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是一個虔誠敲了幾千下電子木魚的虎鯨該得到的結局嗎?

“隊長,你沒有心!”

江京墨拍床震怒之時,他的幾個缺德隊友正商量著怎麽把他抬下去——

事實證明,缺德的確是可以傳染的。

看看這群家夥,都開始掀床板了。

甚至時歲開始研究是不是要做一個金屬擔架,把他抬走。

江京墨:……倒也不必。

他在隊友們懷疑的眼神中,‘身殘誌堅’的站起身來,笑容都要維持不下去。

缺德到頭終有報——

江京墨看著自己這群報應們,啊的感歎了一聲,努力板正自己那張乖巧無害臉,試圖帶出點凶神惡煞來。

“走了,下船!”

時歲小隊快速下船,上了已經等在船邊的異能者管理局的車子。

車子開走,各個班的老師已經組織他們下船,在船邊等待,準備坐著車返回學校。

各個入口戒嚴,經曆了這麽一遭的學生們還都有些狼狽。

被替代的和景明也已經找到,至今昏迷不醒。

在學校上報之後,港市治安局就從異能者學院開始找尋,最後確定是在上一個假期期間,在某個遊戲場被掉包。

那遊戲場背後應該與這件事情有關,在他們找過去的時候,人去店空,消息聯係不上,裏麵的東西也都搬空了,聽附近的居民說是在幾天前全部搬走了。

他們強行闖入後發現在後麵一間屋子裏麵昏迷不醒的和景明。

現在還在醫院救治,但整體來看,問題不大。

對方好像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命,所以之前還給他照顧的不錯,就最後幾天跑路了給他弄暈了沒喂他。

這邊二年級高等班的得到消息皆是鬆了一口氣。

老師在上麵說這段時間要集中再進行一次考核,還有海上發生的事情不要給任何人說。

這群學生們對視了一眼。

對此認真的點了點頭。

老師很欣慰,然後就聽這群小兔崽子們開口。

“肯定不說啊,現在說了,這不是給其他學校泄露校內機密嗎?”

“對對對,先不說,先讓他們張狂去,不能讓小江光打咱們的臉。”

“你說的對,嘿嘿嘿嘿——”

那看好戲的奸笑都要藏不住了。

畢竟能處理掉海魔女,江京墨的潛力等級大家都往大膽裏猜,尋思了一個差不多了。

本來還有點擔心這群小崽子們心裏狀態的老師們:……

他們無奈搖頭。

這群小兔崽子們。

*

港市的異能者管理局跟普通的政府大樓差不多。

陽光高照,異能者管理局所代表的星芒標誌正在熠熠閃光。

“好,情況我們這邊都知道了。”

港市異能者管理局安局長看起來六十多歲了,一臉笑嗬嗬的慈祥樣,身邊跟著一個耷拉著一張臉,黑著臉看著不怎麽好惹的三四十歲中年人,這是港市管理局的沈副局長。

安局長請時歲小隊坐在對麵沙發上,他拿著段默軒才寫了一半的報告,已經看完,放在了桌子上。

這位安局長曾經是異能者管理學院的老師,帶過時歲的父親,時歲對此也多有尊敬。

看著好似整天樂嗬嗬的,很好說話,但也就是奇怪了,沒人敢在他跟前造次。

段默軒低著頭,被江京墨和穀啟夾在中間,時歲坐在最外麵,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安局長抬手,阻止了時歲的話。

“年輕人嘛,又涉及到家人,有時候有些動搖是難免的,這不是都有證據表明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嘛?我們是對這背後的組織嚴肅處理,一追到底,但不會搞這種牽連,隻能說,對方很會抓別人的心思,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入侵了,國外現在到處是蛀蟲,我們國內自來團結,跟國外不同,一定要守住這道防線,不能讓這東西操控我們國家。”

旁邊的沈副局長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麽。

但最後看著安局長的臉色,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樣,這份資料你回去補全,最晚兩個星期之後交給我,這裏沒有其他什麽事情了,正好局裏有人往市區走,我跟他說了,讓他順帶捎你過去,去陪著吧。”

看一會兒少一會兒。

安局長輕聲歎了一口氣。

段默軒一下子站起身來,使勁點了點頭,轉身往外麵跑。

“局長,這不符合流程。”

沈副局長黑著一張臉。

“全程監督有什麽不符合流程的?小沈啊,做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多變通變通,也難怪別人叫你沈黑臉。”

送段默軒去醫院的人本來的事情就是監督段默軒,在事件完全調查結束前。

安局長笑嗬嗬的開口。

沈副局長聽了這話,才點了點頭。

“小沈啊,你帶著時歲和穀啟上旁邊房間喝杯茶去,我早就想跟國內出現的第八位3S級別異能者好好聊一聊了,看看你們這配合的默契程度,我這聊聊說不定以後還能再留一個來咱們港市工作呢,這其他城市不得羨慕死我。”

安局長樂嗬嗬的笑著說,打發沈副院長帶著兩人離開。

“安伯伯。”

時歲在安局長麵前收起懶散,正經坐著,但沒站起來,英挺的眉毛微皺,一身散漫成了一身的正氣。

“去吧去吧,還能把你家小隊員吃了不成?”

安局長打斷。

時歲跟江京墨對視一眼,江京墨眨巴眨巴眼睛,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小小聲問:“隊長,這個伯伯他吃小魚嗎?”

時歲:……

看看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穀啟都憋不住笑了,安局長也哈哈一樂。

時歲也沒憋住,大手在他的小腦袋瓜上拍了一下。

你說老狐狸他吃不吃魚?

他帶著笑,故意開口。

“吃小魚,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一點。”

“是嗎?”

江京墨認真的思索,這種時候就特別像是剛上小學的小學生,老師家長說點什麽,都要在腦袋裏麵想很久。

然後他一本正經。

“我不相信,讓我試試。”

“你這可是造謠了哈。”

安局長笑著打發人走。

等這個小型會議室隻剩下了他跟江京墨,他依舊還是樂嗬嗬的。

倒是也巧,江京墨也習慣笑盈盈的。

兩張笑臉就這麽對看了幾秒鍾。

“是這樣的,”安局長終於說話了,“小同學你的異能管理局這邊還在研究,我們這邊的意思,是等四院比賽結束之後,包括國家的3S級別命名和異能潛力等級,一起公布。”

江京墨點點頭。

對此沒什麽意見。

“還有我們這邊研究了一下,聽說你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加上最近P藥劑背後的組織活動有些頻繁,我們也想知道你對P藥劑有沒有什麽了解?”

江京墨無辜的跟對方對望。

片刻後抬手撓了撓腦袋,幹笑:“局長伯伯,我學習都還沒學好,也來不及背關於P藥劑的那些東西呀。”

“哦——”

安局長想起了江京墨那炸裂的文化課成績,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了,跟江京墨對視。

此時無聲勝有聲。

江京墨:……

倒也不用這樣一瞬間就理解。

他隻是一隻虎鯨啊。

沒多久之後,江京墨從屋內出來,找了時歲和穀啟,幾人準備去醫院看段默軒的爺爺。

車子駛出港市異能者管理局。

安局長站在窗前,手中舉著一個年代久遠的搪瓷杯,裏麵悶著濃茶,散著香。

他輕輕抿了一口。

“局長,這不太對勁吧?這個組織活躍起來,我就總覺得跟這個江京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他作為3S級別的異能者,這性格也太奇怪了,真有這樣溫和的異能者嗎?”

沈副局長皺著眉頭,不滿開口。

“要我說,他就是個危險分子,我們最好直接用什麽借口把他暫時限製起來,不然要是惹出什麽禍事來,咱們兩個都要有麻煩。”

“你說關起來就關起來,那麽簡單?”

安局長笑著搖搖頭。

“行了,你也去忙吧,有什麽問題我擔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局長——”

安局長擺了擺手。

沈副局長這才點頭,準備離開,隻不過臨轉身看著時歲小隊那輛車的眼神依舊不是很友善。

直到身後的房門被哢的一聲關上。

安局長才慢悠悠的開口,眼底精光乍現,笑嗬嗬的。

“看不透啊,反而快被看穿了,這什麽小虎鯨?小狐狸一隻。”

*

“安局長都跟你說什麽了?”

穀啟開的車,從後視鏡看向江京墨和時歲。

一邊問,心裏還嘀咕呢——兩個大男人,一邊坐一個不好嗎?怎麽都往中間挨?也不嫌中間那塊高起來的地方坐著不舒服。

雖然江京墨瘦點,但也就是對比裝一些的成年男人,他個人也不算是矮也不算很輕了。

這非得湊在一起幹什麽?

隊長關心小同學?

還是說——

回想起上一次他們看見的情況,穀啟和段默軒就總感覺那一幕有哪裏不對勁,但他們過去之後又不敢隨便問。

穀啟心裏思考著。

就聽江京墨開口。

“沒說什麽,隻是說了四院比賽之後,3S級別的異能名稱和等級要公布。”

江京墨回想著安局長那笑眯眯但銳利的眼神,心有戚戚焉的歎了一口氣。

“那樣子看著還真一副要吃小魚的樣子,看不透哇。”

在他跟前,就不太舒服。

時歲也側頭看過來,眼底寫滿了——我沒說錯吧?

江京墨又笑起來。

但這笑容很快又收斂,他望著窗外。

“段爺爺已經住院好幾天了?剛剛局長那樣子是不是說明——”

這一句話,車上三個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之後,穀啟才開口。

“軒子這也太不厚道了,一句話不說,隊長你也是,明擺著看出來了,還讓他過來。”

“你不讓他解決了,他得有心結。”

時歲顯然是隊伍裏麵除了段默軒唯一知道段爺爺已經住院的,畢竟醫院是他找的,他看著窗外。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事情還沒發生,就知道軒子到底藏了什麽。”

醫院肅穆。

裏麵安安靜靜。

三人已經到了病房外。

因為是特殊護理,加上時歲的關係,這並不是那種不允許家屬進的病房。

段默軒已經坐在床邊,手輕輕勾住段爺爺的手。

那本來就消瘦的小老頭此刻更如同一副骨頭架子,你沒親眼見過,就很難相信短短一兩周的時間,有人會消瘦到這樣的地步。

主治醫生剛從裏麵出來,見到時歲,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有些無能為力的輕輕搖頭。

發現的太晚了,年紀也太大了,這已經是延長了好幾年的壽命了。

那小老頭似乎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努力的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著段默軒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

段默軒一愣,轉頭站起身來。

段默軒長相屬於那種陽光清爽型的大男孩,整天看著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此刻還努力笑著,就是眼底已經紅了一片。

他抬手一蹭眼睛,走出來。

“隊長,老穀,小江同學,進來吧?爺爺說想見見你們。”

床邊,段爺爺還帶著笑,消瘦的麵容讓那個笑看起來並不是多麽好看。

他虛弱的努力開口。

“沒事——人之常情,不難過,好好過完這一輩子,你重要的人,也會來接你走的,現在隻不過是要說再見而已。”

“爺爺。”

段默軒擦著臉頰。

“您省點力氣,我們還能再撐一撐。”

段爺爺隻是笑,他看向時歲。

“我孫兒——表現的好嗎?”

時歲眼底也飛快的泛起一絲水澤,彎下腰,輕聲開口。

“很好,他做得很好,他一直很聽您的話。”

跟那些為了滿足一己私欲的家夥們不一樣。

“您以前當兵的經曆和教導,給他起了正麵作用。”

即便再心動,即便已經幾次看見了那藥劑的成效,看見了那個組織所謂的誠意。

即便有過動搖,但他從來沒選擇往那條路上走,從來選擇的保護別人,而不是傷害別人。

言傳身教。

“那就好。”

老爺子一下子笑了,費力的喘息了一聲。

“回家去——找找你光給爺爺藏錢的那個抽屜——”

“爺爺!”

段默軒下意識看了一眼監視儀器,按響警報。

老爺子慢慢閉上眼睛,像是放心了一樣,不用再繼續這麽痛苦的躺著,語氣安詳,又輕輕的如初雪無聲落下。

“你奶奶呀,來接我啦——崽,別怕,爺爺這是回老家的山上啊,當神仙逍遙去了 。”

此刻是清晨,淺金光芒正慢慢鋪展大地,寸寸溫柔。

四個人被醫生緊急推出病房。

急救措施混合著消毒劑的味道,其中夾雜著醫生冷靜而快速的聲音,還有那冰冷的電子音。

醫院就是這樣——有序而混亂,白牆映著悲歡。

這一趟下來,整個小隊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回不過神來。

段默軒這邊還有一係列的程序要走,他自認沒有其他家人,老爺子也根本沒想著他那個父親。

於是一切從簡。

等到晚上,穀啟開著車,將抱著骨灰盒的段默軒沉默的坐在副駕駛座上。

老爺子離開了,他也沒哭,隻是眼睛紅著,下巴緊繃,整個人像是一張繃住了的弓。

安靜的下車,安靜的進入單元門。

“我去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之後讓軒子靜一靜吧。”

也許一個人的時候哭出來就好受的多。

江京墨此刻安靜的跟在時歲身後,時歲也抬腳準備上去看一看情況,幾人就打算離開。

隻不過這個時候,身後忽的傳來一聲急促的喇叭聲音。

時歲和江京墨一瞬間轉頭,時歲的眉頭瞬間皺起來。

一對夫婦正慌亂的從外麵的車上跑下來,一連衝到單元門口,被時歲和江京墨攔下來,時歲示意穀啟先上去。

這邊被攔住的兩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叫嚷。

“讓開,讓開!我得好好問問段默軒,他什麽意思?他什麽意思啊?!他弟弟進去了,他就那麽看著??!!”

那女人看起來樣子有些癲狂,都不顧平時故意討好的時歲也在這裏,對著段默軒就破口大罵。

“我早就說他是個沒良心的,來港市了也不知道來看看他爹,整天跟他弟弟作對,明明我們子羽都讓著他了!他還不知足?他還想幹什麽?自己過的不好非要把他弟弟送進去嗎?!”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江京墨單手卡住了脖子。

江京墨扯了一下唇角,習慣了笑,但此刻他的心情讓他唇邊的笑非常敷衍。

手在慢慢用力。

眼看著這女人眼中染上恐懼。

呼吸都急促起來。

“隊長不動女人,但我可沒什麽道德,你有什麽話,想清楚再講哦。”

時歲在旁邊拿著手機按了幾下屏幕。

這裏的動靜鬧得太大,這個小區還是個鄰裏關係都比較好的小區,一看有什麽事情,不少遛彎的老頭老太太都圍繞過來。

段父先是被江京墨嚇了一跳,伸手要去掰江京墨的手,但看著江京墨伸出另一隻手,他愣是被嚇得後退一步,隨後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你這是故意傷害,異能者就了不起?異能者就在這裏隨意欺負普通人?!她說的有什麽錯?我這個兒子就是個白眼狼,來港市多少年了,親爹看都不看一眼,還因為一點誤會就把親弟弟送進去,現在他把你們留在外麵要幹什麽?!要幹什麽?我親爹出事了,也不讓我看一眼?他哪裏來的權利直接把流程都走完?!”

見周圍人都圍上來。

他更氣焰囂張。

“你們給評評理,哪有爺爺過世,不通知老子的?還因為一點小事就給弟弟送進去,有這樣的孩子嗎?”

周圍鄰居對看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

時歲已經把又鼓足勇氣伸手去掰江京墨手腕的段父給撂地上了。

對方還想要叫囂,江京墨的手腕被輕輕拍了一下。

時歲慢條斯理:“退後,我可以沒有道德。”

或者說他本來也沒多少道德。

而周圍的鄰裏鄉親剛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人小聲討論,看向段默軒屋子的窗戶。

“段老頭沒了?”

“好幾天前就給拉走去醫院了,哎呀,我還尋思能多撐一段時間。”

“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啊?”

江京墨已經翻著手機,將一份資料拿出來。

“我早讓我哥查了,你說我小鳥哥從來沒去看過你,那你除了公司出問題的時候,也從來沒想著來看看段爺爺啊。”

“你說什麽呢?別胡說八道!”

段父大概想要營銷什麽大孝子的形象給周圍人看。

“還不都是段默軒那個小兔崽子,不讓我進來,現在親爹過世都不讓我看一眼,但老爺子肯定是想要我們家庭和睦,我現在願意坐下來跟他好好聊一聊!”

而時歲嗤笑了一聲。

“那不然我把你每年給老爺子打的生活費記錄給你拿出來看看?從把段默軒送到山裏,一年隻給六百,你也真敢想啊,法院判的一年最低贍養費也不敢這麽判——”

聽時歲這麽一說,段父臉色大變,完全沒料到時歲還知道這種事。

張口還想要說什麽。

一個有些年份的木頭盒子迎麵而來,重重的砸在段父腦袋上,還波及到了旁邊在發瘋被其他人合夥按住讓她冷靜點的段母。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段默軒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冷然的看著他們。

木盒子被摔開,裏麵的錢撒了一地。

混著段父哎呦一聲痛呼滴下的血。

“你們隻給過十年的生活費,爺爺都沒花,這裏是六千,給我點清楚了,然後按照爺爺給你們寫的字條,滾。”

段默軒輕輕的一字一頓。

“爺爺早就沒打算再認你這個兒子,別來我爺爺家門口鬧,至於我的撫養費,我們之後——另,算。”

有人撿起了字條。

“是老段的字,我認識。”

“我早說了,從來也沒見老段這個兒子來好好看一趟,跟老段一問,就止不住歎氣,我還尋思是多麽沒出息呢,原來是這麽回事。”

“還親弟弟呢,後娘生的弟弟,叫什麽親弟弟?”

段母還在罵。

而周圍人的話砸在愛麵子的段父臉上,他臉色難看極了,還想再說什麽,這個時候治安隊的車子拉著警報進來。

“誰報警?”

時歲舉手,指了指這兩個人,冷靜而眼底森森。

“他們兒子涉嫌跟跨國組織進行犯罪活動,在局裏已經立案,但他們口口聲聲稱這是個誤會,而且為了兒子在這鬧事,我懷疑他們跟這事情也有關係,我舉報,這是大案,你們可以查相關案件資料,看看是不是得把人帶回去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