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自從餐館開業之後, 溫暖就更忙碌了。
因為餐館在中秋國慶期間開業，客流量完全不用擔心。
過完了國慶之後，很快便是春節, 餐館迎來了最大的客流量，溫暖忙的不亦樂乎。
春節過後，溫暖就進入了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
她到了大四的第二個學期，她學業反倒是沒有那麽忙碌。
這天，溫暖想著周五沒什麽事，就決定早點過去家屬院的學校把孩子接了，然後帶他們回去大前門的四合院。
不過才剛到學校，溫暖就被老師叫家長了。
那老師帶著溫暖去班上的時候, 急忙道：“挽月媽媽，你總算來了, 挽月今天上體育課的時候把一個叫鄭帆的男同學打了, 打完還推了人家一把, 那男同學手掌和臉都磨破了血。”
溫暖皺了下眉，也沒有著急, 問：“劉老師, 顧挽月為什麽跟人打架了？”
樂樂上學那麽多年, 一直跟同班同學相處得很好, 學習成績也好, 老師每回找她基本上都是表揚。
這因為打架吵架而叫家長的情況那真是屈指可數, 這也是上小學之後僅有的一次。
因為這是陸海空幾個軍屬的總院，整個大院加起來人數就有好幾萬，溫暖也不認識那麽多家長。
尤其是去年九月份的時候, 樂樂就已經跳了一級，直接從三年級跳到了五年級, 所以溫暖就更不認識班上的一些家長了。
劉老師看了眼溫暖之後便說：“挽月說鄭濤冤枉她作弊，上個學期期末考試才考這麽高分，還說……”
溫暖便問：“還說什麽了？”
劉老師遲疑了一下子，又說：“鄭濤還說你是二道販子。”
二道販子，是本地人這兩年最常放在嘴邊的一個詞語，無非就是諷刺這幾年冒出來的一些個體戶。
這大院裏頭，個個心高氣傲，就連一些家屬，他們大部分人捧的都不是一般的鐵飯碗，自然看不上個體戶。
尤其個體戶這個政策才剛剛開始落實沒幾年，很多人做買賣時自己就遮遮掩掩的，雖然荷包是鼓了，但總感覺臉上無光，所以一些人就更加地唾棄個體戶。
溫暖看著麵前的教學樓，什麽話都說，直接就朝著樂樂的班上走去。
還沒走進去課室，就已經聽到了一個尖銳的聲音罵道：“你看什麽看？你趕緊去叫你家長過來，一個女娃娃小小年紀不學好，二話不說就學會打人了是吧？我看看你爹娘是怎麽管教你的！”
班上還有一個老師，聽到了對方出言不遜，就勸解道：“鄭帆奶奶，你先別激動，這次的事情兩個人都有責任，不能全怪顧挽月同學。”
“放屁！”那個叫鄭帆奶奶的嬸子氣炸了：“老師你過來看看我家鄭帆，我家孫子都被她打得臉都破相了，你讓孩子以後怎麽上學？”
溫暖剛走進門口，就看到了講台上的樂樂站在了那個老師身後，眼睛紅紅的，估計哭過了一回。
這會兒人家家長都找上門來了，又大吼大叫的買，嚇得她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
而那個鄭帆奶奶見狀就更得意了，罵完了樂樂，又開始找老師來罵，說老師不負責任，沒有把學生給管教好。
那個叫鄭帆的男孩一臉大仇已報的樣子，撅起了嘴巴看著樂樂，眼神十分不友好。
溫暖直接就跑了進去，然後把樂樂摟進了懷裏，哄了一聲：“樂樂，媽媽來了。”
因為樂樂早了一年上小學，又跳了一級，讓她看起來比班上的大部分孩子都要小一點、
樂樂大概也是委屈極了，看到了溫暖的第一瞬間就是抱住了她，“媽媽——”
就連聲音都害怕可憐極了。
溫暖無視別人的目光，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裏。”
到底還是個孩子，樂樂似乎是找到了後盾一樣，膽子也壯大起來了。
樂樂抱著溫暖，抽噎道：“是他先冤枉我的，他還說你……”
溫暖應聲：“媽媽知道，這裏讓我來處理。”
溫暖讓樂樂站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打量起對麵那個嬸子，對方也打量起她。
這嬸子她有印象，是海軍大院一個參謀長的母親，這個鄭帆是家裏年紀最小的，平時就被寵上了天。
還有，因為他長得高壯，在班上也是最調皮搗蛋的那一群。
樂樂上個學期就跟她說過，這個鄭帆整天拿同學的鉛筆和橡皮擦搞破壞。
本來鄭帆就是總天愛欺負人，樂樂又是跳級生，長得比班上的同學要矮小一些，肯定就成了鄭帆欺負的對象了。
樂樂的同桌就被他破壞過橡皮擦和作業本，所以溫暖對他有點兒印象。
那嬸子一看溫暖來了，直接就不滿地質問道：“同誌，你就是這女孩的媽是吧？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孩子了，別動不動就打人，下手還沒輕沒重的。你看她一個女娃娃把我的孫子都打成什麽樣了？半張臉都差點毀容了，有她這樣子的嗎？”
溫暖沒有理會她，直接看向了那個半大不小，撅著嘴巴的男孩，問：“這位同學，請問當時是什麽情況？我們挽月為什麽要打你？”
那個男孩子看了眼溫暖，躲到了他奶奶身後，那嬸子便叫囂了起來：“這還有什麽情況？就是你家孩子說她兩句就上手打人了，還把我家孫子往地上推，手跟臉都磨破了，你看你看，你讓我家孩子怎麽見人？”
溫暖看了眼那男孩，下巴磕到了，確實有一道血痕。
一旁的班主任劉老師看到那嬸子激動起來了，便說：“鄭帆奶奶，您先別著急，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
溫暖看了眼那嬸子，冷冷道：“鄭帆同學也不小了，他有足夠的表達能力，我想聽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沒等那鄭帆說話，那嬸子就擋住了鄭帆，罵道：“還能有什麽情況？就是你家閨女打人了，我孫子臉上手上的傷就是當時的情況，你別想著耍無賴，要是不給我們賠償道歉，我就要你好看，把你送去保衛室，讓警衛員同誌幫你管教管教！”
等那嬸子說完，樂樂就站了出來，指著那男同學，憤怒地說：“你們才是無賴，鄭帆他說我考試作弊，還想拿我的試卷撕掉，我沒讓他拿就想搶，我才打他的。”
話落，那嬸子和鄭帆的臉色都變了變。
鄭帆就支吾了一聲，喊道：“你說謊，我隻是想看看你的試卷而已，才不是想搶你的！”
樂樂大聲反駁：“你就是搶，我不讓你拿，你還要拿，還揪了我的頭發，這不是搶是什麽？還有，你冤枉我考試作弊，我沒有！你還搶我的零食，我忍你很久了！”
樂樂情緒有點激動，眼睛又紅了，肯定被冤枉了。
溫暖牽著孩子的手，輕輕地把她拉回自己的身邊。
班主任劉老師就看不過去了，驕傲地附和了一句：“顧挽月同學成績一向都很優異，而且她還是我們班的跳級生，成績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一旁的老師也說：“對，顧挽月同學不可能會作弊的，她的成績一向很優異。”
圍觀的同學似乎也不滿鄭帆，連忙說：“對，顧挽月學習很好的，而且就是他要搶人家的東西！”
那嬸子一聽老師們都幫著樂樂，立馬就不樂意了，還理直氣壯地說：“你一個女娃娃，看看自己說什麽了？這不就是同學之間的小吵鬧嗎？那你至於動手打人？我家孫子說你還用拳頭打他臉了，又推他下地，我們小帆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就打人了，以後讓其他孩子怎麽敢上學？一個小玩笑都開不得。”
溫暖直接就冷下了臉，看著那嬸子說：“既然你說孩子隻是小打小鬧，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我們家挽月也是跟你家鄭帆開個玩笑？他長得比我們挽月還要高壯呢，推他一下自己沒站好摔地上去了，能怪誰？”
“你——”那嬸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擼起了袖子：“你蠻不講理！自己家孩子打人了還不承認錯誤，你一個大人還胡說八道，我今天就饒不了你們！”
溫暖直接就拿起了老師的教鞭，“啪——”地一聲，打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瞬間揚起了陣陣粉塵，一旁圍觀的學生也抖了抖。
她目光冷厲地看著對方：“我就不信了，明明是你家孩子先欺負人，你居然還有理了是嗎？”
“來啊，我看你怎麽不饒我，你動我一下，別怪我鞭子不長眼！”說完，又一個鞭子打到了講台上。
對付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溫暖也不用跟對方講道理！
站在那嬸子身旁的張帆立馬就害怕起來了，嚇得躲到了嬸子的身後。
那嬸子估計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看著溫暖不好惹，也後退了一步：“你……你要幹什麽？”
班主任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也愣住了，沒想過溫暖居然會這麽虎，連忙便上前去勸解：“挽月媽媽，你別激動……”
不過對付的這樣的人，好像也是個辦法。
溫暖直接走到了那鄭帆的麵前，就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冷厲地說：“我警告你，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幹淨一點，下次要是再敢欺負冤枉我女兒，別說我女兒會揍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溫暖說完，又甩了一下教鞭到地上，那“啪啪——”的聲響有點滲人。
隻聽溫暖又凶狠地說道：“鄭帆同學，你別以為自己長得高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聽到了沒有？”
那鄭帆估計就是平時熊慣了，突然遇到了溫暖這樣不按章法出牌的，立馬就慫了，哭著道：“我知道了嬸嬸，我再也不敢了……”
鄭帆奶奶也被溫暖那架勢嚇住了，趕緊喊道：“同誌，有話好好說，你別嚇唬孩子了。”
溫暖瞥了一眼那嬸子，不屑地嗤道：“你把你家孫子教導好，下次要是再欺負班裏的同學，別怪我不客氣。”
那嬸子看情況不對勁，連忙就拉著鄭帆走了。
鄭帆走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的，不過腳步卻有點快，深怕溫暖追上來給他一鞭。
*
等鄭帆他們離開之後，班上的同學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圍了過來，紛紛笑道：“顧挽月，你媽媽太神了，居然把那個鄭帆給嚇跑了！”
“天啊，你媽媽真的太厲害了，以後鄭帆肯定不敢再欺負我們了！”
“鄭帆真的太壞了，上回把我書本扯壞了也不認，氣死我了！”
“這下好了，鄭帆這次肯定被你媽媽嚇壞了。”
溫暖聽到了孩子們的這些話，就知道這個鄭帆平時有多搗蛋，他那奶奶居然還好意思跟人家要賠償道歉，分明就是欺軟怕硬。
溫暖便對那些孩子說：“你們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不要害怕，直接告訴老師，告訴家長。”
溫暖估計著老師是不太想管，畢竟這大院裏頭的孩子個個都是那些幹部的子女。
老師就是出手管，最多也就是批評幾句，肯定不敢對他們打罵。
而且這大院裏頭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還是上下屬，就是自家孩子被欺負了，也肯定不太敢吭聲。
但樂樂他們都已經是五年級的學生了，鄭帆這種行為妥妥就是校丨園丨暴丨力，肯定得阻止。
不然也不知道下一個被欺負的對象是誰了！
孩子們聽到了溫暖的話後，齊齊點頭：“知道了嬸嬸。”
“嬸嬸你太厲害了。”
孩子們都很羨慕顧挽月有個能替她出頭的媽媽，要是換了別的人，估計真的還被鄭帆他們反咬一口。
溫暖跟老師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樂樂去接包包和粥粥。
樂樂從課室出來，便抱住溫暖的手臂，說：“媽媽你太厲害了！”
溫暖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語氣還是有點擔憂：“那個鄭帆估計已經欺負你們很久了，下次早點告訴媽媽，媽媽鐵定幫你討回公道。”
樂樂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不過希望沒有下次吧，真的好煩人。”
溫暖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說：“不會的了，再有下次，我讓你太爺爺和爸爸一起去，就不信他還敢。”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溫暖也不可能讓陸司令去處理這點子事。
雖然陸司令一句話確實就很大作用，但是也容易被人家編排不好的流言。
樂樂笑了笑：“那倒不用，爸爸教我的防身術很好用，這些人就是想著欺負弱小，不過還不是我的對手呢！”
溫暖叮囑道：“還是小心一點好。”
樂樂：“知道了，下次再欺負人，我就喊爸爸，喊太爺爺去教訓他。”
溫暖想到了樂樂很快就要上初中，初中也是這一批大院的孩子，很多都是虎慣了的。
於是，溫暖便問：“樂樂，要不要給你轉學回去四合院那邊？到時候你就可以直上第四中學了。”
溫暖很快也可以畢業了，到時候可能會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餐館那邊，待在四合院的時間也會比較多。
四合院那邊的小學不算特別好，但是那邊有個第四中學，名氣很大，也是首批示範性中學。
樂樂要是能去那邊上學也不錯。
樂樂思考了一下，便問：“那包包和粥粥呢？”
溫暖看著樂樂一笑：“他們肯定也要跟著回去。”
樂樂皺了下眉：“讓我想想。”
溫暖點頭：“行，那我們先去接包包和粥粥，估計他們該等不及了。”
包包和粥粥坐在了教室的門口，看到了溫暖和樂樂之後，就衝了過去：“媽媽，你怎麽那麽晚才來？”
溫暖便說：“剛剛姐姐被欺負了，媽媽把那個欺負你姐姐的人給教訓了一頓。”
包包和粥粥一聽，連忙圍住了樂樂前後左右地看了看，問：“姐姐，那你有沒有受傷？你怎麽不叫我們去幫你打那個欺負你們的人呢？”
樂樂雖然平時是不待見兩個臭弟弟，不過他們這麽一說，心裏還是覺得暖呼呼的。
樂樂便說：“你們還小呢，你說是你們打他，還是人家打你們？”
包包哼了一聲：“才不怕，我們有兩個人！”
粥粥昂起了下巴：“不就是，我們兩兄弟可以一起上，一定能把對方打跑。”
樂樂心裏美滋滋的：“行，那我下次就指著你們保護我了。”
包包和粥粥拍了拍胸口，異口同聲：“好，讓我們來保護姐姐。”
等顧青寒回到家裏的時候，包包和粥粥便添油加醋地把樂樂在學校被人欺負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顧青寒把樂樂叫了過去，了解了一番情況之後，打算去找那個鄭帆算賬。
不過溫暖拉住了他，說：“行了，我已經把他教訓一番了，都是欺軟怕硬的家夥。”
樂樂也拉住了顧青寒，說：“爸爸，我已經把他給揍了一頓，已經報仇了！”
還沒把顧青寒的情緒安撫好，那邊陸司令剛好回來，就進來他們這邊看了看，趙叔便把樂樂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樂樂被班上的同學欺負了，還被那學生的長輩罵了一頓。”
趙叔這些年都是看著孩子長大，肯定是幫著自家孩子。
他是不好插手孩子的事情，但不影響他跟首長告狀！
果不其然，趙叔的話說完之後，陸司令就繃著一張臉，頓時就嚴肅了起來：“怎麽回事？”
趙叔便說：“我們樂樂拿了全班第一名，有個同學大概是妒忌吧，就說我們樂樂是作弊。”
半句都沒提樂樂也把人揍一頓的事情。
陸司令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冷哼了一聲：“就是小鄭家的孩子是吧？真是越混越不吝了，他家孩子考不好，就來冤枉我們樂樂作弊？”
他們家樂樂從小到大，成績都是這麽優異的。
而且去年還從三年級跳到五年級，這樣優異的孩子居然還要被冤枉？
就算是樂樂成績不好，也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的！
陸司令想了想，便對趙叔吩咐說：“明天讓保衛科的同誌去學校給大家開幾堂課，看看這些學生平時是去上學的，還是把學校當成混混場了！”
趙叔一聽，知道了自家首長的用意。
既然是去給大家上課，那肯定得有例子啊。
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就不能慣著這些個無法無天的臭屁孩，等以後出了社會還了得？
一連幾天，家屬院的小學就展開了一係列的教育活動。
那邊的鄭家已經沒有臉麵出門去了。
鄭家的大家長看著自家那到處惹是生非的兒子，也成為了大家譴責的對象。
沒多久，樂樂便決定好了，跟溫暖說：“媽媽，我還是轉學吧，反正蔡思齡和姚佩珊到時候也是上那邊的中學，而且離我上鋼琴課的地方也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