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拌嘴，守衛把囚車拉到了牢獄。
寧如臉色凝重，準備再次囑咐宴止川沒有自己要保重。
當然少年沒搭理她。
隨後，守衛壓著白虎老板，把他單獨關在了一間。
寧如和宴止川一起被關在了對麵的一間。
牢房被關上了門，鎖鏈鎖上，牢門上貼有言希仙尊的符咒。
哦，原來在他們眼中，白虎老板最強。
宴止川和寧如兩個加起來都打不過白虎老板。
“可惡，好像被小瞧了。”
寧如緊緊握住牢房的柱子：“……有眼無珠。”
少年則是走到了角落，靠著牆坐了下來，見到被關在一起的寧如，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即使寧如因為“被小瞧實力忿忿不平”一直在碎碎念吐槽，無比聒噪。
“噗。”
此時，坐在對麵的老板居然接了話。
他聽他們爭論拌嘴了一路，早都煩了，這刻好不容易找到個嘲笑的機會，便陰陽怪
氣地說。
“看看還要多修煉一下啊，修仙界第二，嘖嘖是倒數第二吧。”
寧如一下豎起了耳朵，像炸毛的貓咪，“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老板繼續陰陽怪氣，“修仙界倒數第二和弱小的半妖黑蛇，也是真配。”
單單說寧如還好，連著這未來反派一起說，寧如便火了，她冷哼一聲，手在袖中變換了下，一道無形的光芒便從她手心飛出。
飛到白虎的手腕上，纏住了。
寧如：“你再說一遍試試？”
老板笑得猖狂，“修仙界倒數第二和弱小的……”
話音未落，他竟不受控製地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啊，你怎麽被打臉了。”
寧如語氣誇張道，“隻有說大話的人才會被打臉。”
老板雙眼發懵，又不信邪地說了句，“修仙界第……唔！”
清脆響亮的聲音再度響起。
老板終於反應過來，“是你對我下了……！”
寧如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攤手，“啊？我可什麽都不會，我超弱的，你說了嘛，修仙界倒數第二。”
“你……雕蟲小技！”
老板連忙施展法力，嚐試解開這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的法術。
但他運轉法力，竟驚愕地發現我，纏在他手腕的這道法術，看著簡單，實則極強。
這說明，寧如的法力真的在他之上。
她沒在說大話……
可惡，這弱小的小黑蛇什麽時候竟認識了……
啪地又一聲。
老板摸著微燙的臉頰，又氣又惱，不僅不能說出口，連思考也不行嗎！
寧如很滿意，坐回少年身邊。宴止川正倚著牆，唇角勾著極其淺淡的笑容。
“你還真有歪門邪道。”
“……要教你嗎？”
寧如來勁了，雙手撐在地上，興衝衝地朝他湊近，“我還會很多哦，我真的很強，隻要你願意拜我……”
一副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邪惡表情。
額頭被少年用食指一頂，他冷淡道：“說話就說話，別靠這麽近，我聽得到。”
收徒大業被冷漠打斷，寧如不滿地坐直了身子：“知道了，規矩可真是多。”
“是你真的很麻煩，很聒噪。”
宴止川脾氣倔，自然口舌上也不願落敗。
“哇，你也差不多，每句話都得懟我。”
宴止川：“不說到讓你閉嘴，我大概會被吵死。”
偶爾的拌嘴倒也活躍氣氛，寧如笑著聳聳肩，問正事：“明天我們按例會遭到詢問，你覺得老板會倒打一耙嗎？”
半妖居住在這城鎮是有頒發良妖證，默認跟人類適用同樣的法律。出現犯罪案件也都是按人類的法例來。
但在處罰上會出現區別，例如人類的死刑，對半妖來說就是服下化神散。
少年掀起眉睫，視線冷冷地落在老板身上。
“不會給他有這個機會。”
寧如：“你有什麽方法嗎？”
“沒有。”
寧如：……
這就是反派的胸有成竹嗎。
“明日隨機應變吧。”
少年閉上了眼睛，一副疲倦的模樣，“我很困。”
“好。”
寧如點點頭，知道他今日過度消耗法力，是真累了。
想了想，又輕聲道：“喂，若你想到什麽方法，可不要一個人去扛，我們現在可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螞蚱，是一個牢房的稻草，我會幫你的。”
少年沒應，隻是皺了皺眉。
寧如又喚了聲，“喂……”
“宴止川。”
少年閉著眼睛，冷聲道。
寧如一愣，眼睛眨了眨。
“停止的止，河川的川。”
寧如終於反應過來，唇角揚起，“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天，你……”
少年偏過頭，不再看她，“很吵。”
值得這麽高興麽？
“好好好，你睡吧。”
寧如抱起雙膝，把頭埋在臂彎，卻是忍不住的開心。
告訴了名字，證明他們的關係踏出了重要的一步。
這一步，可是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一步。
都告訴了名字，下一步，當徒弟也值得期待了。
寧如在一旁想入非非，思緒已經飄到收了他當徒弟後如何給男主好看的劇情。
宴止川在一旁，像是睡著了。
夜半涼風起，牢房本就寒冷，少年卻身著單薄的黑衣，本體又為蛇，身上溫度可想而知的低。
少年的臉色愈發蒼白。
此時，寧如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悄悄地用指尖觸了觸他的手背，果然涼得可怕。
她輕啟朱唇，悄悄地念了句咒語，話音落下，掌心瞬間生出一朵淡淡的火焰。
她將火焰輕輕一拋，火焰溫柔地罩在少年身上。
這是取暖術。
做完這一切，她舒了口氣。
這像什麽呢，像是檢查徒弟睡覺有沒有蓋好被子的貼心師尊。
在黑暗中，少年白皙的指尖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