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顧青鬆收到了一份來自北城的電報。
他拿到手之後就急急忙忙往家裏趕去了, 一進門就看到趙五珠正拿著一把蒲扇躺在木沙發上，便直接了當道：“媽，跟你說個好消息。”
趙五珠睜開了眼睛瞪了一眼顧青鬆, 沒好氣地哼了聲：“你別氣我就得了，我還稀罕什麽好消息！”
最近趙五珠是愁啊。
自從顧青鬆跟那個林美芝離了婚之後，就一直不肯去相親，現在都二十五六歲了，人老了，錢也不見得存了多少，還是一個二婚的，誰願意跟他？
倒也不是沒人願意跟他, 可這臭小子居然還挑揀起來了，嫌人家女同誌不好看！
氣得她罵了又罵, 打了又打, 就是拿他沒辦法。
自家這兒子一直不肯再找對象, 趙五珠就一直發愁，深怕他打一輩子的光棍。
可是不願意找就慢慢找吧, 誰知道上周家屬院有人說, 看到了顧青鬆又跟那個林美芝聯係上了, 還被人撞見一起在國營飯店吃飯。
氣得她還病了一場。
所以現在顧青鬆說有什麽好消息, 她是一點兒都不信, 也不想聽。
這個瓜娃子不把自己給氣死了, 她就安心咯。
顧青鬆知道趙五珠還因為上次他跟林美芝吃了個飯生氣，於是也不賣關子了，把電報放到了她的手上, 說：“大哥和大嫂生了對雙胞胎，兩個兒子。”
話落, 趙五珠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沒錯，就是直接跳了起來，跟這幾天她病懨懨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
“我看看。”趙五珠看著上麵的電報，就是認識的字不多，但是也一眼認出了兒子兩個字，頓時就眉開眼笑：“列祖列宗保佑啊，我們老顧家可總算有後了！”
“兩個兒子，還是雙胞胎！青鬆啊，這肯定是你老爸在天保佑你大哥了！”
顧青鬆深怕自家這媽說出些不合適的話來，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說：“媽，你可別說了，生就生了，不就是兩個兒子嘛……”
說的是他大哥生出來似的，一字不提大哥家媳婦兒。
這年頭雖然是放鬆了很多，可是還是得謹防隔牆有耳。
趙五珠頗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就甩開了他的手：“你要是也能討個媳婦，生兩個兒子出來，我還用這樣？”
自從顧青寒去了北城之後，趙五珠就知道這老大是靠不住了，把希望全寄托在自家的小兒子身上。
結果呢？
趙五珠不提也罷，提起了這事就忍不住給了顧青鬆一巴掌：“顧青鬆，我告訴你啊，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跟那個林美芝有往來，看我不把你給廢了！”
“這麽多姑娘家你不要，非要一個二手貨，怎麽就不長點記性？人家以前就把你騙得團團轉，你可長點心吧你！”
顧青鬆皺眉，忍不住道：“得了，什麽二手貨，媽你說話可別這麽難聽了，那是美芝被騙了在先，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趙五珠恨鐵不成鋼：“你要再提她，我就跟你沒完顧青鬆！我看你就是傻子一樣，我不抽你跟你姓顧！”
顧青鬆皺著眉，躲開了自家媽的拍打，說：“媽，別說我了，說說大哥的孩子吧。”
“這可有什麽好說的，離那麽遠……”趙五珠雖然是不喜歡顧青寒家的媳婦兒，但是現在有了兩個孫子，還是記掛著。
可是開心歸開心，可是也就幹開心了，她能做些啥？
顧青鬆便揚了揚眉，說：“媽，你要不趁這個機會去北城看看孩子，順便也能去看看清蘭，看她在部隊裏頭幹啥的。”
顧青鬆之前還一直給顧清蘭下鄉的村寫信，結果過了一年才知道顧清蘭原來去了他大哥的部隊。
這真是奇怪了，從小到大，顧清蘭都跟他大哥不怎麽親，跟他的關係要好一些。
可那丫頭居然一聲不吭就拿了個軍籍，還說當了軍區醫院的護士。
不過他給顧清蘭寫了很多信，可是對方都沒有給他回，他就好奇了，那丫頭到底是不是在部隊，還是找了個軍官嫁了？
隻見趙五珠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哼了一聲：“顧青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就是想支開我，好跟那個林美芝舊情複燃嗎？我告訴你——”
“沒門！”
**
北城。
自從溫暖和小寶寶回了家屬院之後，樂樂經常都會坐在炕上，看小寶寶睡覺。
因為小寶寶月齡還小，作息不怎麽規律，白天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睡。
溫暖基本上都會趁著這個時候補覺，一天跟著不是吃就是睡，感覺整個人也懶了。
剛從醫院回家的那兩天，陸司令就讓趙叔送了些紅糖紅棗和雞蛋老母雞那些適合坐月子吃的東西過來，還有一些刀紙和孩子用的尿布，又裝了一大車尾箱。
趙叔順便也在家屬院住了小半個月，每天跟陳媽熬各種雞湯和筒骨湯給她喝，就算是再美味，溫暖喝了小半個月都開始膩了。
顧青寒白天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回去團裏忙，一般在傍晚的時候回家來，不過今晚卻晚了一點，九點才到家。
溫暖看陳媽去了洗澡，便把傍晚那會陳媽給熬的板栗雞湯給顧青寒裝了一碗，“青寒，快過來，趁熱喝點湯。”
北城漸漸開始冷了，不過為了省點煤炭來應對冬天的冰雪，他們家還沒開始燒火爐子。
這是陳媽去洗澡之前給她熱好的，但是溫暖真的要喝不下了。
樂樂也不愛喝湯，隻喜歡吃肉，陳媽怕她不夠奶，堅持天天給她熬湯。
但是這會兒剛吃完了飯不久，溫暖還喝不下，也膩了。
顧青寒脫掉了帽子外衣，洗幹淨手之後，往平時熬湯的砂煲看了一眼，發現還有挺多的。
他走過去八仙桌旁邊，問：“你喝了嗎？怎麽還有那麽多湯？”
雖然溫暖已經回家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了，不過顧青寒問過了李雲華和趙老爺子，他們都建議溫暖可以多坐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月子。
畢竟溫暖生樂樂的時候，就沒有坐好月子。
現在又生了兩個寶寶，身體容易比一般的產婦要虛弱一點。
有時候顧青寒早上出門的時候，也會提前把熬湯的材料準備好，等陳媽起來就可以直接熬了。
剛好這一鍋雞湯，就是他今天出門的時候給準備的，居然還剩下那麽多。
溫暖兩隻手撐在了桌子上，雙手捧著自己那圓了一圈的臉，嘟囔道：“天天都喝，就是龍肉都吃膩了，你趕緊幫我喝一點，不然陳媽等會出來又說我喝這麽少了。”
說完，溫暖就把裝好的雞湯推到了顧青寒麵前。
“坐月子都是湯湯水水比較多，多喝點雞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顧青寒知道溫暖最近應該是喝湯喝得有點膩了，但是坐月子也不能隨便吃。
本來北城秋冬的氣溫就比較冷，要是月子坐不好，容易落下月子病。
就是溫暖膩了，也隻能忍一忍。
溫暖求饒道：“明天不喝湯了，做點別的菜吧。”
她看顧青寒不打算喝湯，便直接拿起了碗，送到了他嘴邊，笑眯眯道：“來，趕緊喝。”
說話時的語氣還特別的寵溺。
顧青寒看了眼溫暖，心一下子就被勾住了，還是替她解決了一大碗。
接著便說：“這樣吧，明天不熬湯了，我讓陳媽給你做點別的，我早點去供銷社買條魚回來，讓陳媽給你蒸著吃。”
趙老爺子也說過要營養均衡一點，天天豬肉和雞肉也是不夠，魚對身體也好。
溫暖一聽，秀眉皺了起來，放下碗之後，就抱著顧青寒的手臂搖了搖。
嗔道：“就不能讓陳媽做一個酸菜魚嗎？夏天那會醃製的酸菜應該能吃了，做酸菜魚肯定會很好吃！”
溫暖最愛的酸菜還是用芥菜醃製的，所以提前醃製了兩缸，就是等著冬天的時候做酸菜魚吃的。
酸酸辣辣的魚才好吃。
顧青寒垂眸睨了一眼撒嬌的妻子，因為正坐月子，她把頭發綁成了辮子，然後盤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最近吃好睡好，這會兒溫暖那白皙的臉蛋隱約透著一抹紅，看得他心癢癢的。
顧青寒聽著澡間的聲音，知道陳媽快要出來了，便飛快地在溫暖的臉上親了一下。
沙啞著聲音道：“等你出了月子，我給你做。”
溫暖撇了撇嘴，“你不是要我坐兩個月的月子？那豈不是還有一個多月？”
“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麽事做，北城也剛好要入冬了，就當是給自己放假吧。”顧青寒看她有點小脾氣，便又給她裝了一點湯，這次輪到他喂給妻子喝了。
溫暖皺著眉喝了兩口，苦笑道：“還想著趁北城還沒下雪，坐完月子帶樂樂和兩個弟弟去鎮上拍個照片呢。”
溫暖打算在兩個孩子滿月的時候拍一張全家福，到時候坐完雙月子出來的時候，就是十一月中旬了，那個時候北城已經開始下雪。
孩子又小，就算是顧青寒同意，她也不想讓孩子大冷天的出去。
顧青寒笑了笑：“陸司令說趙叔回去京市，居然沒有帶孩子的照片回去，已經讓小張買了一台相機，應該過兩天就會寄過來的了。他還說等孩子百日的時候應該能抽出個時間過來一趟，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拍一個全家福。”
顧青寒伸出手圈住了溫暖的腰肢，長指摩挲了一下她腰間的肉，發現懷孕時的肉肉似乎沒了。
雖然陳媽和趙叔準備的月子餐很好，但是溫暖的胃口不好，吃得不算多，虧她還天天說自己胖了。
明明她吃的東西也是少鹽少油，喝湯之前更是把油沫給全部撇個幹淨，這會兒反而還瘦了一點。
顧青寒便捏了她腰間一下。
“爺爺真好，那就等他過來再一起拍照好了。”溫暖拍掉了他亂動的手，低聲道：“陳媽洗完澡了，別亂來。”
陳媽回來屋子的時候，特地看了看那個湯煲，看少了一些，才過去看兩個小子。
溫暖和顧青寒坐開了一點點，她也很自覺地把剩下的湯也喝了。
然後轉過頭去，問身邊的男人：“你有沒有打電話回去給你媽那邊，告訴她我們又生了兩個孩子？”
在北城的這幾年，溫暖每月都準時給她寄錢，趙五珠也一直沒有再跟他們鬧騰要加錢什麽的。
不過之前聽顧清蘭說，趙五珠問她要過生活費，也不知道清蘭那丫頭有沒有再給她寄了。
溫暖跟顧青寒說過這事，他當時就說他去跟老家那邊溝通。
拋開這些事不說，顧青寒也應該跟家裏說一下孩子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趙五珠知道兩個親孫子沒有隨他們顧家姓，會不會直接把房頂也掀了。
溫暖惡作劇地想了想那場景，暗地裏居然有點高興。
顧青寒聞言便說：“已經跟我媽說了，她還沒回複，我這段時間也沒有空，反正已經告訴過她了。”
不過一個北，一個南，消息通知到位就差不多了，顧青寒也不奢望他母親會對孩子和溫暖有什麽表示。
就在溫暖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顧青寒突然又說：“不過我聽我一個戰友說，顧青鬆好像又跟那個林美芝聯係上了，現在關係不清不楚的。”
話落，溫暖瞪圓了眼睛看向他，“你弟弟他……”
有病？
顧青鬆這人見過一次鬼，居然還不怕黑？
溫暖歎息了一句，“算了，這一次我們不要再摻和他們的事情了，既然顧青鬆知道林美芝欺騙過他，還要跟她來往，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這麽大的人，後果應當自己承擔。”
以後再發生什麽事，都怨不得別人。
顧青寒看了一眼溫暖，才笑了一聲：“我看那個林美芝也不是簡單的人，她把那個孩子的奶奶，也就是衛生局的徐部長給舉報了，直接送去了勞改。”
溫暖皺起眉：“那那個孩子呢？你弟弟接受了？”
那個徐母本來就不是好對付的人，當初是為了把孩子接回家去才讓林美芝一起過去幹部大院的。
可是現在孩子大了，徐母就覺得孩子不再需要林美芝這個母親。
因為林美芝的存在，讓徐母在大院丟盡了臉，恐怕這兩年以來，家屬院各種版本的流言都有。
林美芝也過得很不好。
大概率林美芝知道了自己在徐母那邊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隨時會被掃地出門，所以就先下手為強，舉報她利用公權做了一些利己的事情。
本來徐母這麽大的官，就很多人盯著，林美芝隻要有心，找幾個人一起合作就把徐母給拉下馬了。
溫暖聽完了顧青寒的話後，一直沒有說話。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了，也許是早有預感林美芝不可能會幹坐著等死，肯定哪天就找機會報複。
隻是沒想到，徐母一個幹部，居然也這麽輕易被掰倒了，看來林美芝這兩年在徐家收集了不少的材料。
但是讓溫暖沒猜到的是，顧青鬆居然又跟林美芝好上了。
之前聽顧青寒說，這件事在老家的家屬院鬧得很大，附近幾條街的街坊基本上都知道了。
趙五珠又是那種好麵子的人，林美芝肯定不可能再留在老家那個家屬院的。
不得不說，顧青鬆過了這麽久還惦記著對方，是真愛無疑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會把趙五珠折騰成怎麽樣……
顧青寒抱了抱妻子，在她脖子處輕嗅了一下，笑道：“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他這麽大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夫妻在一起能好好過日子就得了。”
顧青寒本來就不是很想管顧青鬆的事情，就是看不過林美芝當初明知道自己欺騙在先，還要為了禮金的事情鬧了個不愉快，甚至還一直想壓溫暖一頭。
雖然他們可能會一直待在部隊裏頭，不常回老家。
可就算是這樣，顧青寒也不想讓溫暖受這樣的委屈。
“嗯，別管了，省得出力不討好。”接著，溫暖便把顧青寒靠過來的腦袋給推了一下，皺眉道：“別聞啦，我自己都嫌棄自己了，總感覺身上有股味。”
溫暖雖然也有洗澡，但都是用艾葉水和楓葉水洗的，那水啊，黑乎乎的。
溫暖都感覺自己越洗越髒，更別說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洗過的頭了，她自己都不怎麽上手去碰。
一個發型就維持了大半個月。
隻聽顧青寒在她肩窩處笑了笑：“不會，我聞到挺香的。”
“哪裏香了？”溫暖懷疑自己的嗅覺出現問題了。
以前每天從炊事班下班回家來的時候，顧青寒就愛說她身上有股香味，明明她都覺得自己有股油煙味了。
顧青寒把妻子摟進了懷裏，笑道：“就是香，有股奶香。”
“……”
溫暖伸出手在男人那堅實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快去看看你兒子，都哭了！”
才剛說完，樂樂就跑了過來，拉著溫暖的手臂，喊道：“媽媽，你快過來，小寶寶哭了，他們是不是餓了？”
剛剛樂樂在茶幾那邊畫畫的，估計是聽到了孩子的哭鬧聲，就跑過去看了。
樂樂剛說完，另一個孩子也跟著哭出來了。
溫暖便說：“媽媽剛剛才給小寶寶喂了奶，讓你爸爸去看看小寶寶是不是尿了，可能該給他們換尿布。”
那邊的顧青寒已經走進去房間，然後很快房間裏頭便響起了陳媽那響亮的笑聲。
隻見顧青寒身上綠色的軍裝濕了小半，手裏還拿著一張尿布，一臉菜色道：“看兩個臭小子幹的好事！”
溫暖隱忍著笑容，接著一本正經道：“你兩個兒子喜歡你呢，我就沒有這個待遇。”
顧青寒嫌棄地看著身上的尿跡，黑著一張臉：“這樣的待遇，給你要不要？”
溫暖看著顧青寒身上那一灘很明顯的尿跡，還是沒忍住，抱住了樂樂在偷笑。
樂樂也不知道她媽媽在笑些什麽，看到溫暖笑了，她也跟著嘻嘻笑。
隻有顧青寒拿了個搪瓷盤，打了一盆水，苦哈哈地走出去院子搓洗尿布。
*
溫暖按照了顧青寒和陳媽的話，坐了個雙月子，出月子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了。
家屬院的軍嫂，個個都羨慕溫暖，既有丈夫疼愛，又有一個司令爺爺關愛。
生的仿佛不是孩子，而是兩個金疙瘩。
北城已經進入了冬天，家屬院裏頭也覆蓋上薄薄的一層雪。
孩子還沒有擺滿月宴，隻給親近的親友分了紅雞蛋。
因為敵丨特事件還在調查中，部隊就連國慶那會兒的匯演也取消了。
溫暖和顧青寒就決定等陸司令什麽時候有空了，到時候再叫上桂花嫂子和菊香嫂子，當然還有在她分娩那個淩晨，特地開車過來幫她的司務長和老鍾同誌，一同吃個飯。
不過距離孩子百日也還有一段時間，等到了那個時候，又開始進入貓冬時節。
溫暖就等於坐一個冬天的月子了。
這天是冬至，溫暖抱著哭鬧的粥粥坐在了火爐子旁邊，逗弄他：“粥粥你是想要找你姐姐是吧？你姐姐去鎮上了，等會才回來呢。”
陳媽抱著包包，聽到溫暖這麽說，便笑了笑：“等我們包包和粥粥長大一點，也跟著姐姐一起去鎮上玩。現在還太小咯，可不能亂跑，在家跟姨婆婆和你們媽媽玩吧。”
今天是鎮上的集市日，梁嬸子和桂花嫂子，還有菊香嫂子都去鎮上了。
小冬小梅就拉著樂樂一起去了，樂樂已經很久沒有去鎮上湊過熱鬧，就問溫暖壓了一些點錢和票子，跟著他們一起去鎮上。
以前顧清蘭有空會帶她去鎮上玩一玩，可最近這兩個月她姑姑都沒有空理會她。
自從李雲華來了家屬院之後，顧清蘭現在跟著兩個大拿學習，幾乎是全心全意把心思都撲在了學習上，有時候過來看孩子，都是待一個小時左右，也不會在他們這邊住下來。
顧青寒也忙，因為林國強一直還被關押著，隨時等待提審。
聽陳媽說，家屬院的人都猜測，林國強和林嬸子可能都會送去勞改。
家屬院依然還人心惶惶，深怕自家的頂梁柱被林國強給連累了。
這樣子的話，就算不用勞改，軍人生涯都宣布完蛋了，隻能解甲歸田。
所以家屬院這段時間都十分平靜，平靜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隻有溫暖知道，顧青寒一直在忙，月初才去了一趟京市，回來之後就經常忙到了半夜才回家來。
顧清蘭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加快了腳步走進了院子，然後敲了敲大門：“嫂子，你是不是在家？”
溫暖看著顧清蘭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隨即便問：“今天不用上班？”
顧清蘭手裏拿著一條魚，一條五花肉，說：“趙老師讓我拿過來的，說是今天過冬，給你的。”
“我下午可以休息，就過來蹭個飯！”
溫暖看著那一條肥大的魚和五花肉，便說她：“那你怎麽不把趙老也叫過來一起吃個飯？怎麽還拿他東西過來了？”
“趙老師今晚沒空，讓我們吃就好了。”顧清蘭便找了個盆子，把魚和肉都放到廚房去。
她洗過手出來之後，才走過去溫暖那邊，說：“嫂子，讓我抱抱孩子。”
“看這個哭鬧的小子，肯定是鬧騰的弟弟粥粥了。”
兩個孩子性格不一樣，哥哥包包明顯性格溫順一點，溫暖說跟樂樂小時候那麽乖。
可是弟弟粥粥就像是小鞭炮似的，一點就著，一有點不滿的話，例如餓了尿了就哇哇大哭，那聲音簡直要把房頂給掀了一樣。
溫暖笑了笑：“可不是，粥粥鬧騰得很。”
溫暖才剛說完，粥粥又開始第二輪的哭鬧了，現在孩子都三個月大了，因為奶水足，已經有差不多二十斤，白白胖胖的，哭起來那聲音簡直了！
耳朵都疼。
顧清蘭看溫暖一臉無奈的樣子，笑道：“嫂子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哄他，哄孩子我是最有經驗的了！”
溫暖早就想休息了，二十斤的小子，抱得她手都酸了。
果然，粥粥到了顧清蘭的手上沒多久，就沒哭了。
溫暖不滿地嘀咕了一句：“合著就欺負我跟他爸！”
因為孩子有時候夜裏還是會醒一次半次，大多數是顧青寒回家來的時候，所以基本上都是他抱著哄的。
好幾回粥粥都越哭越厲害，還把包包和樂樂也吵醒了。
後來，陳媽便把粥粥抱去了小房間跟她睡，才會好一點，基本能睡到早上六點才醒。
顧清蘭笑了笑：“肯定是知道姑姑疼他，以後給你獎勵冰糖葫蘆啊！”
粥粥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哢哢地笑了起來。
直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有個警衛員跑進來說：“顧清蘭同誌是不是在這？”
“大門外有人找，說必須讓你親自去接。”
顧清蘭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誰啊？”
可是腦海中很快閃過了一個身影，接著她笑了笑，把粥粥交還給溫暖，說：“嫂子，我去看一看，你先抱著孩子。”
說完，便一陣風地跟著警衛員走了。
陳媽看著顧清蘭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打趣道：“清蘭這丫頭跑得還挺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見對象呢。”
溫暖聽了陳媽這話便想起了李大響，他好像也是時候要回來了。
不過怎麽還要清蘭去大門口接？