每天打電話來催,再不時接到臨城一中校長電話說這個事情對學生都有影響。
再接著婦聯的來鬧一通,縣報社的記者要來采訪一波,問什麽時候破案?
再接著就是部隊那邊都派人來問,是否需要特別行動小組來幫忙破案?
楊局想罵人的心都有,合著,問題全到了他頭上,全是他不做人,不想破案?
好了,
事情到這還不算完,革委會那邊還有人時不時來說讓他‘秉公辦理’,說他們處理不好,就交給革委會那邊協助辦理。
楊局就一個感覺:他媽的,這些犯罪分子惹誰不好,惹顧家人?
這簡直是捅了馬蜂窩。
最煩的是他得罪不起革委會的領導,可他就得罪得起顧家的人啊?
他頂了來自大部人的壓力,偏偏最後市局,省局的領導都打電話來問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他才想問怎麽回事?一個小小的‘砍人事件’,最後將整個南省的天都捅破了一層。
好吧,他就放手讓人查,不管誰要幫忙他都樂嗬嗬答應。
“楊局,您看,這次事情影響惡劣,所有犯罪人員是不是屬於情節特別嚴重那一種。”
顧父就坐在辦公室裏,問一下案子的最新情況。
楊局點頭同意,都已經有省電視台的要來采訪,要作為法製節目播報了,能不是情節特別嚴重的?
隻是對方說這幕後的人,楊局讓顧父再等等,他們會盡快調查,如果背後真的還有凶手的話一定不會放過。
顧父聽到這就滿意了,他握手後就提出告辭。
楊局狠狠鬆口氣,將人送走後也坐在辦公室裏發起了呆:到底是誰跟顧家有仇,策劃了這次謀殺案呢?
難道是革委會那領導?
想想他又覺得不可能,犯不著,那個革委會的領導就是提示他: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還說該怎麽判怎麽判。若是擴大影響後,隻會對他越來越不利。
人家也沒說什麽不對啊?革委會大家是挺害怕的,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怕的,至少顧家就屬於不
怕的那一類人。
……
叮鈴鈴。
公安局的電話又響起來,楊局也不想再接這些壓力山大的電話,尤其聽到這次是顧秘書打來的,他就叫了警員去找杜霖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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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顧家
客廳裏,趙嫂戰戰兢兢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三叔,對方一張臉上都是笑意,可趙嫂子卻是很不安。
她心底毛毛的,手心還不知不覺出了不少冷汗。
顧三叔撥著茶幾上的打火機,看著趙嫂子,聲音算得上和藹:“說說吧,在這次你們去東街公園前,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
趙嫂子還是跟在公安局口供一樣的說辭:“三爺,我真的什麽事情都沒做,當時那些人忽然衝出來就砍人,我嚇都嚇死了,敢做什麽啊?”
“後來我們藏在假山巨石下,曾嫂子去方便就回來了,誰知道她回來我們就被人販子抓住了……,就算說有什麽問題,肯定是曾嫂啊,她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來家裏當保姆,能不出問題才怪了?”
顧三叔手一頓,忽然歪頭打量她:“那怎麽你就好好的呢?”
“她被砍個半死?”
他忽然起身走過來,越來越近。
趙嫂子頭皮發麻,隻得硬著頭皮道:“多多半是苦肉計,對,是苦肉計。”
“苦肉計?那我也將你砍個半死,你看要不要也用這個苦肉計讓我們相信你?”
啊。
趙嫂子嚇得想失聲尖叫,身體跌坐下去,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道:“三爺,你相信我吧,我真的沒幹什麽?你這樣,就算威脅我說出什麽來也不作數的,你作為幹部不能動用私刑的。”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怕啊。
“哦,是嗎?”
忽然一聲聲音傳來,然後一大疊大團結從天而降。
好多錢呐。
趙嫂抱著懷裏的大團結眼睛都快不夠看了,這粗粗一看得好幾千塊錢吧。
對方是要用錢利誘她嗎?
趙嫂子才有這個念頭,卻聽到一聲讓她頭皮發麻的聲音:“那這樣呢?你懷裏一共是3000塊錢,是我從單位帶回來還沒來得及帶回單位的,現在它在你懷裏,我以‘偷盜公款’的名義告你,你會不會坐牢呢?”
這個年代的流氓罪,偷盜公款等都是重罪。
趙嫂這個不怎麽懂法的人都被嚇著了,她將錢一扔:“不關我事,是你扔給我的,公安不會亂冤枉好人的。”
“你、你這是誣陷。”
“哦,不怕啊……”顧三叔看著她,然後踩著步子往沙發處的電話處走,拿起電話就要撥打電話。
啊。
趙嫂字總算是回過味來了,對方是要來真的。誰曉得到時候公安聽誰的啊,她被嚇哭了。
她身體重重一癱,幾乎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說,我說,你不要告。”
顧三叔:?
他白皙的手都握緊了,心底被巨大火焰燒著,還真有故事?
……
他倒回來,看著她:“說吧。”
趙嫂子:……
她幾乎是結結巴巴才說,在‘這個公園事故’發生前,的確有人來找過她,不過她還是解釋道:“那個姑娘一開始也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曾嫂的。”
“我看她還鬼鬼祟祟給什麽東西給曾嫂,對,我就覺得曾嫂不是好人。”
她說完又道:“三爺你也知道,歡歡那丫頭不喜歡我,她記仇,她就喜歡那個曾嫂,我難道還比不過外人可信嗎?”
她說話顛三倒四的,隻在最後說了一個關鍵有用的消息,“後來,歡歡說想開掉一個保姆,我就想讓曾嫂走,剛好以前找曾嫂那個姑娘來找我了,她當天給了我一包瀉藥,讓我下下在曾嫂的飯裏,這樣就能趕走她了。”
“然後後邊,後邊就發生了這個事情。”
顧三叔聲音平靜:“就這些?”
“你為什麽願意答應?在公安局,為什麽不說這些?”
趙嫂心底發怵,她想說沒有了,可她被弄到客廳單獨問兩個多小時的話了,偏偏沒一個人進來,她都怕死了。
她隻好道:“對、對方答應事後給我500塊錢,這可是我差不多快2年的工資,又是將討厭的人趕走,是你你也會答應的。”
事後她還補充一句,說人販子肯定是曾嫂帶來的。
顧三叔又問她知道那個姑娘叫什麽不?她搖頭,全說曾嫂才認識對方。
顧三叔讓她待著別亂跑,不過還是準備給杜霖打電話說新線索,可打出去都是占線中。
顧三叔要去一趟醫院,如果趙嫂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曾嫂說謊了,要不就是有消息隱瞞沒說。
*
葉歡這頭剛到家,就瞧見了急匆匆要出門的三叔。
葉歡叫住他,“三叔,要出門啊?”
這就奇怪了,三叔每次見到她,都要黏呼呼叫兩聲‘歡歡寶貝兒’,這次直接當沒看到她?
偏偏小寧溫一看到他就伸手要抱。
三叔伸手接過小寧溫,這次才朝她露出熟悉的笑:“歡歡寶貝兒回來了?小妹跟你一起的?”
葉歡點頭。
後邊顧小妹就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上了,她一看到三叔就問:“怎麽家裏空****的?”
三叔就笑:“都出門了啊,你爸應該是去公安局了。”
說完,他又問葉歡:“歡歡寶貝兒,我準備去一趟醫院看看你那個保姆,你真的很喜歡兩個保姆嗎?”
葉歡:?
她想了想道:“趙嫂子我早就想開掉她了,從她第一次說我家安安是傻子的時候。”
“曾嫂子嘛,我很喜歡她做的飯菜,這次又費力救人。”頓了頓,她又道:“可這次安安溫溫出事,我都怕了。”
三叔若有所思:“知道了,喜歡就留下來,我先去趟醫院。”
*
葉歡帶著溫溫安安回家,剛安頓好就準備叫保姆趙嫂來問話。
她覺得趙嫂奇奇怪怪的,這次安安溫溫出這麽大的事情,對方作為保姆,不應該早早去醫院說清楚情況嗎?
好家夥,說怕她責怪就連醫院都不去了。
“趙嫂子。”
葉歡叫了好幾聲都沒找到人。
葉歡眉頭一凝,趙嫂子她是不準備要了,這人仗著是二房的親戚幹事不認真。
從趙嫂第一次說‘安安是傻子‘的時候,她就不喜歡對方了。
“嫂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媽在家,你想吃什麽,給你做。”
葉歡便說隨意。
她還不打算休息,要先去給男人打電話。
隻是奇怪,她打了幾次電話,男人那邊電話都打不通,都是占線狀態。
葉歡就抱著安安和溫溫回了房間,將墊子放在地上,將哥哥妹妹都放在墊子上,又將風鈴,十二生肖雕像,木馬,還有各種顏色的球球丟上去讓兄妹兩人玩。
“媽,媽,要抱抱。”
小閨女一天就想她抱。
葉歡將她抱起來親了親,又將她放在哥哥身邊,耐心道:“小溫溫乖,你先跟哥哥比賽誰投的比較多,媽媽等下就獎勵誰。”
葉歡將兩個裝五色球的小桶放在墊子兩米外,讓兩個小家夥練習投射準準確度。
她還將兩人各自的獎勵放在一邊,妹妹的是她最喜歡的紅頭繩和粉色小洋娃娃。
哥哥的則是玩具車。
結果妹妹倒是玩得開心,哥哥卻看了她一眼,然後傲嬌地將身體移開了。
葉歡:?
她看得好笑不已,又叮囑哥哥好好照顧妹妹,她就去拿筆紙出來,按照她看劇本的記憶,將她記得的幾處可能有黃金的地方都標注一下。
她頭還有點疼,胸口也癢癢的,好吧,圖紙還沒標注好她就放棄了。
後邊她又去給男人打電話
,結果,還占線。
葉歡:“這人在幹什麽呢?”
*
南城
顧燁霖在幹什麽呢?
他在給杜霖打電話。
對杜霖,顧燁霖態度就明確多了,他接起電話首先就道:“這次事件,你是公安,應該比我會判斷,這不屬於簡單的混混當街砍人,以及什麽人販子見我家龍鳳胎長得好看就來搶人。
你也知道,這任何人做事都有動機,那混混砍人的動機呢?總不會是看不慣我顧家的人來砍吧?”
這點杜霖是讚同的,他回道:“根據那個張姓混混的說法,是說他們收到錢來做這個事情,對方給他們住的房間裏塞了錢和信,所以他們為了錢才來教訓一下人。”
對,混混還不承認他們殺人呢,因為又沒有人受傷,他們的意思就是來教訓一下顧老爺子。
而這些罪名都被趙二狗承擔了,趙二狗就說這些錢是他去塞的,人販子那邊,也是他傳遞的消息。
“至於動機嘛,趙二狗也說了,當年你跟歡歡結婚那晚上,他本來就是去喝個喜酒,結果卻被你以‘盜竊罪’弄進了監獄裏關了幾年,他就存心報複。
至於將龍鳳胎賣了,則說是可以最好地報複你和歡歡。”
顧燁霖:……
這個邏輯神特麽的還是完整的:有殺人動機,有人證,有物證。
人家主犯還主動承認了罪名,那你判吧,頂多判個幾十年的有期徒刑。
趙二狗反正是爛命一條,他在外邊還吃不飽,進了監獄還得負責他吃的,這多好。
緩了緩,杜霖就道:“現在到這裏,這個案子就是已經可以準備結案了,人家主犯都要準備承擔刑法責任了,現在就是你們顧家不相信這個斷案。”
“不過結果也要比你們想象的好一點,因為多個單位給楊局施壓,就連省電視台都要來采訪,所以這個事件就定成‘買凶*殺*人未遂的’‘謀殺未遂’‘拐賣婦女童未遂’這個範圍中,屬於情節特別嚴重的,所以這次所有參與砍殺的混混,以及全部人販子都至少10年以上從重從嚴罰。”
杜霖還加了一句:“對於這次事件中主犯,我們如果查到他還有別的案子,會判無期或是直接死刑,得看對方的犯罪情況來判。”[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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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杜燁霖真的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就表達了幾個觀點:
[1、保姆要著重審,大家都忽略了。
2、不管這些罪犯有什麽理由,這種人放出去就是禍害。我家歡歡和孩子這次幸運,那下一個呢?
最近強*奸罪案子多,大家本來晚上都不敢出門。再加上這種重大安全事故,大家白天還敢出門嗎?
他們命賤,從來不將別人的人命當回事兒。既然他們不想要命,那就成全他們好了。你不如好好查一查,徹底還臨城一個好的治安環境。
3、至於幕後的人:我們都知道幕後人沒出來,要重審革委會主任鄭家棟,我給你寄點資料過來,你去重新查他,能有不少收獲。
4、這屬於重大安全事故:我要這些人都別出來了,要重判,嚴判。
一個罪不夠,那多了流氓罪,盜竊罪,偷盜公款罪等等呢?一個不將人命當回事兒的犯罪分子,身上怎麽可能幹淨?
他們現在砍的是我的妻兒,下一次不定就是你的。
這次是在公園,下次就會是在學校。
這個事情影響太惡劣了: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公園,這種對社會危害性和人身危險性都比較大。
根據《華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以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注2]
5、這事件有可能是涉黑刑事犯罪:你知道涉黑最多可以判多少年,是依據具體的情況而定,如果犯罪情節十分惡劣的,最高可以判處死刑。[注3]
你們說那些是混混,那我可以說他們是長期組織涉黑違法犯罪的,你說是不是?
那單憑我一張嘴說不清楚,那是不是要證據?]
杜霖:……
杜霖是顧秘越說,他額頭冷汗越多。
他其實都被慣性思維影響,沒往這個方向想。那現在這些人是以‘犯罪團夥作案,做違法犯罪,販毒’等罪呢?
那要是真的是社團作亂,那臨城治安才是要完……
顧燁霖緩了緩又道:“臨城的經濟發展起來才幾年,我相信沈縣長來過了吧。如果縣領導們聰明就不會讓臨城的治安亂。要真亂了,會不會影響別的單位來跟臨城國營廠子合作?
這已經不是顧家單案,而是上升到整個臨城的經濟投資環境了。”
這就差赤*裸*裸說了,青年查吧,上邊領導支持著呢。
“我先想想。”
杜霖摸了摸後背濕了的衣服,他真的是越聽越驚懼。
真的是,誰沒事跟這這種人為難,簡直是找死。
顧燁霖也沒等他想多久,便繼續道:“個人危害性質+公眾安全惡劣影響=整個臨城經濟合作環境。這孰是孰非領導都分得親,你隻管去查。”
杜霖甩了甩手心的冷汗,這才道:“放心,歡歡也是我妹,就算是普通人的案子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一個犯罪分子,何況這次還涉及歡歡?一開始是整個案子陷入詭異的閉環了,現在有了方向,我馬上去試試。”
其實顧燁霖說的這些,公安一開始沒查過嗎?怎麽可能?
公安同誌的辦案角度超乎想象的多,杜霖想他們沒找到突破口,還是沒顧秘這麽心黑,這麽敢想?還這麽敢去打開思路。
真的搞不死你不罷休,這種人誰敢得罪他啊?
這還不算呢,顧燁霖等他消化完了,他還提了一個要求:“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他們重複一下歡歡跟孩子受的疼,所有人都要嚐一遍。”
杜霖簡直頭大如鬥:“顧秘請你理解我的工作,這人都已經抓了。”
顧燁霖:“我知道。”
“你隻需要將他們放在窮凶極惡的罪犯跟前關兩天就行,他們不是喜歡虐殺嗎?讓他們也嚐試一遍。”
杜霖感歎:“幸虧你不在臨城啊。”
結果顧燁霖丟了個炸*過來:“是,我是不在臨城,我在的時候我就親自進去住一住,會一會他們。”
杜霖:?
你不要你前途了?這人瘋了吧。
顧燁霖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還飄過來一句話:“杜霖,你知道的,有些手段不用他們不會說的。既然他們要我媳婦兒孩子命,那來的時候應該就做好準備,他們來了就別走了。”
杜霖能說什麽?
他隻說比瘋,平時斯斯文文的顧秘瘋起來不是人。反正他也做不了這個主,他隻管將對方的意思反饋給楊局,最後還表達他要重新審核幾個關鍵證人。
杜霖都做好了楊局不會同意的,結果,楊局大手一揮,通通讓他去辦,隻說家屬所有合理要求都可以適當滿足。
杜霖:?
杜霖這頭剛出公安局再去調查證據,結果,就先有人來找他了,說‘東街公園砍人案’又有新線索了。
杜霖:?這好像有點順利過頭。
*
顧家
葉歡打幾次電話都占線,她就放棄聯係男人,而是讓小妹去找保姆來問話。
另外,她也是在思索這次謀殺顧家人的幕後者是誰?
難不成是小男主的死對頭反派?
後邊她又
甩了甩腦袋,她兒子現在還這麽小呢,說不定那個反派現在也是個小豆丁,怎麽可能呢?
她想半天沒想到人後,又對杜哥說的可能判決結果不滿意,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這謀殺人,沒死人,所以就判不了死刑。
她坐在**,雙手撐在床邊,雙腿微微垂著,閉目想各種可能性。
顧寧安坐在墊子上陪妹妹玩了會兒丟球球,又回頭看了他親媽一眼,他媽媽不高興。
其實他也不高興。
顧寧安暗道:這些垃圾現在跑,未來也跑不了,現在死了還算他們走運。
“嫂子。”
不一會兒,保姆趙嫂被帶回來了。
顧小妹去找她的時候,她還在跟二嬸訴苦呢。
二嬸那個棒槌,還想替對方說話呢,顧小妹一根棍子斜斜一攔,二嬸就狠狠瞪她,然後罵罵咧咧走了。
她倒是想過來,可奈何顧小妹太凶,顧家人太偏寵葉歡,她也不敢這個時候來觸黴頭。
可到底是想著不能讓葉歡將趙嫂給解雇的。
葉歡一睜開眼睛,就瞧見趙嫂站在跟前,雙手不安地握著。
她一睜眼,趙嫂這次倒是先道歉了:“歡歡,這次害龍鳳胎受傷我真不是有意的。”
葉歡說不怪她。
趙嫂剛準備高興,就聽葉歡問:“我就是奇怪,你們去東街公園前發生過什麽?還有,安安溫溫被帶走的時候,你是真暈了嗎?”
趙嫂就還是用公安局那個說法,就是她暈了。如果她沒暈,一定會拚命保護龍鳳胎。
她說完,還說那些人販子可能是曾嫂引來的。
葉歡問:“你有證據嗎?”
趙嫂就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在趙嬸‘我我我’半天時,外邊‘咚咚咚’幾聲,是顧家外出的人回來了。
三叔是最先進房間來的,他看了看趙嫂,又對葉歡道:“歡歡寶貝兒,我去醫院問過曾嫂了,她什麽都說了。”
葉歡眨了眨眼,問:“什麽?”
曾嫂子還有什麽沒說嗎?
三叔端了根凳子過來坐下,他還示意顧小妹將龍鳳胎抱出去呢。
結果顧寧安拉住他的手,就不動。
小寧溫可是哥哥的大殺器,十分懂哥哥要什麽,畢竟她也還想在這裏玩球球呢。
於是兄妹兩人今天默契得很,不管誰去抱他們,小寧溫都扯開嗓子哇哇大哭。
三叔:……
好吧,就這樣說吧。
他想了想,才用比較簡短的話說了出來:“曾嫂子先是向你道歉:她說:‘曾經有人來找她,讓她在家裏給孩子下影響發育的藥,她沒下,也拒絕對方了。
本來這個事情她應該跟你說,可是對方用女兒的安全威脅她,她就沒敢說了。”
葉歡真的是忽然站了起來,震驚得嘴巴大:“下下藥?”
三叔沉重地點頭。
所以這絕對是屬於有預謀性的事情。
曾嫂不敢說,也愧疚,也許被人販子砍的時候她也的確是想跟對方同歸於命的,因為她了解葉歡。
如果曾嫂真的因保護龍鳳胎而死,那她女兒,葉歡是絕對不會不管的。
她就賤命一條,能用命換女兒一個好的前途,說起來她還是賺了。
葉歡緩和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問:“後後來呢?”
“後來她拒絕幫助對方,可能對方就蓄意報複,去公園那天她一直在拉肚子。”
緩了緩,三叔才說了另外一個關鍵點:“曾嫂還說‘前麵幾天對方還給她一筆錢,說讓她配合對方將孩子帶到公園哪裏,然後就給一大筆錢,她拒絕了。’
隻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事了。
葉歡幾乎是捂住拳頭,氣得磨牙:“是誰?”
顧三叔搖頭,他還道;“曾嫂說,她也不認識對方,不過她記得對方樣子我們還畫了畫,另外,她說你認識對方。”
葉歡人都是傻的,她認識對方?
三叔緩緩點頭,道:“她說,是對方曾經給你送過一封信,就是那姑娘。”
“朱魏紅?”
葉歡聲音剛落下,屋裏就響起一聲大的‘啊’聲,趙嫂子一手捂嘴,喃喃自語:“怎麽可能?”
咚咚咚。
就在屋裏談話到這的時候,在外麵的杜霖和公安局另外一個同誌進來了,直接對準趙嫂道:“你是趙秀秀吧,你被逮捕了,你涉嫌盜竊罪,協助拐賣兒童罪等指控,先跟我們去公安局做筆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