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部隊有冬期物資運送到薩丁, 謝偉民主動請纓到島外押送入島。

往年這種事情都是其他營長們幹的,謝偉民既然要去,顧聽瀾也不攔著就讓他去了。

到十一月底, 天氣就會轉涼。他們這邊寒冷, 多數在這個月份會下起小雪。所有的冬期準備都要在月底完成。

顧聽瀾大半個月的時間, 要在野區外麵安排人砍樹燒炭。自己還要帶隊進去捕獵,作為冬期的儲備糧。

說好烏吉爾那邊的物資會在下個禮拜到, 沒想著顧聽瀾剛走,十噸米麵油送到薩丁。謝偉民那邊人手和船隻都不夠,謝偉民就讓另外一名營長帶著幾個連長過去盤點押運。沒想到在途中出了點小事故。

顧聽瀾忙起來自然沒時間回家,小妻子在家裏也在為冬季兩人的小家忙活著。

顧聽瀾吃東西不挑嘴, 花芽就自己做主置辦東西。

她跟著高嬸子、方圓等人到市集上買了不少東西。市集每年大開放兩次,一次是開春開島時,一次就是冬期封島前半個月。

方圓帶著花芽到她經常買棉花的那家店鋪,問花芽:“去年冬天你蓋的被冷不冷,要不要我送你一床大棉被?我跟你大哥兩人的棉被是六斤重的棉花。你長得瘦, 可以多往裏麵添兩斤。”

花芽跟顧聽瀾睡在一起, 已經習慣被他擁在懷裏, 兩人貼貼在一起呼呼大睡。夏天熱的是汗流浹背,到了冬天正是享福的時候, 顧聽瀾在背後熱乎乎的, 像是源源不斷的火爐。

花芽笑著說:“我不要棉被,晚上睡覺不覺得冷。”

她想到經常要出任務的顧聽瀾, 他腳下穿的是部隊配置的軍靴, 不會冷。倒是今年剛過來的林雲和林娟未必能適應極寒的天氣, 她想了想準備給林雲做一床厚實的單人被,林娟穿的也是部隊分發的冬裝, 還會有軍大衣,這些方麵應該是不缺的。

還有她的便宜兒子,冬期跟去年一樣會住校。肯定也要彈一床棉被和棉褥,小夥子長個子,不能再按照小孩被子的規格來做。得按照大人的單人被的長寬做,蓋起來可以不露頭不露腳,睡起來舒服。

除了棉被,新的棉衣、棉褲和棉鞋也少不了。

花芽過來快一年,感覺王天柱長了一頭高。今年她織毛衣毛褲的時候,特意多放長了些。

一斤棉花在島外也就七角錢,到了這邊賣到一元錢一斤,還供不應求。

花芽跟方圓兩人擠在人群裏把錢交了,約定好來取的時間,把錢換成取棉被的紙條,又擠擠攘攘出去了。

方圓跟花芽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站著,方圓說:“這邊有一家小餛飩做的好吃,舍得放肉和胡椒,咱倆對付一口再回去?”

“行。我去扯點紅布回來,你先把位置占著。”花芽看到方圓說的餛飩店,跟方圓交代了一聲說:“你別到處亂跑啊。”

方圓提著東西笑罵道:“你當我是你呀,趕緊買完過去,我就坐在門口。”

花芽沒好意思說她買紅布做什麽,她站在布料鋪子前麵用手揉了揉棉布,挑了質地細膩的紅布說:“這能做褲衩不?”

攤位上的大娘說:“我這個大紅布專門給人做褲衩的,本命年都愛穿這個。你看,我這裏有樣式。你瞅瞅多軟啊,一點不磨檔。”

花芽抿唇樂了,不磨檔好,磨壞了可就不好了。

顧聽瀾知道花芽又要給他縫製一批新的平安褲衩,說什麽要花芽自己也穿。花芽一早上被他鬧騰的不行,答應了他的請求。

現在看著大娘手上的紅褲衩,花芽的良心難得悔悟了一瞬。

但想一想經常在外頭出任務的顧聽瀾,花芽還是咬著牙把布料買了雙人份。

小兩口子,要一起學會麵對紅褲衩,誰都別想逃得掉。

花芽扯完布料,看到隔壁攤位上有賣頭花的。她家裏還有不少顧聽瀾上回買的頭花沒戴,瞅了兩眼,沒顧攤販的推銷走掉了。

方圓給花芽點了個豬肉餛飩,新攤主覺得豬肉金貴,不可能真用豬肉餡做生意。隻是包餛飩的時候,在麵皮上用筷子頭點了一點葷油。裏麵的餡其實還是大白菜的。

沒有豬肉,大份的一碗也要五角錢,說好可以加多多的胡椒粉,今天也沒加上。

方圓皺著眉問做餛飩的新攤主:“是不是給我們端錯了,我們買的是大份豬肉餛飩。這裏麵也才十個。”

新攤主說:“小份六個,大份十個有問題?”

花芽不高興地說:“才十個小餛飩你就要賣我們五角錢!也太黑了吧。開放個體經營是為了百姓互惠互利交換物資的,不是給你賺黑心錢的。”

新攤主頭也不抬地說:“哪有那麽多豬肉給你們吃,五角錢兩個人吃貴麽?要是吃不起就別來這裏坐著。”

花芽一下火了,這人怎麽做生意呢?豬肉一斤也才一元兩角,五角錢買十個帶肉餡的餛飩還舍不得給,隻是沾了點油腥。五角錢買十個麵皮,天王老子來了都得喊貴。

跟在她們後麵的老顧客聽了這人的話,搖搖頭餛飩也不吃了,直接走了。後麵幾個人也猶豫著要不要走。

方圓拉著花芽讓她算了:“原來這裏的老攤主很和善,我記著他的好,咱們今天就算了。”

方圓白給出去五角錢,拉著花芽也沒吃直接走了。後麵排隊的又有兩個人沒給錢也走了。

花芽心裏不服氣。

方圓說:“去年他爹還免費給窮人家送餛飩呢。我這五角錢就當做好事了。”

方圓回頭看了眼餛飩店,可惜地說:“餛飩大爺不幹了,裏麵做餛飩的是他兒子.哎,那麽好的手藝以後吃不到了。”

“我還納悶你怎麽覺得那種餛飩好吃。”花芽也歎氣:“這也就是一錘子買賣。他爹幹一輩子的人緣,都得被他毀掉。”

方圓說:“可不是麽,每次我過來都會吃他家的餛飩,下次我也不來了。”

她倆正在說話,沒走兩步聽到餛飩店裏有人跟新攤主吵上了。

就算島上允許他們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偷摸賺點外快,好用來購買過冬的東西,免得老百姓挨餓受凍。可真要發生爭持,避免影響,多數都會被市集上的管理辦除名。一旦出除名,再想在這裏麵做小買賣就難了。

一年也就兩次的機會,餛飩攤上的新攤主因為不好好做生意,賺黑心錢,導致管理辦的人聞訊趕來。後續怎麽樣花芽和方圓都沒了興致,兩人繼續在市集上采購。

她們肚子餓就在邊上買了塊吊爐餅子吃,酥酥脆脆很好吃。花芽吃完多買了兩塊,準備帶回去給顧聽瀾和王天柱爺倆嚐嚐。

買完東西,已經到了下午。

跟著車回到東院裏,花芽大包小卷的往家裏搬。棉被可以在賣棉花的地方做好,棉衣之類的還是得拿回家一針一線的縫。

方圓在花芽家幫著縫棉衣,倆人合力幫王天柱往裏麵塞了不少新棉花。

“今年我家那兩個長的沒王天柱快,去年做的棉衣還能再穿一年。我跟你說,這個時候小孩長的太快,千萬別不舍得放布料。你看我給天天和樂樂做的棉衣,去年袖子長一大截,都得挽起來穿,今年就剛剛好。”

方圓跟花芽兩人在**用粉筆頭畫著棉衣的版型,主要是方圓來畫。花芽做這個沒個準,需要方圓把棉衣的版型畫出來,她照著縫。

“要像這樣往裏麵勾一點,要不然做出來的腰身跟水桶一個樣。衣服下擺做出來要多三指的寬,要是覺得長得快,可以再加一指。”

方圓一點點教著花芽說:“你別嫌孩子穿大的醜,真要是一年年做新的,活把人累死了。你們家王天柱竄的太快,你看,這裏的袖口至少還得往外麵拉這麽長。”

花芽伸手幫她按著布料,將她說的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記在心裏。

“每次給他們做衣服,剩下來的布頭要收好。他們玩心重,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把衣服刮破。用別的顏色的布頭打補丁不好看,用原來的布料縫的細一點遠看不打眼。就算沒刮破,來年短了,還能用布頭把袖子和褲腿接長一塊呢。”

花芽趴在**虛心受教,一會問問這個、一會問問那個。

方圓低著頭畫完版型就開始幫她裁剪,等她裁剪到一半,聽到床邊上打起了小呼嚕。花芽學著學著睡著了。

方圓笑不行了,也難為花芽自己一個人準備過冬的東西,還張羅著為其他人考慮。每天忙的不行,眼眶下麵微微發青,看起來就是沒休息好。

方圓把抱著布料和棉花往客廳裏去,放好東西後,又給花芽蓋上被子。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花芽睡醒以後,看到方圓還在客廳裏做棉衣。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瘋子似得跑到廚房裏給方圓衝了杯麥乳精。

“嫂子姐,我給你揉揉肩膀呀。”花芽笑嘻嘻地過來,頭發披散著也懶得紮起來。

方圓捶捶肩膀,覺得還好。接過搪瓷杯,跟花芽說:“你按照我做的袖子厚度往裏麵塞棉花就行了。別的我都給你縫好了,最後收口的時候你記住要縫兩道,免得棉花從縫裏跑出來。”

“我記住啦。”花芽也給自己衝了杯麥乳精,午覺睡的美美的,小臉蛋紅彤彤的。

“行吧,我還得回去給孩子們做飯。”方圓站起來,把腿上的棉花掃了掃:“你要是不想動彈晚上就到我家裏湊合一口吃。你大哥最近也忙,這兩天晚上都回不了家。”

花芽跑到飯桌,拿起塑料袋說:“你幫我把吊爐餅子帶給他們。我大哥這麽忙呢?”

大橋工程馬上就要竣工,正是需要專家驗收的時候。等到專家驗收試通車,就可以正式向北京領導們打竣工申請函。

這樣到了開春,就能從大橋上坐車直接到海城,不需要再在薩丁轉船途徑暗礁島這般顛簸。

“因為是咱們部隊建的大橋,明年暫時不會給老百姓通行。”方圓站在門口說:“就怕再鬧出敵特炸大橋的事。過兩天會有領導過來剪彩,咱們部隊總算又迎來一件大喜事啦。”

花芽也很高興,她大哥為了這個項目累死累活,可總算是完事了。

“等大哥回來,我給大哥做點好吃的。讓大姐和三妹一起過來慶祝慶祝。”花芽高興地說:“我大哥能過個清閑年了。”

“那你到飯點記得到我家來,我給你留好飯菜。別偷懶就知道打食堂的飯菜吃。”

方圓交代完就走了,她們兩家住的實在近,就隔了一棟樓,來來去去很方便。

方圓走了以後,花芽按照她的說法,乖乖地往棉衣裏麵塞棉花。

這樣頭也不抬的弄了兩個小時,花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準備去方圓家找她。

到了方圓家,花芽遠遠地就聞到菜香味。

自打知道孩子們長身體需要補充蛋白質,頓頓飯裏麵都有魚蝦肉。花芽和方圓兩人換著花樣給他們送,每次過去都會讓其他同學們羨慕。

這還是習慣吃大鍋飯的年代,這麽多年下來,有的偏激點的地方,家裏連鍋都沒了,全把鋼鐵上繳給國家。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大鍋飯,算的是工分。

要不是島上天高皇帝遠,又有阮旅這樣一位脾氣暴躁的老司令鎮守著,家家戶戶還能偶爾開個夥。換到別的地方,可就沒這樣的好事情。

031家屬都是全國各地來的,有的家屬連正常炒菜放多少油鹽都不知道。天天吃的是三食堂的飯菜,這對於不少地方來的人來說,已經是頂天的好東西。

有些做大鍋飯的有良心,做的是真材實料。雖然是蘿卜白菜簡陋,也算是能給當地的百姓吃飽飯。

有的大鍋飯,麵裏夾糠,沒有良心。老百姓咬一口咽不下去,越吃越餓,越吃身體越差。

阮旅抓部隊夥食,以至於不少家屬到了部隊裏,吃了三食堂根本不想著自己做飯。

即便這樣,孩子的發育期也得另外補充營養。

這段時間送飯,花芽看著王天柱的小臉明顯紅潤了。花芽見著喜歡,越想著給小豬多花點心思。

今天是禮拜六,往常林雲也會過來吃口飯再回去。

林雲沒來,花芽跟方圓倆人吃完晚飯,到了遛彎的時候閑的沒事幹,慢悠悠地逛到幹休所去找林雲。

花芽正好要給林雲量一量腰身,等王天柱的棉衣做好,就得抓緊時間幫林雲把厚棉衣準備好。

現在的天看起來秋高氣爽的模樣,有時候睡一覺起來天上就飄零著小雪花。那時候再準備可就晚了。

“要給我做棉服?”

林雲在幹休所待的不錯,每天活兒幹的不多,吃的好睡得香,過來四個月,整個人煥發出精氣神。

她歪著頭,看著花芽的麻花辮,笑著伸出手幫花芽重新綁了綁。

“我自己會做,你家裏事不少,不用管我。”

這話說的花芽可就不樂意啦,她別過頭說:“你一個孤家寡人的,我不惦記著你誰惦記著你。”

見花芽的小臉鼓起來,想必是生氣了。林雲伸手戳戳小臉蛋,想了想說:“那我幫你納棉鞋底子吧,嬸子在家教過我。”

花芽高高興興地給林雲量長短:“這還差不多。”

方圓在邊上看著有趣兒,想到這個時間沒見到周老師,就問林雲:“周老師還沒回來呢?”

林雲伸著胳膊原地站著讓花芽量來量去,輕聲地說:“周老師組織學生攢柴火,這幾天都不回來。”

她們在招待所的院子裏頭說著話,方圓看到有位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提著兩個暖壺往熱水房去。就問林雲說:“怎麽又來新人了?”

上次方圓幫其他家屬打聽過招待所還要不要人手,都覺得是個好活兒。裏麵的幹部素質高,每天忙的事也不多。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一個月還有二十五元錢,簡直就是白撿的。

可惜招待所裏已經不招人了,林雲是最後一位。當時跟方圓關係好的李萍想要過來上班都沒成呢。

見到有這麽個斯文男同誌在,方圓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雲看了那邊一眼,小聲說:“這位就是周老師和吳大娘的兒子。上個月得了消息從北京過來伺候二老,已經待了一個月。”

“哎喲,這人仔細看跟周老師的確挺像的。看起來都是文化人的氣質。”

方圓見他打好水出來,周凱齊往這邊看了一眼,衝她們點點頭。

“長得還不錯呢。”

花芽咬著尺著把量好的尺寸記在手心裏,隨口那麽一說。

林雲笑著說:“當然不錯,人家好歹是文職幹部呢。當初以為周老師和吳大娘不在了,上個月才知道二老還活著。周老師為了怕兒子和兒媳被牽連,故意托人告訴他們假消息,說是遇到海難人沒了。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阮旅找到周老師和吳大娘後,就通知了周大哥。”

方圓問:“那他自己過來的,媳婦一個人在北京?”

林雲壓低聲音飛快地說:“周老師出事後,兒媳婦第一時間就跟周大哥離婚了。聽說離婚後過的不怎麽樣,還想著找周大哥複婚,這次知道周大哥要爭取周老師和吳大娘的平反,差點追到咱們部隊來。要不是她已經離婚,開不到介紹信,一準就跑上島了。”

花芽咂舌:“嘖嘖,佩服。”

方圓說:“這就是某些人的人性啊。”

要不是自家人,林雲也不想說這麽多。她見花芽已經量完,就到宿舍裏把分的蘋果給方圓和花芽一人拿了兩個。

“這是發給我的,我吃不完。本想著今天過去吃飯帶過去,周大哥來了以後,借了幹休所的食堂給二老做飯,他們留著我過去一起吃。我就沒去嫂子你那兒。”

方圓笑著說:“算不了什麽大事,本來你就一手照料著周老師和吳大娘,請你吃個飯是應該的。你下個禮拜有時間就到我家去,沒時間也沒事。咱們相處不在乎一次兩次的來往。”

林雲得了準信,安心地說:“那你們回去吧,我去食堂幫忙去。”

瞧見大姐這麽晚還沒吃上飯,花芽擼起袖子說:“要不我來幫你們做吧!”

方圓提溜著她的脖領說:“哪裏都顯著你來了。趕緊跟我回去積酸菜。前幾天答應我答應的挺痛快,我找你老是沒時間。”

林雲捂著嘴笑著說:“二妹你就去吧,我這邊你不用惦記。”

花芽依依不舍地擺擺手,跟在方圓後麵回家了。

方圓家裏也弄了兩口大酸菜缸,這就是家屬們的標配。

她家裏沒有院子,就跟同樣沒有院子的家屬們把大缸在花壇對麵的空地上擺成一排。孫嬸子被抓走以後,幹部區的風氣好了不少,她們也不怕有人偷拿自家的東西。

去年方圓隻積了一缸大白菜,沒想到還挺成功的,吃到二月份就沒了。

今年林八一說什麽都要多買口大缸回來,就是想多整點酸菜。

酸菜在北方來說,是家家戶戶必備神菜。

可以燉土豆、燉白肉、燉排骨、燉粉條、燉豬血腸、燉大骨棒.隻要給個大鐵鍋,它能燉世界。

另外還能做成酸菜湯,酸溜溜熱乎乎,喝上一口開胃又舒坦。許多小孩子喜歡用酸菜湯泡飯吃。

花芽乖乖地幫方圓積好酸菜,回到家,一打開門看到顧聽瀾的鞋在門口。

屋裏傳來顧聽瀾洗澡的聲音,花芽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準備嚇唬他一下。

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早有準備的顧大團長按在門上親了又親。

晚上,顧聽瀾幫花芽擦頭發。兩人坐在床邊聊一聊這一天都做了些什麽。

顧聽瀾聽著聽著覺得他的小妻子居然比他的雜事還要多。

他捏著花芽的下巴親了口說:“別累壞了,過兩天我忙完幫著你一起準備過冬的事,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忙成這樣。”

花芽不覺得累,相反覺得很充實。她盤腿坐在**,掰著手指頭跟顧聽瀾說:“剩下的就是縫棉襖、棉褲。我今天看高嬸子家的柿子樹也快好了,過幾天再做一批柿餅子出來應該就沒有別的事情。”

花芽想到今天方圓說的話,問他:“大橋是真竣工了麽?”

顧聽瀾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七八度的天氣也不覺得冷,光著膀子在花芽麵前晃來晃去。

“當然是真竣工,這還能有假的。”顧聽瀾說:“下個禮拜要開慶功宴,你有一半軍功章,也會被邀請參加。阮旅的意思是順便帶著給蘇聯的專家們踐行,他們總算可以回到他們美麗的西伯利亞,整天暢飲伏特加了。”

花芽抿唇沒說話,莫名從顧聽瀾的話裏感受到一絲幽怨的氣息。

也不知道外國來賓怎麽作他了,讓他說起話來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