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服補償
書架那邊響起一聲痛苦的呻#吟。沃爾夫用巨斧支撐自己的身體，從知識的汪洋大海中艱難爬出來。
“洛林大人……？”他環顧地上焦黑的肢體，“已經結束了？這麽快？真、真不愧是您！我太沒用了，竟然一下就暈過去了！請您責罰我！”
“夠了，停止這種塞拉斯行為。我們公司的抖M有一個就夠了。”洛林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個不那麽難看的笑容，“想將功補過的話，就給緹拉小姐搭把手吧。”
被關了好幾天、粒米未進的緹拉虛弱地站起來。沃爾夫上前攙扶住她，但他看上去比女孩更需要攙扶。
他們走出實驗室，回到那座被當成電梯的石洞。鼠人們還待在那兒，衝洛林齜著大板牙，濕漉漉的鼻頭在空氣中嗅來嗅去。
緹拉像所有害怕老鼠的少女一樣，尖叫著踮起腳，努力減少自己身體與大地的接觸麵積。
“就是它們！老板！它們偷吃了店裏的食物！”她毫不留情地指控道。
“哦，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洛林說。
“那就好，快叫害蟲消滅公司的人來……等等，”緹拉眨眨眼，“您說什麽？”
“對於一個被困了好幾天的女孩來說你還真是活力十足啊緹拉。我說我已經和鼠人——也就是這些老鼠們——達成了協議。多虧了它們我們才能找到你。”
“老板，我可能餓出幻覺了，我好像聽見你說你和老鼠達成了協議？”
洛林同情地看了女孩一眼。“等回到店裏再解釋給你聽吧。總之……你在下水道裏遇到了什麽？”
“我隻是想找到真正的小偷，讓那個公子哥兒在我麵前低頭道歉。”緹拉小心翼翼地避開鼠人，“可我迷路了，這下水道有些古怪。然後我就遇到了那個怪物，它把我關進了那座實驗室。我還以為就像怪談裏說的那樣，會有個黑魔法師或者變態科學家要來把我做成實驗品呢，但始終沒有人來。”
“那個實驗室已經廢棄很久了，你可以從灰塵的厚度看出來。”洛林道，“好了，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你們——”洛林衝鼠人們喊道，“都到我這邊來！”
鼠人們爭先恐後蛄蛹到洛林腳下，發出“吱吱”的叫聲，好像將他當成了保護傘一般。
緹拉瞪著巨大的耗子們，張開嘴欲言又止地想說什麽，可最終她隻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真的很怕老鼠。”洛林感慨地說。
他用傳送術將他們所有人傳回了店鋪地下。
等待許久的斯卡慈見鼠子鼠孫們都平安歸來，忍不住跪下來，兩隻爪子合十：“感謝偉大的先祖之母！還有仁慈而睿智的洛林大人！”
它恭恭敬敬地朝洛林作五體投地狀（鼠人們也有樣學樣），接著卑微地望向緹拉：“很高興看到您平安歸來，尊敬的小姐！洛林大人，這樣我的孩子們是不是不用再跑來跑去了？”
洛林說：“我許諾你會保護鼠人們的安全，就一定會做到。但我對玩家也有許諾。在前一百個達成成就的玩家出現之前，我還是需要借用舊下水道和鼠人們。”
斯卡慈哪裏敢反駁洛林，隻能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可轉念一想，既然已經有玩家抵達了終點，那想必很快就會有更多玩家蜂擁而至。過不了幾天，鼠人們就不用背著黑曜石在迷宮中穿梭了。
“沃爾夫，”洛林轉向狼人，“我要回那個實驗室勘察一下。你把緹拉送到聖帕特裏克醫院。你知道該怎麽跟醫生說吧？”
“她遇到了一個有活物血肉、金屬、岩石、晶體混合而成的擁有融合能力的奇特魔像，然後被鼠人嚇暈了？”沃爾夫老實地說。
“……”洛林扶額，“就說她掉進了下水道。不要多嘴，聽見了嗎？”
沃爾夫尋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懂了，您是怕醫生掌握魔像的製作技術對吧！這種核心技術當然不能泄露給外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洛林：“……”
他嘴角抽搐著送走狼人，接著用傳送術返回那座實驗室。
魔像的肢體仍在燃燒，洛林暫時還不打算熄滅火焰。鬼知道被燒焦的肢體會不會突然活過來。
接著火焰的光芒，洛林繞著實驗室轉了一圈，拾起幾本被沃爾夫砸塌的書架上的書，拂去封麵的灰塵，努力辨認上麵複雜的花字體。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魔法書，書上的每一個文字都是擁有魔力的符文。它們擁有獨特的字母和自成體係的語法，可以用來記錄毀天滅地的魔法咒語，也能拿來寫常人看不懂的日記。
洛林手中這本魔法書的標題如果翻譯成通用語，大意是《大魔導師赫裏恩教授關於時空壓縮與快速傳送理論的鞭辟入裏深入淺出洞幽察微精妙入神的見解》。
他又拾起旁邊一本書，書名是《至高魔法使珍妮弗女男爵嘔心瀝血二十年所著之關於多重世界的簡明扼要通俗易懂要言不煩一針見血之理論》。
光是把書名念一遍洛林就差點缺氧。看來當魔法師的一個必要條件就是肺活量驚人。
這裏的大部分書籍都是有關傳送術的：有些教導讀者如何從星球的一端移動到另外一端（真是驚人，早在幾百年前這些人就知道世界是個球了）；還有一些書提出了近似平行世界、多元宇宙的概念，認為除了這個世界，宇宙中還存在其他的世界，隻要魔法學得足夠好，就能在不同的世界中穿行自如，或是從其他世界召喚可怕的生物供你驅使。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金屬片，洛林花了一小會兒功夫把它們拚接起來，雖然隻拚好了一小部分，但足夠他辨認出上麵魔法符文的幾個關鍵詞。
這些金屬片都屬於同一件魔法裝置，作用或許類似於傳送門。但不知因何原因碎裂了，有可能是魔法事故，也有可能是被人為砸碎的。
至於魔像，大概是用來保護實驗室的吧。
“看來，不論這個實驗室曾經的主人是誰，他或者她都對傳送術很著迷。”洛林自言自語。
實驗室從建立之時起，就必須依靠傳送術才能到達，這保證實驗室不會被舊下水道的居民所打擾。再加上一大堆和傳送術有關的魔法物品，強大的魔法力量至今縈繞在這個空間中。
當洛林啟動子核心時，核心的魔力喚醒了實驗室中的魔力。結果就是實驗室中的傳送法術功效被放大，範圍擴大到了整個舊下水道，同時也使這裏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混亂，因此舊下水道才會出現空間錯位。
斯卡慈和它的鼠子鼠孫們因為懼怕空間錯位，遷移到了盧榭瓦爾廣場地下——子核心的所在地。這裏屬於核心的魔力最強，屬於實驗室因的魔力則最弱，因此是最有“秩序”的地方，這裏的空間錯位不如其他地方那麽嚴重。
緹拉則因為追查蛋糕小偷剛巧在此時來到舊下水道，迷失在了迷宮之中，然後又遇到那個魔像，被它綁架。
隻要將實驗室中的魔力疏導出去，想必舊下水道的空間錯位就會恢複原狀。
至於這位實驗室主人為何會沉迷傳送術無法自拔，洛林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想創造出簡便的傳送門，也有可能是想前往其他的世界，或者從其他世界召喚點兒什麽。洛林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畢竟他自己就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他早就懷疑，也許這世界上的穿越者不止他一個。早在他之前就有人從藍星來到這裏了。
緹拉那兒就有證據。
她曾說過她父親是個考古學家，從古代遺跡裏發現了一本書，可書上的內容怎麽看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條件下人類所能創造出來的。緹拉認為那些深奧的話出自古代哲學家，洛林卻覺得那說不定是某位穿越者留下的。
也許應該從緹拉那兒把書借來讀一讀。沒準能和老鄉認親呢。
至於實驗室裏的東西，洛林也不打算浪費。等下水道恢複後，他就讓沃爾夫他們將這些書搬回去。他要好好研讀一下。
待魔法火焰將魔像的殘肢徹底燃燒成灰燼後，洛林熄滅火焰，走出實驗室。
現在，他最該考慮的不是什麽傳送術，而是怎麽給玩家寫道歉信。
不是他吹，他可是熟能生巧。
***
首都羅伊爾市的玩家經曆了大約三小時的掉線。
對於藍星玩家而言，不過是服務器維護三小時罷了，根本不痛不癢。誰沒經曆過土豆服務器的磋磨？
可對於初次接觸遊戲的羅伊爾市人民而言，這三個小時簡直等同於曆史的至暗之刻。
“洛林·地城！你這個奸商！”
“果然不該相信外地來的商人！他們隻想從首都人腰包裏掏錢！”
“媽媽，媽媽，為什麽石板不能玩了呀？媽媽這不是我的生日禮物嗎？嗚嗚嗚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怒吼聲、叱罵聲、哭泣聲充斥著首都的大街小巷，魔力遊戲專賣店前更是擠滿了憤怒的人群。
和遭遇服務器癱瘓後隻能在網上叫罵的藍星玩家不同，武德充沛的羅伊爾人民直接衝到了專賣店門前抗議。
他們組成的洪流一度讓盧榭瓦爾廣場的交通陷入癱瘓。路人甚至以為又爆發了什麽大規模的罷＃工遊＃行，以至於幾分鍾後警車鳴叫著抵達了現場，警察不得不朝天空鳴槍示警才讓人群稍微冷靜一些。
廣場的另一側停著一輛加長版蒸汽機車。若在平時，這輛蒸汽機車一定會引來路人豔羨的目光，可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魔力遊戲專賣店門前的**上，因此竟無人注意這輛即使在土豪遍地走的首都也稱得上稀罕的豪車。
豪車中坐著小弗萊迪·哈登先生。他舉著一架觀賞戲劇用的迷你黃銅望遠鏡，嘴角噙著笑容，得意洋洋地觀賞著廣場上的鬧劇。
他父親的女秘書嬌軟地偎依在他肩上。“看來即使不用您出手，洛林·地城也自取滅亡了。或許連神明都在暗中相助您呢。”
“真是可惜，”小哈登先生懶洋洋地說，“我還指望跟洛林·地城過上幾招呢。已經很久沒遇到對手了。沒想到他這麽不爭氣。”
女秘書忽然直起身子，詫異地望向窗外。“咦？他們怎麽散了？”
小哈登先生一把推開她，貼到窗戶上。女秘書“哎呦”一聲滾到了座位下麵。
方才還群情激奮的人群已然偃旗息鼓，三三兩兩地散去了。每個人臉上甚至還帶著難以置信的、夢遊般的欣喜笑容。
“發生了什麽事？！洛林·地城又用了什麽魔法？！”小哈登先生的臉幾乎攤平在玻璃上。幾秒鍾後，他才恍然大悟地掏出魔力石板，打開《勇者傳說2》。
一封官方公告映入眼簾。
【致諸位來自異界的勇者：】
【因魔力傳送故障，地城娛樂魔力傳輸網發生了約三小時的癱瘓。經過魔法工程師們的緊急搶修，現故障已經排除，魔力傳輸網恢複運行，各位異界勇者可以自由登陸遊戲展開冒險之旅。】
【本次故障實乃工作人員經驗不足，我們向各位異界勇者致以真誠的歉意。今後我們將吸取教訓，對硬件進行更加嚴格的管理與維護。】
【由於我們的失誤給各位異界勇者造成不便，我們將為各位勇者發放補償，包括以下道具：魔晶×500，各屬性升級素材×10，第納爾幣×30000……】
小哈登先生急忙打開別的遊戲，發現每個遊戲都發布了類似的公告，並發放了補償。就連單機的《勇者傳說1》，也通過在線更新的方式給玩家發放了禮物——主角的一套皮膚。
三三兩兩的人群經過蒸汽機車。小哈登先生聽見他們喜出望外的聲音。
“沒想到故障還有補償啊！我本來想著遊戲能恢複就行了。地城娛樂還挺實誠的！”
“500個魔晶！夠我抽五發呢！再加上新推出的限時任務獎勵的魔晶，就能抽十連啦！如果服務器——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多癱瘓幾次，我豈不是能躺著致富？”
“喂，你剛剛還痛罵洛林·地城是狗策劃、奸商來著！”
“好吧，我承認是我聲音大了一點……”
“以前我買過童趣樂的玩具，沒玩兩天就壞了，店家非說是我自己弄壞的，不給我換。可魔力石板居然能七天內退換，還有一年的保修！洛林·地城是什麽大善人啊？”
“雖然給了補償，但是這會耽誤我玩《鼠鼠模擬器》啊！我沒拿到賞金怎麽辦？”
“大家都玩不了，所以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啦！再說了，就你那智商能拿到賞金？”
啪的一聲，小哈登先生捏斷了他的黃銅望遠鏡握柄。
“弗萊迪親愛的……”女秘書戰戰兢兢地爬起來，不知該不該湊上去。
小哈登先生身邊圍繞著陰冷的低氣壓，他生氣的時候倒是像極了他父親。這時候去打擾他，她有可能得到一個寬慰的吻，也有可能得到一個響亮的耳光。
過了許久，小哈登先生發出一聲冷笑。“沒關係，今後日子還長著呢，幹掉那小子不急於一時。”
他打開《鼠鼠模擬器》，在排行榜界麵可以看到有多少玩家找到了終極寶藏，以及每個玩家所屬的公會名稱。因此有不少公會都是衝著榮譽而不是賞金才去尋寶的。
“隻要我們這邊拿到賞金，洛林·地城的麵子照樣掛不……”
聲音消失在了小哈登先生的嗓子裏。
他拿著魔力石板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今天之前，榜上都是空白一片。
可此時此刻，屏幕上用幸災樂禍般的大字顯示著：
【目前已有21名玩家找到終極寶藏】【排序：按時間】
【玩家ID：諾雷利亞女武神。所屬公會：賞金獵人團】
【玩家ID：平平無奇公務員。所屬公會：賞金獵人團】
【玩家ID：伊薇特大小姐想讓我頂禮膜拜。所屬公會：賞金獵人團】
……
【經過三日緊張激烈的角逐，《鼠鼠模擬器》的賞金爭奪戰已經出現第一批勝利者。21名來自諾雷利亞大學魔力遊戲研討會組織的賞金獵人團的成員率先找到終極寶藏，讓他們的大名出現在了排行榜的頂端，並為他們每個人贏得了10金幣的賞金。】
【《首都每日通訊》記者獨家專訪了一位身在首都的賞金獵人團成員——透納先生（化名），向他請教團隊獲勝的秘訣。】
【“是數學，我們用了數學。”透納先生高深莫測地說，“我們有專家的指點，破解遊戲中的迷宮就像是用差分機計算數學題那樣簡單。”……】
【來自河畔區的特勒先生（化名）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對於提前退出賞金獵人團一事感到後悔。】
【“我真傻，真的。”特勒先生懊悔地說，“我單知道研討會在研究魔力遊戲故事背景方麵很專業。我不知道他們玩遊戲也這麽專業。現在即使我想回到賞金獵人團也回不去了。我給會長發了入會申請，她叫我有多遠滾多遠。”】
【被認為無解的《鼠鼠模擬器》迷宮終於被攻破，無疑給這場本就火熱的競賽又增添了一捆柴薪。至截稿時，記者已知曉首都新成立了43個新的爭奪賞金的公會。他們究竟能否拿下前100的寶冠？……】
“這就是你幹的好事！！！”
老弗萊迪·哈登先生將報紙團成一個球，重重摔在桌上，怒不可遏地直視著自己的兒子。
“你搞出那麽大的陣勢，拉來那麽多人，信誓旦旦說什麽要奪取賞金，結果呢？還不是被別人搶了先！真是丟人現眼！你知道大家都在背後怎麽笑話你嗎？”
小弗萊迪·哈登站在父親的書房中，穿著睡衣，背著雙手，脊背僵硬地挺直，臉色微微發青。
現在是清晨六點。平時這個時候，老哈登先生應該剛剛起床，正在豪宅的草坪上鍛煉身體。而小哈登先生向來起得遲，應該還擁著某位美女沉醉在溫柔鄉的美夢中。
然而，當這天新鮮出爐、墨跡未幹的《首都每日通訊》被仆人用托盤端到老哈登先生麵前時，一切都改變了。
小哈登先生拉來眾多工人，企圖用人海戰術奪取賞金的事，已在公司內部人盡皆知，且引起了不小的爭議。不少人認為小哈登先生此舉純屬賭氣，是孩子氣的行為。有組織工人的工夫，派這些人去競爭對手店裏搞點破壞不是更快嗎？
如果最後他成功奪得賞金，那一切還好說。可現在賞金被人捷足先登，還因為購買魔力石板，白白給洛林·地城送了錢，小哈登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場可悲的滑稽劇。
讀到報道的老哈登先生差點兒沒氣得心髒病發作。他當場命令仆人將兒子從被窩裏提溜出來，送到他的書房中。
“你這個不務正業的不肖子！”老哈登先生越罵越氣，“跟你一比，你表弟克裏斯都顯得一表人才！你不如滾去諾雷利亞跟他作伴算了，我還能眼不見心不煩！”
小哈登先生撇撇嘴：“爸爸，你把我跟克裏斯比也太侮辱人了吧？我怎麽也不至於到他那個地步。”
“在氣死老父親方麵，你們不愧是表兄弟！你馬上就給我把那些工人解散，讓他們回廠裏工作！這些天廠裏的產能都要不夠了！魔力石板也全給我處理掉！”
小哈登先生歎氣：“好的爸爸。讓工人回去工作沒問題，但魔力石板我要送去做研究，好研發我們的新產品。”
“別整天搞那些歪門邪道，想想我們公司的正經業務是什麽！”
“可是爸爸，我們即使生產再多玩具，它們也不可能是魔力遊戲啊。要想跟洛林·地城競爭，我們就得生產跟他一樣的商品。”
老哈登先生瞪著兒子：“那可是魔法的玩意兒！你懂魔法嗎？我怎麽沒瞧見你穿上黑袍子，戴上尖頂帽？”
“我是不懂，不過隻要有人懂不就行了？”
小哈登先生詭秘地一笑，湊到他父親跟前，用他最擅長的撒嬌語氣說：“爸爸，你就相信我一回吧！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保證讓洛林·地城哭著收拾行李滾回鄉下種田。”
做父親的怒氣稍平。“那我要等多久？”
“一年！不……半年就夠了。”小哈登先生拍著胸脯說。
“太慢了！給你半個月還差不多！”
“爸，您也太心急了。這可是一場硬仗，急不得的。不過，”小哈登先生眼珠一轉，“我倒有個辦法，能讓洛林·地城栽個跟頭。雖然不能讓他徹底完蛋，但或許能逼他退出首都的市場。”
老哈登先生來了些興趣。“哦？說說看。”
“您也知道，魔力石板賣得很便宜，從諾雷利亞到首都，光是運輸成本恐怕就跟售價差不多了。真正賺錢的是石板裏的那些遊戲。魔力石板在首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甚至還要限購，這說明他們的產能並沒有那麽高。您想想，如果魔力石板因為某些原因，無法運送到首都，那會怎麽樣？”
老哈登先生想了想：“但是你沒辦法切斷他們所有的運輸線路吧？”
“我打探過了，他們運輸主要依靠的是鐵路。您也知道，能搞鐵路運輸的公司，多半在地下社會有那麽點兒勢力。我們隻要跟各大運輸公司打好招呼，叫他們不要接洛林·地城的生意就好。可能得花點兒錢，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時候魔力石板隻能斷貨。斷他幾個月，等我們的新產品上市，洛林·地城就徹底沒戲唱了！”
老哈登先生不無疑慮：“但他也可以用馬車或者輪船運輸吧？”
“那樣運輸成本和時間都會大大增加。洛林·地城隻能選擇漲價，而消費者對於‘坐地起價的奸商’是什麽態度，您想必也清楚吧？”
老哈登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似乎也是個辦法。”
“是個很好的辦法！”他的兒子自信十足。
“那就交給你去辦吧。你之前每次都是自信滿滿，可每次的結果都讓人大失所望。”老哈登先生悶哼一聲，剜了兒子一眼，“你曾祖父有意選你當繼承人，你要是不爭氣，繼承權可就要落到別的分家頭上了！這回是你展現實力的好時機，別給我搞砸了！多花點錢也沒關係！”
小哈登先生笑盈盈地鞠躬：“遵命，爸爸，一定讓您和曾祖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