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鼠鼠的命也是命！
“這些就是全部了？”
洛林看著桌上的幾本書問。
沃爾夫拍去手上的灰塵。“緹拉家裏的書我全拿來了，就這些。”
洛林揮揮手，讓狼人退下。這幾天如果說洛林最大的收獲是什麽，就是找到了一大堆書。
除了舊下水道實驗室中搬出來的魔法書之外，還有緹拉父親從古代遺跡裏發現的“古籍”。
他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書，開始研讀這位“先賢”留下的文字。
書籍很古老，用的是古代文字，可記錄的東西卻怎麽看都不像是那個時代的人能寫出來的。
整本書中充滿了“剩餘價值理論”“唯物史觀”“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之類的字眼。如果洛林猜得不錯，這位“先賢”正是一位穿越者。
他試圖用先進理論改造異世界，但最終失敗了（否則現在的世界不可能是這個樣子），隻能走上著書立說之路。
看來洛林猜得不錯。這世界上除了他，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可惜這位老鄉是幾百年前的人物，洛林無緣得見。
還有其他的穿越者嗎？會不會有人剛巧和洛林穿到了同一個時代？
假如他們剛巧也玩了魔力遊戲，會不會前來跟他認親？
就洛林思考時，房門被敲響了。
來者是骨斯特。它搓著雙手，不安地抖動著肩膀，像是遇到了某種不可思議卻又難以啟齒的怪事。
“出什麽事了？”洛林問。
“洛林大人，有一個壞消息——本該在今天運抵首都的魔力石板沒有運到。”
“路上遇到搶劫的了？”
“不，那批貨根本就沒有裝上火車。”
“塞拉斯那邊有什麽情況嗎？”洛林問，“他應該不至於故意延誤運貨的時間門。莫非是火錘的工廠沒能生產出足量的產品？”
骨斯特猛地搖頭，脖子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是運輸公司。他們突然取消了我們的訂單！”
洛林微微驚訝。“我們是簽過合同的，他們單方麵取消訂單得付違約金。”
“怪就怪在這兒。他們寧可支付違約金也不肯運我們的貨。而且以後也不願再跟我們合作了。”
“貨運公司又不止那一家。別的公司呢？私人鐵路運營商呢？”
“我都問過了，沒有一家願意接我們的訂單。”骨斯特捂住額頭，仿佛舞台上一個正在表演暈倒的演員，“就在前幾天，他們還上趕著要跟我們合作呢，突然之間門就全變臉了。不是說運力有限，就是說鐵路正在維護——根本就是在說謊！您聽聽，他們甚至不願意編一個像樣的謊話來糊弄我們！”
洛林豎起手指，示意骨斯特少安毋躁。
“這件事背後顯然有人在指使。”洛林望向窗外人頭攢動的廣場，思考著說，“諾雷利亞不就有人暗中給我們使絆子嗎？現在也是同樣的情況。有人和各個運輸公司通過氣，命令他們不要接我們的訂單。他們不希望魔力石板繼續在首都銷售。”
“他們不可能控製所有的運輸渠道。我們還能走水運，或者用馬車！”
洛林不置可否。水運速度太慢，馬車一次能運輸的量又太少。如今正是魔力石板銷售的高峰，不少顧客都提前支付了定金。如果到貨太遲，到時候又得掀起一場風波。
這時代的蒸汽機車多是富豪用來炫耀身份的象征，無法長途載貨。陸上運輸主要依靠的還是鐵路。總不能自己建一條私人鐵路吧？
控製了流通，就控製了商業的命脈。暗中隱藏的那位敵人還真是聰明，懂得如何扼住他們的咽喉。
洛林看向手邊從下水道實驗室中找到的魔法書。“嗯？”
骨斯特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嗯？”
兩人對視一眼。
一個主意福至心靈地浮現在洛林腦海中。
“骨斯特，你說我們為什麽不直接用傳送術呢？”
骷髏詩人的下巴差點兒驚掉。“可是那不是要耗費大量魔力嗎？被傳送物體的質量越大、傳送距離越長，所需的魔力就越多。成百上千塊石板從諾雷利亞傳到首都，那消耗的魔力可是個天文數字！咱們地下城有多少魔力都不經這麽造啊！”
洛林拿起那本《大魔導師赫裏恩教授關於時空壓縮與快速傳送理論的鞭辟入裏深入淺出洞幽察微精妙入神的見解》。
“根據這本書中的理論，如果能搭建傳送門，並配合一套全新研發的符文，就能極大降低消耗。舊下水道的實驗室裏有傳送門的殘骸，修一修或許能接著用……”
目光掃過書上那手寫的文字和潦草的筆記，洛林的笑容幾乎掩蓋不住了。
暗中作梗的那位競爭對手或許以為截斷物流的招數很聰明。實際上對於大部分商家而言，這的確是致命的一招。競爭對手過去應該沒少用類似的招數來對付他的敵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地城娛樂可不是一般的商家。
地城娛樂背後的靠山是誰？魔王！魔物！一整個地下城！
“哎呀呀，雖然不知道在舊下水道做實驗的那位魔法師是何方神聖，但我真的得感謝他慷慨的饋贈。”
洛林坐回辦公桌後，拿起筆開始飛快地寫信。“致尊敬的工匠大師火錘先生……”
……
“……本人現在需要以下材料：精金50公斤，秘銀200公斤，黃銅500公斤，藍寶石粉塵1000克，幽靈水晶99顆（直徑3厘米，打磨成球形），不死鳥尾羽77根……
“請於日內準備完畢，並依照設計圖進行鑄造和組裝……”
諾雷利亞冒險者大道，矮人火錘一頭霧水地閱讀著手中的信。
這是今天一大早從首都緊急傳送過來的魔王大人的親筆信。信中向火錘訂購了一大堆魔法材料，並要求火錘按照要求打造一件“魔法物品”。
火錘將設計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這玩意兒怎麽看起來像一扇門啊？
“沒錯，就是一扇門。”鋼盾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背後響起。
“你嚇死我了！”火錘輕拍自己的胸口，橫了外甥女一眼。
鋼盾從舅舅手中抽走設計圖，略研究了一番。矮人族雖然不會施展魔法，當不了魔法師，卻是世界上最擅長製造魔法物品的工匠。
“嗯，應該是傳送門吧。”鋼盾自言自語，“這些材料都是製造傳送陣常用的材料，但是這門上的符文似乎和普通的傳送術有所不同。難道是魔王大人新發明的？但是維持傳送門需要大量魔力啊，地下城供得起嗎？”
火錘一個哆嗦：“你這孩子！人家要你做什麽你做就是了，不要對客戶說道四！議論魔王搞不好會被殺頭的！”
“舅舅你還不是一天到晚議論人家，到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雖然教育了外甥女一通，但是製造傳送門這時還是少不了鋼盾。畢竟她是火錘子侄輩中最聰明的一個。
鋼盾召集了她的表兄弟們，開啟了矮人店鋪的鑄爐。
製造傳送門所需的材料很龐大，但這都難不倒矮人族。他們家裏可是有礦！很快，一車車的精金和秘銀便從矮人礦山運了過來。
鋼盾依照設計圖，鑄造出門的數個部件，然後將它們搬運到幽暗地宮進行組裝。
不到天，覲見大廳裏就豎起了一扇精雕細琢的金屬拱門。
拱門所在的位置原本是魔王禦座所在地，但前任魔王跑路時把那滿是魔法材料的禦座拆卸帶走了，如今隻剩光禿禿的平台。豎起傳送門後，這地方反倒有生氣了一些。
地下城核心的血紅色光芒灑在金銀交織的拱門上，與一顆顆寶石的光芒交相輝映。
火錘騎在一隻高大的青年狼人的脖子上，將傳送門頂部的個旋鈕調來調去。
“坐標調整……魔力輸入功率調整……傳送門匹配碼……嗯，差不多了！”他拍拍座下的狼人，後者小心翼翼將他放到地上。
傳送門需要兩兩匹配，因此需要將不同地點的兩扇門調整到同一頻段，再在同一時間門開啟。
火錘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門差不多了！輪到你了小魅魔！”
塞拉斯摩拳擦掌地走上前。當了這麽久的留守兒童，他總算有展示身手的機會了！
雖然這機會隻是把核心中的魔力注入傳送門而已。
隨著首都玩家的增加，核心中的魔力總是溢出，即使塞拉斯浪費地開啟了地下城所有的陷阱，多餘的魔力也用不完，隻能白白散逸到自然中。現在多了一個能耗巨大的傳送門，反而平衡了核心中的魔力，真是一舉兩得！
他閉上眼睛，按住傳送門的立柱，默默從核心中抽取魔力，然後將其引導到黃銅立柱之中。
“嗡”的一聲，傳送門震動起來，緊接著一個明亮的藍色漩渦出現在門框之內。
“噢噢噢噢！”圍觀的魔物們爆出歡呼。
火錘神色卻很凝重。光是啟動傳送門還不算完。也許門另一邊根本不是首都，而是不小心通向了海底或者火山口呢。因此得先試驗一下。
他找來一塊石頭，丟向傳送門。
石頭沒入了藍色漩渦之中。
幾秒鍾後，同一塊石頭飛了出來，不偏不倚砸中老矮人的腦門。同時門裏還傳出一聲清麗的怒吼：“老土豆你砸誰呢？！”
“呃，看來是成功了……”火錘捂著額頭上的腫包欲哭無淚。
“不，還需要試驗一下生命體能不能通過。”塞拉斯義正辭嚴道，“這是為了貨運人員的生命安全著想。”
“那、那讓誰去當小白鼠呢？”火錘戰戰兢兢地問。
然後他就被塞拉斯一把拎了起來。“門是你負責造的，當然是你了！走你！”
火錘尖叫著，像一袋土豆一樣飛進傳送門中。他並沒有撞上門後的牆壁，而是撞上了一個堅硬卻有弧度的東西，同時聽見“呃”的一聲悶哼。
矮人抬起頭，對上了沃爾夫那肅殺的眼神。
嗯，看來他撞上的是狼人的胸肌。
火錘訕笑著從狼人的胸口爬下來。
洛林帶著首都分店的一眾魔物圍在傳送門前。見老矮人平安無事地穿過了傳送門，他們紛紛奉上熱烈的掌聲。
“真是出色的作品！我就知道拜托矮人族絕對沒錯！”洛林微笑著說。
火錘點頭哈腰，卻心有餘悸地想：幸虧這東西成功運轉了，否則他搞不好會被傳送門噶成兩截，或者永遠迷失在亞空間門中，或者幹脆被傳到火山熔岩裏，成為名副其實的“火”錘……
“別擋路，老土豆！”傳送門裏傳來塞拉斯的叫聲。
火錘還沒反應過來，一輛滿載著魔力石板的小推車便對著他撞了過來！
老矮人尖叫一聲。如果他是個年輕矮人，肯定能躲過這輛飛馳的小推車，但是常年經商（和懶惰）已經讓他失去了戰士的敏銳。
就在他即將被碾成矮人餅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將他拎了起來。
火錘錯愕地看著小推車從自己腳下滑過——他居然飛起來了！
塞麗娜拎著他的衣領，背後展開一雙蝠翼，正漂浮在半空中。
火錘內心湧出一股熱流。塞麗娜嘴上不饒人，但內心還是個古道熱腸的女子嘛！
他的心窩還沒有暖上秒，塞麗娜鬆開了手。火錘重重摔到地上。
許多雙腳從他身邊踏過。洛林高聲指揮著狼人們將石板搬運到地麵上去。
首都的傳送門就位於舊下水道實驗室中。洛林將實驗室破碎的傳送門修了修，重新啟用了。石板運抵之後，直接穿過舊下水道運到分店地下，比從前從火車站運到分店更快更便捷更安全。
更美妙的是，連運費都剩下了！
雖然製造傳送門花了一大筆錢，但這是一次性投入的成本，隻要首都分店不斷地售出石板，這筆投資很快就能賺回來。
傳送門消耗的魔力比傳統的傳送術低很多，但因為距離長、質量大，消耗的魔力還是相當客觀。要不是地下城現在魔力充足，還真經不起這麽造。
考慮到這玩意兒一天到晚開著也挺浪費，洛林索性決定每隔天開啟一次，運送足夠的石板後就關閉它以節能。
舊下水道剛好可以作為倉庫。這裏空間門大，隱秘性強，還有鼠人們當保安。洛林和斯卡慈達成了協議，鼠人部落臣服於幽暗地宮，負責保衛和巡邏舊下水道，洛林則提供它們魔力和食物。雙方各取所需。
一聽說今後再也不用當過街老鼠，吃人類的殘羹冷炙，斯卡慈自然欣喜若狂地答應。它的鼠子鼠孫們今後再也不是流浪的小魔物了！它們現在是有地下城編織的正式職工啦！嗚呼！
魔物們興高采烈，首都的玩家們也歡天喜地。到處都一派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美麗景象。
除了童趣樂公司。
霜露大道。童趣樂公司總部大樓。
身段妖嬈的女秘書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推開了小弗萊迪·哈登先生辦公室的門。
“弗萊迪，親愛的，喝點兒東西吧。你從今天早晨就不吃不喝。”
她將咖啡放到辦公桌上，朝她的情人拋了個媚眼。
辦公桌後的小弗萊迪·哈登先生抬起頭。向來神采奕奕、瀟灑精神的他，如今麵色憔悴，眼睛周圍一團青黑。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回以燦爛的微笑，而是一臉陰鬱地盯著女秘書。這讓她有點兒毛骨悚然。
“弗萊迪，你已經好幾天沒合過眼了吧？”女秘書擔憂地問，“這樣可不行，身體會垮的。”
“我睡得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小哈登先生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可是你一直……”
小哈登先生突然暴起，額頭上凸起一條條猙獰的青筋。他一把抓住女秘書的肩膀，提高聲音吼道：“都說了我沒問題！”
“弗萊迪！你弄痛我了！”女秘書叫起來。
小哈登先生立刻鬆開手，恢複了平靜的模樣。“抱歉親愛的，我嚇到你了。”他端起咖啡，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
可他端咖啡的手卻在不斷地顫抖，暴露了他的內心。
他本以為自己依靠道上的力量買通了各大鐵路運輸公司，能成功切斷地城娛樂的運輸線路。他們別無選擇，隻能走速度緩慢的海運。即使不能徹底將洛林·地城趕出首都，至少也能給予他重重一擊。
可沒想到的是，地城娛樂的貨運竟然完全不受影響！
明明沒有任何運輸車輛進出店鋪，可店裏還是能源源不斷地供應貨物。
小哈登就納了悶了，這怎麽可能？洛林·地城難道能無中生有嗎？
他立刻派出童趣樂旗下報社的記者前去暗中打探。記者假裝要為洛林·地城寫正麵報道，成功見到了他本人。
當記者旁敲側擊地打聽地城娛樂的運輸手段時，洛林風輕雲淡地回答：“是魔法。我加了魔法。”
魔法！
小哈登知道那家夥會魔法，可他不知道那家夥的魔法如此強大！
從諾雷利亞直接將幾噸重的貨物傳送到首都，這得耗費多少魔力？即使是法師塔的大法師們也做不到嗎？洛林·地城真有這麽厲害？莫不是在吹牛逼？
可不論到底是不是在吹牛，事實就是，小哈登為了讓地城娛樂退出首都而做的一切計劃都打了水漂。
付出的資金暫且不論，他被老爸叫去辦公室罵了整整一個上午。
小哈登很少被老爸這麽斥責。從前他可是老爸引以為傲的好兒子啊！可洛林·地城一來，他挨罵的次數比過去二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更讓他惶恐的是，由於這次失敗，曾祖父對他的評價搞不好也會大跌！
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睡眠時間門加起來恐怕還不超過個小時。即使睡著了，他也持續不斷地做著噩夢：夢見洛林·地城將他踩在腳下，得意洋洋地嘲笑他，一群鼠鼠在旁邊幸災樂禍地載歌載舞。
小哈登先生恨得夜不能寐，被子的一角都被他咬穿了！
可惡！可惡！可惡的洛林·地城！他跟那家夥不共戴天！
***
自從“賞金獵人團”成功拿下《鼠鼠模擬器》的賞金後，各個公會爭奪排行榜上剩餘名次的熱情越發高漲。
伊薇特收到的入會申請幾乎擠爆信箱，其中有不少都來自退會的人。曾經他們不看好賞金獵人團的未來，現在又想回來分一杯羹。伊薇特冷笑著將他們的申請一一拒絕。讓他們哭去吧！他們哭得越傷心、越咬牙切齒，伊薇特就越開心！
不知是誰打聽到，賞金獵人團得到了大學數學係教授的指點才最先拿下賞金，其他公會也紛紛效仿。各個大學的數學係忽然之間門門庭若市，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或許也是托了他們的福，攻破迷宮的人數逐漸增加。《首都每日通訊》每天都要公布一次排行榜，讓那些不玩魔力遊戲的人也能知曉有多少人得到了賞金。這也讓報紙的銷量節節攀升。
一周之後，排行榜上的人數終於增加到了一百個。
洛林在魔力遊戲專賣店舉行了獎金頒發儀式，現場給榜上有名的玩家發放獎金。對於那些沒能到場的玩家，洛林給他們寄去了支票。沒能趕上前一百的玩家們紛紛哀歎，朝幸運兒們投去嫉妒的目光。也有不少人纏著洛林詢問下一次活動何時舉辦。
“下次？沒有下次了。”洛林在接受報紙采訪時說，“事實上，《鼠鼠模擬器》就要停服了。”
《鼠鼠模擬器》本就是為了尋找緹拉而臨時趕工製作的遊戲。既然緹拉已經平安歸來，遊戲就沒有運營下去的必要了。
洛林解除了實驗室中的傳送魔法，讓舊下水道的空間門變回原狀，鼠人們也可以回到地底自由生活。
然而此言一出，卻立即在首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天早晨。
天還未亮，洛林就被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吵醒了。他不眠不休好幾天，正準備補個好覺，可還是事與願違。
他嗬欠連天地爬起來，打開房門。門外是驚恐萬狀的骨斯特——不，古絲蒂小姐。
“不好了洛林大人，店裏出事了，您快去一趟吧！”
看來問題真的很嚴重，因為不止骨斯特，連附著在它骨架上的噗嘰都嚇得噴出了淚水狀的黏液。
洛林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他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直接抓住骨斯特，開了一道傳送門，來到盧榭瓦爾廣場的店鋪中。
剛走出傳送門，他就聽見店外傳來山呼海嘯的喊聲。
“反對《鼠鼠模擬器》停服！”
“我們需要《鼠鼠模擬器》！”
“鼠鼠的命也是命！”
洛林從窗戶朝外望去，隻見店門前聚集了上百人，他們手中舉著各式各樣的標語，臉上滿溢著憤怒的表情，將店鋪圍得水泄不通。
外圍還徘徊著幾個手中端著相機或筆記本的人，看上去像是記者。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洛林是什麽黑心老板，拖欠了工人工資而遭到圍攻呢。
“他們是來……抗議《鼠鼠模擬器》停服的？”
此情此景讓洛林百思不得其解。
《鼠鼠模擬器》說到底就是個偽rougelike類的收集休閑遊戲，收集品的種類還不是很多，與其他玩家的交互製作得也相當粗糙，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其中的解謎要素，也就是空間門錯亂的迷宮。
當洛林解除傳送魔法後，順便更新了一下遊戲，使得遊戲中的空間門錯亂也消失了。於是就連那一丁點兒解謎要素也不複存在了。
這樣一個遊戲，到底有什麽好玩的？這幫玩家至於意見這麽大嗎？
洛林思來想去，隻能認為異界人民沒見過類似的休閑遊戲，因此才對鼠鼠模擬器情有獨鍾。
“洛林大人，該怎麽辦？”骨斯特瑟瑟發抖問，“再這樣下去，今天連店都開不成了！”
既然有人上趕著為地下城核心提供能量，洛林也願意順水推舟。
他推開門，不顧骨斯特的阻攔走到店外。
抗議人群“呼啦”一下圍上來，標語牌幾乎懟到洛林的鼻子底下。
“洛林·地城，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我們在《鼠鼠模擬器》上耗費了那麽多心血，收集了那麽多東西，你不能把它們奪走！”
“我可是為了《鼠鼠模擬器》才買了石板的，你要是關服，那就把錢退給我！”
洛林朝人群按按手。“大家不要慌張！大家的意見我已經收到了！既然《鼠鼠模擬器》如此受歡迎，那麽我願意按照大家的意願將它繼續運營下去！等今天工作時間門到了，我就會讓工作人員維護一下遊戲，然後大家就能照常登陸了。”
抗議者們麵麵相覷，頓時生出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就消散的無力感。
他們明明是想發揮首都人民武德充沛的傳統，把洛林·地城揪出來暴打一頓，逼迫他同意《鼠鼠模擬器》繼續運營的，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好說話……
“那、那好吧！看你識相，這回就不跟你計較了！”
“如果今天中午還不能登陸，我們就掀了你的店！”
連放狠話的氣勢都削弱了許多。
既然無可抗議了，人群也就兩兩地離開了。
洛林回到店裏。骨斯特湊上來問：“洛林大人，這樣好嗎？繼續運營遊戲也是有成本的啊！”
“沒關係，隻要定時維護一下就行，遊戲本身不會再更新了。”
玩家們還能繼續在地底世界徜徉，收集物品，和其他玩家互動，但他們就別指望有什麽新東西了。
長此以往，玩家的興趣會自然而然地減弱，再過一段時間門，即使洛林宣布停運，玩家們也不會抗議，隻會說“都變成鬼服了，停運也在意料之中”“這B遊戲早該關門了”。
“今天就照常開門吧。”洛林吩咐，“說起來，我來到首都也有一段時間門了，生意步入正軌，即使交給手下人打理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問題。是時候回諾雷利亞了。”
畢竟地城娛樂的大本營還在那兒，他的工作重心還是得放在新遊戲的開發上。
骨斯特興奮得用小碎步跟在洛林身邊。“那太好了！幽暗……我是說，老家的各位都盼著您回去呢！”
從諾雷利亞到首都的傳送門一直保持著暢通，首都專賣店的經營也步入了正軌。魔力石板的銷售高峰過去後，進入了平穩長銷的階段。現在要保證石板的長銷不衰，關鍵就在於提供更多的優質內容。否則就那麽幾個遊戲，玩家遲早會膩味。
魔力遊戲的開發部門還在諾雷利亞。身為地下城的魔王，離開幽暗地宮太久也不適合。
是時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