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話音剛落,謝則凜的麵色表閃過荒唐。
他很輕地哼笑了一聲,稍稍壓低身子看向鍾向窈的眼:“你在說什麽?”
“聽不明白嗎?”鍾向窈笑。
謝則凜指尖抬起,沒怎麽遲疑,漫不經心地蹭了下她的手腕:“我們現在的關係,應該不適合做這些事情吧?”
聞言,鍾向窈反問:“我們什麽關係?”
“難道不是你在追我?”
“當然不是。”鍾向窈鬆開他,倏然雙手抬起搭在謝則凜的脖頸上,平視著笑起來,“我明明是在很認真的撩你啊。”
“……”
瞥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鍾向窈思索了兩秒:“但你如果不滿意這個回答,想要我追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鍾向窈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風情。
甚至有些令人難以理解,分明應該是甜妹的長相,怎麽做起這些舉動時莫名勾人。
謝則凜的喉結不著痕跡地滑動,慢慢站直身子拉開距離:“你挺熟練。”
“不要吃醋。”鍾向窈眉眼彎彎的笑,“這些都是專門為了你才學會的。”
四目相對,謝則凜也笑了。
見狀,鍾向窈輕微踮了踮腳尖,仰起頭靠近他的臉輕聲說:“所以要不要親一下。”
謝則凜沒有說話也沒拒絕。
於是鍾向窈抱著試試的念頭,心跳加速,勉強壓著那抹難以忽視的悸動,對上他耐人尋味的眼,一點點湊近。
呼吸交纏,冷香與蜜桃甜味融合。
心跳聲越來越重,就在鍾向窈已經感受到謝則凜皮膚的溫熱,輕柔的吻即將落下時,近在咫尺的男人倏然偏過臉。
鍾向窈的唇壓在他的側臉。
心髒空了一拍。
鍾向窈緩慢撤退開,默不作聲地看他。
察覺到鍾向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謝則凜才轉回頭,低眼與她對視。
“為什麽躲開?”鍾向窈問。
原以為會看到她不開心,竟沒想到隻是得到這樣一個正常的問題。
謝則凜歎了聲:“不應該這樣的。”
“老古板。”鍾向窈小聲嘀咕,“那你剛才幹嘛不直接拒絕我,欲擒故縱。”
謝則凜聞言好笑:“誰知道你真的敢。”
鍾向窈輕哼:“小時候怎麽不見你矜持,親親抱抱不也常做。”
“親臉和接吻可不是一件事。”謝則凜抽回落在她腰間的手,“況且你連小時候說的話都不記得了,怎麽還能記得這些。”
鍾向窈瞪他一眼,繞開走到琴架邊:“我怎麽忘記了。那會兒我說長大以後要嫁給你,這不是就來履行諾言了。”
這話一出,謝則凜的指尖蜷縮。
鍾向窈漫不經心地擦了擦琴,想到什麽回過頭,看著他眨了下眼:“鍾向窈一言九鼎。”
不等謝則凜回應,琴房被人敲響。
鍾敘推開門,與鍾其淮站在外麵說:“爺爺讓上來喊你們吃飯了。”
“好吧。”鍾向窈放下琴,走到謝則凜旁邊可惜地說,“隻能下次再拉給你聽啦。”
兩人走到門口,隻見鍾其淮上下打量了幾眼鍾向窈,而後眼神微變,又看向謝則凜:“你們倆在房間待這麽久,幹什麽呢?”
“當然是幹有意思的事兒。”
鍾其淮咬牙,一手薅過鍾向窈的脖子:“你老實點,什麽年紀幹什麽事,不準胡來。”
“所以這是你欺負小意的理由?”鍾向窈好奇地看向他,“可她跟我一樣大。”
“……”
被這話懟了回去,鍾其淮憋屈道:“我跟她的事情你別管。”
“噢。”鍾向窈看他一眼,隨後麵不改色地開口,“那你也別管我。”
四人一前一後從樓梯往下走。
鍾其淮氣得恨不得抓住她暴打一頓,可家裏有客人,隻好回頭橫了眼謝則凜。
再轉身,就聽鍾向窈低聲喊:“哥哥。”
“又有什麽事?”鍾其淮凶巴巴的。
鍾向窈的手慢慢伸到他身後,捏住腰間最薄弱的那塊皮膚撚磨,垂著眼輕聲說:“我不多問你倆,但你要敢在她的事情上吊兒郎當不負責,別怪我到時候跟你翻臉。”
鍾其淮一怔,剛想嚴肅回答的時候。
隻見鍾向窈走下最後一級樓梯,狠狠掐了他一下,彎腰鑽出臂彎,笑眯眯地說:“到時候我就去告訴五哥,沒你好果子吃!”
“嘶——”鍾其淮吃痛,“臭丫頭!”
正要伸手把人揪回來,肩頭忽而搭上一隻胳膊,謝則凜淡聲安撫:“咱們當哥哥的,就別跟小朋友計較了吧。”
“……”
誰跟你咱們!
說完,謝則凜拍了拍他的肩膀。
提步跟鍾向窈走進餐廳。
鍾其淮愣在原地。
過了幾秒,被鍾敘踢了一腳才回過神,震驚詢問:“不是他倆,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你來問我啊?”鍾敘抬手扣了下他後腦,“他倆打小不就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鍾其淮頓了頓,安靜須臾才接話:“我還當這兩人暗度陳倉談戀愛了。”
聞言,鍾敘頗具深意地笑了起來。
-年曆翻篇,新年伊始。
結束一月初與發小們的聚會,鍾向窈開始了專輯錄製,到作品成型經曆了長達整整一個半月,直到即將邁入二月份,新專輯上市。
整張專輯內共有九首曲子。
除卻高超技巧,更多的是情感表達。
實體黑膠一經出售,短短十分鍾便破了過往記錄,不僅如此,連線上專輯也同樣大爆。
縱然如此,鍾向窈這次的表現也不過隻是驚豔了自己的粉絲圈。
直到臨近春節,國外一位位高權重的古典音樂人在社交平台發布了這樣一條博文:“能打敗Cecilia的隻有她自己。”
有人評:【那Chill能不能呢?】
不料一貫以毒舌高冷為人設的男人難得降臨評論區,接連回複幾條:【別登月碰瓷,徐初霓之所以會有今日,不過是Cecilia主動跨界讓了位置,否則她隻能算八線開外。】
【古典界沒了Cecilia是損失,但Chill的出現並不代表能填補失去Cecilia的空缺。】
【以上皆為我本人發言,與旁人無關。】
一時間,這位音樂人將鍾向窈的新專更是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甚至在外媒采訪中,不吝誇獎的同時還表示了過往的出言不遜。
這下鍾向窈再度出圈,徹底證明了自己。
春節一過,很快到了年初七。
上班族陸續回到崗位,鍾向窈也因為這波熱度而增加了不少行程,忙得不見人影。
直到元宵節前兩天,才稍微閑下來。
恰好有朋友在十五那天結婚,前夜舉辦單身派對,鍾向窈與傅雲意同時到場。
娛樂會所內。
霓虹燈閃爍跳躍,有人倚靠在吧台前,舉著話筒唱情歌,有的聚堆在角落裏玩牌。
傅雲意最近心情不太好,鍾向窈陪著她坐在另一側閑聊。
翻了翻手機,看完鍾其淮前幾天發的消息,她看向眉眼耷拉的傅雲意:“你最近怎麽了?”
“我嗎?”傅雲意上半身前傾,隨手把玩著酒杯,“就是無聊唄,還能怎麽。”
鍾向窈學著她的姿勢,隨口問:“那天之後沒跟我哥聯係啊?”
“沒。”
鍾向窈皺眉:“那就當這事沒發生?”
“不然呢。”
見傅雲意臊眉耷眼的樣子,鍾向窈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眉心緊擰:“總得有個說法吧,你現在這情況一看就是不對勁啊。”
沉默片刻,傅雲意忽然歎了口氣:“其實我真有點想不明白了。”
“……”
“西西。”傅雲意看向她,“我感覺……”
話還沒有說完,麵前的光影被人擋住,兩人同時朝那人看過去。
是沒什麽交情的韓思躍。
她抬著酒杯站在茶幾跟前,笑意盈盈,像是有事兒找她們倆。
見狀,鍾向窈坐直身子:“怎麽了?”
“前些天我聽聞鍾小姐在追人。”韓思躍坐在對麵的軟凳上,雙腿交疊,“就是有些好奇啦,你們倆最近怎麽樣了?”
傅雲意聞聲抬眼。
鍾向窈扯了扯唇角,隨口胡扯:“我們當然好著呢,都快訂婚了。”
“真的假的呀。”韓思躍滿眼詫異,“那之前與謝先生在會所遇見,我怎麽記得他跟我說,這婚約不過是玩玩而已呢。”
鍾向窈眼底的隨意逐漸消散:“是嗎。”
“當然了。”韓思躍稍稍傾身,在昏黃的光線下直視鍾向窈的眼,狀似好心提醒,“鍾小姐還是好好想想,畢竟你條件又不差,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話音落,她見鍾向窈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心底莫名痛快了不少。
想到當時不僅被謝則凜拒絕,還被他以自家公司為由威脅,就忍不住給鍾向窈上眼藥,試圖給謝則凜添點堵。
更恨不得攪黃他這門婚事。
思及此,韓思躍還想再勸點什麽,迎麵而來的就是一杯梅子味的酒水。
不等她睜眼,傅雲意便不輕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直起身子,環抱胳膊冷眼看她:“繼續說啊,我倒想聽聽你這嘴還能放什麽屁。”
“你!”韓思躍惱怒。
傅雲意卻突然笑起,攬住鍾向窈的肩:“我們西西是被謝則凜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在這兒挑撥是非,是被謝則凜拒絕了?”
聽到第一句話,剛發送完消息的鍾向窈滿臉錯愕,立馬阻止:“小意……”
“怕什麽。”傅雲意散漫開口,“我這段時間正好還沒地方找事兒。”
韓思躍騰地站起身:“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人是你!”傅雲意冷著臉抬眼直直看向她,“這麽會傳話你不要命了?不然咱們讓謝則凜來當麵對峙怎麽樣?”
這話一出,韓思躍頓時變臉。
這邊動靜太大,東道主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尤其裏頭還有傅雲意這朵霸王花。
等她真鬧起來,鍾向窈怕是都壓不住。
一行人陸續過來打圓場。
氛圍剛剛好轉,包間被人從外推開,穿著長款大衣的年輕男人倚靠在門口,逆著光的麵容看不清五官,隻察覺到不太好惹。
“你是?”有人疑問。
鍾向窈被光線刺的眯起眼,也跟著看過去。
那人嗤笑了一聲。
而後不緊不慢地抽出放在大衣口袋的手,語調譏誚:“剛才背地裏議論的不是很起勁,我人在這兒,又不認識了?”
“……”
是謝則凜。
場麵頓時靜的詭異,隻有鍾向窈倏然愣住,滿腦子都是“他怎麽來的這麽快”,“剛剛傅雲意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還沒思索出結果,下一秒,謝則凜的視線破開空氣,落在了她身上。
他輕挑眉頭:“鍾向窈,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