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楚瀨休假三天,沒想到基本是在**過的。

他躺在**沉默了很久,等柳淵電話打來約他出去看展的時候楚瀨聲音還是啞的。

柳淵:“不是吧,你還在**啊,羨慕。”

楚瀨開口都很艱難,雖然身體還算可以,仍然有種自己好荒**無度的愧疚,“有什麽好羨慕的。”

他喝了口放在床邊的水,都快中午了,岑家人也沒叫他,估計是岑蔚說過了。

楚瀨從「和家人住在一起挺好的」橫跳到「結婚後果然不能和家長住在一起」,喝完水又想到昨晚岑蔚擦掉唇角印跡的模樣,又歎了口氣。

柳淵:“你這是幸福的歎氣嗎?”

他感歎了一句:“我就說嘛,以岑蔚的體型怎麽可能不行,江理雍看上去都比他不行多了。”

楚瀨沉默了半天,問:“你這樣說不好吧。”

柳淵:“我隻是找個參考。”

他聲音聽上去很是愉悅,楚瀨完全不知道柳淵和江理雍的關係因為他的婚禮突飛猛進。

楚瀨:“我不去了,一想到還要上班就很痛苦,讓我躺會。”

他的聲音聽起來的確虛弱,柳淵還是沒忍住笑,心想:果然還是得遇見合適的人。

他提醒楚瀨:“下個月我們我們院有個聚會,校友都參加,邀請函是郵件發送的,你查收一下。”

楚瀨最煩這種場合,他連畢業證都是柳淵代領的,就是不喜歡握手寒暄。

如果不是非要上班賺錢,可能班都不想上了。

楚瀨:“我不去。”

柳淵:“我知道你不想去,不過這次的活動是院裏土豪舉辦的,他不是開的遊戲公司嗎,還會抽獎呢。”

楚瀨知道柳淵什麽意思,那家公司不要太有名,學校這兩年招生都能搜到這些宣傳。

即便清楚對方拿著單機遊戲**自己,他還是很堅定:“我可以自己買。”

柳淵:“內測名額,你不是遊戲up嗎,可以先發製人。”

他也知道楚瀨不喜歡自己的專業,純粹是因為學費問題選的。

楚瀨的性格就是這樣,再不喜歡也能四平八穩的混日子,工作是,愛情也是,一成不變是他最大的追求。

柳淵:“反正你現在已經實現了之前的結婚願望,也是和喜歡的人結婚,接下來呢?”

他笑著和楚瀨說話,很像以前一個宿舍兩個人背對背上床下桌,偶爾湊在一起看一場電影。

“瀨瀨,我記得我大一給你過生日的時候,你特別不情願地告訴我你有兩個願望。”

楚瀨反駁:“我沒有不情願。”

柳淵:“你說你想玩很多遊戲,也想完成小時候的夢想,當然你這個人話從來不會說滿,後麵還補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

柳淵和楚瀨差不多高,係裏很多人知道他倆的性取向,也知道他倆撞號,笑成是沒頭腦和不高興的頂配。也多虧了柳淵,大學時光對楚瀨說比高中的寂寞好太多了。

“小時候的夢想應該就是木雕吧,我媽到現在還說你是大師呢。”

“當然我知道這個有點困難,所以我們先從上一個開始,你做up主都這麽多粉絲,很厲害的。”

柳淵也不會突然打這個電話,岑蔚去了一趟楚瀨老家,也和虞芮美聊過,楚瀨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幾乎是一覽無餘。

岑蔚特地打電話和柳淵聊過,聊他不曾參與的楚瀨的大學時光,又從虞芮美那裏確定了楚瀨的願望。

楚瀨表麵安靜冷淡,實際上膽子小,一成不變的生活雖然不錯,但他仍然在逃避自己塵封的那段向往。

小時候和父親許下的願望,還有父親臨終前最後的希望。

希望楚瀨開開心心,想玩什麽玩什麽,不要太懂事。

這些是虞芮美告訴岑蔚的,婚禮當天楚瀨在休息室,虞芮美拉住了岑蔚,又補充了一些。

楚爸爸車禍被送去搶救無效死亡,彌留之際的一些話。

他擔心自己兒子不善交際,沒人能走到楚瀨的心裏,身邊也沒人真的懂這個小孩。

大人的感情裂縫早就有了端倪,虞芮美在岑蔚麵前泣不成聲,也是楚爸爸說希望她再找個人結婚。

男人什麽都安排好了,仍然掛念還小的兒子。

楚瀨喜歡什麽,岑蔚都想給他。

柳淵說了一堆,心想岑蔚也繞太大圈了,不就是看到了楚瀨的願望清單,想要對他好嗎?

本來柳淵提的轉發抽獎黑箱送禮,但不符合校友遊戲公司之前的作風,恰好畢業多年,有人想要舉辦同學會,岑蔚聯係上了負責人,這件事才定下來了。

但楚瀨沒這麽好騙,他這幾天被岑蔚忽悠上床,自己也體驗了一把真正的爽到,不代表他沒看網上的消息。

關於他的消息滿天飛,甩掉前男友和對方的上司在一起,傍大款等等。

楚瀨也不算什麽公眾人物,真人的照片傳播度不是很廣。

但學校有論壇,校友群,他和岑蔚婚禮的短視頻全網爆紅,即便最爆的是背影,但也有嘉賓合照po了出去,這點事情添油加醋,反而成了他人品敗壞了。

楚瀨說:“你說的這件事和岑蔚有關係嗎?”

柳淵嚇了一跳,急忙反駁:“怎麽可能!”

楚瀨:“你應該也看到網上消息了吧。”

昨天回來的時候楚瀨微信上就有很多人之前加的同學問他,因為不熟,楚瀨也沒回複。

他很少看朋友圈,但也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那邊的柳淵嗯了一聲,“他們是嫉妒你。”

關於這種感情的問題就算不是明星一些人也很喜歡議論,柳淵都在網上看到有說楚瀨出軌的消息了。

寫得繪聲繪色,無非是楚瀨嫌棄愛情長跑的男朋友沒錢,出軌了迅速和現在的對象閃婚。

楚瀨:“你們把我想得太脆弱了,不至於。”

岑家房間的床比他老家的大多了,楚瀨滾了兩圈,閉眼趴在枕頭上說:“岑蔚到底什麽時候聯係你的。”

柳淵沒想到自己暴露得那麽快,笑著問了句:“你倆都愛吃醋啊?”

楚瀨:“他都不親自問我。”

他以前談戀愛談得死氣沉沉,現在聲音沙啞帶著點抱怨,反而生動很多,柳淵說:“因為太喜歡你所以很小心翼翼唄,羨慕死我了。”

楚瀨:“我也會告訴他啊。”

網上說的愛情長跑其實是聚少離多,楚瀨就算不是單身,大部分時間也是一個人。

他習慣了無人陪伴,隻是喜歡擁抱的怪癖日漸增長,欲望加深,最後才顯得饑不擇食。

他這種性格的人難得不理智一次,恰好卡進了命運的齒輪,足夠水入江河,滋養一生。

柳淵:“了解一個人不就是要從很多人入手的嗎?”

他笑了一聲:“他現在都是你的合法丈夫,你們已經不是協議結婚了,怕什麽。”

反正都暴露了,柳淵也就直說了:“你老公為了你特地讚助了我們係的同學交流會,不過遊戲公司的老板我也不認識,上學的時候就沒說過話,風雲人物,高攀不起。”

“真好啊,有人為了你的願望費盡心思,瀨瀨,之前婚禮上沒空說,祝你幸福。”

楚瀨很不擅長應付這種正兒八經的感慨,唔了一聲,還沒醞釀出回複,柳淵就說:“知道你憋不出什麽,完了,暴露了,岑總答應給我的報酬我估計也拿不到了。”

楚瀨:“什麽報酬?”

柳淵:“這個對你來說不重要。”

說完柳淵掛了電話,楚瀨又躺了好半天,思考自己什麽列在備忘錄的願望清單什麽時候暴露了。

他昏昏沉沉,腰還有被掐過的觸感,岑蔚的掌心溫厚,那種姿勢……

楚瀨很是心痛自己買的電競椅,以後坐上去很難不想到昨晚發生的事。

他迷迷糊糊還真的想到岑蔚是什麽時候看到的了。

應該就是岑蔚某天借自己的電腦辦公,楚瀨在一邊寫新一年的願望清單,電腦右下角會同步備忘錄消息,搞不好岑蔚就是這樣看到的。

沒過多久岑蔚下班過來,都已經過中午飯點了,他收獲了全家人的譴責。

紅奶奶哎呀好幾聲,說瀨瀨都這麽瘦了得多補補,岑建蓀倒是欲言又止,但眼神分明是罵岑蔚禽獸。

岑蔚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但不多。

男人上樓悄無聲息,還把小狗關在了門外。

楚瀨躲在被子裏玩手機,反正就他一個人,遊戲的背景音都很大,所以沒聽到岑蔚進來的聲音。

等楚瀨翻身看到岑蔚,嚇了一跳。

岑蔚:“醒了?感覺怎麽樣?”

坐在床沿的男人穿著正經,看上去也很符合業界精英,但楚瀨看他腦子裏全是對方胡來的樣子。

楚瀨:“我們以後分房睡吧。”

岑蔚愣了幾秒,不知所措:“為什麽?”

楚瀨抿了抿嘴,他嘴唇還有點紅,昨晚連濕漉漉的眼睫毛都沒被放過,現在不太高興:“很耽誤我上班。”

“我發現我坐著打遊戲都困難。”

“岑蔚,你太討厭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聲音沙啞瞪人說討厭是有反效果的。

加上楚瀨天生膚白,一點印記都很容易留下,手臂上青紫和吻痕,足以證明岑蔚的失控。

岑蔚也覺得自己禽獸,他點頭,“是我的錯。”

他問:“你還要繼續睡嗎,還是吃一點?”

楚瀨搖頭:“睡不著了,我本來答應奶奶今天陪她去公園逛逛的。”

岑蔚:“沒關係,還有的機會。”

楚瀨又說:“我好幾天沒遛狗了,大財不親我了。”

下一秒一個親吻落在他唇角,“我親你。”

男人聲音低沉,但楚瀨免疫了,麵無表情地把人推開,手剛好摁在對方的胸膛,想到紅奶奶分享給他的鏈接,惡意地比較了一下:“你還是練練吧。”

岑蔚很是無辜:“你不是說喜歡這樣的嗎?”

楚瀨沒忍心看那邊書房的椅子,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現在不喜歡了。”

結婚戒指還擺在床頭,洗澡的時候岑蔚給摘下來的。

他現在很有已婚成功人士的範兒,戒指都很惹眼,仿佛成家的穩重感還能靠戒指塑造。

楚瀨胸口更是慘不忍睹,他自己摸摸都心疼,更不想搭理岑蔚,下一秒有人牽住他的手,再次把戒指給他戴上:“那不可以,我會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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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回來被楚瀨嫌棄,但還是陪對方吃完了飯。

可惜沒得到楚瀨的聊天允許,下午灰溜溜上班去了。

楚瀨下午幹脆抱著狗躺在露台的躺椅睡覺。

岑家很大,園藝都很有觀賞性,況且他愛怎麽怎麽樣,睡醒了下樓看見岑建蓀下棋,老頭叫他他也過去,一老一小一邊聊天一邊下。

楚瀨天生皮膚白,頭發又很黑,五官雖然算不上特別精致,低頭沉思的時候看上去還有幾分秀美,很是討人喜歡。

岑建蓀問:“我的孫子怎麽樣?”

楚瀨冷不防聽到這麽一句,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愣了一會,“什麽?”

岑建蓀:“阿蔚看著老成,其實也就那樣,因為他爸爸的事,我們都不敢多提他的感情問題。”

“沒怎麽談過戀愛反而沒看上去那麽成熟了。”

老頭臉上爬滿皺紋,坐在一起吃飯也吃不了多少,還要打營養針。

楚瀨出生之前爺爺就去世了,外公也是。

岑建蓀就很符合老爺爺的基本形象,夠老,就是生病太嚴重,看上去手都幹枯了。

但他落子依然很有勁,棋風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楚瀨可以想象他年輕時候的氣勢。

楚瀨搖頭:“他很好。”

岑建蓀:“你也不要慣著他,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有個什麽都話都能說的人才是最難得的。”

雪下了一天,今天就化得差不多了,楚瀨看了眼外麵,大財趴在奶奶腳邊,宣蓉青和紅奶奶在插花。

管家不知道要在草坪擺什麽,正在和工人溝通。

楚瀨有點詫異:“我看上去很慣著他嗎?”

岑建蓀笑而不語,屋裏開著暖氣,楚瀨穿著一件寬大的羊絨衛衣,袖口設計得很鬆散,下棋的時候露出手腕,上麵的紅痣都看不清了,看上去紅痕一片,怎麽看都曖昧無比。

楚瀨欲蓋彌彰地扯了扯袖子,岑建蓀歎了口氣:“我就說,別慣著他。”

他和楚瀨也接觸有段時間,小年輕問一句答一句也不討人厭,目光沉靜,很容易讓人想對他好一點。

楚瀨反省了一下,他很容易被岑蔚的擁抱蠱惑,對方也抓住了楚瀨的弱點,情到深處楚瀨說不想再來,胸膛一貼,擁抱一緊,深入到楚瀨眼眶含淚,岑蔚一邊吻他一邊征求意見。

什麽征求意見,分明是強買強賣。

好像是有點太慣著他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麽累。

楚瀨又不太想承認,他上一段感情都沒有淪陷到這個地步。

岑蔚對他有求必應,又大刀闊斧地做好了去他心裏的準備,連周圍的人的訊息都搜集好了。

楚瀨:“他……”

年輕男人捏著棋子下,一邊茶水嫋嫋,楚瀨完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來這裏周身籠罩的疏離感都散了。

他說:“畢竟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

岑建蓀:“所以我說阿蔚運氣好,碰見了你。”

老頭笑了笑,“我就怕他責任心太重,他現在去公司都沒那麽痛苦了。”

“我沒要求他一定要讓公司發揚光大,他從小就心思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楚瀨想到自己和岑蔚的初遇。

對方風塵仆仆,分個手還要從隔壁市趕過來,就算坐在一起吃飯,眉宇間也有很深的愁緒,所以喝酒醉得也很快。

他點點頭:“畢竟是祖輩的事業,他不希望斷在自己手上。”

如果楚瀨的生活是兩點一線,岑蔚也沒差,但是兩個人的工作理念背道而馳。

楚瀨上著不喜歡的工作,每天完成任務下班,隻是為了混口飯吃。

但楚瀨能感覺到岑蔚的喜歡,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會提到工作。

楚瀨興致缺缺,岑蔚雖然不會很激動,隻是聊到產業,聊到材質都讓楚瀨忍不住多看兩眼。

很有意思,也很好看,看得岑蔚有點詫異,問怎麽了。

楚瀨就會搖頭,說你繼續。

岑蔚問:你是不是不喜歡聽,說這些是有點無聊。

楚瀨:不無聊,很有意思。

他和沈權章沒有這樣的時光。

可能大三在學校裏曾經一起吃過飯聊天,但都是沈權章單方麵說,楚瀨本來生活就無聊,也會回應,但日子一長,一開始追求的喜歡淡去,變成你這個人真無聊。

是我的問題嗎?

楚瀨也思考過,柳淵說你別想那麽多,隻是你們沒那麽合適。

那到底怎麽樣才算合適呢?

棋子下落的聲音很清脆,楚瀨想到岑蔚剛才去公司前來討自己親吻的樣子。

楚瀨晚上被他吻得舌尖發麻很是惱火,幹脆地拒絕了,男人一步三回頭,還要在微信發一句那我回來可以吻我一下嗎?

似乎是怕楚瀨討厭,還補了一句貼麵也可以。

什麽貼麵,他分明喜歡貼貼,和我就蹭蹭一樣堪比詐騙,連抱楚瀨去洗澡也不肯抽出來。

楚瀨從來沒經曆過這麽激烈親密擁抱,完全覆蓋了之前對這種事的印象,隻剩下滾燙、入侵和飽脹。

還有岑蔚的耳語。

這就是愛嗎?

這就是,合適的人嗎?

哪怕我嘴上說討厭,但他一走就開始期待晚上,期待對方說的貼麵和吻。

開始期待,更緊的擁抱。

岑建蓀和楚瀨下了幾局棋。

楚瀨看上去沒什麽精神,實際上棋風和外表完全相反,淩厲無比,足以看得出是一個果斷的人。

岑蔚雖然沒提過楚瀨之前的戀愛,但岑建蓀也查過,確實和自己孫子分手時間很接近。

但感情就是不講道理,風言風語的人針對的不是道德,而是別的。

岑建蓀問:“如果讓你選,不考慮生活和成本,瀨瀨最想做什麽工作呢?”

孫子表麵謙遜實際上跟貼心無關,看上去也不討人心疼,硬邦邦的。但楚瀨就不一樣了,參加過好幾場同行婚禮的岑老頭非常滿意,婚宴那天就很多人誇楚瀨長得秀氣,岑建蓀得意得像是楚瀨才是他的親孫子。

楚瀨一邊收棋子一邊說:“做木雕。”

他帶著岑蔚回家就意味著徹底打開了那扇門,岑家人也是他的家人,楚瀨沒打算像以前和人交談那樣藏幾分。

“和我爸爸一樣,”他頓了頓,“但那也不是我爸爸的主業,他就是個木工師傅。”

岑建蓀:“想試試嗎?”

楚瀨:“什麽?”

岑建蓀:“試試你想做的事。”

楚瀨有點猶豫,這個願望他埋了很多年,隻是他很清楚封存著他的情緒,最後簡化成學生時代確定的追求。

就是一日三餐,日複一日,不需要變動。

木雕和其他愛好不一樣,他認得很多木材,卻會因為教他認木材的人死亡帶來的連鎖反應害怕未來。

比如人總是會一個人。

生離死別總是來得毫無預兆。

現在我們再好,也會分離。

大概是楚瀨的猶豫很明顯,岑建蓀也沒勉強,他笑了笑,輪椅滾過,老頭拍了拍楚瀨的肩:“不用擔心太多的瀨瀨,你也是我的孫子,有些事是有風險,但大人會給你承擔,你不要去預設失敗的後果。”

“人生很長,試試也沒關係。”

岑蔚婚假後火速上班,公司的高層都無語了,但岑蔚也大方,大家也明顯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以前岑蔚情緒不外放,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凍原冰層,現在實在是太紮眼了,看了讓人怪煩的。

秘書領著豐厚的加班工資安排老板的行程,又把某遊戲公司的郵件發給岑蔚。

就是之前楚瀨玩的「紙傘小鎮」。

秘書:“他們想和我們公司合作,具體的內容在郵件附件。”

岑蔚點了點頭,他微信還有前幾天加上的楚瀨的校友,也是這個公司的,隻是一個公司的遊戲工作室不一樣。

他聯係對方主要是為了給楚瀨一個驚喜。

柳淵的反饋是楚瀨同意了,這個時候這位校友也發來了消息:郵件已經發出去了,謝謝岑先生的讚助,剛好同公司工作室的遊戲上線,和您公司有相關性關聯,也會發合作函。

岑蔚以前工作很專注,這個時候突然很想楚瀨。

想念和對方擁抱的感覺,還有依偎一起洗澡說話的氛圍。

以前最喜歡工作的人突然有點厭煩怎麽都處理不完的項目內容,岑蔚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叫來了秘書,“你去這個地方買點東西。”

也是楚瀨之前做的清單內容之一,開到s市的一家老字號餅鋪。

秘書不用問都知道是給誰買的,合作方可沒這種愛好。

他要推門而出的時候又想到自己沒查到的消息,和岑蔚說:“發布詆毀楚先生帖子的賬號實名是錯誤的,ip是本市的。”

老板結婚當天對象被造謠做男小三上位,楚先生也扣上了嫌貧愛富的帽子。

都是一個公司,大家都知道老板老婆的前任也在公司上班,還沒到收假,很多人私底下就討論過很多次了。

岑蔚嗯了一聲,想到之前自己微博收到的私信。

他問:“營銷部門的沈權章在嗎?”

秘書搖頭:“今天不在,他加了兩天班,今天調休了。”

岑蔚點頭。

傍晚岑蔚拎著餅鋪的老式零食踩著黃昏回家了,楚瀨在樓上抱著狗打遊戲,不在客廳。

岑蔚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就往上走,岑建蓀鼻孔出氣:“有人了看到爺爺也不打招呼。”

岑蔚笑了一聲:“不是和我點頭了嗎爺爺?”

他看上去急不可耐,紅奶奶笑了一聲:“你年輕的時候更囂張,我們阿蔚已經算溫文啦。”

“你進門都要抱我的。”

岑蔚點頭:“所以我要上去抱我的瀨瀨。”

岑建蓀都覺得牙酸,“還是讓他們搬出去吧,我有點受不了。”

紅奶奶:“醫生說你指標還好了,還不是孩子給你樂的,搬走的話你可能馬上嗝屁。”

一般老人家很忌諱生死,家裏的老人還能拿這個開玩笑,岑建蓀唉了一聲:“我還想多看他倆幾年呢。”

“突然有點舍不得了,本來還覺得沒什麽好舍不得的。”

下午他們也有朋友來拜訪,紅奶奶想到聽到的傳聞,問岑建蓀:“你覺得咱們瀨瀨和阿蔚是協議結婚嗎?”

老人家相視一笑,岑建蓀唉了一聲:“那不得跟咱倆包辦婚姻一樣啊?”

他被拍了一下胳膊,老太太說:“我們是先婚後愛,不一樣。”

“先婚後愛也不錯啊,就咱們孫子太粗魯了。”

粗魯的人推開房門,《紙傘小鎮》更新維護後可以上線,楚瀨又接著上次的記錄往下通關,根本沒注意有人來了。

直播間的視頻隻能拍到楚瀨脖子以下,懷裏還抱著一隻狗。

看直播間的觀眾本來也沉浸在恐怖的氛圍,沒想到下一秒狗被畫外的一隻手拎走,手的主人還迅速把在通關的遊戲主播抱進了懷裏。

麥都沒關,大家清晰地聽到了啾聲。

楚瀨本來就很沉浸,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鼠標都要扔了,看見是岑蔚,深吸一口氣:“不能敲門嗎?”

【up就是那個大雪婚禮的新郎嗎?】

【靠啊是不是太甜了啊!!這個手很好看啊。】

【為什麽我看恐怖遊戲直播還要吃狗糧啊啊啊!】

低沉的男聲聽起來還有點委屈:“我敲過了,敲了好久。”

楚瀨:“少來,那為什麽大財沒反應?”

岑蔚:“他很喜歡你,享受著呢,失去了狗狗的警覺。”

這種話明誇暗諷,楚瀨笑了一聲,“別打擾我……”

他才反應過來直播間的人都聽到了。

岑蔚:“我不打擾你,你親我一下我就走可以嗎?”

【親吧,帶著我的祝福滾!】

【遊戲好不容易加載完成,我的心痛卻沒辦法加載完成了。】

【你們沒發現up手腕的紅印嗎,可以想象多激烈。】

【禁止已婚人士在遊戲直播秀恩愛!!】

【見過很多直播突發事故但這種還是第一次見,沒記錯的話UP主對象不是做傘的嗎?】

【@岑氏蓮心傘業 帶走你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