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變天◎

小夫妻倆悠然騰升的禁忌感不謀而合, 詭異的刺激叫人血液沸騰。

抵死糾纏,又不敢大開大合釋放,咚咚心跳聲要擊潰胸腔, 又被壓抑在錦被之下, 炙熱的, 躁動不安的, 像悶在熱氣騰騰的蒸籠裏。

虞子鈺一直不敢露出頭,整個人埋在厚被裏,要窒息了。李既演扒開被子, 深夜的涼氣魚貫而入, 湧進被子裏。他吻住呼吸喘喘的虞子鈺, 往她嘴裏渡了氣:“別悶在被子裏,透透不過氣兒的。”

“我, 李既演......我不行了, 我, 好像真的要成仙了。”她說話都帶著潮氣,一句話顫成幾節。

“小聲點,你的小師弟還在屋裏呢。”李既演惡劣地提醒,他知道的, 蕭瑾醒著,一直都醒著。

“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失策了, 怎麽把他帶屋裏來了。”虞子鈺追悔莫及,體驗過禁忌的刺激後,又覺得束手束腳, 不夠痛快。

李既演溫熱掌心貼在她額頭, 擦掉滿額的汗津:“小聲點, 別說話了。”

兩人弄到後半夜方休止。

蕭瑾聽到李既演下床的腳步聲,昏暗中看到李既演搬過一扇屏風,擋在床前三四步遠的位置,把他和他們隔成兩個世界。

外頭的天蒙蒙亮,傳來稀稀疏疏聲響,李既演往外看,赤著上身下床去撐開窗子一角。下雨了,簷下的灰磚地麵濕漉漉一片。

他打了個哈欠,合上窗子又回到**,把虞子鈺摟在懷裏,親在她軟乎乎的臉頰:“下雨了,再睡會兒。”

虞子鈺在睡夢中哼了兩聲,臉貼在他緊實胸膛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勢後,繼續睡。

李既演給她掖被,腦子清醒了些,方才想起蕭瑾還睡在屋裏的貴妃榻上。他撩開紗賬,從半透明的屏風看過去,能夠看出蕭瑾還沒起。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辰,李既演悄悄起床穿好衣服,繞過屏風走出來。蕭瑾睡姿如他慣來的克己守禮,仰麵躺著,薄被蓋到胸口,平靜得挑不出任何錯。

李既演不聲不響出去,洗漱後又端來水,準備等虞子鈺醒後,幫她梳洗。他找出虞子鈺的衣衫,坐在床邊配套,終於是忍不住輕聲開口:“醒了就起來唄,一直躺著幹嘛。”

蕭瑾頓了頓,起身無聲無息疊好被子,之後走到窗口,眸色淡漠看向外頭。

青荷早就起來,看到小姐閨房們開了,便過來問要不要梳洗,進門卻看到這樣的景象,自家小姐還躺在**睡著,姑爺坐床邊擺弄小姐的衣衫,三殿下背對屋裏立在窗前。

屋裏的氣氛非同尋常。

青荷悄悄望了一圈屋子,看到貴妃榻上整齊疊放了一張被子,心中錯愕,難不成小姐把三殿下帶到屋裏過夜?小姐這也太會玩了。

青荷亂七八糟猜一通,臉皮都要燒起來,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姑爺,可要洗漱?”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等會兒子鈺醒了,我幫她梳洗就好。”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青荷又看了一眼蕭瑾的背影,也不知道要不要施禮打招呼,躊躇片刻,覺得實在是尷尬,速速離開了。

輕微的話語聲,把虞子鈺吵醒,她伸了個懶腰,還沒睜眼手便往被子裏摸,似乎在找什麽。李既演放下手中衣衫,握住她的手,“別找了,你男人在這兒呢。”

虞子鈺迷糊睜眼,小臉紅撲撲的,嗓音有些低啞:“李既演,你起來這麽早幹什麽。”

“屋裏有外人在,我哪敢睡懶覺,不然你又要拿我和別人比,罵我爛泥扶不上牆。”

虞子鈺剛睡醒,腦子還混沌:“哪裏來的外人?”

李既演微微偏頭,下巴一抬,指向窗口出蕭瑾的背影:“你的小師弟啊。”

虞子鈺驚坐起,大叫一聲:“對哦,我師弟睡在這裏呢。”

她什麽都沒穿,大紅被子隨她的動作滑落,露出半塊雪白肩膀,李既演匆忙拉起被子裹住她。蕭瑾轉過身,眼神晦暗,看不出其中波瀾,輕聲道:“師姐,你醒了。”

“師弟,我先穿衣服啊,你等等,等我穿好衣服再帶你修煉。”

“好。”蕭瑾嘴角牽強扯起一絲笑容。

李既演從懷裏摸出木梳,打理起虞子鈺披在背上的墨色長發,怨道:“要穿衣服了,也要讓他在這裏看著?”

虞子鈺也知道不合適,朝蕭瑾道:“小師弟,你回避一下,師姐先穿衣服。”

“好。”蕭瑾出門去,在外頭園中站著,細雨尚未停歇,落了他一肩膀的濕意。

虞子鈺雙手抬高,讓李既演幫她穿肚兜,隨後與他閑聊:“李既演,小師弟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你又給他臉色看了?”

“......”李既演冤得很,“幹我何事,明明是你把他帶屋裏來過夜,讓他聽我們恩愛,他才不高興的。”

“你說,他昨晚有沒有聽到我們幹那事兒,要是聽到了,我以後可如何端起師姐的威嚴。”虞子鈺欲哭無淚,拉起李既演一隻手,袖子卷上去,在筋骨結實的小臂上咬了一口,“都怪你,**賊,一天到晚亂我道心。”

李既演朝她腦門彈了一下:“你自己道心不穩,有臉怪我?”

“怪你,就是怪你。”虞子鈺撲倒他,騎在他腰上,耀武揚威的,“你說你是不是個專門勾人的妖精,來吸我的精氣?”

“是,我就是妖精,道長快收了我。”李既演挺勁的腰身故意往上撞,顛得她身子一歪,倒在男人懷裏。

兩人你來我往打鬧起來,笑聲盈滿屋子,傳到外頭蕭瑾耳中。他拖著沉重腳步,往回移了幾步,在門外道:“師姐,我還有事兒,先回一趟王府。”

沒有多餘的話,很快離開。

“師弟,你先別急啊,等我穿好衣服,陪你一起回去!”

虞子鈺頓住和李既演玩鬧的動作,蕭瑾突如其來的疏冷,叫她思緒百轉千折,有些驚著了。從小和蕭瑾一同長大,他從來都是有應必答,永遠知冷知熱,永遠善解人意。

怎麽這會兒語氣如此生硬了——

“完蛋了,小師弟肯定覺得我沉迷美色,懈怠修煉,讓他失望了。”她從李既演身上挪開,拿過中衣胡亂往身上套。

李既演暗中得意,希望昨夜的溫存,能讓蕭瑾知難而退。他想,縱使蕭瑾對虞子鈺一往情深,如今親眼見著了昨夜的種種,看著意中人和別的男人在自己麵前翻雲覆雨,還能再保持深情嗎?

虞子鈺吃過早飯,催李既演去軍營,自己則是往荊王府而去。

蕭瑾在書房,虞子鈺進去後,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是《道德真經》,胸口內疚隻增不減。師弟盡心盡力悟道,她這個做師姐的,竟然當著他的麵和野男人苟合,著實狼心狗肺。

“師弟,你可真用功,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虞子鈺坐在他前麵,笑著道。

蕭瑾放下書,白淨勻稱的指尖在紙麵一下一下輕點,徑直道:“我昨晚聽到了一些聲音。”

“什麽聲音?”

“你和李既演在**的聲音。”蕭瑾神情自若,仿佛隻是在和虞子鈺論道。

虞子鈺漲紅了臉,窘迫難當,擺擺手道:“你聽錯了,可能是外頭妖魔的聲音,別多想。”

蕭瑾直直盯著她,視線炙熱得可怕:“你說過,不管我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你,是嗎?”

“當然了,我是你師姐,祖師娘讓我教你悟道,我肯定要為你答疑解惑。”虞子鈺信誓旦旦。

“你和李既演一起睡,很開心嗎?”蕭瑾突然問道。

虞子鈺遮遮掩掩:“這種事情怎麽能在外胡說,我隻能告訴你,確實快活似神仙,其餘的就不能說了。”

蕭瑾指尖慢慢卷起書頁一角把玩,“真羨慕你們能這麽玩,我都還沒玩過。”

“等以後你成親了就知道了,現在不要問太多,還沒成親不能想那種事兒,不吉利。”虞子鈺搶過他的書,嘩啦啦胡亂翻動,準備給他講道。

虞子鈺和蕭瑾相處的時間越發密集,一碗水是永遠不可能端平的,尤其還是對於虞子鈺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一門心思放在小師弟身上,對於李既演自然是忽略了不少。

讓李既演更為不安的是,原本虞家人對他這個女婿,讚不絕口。自從蕭瑾拜為虞子鈺的師弟後,虞家人這邊反而對蕭瑾熱情了起來,對於蕭瑾和虞子鈺整日成雙成對出入家門,毫無說教。

李既演管不了虞子鈺,隻能找虞家當家的,對虞凝英道:“子鈺與三殿下這樣下去,該有人說閑話了。”

虞凝英隻是道:“回頭娘幫你說說她。”

虞凝英也對蕭瑾和寧遠之間的權益交換知根知底,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全然不顧虞子鈺的感受,不能平白無故將她強塞給蕭瑾,來換取虞青黛和寧遠的大道。

她找來虞子鈺,母女倆關上門在屋裏說貼心話,“子鈺,你同阿娘說句真心話,你對李既演有幾分真心?”

“好多,我喜歡他。”虞子鈺從袖口掏出一個竹葉編的草螞蚱,放到母親的頭上,故意驚叫一聲,“娘,大事不好了,有一隻螞蚱精跑你頭上了。”

虞凝英一愣,當是有什麽醜怪蟲豸爬她頭上來了,臉色蒼白,驚慌失措喊道:“什麽東西,你快拿下來!”

虞子鈺抽出利劍,挑起活神活現的草螞蚱,在虞凝英麵前晃了晃,唇紅齒白,笑得率真爛漫,“哈哈哈,被我騙到了吧,這是假的啦。”

虞凝英捏她的臉,對這個小女兒愛得緊,摟著她拍她的背:“娘的乖寶貝,怎麽這麽可愛喲。”

虞子鈺又把草螞蚱放到虞凝英緞織玉蘭花紋錦衣衣擺上,“娘,你猜這個螞蚱精是誰給我的?”

“李既演?”

“才不是,李既演笨手笨腳的,哪裏會編這種精細小玩意呢,是我的小師弟給我編的了。”

虞凝英抬手幫她整理歪斜的金鑲玉蓮花簪,“這簪子不是娘給你買的吧,哪裏來的?”

虞子鈺對待衣服飾品,素來沒有自己的審美,她隻覺得道袍最好看。從小到大,她衣衫鞋履,各種首飾,皆由虞凝英一手操辦。

虞凝英一眼辨出,如此的珍品發簪,不是虞府的東西。也不是李既演買的,李既演的品味,和虞子鈺不相上下,應當不會選到這樣的珍品。

虞子鈺笑倒在母親懷中,“當然是小師弟送的了。”

虞凝英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直:“閨女,告訴娘,李既演和小師弟,你最喜歡誰?”

虞子鈺認真想了一會兒:“我最喜歡李奉。”

“你呀你。”虞凝英敲敲她的腦門,如此,她也放心了許多,虞子鈺對李既演感情並不深,玩玩而已,既然是玩,換個男人也是玩。

這場暗流湧動的利益中,最後犧牲掉的隻有李既演而已。虞凝英對李既演,不免也有些內疚,剛開始撮合李既演和虞子鈺,本就是為了要和李方廉聯手,並非真心實意喜歡他這個女婿。

如今要將他推離虞子鈺身邊,也是利益所需。

所有人都是為了謀利,虞子鈺也隻是玩一玩他,答應跟他成婚最初也是為了讓他“壞鬼胎”。到頭來,動了真情的隻有李既演一人。

想到這些,虞凝英輕歎一聲,縱使愧疚,也沒辦法。這世間的恩恩怨怨,總要有人犧牲的。

——

李既演一籌莫展,不免覺得孤立無援,似乎所有人都認同了虞子鈺的“小師弟”,他變得可有可無。

同李方廉提過此事,李方廉也是愛答不理,似乎另有打算。

這日,他從軍營歸來,虞子鈺又不在家,最後在荊王府找到她。她在院中,身上一片紅豔鮮麗,鳳冠霞帔批身,比那日與他成親時還要姣麗奪目。

蕭瑾居然也身著大紅色婚服,站在她身邊。

李既演心漏了半拍,衝進去質問:“你們在幹什麽?”

蕭瑾看向他,什麽也沒說。李既演拳頭握緊,眼眶猩紅:“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虞子鈺道:“你又小題大做了,這是小師弟給未來新娘子準備的嫁衣。他隻是想讓我幫他試試看,嫁衣是什麽樣子。”

“虞子鈺!他喜歡你,他在跟我搶你,你不知道嗎?”李既演握住她的手腕,強行扯開她身上的拖地廣綾革金絲紅袖衫,扔在地上。

“你!你真是不懂事,我穿什麽衣服,何時輪到你指手劃腳了,不懂事兒!”虞子鈺也火冒三丈,“小師弟是第一天喜歡我嗎?他是從小就喜歡我,你還沒京城他就喜歡我了,你鬧個什麽?”

蕭瑾撿起地上的外衫,裹在她身上,柔聲道:“師姐,不吵了。他不喜歡的話,咱們去換掉吧。”

虞子鈺指著李既演:“你看看,小師弟都比你懂事!”

蕭瑾正欲帶她走,李既演攔住不讓,不知怎麽的,兩個男人莫名其妙打起來。虞子鈺生怕傷及自己,連滾帶爬逃到一旁。

兩人你來我往,拳法攻伐猛烈,虞子鈺在不遠處看得心驚肉跳,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妖魔附身了,怎麽如此暴躁。

她手忙腳亂提起裙邊往外跑,今日祖師娘剛好來虞府,她得去找祖師娘來降妖除魔。

蕭瑾和李既演還打得不可開交,李既演咬牙切齒:“三殿下,你若愛她,之前為何不早早取她歡心,何必等到我與她成親了,才來橫刀奪愛,您不覺得可恥嗎?”

蕭瑾輕輕一笑,什麽也沒說。他一直都在嚐試和虞子鈺更進一步,何曾料到,李既演剛進京城一個月,虞子鈺便答應成親,這才徹底亂了他的方寸。

虞子鈺帶靈虛子到來時,二男都掛了彩,蕭瑾躺在地上,嘴角滲了點血,不知傷勢如何。

虞子鈺扶起他,喚來靈虛子:“祖師娘,你快看看師弟,他怎麽樣了。”

靈虛子剛一蹲下,裝模作樣給他把脈。蕭瑾悄悄將一塊價值千金的玉佩塞給她,靈虛子到底是個人精,隨即明了。

她裝得驚愕:“怎麽會如此!糟糕,實在是糟糕!”

“祖師娘,你別嚇我,小師弟怎麽了?”

靈虛子言笑不苟:“他的三魂七魄被打掉了四魄,仙骨受損,傷及靈根,不妙啊!”

這話在虞子鈺聽來,比蕭瑾死了還難受,“啊,仙骨受損,傷及靈根!這可如何是好,那祖師娘,小師弟以後還能修仙嗎?”

靈虛子神色哀傷:“難說,唉,好好一個修仙小才,怎麽被打成這個樣子。子鈺,告訴為師,是誰打的?”

虞子鈺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哀嚎大哭:“是李既演和李奉。”她緊緊抱住懷裏的蕭瑾,“師弟,我對不住你啊,都怪我。我早知道李奉是個惡鬼,還色令智昏與他成親,是我害了你!”

李既演揉揉手腕,他下手有輕重,覺得不可能傷及蕭瑾筋骨。

可如今有靈虛子從中作梗,他是真百口莫辯。若論一般的傷,蕭瑾是裝的還是真負傷,找大夫來一驗便知。

可說到仙骨、靈根這些弄虛作假的東西,還不是全憑靈虛子一張嘴。偏偏,虞子鈺又對靈虛子深信不疑。

虞子鈺抱著蕭瑾不撒手,哭喊著:“師弟,是師姐對不住你,沒管好自己的男人,讓他出來胡作非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天下蒼生。”

靈虛子被她吼得耳膜疼:“你消停點,先帶師弟去療傷。”

李既演自認倒黴,這次是真被蕭瑾擺了一道。虞子鈺又寫了兩封休書,鬧著跟他和離,說他和李奉是一丘之貉,一個壞人一個惡鬼,她可不敢要這樣的男人。

李既演抱著她哄了又哄,可惜嘴笨,對道家修仙的東西又知之甚少,如何都哄不好她。

兩人鬧得正僵,突然一則消息降至。

自從四個月前賊當叛亂,起義軍衝進京城,端了老皇帝建在山穀中的丹殿,虞子鈺又斬了太子的頭之後。老皇帝神神叨叨繼續琢磨煉丹,朝廷政事僅靠一些老臣艱難維持著。

如今傳來消息,說邊塞匈奴卷土重來,在漠北地區燒殺搶掠。駐守的士兵抵擋不住,請求朝廷派出將領去抗敵。

現在三殿下重傷在家,老臣們去找寧遠共商塞外匈奴作亂一事。寧遠手下兵權不小,由她來派兵最合適不過。

在眾人期待中,寧遠點名李既演。老臣們跟著附和,也決定讓李既演出征。

李既演眼下兩頭難,虞子鈺與他鬧和離,他若是走了,就離定了。可他若不去,雖不是抗旨,因為畢竟不是皇上降旨,但也會受眾人指責。

他去找寧遠,問道:“公主,軍中還有諸多將領,可否另派他人前去?”

寧遠:“你在塞外多年,對那裏的地形熟悉,你去最合適。”

他又找虞家父母,懇求他們,說自己想帶虞子鈺一同去塞外,並保證自己會照顧好虞子鈺。虞家父母自然不同意。

局勢緊急,李既演幾乎是被眾人逼走的,連李方廉都沒為他說一句話。虞子鈺紅著眼把休書給他,下定決心要和離。

“娘子,等我回來!”他身著冷硬的軍鎧,翻身上馬道。

“人鬼殊途,你壞事做盡,傷了小師弟,我不會等你的,我們已經和離了!”虞子鈺背過身,手背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