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開開心心的回宿舍, 一進去就被舍友們給圍住了。秦湘開口：“說，吃完飯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上哪兒去了？老實交代，不然我可要上老虎凳了。”
“沒上哪兒。”
“還不老實交代。”
秦湘說著拿手咯吱她腋窩, 弄的她癢癢咯咯嬌笑。林招娣伸手將她解救出來, 新同學間玩耍要掌握分寸。
“好了，好了, 這麽咯吱人要岔氣的。”
她這麽一打岔，秦湘順勢放開。她愛熱鬧, 沒問到蕭雨的秘密，倒是開口跟大家爆了給別人的料。
“我之前聽到個秘密, 你們要不要聽？”
“說, 什麽秘密？”
一幫人湊到一起開始八卦，她瞅瞅冷清的床鋪小聲道：“薛露鼓勵冷清去追那個姓李的教官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平白無故胡說八道嘛。我聽到薛露說喜歡就大膽去追求，她支持她，永遠是她的後盾。別說, 冷清挺有眼光, 李教官長的真好看。”
蕭雨拿著盆去打水，被秦湘伸手拉住。“哎, 你不想說什麽？”
“不想。”
冷清跟她不對付, 人家的事兒她不發表任何看法。不著痕跡的甩開秦湘的手, 她端著盆出去到水房洗漱。
她前腳走, 後腳林招娣也端著盆過來。嘩啦啦的水聲中, 倆人互望一眼笑笑算是打招呼。
“聽說明天要訓練跑五公裏，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蕭雨搖頭表示不知, 林招娣輕輕笑了。“晚上跟教官在一起，就沒問問嗎？”
“忘了。”
“哈哈、蕭雨你好可愛。”
林招娣十分羨慕的模樣, 歎口氣說起了自己的事兒。“我們家我爺奶重男輕女的厲害，我小時候是被罵賠錢貨長大的。幸好我爹對我們姐妹還好，都給讀書。我考上高中，念書被我奶罵了多少，在家裏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蕭雨身上那種輕快讓她羨慕，這樣婉約明媚的女孩子肯定是在溫和有愛的環境中成長的。最好的年華裏上了大學，還有那麽好的結婚對象。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我們可以努力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有時候該反抗就要反抗，逆來順受別人隻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
學校發的補助足夠生活，可她卻吃飯都拮據。如果真的是家裏人在剝削，那這時候該反抗了。如果掙不脫這鎖鏈，那以後大學畢業分配工作也依舊會被吸血。
“你不懂。”林招娣十分落寞，“有些人有些事兒是甩不開的。”
“要有自己的底線，要愛自己。”
話隻能到此，作為剛認識不久的同學沒法更深入。洗漱完打水回宿舍泡腳，邊泡腳邊拿了香脂給手做護膚。
上午繼續訓練，下午的時候蕭雨發現自己原本被糾正的順拐居然又犯了。尷尬死，晚上不用說又跑到操場找冷帆。
男人牽起她的手，慢悠悠的走在操場上放鬆精神。“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兒？”
她搖搖頭。“沒有。”
冷帆笑笑安慰她。“別把它當回事，你越緊張越會出毛病。心情放鬆，自然就好了。”
“好吧。”走了一段發現很順溜，她開心的到台階上去休息。“希望明天不會再順拐。”
冷帆笑笑：“應該不會。小事而已，不用擔心。對了，今兒訓練強度大，估計你明天會腿疼。要不要我給你捏捏？”
如果已經結婚，那不用說得給她好好按摩一下。可如今還沒結婚呢，揉捏腿部肌肉這樣的動作好像有些過，他不敢動手。
“我晚上泡了腳自己捏吧。”
“哦、好。”
趕快出聲遮掩尷尬，心想趕快結婚就好了。等回去先打結婚報告，蕭雨的政審應該很快就過。五一、五一一定要把媳婦娶回家。到時一切名正言順，想做什麽做什麽。
“對了，給你這個。”
“什麽啊？”
從他手裏接過一瞧，居然是她說過喜歡吃的冰糖葫蘆。不過從木鉗子上取下來了，一顆顆的用紙袋裝著。拿一顆出來，沒入口呢先聞到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在這裏做教官，居然偷摸給她帶這種小孩子的玩意。
“不怕人發現了笑話你啊。”
這種事兒跟他冷硬的外表還真是不搭，不過蕭雨知道他這輩子這種事做起來沒數。結婚後隻要她喜歡的東西，他都會經常給她帶。
如今這麵皮還是沒鍛煉出來，等以後結婚時間長了，拿著糖人都敢招搖過市。誰問一句他直接說給媳婦買的，人送外號：氣管炎。
“愛笑笑去。”
看來已經做好準備，蕭雨吃著糖葫蘆樂的眉眼彎彎。抬手飛快的塞給他一顆，看他酸的皺眉她開心的笑出聲兒來。
“好吃嗎？”
“嗯。”
給了他一顆，剩下的全進了她的肚子。吃這個吃的手指黏黏的，吃完了她站起來，得回宿舍樓去洗洗手。
倆人相跟著朝宿舍樓那邊走，冷帆開口跟她說話。“你們食堂有東北名菜鍋包肉，你應該很喜歡吃吧。”
酸甜口的菜蕭雨當然喜歡，可她來兩天還沒奢侈的去吃，上次是跟他一起吃的。鍋包肉是用豬裏脊做成的，裏脊就那麽一塊兒，價格不便宜。她手裏雖說錢票充裕，但從小養成的節約意識依舊不舍得。
“嗯，很好吃。”
她喜歡吃，那想辦法弄點兒肉票來。食堂的肉菜都需要肉票，光有錢不行。媳婦喜歡，一個月至少讓她吃個三五回。還有糖醋排骨，她也喜歡的。
剛想開口說什麽，忽然發現前頭有倆人影。他視力非常好，一眼就認出那男的是李營長，而身邊那倒追的姑娘不是他妹妹是誰。
“冷清。”
冷清聽到她哥熟悉的聲音，嚇的頓時一激靈。她家人都反對她跟李營長，之前就不許她去找他。如今被哥哥發現她來找他，回家告訴她爸的話她爸得訓她。
下意識的想跑，可想想自己之前可是做好跟家裏人鬥陣的準備了，此時跑了算咋回事。
“團長好。”
李營長看到冷帆過來了，抬手給他敬禮。冷帆抬手回禮，轉頭望向妹妹。“你幹嘛呢？”
“不幹嘛。”
“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外頭瞎溜達什麽，趕快給我回去。”
“蕭雨不也大晚上的在外溜達沒回宿舍嘛。”
“你跟她能比嗎？”
“怎麽不能比？”
冷清說著話情緒上來了，對著冷帆一副跟你杠上的模樣。從冷帆的態度中蕭雨知道冷家不看好這個李營長，此時她在路燈下默默的觀察這個男人。
身高比冷帆稍微低那麽一點兒，但這人長相真好。皮膚白皙五官俊美，斜眉入鬢、鼻若懸膽、一雙眼睛好似帶著霧氣，看你一眼飽含深情。
難怪昨天休息時聽到好幾個女生在議論這位李營長，原來這人如此亮眼。男生女相比許多女人都漂亮，這麽俊俏的人多年軍旅又帶上了絲軍人的果敢，難怪冷清不顧家人反對都要堅持。
“團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冷清在跟哥哥對戰，李營長居然先撤了。這人看來並不想為倆人的未來爭取什麽，或者壓根沒看上冷清？那冷清呢，幹嘛非要倒貼。
“哎、”
眼看人走了，冷清氣的跺腳，回頭衝她哥嚷嚷。“你們幹嘛啊。他隻是一時走不出來，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的事不用你管。”
冷清吼完轉身朝著李營長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冷帆站在原地默默搖頭。妹妹自小單純，第一次動心就看上了李振強，可李振強對她卻並不熱絡，家裏人希望她嫁一個喜歡她將她當寶的男人，顯然這個不符合。
蕭雨也覺得這個李營長對冷清沒多熱絡，但也許是看出冷家態度所以故意疏遠冷清也說不定。冷家到底為什麽不同意這倆找對象，說實話她有些好奇。不過如今她還不是冷家人，不好主動去問。
“李振強妻子前幾年意外去世了。倆人是高中同學感情很深，這兩年對誰都拒而遠之。我媽對這件事兒不看好，可這丫頭不聽話，認準了似的。”
原來是這樣。雖說嫁個喜歡自己的會所得更多，可嫁個自己喜歡的自己高興啊。但這事兒就是賭，誰也不好說結果如何。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冷清讓他有些頭疼，路上沒多說話。送她到宿舍樓下後兩人揮手告別，蕭雨一進宿舍就聽裏頭一片哀嚎，連幹慣農活的林招娣都喊疼。
“啊，腿好疼啊。”
“走吧，打點兒熱水泡泡也許能好點兒。”
因為異能的關係，蕭雨身體素質也變好許多，雙腿簡單捏了兩下，翌日跟沒事人一樣。教練帶大家野外拉練，她跟在最前頭完全不掉隊。跟男主視線簡單交匯，臉上的笑意氣風發。
一夜好眠，除了想探知薛璐底細外她沒任何煩惱。她身體素質比之前好，隊伍前頭穩步前進的感覺真的好好。
傍晚解散的時候劉家棟來找薛露，薛露那神情明顯的在敷衍他。劉家棟喜歡的是原主，記憶中的露露活潑開朗又善良，可如今的薛露總給他一種高傲又不耐煩的感覺。
“露露、我哪兒得罪你了嗎？”
“沒。”這個人目前沒多大利用價值，薛露懶得跟他浪費時間。“我先去吃飯，再見。”
劉家棟被遺落在操場上，夕陽下影子拉的老長。他不明白薛露的態度怎麽前後反差這麽大，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
冷帆早早的排隊給蕭雨買到了鍋包肉，看他端著搪瓷的飯缸過來，林招娣不由的開始緊張。端著自己那饅頭白菜想走。今兒奢侈一回打了饅頭想著跟同學一起吃，結果還是覺得難堪。
蕭雨用自己尚未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塊兒肉想給林招娣，她趕快躲開說：“我不吃肉的。”
“哦，對不起。”
林招娣衝她笑笑，猶豫一下說：“要不要嚐嚐我的醋溜白？”
“好啊。”
蕭雨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轉頭跟冷帆說：“明天也打份兒醋溜白吧。好好吃啊。”
“行，知道了。”
吃完飯拿著碗回宿舍，食堂人太多水龍頭沒法用。林招娣路上深深出口氣，“教官對你好好。”
蕭雨笑笑挽著她臂彎。“你以後也會遇到屬於你的，獨寵你一人的男人。”
說起這個林招娣笑了，充滿了對生活的渴望。“希望吧。”
翌日傍晚，結束軍訓後大家結伴四散開來。冷帆吃飯中被人喊去處理事情，蕭雨吃完了自己去洗碗。
就這麽軍訓的幾天時間能相處，當他回部隊了一周都未必能見一麵，所以都很珍惜這難得的相處時光。
放好東西她還特意去洗了個臉重新編了下辮子，鏡子裏看自己一眼，眉眼含羞帶喜，花兒盡情暫放著屬於自己的美麗。
女為悅己者容，讓秦湘看到又該打趣她了。趕快收拾了臉盆毛巾等物，腳步輕快的下樓去會情郎。
操場老地方，此時能見度已經非常低。想著自己一出現他是不是就能發現，她小孩子一樣開心的踮著腳，看能不能挑戰一下他的警覺性。
藏貓貓般踮腳走路，心裏揣了隻小兔子般歡欣雀躍。快到跟前了發現兩人身高差她不可能捂他的眼睛，正煩惱間他居然蹲在了地上。她默默笑著過去，輕輕的蒙上他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
“我的小兔子。”
“哈哈、”
鬆開手他轉過身來，不用說此舉是特意配合她的玩鬧。這人看著冷硬，實際也是很會討她喜歡的。看著她如花的笑顏，他覺著這有些幼稚的遊戲也不是那麽不可取。
男人從兜裏掏出給紙袋子給她，裏頭是一顆顆的糖葫蘆。蕭雨接過默默的笑，這家夥我要不說不想吃了，你是不是每天給我帶，讓我吃到吐。
“明天換一個吧。”
“要什麽？驢打滾、豌豆黃？”
“哪個都行。”
小小遊戲讓兩人都很開心，邊閑聊邊吃了冰糖葫蘆。聊嗨了互相說起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冷帆居然還記得他在她家養傷那段日子她掉了顆牙。
“說話有些漏風，叫哥哥是得得，很可愛。”
糗事可以說，被看到就尷尬了。蕭雨急得擺手，又去捂他的嘴。“忘掉，馬上忘掉。”
冷帆也不躲，任由她捂住自己嘴巴。漆黑的雙眸帶笑瞅她，看的她立馬紅了臉。鬆口手猶自不好意思。
男人抬手摸摸她發頂，哄小孩一樣從兜裏給她一顆糖。蕭雨接過糖展顏而笑，一副我原諒你的傲嬌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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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三點後，所有參加軍訓的全部集合到一起，說要進行文藝匯演。部隊裏有時候也會舉行這樣的活動，看同學們有些放不開，冷帆讓自己這邊的人先出給節目。
“李營、李營，來一個，來一個。”
戰士們的哄聲中，李振強到了圓圈中央。人山人海中他那麽耀眼，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矛盾的氣質，文質彬彬的外貌，的確是很多女生的菜。
“我也不會別的，給大家唱給歌吧。”男人說完拿著話筒唱起來，大家都以為他會唱軍中那種紅歌，結果他一開口居然是《喀秋莎》，渾厚的聲音演唱起來充滿了魅力。
冷清激動的雙眼像倆探照燈，臉頰發紅，雙手做著鼓掌的樣子在時刻準備。等一曲結束，她立馬幸福的站起來，鼓掌的同時開口歡呼。
冷帆對妹妹也是無語了，這麽大人了他也沒辦法。李振強的態度還那樣，對女孩子十分冷淡，但依舊擋不住女孩子們的熱情。
冷清對他的喜歡已經算是狂熱，等他下台後她上去也唱了一首。《紅星閃閃》她以前聽他唱過的，肯定是他喜歡的歌曲。
有李振強開場，立馬引來好幾個女生登台。《沙家浜》《紅燈記》京劇連續唱，不愧是北京的主場。
等節目進行的差不多了，有人起哄讓冷帆表演一個。冷帆平時不愛湊熱鬧，這幾天戰友們都知道他心情好，一個個趁著這機會下看看領導表演的節目。
在一聲聲來一個的喊聲中，冷帆還真上台了。大圓圈中央拿出了口琴，放在嘴邊開始吹起來。
一曲《洪湖水浪打浪》用口琴演奏出來別有一番風味，輕快的曲調襯托著此時歡樂的氣氛。台下有人跟著曲調開始哼歌，最後跟著哼唱的人越來越多，好像變成了大家的狂歡大合唱。
之前跟冷帆告白的女同學目光灼灼，可人家眼裏壓根沒有她。手裏拿著口琴，目光就沒離開過蕭雨。
冷帆和李振強是兩種不同類型的男人，李振強名字取的硬，實際上是個文藝青年的外表。冷帆人如其姓，外表冰冷，但內力其實很熱火。尤其是一心一意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更增男性魅力。
一曲結束大家意猶未盡，起哄讓蕭雨上台一起表演。蕭雨也不扭捏，笑笑上台。倆人第一次合作，冷帆吹口琴，她在一邊唱歌。唱的依舊是符合時代主流的紅歌，很快再次引發大合唱。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誌昂揚……”
新時代第一批大學生，這首歌引起了同學們的共鳴。多少年迷茫不知未來在何方，如今終於穿透迷霧知道了未來的方向。我們走在大路上，未來盡在手中掌握。
薛露在眾人中與人格格不入，幾個計劃全都擱淺沒進展，再這麽下去男女主都該結婚了。
而且女主好像發現了她的意圖，在控火後心理素質強大許多。好像什麽都盡在掌握般的鎮定，讓她許多之前無往不利的招數壓根沒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