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江京墨的手虛虛的拽著身後的軟墊。
時歲貼的太近，呼吸如炙熱羽毛，掃過鼻尖。
漂亮青年靠在軟墊之中，膝蓋中間擠進來另一條腿，阻斷他往旁邊躲閃的可能性，他往後一靠就靠到了底，在這樣的壓迫下不由自主想往後仰頭。
下巴卻被輕輕捏住，將他的臉再正回來，不得不再次直麵那張強勢又英俊的臉。
那個對字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江京墨幾乎都要被蠱惑了，喉結不自覺的滾動，耳朵慢慢染上殷紅，幹脆自暴自棄的半闔上眼眸不去看他。
明明聽見了，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
時歲輕輕彎了一下唇角，有些強勢，又似乎野獸出籠，終於不用克製，在江京墨唇角落下很輕的一吻。
留給江京墨說話的空間。
低聲再次反問。
“對嗎？”
還要問。
江京墨不滿，側頭張口咬回去。
“對對對，您老還沒有年老耳聾，行不行？”
接連的追問還給惹毛了。
時歲沒動，任由這條小魚莽撞而生澀的啃著他的唇邊。
牙齒磕碰的細微聲音在兩人之間都仿佛一個個炸開的雷。
尤其時歲的指尖還輕輕摸上他的喉結，輕輕觸碰著。
緊張的江京墨不斷吞咽，喉結上下滾動，卻怎麽也甩不開這隻手。
那氣息纏繞，無論是從視覺聽覺還是嗅覺。
江京墨簡直頭皮發麻。
最後還是他自己把自己磕疼了，才舔著唇角縮回腦袋來，比剛剛更勇了一點，但還是小小聲。
“隊長你得跟我談戀愛。”
那種心虛的理直氣壯。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演繹出來的。
時歲還撐在半空，單手懶散的搭在江京墨的身後，他壓在軟墊的手上沒用力，這樣半彎著身子任由他親完，占盡了便宜才低啞的應了一聲。
“隊長早就想跟你談。”
他說著，手還不住的在江京墨喉結上摩挲。
“既然現在已經是在談戀愛了，告訴隊長——”
他的身子再次壓下來，眼底顏色變化詭異，也不知是看透了什麽。
“為什麽突然就答應談戀愛了？”
“覺得就是該什麽都試一試吧，一輩子有可能很長有可能很短。”
江京墨撇開視線。
說到這個話題。
兩人都沉默了一瞬。
不管是之前去風市見到的生死，還是段老爺子此刻的情況。
一生很重，又很輕，好像沒那麽多時間讓你去懂得珍惜。
而江京墨很快又輕聲嘟囔。
“也喜歡隊長的——”
時歲在這句話之後，定定的看著江京墨。
單手捧起江京墨的下巴。
聲線平穩，又帶著妥協，將本來已經要咽回去的話，又說出來。
“剛剛江江透過我在看誰？”
江京墨一頓，抬眼跟對方對上視線。
那雙平靜的黑眸從來銳利通透。
“或者說，江江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能告訴隊長嗎？”
被看出來了。
江京墨一瞬間揚起笑來，還撓了撓頭，垂下眼眸。
“的確是想起來了，才說——我想起我以前住的福利院了。”
江京墨輕歎了一聲。
“剛開始福利院挺好的，後來福利院出事，也是在異能者的打鬥之中出現的問題，已經有了打工能力的大哥哥大姐姐們都被意外波及去世了，我被送到了其他福利院，有點渾渾噩噩的長大，性格因為這些事情也不太好，因為這個經曆，才被人資助到了京市那邊的學校。”
他的確是從海底睡了一覺就穿越了，但他真正從渾渾噩噩睜開眼睛看見這個世界的時候，並不是他以為的出事之後，而是還在繈褓之中，被人丟掉，剛好被福利院收養的時候，隻不過他忘記了而已。
時歲眼皮低垂，沉默安靜的聽著，指尖親昵的把江京墨耳邊的碎發勾到一旁去。
“那個資助者也是了解到我福利院的情況，出於同情才資助我，把我送到京市這邊來，不過因為我那時候性格已經不太好，還總受人欺負，一直過的挺不好的，從初中到高中，後來的確——接觸到了P藥劑。”
時歲抬眼，跟江京墨對視，看他輕鬆聳肩：“這個背後的組織需要大量的實驗對象，他們專注於找尋那些被人欺負，心有不甘又一無所有的年輕人上套，包括之前的應錫，還有很早以前的我，都是其中一員，這個藤蔓，估計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江京墨輕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口，示意時歲來看。
他還抬頭，親親時歲唇邊。
“不過都過去很久了，大概是沒什麽成效，也可能我本身的異能還待覺醒中，所以我的反應不怎麽強烈，後來也沒用過，說我是不敏銳體質，直到受傷覺醒異能才又有了其他反應，我跟應錫也就頂多一起收拾了一些在京市搞敲詐勒索的混混，警告了幾個不太友善的同學，那時候雖然凶著，但膽子還是小，也沒徹底逆轉在別人心裏的形象。”
他簡單說完又笑開。
“不過現在也沒事了，那些人找我，可能是因為我接觸了P藥劑，但沒有不良反應吧？他們也還鬧不明白，摸索著呢，隊長你放心，我不跑的，談個戀愛嘛，就談一下，有什麽問題我們到時候可以再——”
他滿臉誠懇。
時歲聽完，伸手在江京墨的臉頰上蹭了蹭，不等他說完，低頭咬上他的唇。
把他的話給噎回去。
還是散漫的大佬樣子，親人的時候都是那種慢條斯理但不容拒絕的掠奪。
顯然不想聽江京墨後麵那個假設。
片刻，他終於起身。
“P藥劑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說。”
他說完，把放在旁邊的脆鯊鯊塞進江京墨的手中，起身去給江京墨整理床鋪。
江京墨眨巴眨巴眼睛，被親的嘴唇紅紅的，乖乖應了一聲。
時歲轉身。
除了P藥劑之外，江京墨說的這些跟對他的資料調查上麵差不多一樣。
但就是接觸P藥劑這一點很奇怪。
當真是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接觸了，又意外覺醒了3S級別異能，這樣的強勢把同為異能製作的藥劑效果給壓過去了，還是其他什麽江京墨沒說出口的原因？
時歲此刻基本邏輯能夠自洽，雖然心中還有些古怪，但一瞬間也不太想去探究這方麵的事情。
直到江京墨探著腦袋又湊上來，在他唇上輕飄飄的一貼。
眨巴著眼睛看時歲的表情。
時歲：？
時歲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跟江京墨對視。
思考嚴肅的表情有著一下子的鬆動。
江京墨將這很快的鬆動觀察到。
有效果哎。
他又湊過來，蜻蜓點水一樣輕飄飄的一貼。
就是這貼的比豬八戒吃人參果都沒滋味。
時歲眼底暗了暗，想了想對方此刻的身體情況，隻是轉身，再次安靜的整理床鋪。
彎腰直接把江京墨抱起來，要往**放。
“隊長——”
冷不丁騰空，還是被這樣抱起來，江京墨沉默了一瞬。
“我還能走。”
他很誠懇。
他雖然受了傷，但還沒變成一個玻璃娃娃。
時歲散漫應了一聲，低頭。
“我想抱，男朋友待遇，不行？”
你家男朋友待遇容易把人養的有點廢物了。
江京墨嘴上嘟囔著。
然後又探出身子，在他的唇上輕飄飄的一貼。
“行吧。”
他忍一忍。
暫且當個不能走路的小玻璃娃娃。
時歲終於忍不住了。
他舔一舔唇邊。
將人放下，還不等江京墨調整好舒服的姿勢，一片陰影壓下來。
時歲撐在江京墨頭頂，盯著這不斷撩火的家夥。
心中有個莫名的想法：他不會覺得成了男朋友之後，就是要隨時隨地的嘴唇貼貼吧？
你別說，就以虎鯨這讓人看不透的小腦袋瓜，也真說不定會不會有這種想法。
“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
江京墨茫然。
“我在躺著啊。”
不都讓你抱上來了嗎？
“不是——”
他低頭，跟江京墨學著來了個輕飄飄的貼貼。
“這是在幹什麽？”
“……親我？”
江京墨反應了一瞬。
哦。
“隊長，你剛剛在想什麽？感覺像是在生氣？”
“嗯？”
江京墨理直氣壯：“我這是在哄你。”
時歲一瞬間笑了。
“沒滋沒味的，你用這個哄我？”
他抬手輕蹭過唇角。
那還殘留著剛剛唇齒劇烈磕碰的水漬。
動作散漫，帶著幾分染了優雅的性色。
“是不是有點小看你隊長？”
“隊長你有點忒麻煩了。”
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江京墨躲開時歲的身子。
“那看來不是生我沒及時跟你說的氣，這氣跟我沒關係，那我不管了。”
很好，哄不好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我不是在生你們的氣。”
時歲也撐起身子來。
他坐在一旁，從抽屜裏麵拿出本子和筆來，開始寫寫畫畫。
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明明是個3S異能者，但不管是隊友，還是喜歡的人，總會出現自己意料之外的情況。
對段默軒關注的還不夠，多少被段默軒整天的嘻嘻哈哈騙過去，異能還存在一部分他控製不了的問題，導致江京墨要頂上去，胳膊受傷多次，內髒被震傷。
他能明白這背後的關係，但一瞬間讓他沒辦法釋然。
江京墨躺在柔軟的被褥中間。
郵輪已經開始返程，經過了剛剛那一遭，周圍海麵多少有些變化，波浪更大，來回搖晃，周圍安靜。
發回來的手機正滴滴作響，除了家裏人的消息，還有各種各樣應用的廣告欄，長時間不打開，一瞬間卡的江京墨有點難受。
江京墨單手操作著手機，手機屏幕的光芒就落在他的臉上，襯的他那張漂亮的臉看起來更乖巧。
他舔著唇角，快速瀏覽過一遍手機上的段落，再看向時歲，時歲半垂著眼眸。
手中捏著一支筆，在紙麵上寫寫畫畫，安靜的守在一旁，也不看他。
這幅樣子就像是江京墨在曾經正常高中裏麵看見的那些頻頻登上光榮榜的學神，光是往那邊一坐，就足以驚豔青春。
但學神的唇微微抿著，筆下的動作時不時停下，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隨後再往上寫寫畫畫。
總歸不像是擁有一個好心情的樣子。
江京墨撐起身子來。
時歲頭也不抬。
“做什麽？”
“隊長，你轉頭。”
江京墨帶出笑來，潔白的小尖牙都露出來，梨渦淺淺。
顯得很乖，沒什麽壞心眼的樣子。
時歲轉頭疑惑的看江京墨還要搞什麽事情。
就見江京墨一下子壓過來。
又啃上了他的嘴唇。
時歲輕嘶了一聲，江京墨順理成章的往裏麵撬。
發現撬不動之後，江京墨不滿的開口。
“隊長，你張嘴。”
“你幹什麽？”
時歲的身子被江京墨拉著又踉蹌到床邊撐住。
“網友們說了，”江京墨道理一套一套，“主動告白，就要主動一點。”
不是覺得沒滋味？
那我們來一點有滋味的！
“隊長，我會對你溫柔點的。”
對自己沒點數的小江同學就差拍著胸脯保證。
“剛剛是我頭一回，隻會啃，把我自己都磕疼了，所以才那麽貼，現在我會了——”
什麽勾住舌尖。
什麽往裏麵送。
還有什麽掃過哪裏哪裏——
看的江京墨都麵紅耳赤，忍不住試試。
時歲完全沒料到將這小虎鯨放置在旁邊就一會兒，還能有這樣的效果。
既然他要主動來，他幹脆就撐在床邊任由他施展他剛剛學習到的技巧。
但到底生澀，即便已經加強學習，也依舊是魯莽，嘴唇照磕不誤。
磕的生疼，但越磕越勇，唯一就是連帶著吞咽的多了，知道該要往哪裏碰了。
時歲在對方磕碰之中也忍不住，終於壓住他的後脖頸，控製住他魯莽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來，他們分開一點，細線飛快破碎，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時歲安靜的抬頭，如果不是他的眼底已經微微泛紅，還真看不出他受了什麽影響。
他往下看了一眼。
江京墨下意識側身躲避了一瞬。
還下意識張口想要告訴時歲自己是個發育的非常正常的男孩子。
非常猛的男高中生你知道不知道？
而且明明他也——
江京墨眼神亂掃，無意之間掃過更厲害的位置。
被燙的一瞬間收回眼神來。
嗯？
怎麽覺得就有點過於突出？
跟他的不一樣。
不確定，再看一眼。
好像更突出了。
這個戀愛跟江京墨預想之中的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
畢竟應該沒有誰剛開始說要談，就突然到了這個境地了吧？
正想著，被飛快的揉了一下，身子瞬間麻了，江京墨腰間一軟，手指用力，深陷入對方肩膀衣服布料中，估計都要掐出印子來，隨後被重新按回柔軟的床內。
就聽見他喑啞但又很認真。
“還受著傷，不許有感覺，要養。”
有那麽一瞬間，江京墨想要把自己在老家罵的虎鯨髒話都罵給時歲聽。
這能是他的問題嗎？！
而且時歲明顯有點控製不住了，還忍著。
是個狠人。
不能招惹狠人。
被壓製的男高中生躁動的小心髒涼下去，安詳的在**躺好。
片刻之後。
時歲聽著旁邊傳來規律的噠噠噠聲音。
一轉頭，就見到自己新上任的小男友手機上出現了一個電子木魚，正被他有節奏的敲響。
“我在努力無欲無求——”
江京墨看過來，還將自己的手機遞過來。
被洗腦了的樣子，安詳開口。
“隊長，你要不要也積一下功德？聽說虔誠的敲一千下，會有好事發生呢。”
時歲：……
時歲笑了一聲。
直到船隻靠港。
段默軒和穀啟從旁邊的房間敲門進來。
“歲哥，小江同學，準備下船了，那邊老師在點名呢。”
段默軒說完這句話，反應了一下子，才覺得屋內的氣氛有點古怪。
江京墨正坐在**，一臉天崩地裂，不敢相信的樣子。
而時歲坐在床邊，帶了點懶散笑意，伸手搭在床頭，將江京墨全都籠罩起來。
兩人挨得近，他們進來的時候，江京墨還抬頭小聲的跟時歲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就是不等段默軒細想，旁邊的穀啟也擠進來。
“小江沒事了吧？”
“沒，沒事——”
江京墨拖著長聲開口。
手中捏著幾張紙。
那幽怨都要實質化了，段默軒和穀啟沉默了一下。
下意識蹬蹬蹬後退了幾步。
畢竟如果讓小江不高興，他必定要在其他方麵把這不高興給找回來。
所以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現在這又是怎麽了？
“小江同學，你又怎麽了？傷到的地方很難受嗎？”
段默軒站在門口，跟穀啟一起，隻往裏麵探了一個腦袋，輕聲問著。
他現在對隊友還心虛著，表達了自己十足的關切之意。
穀啟也點著頭。
“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我們解決，但像是讓小星星認你當幹爹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提出來了。”
小星星隻有她最喜歡的親爹！
“網上說，虔誠的敲電子木魚一千次，就能發生好事。”
江京墨拖著聲音，掃一眼時歲，隨後幽怨的給他們看自己手機上敲擊的次數。
他閑著沒事噠噠噠在旁邊敲了都不知道幾個一千了。
“啊，所以呢？”
穀啟和段默軒沒能理解到這跟江京墨心情不好有什麽關係。
“結果就在我休息敲木魚的時候，你們知道隊長在幹什麽嗎？看著人模人樣的好像在自省自己做的哪裏不對，結果其實是在旁邊安排我之後的學習計劃！！”
剛成了對象，剛親完，就開始安排學習，你還是人嗎？！
江京墨刷的將那幾張紙往被子上一拍，悲憤：“假的，騙子，誰發明的這東西，我再也不迷信了！”
時歲、段默軒、穀啟：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