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係統提示她如果覺得困難可以選擇退出, 可她想想不甘心。這麽多的手段用上,決不能就這麽铩羽而歸。

軍訓結束冷帆回了部隊,這倆不在一起了, 想撬一時都不知該從哪裏下手。正式上課, 教室裏學習氛圍挺熱鬧。

周末本地的學生收拾東西回家,她們宿舍裏就冷清和薛露倆是本地的。林招娣看蕭雨也在收拾東西, 小聲問她是不是回冷家。

蕭雨點點頭,報到之前未來公婆和爺爺都說過讓她周末回家。鑰匙給了她, 那個房間也固定給她用。冷爺爺擔心她沒過門拘束,笑著說就算老戰友的孫女也該照顧, 讓她周末一定回來。

薛露收拾好東西, 回頭喊她:“蕭雨,走了。”

薛露之前都是在冷清麵前說蕭雨不好的,這在蕭雨和冷帆麵前又裝好人。冷清因為感情不順心煩,提著自己的包抬腿就走。

薛露看這情況趕快去追。冷清這條線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用上了,最好還是保持著。

“清清, 你等等我, 你等我。”

好不容易追上冷清,薛露拉著她大喘氣。冷清性子單純, 直接開口問:“為什麽人前人後兩副麵孔?”

“我、我怎麽兩幅麵孔了?”

“你不是說蕭雨配不上我哥嗎, 為什麽又努力跟蕭雨打好關係?”

“他們……”薛露結巴了, 有些難圓其說。“我是給你哥麵子。”

“哦, 原來如此。”

冷清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再也不願跟她多說。露露以前不是這樣的,如今怎麽兩麵三刀的。一邊攛掇她跟蕭雨對立, 一邊自己又跟蕭雨打好關係,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嘛?

眼看冷清走了, 薛露懊惱的跺腳。仨人本該坐一趟公交結伴而行,結果在車上誰都不理誰。

冷清不理薛露了,這姑娘還算有腦子,沒聽信薛露的說啥是啥。等到站下車,薛露提著包又去追冷清。

“清清,清清、等等我。”

冷清和薛露是從小到大的閨蜜,第一次發現好閨蜜居然是這樣人,冷清生氣的不想理她。奈何被她拉住了,也隻好聽聽她怎麽解釋。

蕭雨提著包回家,她有鑰匙也不用等冷清。開門進屋玄關換鞋,將書包放回自己在二樓的臥室。

爺爺出差了,說是參加一個什麽重要會議,最近都不回來。冷爸爸本來就是十幾天甚至一個月才回來一趟,未來婆婆上班了,家裏空無一人。餐桌上留了紙條,上頭寫著孟春秀晚上大概六點左右下班。

“我回來做飯,你倆洗漱了看書或者玩去。”

之前在家裏都是誰有空誰做。既然把這裏當家,沒道理回來啥都不做等下班的人做飯。洗了手到廚房看有什麽材料做晚飯。菜籃子裏有倆土豆和一顆洋蔥,米麵都放在櫥櫃裏。粗糧也不少,高粱麵、玉米麵、黃豆麵一小袋一小袋的放著。

蜂窩煤爐子燃著,上頭的水壺裏是滿滿的熱水。提上籃子,她想著出去看能不能買塊兒豬肉回來。晚飯就仨人,包餛飩的話要不了多少肉。

回家又出門,買菜的方向跟之前回家的方向相反,所以她沒看到冷清。周六下午了,副食店裏人不多,她徑直走向了賣肉的櫃台。

油漬麻花的櫃台空空的,她不死心的開口問:“同誌,還有豬肉嗎?”

售貨員擺擺手:“沒了。這都幾點了,要吃肉明天請早。”

沒買到豬肉,她瞅了瞅買了顆不要票的大白菜。白菜做酸辣白菜很好吃,她個人在土豆和白菜中更傾向與白菜。

提著籃子回家,家門口遇到了同樣提著籃子的孟春秀。女人看她提著籃子去買菜,伸手先接過來自己提著。

她的籃子裏提的也是白菜,蕭雨看到那顆大白菜就忍不住笑出來。在家裏住了幾天,準婆婆和冷帆都發現了自己更喜歡吃白菜。冷家人吃土豆更多,知道她從學校回來,準婆婆回家時已經買了她愛吃的東西。

“家裏還有少半顆,我用報紙包著放櫃子裏了。你這孩子、說了讓你別管做飯,就是閑不住。”

“誰有空就誰做。這會兒頂多五點吧,您不是六點才下班嗎?”

“請了會兒假,我跟一個南方同事新學了道白菜的菜肴,做給你們嚐嚐。”

專門學做白菜料理,這為了誰不言而喻。蕭雨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進屋時屋門還是鎖著的狀態,看來冷清還沒回來。

準婆媳倆到廚房做飯,孟春秀讓蕭雨不用管,她笑嗬嗬的站在那裏要給幫忙。

“那好吧,你洗白菜,我來調肉餡兒。”

“還要放肉嗎?”

“對啊,白菜釀肉。說是可好吃了。”

上午排隊買好了肉,晚上回家捎帶上大白菜,她這是早就計劃好的。這個未來兒媳她非常喜歡,沒有從小的相處感情培養,那現在就對她更好,時間久了感情自然就深了。

豬後腿肉剁成碎丁放進小盆裏,加蔥薑黃酒去腥,鹽、味精、胡椒粉調味。肉餡兒裏沒有菜,隻放了一根大蔥。

白菜洗淨將菜葉和菜幫分開,白菜棒子切成適當大小和形狀,用白菜幫子做花托。切好後放開水裏焯一下水讓它變軟方便定型。裏頭放進去剛調好的肉餡兒,做成花瓣的模樣。整齊的擺放在盤子中,像是朵朵花兒開放。

水開上汽蒸十五分鍾,這時間孟春秀讓她坐下陪自己聊天,她則飛快的切了一盤土豆絲,又切了豆腐。

白菜釀肉、麻辣豆腐、酸辣土豆絲,大米飯。等飯菜都上桌,冷清終於回來了。孟春秀白了閨女一眼,讓她洗手吃飯。

“一天天的在外頭瞎跑。我跟你說啊,最近那個薛露變的尖頭滑腦的,你少跟她在一起。”

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忽然間好似變了個人。這時期的人想不到被奪舍,但跟薛露接觸過都覺得這孩子變化大。

“知道。”

冷清自己也發現好友變了,可母親這麽說她還是有些不高興。跟蕭雨接觸這段日子,她覺得蕭雨這人挺好相處的。可是……她媽居然給蕭雨做這新鮮花樣的菜,她媽都沒給她做過這麽複雜好看的菜呢。

哼、到底誰是你閨女?

孟春秀給倆人夾菜,照樣是先給蕭雨後給自己閨女。冷清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開始跟媽媽使小性子。吃完飯也不說主動去洗碗,故意跟她作對。

“你這孩子,一點兒不懂事。比小雨大幾歲呢,這麽任性……”

“對。我任性,我不懂事。以後蕭雨當你親閨女,我是撿來的,哪天不高興了扔了拉倒。”

冷清嚷嚷著上了樓,孟春秀在樓下被閨女嚷的一頭霧水。這閨女發哪門子的瘋呢。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一點一滴養大的,我當然跟你親。兒媳婦如今還沒進門,以後進了門也沒有從小相處的感情,當然得對人家好一些。

臭丫頭不懂事,孟春秀還是這麽認為。廚房裏洗了鍋碗,上樓睡覺時到冷清房裏。蕭雨以為來一場母女夜話溝通呢,結果不知哪兒說的不合適又吵吵起來。

翌日冷清被她媽給關在家裏不許出去,冷清急的隔著門大喊:“婚姻自由,我喜歡什麽我自己有追求的權力,你們都管不著。”

看來又是因為那個李營長,孟春秀坐下跟蕭雨說起了這事兒。

“那個李營長人是長的好。可人家一心隻有死去的前妻,活人啥時候能爭得過死人。這丫頭要是秉著過日子的心思,那可以。可她滿心的愛戀喜歡人家,希望得到的是人家對前妻那樣的感情。當這滿心的熱情被冰霜澆透,她要受多大打擊?承受力不強的,死的心都有。”

看李營長長的好,對前妻深情而動心?人家是對自己的前妻深情,你也不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啊。這男人要是死心眼,嫁給他最後隻能落個傷心了吧?

蕭雨自己也年輕,對於這樣的事兒不是太懂。靜靜的聽未來婆婆念叨,做一個乖巧的聽眾。她和冷清性子不一樣,如果冷帆對她無意,那她再不舍也會斬斷情絲。不愛我的男人,我也不該去愛。

冷清從小生活優渥,家庭條件太好,被保護的太好。對待愛情炙熱、強烈,尤其是李營長有一種憂鬱的氣質,更激發女性心底深處的母性,想要嗬護這個受傷的男人。

夢裏冷帆好像提起過妹妹,冷清嫁給了那個李營長。生活好像也很幸福。她那夢裏隻知道了結果,但這中間的曲折過程卻是不知。

冷清被自己媽媽關在家裏不許出門,喊了一陣後陷入安靜。蕭雨將自己屋裏床單枕巾和髒衣服拿出來洗,學校裏水房用的人太多,經常擠不上。

“阿姨、您有什麽要洗的嗎,都給我吧。”

孟春秀在打掃衛生,聞言從臥室出來。“我也要洗床單啥的,你放著吧,我一起就洗了。”

廚房爐子裏燒著熱水,孟春秀每周末都會洗涮。蕭雨笑笑說自己洗,人家拿她當閨女,她自己得有分寸。婆媳關係很微妙,隻有互相尊重退讓才能兩好擱一好。

“你那又沒幾件,放那兒我就順帶洗了。”

“我和您一起。”

如今沒有洗衣機都是手洗,幾個大盆全拿出來。孟春秀搶著洗第一遍,蕭雨負責在清水裏投洗。倆人邊幹活邊閑聊,說著說著就說到冷清身上。

“這回軍訓,清清是不是又去貼那個誰了?”

孟春秀對於閨女這種行為很難理解。她隻生了一兒一女,兒子自小由他爸管,從小沒費過心。閨女卻是她一手帶大的,心肝寶貝一般。她的寶貝閨女,幹嘛非要巴結別的男人?他有白月光,你幹嘛非得去做那個米粒子?

蕭雨對於這話選擇了不吭聲,她開口問其實也不是要誰怎麽回答,她就是借此發發牢騷。氣閨女不自愛,放著追求她喜歡她的不要,非要去貼那個二婚頭。

“這丫頭就是欠打,等回來我跟她爸說的。揍一頓看她還這麽著不。真是……不知道她媽看她被人輕賤心裏多難受,非上趕著讓人拒絕。”

孟春秀五十多歲,正是女人牢騷話多的年紀,不知不覺跟蕭雨吐槽了一堆。平時跟閨女說的時候閨女會嫌煩,可蕭雨一直耐心傾聽,有時候還會附和幾句。如此貼心的孩子,她更覺喜歡的不得了。

“雨、結婚了就住家裏吧。讓冷帆那小子來回跑,住這裏你上學上班方便。我很快就退休了,到時候家裏能照顧你,生了孩子我也能給帶。”

還沒結婚呢,您想到挺長遠。“到時候再說。我是願意住家裏的,看以後工作分配到哪兒,還是離的近些好。”

“讓他爸找人給你分個好單位。你這學曆好,機關、政府、學校、啥單位都能進。咱找個離家最近的。”

這是鐵了心讓兒媳留家裏住了,蕭雨笑笑不在繼續這個話題。冷帆平時工作忙,以後她也工作的話倆人不一定能正好合適住一起。到時候看情況,現在都不急。

倆人合作洗涮一番,院裏繩子掛的滿滿當當。洗完蕭雨要收拾東西,被孟春秀攆回了屋子。“看看書什麽的,午飯我做你不用管。”

“阿姨、”大門開著薛璐進來了,“阿姨,清清在家嗎?”

孟春秀抬頭:“在。”

“哦,那我上去找她。”薛璐說完往屋裏走,快進門了回頭來了一句。“阿姨您一個人洗衣服啊,好辛苦。我在家剛跟我媽一起洗完,她年紀大了腰不好,這些活兒都是我做的多。”

這家夥,拆官配拆的是不遺餘力。孟春秀不用咋漠也聽得出這話什麽意思,跑她麵前給她兒媳婦上眼藥。你這姑娘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我兒媳婦哪兒得罪你了你這麽看不順她?

怎麽得罪?

可以的話薛璐會回:我做任務以來在她麵前吃了多少憋,我的火係異能也輸給她一半,我能不給她上眼藥嘛。

“雨點兒剛跟我一起洗完。清清今兒犯錯了被我關禁閉,你找她有事明天到學校再說。”

送客的話都出來了,薛璐一時間站在院裏進退維穀。本來想找冷清的,眼下連屋門都進不去了。

“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自己笨的很,我媽老說害怕我嫁不出去。”

“我們小雨是聰明漂亮,你以後啊多跟著學學。”

薛璐臉都要黑了,我自謙自貶的話您聽不出來是不是?你不該是順著誇我幾句,讓我別妄自菲薄嗎,怎麽能順著讓我跟蕭雨學呢。

“我、我還是先走。”

她被擠兌的都語無倫次了,還是什麽都別做別說的好。屋裏的冷清都覺得她好奇怪,講話顛三倒四的。不知所謂。

她搖搖頭下樓幫媽媽做飯,衣服是蕭雨和媽媽一起洗的,做飯就她來。母女倆說不到一起,廚房裏誰都不講話。

周日下午倆人坐班車回學校,孟春秀將買來的桃酥一人給拿了一包。到學校後冷清拿出來給大家分了一塊兒,蕭雨也同樣拿了一塊兒出來。

秦湘嚐一口高興的都快蹦起來。這時期人們肚子裏沒油水,這種高糖高油的食物最受歡迎。

“正宗老北京糕點,蕭雨你真舍得,居然買這麽貴的東西。”

“秦湘就你話多,給你你就吃好了。”

林招娣被蕭雨放手裏一塊兒,拿著這時代奢侈的桃酥有些局促不好意思。蕭雨衝她笑笑:“快吃,我還有好多。”

晚飯到食堂排隊打飯,今兒林招娣跟她一起。路上小聲問她:“小雨你晚上吃什麽?”

“稀粥饅頭小菜。”

“幹嘛吃這麽簡單?”她這麽吃是這麽著省錢,蕭雨一看就不是缺錢的主。

“晚飯就是要簡單。我都是稀粥和湯麵換著吃。”

林招娣挽住她胳膊。“那以後每晚我們都一起打飯好不?”

“好啊。”

好像忽然間達到了一個頻道,林招娣喜不自勝。這種事情對於旁人沒什麽,可對於她很重要。從來讀書那一天起她就在擔心自己被孤立,不是旁人孤立她,而是她無法融入別人。如今蕭雨居然跟她晚飯一樣,頓時感覺不再孤單。

倆人排隊打飯的間隙在閑聊,快到窗口的時候一個男生不小心將自己剛打的湯麵撒了,一大碗的湯全灑在林招娣身上,她外頭穿的薄棉襖大半邊全被澆透。

“啊,對不起,對不起。”

男生之前光顧著其他,此時看自己闖禍了趕快連聲道歉。蕭雨著急的放下自己的飯盆下意識去幫林招娣脫衣裳,然後想到什麽又鬆了手。

“沒事,沒事,不燙的。”

怎麽可能不燙,那湯麵冒著熱氣的。林招娣好像就這麽一件兒衣裳,裏頭沒內衣的。這時候壓根沒法脫外套,蕭雨隻好拉著她往洗涮間走。

“走,走,到那邊看看情況。”

“走哪兒去啊,趕快先把外頭的衣裳脫了,不然該燙著皮膚了。”

“就是,趕快脫掉外套。”

有一個女生看林招娣不願意脫已經開始想上手,林招娣急了抬手就去打對方。那女生看她這樣覺得她不識好歹。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這同學怎麽……”

蕭雨沒說什麽,拉著臉比白紙還蒼白的林招娣往東麵走。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大庭廣眾脫光衣裳比燙傷更加嚴重。她本來就自卑敏感,如果再讓人看到她棉襖裏頭就光著,那比殺了她都難受。

“怎麽回事,這倆有毛病吧?”

“就是。被燙傷了不說趕快脫掉外套,反而趕快跑了。”

“好奇怪的人。”

同學們議論紛紛,蕭雨和林招娣沒再關注。倆人飛快的來到洗涮間,這裏有倆同學在洗碗。而且倆都是男生,蕭雨隻好開口讓人家體諒一下。

“同學好,能把這地方讓給我們用用嗎?我朋友被燙了,想在這脫掉衣服檢查一下。”

“哦,好。”

她一開口,對方回頭看到了林招娣的情況。女生遇到這種事兒,那有什麽不能體諒的。頓時倆男生飛快的拿著自己的碗筷就走,出去時還體貼的帶上了門。

“趕快脫掉看看情況。”

林招娣也感覺到皮膚被燙傷了,此時隻有她和蕭雨,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才順著蕭雨的動作脫下了自己的棉襖。

棉襖裏頭真空的,被燙的地方全都泛起了紅。蕭雨趕快打開水龍頭,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絹打濕,用涼水給她湯紅的地方冷敷。

“很疼嗎?”

“不要緊,沒事的。”

目前來看沒起水泡,棉襖脫掉後趕快冷敷。胳膊上的拉著她到水龍頭下頭直接用水衝,嘩啦啦的水聲中伴隨著外頭的拍門聲,然後是有人開口解釋。

“有位同學燙傷了在裏頭處理呢,今兒就回宿舍那邊洗吧。”

有人給解釋,大家也都沒說什麽。有人還關切的問要不要幫忙:“要不送醫務室吧?”

蕭雨也害怕傷口惡化,如今看著隻是紅,但萬一處理不妥起了水泡或者感染了怎麽辦。她回頭望向林招娣,林招娣衝她搖頭。

“這樣,你先穿我的衣裳,然後咱們去醫務室。看校醫怎麽說,如果需要的話我再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這沒事的。”

“都這樣了怎麽沒事。你聽我的,咱們先去醫務室處理。”

已經用涼水衝過了,蕭雨說著話將自己外頭的薄棉襖脫下給她,自己隻留著裏頭的內衣和秋衣。外頭套著罩衣。

林招娣在她的幫助下穿上她的棉襖,然後開門在別的同學的幫助下送去了醫務室。蕭雨這邊正好碰到看熱鬧的秦湘,這姑娘二話不說跑回宿舍給她拿衣裳過來。

“快穿上。”

同宿舍幾個女孩子都聚到了這裏,等蕭雨穿好衣服後大家一起去醫務室。林招娣的傷已經處理過,那個始作俑者的男生在那兒跟她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過去就算了,我這也沒多大事兒。”

男生過意不去,給林招娣塞了幾張食堂的飯票。“後續有什麽事兒你盡管找我。我叫林東辰,會計係的。”

“好。”

湯麵不是剛出鍋的,而且它的湯汁有限不像開水,所以這回隻是輕微燙傷。校醫給開了藥讓每天塗抹,同時注意衛生防止感染。

秦湘拍拍胸口:“嚇死我了,聽說是你燙傷了我趕快就往那邊跑。幸好沒大事。”

“謝謝你們。”

“一個宿舍的,客氣什麽。”

對於大家來說這事兒就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可對於林招娣來說一路上開始心煩。她就那麽一身衣裳,如果在家裏還能穿妹妹的,或者待在家不出門。可如今該怎麽辦,總不能躲在宿舍吧。

蕭雨回頭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笑笑開口:“我的衣裳你穿正合適,還挺好看的呢。”

“我、”

“我有的穿,等你衣裳拆洗幹淨了還我就好。”

“謝謝、我給你洗幹淨。”

“不用那麽客氣,大家都是同學嘛。”

蕭雨幫著給她上藥,倆人一個專業的幾乎形影不離。晚飯林招娣堅持自己給她打飯,她笑笑沒推拒。朋友間這樣有來有往的讓林招娣更自在,那男生賠她的飯票夠兩人十天的晚飯。

晚上洗腳,倆人一人一邊麵對麵,林招娣開口問:“你對象給你回信了嗎?”

蕭雨搖頭。“沒。聯係不上,不知道幹嘛去了。”

她有些擔心,雖然知道冷帆的職業就是如此,可還是忍不住的憂慮。也許是不習慣,又或者是對未知的恐懼。

薛璐坐在自己**織毛衣,聞言抬頭搭話:“他們那職業是這樣了,軍嫂不上那麽好做的。等以後結了婚,什麽都得自己擔待。好像一個人在過日子,事情卻多出好幾倍,全都得自己承擔。”

事實的確如此,軍嫂很偉大。可她這話蕭雨不反駁,卻激起冷清的不滿。立場不同,觀點立馬發生改變。打了水從外頭進來正好聽個正著,當即開口懟人。

“保家衛國,沒什麽比這個更加偉大的。作為軍人的妻子,為他穩定後方那是無上光榮。再說了,不是還有公婆小姑子,或者父母兄弟姐妹什麽的嘛,哪兒至於什麽都自己做。我媽已經說了,以後給蕭雨看孩子,根本不用她自己一個人受累。”

冷清這話一說,林招娣忍不住回頭瞅了她一眼。這姑娘今兒出乎意料啊,這是那股風吹了過來。之前不是看蕭雨不順眼嗎,這是轉性了?

薛璐也沒料到冷清會幫著蕭雨說話,而且怎麽就那麽湊巧讓她聽見了呢。這倒黴催的,女主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趕快開口解釋,生怕自己一席話沒撬動女主,反而給她拉攏來一個幫手(小姑子)。

“我是說軍嫂不容易,很偉大。”

這還差不多,冷清坐下挽起褲腿洗腳。“那當然,軍嫂最光榮。”

冷清傲嬌的仰著頭,發誓自己也要當軍嫂。薛璐臉白手抖,書裏的字一個也進不了腦子。這任務做的,一路走一路不順,眼看盟友都要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