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害人精
“可你口口聲聲說我被江洋大盜拐走,毀我名聲,難道這不是造謠?”
不論什麽時候,流言都是一把殺人刀。
崔掌櫃臉色一白,急忙解釋:“這不是我說的,我也不過是聽別人說的。”
“誰?”
這話問的崔掌櫃一窒,這瓊縣哪個人不說,她怎麽知道是誰?
“大家都說,又不止我一個人。”
想到這裏,崔掌櫃又有了底氣,法不責眾,更何況是幾句無傷大雅的流言,她就不信,陸惜月還能讓縣令大人把他們都抓了去。
陸惜月撇撇嘴,視線越過她,示意她轉頭。
崔掌櫃不明所以,卻見身後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這些個沒良心的,她好心領著他們來看戲,這還沒攤上事兒呢,人就跑了。
崔掌櫃眼珠子一轉,當即求饒:“陸娘子啊,咱們街裏街坊的,我還有相公孩子呢,你看能不能……”
“不能。”陸惜月眸色沉下來。
“陸娘子!”
似乎沒想到會被這麽直接拒絕,崔掌櫃徹底慌了,她看向好說話的陸母:“陸夫人,你幫我和陸娘子求求情,是我說錯話了還不成麽,我,我嚼舌根,是我不好。”
說著,她抬手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陸母容易心軟是真的,但拎得清也是真的。
幸虧她家閨女好端端的待在家裏,這要是真失蹤個半天一天,就算是自身清白,也遭不住他們這樣傳。
人言可畏的道理她很清楚。
崔掌櫃也清楚,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帶著那麽多人過來質問。
陸母抽回被崔掌櫃攥在手心的褲腿,麵無表情道:“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上。”
“陸夫人,算我求你還不成麽,或者,我給你銀子……”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
帶著一隊人浩浩****過來的徐衙役看到這場景,板著臉問。
看到官差,崔掌櫃拔腿就跑。
出於職責和本能,徐衙役直接把人鉗製住。
見了他們就跑,這不是有鬼麽?
兩個衙役上來扣住崔掌櫃肩膀,她臉色一白,嚇的腿軟跌坐了下去。
“這是什麽情況?”徐衙役皺眉問。
“我什麽都沒說,別抓我,別抓我!”
沒等陸惜月開口,崔掌櫃驚聲辯解,扭動著被衙役扣住的肩膀,掙紮著想跑。
他已然不是兩個青年壯漢的對手,衙役手中彎刀一亮,便驚的她再不敢動。
陸惜月看都沒看崔掌櫃一眼,將方才的情況說了。
徐衙役瞥向了婦人,麵上沒有半點同情:“倒是巧了,我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陸惜月其實並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如何。
剛剛她是來前廳曬藥材的,路過聽見門口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聽了一耳朵才發現,自己失蹤這陣子,居然傳出了這麽離譜的流言。
蕭雲珩怎麽也不告訴她?
少女疑惑的眼神看了過來,蕭雲珩淡淡道:“都是小事,你還要養傷,就沒說。”
徐衙役一臉驚詫。
你讓謝之洲到縣衙來一趟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人家夫妻兩個恩恩愛愛,他插什麽嘴啊。
“傳出流言的人查到了,此刻正好在衙門裏。”徐衙役道。
“是紀家大郎吧。”陸惜月毫不猶豫開口。
徐衙役又是一驚:“你怎麽知道?”
少女輕笑,露出了然的神色:“瓊縣之中,厭我至極的人有兩個,除了他,就是李商人。”
李商人肯定是沒法兒作惡了,那就隻剩下紀家大郎了。
徐衙役想想也是。
“那這個人,我們就帶走了。”他指指一邊的崔掌櫃,“你們還得跟我去衙門一趟。”
“現在?”她還要去準備藥材。
徐衙役點點頭。
知道她還有事要做,蕭雲珩走下台階:“我代她去就好。”
“這個怕是不成。”徐衙役有些為難:“受害者不去,衙門不好結案啊。”
陸惜月隻好跟著去一趟。
蕭雲珩不放心,深怕被劫的事情再次發生,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謝之洲要老手衛寧,防止他逃跑。
“陸惜月,你這個害人精,你怎麽不去死!”
剛踏進縣衙大門,陸惜月就聽到裏麵傳來紀家大郎的怒罵聲。
青年手被綁住,身側有衙役重重的壓著他,防止他情緒激動傷人。
紀家大郎是被幾個官差粗暴的綁進衙門的,一路上受無數人圍觀,丟盡了臉。
不僅如此,他不能生育的事,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
他最愛麵子,此刻哪兒還能繃住。
陸惜月幾乎要被氣笑了:“紀大公子,話可要說清楚,害人的,從頭到尾都是你。”
“賤人,若不是你挑撥離間,害得我和方瑩和離,我何至於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紀家大郎惡狠狠瞪著陸惜月,眼裏的惡意幾乎要將她吞噬。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要毀了我的家,我沒有讓人殺你,真是我的錯!”
他聲色淒厲,看起來有些瘋魔。
連縣令大人手中重重落下的驚堂木都沒能阻止他。
“你給我等著,哪怕我死了,化成厲鬼,我也要來找你索命!”
縣令明明與他交好,倘若不是因為陸惜月傍上了趙品謙,趙品謙家裏的金銀珠寶流水似的往縣令府裏送,他此刻又怎麽會麵臨如此境地。
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的錯!
陸惜月當真是要被他的厚臉皮給打敗,什麽叫做她挑撥離間。
蕭雲珩護著她走到廳堂中間,對著縣令行過禮,才是道:“你自己行事不端,反過來潑別人髒水,倒顯的我不對了。”
她身為醫師,對患者的病情自然要如實相告。
“你……”
“夠了,紀大郎!”縣令麵色沉沉打斷紀家大郎接下來的謾罵:“你指使他們汙蔑陸惜月的名聲,證據確鑿,本官判你。”
“什麽證據確鑿!”紀家大郎狠聲打斷他的話,不可思議道:“縣令大人抓我過來,案子都不審就要定罪,未免有失公道。”
在紀家大郎心裏,縣令收了趙家送來的銀子,他紀家如今處境艱難,許久沒有孝敬過他,兩兩相比之下,選擇護哪家還用明說。
他偏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