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悠鬥的想法很簡單。
克勞澤的網球會把人打到鐵絲網上。如果讓其他前輩和克勞澤比賽,其他前輩可能會像黑湖的單打二一樣,被釘成十字架。
他不會。
他會把球打回去。
切原以為悠鬥和他一樣,覺得前兩場比賽太無聊了,提不起勁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有點實力的,所以想和他打一場。
他完全可以理解悠鬥的想法。
這種情況就像出去吃烤肉,烤盤上隻剩下最後一塊烤肉,剛剛烤好。
就當他要伸出筷子時,一旁的學弟說“前輩,我想吃這塊烤肉”,想想口水就要流出來了……啊,不對不對,想想就是兩難的處境。
最糟糕的是,這是店裏的最後一塊烤肉,連想要再追加一份都不行。
靠譜的前輩會把烤肉讓出去吧。
切原道:“我知道了。如果你實在想和他打的話……”
悠鬥:“切原前輩,我實在想。”
那就把他讓給你吧。
切原剛要這麽說,話到嘴邊忽然停住了。
為什麽悠鬥這麽想和那個叫什麽克勞德的人打網球?
仔細想想,對方的水平也就那樣,比不上他和幸村部長他們。
難道就因為那一招叫cru、cru什麽的十字架之刑嗎?悠鬥平時找他打網球都沒有這麽積極!
實際情況是,部活時有隨機/柳安排的對練,悠鬥平時根本沒必要特意找切原打球。
然而此時的切原完全沒有朝實際情況想,他的想法是:
難道悠鬥覺得那個克勞德的實力比他強?
於是切原改口:“那就告訴我理由,想和他打的理由。”
悠鬥想也不想地回答:“因為我不會被打到。”
一旁的玉川沒有想到悠鬥給出的理由會是這個。
確實,伏黑君的反應能力很快,速度也很快,可以像瞬間移動般出現在球場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絕對不會被克勞澤的十字架之刑打到,是最佳人選。
但是,網球部的正選裏有誰會被那一球打到嗎?
在玉川看來,克勞澤的球風雖然淩厲,但並不難應對(對幸村部長他們而言)。
不說三巨頭,其他幾位三年級的前輩應該也不會被那一球打到後麵的鐵絲網上。
他想象不出來。
切原也是這麽想的。
聽到悠鬥不是覺得對方實力強才想和對方比賽,切原心情好多了。
“黑湖的那位……”切原看了一眼記分板,“瀧澤,會被打到後場是因為他實力不夠,平時應該多做些基礎訓練。在立海大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玉川讚同點頭。
如果球場上的人是他,他大概也會像黑湖那位選手一樣被打飛出去,但切原同學和其他前輩們都很厲害,一定不會被擊飛的。
玉川想到自己的網球。
希望他有朝一日也能像切原同學和伏黑君那樣,有實力應對像克勞澤那樣的選手。
悠鬥看著搖搖晃晃站起來的黑湖選手,他看起來需要去醫院。
黑湖的教練向裁判申請了醫療暫停,悠鬥聽到裁判問他們要不要棄權。
“切原前輩、玉川前輩,如果你們是黑湖的單打二,你們會棄權嗎?”
在關東大賽觀看青學和冰帝的比賽時,悠鬥曾想過這件事。
這種情況下,前輩們是不會棄權的。就算受傷了、流血了,也會重新站在球場上,跟對手說比賽還沒有結束。
悠鬥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怎麽能棄權啊!這個時候棄權,不就止步於八強了嗎?”切原。
“切原君說得對,就算希望渺茫,我也想搏一搏。”玉川。
黑湖的選手做出了和他們同樣的選擇,又一次被打飛到鐵網上。
身體和鐵絲網擊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遭受第二次十字架之刑的黑湖選手沒能再接住一個球。
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名古屋星德以3勝0負晉級半決賽。”
裁判,“請雙方球員列隊!”
悠鬥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被厚重的烏雲遮蓋。
要下雨了。
“我們去和部長他們匯合吧。”切原拿出手機打電話,“不知道青學和冰帝的比賽有沒有結束。啊,通了。”
“柳前輩,是我……是,已經結束了,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名古屋星德,3號球場的比賽進行到哪裏了?”
“欸……是,我們馬上就來!”
切原掛斷電話,一臉興奮地對悠鬥說:“青學的單打二是手塚,對手是冰帝的樺地,比分打到了5:4,兩人都開啟了千錘百煉之極限!”
切原被這個消息挑起了鬥誌,眼裏帶上戰意,看起來躍躍欲試。
他聽到悠鬥問:“‘千錘百煉之極限’是什麽?”
切原這才想起來悠鬥還沒來得及看青學對戰比嘉中的比賽錄像。
“這一招是建立在無我境界上的。將全身的力量聚集到一處,將來球的回旋、軌道、力道加倍還給對手。”
切原回憶著柳的說法,補充道,真田副部長說手塚三年前就領悟了這一招,這三年不知道是因為手傷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將其封印起來了。”
“沒想到樺地也領悟到了這一招,看來是我低估他了……”
也就是先用無我境界領悟對手的招式,再加倍打出對手的招式。
悠鬥:“切原前輩也能做到。”
“我也相信切原同學能做到。”玉川。
“當然啦!我可是立海大附中二年級的王牌,切原赤也!”
切原雖然隻覺醒了無我境界,但他相信他遲早會打開無我境界後的三扇大門,打敗立海大附中網球部的三大巨頭的。
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look,these guys are our opposintheuping game.”
切原聽到聲音轉過頭,聽到是英文後,又將頭轉了回來。
他問悠鬥和玉川:“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悠鬥搖搖頭,有他沒聽懂的單詞。
靠譜的二年級優等生·玉川翻譯:“他說的是,‘看,他們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我很期待和你們比賽,希望你們能讓比賽有意思點。”切原對名古屋星德的人說完,看向玉川,“玉川,幫我翻譯。”
“那個……”
玉川有自學高年級的英語,把切原的話翻譯成英文對他來說並不難,隻是他想翻譯得友善一點。
然而不等他開口,幾位名古屋星德選手就嘰裏呱啦一頓輸出。
“puys.”(可憐的家夥們。)
“ill pray for them,yah.”(我會為他們祈禱的,哈哈。)
“isthedwarforeallyajunihschoolstudent?helooksastalsmycousinandrew.youknowwhat?andreil.”(左邊的小矮人真的是初中生嗎?他看起來和我堂弟一樣高。你們知道嗎?我堂弟還是小學生。)
切原:“他們在說什麽?”
悠鬥:“dwarf是什麽意思?”
玉川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直接對名古屋星德的選手說:“idontwanttomakeasebutmindbothpsandqs,ok?”(我不想把場麵弄得很尷尬,但請你們不要過火。)
悠鬥:玉川前輩在說什麽?
切原:我也不知道,我隻聽懂了ok。
“ell,ifyouwigame,iologizeforwhatisaidtoday.”
對方話鋒一轉,“buthow□□slikeyoubeatusiorrow?”
(好吧,如果你們明天贏了比賽,我會為今天的話道歉。但像你們這樣的半吊子要怎麽才能在明天的比賽中擊敗我們?)
悠鬥沒有聽懂後麵那句,但他聽懂了前一句。
他果斷回答:“inthegame,nodoubtaboutit.”(立海大會贏。)
就在這時,一滴雨水落了下來。
夏天的雨來得很急,隨處可以聽見“你帶傘了嗎”“沒帶”“快找個地方避雨”。
因為知道今天會下雨,悠鬥、切原、玉川都帶了傘。
就在他們從包裏拿出傘撐開時,雨勢突然變大了,像豆子般劈裏啪啦落下來。
嘩——
名古屋星德的幾人沒有帶傘,一下子被澆了個透心涼。
“justwaitandsee.”(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丟下這句話,名古屋星德的人用手擋著雨跑了。
金發的克勞澤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在轉身時用冰藍色的眼睛看了悠鬥一眼。
他聽見了那句“我想和他打”。
日語對他而言有點難,但如果他沒有理解錯,下一場比賽他的對手就是這個人。
看著名古屋星德在雨中奔跑的背影,玉川喃喃:“我覺得立海大已經贏了。”
首先他們有傘。
悠鬥不知道玉川前輩說的是傘,但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立海大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