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對上她的人都倒黴
縣衙外頭可是圍著一群人,案子不審就定罪,除非縣令的烏紗帽不想要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麽手段查到自己身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
到時候隨便找個替罪羔羊出來,他又是無辜的那一個。
紀家大郎打定主意要與縣令撕破臉,大不了日後他舉家搬遷,尋個別的地方安家就是。
他的全然打的好,殊不知,旁人也有應對的法子。
大概是沒想到紀家大郎這麽無所顧忌,縣令擰起了眉,隨後麵無表情喚外頭的衙役傳證人進來。
眾人不約而同往外看。
隻見一青衣小廝被拎著進來。
看到來人,紀家大郎心中一沉,撐起的背脊彎了下去。
小廝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堂下可是紀府小廝?”
小廝點點頭:“小的正是紀大公子院兒裏的,叫蔣五。”
蔣五正是紀家大郎派遣到外頭跟蹤陸惜月打探消息的小廝。
“本官問你,是否是你告訴紀大郎陸惜月不見的消息?”
“……是。”
“是否是紀大郎派你去散布謠言?”
“……是。”
心知道承認這件事,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可是想到前不久橫在脖子上冰涼的劍刃,蔣五不敢撒謊。
身側的紀家大郎含著滿目怨毒瞪了過來:“蔣五,你胡說什麽!”
這二百五不知道應下這罪,他也逃不了嗎?
蔣五咽了咽口水,快要哭了:“大公子,你別怪小的,小的哪兒敢在青天大老爺麵前撒謊啊。”
天殺的,要不是被少年拿命威脅,他才不會承認呢。
不過留的一條命在,總比死了好。
紀家大郎連日來隱忍的怒氣幹脆在今天一天發泄個完,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脫衙役的束縛,一腳踢在蔣五肚子上。
“你這個狗東西,居然敢汙蔑我,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麽做的。”
殺頭的罪,他是不會承認的。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縣令黑了臉,立刻讓衙役把紀家大郎死死摁住。
紀家大郎抬起頭,瞳孔裏光影森寒,仿佛猝了毒:“大人,一定是有人指使蔣五的,請大人打他個十大板,他一定會說出背後之人。”
蔣五忍著疼重新跪下來,聽到這話不可思議的睜大眼。
“公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小的可是為你做牛做馬?”
紀家大郎嘴角一抽,險些抑製不住再去踢他一腳的衝動。
看著眼前狗咬狗的場景,陸惜月隻想笑。
紀家大郎大概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的手下居然會背叛他自己吧。
蕭雲珩靜靜的坐在一旁,腦海裏恍過與謝之洲一道威脅小廝的場景,緩緩壓住上揚的唇角,保持雲淡風輕的神態,
“本官斷案,還用你教?”縣令不滿紀家大郎的態度,本來還念著舊情,一想到他剛說的話,怒火就直往上冒:“既然如此,再傳。”
再傳,還有誰?
與紀家大郎同樣疑惑的,還有門口看熱鬧的一堆百姓。
不得不說,最近這熱鬧可真多啊,而且,樁樁件件都是圍著陸惜月陸娘子的。
有人在心裏暗暗算了算,光是公堂,她都上去三四回了吧。
嘖嘖嘖,前幾回都是對上陸娘子的人倒黴,不知這回,是不是和之前一樣。
很快,另一名穿著小廝衣裳的青年走進來。
“大人。”小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紀家大郎卻怎麽也維持不住心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不為別的,隻因為這小廝是他的貼身侍從,也是蔣五的堂兄弟,蔣文。
“蔣文,縣令大人問話,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縱然是貼身小廝,可前頭有蔣五,他也保不齊蔣文會不會也被人收買,倒戈將他供出來。
在紀家大郎刀子一般陰毒的目光下,蔣文到底沒有供他出來。
“小的可以證明,蔣五說的都是假話,公子是派他出去不錯,卻不是盯著陸惜月陸姑娘,是想從她身上打探方瑩姑娘的事情。”
眾所周知,哪怕和離之後,紀家大郎一直對方瑩念念不忘。
聽到蔣文的話,紀家大郎暗暗鬆了口氣。
他平複好心情,測眸睨了陸惜月一眼。
陸惜月對上他的眼神,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
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
默默罵了紀家大郎兩句,陸惜月感覺到手背落下溫熱,青年的大掌撫了過來。
“放心,他逃不掉的。”
耳畔,是青年低沉卻有力的聲音。
陸惜月眨了眨眼,忘了把手抽回來,想到什麽,壓低聲音問:“是你查出來的?”
蕭雲珩沒有否認:“不用查,我隻是用了一點手段,讓蔣五承認罷了。”
一個三腳貓功夫都不會的小廝,整天盯著趙府,跟在陸惜月身後,當真以為他察覺不出。
哪怕是武功盡失,他的耳力依舊驚人,更何況,還有一個謝之洲。
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動手,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小廝怕事,略一威脅,就把所有的事都抖落了出來。
兩個小廝,一個指認,一個力保,這是縣令沒想到的。
蕭相公不是說,兩個證人都會指認紀家大郎麽,這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
證人是兩個不錯,不過其中一人,並不是蔣文,而是馮氏。
縣令陷入為難之時,衙役匆忙來報:“啟稟大人,有一位自稱是紀大公子表妹的女子說,她也是證人。”
縣令記得衙役口中的這位表妹,正是前不久挨了板子的馮氏。
“帶上來。”
原本還有些不安的紀家大郎此刻卻鬆了口氣,馮氏到這裏來,十有八九是來做他的替罪羔羊的。
臨走的時候,他派人給娘通了信,想必是顧念著被娘帶在身邊的孩子,馮氏就算不願,也不敢不答應。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馮氏擠出人群,緩緩走到公堂。
“民婦馮氏,見過大人。”
她跪了下來。
“起來,你說你是證人,是哪方的證人?”
要是紀家大郎的證人,他就不得不放人了。
這般想著,縣令遞給了蕭雲珩一個眼神。
青年麵無表情,隻是目光點了點。
馮氏低頭,對上了紀家大郎帶著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