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繼承人之選
“你覺得他們兩人中誰贏麵更大？”一名人過中年的哈登家族成員低聲問自己的兄弟。
“我研究過哈登家族的家譜。雖然曆代家主都說但凡末代勇者的後裔都有繼承人資格，但每一代家主都是哈登家的子嗣。我想這次也不例外。”
“弗萊迪最近鬧出的醜聞可不少啊！這種人成為家主真的好嗎？”
眾分家成員都不無憂慮。
之前小弗萊迪·哈登因為輸了官司，本就淪為首都業界的笑柄了。前段時間，他又因為涉嫌詐騙和商業間諜罪而被傳訊。雖然最終公布的結果是他手下一個叫謝伍德的和一個叫魏爾德才是罪魁禍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兩人不過是被推出來頂罪的小卒。
家主雖然重病，但他並不傻。對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弗萊迪·哈登，他會有什麽好臉色嗎？
“那麽就選克裏斯？他雖然是外姓人，但相比弗萊迪還是好一些的。他那個鐵路公司不是辦得有聲有色嗎？”
“嗬嗬，外姓人更好。他在哈登家族中沒有自己的勢力，將來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他背後有他老爹撐腰，哈登家族該不會被懷恩家吞並吧？弗萊迪至少是我們自己人……”
兩名候選人都各有利弊，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選哪邊站。
就在此時，大門幽幽洞開。一名護士走了出來。她的目光在克裏斯和小弗萊迪·哈登之間遊移，接著停留在了克裏斯身上。
“哈登先生叫您進去。”
驚訝聲、抽氣聲、不滿的嘟囔聲充斥著陰暗的走廊。克裏斯上前一步，他父親卻拉住他的手。“你想好了嗎？”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爸爸。”克裏斯堅定地拂開父親的手，跟隨白衣護士進入家主的臥室。
大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
這地方與其說是臥室，不如說更像病房。奢華的四柱床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一根又一根管子從儀器延伸到**，如同蛇一般鑽進薄薄的被單下。
被單所覆蓋的那具軀體極為瘦弱，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具骨架上覆蓋了一層幹枯的皮膚。
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就是哈登家族的現任家主，克裏斯的外曾祖父。。
克裏斯對他的印象極為稀薄，從自己有記憶開始，總共也沒見過這老人幾麵，因此也沒什麽感情可言。
護士將老人臉上的氧氣麵罩取下來，又在他背後墊了好幾個靠墊，讓他無力的身軀得以坐起來。
老人的眼皮顫了顫，睜開了眼睛。和他枯朽的身體相反，他的眼瞳深處迸發出熾烈的火焰，猶如一個靈魂正在他走向死亡的軀殼中燃燒——或者說那個靈魂將他的身體當作了燃料。
“克裏斯，我的好孩子，”他吐出的氣息中飽含死亡，“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在你這一輩人中，你果然是最出色的。我為你驕傲。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就……”
“很抱歉，我不打算繼承哈登家族。”克裏斯遺憾地打斷老人。
家主昏暗的眸子突然瞪大。“孩子，哈登家族的財富、權勢、地位、人脈……將來全都是你的……”
“我不想要，外曾祖父大人。”克裏斯語氣堅定，“大家說我的鐵路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可那完全是別人的功勞。我不能把別人的成就當作自己的來欺騙你。”
“你還年輕，即使一時沒有取得成就也無妨，至少你並沒有犯什麽錯誤……”
克裏斯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才華。我當家主隻會是一場災難。我還有許許多多東西要學習。肯定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更何況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不要繼承哈登家族。懷恩家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他站起身，後退數步，遠離那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老人。“您就當我是孩子氣吧。”
向老人鞠了一躬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見他出來，外頭走廊上的人呼啦啦地湧上來，將克裏斯團團包圍。
“恭喜啊克裏斯，哦，今後應該叫家主大人了！”“我是哈登分家的托馬斯，願意為您效勞！”“家主大人，我有一筆極好的生意想跟您談談！”
克裏斯從人群中奮力擠出去。小弗萊迪·哈登靠在牆上，臉色蒼白，朝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恭喜你，親愛的表弟。”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繼承了哈登家族，你很開心吧？今後你就可以隨意差遣我們了。再也沒有人膽敢對你不敬。從前招惹過你的那些人，現在大概追悔莫及吧！”
“我放棄了。”克裏斯說。
人群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愕地望著克裏斯，就像看著某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怪物。
“你、你說什麽？！”小弗萊迪·哈登瞠目結舌。
“我說，我沒有繼承家主之位。”克裏斯聳聳肩，“我沒有興趣。家主之位是你的了。”
說完，他走到自己的父母身邊。“我們走吧。”他用力抱住爸爸媽媽的肩膀，“我們回家。”
方才還爭先恐後向克裏斯搖尾巴的人們旋即湧向小弗萊迪·哈登。
“我果然沒看錯，弗萊迪少爺從小就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呀！”
“就說家主之位非弗萊迪少爺莫屬，你們還不信我！”
被眾人的諂媚和巴結環繞的小弗萊迪·哈登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不錯，他的確極其渴望家主之位。但是他苦心孤詣也得不到的東西，卻被克裏斯輕輕鬆鬆地拋棄了。他拋棄家主之位，就像丟棄一件垃圾。自己開開心心地撿走垃圾，還把它當作寶貝似的，有什麽意義？
白衣護士又走了出來。“弗萊迪少爺，家主大人有請。”
老弗萊迪·哈登激動地將兒子從人群中解救出來，一路領著他走到門邊。“我們熬了這麽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失去的所有東西都能拿回來！去吧孩子，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他比他成為下任家主的兒子還要開心。
小哈登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帶著極為複雜的神色跟隨護士走進臥室。
大門轟然關閉。外麵的人又開始一個勁兒地向老哈登表忠心。
窗外不知何時陰雲密布。宅子裏黑得猶如夜晚，仆人們不得不打開電燈。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臥室的門再度打開。小弗萊迪·哈登邁著輕飄飄的步伐走了出來。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他麵帶微笑，幽深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人臉龐。與他視線相較的人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家主大人已經去世了。”他波瀾不驚地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老弗萊迪推開眾人，衝到兒子麵前。“那你……”
當他看到兒子手上戴著家主的戒指時，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哼，懷恩那老小子看不上他們哈登家族又如何？等自己的兒子控製住家族的一切，有懷恩家後悔的時候！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是該先為老家主哭喪，還是該先恭賀新家主繼位。
最後還是新任家主發話了。“現在應該準備葬禮事宜。”他語氣平淡，既沒有親人過世的悲痛，也沒有繼承大位的喜悅，好像一切都是這麽稀鬆平常。
人們立刻行動起來，每個人都積極萬分，想給新任家主留下個好印象。請醫生開死亡證明，撰寫和發布訃告，定製棺材，準備道別儀式……種種事務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消停。
分家那些人都各回各家了，隻有老弗萊迪·哈登一家三口還留在老宅之中。坐在富麗堂皇的餐廳裏，老弗萊迪感慨萬千。這棟他夢想了一輩子的宅邸終於屬於他們了！
準確來說是屬於他兒子。雖然老弗萊迪是父親，但隻能坐在餐桌的客位上。但是無所謂，他們父子還分什麽你我。他的東西就是兒子的，兒子的東西就是他的。
仆人們端上精美的菜肴。老宅的廚師是世界一流水平，菜肴自然也無比精美。不過菜色都是根據老家主的口味烹飪的，不合他們一家的口味。就比如那道鱈魚，小弗萊迪·哈登最討厭鱈魚了，他說聞到那個味道他就想吐。老弗萊迪心想，等會兒應該跟廚師談一談，既然宅子換了主人，那菜單也該改改了。
他喚來男仆，正要吩咐他們將鱈魚撤下去，就看見自己的兒子若無其事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塊鱈魚肉送進嘴裏。
老弗萊迪·哈登目瞪口呆。“你……你沒事吧？”
他的兒子抬起眼睛，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麽了弗萊迪？”
“……你叫我什麽？”
小哈登拿著刀叉的手停頓了一秒。“哦，父親。”他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不過我現在是家主了，叫你弗萊迪也沒什麽吧？”
家主大人自然想做什麽都可以。可老哈登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躥上頭頂。
他的兒子雖然紈絝放肆，沒大沒小，但絕不會用這種態度對待父母。反倒是前代家主，他的祖父大人，時常這麽說話。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暴雨傾盆而下。閃電將屋內的一切都照成了黑白兩色。小哈登的麵孔一半死白，另一半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坐在餐桌首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
火熱的夏季不知不覺過去，隨著早晚氣溫漸涼，秋天悄悄來臨了。
對於海岸王國的人民而言，這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秋天，和從前的秋天無甚兩樣。可是對於鄰國平原王國而言，這個秋天似乎比夏天更為熾熱。
那個傳說中的魔力遊戲終於要來哩！！！
早在魔力遊戲推出之時，就有商人將魔力石板（和反封建紙牌）帶到了平原王國。可由於魔力石板無法聯網，隻能玩玩單機，因此它並未大範圍地掀起轟動，僅僅是作為一種新奇發明登上過幾次報紙。
反倒是反封建紙牌，因為博得了王室的喜愛，很快就成了平原王國的全國運動。
前段時間萬國博覽會開幕，眾多來自世界各國的遊客親眼見識到了魔力遊戲的神奇之處。他們帶著魔力石板和頭盔回到家鄉，將這奇妙的發明吹捧得天上有地下無。魔力遊戲的知名度一炮而紅。
“那麽，請問在那裏可以買到呢？”“我們國家什麽時候才能玩上魔力遊戲，急急急！”
聽到了外國友人們的呼聲，洛林·地城決定給全世界人民都帶來笑容。於是，平原王國的第一家魔力遊戲專賣店在首都利尼市最繁華的特拉福廣場開業了！
為了招攬顧客，洛林特地把四隻彩虹獨角獸也帶到了國外。還有什麽比夢幻童話魔法生物更能吸引眼球呢？
四隻長角草泥馬起初還不情願。“出國也太麻煩了，我們才不要！”“就是就是，能躺著賺錢為什麽要站起來？”
洛林隻能用魔法藤蔓把它們綁到利尼市。四隻獨角獸現身的那一天，圍觀人群過多差點導致交通癱瘓。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的獨角獸見人類居然這麽歡迎它們，就在一聲聲靚仔中逐漸迷失了自我，甘心成為洛林的宣傳工具馬……
魔力遊戲在平原王國的推廣策略也和海岸王國有所不同。洛林這次主打的是魔力頭盔。這種昂貴的設備，工薪階層很難負擔得起，因此洛林從一開始麵向的就是富有的階層。
由於之前懷恩先生答應彌補他，因此洛林毫不猶豫地借用了諾雷利亞通訊公司在平原王國的客戶資源。
這年頭能在自宅裝得起電話的，經濟條件都相當了得。因此這些人就成了洛林的潛在客戶群。而他將他們轉化為魔力遊戲用戶的方式就是——
——電話推銷！
這種推銷手法在藍星因為太過泛濫而令人不勝其煩，但是在剛剛步入電氣時代的異世界，這還是一種極為新穎的銷售方式。人們接到推銷電話時不但不反感，反而覺得相當新奇。他們甚至能拿著電話和陌生人聊上幾十分鍾。
洛林將自己在藍星受過的電話推銷轟炸經驗編寫成話術手冊，聘請了一批推銷員，從早到晚地往外打電話，並許諾給予接聽者“VIP顧客資格”，讓他們可以優先選購魔力遊戲與設備。
富有的顧客所能挑選的設備，當然也要與普通人有所區別，否則怎麽體現他們與眾不同的尊貴呢？
“您看，那邊是普通的魔力頭盔，為了降低成本，它們的外觀也很普通。但是這邊的頭盔就不一樣了！這是至臻尊享奢華貴雅版本的‘魔力頭盔pro’！矮人族匠心獨運手工打造，有別於機器流水線生產的千篇一律，每一頂都獨一無二！大藝術家盧卡·麥斯韋爾親自設計外觀，讓它在實用功能之外更兼具藝術性，可謂是一件藝術品！它更搭載了高性能月長石晶片，讓魔力流通更為流暢，畫麵更為清晰……”
當然，普通顧客如果以為自己能逃過被割韭菜的命運，那就大錯特錯了！鋼盾正在研究降低魔力頭盔成本的辦法，如果成功，那麽更便宜的“魔力頭盔青春版”便會問世，即使是工薪階層也能負擔得起。屆時不論高低貴賤，每個人都能玩得起魔力遊戲。人人有怪打，人人有級練，人人有金氪！
***
暑熱未散之際，各大學校開學的日子到了。艾麗潔·普爾也回到了平原王國首都利尼市的聖天使藝術與音樂學院。
這座學院的學生大多是富家子弟，他們並不是真心來學習藝術，而是來到一個充滿同階級同齡人的地方拓展人脈的。
曾經艾麗潔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她的目的是在平原王國尋覓如意郎君。不過這一次返校，艾麗潔覺得自己已經變得與眾不同了。
她已經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現在的她隻想努力畫畫、設計、賺錢！
“哎呀呀，這不是艾麗潔小姐嗎！想不到你居然還有臉回到聖天使學院！”
剛一踏進宿舍樓，艾麗潔就被高亢且帶著敵意的聲音包圍了。
一名有著金色長卷發、皮膚好似陶瓷般白皙的女孩攔住了她。
“夏綠蒂小姐。”艾麗潔冷冷地同金發女孩打招呼。
夏綠蒂是白榆郡公爵的獨生女。相貌美麗、身材纖細、出身貴胄的她，在學院中可謂呼風喚雨。男生們瘋狂追求她，女生們則希望成為她那樣的風雲人物。不論走到哪兒，她都帶著不少於兩個女伴。艾麗潔連她們的名字都懶得記，稱她們為跟屁蟲A和跟屁蟲B。
公爵小姐的藍眼睛挑刺似的將艾麗潔從頭到腳打量一邊，從鼻子裏嗤了一聲。
“穿得還是這麽寒酸呀，艾麗潔。”她抱著雙臂，鼻孔朝天，“這也難怪，你家不過是區區男爵，還是海岸王國那種粗鄙野蠻國家的男爵，當然買不起流行的時裝了！”
跟屁蟲A冷笑：“就你這種人也配跟紀堯姆少爺訂婚？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跟屁蟲B跟她一唱一和：“呀，你還不知道嗎？艾麗潔已經被退婚了。哦，諸神呐，真是太丟人現眼了！她怎麽還有勇氣來上學？如果我是她，早就羞愧到無地自容去修道院裏出家了！”
“紀堯姆少爺就應該跟夏綠蒂小姐在一起！他們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艾麗潔：“……”
這群人好無聊哦。沒事幹的話就去找個工作怎麽樣？
夏綠蒂一直暗戀紀堯姆，可她父親白榆郡公爵大人卻禁止兩人交往。夏綠蒂不敢反抗父親，便將恨意轉移到了艾麗潔身上，每逢見麵便對她冷嘲熱諷。
想不到這種愛情小說惡毒女配角式的人物，竟然真會出現在現實中。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呀！
（當然，在夏綠蒂眼裏，艾麗潔也是小說中的惡毒女配角：高貴優雅溫柔的千金小姐暗戀男主角，可男主角卻被妖女所**蒙蔽。）
唉，要是伊薇特在這兒就好了。以前在貴族女校，隻要和伊薇特在一起，就沒人敢欺負自己。
可是，自己也不能事事都依賴伊薇特。必須學會獨立才行！
艾麗潔冷哼一聲，將手覆蓋在臉上，隻露出一隻炯炯有神的眼睛，擺出極為酷炫的姿勢，
“夏綠蒂喲，我勸你不要虛張聲勢，會顯得你很弱。”
夏綠蒂：“？？？”
一個夏天不見，艾麗潔怎麽變成這樣了？她狂妄的語氣，囂張的姿勢，可惡，被她裝到了！
“夏綠蒂喲，你喜歡紀堯姆對吧？現在他恢複單身了，不正是你追求他的大好時機？”
夏綠蒂一瞬間露出驚喜萬分的表情，不等她開口，艾麗潔搶白道：“哦，我忘了，你父親禁止你和他交往呢！不愧是公爵大人，一眼就看出紀堯姆是什麽貨色了。”
“你竟敢對紀堯姆少爺出言不遜？！”夏綠蒂憤怒。
“你莫非還不知道？紀堯姆的爸爸被海岸王國驅逐了，他自己也因為涉嫌犯罪，被拘在海岸王國接受調查！幸虧我早就跟他解除婚約，要不然我也要受牽連。”艾麗潔拍拍胸脯，做出逃過一劫的樣子，“咦，剛剛誰說夏綠蒂和紀堯姆是天生一對來著？不會吧不會吧，你們居然希望夏綠蒂小姐跟那個不法之徒在一起？是何居？”
欣賞了一會兒夏綠蒂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艾麗潔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寢室。一路上的同學都自動為她讓道，用複雜而崇拜的眼神望著她。
洛林先生教的那些台詞可真好用，不僅周圍人被震懾住了，自己也變得更有自信了呢！
艾麗潔拿出在火車上為了打發時間所畫的幾張設計圖，開始完善它們。
宿舍樓外的花園中，跟屁蟲A和B使盡渾身解數安慰失魂落魄的夏綠蒂。
“不要傷心了，紀堯姆肯定是無辜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對了夏綠蒂，我帶你玩魔力遊戲吧！那樣你就不會生氣了！”
“魔力遊戲？”夏綠蒂用力吸了吸鼻子。
“那是現在海岸王國最時髦、最流行的玩意兒呢！前幾天遊戲公司才在利尼市開了分店。魔力遊戲設備都賣瘋啦，有錢都買不到呢。我家因為買了諾雷利亞通訊公司的電話，算是VIP客戶，有優先購買的資格，所以我爸爸買了一頂魔力頭盔送給我。”
一聽到“時髦”二字，夏綠蒂就動了心。不論是服裝還是玩具，她都一定要走在流行的最前沿！
“好，借給我玩玩！”她擦幹眼淚。
三人來到跟班B的宿舍。她從床頭的一隻雕花木箱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頂銀色頭盔。表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還裝飾有華麗的孔雀羽毛和閃閃發光的寶石，更像是一頂精美的帽子。
“這可是矮人族手工製作的限定版，比普通頭盔貴三倍，不過也好看三倍。”跟班B炫耀似的說，“來，夏綠蒂，你試試。”
夏綠蒂低下頭，讓跟班為她戴上頭盔。她心裏有些不舒坦，這麽時髦的玩意兒她憑什麽沒有？都怪她那個老古板爸爸，這也不許她買那也不許她買，她在學校都落伍了！
“……就這？”戴上頭盔後沒發生任何事，夏綠蒂開始懷疑跟班是不是在捉弄自己。
跟班B將她拉到鏡子前。夏綠蒂頓時瞪圓了眼睛。
她今天穿的是淺藍色的秋季連衣裙，然而此時此刻，映在鏡中的她，卻穿著一襲烈焰般的鮮紅舞裙，華貴的布料上用金線繡著一隻不死鳥，它拍了拍翅膀，在紅色絲綢上飛翔，一會兒繞到夏綠蒂身後，一會兒又從她肩上探出頭。
她低頭看著自己，果然身上穿著鮮紅舞裙！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震驚。是自己眼花了嗎？
“這個似乎叫‘增強現實’技術，隻要戴上魔力頭盔，現實中的東西就會變成另一副模樣，甚至能看到一些現實中不存在的事物。”
夏綠蒂摘下頭盔，紅舞裙消失了，她身上的衣服又變回了藍色連衣裙。戴上頭盔之後，紅舞裙又再度出現。
“簡直太神奇了！”她拎著裙擺轉了個圈兒，“還有別的衣服嗎？”
“你打開‘衣櫃’，裏麵有我做好的幾件衣服……”
所謂的“衣櫃”，並不是真的衣櫃，而是一個衣櫃型的圖標，就浮現在視野的左下角。夏綠蒂淩空點了一下，一整排精美的小裙子出現在她眼前：點綴著珍珠的潔白婚紗、鑲嵌著蕾絲的漆黑晚禮服、俏皮可愛的水手服、嚴謹文雅中帶著一絲嫵媚的公學校服……
夏綠蒂簡直挑花眼了！
她將每件衣服都試穿了一遍。她和跟班B的身材明明截然不同，可每件衣服都是這麽的合身，完美展現了她辛苦保持的好身材。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呢！
夏綠蒂平時最愛拉著跟班們去逛街買衣服了。在店裏試穿當季流行新款是她最快樂的時刻。但是逛街非常累不說，光是換衣服就得花上好些時間。有些衣服看起來美麗，可穿上後不是太過沉重，就是束手束腳不方便行動。
但是在這個遊戲裏卻不一樣！隻需要輕輕一點，就能換上新衣服。即使穿著有鯨骨裙撐和束胸衣的古典禮服，也完全感覺不到重量。隻要戴上魔力頭盔，隨時隨地都能開化妝舞會了！
“這就是魔力遊戲嗎？太不可思議了！”夏綠蒂盯著鏡中的自己，“這些衣服要怎麽獲得？買嗎？”
“是在一個叫《裁女佳人》的遊戲中得到的。”跟班B難得受到夏綠蒂的賞識，忙不迭地向她介紹遊戲劇情和玩法。
在《裁女佳人》的世界中，古代的勇者們穿上堅固的盔甲，拿起鋒利的寶劍後，自身的各項屬性就會提升。而現代的人們穿上精美的衣服，自身的能力也將提高，並激發一種名為“美之力”的特殊能量。
於是，人們開始用美之力彼此競賽、戰鬥。而負責製作服裝的裁縫，就成了這個世界最炙手可熱的職業。
玩家扮演的正是一位心靈手巧的裁縫。她在世界各地旅行，搜集服裝設計圖和製作素材。旅行時，玩家會遇到敵人或是接到任務，這時候就必須依照任務要求或者敵人屬性，搭配合適的服裝配飾，激發美之力。
而遊戲中獲得的服裝，也可以在現實中通過現實增強技術來展示。這樣不但自己能隨時隨地欣賞自己的漂亮小裙子，其他戴上魔力頭盔的人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