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顧默書勾了下嘴角將花燈提起塞到了齊禾手中。
“怎麽出來了?”顧默書用身子擋住後方瞧過來的視線。
齊禾聞言這才回過神, 她將手中的兔子花燈遞給顧默書自己這才
接過走馬燈。
“人太多了,被擠出來了。”齊禾低著頭看著走馬燈小聲道。
有了頭一個打花燈十中且得到走馬燈的人,這周圍看熱鬧躍躍欲試的人就更多了。
“咱們去前麵轉轉。”顧默書將齊禾護在身旁, 拉著她往前方走去。
再往前麵走就是清水河了, 岸邊有人正在放蓮花燈,一盞又一盞順著河水帶走人們的期盼。
齊禾從未放過河燈,眼下瞧見了便動了心。
恰巧河邊就有賣蓮花燈的小攤位,一個蓮花燈五文錢,齊禾走過去買了兩盞蓮花燈。
河岸邊的石階不算陡峭但是每一階都有些窄, 她走到最下麵的台階蹲下身子,地方窄的連她手中的花燈都無處可放。
“我幫你拿著, 你小心些。”顧默書就站在她身後, 用手拽著她的鬥篷,生怕她落了水。
齊禾學著旁邊人的樣子, 將燃著的蓮花燈輕輕放在河水中,她閉目雙手合十虔誠許願。
等她睜開眼時,那盞屬於她的蓮花燈早已經順著河水飄向遠處,在眾多的蓮花燈中她已經認不出來哪一盞是她的了。
“你來。”齊禾緩緩起身, 將另外一盞沒有放的蓮花燈給了顧默書, 她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並接過他手中的花燈。
以前顧默書是不信這些的,可那次去了寺廟以後,他隱隱覺得有時也可以信一下。
二人放完河燈便給後麵的人讓出位置趕緊離開了河岸邊。
齊禾心中歡喜,她許久沒有像今日一般了。
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順從自己的心, 看明白自己的心,不用壓抑著束縛者著自己的情感。
顧默書見她興致比來時好多了, 便問道:“剛才你許的什麽願,我剛才許願想...”
顧默書話還沒來及的說完,就被齊禾捂住了嘴,她忙道:“這種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這話齊禾從小聽到大,她外祖母總是同她這麽說,她信這個。
二人在街上轉了許久,一直到亥時才回到家中,今夜在外麵玩的高興,齊禾都忘記明日顧默書就要回京城這件事了。
第二日,她還未起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隨意披了一件夾襖便過來開門,就見顧默書手中拿著一個油紙袋,上麵還冒著熱氣想來是剛剛買回來的。
“怎麽這麽早就出去買吃食了。”齊禾說著視線落在他的肩膀。
顧默書穿著回來時的那身有些發舊的外袍,背著一個包袱,看這打扮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齊禾這才想起他今日是要回京城的,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愣是沒有接過顧默書手中的包子。
“怎麽..這麽早。”齊禾攥了攥手指,脫口問道。
“顧默書,你好了沒,快點。”就在此時院外傳來季槐生的呼喊聲。
顧默書將她睡了一夜有些亂了的頭發往旁邊順了一下,這才道:“早些走入夜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別出來了外麵冷,你再回屋睡一會兒。”顧默書見齊禾呆呆愣愣的樣子,忍著笑說道,“等我回來。”
齊禾左手接過油紙包裹的包子,右手想要去拉住顧默書,可還是慢了一拍,顧默書已經往院外走去。
“人來了,人來了。”院外季槐生似乎是在同車夫說話,聲音正好傳到齊禾耳中。
她趕忙跟上去到了門口,顧默書站在門外正準備關門,見她跟了出來,深吸一口氣。
“下次我想看你戴那個簪子。”他伸手刮了一下齊禾的鼻梁,笑著說道。
馬車上季槐生正探著腦袋往這邊瞧,可顧默書擋的嚴嚴實實他什麽也瞧不見。
“嗯。”齊禾點頭。
顧默書現在要走了,所以隻能強忍住心中歡喜,他將門一點點從外麵關上,徹底隔開了二人。
“你怎麽這麽慢。”顧默書終於上了馬車,季槐生給他讓出位置後隨口問道。
“沒事。”顧默書眼中帶笑,並未回他。
齊禾站在門內聽著巷子中馬車逐漸遠去的聲音這才推開門,可門外已經沒有人了。
她抱著懷中熱氣騰騰疼的包子,看著巷口,心中五味雜陳。
她想她應該告訴他的,至少要完完整整的說出口,而不是回的這麽模棱兩可。
-
正月十六一過,齊禾這才開了鋪門。
她將鋪子裏年前的繡品都撤了下來,將新的沒有擺放出來過的繡品換了上去,新年新氣象她想。
蘇鶯是第一個來鋪子中的,她穿著鵝黃色鍛織夾襖,下麵是紅色鍛裙,梳著垂掛髫,兩邊還簪著一對桃子絨花,看上去俏皮可愛。
“師傅師傅。”她一進鋪子便往齊禾懷中撲來。
“過了一個新年,你是不是又胖了些。”齊禾捏了捏她的小臉笑著問道。
蘇鶯往齊禾的手心蹭了蹭,反駁道:“過年就是要長肉!”
齊禾忍著笑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粉色的荷包,“給你的。”
蘇鶯唰的一下小臉紅了,她手中捧著接過荷包,又同齊禾說著一遍祝福人的吉祥話。
“你們兩個說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季葉梨挎著一個小竹籃從外麵走了進來。
“師傅給的。”蘇鶯舉起她手中的小荷包晃了晃,這一晃裏麵便出了聲響。
蘇鶯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向齊禾。
“打開瞧瞧。”齊禾說著又掏出一個荷包塞給了季葉梨。
季葉梨沒有推拒成功,隻能收下,她無奈道:“我都多大人了,你還給我這個。”
“人人都有,新年嘛。”齊禾給鋪子中每個人都準備了,這在她那叫壓歲錢有好寓意的。
齊禾將她的竹籃放在櫃邊,見裏麵是繡著花的東西,還以為是季葉梨過年時新繡的繡品。
“打算怎麽賣?”齊禾指了指竹籃問道。
季葉梨正準備拆開荷包,被她這麽一問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是做什麽的,“那裏麵是給你做的春日衣裳,等一會兒你試試。”
“給我的?”齊禾詫異道,她還從未收到過別人親手做的成衣。
“讓你看看我這手藝罷了。”季葉梨道。
一旁的蘇鶯已經將荷包打開,見裏麵還有一層用紅紙包裹著,這才猜到裏麵裝的是銅錢,她嘿嘿一笑便沒再拆開。
晌午過後,齊禾叫了馬車去了農莊那邊,這新年一過再堅持三個月,這提取繡線的方子便可以不這麽護著了,至於蘇繡齊禾也打算一批一批傳授開來。
剛來這邊時她需要倚靠蘇繡來維持生計,如今賺了銀錢開了鋪子,她便不能一直將蘇繡捏在手中不放了。
這幾年因為蘇繡鬧了多少事端,她心中都有數,樹大招風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齊禾下了馬車環顧四周沒有瞧見奇怪的人這才放心的進了院子。
許是沒想到齊禾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院中隻有齊跡和李義,其他人都在屋中休息。
齊跡正盯著李義手上的活看的認真,直到齊禾走近了他才瞧見。
“主子。”他一慌竟從木板凳上摔了下去。
齊禾早就同他們說過無需叫主子,叫她齊掌櫃就好,可能是習慣了這麽叫這幾人一直沒有改過來。
李義放下手中的活,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擺,這才問道:“怎麽現在過來了。”
剛過晌午,這時候大家一般都會在屋中小憩一會兒,所以李義才這麽問。
齊禾將準備好的銀錢拿了出來,因為都是男子,齊禾覺得將銀錢裝在荷包中不好,便直接用紅紙包著。
齊跡沒想到年後還會有賞錢,他趕忙跪謝了一番,最後才顫顫巍巍的接過。
齊禾將剩下的那三個也交給了齊跡,讓他等那幾人醒了後給他們就好,今日她就是過來瞧一眼,並沒有什麽大事。
李義將齊禾上次畫的木擺件做了出來,隻是還沒有打磨好,但雛形已經有了。
“你瞧瞧,這樣可行,我覺得有些大了。”他指著那個擺件問道。
那是一個六邊博古架,中間分成一格又一格,放東西倒是方便。
“就是這樣的。”齊禾欣喜道,她想要的就是這種大型的架子,到時候用來展示繡品,這樣就無需都擺在櫃麵上了。
齊禾又同李義確認了一下其他的細節,這才離開。
-
顧默書一上馬車便被季槐生拽到了身旁。
“不是前兩日就說好了,怎麽今日你這麽慢。”季槐生扭過頭想從顧默書臉上瞧出點什麽,畢竟顧默書一直守時,從未這麽被催促過。
“昨夜上元節,睡得晚了些。”顧默書麵不改色道。
季槐生昨夜在家中一直陪著他長姐並未出去,眼下他被勾起了興致好奇的很,“如何,熱鬧嗎?”
被這麽一問,顧默書腦海中浮現出昨夜的一幕幕,他勾了下嘴角,“花燈很好看,河燈也好看。”
季槐生歎了口氣,有些遺憾昨夜沒有出去錯過如此盛景。
馬車在路上行了四日,他們這才抵達京城。
因明年就要秋闈,祿山書院又來了一批學子,這使得顧默書他們這些秀才隻能重新進行小考來分課室。
顧默書回到書院除了每三日去茶樓讓人捎信給齊禾,剩下的時間都在課室中溫習,連在書舍中住的時辰都短了。
季槐生每日醒來顧默書已經不在屋中,每日他睡下時顧默書還未回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小考結束。
書院中放榜那日,季槐生非要親自瞧一眼,顧默書執拗不過他就同他一起來了。
路上季槐生打趣道:“你說你考前如此用功溫習,怎麽就這麽不在乎放榜呢。”
這分課室可是大事,一個課室中若都是勤學的書生那氛圍就會好,少了許多同窗之間亂七八糟的事呢。
再說這次祿山書院來了這麽多書生,其中許多都是下麵各府城中優秀的學子,這人才濟濟可全都是對手。
顧默書聽著耳邊的碎碎念,心中想的卻不是分課室的事情。
在哪個課室於他而言都一樣,他隻是把每一次小考當做秋闈罷了。
明年便要迎來秋闈,若是榜上有名就能參加來年的春闈,他不想再次錯過,這一錯過可就要再等三年。
二人邊說邊往那邊走,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榜下。
季槐生興致高,一個人左邊擠擠右邊挪挪這就到了最前麵,他抬頭看牆上張貼的榜,第一個名字便是顧默書。
他剛要喊出顧默書的名字,就見人群外顧默書衝他搖了搖頭。
季槐生忙捂住嘴,又悄默聲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你怎麽就這麽淡定,麵上一點喜悅之情都沒顯露。”季槐生問道。
若是說不喜悅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顧默書不想太顯眼罷了,他笑著言道:“隻是一次小考罷了,明年秋闈才是重頭戲。”
季槐生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如今隻是書院中的小考做不得數,一切還要看明年秋闈。
榜下的人群中,一小廝愁眉苦臉的看著榜首的名字,心裏直叫苦,怎麽會如此。
他拉過旁邊的人指了指顧默書的名字問道:“這人是誰?”
說來也巧,被拽的書生正是顧默書如今課室的同窗,二人雖不是很熟但也說過話。
那書生詫異的看向小廝,沒想到竟有人不知道顧默書,“他啊,就是顧默書啊。”
小廝咬咬牙,“我知道名字叫顧默書,這人是誰。”
“是秀才甲班的顧默書啊。”
小廝張了張嘴,最後強忍著又問了一遍,“顧默書是誰,在書院如何。”
“他啊,去年才來我們書院。”那書生摸著下巴想了想,又道:“是個博學之人。”
那小廝黑著臉沒再理會這書生,他想問的可不是這些,他是想打聽這個人,一會兒他們少爺定是要問的。
果不其然,他一回到府中,他們少爺就將他叫了過去。
那屋中除了他們少爺還有幾位少爺的好友,他摸了摸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如何。”陳鶴鳴手中拿著毛筆正在紙上寫下\"首\"字。
小廝咽了咽口水,垂著頭瞄了他們少爺一眼,忐忑道:“第...第二。”
陳鶴鳴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那小廝,“榜首是誰?”
“顧默書。”小廝又瞥了他們一眼,想看看少爺的臉色。
而一旁坐在太師椅上的那二人其中一位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廝攥著衣袖,身子一顫,心中默默祈禱著,別笑了別笑了,他們少爺哪裏受過這種憋屈。
“竟然是他。”沈潭澤出聲道。
“你認識?”陳鶴鳴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認識倒是談不上,不過這名字他從他家中小弟嘴中聽說過。
年前他家中最小的弟弟曾用家中的馬車帶著同窗去山上的寺廟拜佛,那時同他提過一嘴。
“明翰的同窗。”沈潭澤伸手端起了旁邊桌案上的茶盞,淡淡道。
而另外一位剛剛笑出聲的男子緊接著打趣道:“看來餘夫子讓你去祿山書院是對的,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瞧這不就冒出來一個顧默書嘛。”
-
三月中旬,書院重新分了課室,顧默書仍舊在秀才甲班,與沈明翰在同一個課室,因二人相熟便坐在了一塊。
甲班這次一共二十位書生,沈明翰剛剛是榜上第二十名,差一點就進不來了。
他若進不來甲班,他家中兄長可是會訓誡他的,他拍著自己的胸脯同顧默書說著這次小考的驚險。
“顧兄啊顧兄,若我有你這腦子就好了,你是不知我兄長可怕的很。”
話音剛落,他們身後就傳來一聲輕咳聲。
沈明翰扭過頭想看看是誰在嘲笑他,誰知看見人的第一眼他手中的毛筆就落在了地上。
“...兄長。”沈明翰啞聲道。
顧默書幫他撿起毛筆,這才抬眸看去,眼前之人氣質清貴,麵龐冷峻,雖眸光幽深,但臉上卻帶著笑意。
沈明翰喊他兄長,可顧默書瞧著這人眉宇間與沈明翰一點也不相像。
那男子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顧默書身上,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坐在他們二人身後。
沈明翰長籲一口氣,怎麽會這樣,陳鶴鳴不是一直跟著那餘夫子念書嗎,怎麽會突然來祿山書院。
“你兄長與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長得好像也不太一樣。”顧默書還是第一次同別人說這種話,他思索了一番後道。
“自然,他又不是親兄弟。”沈明翰小聲道,“是不是我長得比他要好。”
顧默書:...
“你這是什麽反應!”沈明翰不滿道,“我們兩家關係比較好,他爹是我義父,你懂了嗎?”
說的這麽明白,顧默書怎麽會不懂。
好在那陳鶴鳴分來甲班後就再也沒過來同他們說過話,課室中的日子一切如舊。
-
春去夏來,齊禾與蘇記繡莊當年簽的契終於到了日子。
齊禾生怕那邊想續,好在蘇記繡莊的掌櫃並沒有這麽做。
這幾年靠著蘇繡,蘇記繡莊早就在府城站穩了腳跟,若不是京城中有餘家開的鋪子,他們早早就開去京城了。
齊禾找了個天好的日子,親自帶著厚禮去見了蘇來。
她這一來,蘇來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蘇來將她帶到二樓專門看繡品的屋中,又讓夥計上了茶水和點心。
“想好了?”他問。
齊禾笑了笑,她早就想好了,等這一日也等了許久。
“這幾年這鋪子也有你的一份力,雖然咱們這買賣不再了,但是交情還在。”蘇來抿了口茶,緊接著道:“如今我能幫你做的也就隻剩下一件事了,到年底,我讓蘇記繡莊名下的鋪子中的所有繡娘全都不許傳授給別人蘇繡,等明年再徹底放開不管她們,如何。”
這樣一來,不僅齊禾能多賺些銀錢,同樣的他們蘇記繡莊裏的繡娘也能在鋪子中更專心的刺繡,不會被外麵其他繡莊撬走。
齊禾其實並沒有想延到年底,但既然蘇來張了嘴,她便同意了,還剩下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她要好好想想以後怎麽辦。
她想去京城,在京城中開一間繡品鋪子,她記得書中顧默書後來便在京中為官,再未回到那個小縣城中。
自從那日她徹底看清自己的內心後,便不再抗拒。
但若是說她有沒有想好未來,那還真沒有。
他們之間阻礙太多,根本容不得她想,未來的每一步都不是能預測的出來的。
再說她也並未真的回應顧默書,他們之間還有許多事沒有說破。
至於什麽時候點破二人之間的薄紗,齊禾想等顧默書秋闈後再說。
如今這關頭她不想影響了他,同時也想在給自己一些時間,瞧瞧自己是真的動了心還是太依賴他了。
回到鋪子時,齊禾瞧瞧遇見了大著肚子的雲棠。
她如今已經有了八個月身孕,下個月便要生了,但人還是閑不住總想出來走走。
這不今日她帶了一籮筐的蜜桃過來,說是老宅那邊派人送過來的,如今這邊家中就她和樓景兩個人,也吃了這麽多。
齊禾扶著她坐下,動作小心生怕磕碰著了。
齊禾:“你呀,就是坐不住。”
雲棠早就走出了陰霾,她拽過齊禾的手,將她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是不是又大了些。”
“能不大嗎姑奶奶,你下個月就要生了。”齊禾笑著道。
雲棠揉了揉自己的腰,“等我生了我就來鋪子中可好,家中還是悶了些。”
齊禾隻能順著她的話接道:“好好好,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將雲棠送走後,齊禾便回到屋中寫下了兩封信。
一封是回顧默書的,前幾日他剛來了信,另外一封是寫給京中餘家小姐的。
畢竟齊禾當年能脫陷也多虧了餘家小姐,如今她想在京中開繡鋪,想將蘇繡傳授出去,這事她怎麽也要同人家說一聲。
這信回的很快,一來一回隻用了十天不到,那餘家小姐其實早就聽蘇記繡莊的掌櫃說過這事。
這幾年蘇記繡莊一直給餘家提供繡品,如今蘇記繡莊和齊禾的契到了日子,那就是同餘家也到了日子。
誰不想往高處走,餘家小姐自然也明白齊禾想在京城中開鋪子的想法,她答允了隻是有一事需要齊禾同意,那就是希望齊禾將蘇繡技藝傳授出去時能先傳授給她這鋪子中的繡娘。
反正人人都會這是早晚的事情,齊禾便回了信同意了這提議。
接下來便是想一想如何在京中開鋪子了,齊禾從未去過京城中所以對那邊的一切並不是很了解。
她尋摸著得找個日子去京中一趟,順便瞧一眼顧默書,他這一走好幾個月,齊禾有點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