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彈幕還在不停刷新，直播間的鏡頭拍不到楚瀨的臉，但可以看到他撐在桌上的手。
這位UP主玩遊戲很謹慎，這個時候也不忘記關麥，觀眾什麽都聽不到，遊戲自帶恐怖氛圍音樂卻成了右下角畫麵的配樂。
但很可惜，沒半點驚悚風味。
【我居然看手看臉紅了。】
【這麽陰間的音樂居然也能看出纏綿，我的眼睛啊啊啊！】
【對不起UP主！你不如去生活區做戀愛博主，關於你老公是豪門大總裁這件事我們都很好奇！】
【你們沒發現他直播間多了很多人嗎？】
【確實，好多說慕名而來的。】
可能是結婚當天和岑蔚在雪中撐傘逃走的視頻太紅，當天很快就有用戶扒出了楚瀨的直播賬戶。
楚瀨全網也隻在這個平台做小眾直播，粉絲全靠這些年的積累，網站找他做曝光楚瀨都是直接拒絕的，完全稱得上毫無成名欲望。
和岑蔚的交集讓楚瀨的生活不再平靜，楚瀨很多次複盤，發現按照以前他的想法應該後悔那天燒烤攤的拚桌。
可是每天的擁抱太讓人滿足，相擁親吻帶來的幸福感足夠他心懷期待，也不再得過且過。
一成不變的生活發生輕微的改變也沒有楚瀨想象中的完蛋，唯一苦惱的就是私信太多希望他轉型的。
加班回來的合法對象從禁欲性冷淡大反轉，楚瀨站起來原本是親岑蔚的臉頰，但岑蔚早就料到了，微微偏頭，臉頰吻變成了正中嘴唇的親吻。
再短暫也是淺嚐輒止，楚瀨覺得已經很快了，但坐下的時候彈幕還在刷新，全都是給他讀秒的。
還有抱怨UP主對象太粘人了。
【生活區的戀愛vlog都沒意思了。】
【剛才發現我關注的榜三大哥還在線，聽說他是up前男友，天啊，為什麽還要看啊！】
【分手後的前任就應該自覺地當成死了。】
【不是cp粉嗎！！】
【up結婚那天視頻下還有人爆料說up嫌貧愛富？作為老粉我隻能說當初up買好貴的禮物還發過微博呢！】
岑蔚親完了還沒走，楚瀨懶得理他，繼續走遊戲進度。
他在彈幕掃到提沈權章的話題也不多說，反而是岑蔚站在一邊看了兩眼，發現自己的確如申陽煦說的那樣沒什麽戀愛經驗所以會特別介意前任。
楚瀨一打遊戲就全神貫注，他以為岑蔚得到親吻就會走，沒想到彈幕一排的up主你老公還在邊上，楚瀨不得不轉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岑蔚的目光。
楚瀨：“還不走？”
這句話符合他一貫的冷淡口氣，乍聽很難聽出新婚的甜蜜。
岑蔚卻習慣了楚瀨的秉性，他說：“我看看現場直播，不可以？”
書房本來就沒多餘的凳子，岑蔚又人高馬大的，楚瀨微微蹙眉：“不是加班很累嗎，你先去休息。”
大概也察覺了自己的口氣硬邦邦，楚瀨補了一句：“可以看手機直播。”
【哈哈哈哈讓對象用手機看房間裏的自己搞直播！真有你的！】
【up到底是怎麽找到新對象的，前任餘情未了，現任愛得濃烈，有點東西啊！】
岑蔚看了眼彈幕，說：“是我對他一見鍾情，不用他特地找。”
楚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隔了幾秒才發現岑蔚是在回答彈幕，他伸手把岑蔚往一邊推：“快去洗澡，等會吃飯了，我就播兩個小時，還沒到時間呢。”
岑蔚嗯了一聲。
他轉身走後楚瀨鬆了口氣，等今天的時長播完他也過了遊戲修掉bug的新關卡。
按照楚瀨以前的直播風格，也不會和粉絲閑聊，但今天話題提到他和岑蔚結婚相關，楚瀨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不是網上說的那樣。”
岑氏蓮心傘原本就是傘業裏國民度最高的一家品牌，岑蔚的婚禮帶來的增益很高，同樣也有亂傳到頭條新聞寫名企大老板為愛做小三的亂七八糟標題。
還有一部分認為是楚瀨嫌貧愛富，和大老板果斷上後怒甩普通職員男朋友。
更離譜的寫豪門總裁強取豪奪員工的對象，標題橫看豎看都是直白的**，柳淵就發過一堆內容給楚瀨。
當然他語氣氣憤，還表示自己會聯合校友給楚瀨反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楚瀨是什麽大明星。
楚瀨突然這麽說，原本以為他直播結束就會幹脆走人的粉絲都發了好幾個問號。
右下角視頻裏的青年似乎提高了音量，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網上有很多關於我和我先生的不實言論，我看你們也有人好奇，簡單提一下。”
他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小時候被老師抽到回答問題也可以站著沉默好久，老師反而比他還尷尬，急忙讓他坐下。
楚瀨：“我和前任大學認識的，談了三年，分手確實也有錢的問題，他還拖欠我的房租。”
“他讀研究生的時候偶爾住在我租的房子，衣食住行我也負擔過有些。”
“畢竟我已經上班了，他還是學生。”
和岑蔚在一起後，楚瀨不會去想關於的沈權章的事。
直播間裏青年的聲音聽上去如水潺潺，敘述得也很平靜：“大家也知道經營一段感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金錢也很重要，我曾經也以為我會和他度過餘生。”
“但他出軌了。”
直播間有很多楚瀨的老粉，這個賬號也很多年了，最早看楚瀨直播的初中生都上了大學。
不少人紛紛在彈幕裏給楚瀨說話。
【我靠！我一直不知道是出軌！】
【我就知道！！up主性格挺好的，他也不喜歡說自己的私人感情，我一直以為感情很穩定呢。】
【榜三你……】
【好委屈啊！明明是前任出軌怎麽會被打成嫌貧愛富的！法律規定再找一個不能找前一個條件好的嗎？】
窗外已經天黑，岑蔚在浴室擦頭發，手機放在洗手台，界麵分明是楚瀨的直播間。
書房的隔音很好，他聽不到楚瀨的聲音，但此刻楚瀨的聲音通過手機在浴室回響。
青年又說：“我和我先生剛好是和前任分手那天認識的。”
“他人很好，也很溫柔，我們各方麵都很合得來。”
楚瀨不怎麽擅長誇人，當然也有懶得開口的意思。
岑蔚在他麵前要討一句誇獎都很難，有時候反而被楚瀨不像讚美的平鋪直敘撩得心動不已。
不喜歡對網友談私事的人卻在直播間公開和他的相遇，這幾句誇都是岑蔚本人當麵幾乎得不到的讚美。
楚瀨：“我覺得我很幸運，找到了能彌補我所有缺位的另一半。”
可惜他說得很正經不代表粉絲正經，已經有通網的粉絲給沒通網的粉絲分享某短視頻大爆的婚禮視頻了。
還有的更好奇網傳的現任是前任老板是不是真的。
刷屏刷得飛起楚瀨想不看到都難。
楚瀨：“別刷屏了，我看到了。”
他歎了口氣：“是真的，我也沒想到。”
【哈哈哈哈這不是大快人心是什麽！】
【很好，和出軌渣前人的頂頭上司結婚！！我隔空爽到！】
彈幕還在刷新，楚瀨把關鍵的說了也沒打算繼續，關了直播後鬆了口氣。
沒想到椅子不受控製地一轉，差點人從椅子掉出來，卻被一個人抱了個滿懷。
楚瀨仰頭看頭發吹了半幹的另一半：“你幾歲？”
岑蔚湊了過來，“大主播下班了？”
楚瀨：“嗯。”
岑蔚的胸膛一直讓楚瀨很滿意，他幹脆窩著不出來了，岑蔚身上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他跟抱小孩一樣抱著楚瀨，笑著問：“我是另一半嗎？”
楚瀨沉默了兩秒，幹脆咬在岑蔚的鎖骨上，男人還穿著敞開的浴袍，被咬得悶哼一聲。
岑蔚還挺委屈：“為什麽咬我？”
楚瀨：“在裏麵看我直播。”
岑蔚：“是你說可以去裏麵看的。”
楚瀨也沒話講了，岑蔚還抱著他從書房到臥室走來走去，岑蔚說：“網上的言論不用在意。”
懷裏的人懶洋洋地問：“豪門總裁為愛做三是什麽好形容嗎？”
岑蔚：“但我又沒做。”
他又思考了這個可能性，發現太誇張了。
他和楚瀨的開始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卡在一起，但凡錯了一環，他們都不可能有今天依偎的可能。
想到這裏岑蔚不由得抱楚瀨抱得更緊了一些，楚瀨：“別再用力了，我臉都要被你壓扁了。”
岑蔚：“不是你要求的嗎？”
楚瀨：“什麽？”
岑蔚：“你一開始就是這麽要求的。”
楚瀨剛想說話，門突然被人敲開，紅奶奶來喊他們吃飯，沒想到門沒關好，一敲就開了，正好看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老太太下意識推了推眼鏡，哦喲了一聲。
楚瀨迅速從岑蔚懷裏跳下來，可惜體能太爛，差點栽倒在地，還是岑蔚拉了他一把。
紅奶奶還捂住了眼睛：“是奶奶打擾你們了。”
楚瀨一看岑蔚沒拉好的浴袍，又給對方扯了扯，紅奶奶哎呀一聲：“不用遮，剛結婚，正常啦。”
老太太說話很有意思，楚瀨剛想解釋，反而是岑蔚走過去送奶奶出去，說：“我們等下就下樓吃飯。”
老太太還很驚訝：“這麽快啊？”
楚瀨沉默了，心想：怎麽這樣。
岑蔚無言以對，選擇先送奶奶下樓。
今天家裏似乎煲了海鮮湯，味道很是濃鬱，能讓奶奶上樓來叫他們吃飯，那這個湯肯定是奶奶親自煲的了。
送完長輩後岑蔚回來鄭重地關上門：“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向來認錯很快，楚瀨隻能催他去換衣服：“吃飯去。”
楚瀨郵件裏還躺著柳淵提到的同學會邀請，時間地點都安排好了。
下個月就是農曆新年，不少人趁著年假在s市聚一下也很正常。
這種活動之前一直不在楚瀨的選擇範疇，他可以一個人逛商場也可以一個人看木乃伊展，卻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這種場合。
柳淵太不會撒謊，楚瀨很想問岑蔚為什麽。
這麽大費周章，還有什麽事嗎？
隻是對方迂迂回回，楚瀨也懶得多問，回了同意。
《紙傘小鎮》製作組的邀請也在楚瀨的考慮範疇，吃完晚飯的他和岑蔚去遛狗的時候提了提。
小狗也要社交，在前麵和一隻博美互相聞味道，岑蔚眼神沒收回來，說：“你想試試嗎？”
因為楚瀨在直播裏指出了bug，木材和傘的材質和形製問題都已經優化，遊戲製作組還特地在更新記錄表達了對楚瀨的感謝。
也在郵件裏表達了希望楚瀨能做一期聯動視頻，工作室之後也還會和蓮心傘業合作。
楚瀨：“是你發起的活動？”
外麵很冷，楚瀨還是不愛穿厚外套，他戴上了奶奶織的圍巾，和岑蔚的一看就是情侶款。
岑蔚：“不是，我也很意外。”
男人看著遠處的狗狗，完全看不出來以前挺怕狗的，岑蔚說：“從商業的角度他們發起這樣的活動很正常。”
楚瀨問：“那你們的合作是什麽？”
說完他又拖著長長的音噢了一聲：“商業機密。”
楚瀨雖然是個大公司員工，本質就是一個替代性很強的工種，大家的三十五歲危機也不是空穴來風。
晉升很難，漲薪幅度一般，勝在福利不錯，團隊氛圍還好，什麽項目決策更是與他無關。
夜風徐徐，小區的狗狗公園很是熱鬧，這邊居住的業主都非富即貴，也有一些人收到過岑蔚婚禮的邀請函，看他們倆站在一邊，也會打個招呼。
婚禮之後流言四起，楚瀨就算不算敏感，也能感受到似有若無的視線。
岑蔚搖頭：“在你麵前沒什麽機密。”
他牽著楚瀨的手，大概是覺得手套礙事，抱怨了一句就遛遛狗有什麽好戴手套的。
楚瀨也任由他摘掉了自己的手套，男人寬大的手包住他的手說：“一些聯動活動，這個遊戲本來就是他們工作室的不熱門的一款，我發現你好像不喜歡玩大熱門遊戲？”
岑蔚看向楚瀨，楚瀨點頭，往岑蔚這邊靠了靠，反應過來還是會下意識站直。
但他們早就不是協議結婚，岑蔚理所當然地摟住楚瀨，為了防止這個人潛意識的避免親密。
楚瀨想了想說：“這大概也算一種熱門恐懼症。”
他回憶了自己看的電視劇電影或者漫畫，都不算爆款，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種心理：“太多人玩就沒意思了。”
岑蔚涉獵很廣，但小眾類目沒楚瀨這麽精通，他笑了笑，說：“你知道這個工作室的負責人是你同學麽？”
楚瀨點頭，“柳淵和我說過。”
他看上去也沒什麽激動的，學生時期和同學也沒什麽熱絡的往來。
“我記得他上學就開始搞這些了，”楚瀨有自己的世界，就算大學也有集體活動，但也不會像高中那樣強製性，更不用一天到晚一起，他還沒畢業就記不住同學的名字，“看來大學學的專業不代表以後能做什麽。”
岑蔚：“他先找到的我，然後我告訴他你就是Laic，他還很驚訝。”
楚瀨現在看上去還沒什麽精神氣，昨晚岑蔚做的太狠，楚瀨眼圈紅到宣蓉青還給他拿了自己的眼膜。
隻是平常淡然的人染上薄紅足以燃燒欲望，就像現在冬風冷冷，岑蔚垂眼就能看到楚瀨沒散去的紅，腦子裏就會自動關聯一些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的畫麵。
楚瀨沒發現，他看著遠處自己狗狗和法鬥賽跑，一邊說：“郵件最後有提，我下午加了他微信。”
岑蔚失笑：“大學同學還沒加過微信？”
楚瀨都懶得說還被拉進了一個聚會群，想到是眼前人撮合的楚瀨也沒暴露，嗯了一聲：“當時想反正以後也不會聯係。”
他的社交圈很窄很窄，似乎楚瀨就是喜歡這種狹小的空間，隻是青年的氣質空空****，尋常人難以徹底收攏他。
岑蔚：“會很勉強嗎？”
楚瀨：“什麽？”
岑蔚攬著楚瀨，從後麵看兩個人的背影都很相配，就算聽說過網上八卦的人路過，都很難跟那些誇張的形容掛上勾。
有些人相愛與否，看在一起的氛圍就足夠。
岑蔚：“不是還邀請你露麵嗎？可我們瀨瀨直播都不露臉。”
楚瀨：“你忘了嗎？我的長相早就因為婚禮曝光了。”
他也不算抱怨，頂多踢了踢地上的鵝卵，岑蔚摟住他微微低頭：“抱歉，果然很勉強是嗎？”
小狗玩了一會來找家長，還沒朝著家長打轉幾圈，又被狗狗朋友叫走繼續追逐打鬧。
楚瀨卻搖了搖頭，想到下午岑建蓀吃飯和他說的話，迎上岑蔚的目光問：“你覺得我可以試試嗎？”
他也很猶豫，可以因為岑蔚是背後主辦方答應同學會的邀約，卻不知道麵對這種計劃外的半工作邀約。
岑蔚：“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呢？”
周圍很熱鬧，法定節假日的最後一天，不少小孩都舍不得休息，還有出來看狗狗打鬧，偶爾發出一聲驚歎。
楚瀨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再遠一點是奔跑的狗狗們。
他搖頭：“我不知道。”
岑蔚：“那就先放著，我記得他們的項目是年後開始推進的，現在大家最期待的是過年。”
這倒也沒錯，工作群都有很多人展望年假，思考幾號返鄉和票多難搶。
楚瀨在s市長大、工作、戀愛，對返鄉沒什麽概念。一個人久了，節假日也隻是普通的日子，過年會和虞芮美打個電話，嘴上說我吃的挺好的，其實懶得做飯，炸一炸半成品就算糊弄過去了。
現在一個連自己生活都能糊弄的人也開始期待節日。
楚瀨點頭：“那年後再說。”
大財玩夠了來找他們，回去喝了好多水，楚瀨蹲在地上摸狗。
宣蓉青從外麵打羽毛球回來，看楚瀨發呆，問坐在沙發上陪奶奶看電視的岑蔚：“瀨瀨怎麽了，有心事？”
想到了楚瀨吃飯的時候伸筷子露出的手腕，宣蓉青又看了一眼岑蔚，“別老欺負他，你多大人了不能克製嗎？”
岑蔚：“他因為工作煩惱呢。”
宣蓉青發現岑蔚的口氣不太正常：“我怎麽覺得你還挺高興的？”
岑蔚很冤枉：“我哪有。”
宣蓉青：“出什麽事了嗎？”
楚瀨表麵看不太粘人，岑蔚觀察很久發現他比較粘狗，狗喝完水後楚瀨給他擦嘴，然後抱住狗來回走。
一副全世界我隻有你的狀態，岑蔚以前看隻覺得好玩，現在看又有點酸，心想狗還是太不懂事了。
岑蔚眼神都沒挪開過，一邊說：“大概是職業規劃有了新選擇。”
楚瀨偶爾加班也加很晚，宣蓉青也覺得現在年輕人壓力太大，況且楚瀨就和孤兒沒什麽區別，能長這麽大還健健康康的不錯了。
宣蓉青：“你長人家好幾歲不能好好幫幫忙麽？”
說完宣蓉青哦了一聲：“你反正把加班當興趣，真是受不了了。”
媽媽抱怨起來也很不留情，楚瀨玩完狗洗完手過來的時候被宣蓉青叫走聊天了。
岑蔚就坐在沙發上笑，完全沒有被家長罵了的不高興，紅奶奶戴著老花鏡看短視頻帥哥，一邊說：“阿蔚你要和瀨瀨去蜜月旅行嗎？”
岑蔚：“什麽？”
他剛轉頭就看到老太太大屏手機裏賣弄腹肌的男人，抽了抽嘴角說：“還沒提過，我和他的休假都不多。”
奶奶唉了一聲：“我看瀨瀨上班也很不高興，他就是沒什麽脾氣，所以看不出什麽。”
岑蔚心想上班能高興的也沒幾個，但還是笑著問：“奶奶怎麽看出來的？”
現在的短視頻全是大數據推送，十秒的肌肉男結束又是**穿圍裙做菜，岑蔚實在不忍心多看，但他奶奶5g衝浪，還很愛分享，岑蔚眼睜睜看奶奶把這個短視頻分享給楚瀨了。
岑蔚心想：難道我真的要去練這種嗎？
找個私教？
奶奶說：“他早上出門穿鞋要穿好久，我都看見了，鞋帶係好了還要拆開重新係好幾次。”
岑蔚發現自己男朋友身份失格，居然沒奶奶觀察入微，但他又覺得楚瀨太可愛，忍不住笑了。
“你現在也是，比以前強多了，哎喲以前那個棺材臉，大家都跟欠了你一樣。”
奶奶繼續看視頻，一邊抱怨：“別和我說你沒棺材臉，笑都是皮笑肉不笑，瀨瀨能看上你也是他心理素質好。”
岑蔚：……
結婚後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家庭地位雪上加霜了。
第二天要上班，楚瀨沒熬夜打遊戲，還扼令岑蔚不準和他一張床。
剛辦完婚禮的第三天，岑蔚睡的客房，早上晨跑回來發現老婆已經走了。
老人家都起得很早，奶奶在外麵推爺爺的輪椅，老頭對晨跑回來的岑蔚幸災樂禍：“讓你小子收斂點，瀨瀨早就坐車走了。”
岑蔚喝了口水，說：“您怎麽這樣啊？”
岑建蓀哈哈大笑：“我可是站在瀨瀨這邊的。”
岑家離楚瀨的公司有點路，楚瀨半夜夢到了父親很早就醒了。
宣蓉青很愛烹飪，愛好開發各種早餐。看楚瀨在正常早餐的點起床，還給對方做了頓大餐，吃完飯讓司機送楚瀨上班。
岑家的車都很晃眼，楚瀨沒讓車開進公司的園區，停在外麵慢慢吞吞地走進去。
這天上班組員看見一向踩點甚至遲到楚瀨早到都有點驚訝。
這幾天引爆全網的短視頻在app的熱搜登頂好幾次，各種推送，公司認識楚瀨的人都認得出這個背影，現在看到當事人，晨會開完，就有人忍不住問了。
“是你吧？視頻裏的逃婚新郎？”
“伴手禮那麽豪華，早知道我也包個敷衍的份子錢去現場了。”
楚瀨有點無奈，“怎麽好意思說。”
同組的都還算能開玩笑，問：“和豪門大老板結婚什麽感覺啊？”
楚瀨說了幾句，但一層樓很多人都感興趣，中午的時候楚瀨請組員吃飯，隔壁部門的人忍不住問：“網上說的是真的麽？”
同組的都不敢提，認識久了楚瀨的性格擺在那裏，清心寡欲都算是克製印象，嫌貧愛富實在是亂說。
大家的工資養活自己也沒問題，況且楚瀨的物欲也不高，手機還是剛工作換的。
楚瀨還沒說話，實習生就說：“怎麽可能呢，都是造謠。”
“到底誰嫌貧愛富啊。”
問的人也很尷尬：“今天電梯的人都在聊這個事，你沒發現嗎，好多人看這邊。”
這個其他人也感覺到了。
楚瀨心裏挺煩，他隻是想過普通的生活，網上的帖子他也看過。
他隻是個普通職員，岑家也不是什麽頂級豪門，奈何現在互聯網下沉，什麽都能被流量裹挾迅速曝光，就算昨晚他在直播提了一嘴，但也沒到全網風向逆轉的地步。
一起吃飯的人都覺得氣氛尷尬，當事人卻搖頭：“我不愛說私事，但做好離職打算了。”
“什麽，離職？”
“啊？太突然了吧？”
楚瀨：“之前我說結婚因為一見鍾情是假的，實際上是前男友被我看到和別人接吻。”
“恰好那天認識了我現在的先生。”
他戴著眼鏡，沒有爆紅視頻裏的西裝逃婚的貴氣，但仍然有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共事過的人都知道楚瀨工作嚴謹，再緊急的情況都不會焦慮，和這樣的人以同事的關係相處會很舒服。
“那不是出軌嗎？”
“為什麽會變成你被造謠出軌啊？”
“是你前男友幹的吧？！”
“好差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