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更合一
◎超級英雄◎
鬱家人忙碌起來, 連三元都第一時間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出了臥室下樓準備去給文靜燉冰糖雪梨。
鬱清嶸和鬱珩父子倆還留在房間裏。
兩人坐在文靜的床邊。
柴丹青三個和清虛道長、泰元道長,也坐在離床比較近的小圓桌周圍。
還有少林寺的一位言心大師帶著小和尚懷寧一起站在差不多臥室最外麵的那張桌子邊。
文靜臥室的門也打開著。
趙阿姨給客人們端了茶水過來, 很快就又離開了。
文靜先對柴丹青三個道謝。
三鬼連連搖頭,尤其是柴丹青,很有幾分自責,總覺得文靜變成現在這樣,是他的問題。
淩司嵐和南澄不說,她們修為本來就不夠。
但柴丹青是不一樣的, 他的修為足夠、甚至也有機會多修煉, 卻因為對人間掉以輕心, 以為不會再出現什麽厲害的修士, 這才縱情山水。
他跟淩司嵐和南澄不一樣的點還在於, 淩司嵐和南澄可能都更愛自由,就算未來修煉有成、可以去應聘地府職位了, 她們也不會去的。
淩司嵐卻是實打實地動過要去地府任職的念頭。
隻是就在去往地府的前一天遇到一點事,他改變了想法, 從此寄情山水, 但其實人無論生前死後,本性是不會改變的。
柴丹青的骨子裏還是那個很願意承擔責任、對他人仗義相助的人。
決定不去地府任職後,他修煉起來就沒有那麽刻苦了, 比以前放鬆很多。
鬼又不需要吃飯睡覺補充能量, 他一天裏一半的時間在看山看水看沿途各種風景,還有一部分時間就用來幫助路上碰到的那些遇到困難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副熱心腸, 柴丹青怎麽會在收到淩司嵐的消息以後, 就立刻趕往京都來。
鬼修煉有成不容易, 尤其是如今的世道, 這世間有法力的鬼一共也沒多少個。
所以大家就算是不認識,也都聽說過對方。
圈子就那麽大點兒嘛。
淩司嵐交遊廣闊,幾乎認識所有法力高深的鬼……厲鬼和惡鬼那種不算。
厲鬼不提,惡鬼已經不再有人的大腦、無法再思考問題、無法再與人溝通。
它們隻能算是怪物,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在柴丹青和淩司嵐這些鬼看來,惡鬼也不能算是鬼,隻是需要立刻誅殺的邪祟罷了。
她得知瞎眼道士成振生的事情以後,給所有朋友、包括國外的鬼也都發了消息。
柴丹青並不是其中跟她關係最好的那一個。
但他是第一個來的。
這個人骨子裏極有正義感和責任感。
所以他對於文靜現在的狀況就很自責。
文靜看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想跟我搶功勞啊?”
柴丹青一愣。
屋子裏除了清虛道長,其他人聽到文靜的話都是一愣。
文靜就又說:“本來就是我想救人,你們都是來幫忙的啊?不是嗎?”
柴丹青又是一愣。
清虛道長團團跟屋子裏除了鬱清嶸和鬱珩之外的所有人道歉:“孩子從小就這樣,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文靜還不服:“師兄我說錯啦?本來就是我要救人!是我!你們都是過來幫忙的!”
她的言外之意是,來幫忙的人能幫上忙就已經很好了,當然不需要擔什麽責任。
柴丹青的自責沒有必要。
南澄算是跟文靜比較熟了,聽到她的話,笑吟吟地說道:“文靜是在點我和淩司嵐嗎?我們沒有幫上什麽忙。”
文靜想坐起來靠在**,但她現在的力氣隻能動動手指。
鬱珩看出來了,立刻上前問道:“想坐起來對不對?”
得到文靜肯定的點頭答複了以後,他才把她半抱起來,一隻手調整好了靠枕,盡可能地讓她靠上去舒服一點。
文靜坐好了以後,才對南澄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沒關係,下次你們繼續努力。”
她居然直接順著南澄的話承認她們的確沒有幫上忙。
屋子裏不管是人是鬼,全都怔了一怔,然後大家就都笑起來。
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文靜的目光看向那個站在言心大師腿邊的光頭小和尚,問道:“他就是那個有陰陽眼的小和尚懷寧嗎?”
言心大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文靜施主,他就是懷寧。”
文靜又看了一眼穿著僧衣的小和尚懷寧,才說道:“上次去少林寺沒有見到他。”
不過不等言心大師等人說話,她就又說道:“他的僧衣沒有我的道袍好看。”
一句話說得屋子裏的人又笑起來。
鬱清嶸和鬱珩更是想到,原來文靜回家後也還是更喜歡穿她的小道袍而不是他們大家給她買的那些新衣服,不光是因為還不太習慣離開靜虛宮的生活,還是因為她本來就覺得小道袍很好看、很喜歡啊。
鬱珩就低頭盤算起來,一會兒他就去聯係那幾家國內比較好的製衣店裏給妹妹定製她的小道袍那樣的衣服,她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
圓腦袋圓眼睛圓鼻頭的小和尚懷寧眨了眨眼睛,往言心大師腿邊靠了靠,看著文靜沒有說話。
倒是文靜,看了看屋子裏一臉笑容的人和鬼,有點不滿地問道:“難道你們不覺得我穿小道袍很好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很厲害的高人嗎?”
鬱清嶸和鬱珩第一時間表態說道:“當然了,小淨穿小道袍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小女孩,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我去跟你學校說,以後還讓你穿小道袍去上學。”
文靜一下就高興了起來,但她剛剛想笑,就突然低頭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鬱清嶸坐在床邊給女兒一下一下地順著背部,眉頭緊鎖著。
鬱珩卡殼了一下,才伸手去拿床頭的恒溫水壺給妹妹倒水喝。
但文靜還是一下接一下咳得很厲害,就是那種聽著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了一樣撕心裂肺的咳法。
很快她就咳得一張小臉通紅,有些喘不上氣來。
其他人隻是看著都覺得難受極了,屋子裏的人一個個眉頭緊皺。
就連懷寧小和尚都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不停咳嗽的文靜。
文靜最後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鬱清嶸和鬱珩用了所有大家都知道的止咳的手段,但是用在她身上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她咳嗽了有足足兩分鍾,才自己咳嗽頻率變慢、一點一點平複下來。
泰元道長和言心大師、以及柴丹青他們三個都是第一次見文靜生病是這麽辛苦的。
原本看到她一直昏迷不醒已經覺得很嚴重了,結果現在人醒過來,又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沒有辦法止咳。
那還不如昏迷著,至少她不會這麽難受。
修道的人大多都會學一點兒岐黃之術,泰元道長明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上忙,還是上前想要給文靜把把脈。
鬱清嶸讓開位置,給他道了謝。
其實他們什麽中醫西醫全都找過了、所有能做的檢查也都做了,知道文靜這其實不算是病,把脈沒有用。
但萬一呢。
多一個給她看看,總是好的。
言心大師了唱了一聲佛號上前說道:“老衲略懂醫術,也可以給小施主看看。”
文靜咳得一點兒力氣都沒了,就連靠在靠枕上都很吃力,她低垂著小腦袋,眼看著身體也要往下滑。
鬱清嶸想讓女兒躺下,因為剛才她是躺著的時候,並沒有咳嗽。
但泰元道長和言心大師都表示,咳嗽的人還是坐著會稍微舒服一點,躺下會喘不上氣來,非常難受。
泰元道長收回號脈的右手,微微搖頭說道:“小淨的身體號脈很是康健,可能是我才疏學淺,她的肺經上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來。”
文靜喘著氣很費力地說了一句:“我身體、本來就沒事……”
清虛道長先是對泰元道長說:“小文靜打小生病就是這樣,看什麽醫生看不出問題來,我們都試過,不是你的問題。”
然後才彎腰摸了摸文靜的頭說:“小文靜你不要說話了,多睡覺,睡著了會好受一些。老老實實睡覺,不要豎著耳朵聽我們說話。”
文靜醒了這一會兒,已經很耗費精力了,又咳得太厲害,現在人已經昏昏沉沉的。
這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清虛道長扶著她躺下去,躺下的那一秒她就閉上眼睛又昏睡了過去。
盡管有文靜說的那些話緩和了氣氛,但看到她就醒過來這麽一會兒就又昏迷過去,一屋子的人心裏還是很不好受。
眾人準備出去,阮雪慧和孫薇端著讓私房菜館加急給送過來的冰糖燉雪梨上來,正好撞見他們走出文靜臥室房門,聽到領頭的泰元道長說文靜又睡了。
阮雪慧和孫薇母女倆低下頭,看著手裏的燉盅,她們心裏都清楚孩子不是睡了,而是昏睡了過去。
其他人也未必不清楚。
大家又到了鬱家一樓的書房裏。
柴丹青說道:“我以前聽一個朋友說過,好像有一種練出來的丹藥是可以醫治文靜這種情況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鬱家人更是十分激動。
“真的嗎?那丹藥哪裏有?”
“不管多少錢我們都願意買。”
柴丹青搖了搖頭:“我那朋友也是兩百多年前說的了,我需要先找到他人,然後再問問他是不是有這個藥,太久了我不確定是不是記錯了。”
他說兩百多年前,那他的這個朋友就肯定也不是人了。
不是人,當然不可能需要錢財。
柴丹青語氣誠懇地對鬱家人說道:“我找到那個朋友,如果確定了有這種藥,到時候需要什麽藥材或是我那朋友要什麽東西,我會轉告你們。”
鬱家一家人才放心下來,連連點頭稱是應該的。
既然已經看望過文靜,她也什麽都知道,甚至還反過來告訴他們,她也打了成振生一掌,讓他短時間內再無法去抓生魂、甚至接近魂魄。
這對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個好消息。
因為這樣一來,大家就又有了足夠的時間,繼續追蹤成振生的過往、追查成振生的下落。
柴丹青他們既然已經和泰元道長、言心大師等人見了麵,後頭文靜不在,他們也一樣可以聯合起來,各司其職。
泰元道長等人一同收集曾經出現過成振生蹤跡的那些道觀和寺廟裏跟修煉有關的所有典籍,一起帶到京都青雲觀來,大家一起研究的同時,也等著柴丹青幾個鬼過去一起甄別哪些有用哪些沒用。
而柴丹青三隻鬼繼續發動好友幫忙追查成振生的下落。
柴丹青傳完消息,就離開京都去找他那個會煉製丹藥的朋友。
文靜終於可以老老實實養病了。
說老老實實,她這一次的確是出乎意料,像是轉性了一樣。
從主動提出想吃冰糖燉雪梨開始,文靜又醒來以後,家裏人先給她端了好幾份冰糖燉雪梨,是的,一共有足足八份。
三元、阮雪慧和孫薇、就連鬱珩也學著自己動手,四人燉了四份冰糖燉雪梨。
還有四份是鬱家人在京都範圍內,精挑細選了評價最高的四家餐廳、私房菜館做出來的冰糖燉雪梨。
文靜看著麵前擺得滿滿當當的一桌子燉盅,沉默了。
大家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過於虛弱,說不出話來。
鬱珩搶先說道:“小淨先嚐嚐我做的,我手上的傷雖然沒好,但是這不影響我給你燉冰糖雪梨!我很認真地詢問了趙阿姨,她把她的絕招全都傳授給我了。你看,我這銀耳都燉出黏黏的膠狀了,一看就很好喝!”
文靜看他一眼,很給麵子地點了下頭。
鬱珩立刻把其他人都趕走,他坐在妹妹的床頭,端起燉盅打開,拿了勺子去喂妹妹。
這個燉補品的活兒對於鬱珩來說是第一次,喂妹妹吃,也是第一次。
他有點激動,無比耐心地喂文靜喝他人生第一次燉的冰糖雪梨銀耳羹。
文靜吃了一口,他立刻地問道:“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文靜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
鬱珩立刻回頭帶著一點兒炫耀地看著一眼身後的家裏人,然後繼續喂文靜。
鬱珩是想一勺一勺慢慢喂完的。
但文靜很快就不耐煩了,自己伸手把燉盅端過去,接過鬱珩手裏的勺子幾口就給吃光了。
鬱珩有點失落不能再喂妹妹,但又很開心她喜歡吃自己燉的冰糖雪梨銀耳羹:“你喜歡我一會兒就再去給你燉一盅,你睡醒了就能吃上!”
他以為自己是憑本事獲得了妹妹的口味認可。
但很快,他就發現他錯了。
因為文靜喝完他那一盅以後,後麵不作聲地把阮雪慧、孫薇、三元燉的也全都給喝了。
大家後知後覺地發現,孩子是不是餓得狠了?不是認可她們燉湯的手藝?
想到孩子虛弱地餓了都說不出來,隻能連續喝銀耳羹,就連挑食都顧不得了。
鬱家人簡直心疼得不得了。
孫薇趕緊問道:“小淨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告訴外婆外婆去給你做,外婆的廚藝可好了!你爸爸媽媽都很愛吃外婆做的菜的。”
文靜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鬱珩又靈機一動說道:“小淨說話太累太費神了,我去把平板拿過來,給她做一個菜單,想吃什麽就用手指點一下就好了。正好,小淨要是覺得無聊了也可以看平板打發一下時間。”
他說完就去自己房間把平板拿了過來。
鬱珩的房間就在文靜隔壁,他又身高腿長,來回一分鍾都沒用到。
他就坐在文靜的房間裏開始當場製作電子菜單。
阮雪慧抱著文靜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讓她繼續躺著。
文靜躺好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鬱家人看著她還是沒什麽血色的臉,沉默了片刻。
鬱清嶸說道:“我去讓助理找一找京都藥膳做得好的私廚。”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阮雪慧和孫薇又下樓去跟家裏的保姆小趙繼續商量給文靜做點什麽吃的了。
因為文靜醒來的時間不固定,所以鬱家的廚房現在是二十四小時不關火、不斷人的。
為了這個,阮雪慧又找家政公司花高價請了一個專業的廚師到家裏來負責白天,趙阿姨負責晚上。
當然,趙阿姨的工資也給加了一次。
鬱珩做電子菜單,但他又不清楚家裏包括趙阿姨在內的兩個廚子都擅長做什麽。
於是很快就拿著平板到樓下來,詢問外婆和媽媽、也詢問保姆趙阿姨。
他的電子菜單做成的時候,文靜又醒了。
廚房裏灶上一直小火熬著海參蝦仁粥,聽說她醒了,鬱珩搶著給她端了上去。
他倒沒有厚著臉皮說這是自己煮的:“是那位梁姐熬的粥,聞著可香了,小淨我來喂你喝好不好?”
文靜被扶起來,吃了一口。
鬱珩觀察著她的表情:“好吃嗎?不好吃的話我去給你換一種,樓下還有魚片小米粥、雞絲香菇粥。”
文靜搖了搖頭,又吃了一口粥,忽然又伸手要去拿粥碗。
這一次鬱珩沒有給她,他半側著身體、微微舉高了粥碗避開她的手說道:“這個還有點燙,不能給你拿。”
文靜也沒有搶著要。
於是鬱珩實現了他一口一口喂完妹妹一整碗飯的願望。
文靜喝完粥就又躺下睡了過去。
鬱珩端著碗準備下樓,三元憂心忡忡地看著**的文靜說道:“小師祖從沒有這樣一直昏睡過。”
鬱珩的腳步頓住。
三元又低聲說:“我總覺得,小師祖不是不挑食了,而是沒有力氣挑食了。也或許,她現在根本吃不出什麽味道來。”
鬱珩本來是要去跟廚房裏的媽媽和外婆說妹妹把一碗粥也都喝完了的好消息的,現在有點說不出口了。
他轉過身來,看著三元說道:“你確定嗎?”
三元搖了搖頭:“不確定。”
但文靜又醒了幾次,基本是家裏人給她端來喂什麽,她就吃什麽,一點兒也沒有排斥。
阮雪慧就忍不住問她:“小淨,你是不是吃不出飯菜的味道了?”
文靜困惑了一瞬,看到媽媽很難過的樣子,她說:“現在能吃出來一點了。”
言下之意,之前幾次醒來的時候,她確實吃不出味道了。
就算是現在,也隻能吃出來一點點。
比如以前文靜吃水煮蛋是有蛋腥味兒的,現在就吃不出來蛋腥味兒、隻吃得出雞蛋的味道了。
但相對應的,別人吃米飯和麵能吃出香味,她也完全吃不出來。
阮雪慧聽到女兒的答案,這一刻居然期盼著再看到她挑食。
至少那就能說明她的味覺嗅覺又全都恢複了吧?
不過文靜沒有去醫院、沒有吃什麽藥,但人已經在慢慢好轉,這也是事實。
就在文靜的味覺徹底恢複,如阮雪慧所願,又開始挑食,每天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時候,柴丹青終於帶著好消息再一次上門來了。
“雖然還是沒有找到成振生的蹤跡,但我們一一跟他進過的所有道觀寺廟核實、甄別以後,已經篩選出了十幾種道觀和寺廟代代流傳下來的有可能有用的古籍。馬上就要開始進行實驗了。”
這實驗的人當然是道觀和寺廟挑選出來的合適的人選。
比如小和尚懷寧那樣的。
如果原本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的成振生都可以隻是短短幾十年就修煉到現在的程度。
那其他比他資質更好的人,未必就不可以。
隻要想到以後道教和佛教裏會湧現出更多有修為的人來,整理那些典籍整理得頭暈眼花的人就都忍不住心情激動、高興不已。
“你哥哥成立了一個個人慈善機構,不接受社會捐助,他指定幫助那些突然昏迷、醫院檢查卻顯示身體健康、沒有任何問題的人,為這一類沒有生病的特殊病人提供全部醫療費用。你哥哥在自己的網絡社交賬號、還有他上的節目上麵都宣傳過了,我去過不少地方都曾聽人提起。但截至目前位置,沒有一個人找到慈善機構尋求幫助。”
這個好消息的意思是,柴丹青和文靜那一晚對成振生造成的傷害如他們所願了。
成振生估計傷得很嚴重,短時間內再也無法去肆意挑選他認為合適的人選、抓走對方的生魂。
最後,柴丹青才對一起過來聽消息的鬱家人說道:“我找到了我那個朋友,他那裏果然有丹藥,那藥主要的作用就是固本培元,效果極好。不過因為藥材稀少,他那裏藥也不多,我隻要到了三顆。再多他就不肯給了。”
他說著掌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瓷瓶,瓶口以蠟密封。
他當著鬱家人的麵把瓶子打開,倒出了裏麵的三顆紅通通的小藥丸。
柴丹青道:“我那朋友隻是喜歡研究這個,沒有什麽神醫的名頭、也沒有治過幾個人。所以這丹藥要不要用,看你們。你們若是不放心用的話,我就帶走。”
鬱家人聽到他這麽說,果然有些猶豫——文靜現在味覺已經恢複了,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天天昏睡著,一天裏清醒的時間總共也不到四個小時。
隻是身上還是沒有力氣走路,又坐上了輪椅。
還有就是咳得厲害。
她身體好一些了,味覺嗅覺全部恢複,嘴巴又開始嚴重挑食。
可能是病得身上不舒服,她挑食比以前更嚴重了。
經常所有人圍著一起問她想吃什麽,問半天都問不出一個答案來。
隻能讓家裏的兩位大廚自由發揮。
但自由發揮,她們就隻能根據她前一天多吃了幾口、愛吃的菜來安排。
好家夥,昨天喜歡吃的酸辣土豆絲,今天再做,味道一模一樣,她卻碰都不碰一下了。
昨天一下沒碰過的清蒸鱖魚,她今天又願意吃一點了。
但不管是願意吃的還是不願意吃的,文靜每頓飯吃得都很少。
家裏人為了她吃飯的事頭疼不已,試過了各種方法都不管用之後,他們甚至專門去谘詢了醫生,想知道怎麽才能讓這種挑食小孩兒好好吃飯、吃多一點。
但醫生的辦法也不太管用——
因為文靜不是身體缺少什麽營養,她純粹就是病得很不舒服,心情不好,不願意吃飯。
她的飯量本來就比很多同齡人都要小,現在還比身體健康的時候吃得更少。
這就讓鬱家人想起來就覺得頭疼得厲害了。
但就算再挑食、再讓鬱家上下頭疼,現在文靜的情況也比剛回來的時候天天昏迷不醒好多了。
她可以坐在輪椅上自己出去玩、或者是被家裏人推著出去小區裏轉轉。
清靜時不時會回來圍著文靜一展歌喉。
雖然文靜並不喜歡,每次聽到就讓它閉嘴。
但很顯然,鬱家正在漸漸恢複到文靜沒有生病、也沒有上學的時候的模樣。
反正文靜去上學總共也沒多少幾天。
這請假請的。
方老師和袁老師也是非常惦記班上這個學生,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會上門來探病一次。
確認文靜的身體每天都在好轉,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上學。
她們才可以放心一點。
反正鬱家人已經很習慣文靜每天都在家的日子。
如果不是有柴丹青的人品作保,他拿出來的這三顆藥,說給陌生人聽,那就是不靠譜的三無產品。
甚至聽他的說法,這藥丸已經煉製出來不知道多少年了。
這可是要進人嘴巴裏的藥物,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期。
柴丹青沒有要鬱家的任何東西,作為一隻發力高強的鬼,他也不圖鬱家的任何東西。
純粹就是幫忙。
鬱家人不可能開口說要把藥拿去藥物檢測機構檢驗一下藥丸有沒有問題。
就算背著他,他是鬼又不是人,鬱家人也不知道他具體都有什麽非科學的手段。
真的背著他去檢測,被他知道了那不是更加尷尬嗎。
鬱家在場的所有人看著柴丹青手上的丹藥,都很猶豫。
倒是文靜,動作快得鬱家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她操控著輪椅上前,伸手從柴丹青手裏捏了一顆藥丸就直接塞進嘴裏咽下去了。
鬱家人露出焦急的神情,但當著柴丹青的麵,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柴丹青哈哈笑起來:“這豪爽的性子!以後我那朋友聽說了一定會喜歡你,也願意跟你做朋友。”
文靜雖然吃了他的藥,但是聽到他這麽說,她還是抬起下巴說道:“你的朋友喜歡我,我也不一定喜歡他啊。”
柴丹青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說得很有道理啊!”
兩人又就著成振生的事情說了幾句話。
比如文靜想知道查了這麽長時間,知不知道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麽東西,尤其那些陣法。
她想要知道他後麵還會不會有出其不意的招數。
柴丹青搖了搖頭:“全國各地的寺廟和道觀太多了,各地有各地的傳說,每個有底蘊的道觀和寺廟裏留存的那些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古籍、還有先輩們寫的手劄、平日裏修道時的隻言片語,太多了。再說成振生那些招數也不一定全從他去過的那些寺廟和道觀裏學的,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要是能教他學到真東西的,那些什麽鄉間仙姑村裏神婆、甚至是國外的養小鬼、還有邪/教、巫婆那些,他也極有可能都去學過。”
文靜點了點頭。
鬱家人光是聽柴丹青的說法都覺得麻煩極了。
想到阮雪琛的魂魄極有可能還在他手上,以後文靜還要跟這個人打交道。
他們就又有些坐立不安了。
反倒是文靜,聽到成振生可能很危險,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柴丹青又跟她說了兩句這段時間在全國各地的道觀裏遊走的事情。
他頓了頓,忽然看著文靜的臉問道:“你眉間的朱砂痣,是不是沒有第一次見你時那麽紅了?”
鬱珩立刻站出來說道:“是嗎?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我今天回來看到小淨就發現了,但我問爺爺和外公外婆,他們都說是我看錯了。人身上長的痣哪還能自己變淡消失的。”
柴丹青又仔細看了看文靜眉間那顆朱砂痣,直起腰對鬱珩點頭說道:“你沒看錯,的確變淡了一點。”
坐在輪椅上的文靜忽然站了起來。
把客廳裏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除了柴丹青。
孫薇連忙說道:“小淨你站起來幹什麽?好好坐著,別摔倒了……這地上沒有鋪地毯,硬邦邦的地板摔著你可不是玩的。”
文靜左右走了兩步,被外婆和哥哥扶住,她左右看看他們扶著她的手,說道:“我有力氣了。”
孫薇當然不相信:“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還試了試,下床的時候差點摔倒,多虧三元把你給接住了。這力氣恢複得哪有這麽快啊,得一天一天慢慢來的,別著急,啊?”
文靜說:“真的。”
她的兩隻胳膊被攙扶住,隻能抬腿向大夥兒證明自己。
文靜今天穿的是一條收腿的寬鬆運動褲,這麽一高抬腿,直接就給大家表演了一個豎一字馬。
把客廳裏除了柴丹青和三元之外的人看得都有些愣住了。
鬱珩不自覺地鬆開攙扶妹妹的手,看向她:“你真的恢複了力氣?”他看了柴丹青一眼,“那顆藥,藥效那麽好?”
他的反應非常快,看到文靜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還能抬腿就輕輕鬆鬆做豎一字馬,他立刻就想到是文靜剛剛吃的那顆藥的功勞。
否則她怎麽可能這麽突然站起來走動?
明明剛才下樓時她還試過一次,力氣不夠,她站不起來的。
文靜對柴丹青認真道謝:“謝謝你朋友的藥,也謝謝你為我討來他的藥。”
柴丹青微微笑著說:“有用就好。”
不用其他人說,他就主動抬手把瓷瓶交到了三元手裏。
“記住,這藥一天隻能吃一粒,吃多了她吸收不了,會浪費掉藥效。”
三元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珍重無比地把瓷瓶收了起來。
柴丹青事情辦完,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鬱家人看著能跑能跳的文靜,都覺得驚喜極了——那個藥的藥效實在太好了。
文靜現在看起來已經跟健康的時候沒有什麽差別了,她的臉上也已經有了血色。
等到她把三顆藥全部吃完,人就基本完全恢複了。
這一次比起上一次文靜恢複花費的時間,快了太多太多了。
上次病得還沒有這一次那麽嚴重、沒有到連續好幾天昏迷不醒的程度呢。
然後,鬱家人高興了沒一會兒,就又開始頭疼起來。
因為學校那邊的方老師和袁老師都非常負責,每隔三天都會上門探病。
看到文靜身體好了,她們就詢問孩子什麽時候能去上課。
她已經缺了很多課了。
文靜前幾天還病得那麽厲害,鬱家所有人其實都有點心疼,希望她能在家再多修養幾天。
但班主任都發現她病已經好了,提出了回去上課。
他們再拒絕就不太合適。
還是鬱珩出麵說道:“我妹前幾天病得厲害,這才剛剛有起色,我們想讓她再多養一養身體再去上學。”
方老師搖搖頭,不讚同地說:“可是她現在隻是小學一年級,學習任務並不重。在班上我們老師也都會多照顧她、不會讓她勞累的。”
上學是正事。
鬱家人雖然舍不得,但也不能真的阻止孩子去上學。
他們還擔心文靜一段時間不去,又不肯去好好上學了。
但出乎意料的,一問文靜,她就說:“可以啊。”
再次回到班級裏,還沒有到上課時間,全班的小朋友都圍在文靜那裏。
有的羨慕她可以這麽久不上學、也有的好奇她不上學幹什麽去了。
文靜一本正經地說:“我去當大英雄拯救好多人了。”
孩子們當然不信,嘻嘻哈哈地說:“原來你是超級英雄啊!那你是奧特曼還是蜘蛛俠?我最喜歡蜘蛛俠、還喜歡美國隊長。”
路過聽到的方老師:……
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